【上海,再见!】(全)

                (1)

  在浦东的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有一幢很不惹眼的三十多层办公楼,我工作的
地方就在这个办公楼的17层,算是公司的一个分处。分处的老大是个女人,三
十刚出头,虽然穿着时尚,人也算得上漂亮,但是在我来的半年里还没听到过她
有什么花边艳闻。据说结婚三年来,她们两口子过得还算和谐。

  上个星期一,早上上班的时候,人特别多,都挤在一个小电梯里。我贴在电
梯里边壁上连转个身都不行。这个还不是郁闷的,郁闷的是我们分处的女老大就
挤在我前边,上来时和她打过招呼。由于是上下级关系,我这人又不喜欢和领导
套近乎,而她也基本上也和下属都不苟言笑,所以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平时并不
很熟。

  我大气不敢出,一动不动地站在她背后。电梯一启动,她的臀部不由自主地
向后压了我下。这一压惨了,正好挤在我的敏感部位,小弟弟立马就有了反应。

  我连忙闭上眼睛,清除杂念,心想:老二啊,听话,快哈下腰来,前面可是
领导啊。可是我越这样想,小弟弟反应越强烈。我急得汗都快出来了,正是屋漏
偏逢连阴雨。电梯到8楼的时候下去了两个人,我正想松口气,我靠,竟然又上
来了三个,其中一个还是肥肥。这下可好了,本来就小的电梯里,挤上加挤了。

  老大也只能挤得我更近了,基本上就是躺在我身上了。我心想,完了:她身
上的淡淡香水味真往我鼻孔里钻,我纵是柳下惠,也是扛不住了。心一横,反正
是个死,不如死得痛快些。

  于是我睁开眼大略地扫描着压在我身上的这个女领导。

  她今天穿的是蓝色工作制服,从后上方只能看到傲挺的双峰,看不到一点胸
部的白花花,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在脑后抓了个髻,典型一个成熟工作女性。

  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我的老二愈加奋勇,真抵她的股沟。我想她肯
定感觉到了,除非她神经系统失效中。她本能地想把身子站正些,可惜太挤,没
能成功,反而使我的小弟弟和她的股沟来了一个轻微地磨擦。

  在我的脑海电闪灵动之间,电梯到了14楼,一下子下去了8个人。电梯里
只剩下两清洁的阿姨,我和我们分处的三个同事加她这个领导。空间一下显得开
阔起来,领导正了正身体,离开我有一掌的距离站定。而我依然贴在电梯壁上,
心里想,哎,贞节不保了我,以后可咋在她面前工作咯。

  到了17楼,大家陆续出来,我等领导走了一小段距离,才小心地走下了电
梯,最后走进办公室。

  办公室的大体布局是:一个套间,外间稍大些,是我们这些小职员工作的地
方,里边的小间是女领导和一个组长的办公地点。外间七个人基本上是打成了一
片,但是和里间的两个上司,关系总是隔着一堵墙,分得清清楚楚。

  我的办公桌最靠里边,我后边就是一扇面北的窗,透过窗户,可以隐隐约约
地看到黄浦江。我对这个非常满意,所以当中午大家都出去溜达的时候,我就喜
欢站在窗口极目远眺,虽说不上心旷神怡,但也算是小有雅情吧。

  和我办公桌一排放的还有大李、小周和老盛的。大李因为块头大,一米八零
的身高,120多公斤的体重绝对是我们中最大的,所以大李叫大李,其实年龄
并不大,比我还小一岁。小周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很调皮的小姑娘,是上海本地
人。

  老盛是上过山下过乡的老革命,不用多说。

  对面还有三张分别是顾丹、赵帅和周放的办公桌。周放办公桌前边就是通往
里间的门,他的右前方是整个办公室的门。我们都称那位置是最危险地带:是领
导的好望角,也是我们警戒的最前线,领导一有风吹草动,全仗周放做动作发信
号。

  介绍这么多,我还是忘不了早上电梯里的尴尬。虽说非我主动,但毕竟发生
了,领导怎么想,是福是祸全不在自己把握内。心慌慌地熬过上午,一看到了下
班时候,长舒一口气,心想艰难时光总算过去了。正要奔出这苦闷之地,女领导
从里间探出头,说:曾鸣进来一下。

  我一愣,看着全体同志异样的目光,我心想:这下真的完了。

  我磨磨蹭蹭地走到里间,一边低着头说:「徐主任找我有事?」一边用眼睛
暗暗地瞟着她,揣测她的意图。

  徐老大正在写报告,头也没抬,沉声道:「你们做的设计图纸再拿回去改一
改,还有许多地方需要完善。」

  我哦了一声,连忙拿了放在她办公桌边角上的图纸准备快步逃出里间。

  「等等!」她还是头也没抬,说了两个字便不再作声。

  我心里一惊,莫非她要就早上电梯里的事批评我?转念又想,应该不会,在
咱中国这种事不会放到台面上来讲的,再说我又不是主动猥亵她。想到这,我一
下觉得我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她合上手里的报告本,抬起头看着我说:「小曾呀,你最近的工作状态不行
啊!这么简单的图纸,也不是第一次做了,怎么会有这么多欠考虑的地方?」

  我刚想解释,「我」字刚说出口。

  她打断我的话:「不要跟我解释,我看到的只是你做出来的结果。这份图已
经交给你们有一个多月,现在还弄成这个样子,回去好好反省下。下午下班前把
改好的图纸交给我!」

  我连忙应了声,拿起图纸回到自己办公桌上。

  真TM的郁闷,这图纸又不是我一个人做的,而且做这图纸的负责人也不是
我,是老盛。干吗非找我?

  忽然觉得,她是不是在公报私仇?

  想到这,心里一阵凉。

  草草吃了午饭,便投入到改图大战中。下午的时光在不知觉间就过去了。因
为领导找的只是我一个人,我也没好意思叫大家一起改图。连个厕所都没上,到
下班时间,也只改好了一半多些。看着大家一个接一个闪人,心里那个闷真苦,
心里那个恨也真难以压抑,MD,不就是顶了你一下屁股么,用得着这么整我?

  不知不觉,一个小时过去了,累得我腰都难挺直了。站起来伸个懒腰,看看
窗外8月末的天,6时一刻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天边一块乌云半遮着奄奄一息
的残阳,似乎是黑夜的爪牙正伸向人间。转身再看看人去桌空的办公室,顿时有
些失落起来。

  忽然想起中午徐主任说下午下班前要图纸的,怎么没见她来讨?难道她还没
下班?由于我当时正在专心改图也没注意到。想想算了,反正也是过了时候了,
她不来要我明早再送进去吧。得赶紧改图了,省得明早来不及交图。

  于是又无奈地坐下来继续改图。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不开灯任我睁大眼也看不清纸上的
线条。终于快好了,不由得一股成功感涌上心头。走到办公室门后去开灯,办公
室里一下明亮起来,给人一种清冷而又惨淡的感觉。一屁股坐下来,叹了口气,
握笔再上图场!

  这时里间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吓了我一跳,这么晚了里间还有人?徐主任从里边缓缓走出来,刚关门一转
身,看到我在,也感到一愣。然后说:你怎么还没回去?

  我不好意思干笑下说:图纸还没改好,明早上您要,所以迟点下班,改好就
走了。

  她走过来看看我的图纸说:嗯,看来是差不多,那么我在这里坐坐,等你一
起走吧。

  我连忙说:「不用,不用,徐主任您还是先回吧,您家里一定也挺忙的。」
心想,你要是坐在这,我还能安心改图吗?

  且不说早上发生那一幕,就是不发生,您往这一坐,我也是会心猿意马的,
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

  「我家里不忙,今天就我一个人在家,所以早回去晚回去都一样。」

  倒……那没办法了,你要坐就坐吧,我可没权赶你走。一边心里嘀咕,一边
继续改图。

  但是我的心神总是难以集中,一边紧张领导就坐在旁边,一边忍不住瞟上几
眼身边这个美貌熟妇。

  她今天穿着一件蓝色紧身的上衣,把鼓鼓的胸部勾勒得无比诱人,随意挽卷
的秀发无不显示出自然与成熟的气息,下边的黑裙子不及膝骨,分了个小小的叉
口,耀眼的白腿在黑色裙子的映衬下显得有点刺目,小巧的脚上是一双黑色低跟
拉口鞋。

  她的两条腿交叠在一起,一晃一晃,晃得我有点口干舌燥,我故意很响地咽
了下口水,「咕咚」一声。

  徐主任转过头关切地问:「小曾,口干了?我去给你倒杯水吧!」

  「不,我嗓子有点不舒服,感觉今天天气有点闷热呀。」

  「是啊,是蛮热的,我穿这件毛衣浑身出汗。」徐主任一边说着,一边脱下
毛衣,看得我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脱去毛衣的她身上只有一件半透明的内衣,透过内衣可以隐约看到她的红色
蕾边胸罩下挺拔的双乳,和一条深不见底的乳沟。

