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兽日记】

  第一章

  仲夏的夜晚唯有清冷的月光能透出一丝微凉树影飘忽摇曳,星光渐明渐暗,
一片紫云如雾云湖别墅里静静的,静到没有乎吸只是黑暗中偶尔传来几声鸟类的
啼鸣夜风从落地窗的间隙吹入一个没开灯的房间——这是一个连魔鬼都不敢轻易
涉足的结界……紫云往西偏移,将身后的整颗月亮让出来,银冷的月光穿透玻璃
……

  复古的华丽大床上——少女身子向下安睡着,只露了半个天使般可爱的脸,
细长的眼缝朝示着她应该有一双大大的眼睛,甜蜜的嘴角含着好梦中的笑。一只
手,清白如月色,修长如艺术家,它抚触在女孩娇嫩如新生婴儿的藕臂上……过
了一会儿,那手又好似带着渴求往上颤抖的游移,但很慢的速度又显示着极不经
心的矛盾……月白的指尖蹭上少女梦幻的唇边,在细如花蕊般的婴儿红上反复流
连……

  “啊……”一声窒人的喘息渗入宁静,其中好象夹杂着难以隐忍的感情。月
亮继续在云层中穿移,把更多的清冷的光华带入……渐渐的借着微亮可以看清那
只手的主人——他有着半长的黑发,头抵着墙壁,眼角眯出一条细长的纹路……

  看起来即不太年轻也不太老,只是微微扬起的脸孔让人惊讶……在这寂静的
黑暗中,他——漂亮的仿若只是一个幻影,阴柔如魅,诡异如魔……

  “哦……”男子嘴角拉出一个痛苦的线条,呻吟声从看似冷情的薄唇中逸出
……斜睨着冰蓝如稀有晶体的双瞳往自己的下身望去……野兽苏醒了……它涨成
一片不容忽视的体积,就在那蓝色丝绸睡裤里,叫嚣着要求释放……房间里有一
种叫做危险的气体升腾而上……

  抬起另一只修长的手伸进裤子里,去安抚暴躁不安的欲望……可是毫不解渴,
它真正需求的是床上那鲜嫩的女体……可是指尖下温润饱满的小嘴提醒着他……

  那还是个没有发育完全的女体,她也接纳不了他——巨大的欲望足以将那细
弱的花茎撑裂开……“唉……”无奈的合上眼瞳——就想象一下吧!想象自己在
那窄小的花心里……那种夹裹着的舒畅,那被温柔包容的满足……想啊……真想
啊……

  ……快意的感觉向他席卷,他更加握紧手中的野兽,上下套弄……

  幻想中,脑海里,一个轻细娇弱的甜腻嗓音忘我的回荡:“我要你……爸爸
……”即使在对女孩的意淫中,那高峰仍旧势不可挡,直到迈入仙境的最后一刻,
他收回放在少女唇边的手,拿起白色丝帕……捂住喷出的晶亮液体……

  黑夜依旧静寂,一切归于无息舔了舔变得干燥的唇,他看向女孩——好鲜美
的花儿啊,她可以在任何时候对任何人散发诱惑……而他,即不愿意拒绝也拒绝
不了——甚至任何障碍也阻止不了这份渴求!紫云散去,树影轻晃成一声叹息,
月光依然冰冷……

  中山医院时近中午,医院里人潮不减尤其妇产科的分诊台前简直是人满为患,
护士们一个个脸色都不太好——最近做人流的病患增加,她们已经连续三天没按
时吃过午饭了。只有一个实习护士态度比较亲切,毕竟刚做这一行的,热情挺高!

  将手上的病例整理好,她走向位于里侧的医生诊室。手上分派着八个医生等
会儿要看的病人,她一个门一个门的敲进去。不一会儿,放病历的透明夹子里只
剩下一份给教授的病历。她不禁想起一张有着俊朗五官的阳刚面孔……这边是妇
产科,共九位医生,其中有八位是女性——男女有别嘛,除非不得以,哪个女人
也不愿意随便暴露私处给男人看。所以这里唯一的男性就是教授云霄了,不过请
不要担心他没有病人可以看,他在医院里很受欢迎的,毕竟三十八岁的教授不是
“混”

  出来的,再加上他相貌英挺,很多病人还是愿意挂他的号。

  想着想着,她已经来到诊室门前,一个病人从里面出来,她赶紧闪身进去放
病历。一室阳光显得温暖,教授的房间有着最佳的采光角度这里是一间不小的诊
疗室,左边是两张对放的长桌,右边用兰色屏风隔开一个相对私密的空间——那
是给病人做检查的地方。云霄就坐在其中一张长桌后边,这时他摘下无框眼镜按
摩一下穴位——趁下一位病人还没进门前小小的放松一下。做了十几年的医生他
不禁有一丝倦怠——工作如死水啊!还有他的心也如死水,从围城中走出来并不
能使他更快乐,但是只要有一方觉得快乐他也就觉得这婚离的值了。只是婚姻中
一个重要的产物不容他忽视——他的女儿朵朵。

  眉头皱紧了,缕缕细纹令他看起来更深邃成熟,可是没有谁知道他的心力交
悴——那个有着魔鬼性格的女儿是他胸口一块莫大的心病。调皮、捣蛋这类的形
容早就够不上级别了,朵朵搞出来的事情往往都具有绝对的毁灭性……还来不及
深想女儿的丰功伟绩,连着两声敲门声打断他。重新戴好眼镜,他扬声道:“进
来。”

  “踏啦、踏啦”……是皮拖凉鞋特有的脚步声,一个穿着无比清凉的少女,
恩……或许说是小太妹更合适,反正她走进来了。棕红色的及肩卷发,映衬着一
张本来应该挺白净,却被彩妆搞的七分不像人,三分不像鬼的青春脸孔,全身上
下能穿洞的地方都佩带着银饰,耳朵上更是“七星伴月”。痞子似的表情,加痞
子似的做派,再加痞子似的穿着——她像什么就不必说了。唯一令人有眼前一亮
感觉的就是那一双如水的双瞳了,它有着非常浅淡的茶色瞳人,难以掩饰的妖艳
从那微微上吊的凤眼中流转出来。

  “朵朵?你怎么来……”云霄教授惊喜的声音在进一步打量他的女儿后变调:
“怎么又给我弄成这样?”站起身,他就要走过去说教她。

  “NONONO!”女孩儿不怎么正经的开口了,不过声音挺好听:“云医
生,这会儿你不能教训我,今天我可是挂了号来看病的病人,请你仅遵职业道德。”

  云霄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再拿起长桌上的病历本,姓名一栏上果然写着:云
朵。“你搞的什么鬼?”以往的经历让他不能相信女儿。

  “别紧张,云霄……我今天不搞鬼,只看病。”

  “没大没小,你应该叫我爸爸。”

  “你到底给不给看?真罗嗦……”女孩一副“你很烦”的表情。云霄给气的
瞪眼,但还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人人都说现在的教育是以说服为主,最好是
能和子女交成朋友!可看看他的下场,不仅没得到应有的尊重,还被女儿嫌罗嗦。

  “哪里不舒服?”他问。

  “下边。”她用手指指腿间。云霄皱眉,眼底忧心憧憧——女儿不是做了什
么“坏事”了吧?

  “你怎么搞的?”

  “我要是知道还用来医院啊?”扯下一张便签纸,他看似随意的写了两笔,
递过去:“你去找三诊室的吴医生看。”

  女孩也不接过,只是瞅着他:“我就找你看。”

  “那不行,我是你爸。”

  “可你也是医生。”

  “这不合适。”

  “迂腐!”女孩儿不屑的瞟着他:“行!你不给我看,我也不找别人看,可
是万一那边烂掉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踏啦……踏啦”女孩慢悠悠的往门口度去。涂着黑漆漆指甲油的纤纤五指
还没摸上门把,就被云霄大力的拽回——女孩儿身子一个不稳撞进一副伟岸的男
性胸膛,好闻又性感的麝香把她包围起来——身体虽然被撞疼,但是心里的舒服
是难以描绘的。

  云霄赶紧扶好她,指了指蓝色屏风:“到里边躺好,我准备一下。”

  云朵小姑娘今年十四,平日里虽然放浪形骸惯了,但是说到底也只是年少轻
狂,这会儿脱光内外裤,躺在硬硬的检查台上,双脚还要分别架开,蹬在冰冷的
金属架上——说一点不感到害羞那绝对是骗人的,毕竟那女孩子最为保护的花谷
地没遮没拦、门户大开着。说她自讨苦吃也可以——她真是不得已出此下策!谁
让老天把她和云霄配成了父女关系?她的想法也不敢让旁人知道,知道了也只会
凉凉的说上一句:你只是恋父情节,长大了交一个老一点的男朋友就全解决了。

  只有她自己知道,除了云霄谁也解决不了问题!也许以她这点年纪,本应该
连情窦初开都谈不上,但是确确实实她已经懂得什么是“为情所困”了!