  我忍不住一下子扑了上去,紧紧搂住她,把她推到办公室的墙上,咽了下口
水,把火热的嘴唇压到她的嘴上。

  她受到我的亲吻,也猛烈地回应着我,舌头主动伸过来用力地搅拌着我的舌
根,我则大口大口地吸吮着她的舌头和她清香的唾液,下咽时咕咕有声。

  抱着她诱人的身体,我的鸡鸡硬如锻烧的铁杵,一阵阵地压按在她的阴部磨
擦。她不一会就呼吸急促起来。

  我双手从她的内衣里伸上去,从乳罩下边插到乳房上,虽然手有点受限,但
是还不影响我的抚摸,我用力抓揉着她丰满的乳房,手指不时绕着乳晕画圈圈,
她挣开我的嘴,大口地喘着气。

  放开她的嘴,我吻了几下她的耳垂和脖子,然后把头从她的内衣里钻进去,
手从后面解开胸罩扣子,嘴巴就咬上她的暖暖的、软软的双乳,用力吸啜着她敏
感的乳头。还好她的内衣是带弹性的,被我的头撑得很大也不显得束缚。她双手
按着我的头,嘴里呻吟起来「嗯……嗯……」

  她的呻吟像是战斗的号角,我一边用劲亲咬乳房一边把手伸到她的下面,从
裤腰里往下摸,她下面的阴毛应该很多,很茂盛,是个性欲旺盛的女人。再往下
就摸到了她的桃源之地,已经是一片泥泞,湿气热气裹成一团蒸浴着我的手。顺
着山谷的缝隙,一个来回一划,热热的泉水便从谷底流出来,润滑了整个阴户。

  知道她是少妇,所以我也不用顾忌,中指和无名指一并,就顺着凹糟插到她
的阴户里,她大声地「嗯……嗯……唔……」,把她的双手伸到我的鸡鸡那,握
着火热坚硬的鸡鸡来回套弄,咽着干渴的嘴说:「宝贝,快,宝贝……我……我
……要……」

  「你在想什么呢?」突然她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转头一看,她正定定地盯着我看,我连忙慌乱搪塞着:「我在想这个地方
细节怎么改更好些。」

  她「哦」了一下,低下头去看文件。

  我一身冷汗,吓个半死,怎么想到那玩意上去了,汗!刚刚看上去我一定很
烧吧,脸。定了定神,我安下心来改图纸。

  一起无话,气氛很沉闷。我在改图,她坐在我对面顾丹的桌子上看报告。左
熬右煎,终于改完了。打个呵欠刚想狂舞下,看到她还在看报告,立马打住,轻
轻咳了一声。

  她转过头看看我说:「改好了?」

  「嗯。」

  「来让我看下。」

  「好的。」

  递过图纸满心忐忑不安,心想不求你夸我,不要骂我就行了,毕竟没功劳也
有苦劳。她大概翻了下,合上说:「嗯,基本上可以上交公司了。辛苦你了,小
曾!」

  我嘿嘿傻笑下说:「不辛苦,我正好也没什么事,能改这个图感觉又学了不
少东西。」心里却想,MD,害我今天这么晚回去,还不知道能不能见到我GF
了,还说这话,我真贱!

  她边整理东西边说:「嗯,年轻人就要多学点东西,这样以后才能有更好发
展。」

  「这么晚了,你也不要急着先回去了,先和我一起去吃个饭吧!」

  一起吃饭?那还闷死我,连忙说:「我先回去了,徐主任……」

  她又打断话说:「怎么有事?刚不说没事的吗?不愿意和我一起吃饭?」

  「不,不是的,徐主任,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结结巴说。真后悔刚一
时冲动说自己没事才留下来改图的,NND。

  「那就走吧,不要多说了。」她不给我商量的余地,就拿起东西在我前面出
门了。

  楼下院子里停着她那辆上海大众的POLO,正静静等我们到来。

  我刚坐稳,车子就冲了出去,上了街道后速度依然不减。我心想,真看不出
来,徐老大你真牛!

  晚上8点正是车流高峰,你也这么开。前面就是红灯,不信你还能冲过去?

  不见减速,我着实佩服了下,谁知车到交叉口灯正好由红转绿,车子过交道
口顿都没顿。算你牛,我暗暗又仰望了下深藏不露的高人。

  这时她发话了:「小曾你想去哪家吃?」

  「随便吧,我不挑的。」心想,我有得挑吗?

  「哦,那就兜兜看看吧!」

  我没说话,头转向车窗外闲看。

  去了几家饭店,都是人满为患。看来这饭是泡汤了。

  徐主任看出我的心思似的说:「看来在外面吃饭得等了,你有事不?」

  「没。」我随声回道。心想,省得我说有事你又反驳我。

  「那要不一起和我回我家做饭吃吧,我家冰箱里还有些菜。」

  ——这……心想这也太直接了吧,虽然看到你有时会让我小弟弟抬头,但是
这样也会吓到我的。正在想是答应还是不答应的时候,我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喂,侬有电话来了,侬接伐啦?侬有电话哪能不接啦,侬快点好伐啦……」

  我拿出手机一看,是女朋友潘琴的电话,我刚按下接听键,就听话筒里传来
气呼呼的嚷声:「侬咋到现在还不回之来啊?侬在组啥哪侬?哎呦,让阿拉等侬
老壁天,不晓得侬在组啥!」

  我半懂不懂,什么乱七八糟,于是慢吞吞地回道:「小姐!请讲普通话!」

  徐主任在旁边扑哧一声笑出来。估计在笑小琴用上海话对我讲就是对牛弹琴
吧!幸好小琴没听到,不然又得大小非来一次不可。

  我也没理她,继续对小琴回话:「什么事情等我到现在,我以为你已经回家
了。我今天在办公室加班改图到现在啊!」

  手机里传来怒声:「那你快点回来,我有事找你!」

  说完就挂了电话。

     ***    ***    ***    ***


                (2)

  我看看徐主任不好地意思地说:「徐主任,不好意思!我女朋友找我有事,
我得回去了现在。」

  徐主任笑笑道:「小姑娘挺厉害吧!呵呵,我送你回去。」

  车子调了头,直奔我住的小区开去。路上无话,总觉得和她呆一起闷!我也
不是无话找话的人,她呢也不多聊,所以让人感觉有点度日如年。

  还好徐老大车技可嘉,一会就到了。

  下了车回身对徐老大欠身道:「真的不好意思啊,主任,下次我请你!我先
去了。」

  主任微笑点点头,车迅速飞去!

  强人啊,从开车上都看得出来!

  回到租屋里,不琴正坐在椅子上边玩电脑边气呼呼地等我回来。听到门开,
头都没动,瓮声道:「你终于回来啦?我以为你不要这了。」

  我有点不开心地说:「我这不是回来了?再是有事加班,我也没办法。」

  「那我给你办公室打电话怎么没人接?」

  「那时我刚出来……」

  「路上要花一个多小时啊?」

  「你说你今天怎么了?我不能去逛逛超市啊?非得直线回家?」

  「那你不知道我今天等你?」

  「我怎么知道?」

  「呜……你真坏?」

  「这是哪门对哪门啊?你怎么还没回家啊?这么晚了。」

  「我还不是为了等你啊?」

  「每天不都是六点半就回家了么?今天等我什么事?」

  「我下午给我妈说了我们的事了。」

  「啊?怎么不和我商量下就说了?」

  「我哪知道我家邻居上次在路上看到我们俩在一起了,还搂搂抱抱的。今天
那三八和我妈说了。我妈来问我,你叫我怎么解释?」

  「哦,那你妈现在是什么态度?」

  「她不太喜欢外地人……」

  「哦。」

  下边我们都没说话。

  以前我知道上海人有些排斥外来人员,但是大多是在相处后外来人员有些实
在不上台面情况下才产生的情绪。没想到今天我能她妈面都没见上,就基本上判
了我和小琴感情的死刑。很闷!看来今天我把它列为我的黑色纪念日了。

  在我来上海之初,就在网上遇到了小琴,我们聊得很投缘,后来就相见、相
识、相爱。她在生活上帮了我很多忙,包括我的工资撑不到月底的情况下,她会
编名目从她妈那里要来钱让我过渡。平时知道我钱挣得少,很少要我带去吃什么
KFC、麦当劳,一直说那是垃圾食品。偶尔去饭馆搓一顿,她也会想方设法补
偿给我,怕我没钱饿肚子。她还教我说上海话,经常跑我这里来陪我打发无聊时
光。想想,真得多亏在这孤立无援之地遇到她,是上天给我的大大恩赐!

  但是我知道,她很爱我,也很听她妈妈的话。家里是她妈妈做主,她从小就
是乖乖女,用她的话说,从来没骗过她妈妈一次,直到遇到了我,为了接济我。

  许久,我打破沉默: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处理我们之间的事?