  小时候嫉妒父母睡一个被窝;稍长大一点,连父亲对哪个异性笑一笑她都能
难过上半天。她把自己搞成一个不良少女、师长们的重点“防范”对象,全为能
多分得一些云霄的注意。直到半年前父母离异了,她有一个大胆的计划在脑袋里
形成——她要想办法让云霄也爱上她!当然了,一个父亲身份的男人,是绝对不
会平白无故爱上自己女儿的——血缘关系使父女在爱情领域里成为两个绝缘体。

  这无疑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不过被爱神选中的人都是疯子——云朵小
姑娘这几年来潜心研究动物,她发现在动物界里,是没有亲缘的障碍的,谁和谁
都能在一起。人也是动物吧?人再高级,再理智,也是会有一些动物习性的!比
如:人在发生性冲动的时候就和动物没有太大区别——很多人的性幻想当中就存
在“近亲相奸”!所以“性”是一个最好的突破口,虽然风险不小,但是不达目
的她是难以罢休的。

  只要和云霄……嘿嘿!不愁他心不乱,再加上他平时对她的宠爱……恩,有
希望!很有希望!今天来查“妇科”,是想让云霄对她的身体先有一个认识,顺
便也治疗一下“皮肤饥饿症”——打从第二性征发育,云霄为了避嫌就没抱过她!

  别说她变态,恋爱的时候谁不需要和恋人亲亲搂搂的?

  “傻笑什么呢?朵朵!”云霄人随声至,打断她的冥想。

  穿着白袍的他显得特别好看,英挺的鼻梁上那副眼镜更添几分儒雅,云朵的
心都快“酥”了,顾不得害羞,她希望父亲这会儿就开始检查。她学着女人那样
撒娇:“快看吧,你可真磨蹭!”

  云霄脸色一正,慎重的说:“朵朵,你有没有和男的做不好的事情?”他知
道女儿平日里交往的全是些各学校的所谓“老大”,和这些男孩子混在一起,那
种事情是防不胜防啊!女儿生理上没成熟,还算是幼女,要是真染上妇科病或是
更严重的病,他这个当爸爸的就该跳楼了。

  云朵睁大眼,鼓着嘴:“我怎么知道什么算是不好的事情?亲嘴算吗?”

  “你才多大?学人家亲嘴!还干什么了?”云霄气急败坏,自己脑子里想是
一回事,听女儿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才十来岁
就给男的亲了去,心里那个难受劲儿就不用说了!云朵侧过头不说话,假装生气,
其实她早被父亲着急的神情给逗的心花怒放——云霄是很再乎她的,他不愿意有
人亲她就是最好的证明!心里想:初吻给你留着呢!呵呵!而云霄这边心里想的
是:算了!朵朵不说话也不要紧,事态有多严重他自己会看——那种事情怎么能
瞒得过妇科医生?等都查清楚了一起“算帐”不迟!

  拿出一个一次性“窥阴器”,他打开包装。云朵听到声音回过头:“我不用
那个!”

  “不用我怎么看?”

  “甭看了,你用手摸摸不就知道我有病没病了?”云霄怔愣一会儿——他觉
得女儿说的也算可行,如果朵朵还是处女,那窥阴器张开的直径足以让不够坚韧
的薄膜破裂!虽说现在有处女情节的人减少很多,但是其实“破瓜”之于女性也
是一种人生体验——那种痛并快乐着的享受,是意外流失处女膜的人感受不到的。

  带上一副新的橡胶手套,他仔仔细细的做着消毒,心理上的矛盾使他一直不
敢去看女儿的秘密花园——对所有女人他都可以没有心理障碍,因为在医生面前
患者是没有秘密的。但是对像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还是难勉尴尬。

  空气里一阵一阵的少女香,虽不像女人那般浓烈如酒,但是诱惑力和杀伤力
是一样的!云霄心里不禁有一丝异样,哎!人说男人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还真
点道理!——他也有给漂亮的女病人检查过,但是有这么奇怪的感受还是第一次。

  走到女儿分开的两腿前,他只好硬着头皮垂下长睫查看,眼前不成熟的美景
看得他气血不顺——还真是没看过这么漂亮的花园!成熟女人的私处往往都是黑
森林守卫,紫红色或是深褐色的花瓣不够鲜灵!而这半熟不熟的身体就不一样了,
它有着稀疏而微卷的浅色草丛,整个花谷还是可以一目了然,浅浅的肉色花瓣禁
闭成一线,这里具有绝对娇嫩又富美感的视觉效果。

  看过以后心跳有些加速,他不禁暗骂自己无聊!堂堂妇科医生对女孩的私处
大惊小怪,说出去把人大牙笑掉!一只大手不若平时稳定的移过去,按上两片花
瓣:“可能会有一点难受,你忍着点。”云朵很开心,云霄的手就在她身体外边,
这是和他的一次“亲密”接触,虽然橡胶手套破坏了气氛,但是有什么关系?她
会再接再励的。点点头,看着俊美的父亲,她假想他在爱抚自己……

  “啊……”一跟手指分开禁闭的花门伸进来,花茎被异物撑开,干涩的探摸
真是令人痛苦!她只好寄希望于真正的“床上运动”,也许来真的就舒服了!只
是男人的那个比手指粗数倍的大东西真的能让女人快活吗?不过看过的一些小说
和录像上显示着那是个美妙的滋味。如果有一天,云霄的“东西”真的代替了手
指的位置,那她离幸福是不是就更进一步了?

  “痛……”又一根手指伸入,她简直对那个粗度忍无可忍了!什么叫搬石头
砸自己的脚,看看她就知道了!预先设想的快乐一点儿没有,妇科检查真是活受
罪。云霄摸了两圈,过紧的感觉让他很难移动,好不容易确定里边一切正常,而
且珍贵的“膜”也完好!他太开心了,朵朵没做“坏事”。“行了,行了。”他
安慰女儿,然后抽出手指。拿起一根棉棒取些体液准备化验。几分钟的检查搞的
像打仗,发迹处的薄汗透出他的紧张。——正所谓事不关心,关心则乱!吩咐女
儿穿衣服,他走出兰色屏风,脱下手套,重新坐在长桌后写病历、开药。一切看
来再正常不过——他还是那个专业又冷静的云教授,只是少女的幽香缭绕在鼻息、
脑际久久也不散去……

  他不禁气恼起自己的定力薄弱……外面阳光很大,心里却有一小股不祥的阴
郁偷偷聚集起来。

  第二章

  本报讯:具有珠宝设计界鬼才之称的,深蓝钻石世界负责人兼首席设计师申
澜先生,为法国国际珠宝设计展带去了一款震惊世界的作品——欲望。它所表现
的是传说中地狱之王撒旦的欲望之眼。申澜先生把璀璨与灵动的钻石语言运用到
难以想象的高度,给全球带来这个不可思议的顶级之作。该作品由十七颗白色圆
钻和一颗梨形蓝钻组成,钻石总重为27克拉。目前其价值还无法估计。青青校
园绿草茵茵微风阵阵空气中有一种橘子花的香甜,一个美少女手拿报纸靠在双杠
上阅读。她其实并没有特别明显的性别特征——漂亮白皙的脸孔美少年也同样适
用!只是校服的款式,和柔柔亮亮的黑发可以使人认定那是个女生。人说眼睛是
心灵之窗,当她抬起头时,那天使般纯净的双瞳里,有一丝不可错认的向往淡淡
闪过。

  白云悠悠,少女的叹息也悠悠:“唉……”将报纸折好,她小心的放进口袋
里珍藏,深远的目光转而投向操场上欢快嬉戏的同学们……这时阳光洒下来,柔
柔的,不敢太炙烈的将她小心包围,耀眼的明亮亲吻着她周围的空气。女孩子看
起来是那么清澈、那么静谧,好像一个带着光环的天使。远山如诗,近景如画又
是夜晚可惜月淡星疏听说这样的夜晚是妖魔鬼怪们的最爱。

  “晓晓喝过牛奶了吗?”黑暗中一个沙哑的声音问。

  “喝了,先生。容我说一句不知深浅的话……这个……您那么关心她为什么
不告诉她呢?每次来别墅晓晓都特别开心,可是您一次都不见,她还是个孩子,
也渴望父爱啊!”另一个声音道。接下来是一阵子可怕的沉寂,黑暗中连心跳都
化为无声……

  “你可以休息了,晚上别出来走动。”沙哑的声音透出不可辩驳的警告。月
朦胧,鸟也朦胧,可夜却更深了……

  深夜静悄悄一个黑影在走廊的地毯上无声的移动,中间脚步有过几次停顿和
踌躇……但是好像有一股强大的、不可抗拒的魔力,将他吸引到靠近南边一个房
间。脚步放的更轻了,仿佛生怕被夜风听见……“啪——”的一声脆响,在黑夜
的别墅里游荡,像是妖魔出动的序曲……南边房间的门被技巧的打开,那个黑影
“飘”进去……

  夜风细弱,和着若有似无的百合花香少女睡的很熟,匀称的呼吸声是进入深
甜梦境的标志……复古大床上围着华丽的轻纱幔帐,随着房间里通过的阵阵气流
而波动……黑影逐渐靠近,他静的仿佛只是一个幻影,或是一个没有呼吸也没有
心跳的妖魅……

  但是幻影有一双异常好看的手,它比月色更青白,比艺术家更修长……它…

  ……挑开了幔帐……随后,高大的身躯也进入了一片本不该它进入的世界…
…没有光,只有一双不具亲和力的眼瞳,透出淡淡冷冷的冰蓝色——他的眼睛比
夜空里最傲人的星星更美丽,也比万年冰山上的积雪更清冷。宝石结晶般的双瞳
就镶嵌在,一张俊美到连雾里芙蓉都会失色的面容上,只唯一可惜的是他眼角、
眉间处的淡淡纹路——这张使人叹息的脸孔啊,已经和年轻的岁月错过了……

  指尖卷起少女铺在枕际的青丝,那美好的触感使冰蓝色的双瞳渐渐加温,一
种迷乱混和着欲望也溶进来,慢慢渗透成无数星光……

  那眼底酝酿着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它在渴望天使的降临……一簇黑发垂下,
他俯身轻吻指尖的发丝……少女的唇像清晨里凝露的花瓣,白皙的颈部泛着丝绸
的光泽,胸膛微微起伏——那是还没有发育完全的圆润,白藕一般的双臂摆成一
个不设防备的姿势。空气里飘荡着迷醉的气息,混合了少女的馨香和一股逐渐凝
结起来的欲望浓香……

  冰蓝色继续加温,渐渐的,那灼人的欲念已经快要将冰雪溶化,那双瞳里也
好似聚集着一阵随时可以引发的风暴……少女的一条手臂被抬起,它随着外力慢
慢来到幻影的胯间——野兽苏醒了,它疼痛的想立即得到安慰,否则……

  一切将失控到难以收拾……寂静里奏响了心跳的旋律,使的宁静不再苍白而
单调。一只修长的手指解开了胯间的两粒扣子,使粗长骄人的欲望挺立出来,蹭
入少女的手心处……润腻的感觉立即像清泉一样滑过他的心房……

  低头靠近女孩的樱唇,那冰凉又热烈的吻落下,他不敢太惊动,只敢以唇舌
反复轻点、揉擦……他好想把她抱进怀里揉化,也好想罩住她的小嘴儿吸吮狂吻,
最最想折磨充实那娇嫩的花心,轻听少女的爱语娇颠,婉转呻吟,和苦苦求饶…

  ……可是他什么都不能做,他们之间难以跨越的鸿沟底下是万仗深渊,稍有
不慎那比玻璃还脆弱的心就会跌落成冰渣……所以他要很小心……很小心……但
是她早晚会是他的——这份执着不会改变。丝被遮住了少女美丽的身躯,冰蓝双
瞳里闪过一丝不满——他决定先慰祭一下那同样渴求的眼睛。桑蚕质地的织物表
面温凉,像抚在无暇美玉上,这会儿正一寸一寸的滑下来,直到少女腰间停住。
睡衣只是一件浅粉色棉制无袖背心,薄薄的布料贴裹着娇嫩的肌肤无比舒适,如
果仔细深嗅一下,不难发觉那睡衣之下的青春玉体上还飘摇着淡淡奶香……冰蓝
色里不知什么时候混入了一丝宝蓝,好像单色的鸡尾酒般层次分明,而里面的风
暴已经凝聚成了一个深邃的旋涡……它照在少女身上,强大到可以把她整个吸进
去……

  他痴痴凝望,目光聚集在少女胸口——那边早已不是一片平坦,而是微微隆
起成一个可爱的弧度,娇弱的小嫩芽虽经不起风吹雨打,但确确实实已经挺出来,
害羞的玉立于圆润之上。清白如月色的手微颤——它即是渴望又是犹豫,渴望那
份鲜嫩又犹豫于那份脆弱……空气里仿佛注入了灼人的岩浆,强大的高温促使呼
吸也变的困难。

  “啊……”他轻叹一声,舌尖润了润焦躁的唇。脑海中闪过无数的掠夺——
他想用眼睛将那碍事的睡衣剥下,想把那漂亮柔软的圆润捏弄在指掌间,更想含
吮那颗娇滴滴的鲜美果实……

  真的只能看吗?——不甘心啊!可是她还太小,如何可以承受的住成人世界
的熊熊欲火?轻颤的手指移过去,它只小心翼翼的在那圆润的边缘游走,指尖下
的皮肤一如想像中青春和弹性十足,只是触不到那片滑腻的凝脂……而他好象永
远也不会餍足般,在那温润的乳间徘徊许久……旋涡的势力范围扩大了,它要吞
噬眼前的美景,而双瞳里的点点星光也化作不懂怜惜的霜淋……——越来越多的
欲望聚集成烦躁把他吞没……只好忍无可忍的屈服于贪念:就放纵一次吧……也
许下一次他就能把持的住!

  指尖从少女肚脐处的睡衣边缘挑入,带着比闷热空气更高的热度,它一寸一
寸的享受着鲜灵的、仿若可以滴下水似肌肤,直到掌心罩扣住整个完美的弧度…

  ……“哦……”他皱起眉,那一波波来自少女的温热,和掬盈于手心柔软使
他叹息。

  什么是享受?什么是痛苦?在他来说:能触手可及的才能享受,而遥不可及
的就只能带来痛苦!胯间的野兽似乎也很赞同这个观点——它的一小部分躺在少
女的手心里颤动,而一呼百应的粗长躯体却涌动着无数不满……房间里的花香、
奶香全被野兽散出的浓烈欲味代替,空气里还有一声声粗重又暧昧的喘息……

  他一边小心的轻揉,不敢太大力的爱抚少女那未成熟的圆润,另一边握住那
饥渴到涨痛的欲望,安抚它、反复套弄它……夜……更深了天使般纯净的少女仍
然酣睡……竟不知道好梦中她已被妖魅的男人亵玩。

  夏日的校园远处蝉鸣于高枝近处莺啼而蝶飞清凉的喷泉映着骄阳,流转出五
光十色的水帘,外围的菱形花坛还飘漫着四溢轻香。学期末,上午是各科老师安
排暑假作业,下午是同学自由活动。今天有初三男生的篮球赛,也算是毕业友谊
赛,所以看的懂、看不懂的各年级同学都组织人手去摇旗呐喊了——现在校园西
南角的篮球场可说是人声鼎沸。

  而与篮球场遥遥相对的花坛旁,只有一个穿白色衣裙的少女亭亭玉立。如雪
的皓腕轻抬,她状似无聊的拨弄着花蕊。在她的翦翦双瞳里有一缕怜人的愁丝,
却不是情窦初开的小女儿心思——她的爸爸在近三年的时间里几乎都没怎么和她
说过话,而今年最严重,他连见自己亲生女儿一面都不肯!可是她需要父亲疼惜
啊!她也希望能看到爸爸为她骄傲的笑容!刚开学的时候,班里有不少同学的书
皮都是家长给包的,她看了不知道有多羡慕人家。如果她也能用上爸爸亲手包的
教科书上课该多好!——当然现在有卖很多漂亮的书皮了,她想要多少都不成问
题!只是那里边没有爸爸的关心。

  幸福其实很简单,而她要的并不多——她绝对绝对不是贪心的孩子。所以她
很想知道原因——爸爸为什么会疏远她?单纯而混乱的小脑袋瓜里认为有以下几
点可能:第一,父母感情疏远,连带对她这个结晶也不再给予更多重视。第二,
父亲工作太忙,没有闲暇时间联络父女感情。第三,也许她做了什么惹大人不开
心的错事。可是怎么办呢?第一条她没办法解决——有些同学的父母感情破裂都
离婚了,可是还把孩子当宝贝一样争来抢去。而她呢?家庭很完整——至少名义
上很完整,可是为什么没人理睬她?再说第二条,她依然没办法解决,她的父亲
是“深蓝”的负责人,是珠宝设计界的大师,常常整天整夜的焕发灵感,专心创
作。所以她最希望原因是第三条——只要找出做错的事情后,她可以改!