  话虽说得很平静,但是实在的,我心里并不平静。

  小琴还是不吭声,我知道她一定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

  我们又沉默了……

  我轻轻地走到她身边,臂膀从后面绕过她的腰际,静静地抱着她,把脸贴在
她的背上,深深呼吸着她发丝里传来的阵阵热香气,感受着她身体里的每一份颤
动。

  不一会,鸡鸡就翘了起来,我的呼吸也有点粗重。从后面撩起她的长发往旁
边拂顺,脸亲昵地贴在她的后脖上蹭来蹭去,耳厮鬓磨。小琴也半歪仰着头,闭
上眼睛享受我们在一起的快乐,哪怕这快乐只是一时的一瞬的。

  我开始亲吻她的脖、耳朵、和脸颊,她轻轻嗯声着。吻着吻着便吻上她的嘴
唇,将她小小的嘴巴覆盖起来,淹没在我的狂风浪雨中。口水溢出口角,肆意横
流,分不清是谁的。她一直忍着感觉静静地坐在椅子。

  我亲了一会,转到她的前面,盯着她的眼睛说:「我爱你,你爱我么?」她
睁开双眼,清澈地映着我脸,半晌说:「爱。」

  我紧紧地搂着她一边摸着她的长发一边说:「琴,我想要你。」

  她没出吱声。

  我放开她,再次面对着她说:「琴,今天,我想要你。你愿意给我吗?」

  她还是没说话,只是一眨不眨地看着我,看我的脸,我的眼,像是要看到我
的心底。

  我以为她不愿意,转身准备站起来去抽烟,她像蚊子一样嗫喏:「愿意。」

  我低下头,深情地吻上她的唇,她微微后仰着头,生硬地和我吻着,我弯下
腿,双手捧住她的脸,忘情地吻着不想离开,却在嘴角尝到丝丝咸咸的味道,抬
眼一看,她已是满目泪水。

  我记得书上说,性爱也是缓松剂,可以给人释放压力与苦痛。于是我没有停
下来,轻轻舔去她的泪水,一遍又一遍地亲吻她的脸颊和脖子,她的呼吸许多开
始有点丝丝有声。我知道她有感觉了,小心翼翼地将手下摸,隔着衣服,轻轻地
揉着她娇小的乳房,那样青涩,那样刺手,像一朵花瓣紧紧簇拥的花骨朵,生硬
而羞赧。我慢慢地解开她的上衣,摸着如绸缎般光滑细腻的肌肤,激情却在心里
一点点地退却。

  看着小琴沉醉在爱抚的芬芳里,我努力地想着A片里的动作,嘴巴湿湿地轻
咬她的耳垂,舔吻她的后颈,手已经撩起她的上衣,从胸罩上面伸了进去,在掌
心里柔柔地亲抚着。

  一声脆亮的手机铃声不适时宜地响起……

  小琴一下子惊醒,红着脸整理好衣服,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说:「是妈妈打来
的,你不要出声。」

  然后拿起手机贴近耳朵说:「喂,妈妈啊,啥事体啊?」

  就听话筒里声音瓮瓮震响:「侬现在登哪只?哪能到现在不回家?啊?是不
是又跑外地宁伊边切了啊?小姑娘要有点面孔,侬哪能咯副样子?」

  小琴几次要讲话都插不上嘴,就听她妈妈一个人在电话里唠唠叨叨地说了将
近十分钟。我心想,这个阿姨真的是不简单,谁惹她谁真的得吃不了兜不着走。

  看来,我和小琴之间的路,真的是很曲折、很渺茫了。

  且不说她妈妈不同意,就是真的同意,我想结婚了以后,在一起相处的日子
一定倍加艰难!

  不一会小琴就眼泪哗哗了,讲了句:「哎呦,侬不要刚了好了伐?呒是侬囡
儿哎!不刚了,呒回来了!」

  拍的一下,小琴挂了电话。

  看着小琴在哭,我真的很难受。想安慰又不知从何安慰起,只能傻傻地看着
她拿起包,身也没转地跑出屋去,没留下一句话。

  等我起身追出的时候,她娇小的身影已经被无情的黑夜所吞没……

  回到屋里,感觉孤独与空虚隔了半年的时光又一次真切地漫了过来,淹没了
这里的一切。我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天花板,感觉真的好累!

  两多小时过去了,没等到小琴任何信息,我知道,今天她不会再联系我了。

  洗洗躺在床上听着对面写字台上的破风扇无力地吹着热风伴着咯吱的声音成
了我心里唯一的背景音乐。

  小琴现在在做什么?是仍在被妈妈思想再教育,还是已经睡了?我想,这一
夜,我们俩定将难以成眠。

  回想来上海的半年,虽没经历什么人生苦难,却也是没享受任何安逸。我是
在学校大四上半学期的时候就和这里的一家市政公司签好了协议,所以没有品尝
到那些大四下学期还在为工作四处奔波的兄弟姐妹们的苦处。毕业了,打了两包
行李就直接来上海了。

  本来以为公司给我一年两万五到三万的年薪,既然可以让同学们流了些许口
水,也就足以填满我小小的欲望沟壑。

  当我拿到第一个月800元的工资的时候,才知道生活原来如此冷酷。

  会计看着傻愣愣的我,立即明白了我心里的翻江倒海的感受,安慰道:「小
曾,这只是试用期的工资,等半年后会加的。」

  我感激地谢了声我们的好会计,提醒我不要绝望于此,期待光明吧!捧着8
张崭新的红票票走出公司大门,看着路上的车水马龙,真有种不知何去何从的感
觉。

  买了包方便面回到租屋里,趴在那台从学校里托运过来的赛场1。6电脑面
前,暗自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当时曾想把这破电脑扔了,想着等两三个月就换
台能奔的机子,因为我估计这电脑连托运费也不值。后来想想,到上海还得有两
三个月的等待期,无聊了不是要死人?就咬咬牙托运过来了。现在看着伴我三年
的" 女朋友" ,虽倍感亲切,但还是想一头撞上去,能把那显示器的球面撞成镜
面的。

  开机,上网,打开QQ,不时传来几个学友的QQ消息,基本意思都是:大
鸣,在上海怎么样啊?最近发工资了没?好羡慕你能在上海。

  我一律都回个笑脸,加了句:「工资发了,拿着2000元的工资不知道怎
么花呢!」

  好几个回了个流口水的表情。

  那时同寝室的湖南兄弟小金回消息说:「那时看你早早签了合同,我们都崇
拜你啊!平时不学习,工作找得反而好,真TM心理不平衡!不过我现在在深圳
也不错,第一个月就领了3000元工资,开心啊!第一个就想找你一起分享喜
悦。」

  我太阳!MD,损我呐?闪!我回了个笑脸,关QQ,下线,关电脑,烦!

  这帮鸟人!

  吃完泡面开始写财务计划表,不然月底真的得啃桌子腿了。还好,公司出钱
帮租了房子,要不然,真的得提前去考查下南浦大桥桥墩那避风躲雨情况是否理
想。

  古人云: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在于春。可见计划的重要和重要的计划
是多么地重要- - !我开始罗列我的财务支出收入清单:支出:每天固定部分早
饭2元、午饭6元、晚饭5元。

  每周固定部分上下班公交车费4×5=20元。(感谢公司五天工作制!)

  网费85元。(没网没生活,有了也落后!)

  这样每月固定支出495元。牙刷牙膏、肥皂洗衣粉、零碎支出50元。

  还有电费不固定,多时90元少时60元,平均一下75元每月。这样算下
来620元了,现在手里还有180左右可以应付意外或突发事件,例如头疼感
冒发烧买个药打个针,盐水就不打算挂了,一次就得200左右。加上偶尔兴致
来了吃顿大排牛肉饭什么的,马马虎虎,一个人的小日子还是可以挺过去嘀!

  生存生活问题想完了,得再想想精神生活了,主要就是打发时间。KTV、
酒吧、网吧、啥吧的就都不在考虑之列了,逛逛书店蹭蹭免费阅读可以打发一点
时间。看来其他的都得靠这台破电脑来相伴。越想越觉得自己运气好,留下了这
台破电脑。我的赛扬,来嘴一个:)。

  嗯,大致方针确定了,心里也就稍稍安定了,唯一企盼的就是少来点意外,
多来点惊喜,没事能捡两张老人头,也可以小发一笔,改善下生活。又开始意淫
了,赶快刹住。上网时间正始开始,想象着像京剧里的一样,重要人物登场,一
声罗鼓响起:是啊,现在上网是我的生活另一条腿了,还有一条就是上班工作。

  不多废话,开机,连网,QQ。轻车熟路两分钟进入正式状态。一上线,又
是N多询问的工作生活的,我连忙隐身,实在招架不住。打开网页看看163、
看看SIS、再看看17173,觉得索然无味。真无聊啊!以前学校一个兄弟
说:经过我8年的上网经验,在网上除了玩游戏泡MM,最多半小时你就会感到
无聊。看来这话还真是经验总结啊。游戏?泡MM?我选哪个?