  想着想着少女难过的大眼里直转泪花,只是含而不落——她太向往亲情了,
虽然妈妈有的时候会问一两句她的功课,但是那不够!她记得小时候爸爸对她的
好,对她的宠,她太想太想回到童年了!

  “申晓——申晓。”远处一个开朗少女朝她奔来。她赶紧收拾自己的“哀怨”

  情绪——在人前,她还是保持很快乐的样子,记忆中爸爸最喜欢她的笑容了。

  “你一个人在这儿干嘛呢?”

  “就这还凉快点。”

  “哦,对了!班委会决定要在家长会上采访你,你爸你妈谁来参加啊?张老
师说也得让家长说两句呢。”每个学期末的家长会一般是搞的最隆重的,其中有
一个流程是优秀学生采访。也就是把各科考试成绩汇总之后的班级前三名学生列
出来,由班委会决定采访对象。这是一件非常光彩的事情——父母坐在下面看自
己接受采访,然后理所当然的接受其他同学父母的羡慕眼神。多骄傲啊!——能
给父母争光其实是每个孩子梦寐以求的心愿。

  可是申晓不是别的孩子,她得阻止班委会对自己的采访。原因如下:她的妈
妈,有着尖刻的脾气,而且永远生活在封闭空间里的她一点也不会人情世故,让
她发言一定不会有什么好效果。她的爸爸就更不用说了,在没有很好改善现状的
前提下,她只得放弃让爸爸来开会的念头。

  “我爸妈都很忙,而且我还没提家长会的事情,不一定谁能来呢。你们还是
找别人采访吧。”

  开朗的少女瞪大眼:“哎呦,我说申晓同学,有没有你这样把荣誉往外推的
人啊?老师追在你屁股后边让你当班委,你不肯也就算了。连个采访的事情你也
推!我不管啊,你得答应,要不然我这个说客太没面……子……”

  申晓刚想接口,可是半个字还没吐出来,就看到她同学的眼睛已经快直了。

  顺着同学的视线一看,有五六个大男孩往这条路上走来。其中一个较高的男
孩走在中间,另外几个男孩包围簇拥着他,而他帅气的五官、挺拔的举止俨然有
点当首领的架势。这是谁?没见过!不过显然有人见过,而且就在她身边——十
四岁的少女见到帅哥一样会有丰沛的口水,只见申晓的同学目光泛出桃花,呆呆
的说道:“卓然……卓然……你可真是人如其名啊!”一朵笑颜飞上申晓的双颊,
她推了推同学的肩膀:“就一个比咱们大的男孩子嘛,你别太夸张了。”“不夸
张……你看……他往咱们这边看了!”申晓下意识的抬起头,视线飘过去的同时,
与另一道带着些许灼人热度的兴味眼光相遇了……

  卓然不是这所学校的学生,他已经在A中读高二了,不过这所学校他来过几
次的——他的弟弟卓立在这边念初中。可是他绝对绝对没想到会在今天碰到这样
漂亮的一个女生——当他越过一个粘在他背上的痴迷眼光的时候,正好捕捉住了
她那朵飘逸如弱柳扶风的浅笑。映着阳光、映着水光,还伴着淡淡花香,她的一
切,都柔美的让人移不开视线。在他的期待中,那漂亮的女生也看过来了,只遗
憾的是那道清清可人的眼波还不太明白“帅哥”是怎么样一种生物!懊恼啊——
他以前从没希望过被那个女生所青睐,但是追着他的眼光还是满学校都是!不过
这一次,他到是很希望自己的好相貌能带给他好运……

  “卓立,你回头帮我问问那个穿白裙子的女生叫什么名字、哪个班的。”他
靠近身旁的弟弟小声说。

  “哦……咦?……哥,你想追她啊?”卓然不作答,只带着人继续往校园门
口行去,一会儿才回过头补上一句:“别太惊动她啊……”

  申晓并不知道她有意无害的一笑,会给她惹来“高质量的桃花”!她在烦心
家长会的事情——看来班委会挺坚持的!本想推掉了事,可是她即讲不出道理,
又不愿意同学知道她家里的情况……哎!那只好从自己这边再想想办法,看看能
不能“皆大欢喜”了!

  往市里的公寓方向搭车——她决定先问妈妈愿意不愿意去。傍晚的天空一抹
金红绮丽多姿的云顽皮的汇聚成各种形状穿过公寓入口的雕花铁艺大门,申晓给
自己鼓劲,她准备一进家门就说——成不成的试一试吧!只是她没想到,自己还
没上电梯就在大厅提前与母亲见面了——妈妈似乎行色匆匆,穿着也很简单。还
来不及说些什么,妈妈那边先出声了:“晓晓……怎么回来了呢?在你爸那儿多
好啊,有人伺候着!妈跟王阿姨约了……”她的母亲抬手看了看表:“时间要来
不及了……要吃什么你自己看着弄吧!”

  “……”申晓简直无言以对,只是心痛!!要在平常,妈妈这么说话她已经
是很习惯了的——反正自己被忽视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可是今天她真的觉
得委屈了,她不知道当好学生、乖孩子到底有什么用?!视线渐渐的有一点模糊,
可是她的妈妈看不到,她已经越过她,办自己想办的“大事”去了……

  王阿姨的约会很重要吗?晚去几分钟听她说家长会的事不行吗?——申晓想
不通!她把快要决堤的泪忍回去,在母亲要迈进旋转门的那一刻,她叫:“妈妈!”

  “又什么事?”妈妈只是站住了,连身都不回。申晓的心仿佛被冰冻住了—
—妈妈的肢体语言表达了她的不耐烦!不说了!什么都不说了!做孩子也是有自
尊心的,既然被嫌弃就不用多说了。可是——一滴晶莹的泪,滚在黑黑的睫毛上,
它的光泽太美太美,而分量却太重……太重,睫毛再也无法承担那美丽的液体,
只得任它轻轻的……无声的……滴落……

  申晓微笑着摇头,声音轻的像自言自语:“我……没……事。”

  绿杨芳草碎石小路枝上雀啼公园里景色旖旎,空气清新甜蜜申晓来到一处石
凳上坐下——家里空洞的可怕,她只好饿着肚子出来散心。不过她好像选错地方
了——公园里最适合“情意绵绵”,或是“伤春悲秋”,她应该找再热闹一点的
地方更好。可是她就一个人,哪里能感觉“热闹”呢?抬头看天色——这时日已
西沉,那抹耀眼的金红只剩下一角挂在天边,它快要被华美的、静谧的宝蓝代替。

  别的同学家现在大概是炊烟袅袅了,想想那副情景——当妈妈的在厨房张罗
晚饭,当爸爸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而好孩子拿着优异的成绩单跟父母磨着要
“奖励”。

  什么时候她会有这一天呢?如果妈妈有耐心听她说说心事,爸爸有兴趣看看
她的作业,她就很知足了。坐在石凳上,申晓慌慌忽忽的出着神……

  不知过了多久——深蓝的天际月光流泻微风里携来一缕夜晚花朵的沉香公园
里人烟更稀少了,三三两两的游人退去,好大的一片地方,就只有申晓形单影只
了。一个矮小的中年男人向她接近,宁静的碎石路上脚步声越来越清晰……

  “小姑娘,我们要静园了。”申晓点点头——想心事想这么晚,管理员都来
赶人了,这会儿她是该“回家”了。从石凳上起身,臀部立刻传来一阵阵酸麻,
她只好适应两秒再走,才迈开步,又被刚才说话的中年男人叫住:“小姑娘,大
门关了……”他把手一指小路尽头的假山:“那个小山坡后边是西门,走那边吧。”

  这个公园申晓不熟,不过她想:听管理员的大概没错吧!只是她不知道,在
她走后不久,先后有两条人影也踏上这条路……

  夜晚的公园,花影树影全化成一声叹息

  夜暮华美繁灯似锦群星争艳只有云湖别墅里仍就是一片无光的世界深沉的黑
暗里,一缕再协调不过的沙哑声音道:“晓晓今天来不来?”

  “先生,晓晓回市里的公寓了,小李看着回去的。”另一个必恭必敬的声音。

  沙哑的声线里揉入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失落:“不来了?那老林,你打个电话,
问她晚饭吃了没有。”

  老林的声音里掺杂了掩饰不了的激动:“先生,您明明关心她的,为什么不
亲自打给她呢?晓晓多懂事啊!您只要见见她,跟她说说话,她就能乐的飞上天
去……可是,您……哎!连我都不忍心了……”

  那个沙哑的声音久久没有回答……就在老林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那痛苦
而破碎的话语传来:“我……你……不……懂……”

  老林吃了一惊,他从没听过先生这么失控,不敢再多问了——看来他们父女
的事情他管不了!只道:“我去打电话。”

  公园里没有人了,假山像个鬼影般使人惊悚申晓越走越害怕——周围很黑,
参天的树影遮住了大半的月光她渐渐意识到自己是走错路了,就是没走错,她也
不敢再走了……忍住颤抖,她慢慢回身,决定从来时的路回去……

  可是她太害怕了,脚步虚浮不稳,一个不当心就被突起的小树根崴了脚。疼
痛立时传来,可是申晓只想赶快离开这里,她吸口气抬头——心跳就要停止,因
为眼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男人……

  “小姑娘?”那个人靠近他。从声音申晓判断出这人就是刚才的“管理员”,
但是她现在意识到他应该不是什么好人了!只不过她心里还抱着最后一丝侥幸,
开口问道:“管理员……叔叔,西门到底在哪儿啊?”

  “小姑娘……小美人……叫叔叔多疏远啊……我是你的亲丈夫,呵呵!”

  申晓脑子“轰”的一声炸开,全身骨头也好似全错了位的扭曲,血液集体往
下身退去,轻颤的指尖转瞬间冰凉的快要冻住。她遇到色狼了,身为女性的危机
意识使她张口大叫:“啊——唔……唔……”尖锐的声音没能持续一秒,一团事
先准备好的布,就准确无误的塞在她嘴里。空气里有一股腥臭味,蒸腾着申晓的
神经直发抖,色狼靠的很近了,近到可以看见他的一板恶心的黄牙!她两条腿的
膝盖直“打架”,但是大脑最后传达给四肢的指令是“快跑——”身体是接到
“命令”后转了,可是被崴到的脚无法同步协调,申晓一步没跑出去就狼狈的摔
到在假山坡的土路上……

  “跑什么嘛……”色狼欺过来,蹲下身:“你可真香……”他嘴里的臭气吹
在申晓的脸上,还想用手触及那白瓷似的肌肤……申晓用手肘杵着地,往后艰难
的拉开距离——害怕在她滚烫的心房上淋上冰霜……

  “你有多大?让我猜猜……十三?……十四?反正很嫩对不对?呵呵,一会
儿我把你的膜……捅破……你可别哭哦……哈哈哈,知道是什么膜吗?”光是听
这些污言秽语,再加上害怕,申晓就已经快哭了,何况色狼还伸出了色抓朝她前
胸摸过来……

  她的手指狠很的抠到地下,抓起一把沙土胡乱的扬出去——

  “妈的,找老子好好伺候你呢?”色狼被沙土扬了一身,气的大骂,可色咪
咪的三角眼在申晓全身上下遛了一圈,又道:“你还真漂亮啊,我都舍不得不疼
你了,先给你看看哥哥的宝贝……色狼拉下拉锁,掏出一个腥臭的丑东西:”你
看看……好不好玩?一会你会爱死它的……“

  看了一眼那令人作呕的“东西”,申晓快绝望了……难道她的花季节还没开
始就要凋谢了吗?

  色狼强拉着她那快要被折断的细腕,把“东西”凑上去——当他全身贯注的
厮磨着娇嫩小手的时候,当申晓恨不得自己立即死去的时候——

  “哐啷——”一个花盆从天而降,敲上了色狼的后脑……沉重的身躯压下来,
一个血珠快速滴落在她脸上……然后……她看到了一双高跟的布靴,两条纤细又
修长的美腿,和一个“浴火凤凰”一般的明艳少女……是她救了自己?自己不会
被侵犯了?——申晓一点真实感也没有,她太怕这只是一个幻觉,她被吓的肝胆
具裂……

  明艳少女撇了撇嘴,一脚踹上色狼的身体把他翻倒在地面,嘴里喃喃道“死
了没有呢?……要不要再给他来一下?喂!”

  那少女睁大一双妖媚的凤眼看着申晓:“……喂!你傻了?快说要不要再给
他来一下?”

  申晓这回有点真实感了,豆大的泪水滑出眼眶——她是真的得救了!!明艳
少女一点救人经验没有,她也不会安慰人:“别哭啊……哭了就不漂亮了!”这
两句是小时候她爸爸常说的话,也不知道好不好使……完了……不好使!眼前泪
人的眼睛上像装了“自来水开关”,她只好再思索别的可能:“你吓坏了,对吧?

  我也想早点救你来着……可是……天太黑他又老动,我瞄不准……怕砸歪了!
你别难过啊,哼!看我把他的烂东西踩扁了给你出气。“

  申晓哭的有点累——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几乎把以前没哭出来的委屈
都随着泪水流掉了!不过她现在觉得有一点力气,也觉得苦楚的世界多了不少美
好——这美好来自眼前可爱的“救命恩人”,只见她一边帮她“出气”,一边嫌
恶的说:“太丑了,这种东西还敢出来现眼!”

  申晓眼底充满了对“恩人”的崇拜——跟人家比起来,自己实在太没用了!

  她鼓励自己,忍着脚疼站起来——用没被色狼碰过的手抹掉泪水,她与少女
平视,感激加崇拜的声音有点抖:“我叫申晓……谢谢你……太谢谢你了……”

  少女这会好象有点腼腆了——她还没当过英雄呢!“我叫云朵……对了!咱
们得报警,把这个流氓抓起来!”

  第三章

  月沉沉风徐徐云湖别墅里一个焦急的脚步声打破宁静,他来到一扇深栗色实
木门前:“先生,我是老林。”

  门里沙哑的声音回道:“进来。”老林推开门进屋——那里边仍然是一片黑
漆漆。

  “晓晓晚饭吃了什么?”坐在黑暗中的人问。

  “公寓的电话没人接,到是公安局来了电话……让我去接晓晓。”

  黑暗中的人站起来,他的身形非常高挑,而他沙哑的声音里这时又多了一分
疑惑,三分焦虑:“晓晓怎么会在公安局里?”

  老林擦擦汗:“您别担心,现在我就去把晓晓接回来。”

  “到底怎么回事?不许隐瞒我!”

  “这……您千万别着急啊,现在已经都没事了……事情是这样的:晓晓去公
园玩,天晚了走错路……碰上色狼,不过另一个女孩子发现了,救了晓晓,真的!

  晓晓现在没事!“老林一再强调。可是空气还是凝结了——而那个黑暗中的
人也凝结了……气流中,一种强大的痛苦飘散开来……

  老林舔舔干燥的唇——在这个凝结的空间里竟有一种生命无法延续的悲哀,
他简直窒息到呆不下去了,急急道:“我去接晓晓!”放下话,他第一次不等先
生同意就想走……

  不过在他移动的同时,高大的黑影也移动了:“我也一起去接晓晓。”是的,
这时候晓晓需要一个父亲,他不可以再逃避了!和晓晓遭遇色狼比起来,他那点
“痛苦”微不足道!如果失去晓晓,那他还活着做什么呢?