  看看17173,实在没有感兴趣的游戏,不是打杀的,就是弱智的。再看
看曾经玩过的经典《MU》,10人在线9。9人是挂,真是个奇迹!

  游戏没得玩,只能去QQ上泡MM了。重新申请个QQ,随便填上资料,选
择聊天室,上海,浦东进入。哇塞!里边不是一般的热闹,人气超爆!屏幕刷新
快得让我以为我面前的不是电脑,而是拉霸。我承认我手慢,在这里,我是绝对
没有插上嘴的份了。从左侧的人物列表里瞎点几个QQ资料,看看是女的,就申
请加好友,男的直接关闭。

  申请了八个好友,四个拒绝,两个没反应,两个通过。虽然成功率不高,心
里还是蛮开心,至少有一个可以聊也是好的,何况通过了两个。一个还没等我发
消息过去,她的消息已经过来了,不禁感叹上海真热情!打开消息框一看,满框
加粗加大的红色字蹦出来:妹妹刚来上海,由于生活遇到点问题,寻求好心人帮
助,一次300,包夜600,妹妹住在浦东浦电路XXX,手机13XXXX
XXXXX,妹妹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等你哦,哥哥!

  直接拉黑!别说我现在不想找你,就是想找你,我也衡量得出用15分钟的
激爽换我半个月的啃桌腿哪个更要命。

  还有个MM的QQ我连打开的兴趣都没了,关QQ,下网,洗洗涮涮睡觉。

  以后几个晚上一直泡在MOP里潜水,无意中看到一个帖写自己如何在QQ
上泡到现在老婆的,那老婆是如何地惊艳,如何地贤慧。最后贴的那帖照片虽然
说有点眼熟,不是163就是爱城上看到过。但是LZ的文章还是让我是满心充
斥敬仰之情,忍不住也想试试伸手。俺的老QQ就算了,都是熟的主,里边要不
是看在同学的份上,估计没一个MM能活在我好友里超过三天。

  泡MM专用QQ一上线就感觉到了什么叫现实了:一片灰,就一个好友还不
在线。SHIT!

  刚准备再投身到水深火热的聊天室里搜索一番,那个灰QQ竟然上线了,还
发来了一个QQ消息!

  ——你是谁啊?

  我感觉这是QQ里最没创意,也最没礼貌的聊天开场白,但是我不能以牙还
牙。

  于是发个微笑的表情回复:我是新来的网友,加了几天还没聊呢,晚上好!

  ——哦,你也好!

  ——嗯,你QQ一直不在线,以为你不在呢,所以一直没和你聊。

  ——我是隐身的,一直在看书复习,明天要考试。

  ——哦,那你快快看书吧,早点休息。就不要和我聊天浪费时间了。

  ——好的,88!

  ——88,祝你考试好运!

  ——谢谢!

  MM的QQ下线或者隐身了。我点开她的QQ资料看了一下:昵称乖乖小丸
子,性别女(废话,男的我加么?- - !)年龄21,双子座。其他都是空白。
                (3)


  关掉她的资料,进入聊天室,和前几天一样火热。人名列表里大概看了下,
80% 是男的,10% 是男女不明,5% 是兼职做广告的,还有4% 是沉默的,
最后的1% 都在忙得不可开交。

  PASS掉男的、兼职的和男女不明的,在余下的5% 里我实在不忍心再去
摧残那1% 的MM身心,只好在沉默里随便加了几个。

  等了一个多小时,果然都是沉默高手,一个都没反应。估计这些人都是来占
位置看热闹的。罢!闪人。

  网上乱逛逛,无事,睡觉。

  两天无话。第三天晚上又上了泡MM专用QQ,这次那个MM乖乖小丸子在
线。我发了个消息过去:晚上好,考试考得不错吧!

  ——嗯。

  然后无话。

  ——半晌,过来一条消息:你是怎么加上我的?

  ——聊天室里啊,随便点了个就加了。

  ——不会吧,我不去聊天室的啊!

  ——啊?我这QQ只去聊天室加人的啊!

  ——哦,可能是我无意中点错了进了聊天室,我是从来不去那里的。

  ——为什么不去哪里边,聊天很热闹的。

  ——我用的是上网卡上网的,网速慢,时间也少。都是只是上来查点资料,
挂会QQ就下线了。再说那里边太乱,什么人都有。

  ——那倒是,我也只是进去加个好友就出来,在哪里不适应,呵呵。

  ——嗯,对的。

  ——你今天不用看书?

  ——考完了,不用看书的。你呢?天天泡在网上?

  ——白天上班,晚上无聊算是一直泡在网上吧!

  ——哦,都在网上做什么?

  ——看新闻逛乱坛(看爱城我没说,呵呵)

  ——哦,你是哪里人啊?不是本地人吧?

  ——嗯,你怎么知道的?

  ——本地人都是上海话聊天的,没人用普通话的。

  ——那是,那你也不是本地人?

  ——我是本地的。

  ——哦,呵,那看来我们聊天不大容易啊。一般上海人都看不起本地人的。

  ——也不是啊,看不起外地人的都是后来的上海人,他们都是原来浙江、江
苏其他什么地方的,来上海发展的好就成上海人了。我们本地土生土长的上海人
不会看不起外地人的。

  ——哦,看来还是土著居民觉悟高啊!

  ——哈哈,也许吧!

  ——第一次看到你笑啊,以为你一直很严肃。

  ——不的。

  在和她聊天的时候,我打了开她的QQ空间,看了看里边的几张照片,都不
是同一个人的。

  于是问道:你QQ空间里的照片,哪一张是你啊?

  ——你猜。

  ——我猜不出来,见都没见过你。

  ——见过还用猜啊?凭感觉。

  ——从你的昵称乖乖小丸子看我猜是第三张,有点乖乖女的感觉。

  ——呵呵,不对,那是我的高中同学。

  ——第二张?

  ——不是的,里边没我的照片。

  ——……那还让我猜?

  ——哈哈。想看我的照片啊?

  ——嗯!

  ——你==,我发张给你看看。

  一会,从QQ消息框里传来一张照片,是视频照。

  ——看到没?

  ——看到了。

  ——感觉怎么样?

  ——挺好看的,很清纯,也很调皮的样子。

  ——是吗?我再发一张给你看看。

  不一会又传过来了一张。

  ——这张很淑女,看上去安静、端庄。好像都是你的素颜照?

  ——嗯,我从不用化妆品的。我这里还有很多呢,我电脑上带摄像头,我没
事就拍着玩。

  ——哦,那多发点过来让我看看呀!

  ——网速太慢了,老发送不成功。

  ——那我想看呢,怎么办呀?

  ——以后有机会给你看咯。

  ——那你以后经常上网吗?

  ——不吧,我用的是上网卡,用完就不上了。

  ——那我哪来机会?以后想联系你都没办法。

  ——嗯,我想想,给你我的手机号吧,13*********

  ——好的,我记下来了,嘿嘿!

  ——笑什么?我要看你的照片呢!

  ——啊,好呀,我事先声明,我不帅啊!你==,我去找找发给你。

  ——好的,我等你。

  啪……电脑黑了。不会吧,中毒也要来个倒计时啥的吧,怎么能就这样一下
子就黑了,我要传照片给MM看呢。再看看屋子里也黑了。我靠!停电了。

  等了一会,电也没来。幸好刚记了她的手机号,我连忙按刚记下的号码拔过
去。

  嘟了几声,电话挂了。我再打,又不接。我再再打,一会一个MM的声音传
过来:「喂?」

  「喂,是小丸子吗?我是刚刚在你QQ上和你聊天的深水无痕呀,你怎么不
接电话。」

  「哦,不好意思啊,陌生电话我都不接的。你打了三次我估计是找我有事才
接的。」

  「哦……这样啊,我是告诉你,我家停电了,一直没来,估计今晚没法上网
了,照片也传不了给你了,你就不要再等了。」

  「好的,我知道了。」

  然后聊了一会,就挂了电话。

  感觉QQ上泡MM就像网络的虚拟一样虚无飘渺,似有似无,用句经典的话
来说:你不可太认真,太认真会失望会受伤;你也不可太不在意,不经意间就会
错失情缘。千万不可偏离主题:打发时间,一颗平常心。哦迷头服——!

  没想到接着我们聊了几次,都感觉不错,就约出来了见面了。再后来我们就
在一起了。后来我问她,我是个外地人,长得又不帅,又没钱,干吗要跟我在一
起?