  老林更着急了,他回身阻拦:“先生,您不能出去啊!外面到处都有光……

  您的眼睛会受不了的。“那可能是世界上”最名贵“的一双眼睛了,但同时
也是最脆弱的,可不能开玩笑!

  沙哑的声音非常坚决:“快走吧,别耽搁了!”

  “您等一分钟,我拿墨镜!!”

  云朵小姑娘现在是极度英雄主义了,而且她还真觉得做好事的无上光荣,比
做损事挨骂强一千倍了!这不,她新认下的妹妹申晓(其实她才比人家大几个月),
老是眨着一双崇拜的美目看她,怎么让她不得意呢?“警察叔叔”也表扬她,请
她坐在公安局宽敞的办公室里吃冰棍,等一会儿申晓的什么“林叔叔”来了,她
还能搭顺风车回家,真好……

  什么?问她为什么不把做好人好事的事情告诉云霄?哼!她才不要让他一起
得意呢!要不是云霄老跟女同事没原则的“贱笑”,她今天也不会一个人去公园
“溜达”。不对,不对,是好在她去“溜达”!再加上她无与伦比的“警觉加智
慧”跟踪并且勇斗流氓(其实是那个花盆最伟大——摔的粉身碎骨也没人给报
“工伤”),才得以救下一个好美的姑娘家。呵呵,如果她是男的,长大了一定
要求美女以身相许……可惜是女的——当然多一个听话的妹妹也挺值的。看看表,
折腾到现在已经快十一点半了,再不快点回家云霄该四处找人了!

  “晓晓,你那个林叔叔什么时候来啊?”云朵声音刚落,申晓那边还没接上
话,就见办公室的门开了——一位刚才见过的民警叔叔进来:“申晓,你爸爸来
接你了!”

  云朵不禁好奇的睁大眼——不是说一位林叔叔来接吗?不过接下来她可傻了,
在她十四年的生命中第一次傻了……民警后边跟进来两个人——当然从感官上讲,
现在屋子里好象就剩下一个人,别的人都化成尘土销声匿迹了……赞叹啊——世
界上真的会有美到让人睁不开眼的“妖魅”吗?即使他戴着黑墨镜,同时穿着一
身平凡的黑衣服,他为什么还会美的像个幻觉呢?但是那一定不是幻觉,因为那
个超美的人说话了,而且那沙哑的声音里还带着赎罪的恳求,朝圣的虔诚,还有
些许颤音:“晓晓……爸爸……来了!”

  OK,爸爸来了,那接下来是不是应该父女拥抱,痛哭流涕?云朵赶紧去看
申晓的反应——申晓则全身焕发出冰冷——这个爸爸现在还来干什么?从今以后
她不需要有父母,她自己爱自己总行了吧?而且她还有刚认的姐姐云朵,她相信
这个在今天救了她的少女以后会是她的亲人!把头偏过一旁,她不去理心里那股
想叫“爸爸”的呐喊,然后用很冷的声音说:“我没有爸爸。”

  听了这话,屋子里其他四人反应皆不相同——云朵和“警察叔叔”呆怔——
完全搞不懂怎么回事!那个幻影,也就是申晓的爸爸不言不语,只是在他身边轻
轻的流泻着一种悲伤,就好象十二月夜里的雪花那么凄凉……而跟在他身后的老
林这时可急了——眼看就能改善父女关系,这晓晓怎么能把她最最期待的亲情往
外推呢?

  ——不管怎么说,这一大一小闹别扭他得管。走到申晓身侧,他低声说:
“晓晓,林叔叔知道你今天受惊吓,受委屈了……可是怎么能不认爸爸呢?先生
其实是很关心你的,现在你只要去叫一声爸爸……你一直以来的愿望就实现了!”

  愿望?申晓的鼻子酸了!她的愿望谁里过来着?狠狠的瞪着那边的“爸爸”
——他可好,不想见就不见,一躲快一年!这会儿才来“认”女儿她要是真给坏
人非礼了呢?谁给她负责?

  “我爸爸死了!”申晓眼里含着泪,嘴里爆出更惊人的语言。云朵觉得气氛
好凝重、好压抑、好窒息,她看着申晓的爸爸,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特别同情这个
忧伤的、漂亮的幻影……她想试着说一些话缓和,但是她说不出来……

  不过好在这时林叔叔说话了:“晓晓!你这么说先生是大逆不道啊,我知道
你是给吓糊涂了……”

  沙哑的声音插进来:“她不是给吓糊涂了!”说话的同时,他高大身影也慢
慢靠近申晓……妖魅般的男人,当着众人的面,像一个骑士那样单膝点地:“晓
晓,给我一个机会吧,让你的爸爸‘活’过来,好吗?”他的声音里有着期待和
不安——那种乞求,就仿佛申晓不许他“活”,他就会死一样!申晓不敢回头,
其实她的心已经软了——那毕竟是她最渴望的爸爸啊!当他如此想赎罪的时候,
她又怎么不想给他机会呢?可是她刚刚的话说的太“满”,一时间也说不出那个
“好”字。就在这个僵持难下的时候,幻影摘下了他的墨镜——众人看到一双美
的连天上星星也无与争辉的冰蓝色眼睛,那种蓝就好像宝石结晶一样的清冷又透
明……

  “晓晓,你看看爸爸好吗?”现在连云朵都想快点让申晓认爸爸了——这么
美的爸爸谁不想要?当然她有云霄了,她只好默念心上人的名字增加定力!只是
心里还没念完“云霄”两个字,那位林叔叔就已经气急败坏到不行了——他说:
“晓晓,你要是不想让先生眼睛瞎了,你就快点答应啊!!”

  申晓被震惊了,赶紧转头——刹那间她的视线与那完美的冰蓝色相接了——
这种感觉,简直激动得仿佛连空气里都能蹦出火花,心脏更是无可避免的“漏”

  跳一拍!那宝石结晶般的蓝太美了——她一直知道父亲是出色的,只是没见
过他的眼睛!不过这会那冰蓝色不太好,它的生气越来越弱……越来越弱……快
要变成灰蓝色……而那眼白处也开始充血……鲜红色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终于——一滴血泪完成了凝结,缓缓滴下……

  申晓吓的大叫:“爸爸,你怎么了?我不要你这样,不要!”

  夜深沉人寂寥愁肠苦总飘摇云朵拿着钥匙,悄无声息的拨弄着自家房门的门
锁——这么晚回家,她多少有点心虚……云霄没有打电话给她,他会不会生气了?

  这会儿,云朵小姑娘已经没有了做“英雄”的兴奋,只有面对“问题”的无
力——如果她没有对自已的父亲怀有本不该有的感情,她的苦恼一定会少一些…

  像申晓吧,虽然她不太知道申晓以前和他的爸爸是怎样相处的,但是现在人
家父女俩个很好——当她坐着申家气派的林肯车回家,与申晓道别……那对父女
之间不可错认的幸福感觉真是让人羡慕。——如果她也能将云霄当成一个父亲来
爱,那事情就简单的多了!铜锁发出小小的声音,白色房门立即开了一个小缝,
她娇小轻盈的身体蹑手蹑脚的遛进去——还好,迎接她的并不是云霄的暴跳如雷
……

  他歪在米色长沙发上,双眼紧闭,眉间轻轻皱着,还发出均匀的呼息声……

  沙发旁,那圆形的茶几上,一盏小灯带来柔和的淡橘色光芒……它照在云霄
身上,映称着他俊朗的五官格外出色,而且他好像比平时看来要年轻许多……望
着他,云朵心里想:这样一个深夜为她等门的出色男子让她如何能不爱呢?脚下
不能控制的接近他——她所渴望的是一份超越亲情的禁忌之恋,那该不该让云霄
知道?