  她说,我喜欢和你在一起。因为你这个人善良,会为别人着想,先是劝我看
书复习而不缠着我要聊天,后来你家停电传不了照片,你又专门打电话给我让我
不要等,说实话,如果你那天不打电话给我,我真的会等到我睡着,这就是我的
脾气;并且你人又踏实,和你在一起我感觉很安全。

  后来去了你住的地方,更坚定了我的想法。你真的挺不容易的,一个人孤单
单地在上海,能够风里来雨里去,这是我所不能的。

  我傻傻地笑了笑说:「这是没有办法的,人总得要活着,那就只能去适应环
境。」

  她又反问我:「你喜欢我什么呢?」

  我想了下说:「你很单纯,真的,看你的眼睛,没有一丝杂质;也很可爱,
可爱有女人是美丽的。况且你长得很合我的审美观,所以灰(非)常欢喜侬!」

  「哎呦,会讲上海话了嘛,呵呵。你知道吗,你学上海话说明你正努力地要
溶入到这个地方来,这就让我看到了我们在一起的希望」。

  「嗯,可惜我没房子,没车子,拿什么娶你?」

  「没关系,你可以住到我家来。」

  「那你妈妈会同意吗?」

  她不说话了,我连忙岔开话题,带她去吃土得掉渣大饼。

  晚上临分开的时候,她认真地对我说:「我会尽一切努力来说服我妈的!」

  我冲她点了点头。

  就这样回忆着,到凌晨三点多的时候,便迷迷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手机闹钟把我闹醒的时候,我真想把手机扔出去。真是又累又困,过
了昨天一天恍惚好像过了一年。关掉闹钟,看看手机上什么都没有,我估计小琴
还没醒了。

  强忍扛着昏沉沉地脑袋,一边闭着眼睡觉,一边刷牙洗脸穿衣服。然后再上
路,买早餐上班。到分处的时候,还一个人都没来,我实在忍不住,趴在办公桌
上睡觉。

  这一觉睡得好沉好累,不断地梦见自己一直往下坠。醒来后一看表已经下午
三点多了。揉了揉眼,发现办公室里非常热闹,大家有说有笑,有吃有闹,天南
地北乱哄哄一片。正纳闷大家怎么会如此无组织无纪律,忽然觉得我睡的这一觉
也没人来叫我批评我。

  思忖间,前面的赵帅回过来:「哟,哥们醒啦!是不是梦到有恐龙追你了?
看来一时踢桌子一时蹬腿的。」

  「不是,我梦到有美女抱着我的腿,非要求我娶她。我说不行,坐我前面的
家伙见不得美女,见一次流一次鼻血,我要是娶了你,经常让你们俩见面,他不
得随身携带安尔乐?」

  哈哈,办公哄堂大笑,弄得小处男赵帅脸一片飞红。

  说起这个赵帅,顺便介绍下此人,名字和长像是绝对地扯不上关系,我怀疑
他27岁还是处男多半是他的模样给耽搁了,另一小半是他胆子太小不敢去找小
姐。

  他来自浙江,据说老爸在温州开了家皮鞋厂,做老板。本来他应该是接老头
子班,继续做假皮鞋,可是这孩子自小思想好,不愿意跟着他爸捣鼓皮鞋生意,
非要一个人闯荡上海滩,拿着每月不足千元的工资倒也是屁颠屁颠地乐呵。

  我想人家里有钱也不在乎这千儿还是八百的。他还有一特点就是一见陌生好
看点的小姑娘就脸红,流鼻涕。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多次求医问药均无
结果。

  我估摸着是心血上涌,脑颅内压增大,把鼻涕给逼出来的,呵呵。

  有次问他,你初见徐主任流鼻涕了没?他说没。我挺好奇,后来他自招说流
的是鼻血,止都止不住。去医院吊了两瓶水,仰了半天的脖子才完事。

  我说像你这样,外面小姑娘那么多,你不是要流干了鼻涕淌干了血?他说也
不是这样,只要自己第一次见面不被对方盯着看一分钟以上,就没事。

  原来如此,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帅哥,今天办公室怎么这么自由?」

  「徐主任今天没来啊。」

  「她没来?怎么回事?」

  「可能是去公司去了吧。」

  「难怪,原来领导不在,猴子作怪。」

  「哈哈,难得啊,都是平时让压抑的嘛!」

  「嗯,是啊,多大的压力大多都让周放同志给扛下来了,所以至今还是一米
六零的身高70KG的重量啊!」

  「对对!周放是个好同志,值得色长表扬!」

  「滚,我才不是室长,不要瞎说。」

  「谁都徐主任看重你,就不要推辞啦,曾秘书!」

  「靠,不跟你贫了,我为家民伯伯做贡献去了。」

  到洗手间撒泡尿,洗把脸,也差不多五点了。收拾下大家就都闪人了。

  回到住处,让我忍不住想起小琴,一天没来电话短信,她是怎么了?莫非已
经听从妈妈的正确引导,迷途知返了?要真是这样,我也算是一种解脱了。虽然
痛苦,但是至少可以不会再让她跟着我担惊受怕,吃泡面逛小商品市场。

  度日如年地过了三天,没有小琴的一点音讯,我开始由等待转为失望,由幻
想化走向放弃。

  9月2日,是我的生日,我却没有一点快乐的感觉。麻木地上班,工作,吃
饭,工作。

  下午两点多的时候,徐主任从里间走了出来,一副开心的样子地对大家说:
「同志们,刚接到公司电话,上周我们递上去的项目方案被公司采纳了!这是我
们第一次的成功,将引导我们走向更多的成功!我们向公司其他人证明,我们这
个分处的存在是有不可忽视的价值的!为了庆祝这个喜悦,我们今天晚上到《豪
客来》饭店大吃一顿,费用我包!大家尽量全部到场!」

  OH……YEAH!!办公室里一片欢天喜地,不少人开始给家里或另一位
打电话,通告吃白食。俺和赵帅只能相互击掌彼此庆祝。

  下午办公里尽是喜气洋洋,不仅仅是为了那顿晚饭,更多的是项目的采纳让
大家自豪体现了自我存在的价值,不用再担心公司裁掉分处,自己饭碗不保。虽
说公司的每月工资很低,但是福利待遇还是不错的,再加上没事发点东西,年终
有资金,而且从不拖欠工资,没有去处的和甘于安逸这有确是个好地方。

  开心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不知觉间,已经天色渐暮,下班在即了。徐主任
满面春风地走出来,招呼大家直奔《豪客来》。

  大家八人兵分两路,第一路周放、赵帅、顾丹乘POLO由徐主任掌舵,另
一路我、老盛和小周坐小周(周远)的小QQ紧随其后。

  我是故意不乘老大的车,领教过她的车技,大李是不敢和领导走太近也往小
QQ上挤,周远立马发话:「大李,你上来就超载了,我不开车。」

  大李没办法垂头丧气去挤领导的车去了,让我们好一车笑话。

  不一会便到《豪客来》大酒店了,虽说是大酒店,但是消费还是很中等的,
听说去年的公司年夜饭就是在这里吃的,具体还是徐主任给双方联系的。

  我们刚进酒店大门,一个矮胖胖戴眼镜的中年男子便迎过来,老远就一只肥
手直伸向徐主任:「啊呀,终于来啦!欢迎,欢迎!老同学,包间我给里已经定
好了,在3楼最好的一间:305,离厕所最远,离明珠塔最近。」

  倒……有酒店经理会这么介绍自己的包间的好处的么?那厕所旁边的包间不
是没愿意去了。

  再说了,离明珠塔相对距离是近点,不过在这里也是绝对看不到的,别说3
楼,30楼也不一定有戏。

  徐主任笑笑道:「谢谢黄经理照顾!」

  黄经理哈哈大笑道:「哪里,哪里,老同学这么说就不对了,是你来照顾我
的生意,我可不会不识担举哦,来来,楼上请!楼上请!」

  我们一拔人跟着徐老大在黄经理带路上直奔305。到包间后,黄经理让身
一边,躬身一引:「各位贵客请!」

  徐主任连忙还礼:「黄经理太客气了!您这里生意这么忙,您还是先照顾其
他人吧,我们都是老熟人,就不用多讲究了!」

  黄经理又是一阵爽朗大笑:「好!好!!老同学还是这么直爽,我喜欢!那
就不多打扰了,你们请!我去楼下看看,老同学再会!大家再会!」

  大家乱七八糟回应:「再会!再会!」

  大家围着桌子坐定,不一会菜就来了。看来一切徐主任早就安排好了。徐主
任看着大家都不太活跃,柔声道:「今天都开心,更不是上班时间,大家不准拘
束。都放开来,该吃吃,该喝喝,该说笑就说笑,谁要是不放开心怀来,我们就
罚酒三杯!」

  大家齐声:「好哦!」桌子上气氛很快就热了气来,大家小酒杯一端,先集
体一杯,然后各敬徐主任一杯。

  徐主任就有点晃了,连忙道:「怎么?大家都来围攻呀。这可不行,我声明
我不是酒桶,要喝大家一起喝!」

  好,好!大家边应声边开始互敬起来。不一会就有脱衣服的脱衣服,大舌头
的大舌头。

  喝着喝着,我想起我今天生日来了,也想起了小琴。要是今天能和小琴相对
而坐,点上一枝蜡烛,烧上四个小菜,来一瓶啤酒多是多么惬意的事啊!也不知
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在做什么,想什么?她还记得今天是我生日么?好傻,我们
以后能不能在一起还说不上呢,记得又如何?哈哈……我心里嘲笑了自己一下,
默声道:「小琴,不管结局如何,我爱你!来,敬你一杯!」

  我仰天一口,吞尽一杯酒。一丝愁怅上心头,好酒三千不解忧!

  一口气再喝一大杯红酒方觉得痛快!真得好舒畅!灼灼地痛感麻醉着想思的
神经。

  大家都在乱哄哄地喝酒,我以为没人会注意到我的神态。却感到右肩有人轻
轻地拍了我下。

  回过头,只见徐主任正温柔地看着我,轻声说:「少喝些,喝多了会伤身子
的。」

  然后走到她位置上说:「大家静一下,今天我们还有一个事情要来庆贺!那
就是今天是我们曾鸣同事的生日!请大家为他唱首生日歌好不好!」

  大家惊讶地看着我,我更惊地看着徐主任,她是怎么知道我今天生日的?

  稍一顿,大家连忙吼的吼,叫的叫:「祝你生日快乐……」

  我知道还有人在唱:「猪你快乐。」那就是大李,朝我挤眉弄眼,以后找你
算帐,NND。

  这时包房里的灯突然灭了,房间的门打开,小琴推着一个放个大大蛋糕的车
子进来,满脸的微笑映着红红烛光像是熟透的苹果,像是春日的桃花,让我看得
痴了,醉了……

  我刚想走上去叫一声:「小琴,你终于来了,我好想你!」

     ***    ***    ***    ***

                (4)


  徐主任对那女孩说:「你出去吧,我来推!」

  大家加油唱歌,不出力唱歌的没的吃哦!

  「是!」小琴把推车交给徐主任转身就要去出。

  小琴!你怎么能出去呢?你是我来给我过生日的啊!心里着急地喊着,身体
腾地站起来,就要冲过去拉住她。脚下被椅子一绊,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再抬头
一看原来那个女孩只是这里的一个服务员。

  我的泪禁不住流了下来。

  大家连忙七手八脚地把我拉起来,大李打趣道:「帅哥小寿星这么想吃蛋糕
了啊,急得要猛虎扑食了,哈哈!」

  大家附和着一起闹哄,我在他们扶的时候顺势抹掉眼泪,跟着呵呵地傻笑。

  徐主任把蛋糕推到我面前,深情地看了一眼说:「来,请小寿星吹蜡烛!」

  深深一口气,呼地一下,蜡烛灭了。

  灯也随着亮起来,大家吵着要我分蛋糕。

  我也不管谁大谁小,三下两下,刷,刷地分好蛋糕。徐主任拿起一小块趁我
不注意,啪地把蛋糕抹到我脸上,转身就跑。我正准备追上去还击,周放从背后
又给我来了下。

  周放刚得意地大笑半声,还没回过气来,嘴就让顾丹的一块油油的鸡腿给堵
上了。

  顿时房间你抹我扔,一场蛋糕大战上演了。

  个个虽步履踉跄,但是手法娴熟,一点都不马虎。不过,闹归闹,大家还是
有分寸,基本没人去动徐主任。

  我仗着酒劲,也依我今天是寿星,上去一下子把她给抱住,手里满满的奶油
帮她抹眉毛,涂胡子,胡乱弄几下转身就跑。

  看着她歪歪扭扭的胡子和眉毛,大家笑死了。徐主任笑得比大家还厉害,一
边追我大叫不饶我,一边补给手中弹药:奶油。周远假装喝醉,在我前边的路口
朝墙上一靠,我跑不了,让徐主任追上来一把奶油全抹在脸,两眼一睁,除了两
眼睛其他地方全都是白的。

  这时赵帅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说:「不要动,我最喜欢吃奶油,我要来给
你舔……」

  我倒,要恶心死我了,连忙往外直奔卫生间里跑。大家嘻嘻笑跟着出来,都
到卫生间洗洗脸和手。

  回到桌子,继续喝酒。我第一次感觉到,我真正融入了这个集体,徐主任也
第一次在大家面前如此平近。

  喝完酒已经十一点多了,我喝了最多,包括不少闷酒,吐了大概有五次,彻
底瘫倒,不省人事。其他几个也都是东南西北难辨,前扶墙后摸壁的。徐主任和
顾丹依自己是女人,耍了点赖,喝得少,还能自立。还有个就是高手大李,块头
大是有好处,能装酒,喝了那么多还能力大如牛,头脑清醒。能搀的搀,能扶的
扶,一行人摇摇晃晃下楼,我是大李背下来的,结果在他背上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到顾丹家小区门口的时候,我又吐了一次,然后顾丹帮着徐
主任把我拉进POLO里。徐主任拿过瓶矿泉水给我涮口,我猛喝一口,呛得直
咳嗽。徐主任一边温柔地叫我慢点,一边轻轻拍打我的背。涮好口,把身体收进
车子里,我又迷糊地睡去。

  车子感觉毫无方向地开着,像是在兜圈子,兜啊兜啊兜……不知疲倦地兜着
……我只感觉好累,好渴,像是走在几千里的沙漠上,炎日炙烧着一切,风沙吹
起漫天的黄色,而我看不到水,看不到路,看不到一点希望……

  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想哭却没有泪,想喊却没有声音,等待的只是生命慢慢
耗尽,思念渐渐枯萎。

  在我正要放弃一切努力,正要崩溃的时候,突然一道甘泉涌入口中,像甘霖
一样洒向我的心扉,滋润着干竭的心田,身体像一团棉絮随着风飘着、摇着,越
升越高,越飞越远……

  渐渐地飞上云端,在那里如此柔软,如此温暖,如此安祥,如此令人心旷神
怡。风从这里吹过,没有一点张狂;阳光从这里穿过,没有一丝热浪;只有云在
那里多情地变幻,无尽地忧伤……

  小琴在远远的云朵上看着我,我的泪水忍不住顺着眼角不断地流淌,随着风
飘向四方,我的心像片片飞絮越散越开,伴着泪结成雨洒向人间……

  正当我在忧伤与快乐中盘旋纠缠时,突然失去了力量,我的身体急剧地往下
掉,越掉越快。我吓得一身冷汗,本能地伸出双手,死死地抱往一片云,越抱越
紧。

  云被我抱得越来越小,化着滴滴雨来落在我的脸上。

  云怎么哭了?云,你怎么哭了?我手着无措地忙碌着,云却越变越小,化着
越来越多的雨。云,你别哭啊!一着急醒了。当我吃力地睁开眼睛,看到一双满
含泪水的眼正幽幽地看着我,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滴一滴地落在我的脸上。她
不是小琴,是我的上司,我们分处的徐主任。她爬在我的身上,而我也正紧紧地
抱着她。

  我一下子慌了,小心地问:「徐主任,你怎么哭了?」

  她没有说话,低下头吻上我的嘴唇,轻轻地、慢慢地吻着,像是怕弄坏了水
晶球的小姑娘,更像是一个虔诚的教徒在祈祷。

  我抱着她柔弱的身体静静地呆着,甚怕喘口气就会惊飞了树上的金丝雀。

  她忘情地吻着,忘记了你我他,忘记了尘世,忘记了时间……一切在她的心
里开始退却,开始闪让,开始静止。

  我的身体渐渐有了反应,老二蠢蠢欲动,又手缓缓开始游滑。舌头接着她的
舌头缠绕在一起。她得到我的回应,吻得越来越疯,越来越窒息,双手抱着我的
头越捧越紧。

  我的理智已经飞散,炽烈的情欲占据了脑海。猛地想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却
动弹不得。双手四周一摸才发现,我们还在车上,躺在后排座上,她上我下。她
感觉到我的动静,明白了我的意思。稍稍偏起身体,把我让出来就躺了下去。我
抬头头看看车外一片黑乎乎的,估计是在郊外,应该没人会看到。便转头在黑暗
看着身下这个女上司,徐主任。感觉她正定定地看着我,双手伸进我的衣服里在
皮肤上轻轻地摩挲。

  我不顾一切地低下头疯狂地吻着她的脸,她的唇,她的发。她也开始猛烈地
抱紧我,双腿紧紧地夹着我的腰,呼吸非常地急促。我的双手先抚着她的脸,然
后下滑到她的胸部,隔着衣服抓着她的双乳,竟然她没有带文胸。我一遍又一遍
地握、揉、捏。她的呼吸更加激烈,喉咙里咕咕地响着,情欲已经无可控制。双
手穿过我的裤带,硬生生地伸到我的屁股上紧紧地抓着搓着。