  他知道了会有什么反应?——她全无半点把握!有的时候,她真的想找人说
一说——她本不是一个有着深沉城府的女孩,这样一个“大秘密”窝在心里,又
能藏的住多久呢?但是,有人谁会把她的“童言童语”当真吗?即便当了真,谁
会去技持她跟自已的爸爸乱伦呢?紧紧挨着云霄,她也坐在长沙发上……然后伸
出两条细细的手臂轻轻搂住他——这样的亲近也已经挺奢侈了……因为在他心里,
她这个女儿长大了,必须要避嫌了……

  黑色——静谧而神秘华丽而寂寞远处,黑色的林肯车奔驰在高速公路上——
它像一首即悠扬又忧伤的乐曲在夜风里悄悄回荡……

  车内,天使般的女孩子睡着了,那是她长大以后第一次安心又满足的睡在父
亲怀里……高大的男人抱着她,一双冰蓝色的眼睛里有着怜惜和一小簇贪恋的火
种,那人眼底的充血虽令人心惊,但却无损于那份魔幻般的绝丽……——这本该
是个幸福又完美的画面,但是一丝暧昧却在空气中悄然升起……男人轻怜蜜爱的
吻落在女孩子的发际——它像翩翩飞舞的彩蝶,虽是悄然无声,但却执著坚定!

  可是又做不来那彩蝶,因为它有太多的顾忌……它不能落在那张娇颜的眼角、
唇边;不能和那白嫩柔滑的肌肤亲密接触;更不能与那丁香小舌深情的嬉戏……

  男人眼中的冰蓝色,它是忧郁的、是渴望的、是伤痛的、也是无可奈何的颜
色……他深爱的女孩就在眼前,在他蠢动的怀抱里,可是他却不能像一个男人那
样——用他深爱的怀抱揉碎她的恐慌;用他炙热的狂吻点燃她的热情;用他激荡
的欲望带领她的呻吟……

  闭上眼,不让更多的情感流泻——那女孩子还那么年轻,那么脆弱,这使他
不能再有私心,也不能再有逃避的念头……如果做一个慈爱的父亲能使她快乐…

  ……那么……他……只好……尽力试一试……可是他能放弃自已的贪恋吗?
能放任强大的欲望置之不理吗?能对疯狂的禁忌之爱说“不”吗?……

  凉风轻拂,却吹不进密闭的车体月色迷人,却照不到苦闷的内心灿兰的星期
天,人的心情也跟着阳光一起明媚了起来。繁忙的妇科主任——云霄医生也在这
样美好的一天休假,他想着今天是不是该做一些有点创意的安排……什么?想问
他为什么想要花心思准备?呵呵,他的女儿朵朵是今天的生日。在十五年前的这
一天,他记得自已笑的像个傻瓜,不过任何男人在这一天表现的不太正常都是可
以被理解的——一个自已所赋予的小生命诞生了!那所代表的不仅是香火的延续,
也是未来的期待……他不会忘记朵朵给他带来的欢乐:她的第一声哭啼,第一道
凝视,第一朵笑容……都是那么令人欢悦……陪伴着女儿一天天的长大,她渐渐
的会叫爸爸,渐渐的会有思想,渐渐的越长越高……都是那么令人感动!

  可唯一美中不足之处——就是好像近两年来他的女儿朵朵进入了叛逆,原来
带给他的欣喜也被烦恼取代……当然他也有想过,也许这是家庭不完整导致的后
果……不过经过仔细观察他又推翻了这个想法——朵朵好像还挺乐于当个单亲家
庭中的孩子!跟着自已这个粗手粗脚的男人过日子,她不但一切适应良好,反过
来有的时候还会照顾他……只是她现在时不时制造的事端,实现是让他有够头疼
——愁呀!他不了解自已的女儿,也找不出使她叛逆的根源!可是朵朵是他的心
头肉,他也会为她的晚归担心,为她误交“匪类”忧心……而且朵朵今天就要进
入十五岁了,她快要成个大姑娘了,那小小脸蛋上的姿色也快要发展成一个美丽
小女人的样子……所以他这个做爸爸的在开心的同时,也越来越担心坏男人会看
上他的朵朵!

  犹记得那次给女儿做检查,那个小小的、纯洁的身躯所引发的暇想——他的
宝贝真的很有魅力,很迷人……此时此刻伴随着他的冥思,时间好像又回到那一
天——朵朵修长纤细的腿分开,粉嫩的令人惊艳的花瓣禁闭,还有那骚扰他许久
的处女幽香……他胯下的东西不知不觉的挺起来,早晨的欲望来的好像特别强烈
……万分感慨朵朵真是个小女人了,连他这个做父亲的都会不时对那“惊鸿一瞥”

  娇艳向而往之……可恨呀!男人的那个东西还真是混蛋——自已的女儿,它
竟也敢动念!翻身起床,云霄对自已皱起了眉——不许!他绝不许自已再对朵朵
有“性幻想”,人非禽兽呀,他一定要把脑海中那具恼人的青春玉体给彻底遗忘!

  做了简单的梳洗(男人也不需要复杂),他准备到客厅给自已弄一个早餐,
然后看看女儿朵朵起床了没有。

  和往年所有的生日一样,朵朵并不太热衷——别的小孩子早就该雀跃的追着
大人讨礼物,可是她云朵不是别人,她一点高兴不起来!——因为就是从这一天
起,她和云霄成为板上定钉的父女关系!如果能改变血缘,她真想把全身的红色
液体换一遍完了,或者能投生成别人也好——当什么人也比当云霄的女儿要好。

  不过她的“爱人”兼爸爸很喜欢给她过生日,而且每年都费心筹备,这一点
确实比她那再婚的妈妈有爱心多了!好吧,既然云霄重视每年的这一天,那无所
谓,过就过吧……

  云朵小姑娘,手枕在头后,一双妖艳的水眸转呀转……她在想,怎么能让生
日更有“竟义”,更有“纪念”,更……嗯……对她有利……正想着,有人轻轻
扣响她的房门。

  “进来。”

  “你醒着?那怎么还不起床?”云霄清爽的在门边出现,俊朗的面容上一口
白牙闪闪生辉。

  云朵的眼眸锁定自已的父亲,一个生日DIY已经形成,她坐起来伸个懒腰,
问:“今天是我生日?”云霄含笑点头。“那可不可以按我的想法过?”又点头:
“当然啊,很高兴你愿意为自已的生日参与意见!”

  “那好!”云朵打一个响指:“我们下午先找间俱乐部游泳,然后吃晚饭,
最后唱歌。”这么简单?

  云霄问:“那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只见他的女儿朵朵笑的像只小狐狸:
“我许生日愿望的时候会告诉你的!”如果可能,她希望在今天能有一点点小的
“突破”,让云霄这个父亲从此当的别那么“纯正”——大富翁游戏里的沙隆巴
斯曾经说过:聚沙成塔!是的,只要一把沙一把沙的堆积下去,快乐之塔总会建
成的。

  为了顺利实施生日“计划”,云朵小姑娘还做了一些筹备——在百货商场里,
她买了一小瓶据说很性感的香氛,然后又到运动专柜选购游泳衣。光买这些东西
就花费了一个上午加中午的时间,连午饭也只能吃个快餐充饥!不过,请千万别
以为她有多能逛街——只是她这个年纪能穿的“比基尼”式泳衣实在太少了!哎!

  胸前那团宝贝肉还是体积不够大,难成喷火美景呀……所以最后她还是屈服
于现状,只选了一套两截式青春亮丽的橘红色泳衣,还好幸运的是下边泳裤的高
开叉设计把她的腿拉的更形修长,再配上少女特有的那种不可思议的细腰,从镜
子里看起来还真有点小女人的娇媚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东风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了只不过“东风”不是一个人来
的,或者也有可能“东风”在他们约好的俱乐部里遇到了熟人,反正总之云朵小
姑娘很不爽!在贵宾接待处,云霄含笑为她介绍:“朵朵,这是我们科新分来的
护士林小姐……小林,这是我女儿。”

  还小林小林的!真是有够肉麻,云朵打量着眼前和他爸爸站在一起的年轻姑
娘,之后总结出三条——长的不错、身材不高、笑容太假!不过那小林在跟她点
头招乎过后,再看向云霄的时候,笑容可就“真”多了,而且还甜甜羞羞的好不
矜持!她真的不知道现在的女人都是怎么搞的,见了她爸就跟苍蝇见着肉似的,
而且完全对他有个十五岁大的女儿视而不见!郁闷太郁闷郁闷至极这种坏情绪一
直持续着,而且朵朵换完了泳衣也没人有功夫欣赏她傲人的美腿,她只能在一旁
的凉椅上坐“冷板凳”,而那个泡在泳池里、“贱笑”着就知道和小护士聊天的
男人,则一点没察觉她的不愉快,还不时的向她的方向挥挥手,示意她下去游泳。

  得了,她在这边无声抗议半天,除了气死她自已还没收到什么实质效果!现
在只好凑过去想办法分开他们……

  “云教授,你身材这么好一定常锻炼吧?”献媚的声音传来。

  “还可以,偶尔游游泳。”

  “那你一定游的很好喽,可不可以教教我?”贱的要命的要求。

  “我……嗯,朵朵下来了,你让她教你,她游的比我好。”云霄看着云朵游
过来。

  “爸爸,你们怎么光聊天不运动呀?”云朵装着天真的问。

  小林护士含怨的看了她一眼:“我还不会游泳呢!”