  我的老二怒发冲冠,拼命地顶着她的小腹,恨不能立即进到那个世外桃源。

  怎么有好几层衣服隔阻,无法成行。不得已,我双手离开她的胸部,转攻她
下身。她的衣服好像已经换了一身,不是白天穿的蓝色制服,而是像一件旗袍。

  我的手只能从她衣服下摆下伸进去,把衣服往上一掀,就急忙忙地去脱她的
内裤。

  她配合地抬起臀部,双手从我屁股后滑到前面,抓着我硬棒棒滚烫烫的老二
来来回回地轻轻套弄,鼻子里冲出来的尽是压抑的呻吟。

  脱下她的内裤,手往她的秘书一摸,好大一片茂密的森林,在森林的尽头那
里早已经是一片汪洋。

  我的手指顺着小溪上下游滑,桃源深处的清泉越涌越多。她便劲摇摇头,嘴
巴脱离我的双唇,大口大口地边喘气边呻吟。

  我停下探险的手,双手并用去脱她的衣服,她也从我下身抽出双手,举起来
方便让我脱增她的衣服。

  一个完美诱人的胴体就这样呈现在我的身下:丰满的双乳,略细的腰身,修
长的双腿和那隆起的阴部在若隐若现的黑夜里像一个调皮的精灵在冲荡着我的脑
海,扫除那最后的防线。

  这片肥沃的土地正在急切地等我来开耕,来挥汗如雨。

  我深深地吻上她的双乳,像个婴儿般贪婪地吮吸。右手从下面搂着她的腰,
左手在那个桃花盛开的地方肆意拔弄春天的妩媚和夏日的激情。

  她的嘴里已经分不清是呼吸还是呻吟,双手摸索着去解我的裤带。

  车里的空间太小,严重限制了我们的动作。我很吃力地抬起腰,让她一点一
点地帮我褪下裤子。

  一切都将水到渠成,都将春风化雨夏末秋熟。

  我把肉棒对准她的桃源洞,在阴户上磨来磨去,嘴巴厮吻着她滚烫的面颊。

  她的腰部在我身体下不断地扭动作,寻找着快乐的源泉。我用龟头在她的湿
湿的肉缝来上下滑动,沾满了淫水的阴毛相互粘结在一起。

  腰部一沉,我的肉茎「唧」一声,没根而入在她的淫穴里,她的骚水冒出来
更多来。

  她嘴里满足地「嗯」了一声。在狭小的空间里,我紧紧地压在她的身上,只
能尽力地扭动屁股来进行活塞运动,不一会" 啪、啦" 的性器撞击声便充满了整
个车厢里,在静寂的夜里荡了开去。

  我一边抽插,一边亲吻她的双乳。她的呻吟声越来越大,紧紧抱着我的头,
我的动作越来越快,由于很久没有做爱,很快我就在她的小穴里一泄如注。

  我和她搂在一起,听着彼此粗重的呼吸声,轻轻抚摸着对方。

  喂,侬有电话来了,侬接伐啦?侬有电话哪能不接啦,侬快点好伐啦……

  现在谁的电话我都不想接,伸手进裤兜把电话摁掉。继续吻着她的双乳,顺
着往下一寸一寸地吻。

  喂,侬有电话来了,侬接伐啦?侬有电话哪能不接啦,侬快点好伐啦……

  可恶的手机又响了,一气之下我就要把手机关掉往外扔。可是当我一眼瞟见
来电显示是小琴的时候,我立即停止了一切活动,从徐主任的身上爬起来,退到
车外按下接听键。

  「喂,笨笨(我买了只玩具狗给她,取名叫笨笨,后来她就习惯把我也叫笨
笨了。)吗?」小琴的哭声传了过来,「笨笨你说话呀!」

  「是我,小琴,乖,别哭!乖,别哭啊!你怎么你了?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
睡呀?」

  「笨笨,我好想你,真的好想好想,可是我妈把我的手机给没收了,还把我
锁在家里不让我出来。」小琴一边哭一边向我说,「我刚刚趁她睡熟了,从她房
间里把我手机偷出来了,笨笨,我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一定在今天要祝笨笨
生日快乐!」

  「琴,我也想你,你的祝福是我今天收到最好的礼物。」我的眼泪止不住地
漫出眼睑,像决题的海吞噬了我的一切。

  「笨笨,你……」

  小琴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手机那头传来一声女人的怒吼:「侬又打电话把
伊个臭男宁,呒让侬不要面孔。」随后就听到一个响亮的巴掌,小琴的嚎哭声,
还有手机重重摔在地上的声音混杂了一个世界的心碎。

  我大喊着:「小琴,小琴,你怎么了,小琴?!我爱你小琴!」

  再着就听到手机碎裂的声音,接着就是无止尽的静寂,静得可以听得到我流
泪的声音,听得到小琴伤心欲绝的哭泣声。我就那样一动不动地呆着,任由泪水
肆虐我的脸。我不知道她妈妈为何如此反对我们,难道就是因为我是外地人?我
用尽全身地力气呐喊:「为……什……么……」

  风是无情乱吹云,悲离欢合化成雨。

  纵是情深可刻骨,俗世如海消无形。

  哎!算了罢!暗自叹息。

  往小琴家的方向伫立遥望很久,深深的思念,浓浓的情意,在这黑色夜晚,
在这无情的都市里渐渐都成为记忆。

  看看表,已经凌晨三点多了。我走回车里,徐主任已经穿好白天的工作制服,
脸上的泪痕经过化妆的掩饰,在昏黄的内车灯下不仔细基本上看不出来。

  我愧歉地向她笑笑,轻轻说声:「对不起,主任。」

  她微微笑了下:「我没事,你怎么样,小姑娘打电话给你了么?」

  我点点头,在她身边坐下,满脸凝重。

  她想说什么,动了动嘴皮,又没说。我知道她想问我点什么,便挤出一丝笑
容说:「我们来聊聊天吧!」

  她「嗯」了声。两个人却又不知道从何聊起,尴尬了一会,我生硬地问她:
「徐主任,你是怎么来到上海的?」

  她让我把车门关上,身体向靠了靠,便开始边回忆边说:「我大学毕业后,
本来按那时的分配,我是要回我老家安徽阜阳去的。家里也通过点关系帮我在那
边安排了一个事业单位的人事部。可是和我相处两年的男朋友,也就是我现在的
老公不愿意和我分开,要我和他一起来上海。我知道他是上海人,家境也很不错
的。所以怕他家人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他坚持说,非我不娶,一定要我和他在一
起,不然他就自残。我执拗不过他,就和他一起来了上海。」

  我点了点头道:「那后来如何呢?」

  她娓娓讲道:

     ***    ***    ***    ***

  到上海后,的确应证了我的想法,她妈妈很反对我们在一起。

  一开始他爸爸还没说什么,后来由于我找工作,找了很久都没安定下来,就
也开始反对我们了。

  老夫妻俩硬逼他和我断绝关系。

  他很爱我,为了我,他离家出走,和我一起在外租房子住,那时日子过得真
的好苦。我很感激他没有抛弃我,为了实现自己的承诺做出了太多的牺牲。

  她爸妈看儿子这样,也没有办法,过了段时间也就勉强答应我们在一起了,
我们又搬到他家里住,不久便结了婚。

  他妈妈一直看我不顺眼,所以也一直相处不好。她不时对我冷嘲热讽的,我
为了他也都忍了。他那时也很护着我,和他妈妈吵。再后来他妈妈病了,他经常
去医院陪他妈妈,整晚整晚地不回来。于是他和他妈妈越来越近,而我们却越来
越远。我发觉了,便努力地和他多相处,试图通过沟通让他知道我一直很爱很爱
他。

  可惜,并不是很成功。半年后我就怀孕了,原以为有了孩子,家里会变得好
些。

  没想到她妈妈知道我怀的是女孩的,变本加厉为难我,而老公也不再帮我,
还常常说我的不是。我真的很伤心,只是一直忍着希望把孩子生下来。

  谁知道一次在她妈妈辱骂中,我忍无可忍,一怒之下推了他妈妈一下。可能
用力重了,他妈妈摔了一跤,便大声哭起来,骂我不孝顺,骂她儿子没用。他从
房间里冲出来就给我一把掌,打在我脸上真的好疼。他爸爸也跑出来,边叫不要
打了,边和他一起把他妈妈扶起来。

  他妈妈刚站好身体就冲我肚子上踹了一脚。我的肚子好疼,好疼……

  他妈妈由于这一脚踹得太快,一下没站稳又摔到地上,再也没爬起来。

  后来我和他妈妈都住进了医院,他妈妈患了中风,我的孩子没了,看着下身
的血痕我呆了很久很久。

  他一直守在他妈妈床边,除了帮我交费用,从来没来看过我。后来出院,我
看到他老了好多,两鬓都有白发了。我本想提和他离婚的,却一直说不出口。想
了几天,就和他说我想搬出来住。他也没说什么,用家里的积蓄在三林买了套房
子,我们俩人住。

  三个月后她妈妈也出院,一直躺在家里的床上,他一直两头跑,白天上班,
晚上去他妈妈那帮他爸爸照顾他妈妈,半夜再回到我这里来睡觉。好多次我想试
着和他亲热来溶解我们的关系,都让他冷冷地拒绝了。事情并不仅仅如此,他以
后只要看到我和哪个男人走得近些,多说会话,就会冲上来不由分说地打人家,
弄得再也没男人敢和我走一起。我理解他,说不上还爱不爱他,但是他兑现了他
的承诺娶我,我就要守在他身边守一辈子,只到他不要我,也许这就是责任吧。

     ***    ***    ***    ***

  听完她的故事,我想起一个苏联名人的一句话:幸福的家庭是相似的,不幸
的家庭却各有各的遭遇。

  我深深地同情我身边的这个女人,平时看上去高高在上,生活里却也如一片
秋叶任风吹舞。

  「主任,那……你……怎么愿意和我……那个……」我还是说出了我今晚最
大的疑问。

  她端详了我一会,笑说:「真的很像。」

  我不解:「像什么?」

  她沉思了好一会,幽幽地说:「你很像我的表哥。」

  我不高兴地哦了一声,原来只是个替代品。

  她看出我的不快,捏了下我的脸说:「也不全因为这个。我表哥小时候和我
玩得很好的,去哪里他都带着我,哭他来哄,笑他来逗。

  后来他去当了三年兵,他回来的时候,我们之间再也找不到那种两小无猜的
感觉了。在我大二的时候,他在村里讨了个老婆结婚了。我也和我的老公在学校
认识了。

  那天你来报到,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要不是年龄的关系,我真的会认错人,
不仅相貌长得像,就连一些动作和说话的语气也很像。

  但是我知道你不是他,你只是你,他还是他,只是对你多了一分关注。

  半年来,我越来越多地了解你,发现你是个很忧郁的人,有时候看你的眼睛
就会有一种被沉迷的感觉。

  我通过你的档案资料去上网去搜索你的相关信息,看了你的博客,看过你写
的文章,虽然不是佳作,但是很吸引我。

  我还记你的那篇《骨子里的那份忧郁》,写得真是太好了!其实我也是个忧
郁的人,我喜欢蓝色,因为它是天空的颜色,像忧郁那样深沉而不喧嚣。这也是
我经常穿蓝色衣服的原因。」

  我早就看出刚刚我们亲热的时候她穿在身上的是一件蓝色旗袍,看来我和她
在性格上同道中人,不仅对她多了无限的好感。

  她望着我,像是在看一件珠宝,眼里有亮亮的光芒,如果不和她刚才聊天,
我肯定会误认为那是情欲的力量。

  我也定定地看着她,她又笑了笑说:「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贱,很YD。」

  我摇摇头,盯着她的眼睛不放。她的眼睛里有像小琴一样的纯真,一样的无
邪。

  她让我看得不好意思了,故意避过头去,说:我还没听过你的故事呢。

  我便把我和小琴的故事大概讲给她听,听完后,她没有说话,我们俩沉默在
那里。

  车里的空气很闷,我便问她:「徐主任,可以放歌么?」

  她探身到前排,边找光盘边问我:「你想听什么歌?」

  我说:「把盘拿过来,我看看吧!」

  她把十几张光盘拿过来,基本上都是80年代的老歌,我挑了一张几首都不
错的歌给她。她说:「你也喜欢这些歌?」

  我点点头说:「80年代的歌我很多都会唱也很喜欢听。」

  她像遇到了知音一样,开心地笑了,把碟片放了进去,车里便充满了齐豫的
《橄榄树》。

  她回到后坐,挨到我身边说:「鸣,我想你抱抱我。」

  我说:「好的,主任。」伸过左手绕过她的肩,把她轻轻拥在怀里。

  她依在我怀里,像是一只安静的小兔子,我闻着她淡淡的发香,努力地忘却
小琴的影子。

  她转过脸,对我说:「鸣,以后我们两在一起就叫我妍姐吧,一直叫主任挺
别扭的。对了,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我回答道:「妍姐,我愿意的。」

  她满意地又垂下头去。

  我知道,我和她,更不会有结果,就像两个刀尖上舞着的精灵,只能相互珍
惜那短暂的时光,也许下一秒就会血溅三尺,爱为刀魂。

  在轻悠的音乐里,我和她相拥而眼,睡了三个小时,却像是只睡了三分钟,
眼睛都睁不开。要不是我的手机闹钟把我们叫醒,还真不知睡到什么时候。

  我们看着朝阳冉冉升起,照亮了整个上海的早晨,远远处传来黄浦江上的轮
船汽笛声: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她开着车载我向单位奔去……

  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小琴的消息,我也下决心不再去等她了,与其两个人一起
在痛苦中死死挣扎,不如在死亡中享受无痛的快感。

  这几天妍姐,应该说徐主任也没再找我,我估计是她正在小心翼翼地提防她
老公,所以不会随意来找我的。

  有时我看着她,会有一种美丽的幻觉,把她看成一只七彩斑斓的蝴蝶,在我
眼前飞来飞去。而她对我就想任何事没有发生一样,工作时还会板着脸要求我这
样那样。

  一切真的就这样了吗?

  这并不是我想要的,我清楚能感觉得到。我想要什么,却又说不清楚。

  周二下午,徐主任把我叫进里间,说:「公司准备把我调到总部去,要我推
荐一个代替我的人选,我举荐了你,虽然你只来了半年多,但是给公司的印象也
还不错,所以这事有希望成功。」

  我淡淡地对她说:「谢谢主任提拔。但是我觉得老盛更适合这个空缺。」

  她一脸不高兴地反驳道:「你觉得你无能还是觉得他很有才?」

  我小声说:「不是,我觉得他家庭经济很不好,他也快退休了。如果这次他
能替补上你,他以后的退休工资也会高些……」

  她打断道:「这就是你的想法?你的善良?忧郁的人的确很善良,但是不要
把善良用错地方,烂用它反而是对它的亵渎!这里是公司,不是你我的家,更不
是慈善机构,你出去再想想吧!」

  我哦的一声,退了出来。

  一个念头在我的脑海里浮现:我要离开这里,离开上海。

  晚上回去,上网找了下招聘网,看到几家苏州的公司在招人,第二天上午联
系了一家。那边和我聊了一会,然后让我发份简历过去。下午那边就回复了,同
意签劳动合同,一个星期后就可以上班,待遇从优。

  我得到消息后,连忙给公司打了份辞职报告,并且没通过妍姐那,真接上呈
到公司人事部。由于我是试用期,公司很快就批复下来:同意离职。一切我都瞒
着分处的人。

  妍姐知道的时候,我已经不去上班,打好包裹准备出发了。

  她勿勿开车赶到我的住处,看着我背着东西走出小区。

  她下车走到我的面前,说:「你要走了,怎么也不和我说?」

  我苦苦地笑了下:「我不想走得有牵挂。」

  「你——」她再也说不下去,眼泪已经在打转。我连忙伸手拉着她上车说:
「妍姐送我一程吧,上海火车站。」

  她没有说话,擦了擦眼泪。坐上驾驶座,车子直奔火车站。一路上我们都没
有说话。

  到了火车站,我进去买了票,然后去候车厅等车,她就玩具跟在我后面,一
言不发,像是一个估错事的孩子。

  我转过身来,紧紧抱着她:「乖,不要生气了,我就在你隔壁,又不远的,
想我了可以来看我。」

  她看着我:「真的?」

  我点点头:「我的手机暂时不换的,等我到了那边后,安顿好了,会联系你
的。」

  她稍稍平伏了一下情绪,也紧紧地抱着我。

  我们就这样在候车厅里抱着,身边人来人往,估计大家都习惯了这个时代,
这样错乱的恋情,没有一个人来打扰我们。

  不一会,就听到广播里火车进站的消息,我放开她说:「妍姐,我该走了,
谢谢你的照顾,我们有缘相见!」

  她也松开手,点了点头,目送我走过通道走上站台。

  上火车前,我回头看到她还在候车厅的玻璃后看着我,我向她挥挥手,踏上
了火车。

  「呜——」火车载着疲惫的我踏向另一个异乡的旅程。我在火车驶出上海的
时候,用手机再次拔打了小琴的手机,是通的,只是无人接听。

  我写下了两条短消息,一条发给小琴:亲爱的琴,谢谢你的爱!原谅我的逃
避,我们爱过就该知足,再见!

  另一条是发给妍姐的:妍姐,好人一生平安!

  发完短信,我把手机关掉,拿出手机卡,狠狠地扔出车窗:上海,再见……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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