  “哦……”云朵拉着长声,一双大眼晶亮逼人:“那你一定是想让我爸爸教
你喽?”气氛一下子变的尴尬,小林护士有被人点破目的的窘迫,她的两颊上渐
渐升起两团红晕,在这个清凉的游泳池里显得很是可疑。

  “朵朵,我刚跟小林说你游的比我好,你来教吧。”云霄朝女儿使个眼色,
习惯性的打圆场,然后又看向小林护士:“我去游两圈,你和朵朵差不了几岁,
一定能玩得来。”

  游泳池里翻起了水花,云霄以优雅又舒展的自由式游了开去,只留两个“玩
得来”的女人和女孩各怀鬼胎加大眼看小眼。

  “还用我教你吗?”云朵看着水面上亮的刺眼的银光:“会不会你突然又想
起怎么游泳了?”她嘲讽的笑。小林护士不安的瞅着眼前的女孩子——她非常不
喜欢自已是肯定的!为了避免更丢面子,她决定不跟这小孩子较劲——反正她也
没想当后妈,只不过是对帅哥教授感兴趣吧了!

  “你们玩吧,我去练练器械。”一个离异的男人又谈不上有万罐家财,再加
上一个“不可爱”的女儿,她还真没有执著的理由。水色澄澈,碧波荡漾,耳边
还有音乐模仿的潮声,如果不是鼻间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还真有点在大海里畅
游的意境。云霄一般下水都会连续不断的游上两千米,他把精力全集中在这项使
人舒服的运动上,所以他没有发现,就在他游到最后两百多米的时候,他身边跟
上了一条橘红色小美人鱼……

  这会儿,如果有外人在场观看,那么——一个是有着修长的身姿加舒展泳姿
的男人,一个是娇小如玉,灵活如鱼的女人,他们真是像天生就该在一起一样的
协调……终点到了。云霄把胳膊架在深水区一边的瓷砖上,拿掉深色泳镜他平复
着有力而快速的心跳……倏地,他觉得水下晃动的厉害——然后,一个满脸是水
花的娇美容颜钻出水面,她唇边的微笑简直比夏日的阳光更耀眼……心跳不禁加
快,而他只是把这种情况归类为运动过度的后遗症……绝不是那个漂亮的像个小
水妖似的女孩子。

  云朵把泳镜扔到池边,然后一双纤细的玉臂缠上云霄的脖子,身体更是整个
“挂”上他,那如水的明眸里好像还闪着点点星光,她噘起红唇,用女孩子特有
的娇嫩嗓音撒娇:“云霄,我游的好累哦。”其实她最多游了两百来米。香气扑
鼻而来,这本不该是朵朵这个年纪应该有的味道,不过这个时候由于她的挨近而
散发出来却该死的迷人……

  云霄没来由的觉得有点紧张,那种“避嫌”想法很快的冒出心底:“朵朵,
我们上去休息一下!”可是云朵小姑娘哪能顺他的意?她把一双玉腿不计后果的
缠上他伟岸有力的腰部,然后收的紧紧的……瞬时间,云霄有种触电的感觉,仿
佛身边的水流都变成滚烫的欲浪向他奔来——上腹部被一个女孩子最私密娇嫩的
地方贴住,那边即便是隔了一层布料,也足以使一个正常男人疯狂!他的联想力
在那双玉腿夹住他的时候就开始工作,眼前不断浮现那美丽的花园、粉色的花瓣、
狭窄的花茎……迷人……太迷人……

  两股气血立时聚集起来,一股往脑门上冲去……醉酒似的红晕从他的耳朵根
开始慢慢向两颊染开;一股向下腹部涌来……那个男人最引以为傲的宝贝,简直
涨成一个前所未有的体积和硬度。现在的他,紧张的连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被女
儿看出蛛丝马迹……好在朵朵没有贴的更往下,没有直接让他的欲望与她的娇美
吻合,否则他这个父亲将尊严扫地!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他最近老是对自已的
女儿有“反应”!会不会是脑子出毛病了?还是太久没有女人……总之不管是哪
一种原因,他都必须制止自已再这样下去了!朵朵再漂亮、身体再迷人,她也是
他的女儿,这辈子他只能善尽做父亲的责任好好呵护她、培养她。云霄这边在剧
烈的思想斗争,即无力于生理上的反应,又气恼自已对亲生女儿的“浮想联篇”

  而云朵小姑娘那边还发挥着“章鱼”的强大功力把他抱的紧紧的,她感叹于
两具身体相贴近的舒服,没发现他那个有着惊人变化的“东西”已经屈服于她的
挑拨……

  “朵朵,你松一松!爸爸快让你勒死了!”

  “……”她才不要松开,毕竟机会难得。“快点,听话……我要喘不了气了。”

  云霄用闲着的那只手去拉女儿的胳膊。云朵狐疑的稍稍退开一些,那双妖艳
的水眸在看到他涨的通红的脸时,闪现出错愕——趁她四肢松懈,他不敢稍有延
误,借着水中的浮力把那具引人犯罪的玉体举到池边,同时身体一翻,潜入水中
——他决定再游两千米以发泄那满满欲望。水花再次翻起,只是那泳姿已经不像
初时那样舒展而规律,取而代之的是急切和用力过度……云朵出着神,她琢磨着
刚刚云霄的脸色,想抓住一些疑点又似乎没有足够的证据——想不通自已到底
“成功”

  了没有!淡蓝色的涟漪荡到泳池的每个角落,就像两个人的心海起伏,久久
难以平静……

  第四章

  红粉泪朱唇媚任逍遥燃情醉厚重的窗帘遮住阳光,云湖别墅里永远没有白天
复古大床上,朦胧的幔账里,一具娇小的身体翻滚着,天使般纯净的俏脸上汗珠
满布,长长的羽睫上颤动着数颗晶莹如水晶的泪滴……房间里的黑寂好像那看不
到月亮夜晚,而淡淡花香则再现了公园的氛围……少女的眉头深锁,脸色越来越
青白,两行贝齿将那婴儿般的红唇咬出点点血痕……

  倏地——纤指一收,她把身下的白色床单纠紧,几个破碎的音符从檀口里逸
出来:“不要……别过来……不……不……不要……”也许是上天听到了可怜女
孩的求教,只是它派来的使者更像是迷惑世人的地狱之王——一个好像永远也不
能适应白天的黑影来到房间,他迅速移至女孩身边……一双冰蓝色,如冷星般的
眼瞳将她的容颜痴痴凝睇——少女那白晰透明的肤色,那比弯月更美的眼帘,那
颤抖着的需要呵护的长睫,那水晶般可人的泪珠,那稚嫩微启的娇唇,还有那淡
淡地、像凝露玖瑰一般的血丝……

  美啊!可真美!冰蓝色崩溃了,那渐渐变深的瞳孔痛苦的收缩着,黑影的喉
结在上下滚动,它好像是在争扎、在隐忍、在抗拒、也在需要……修长的手拂下
少女颊边汗湿的发丝……指尖下那美好的肌肤触感,使狂风暴雨酝酿在看不到尽
头的心底……那里深藏了一个太长久的等待而且——希望、绝望、渴望、失望等
各种情绪纠结盘错,折磨着他的神经……不过如要说整日整夜的折磨他的是眼前
的“天使”,还不如说是他心中的情魔!

  “不……嗯……不要……”床上少女那渐渐消弱的呻吟声,轻的好像一句句
爱语,又重的好像是能把人推下万丈深渊的魔手……

  渐渐地——美丽冷凝的冰蓝,被妖艳而幻魅的宝蓝慢慢包容,在它后面,一
个充满欲望的宇宙正突破阻力控制一切!几缕半长的黑发滑到少女的颈间,高大
的黑影将那雪似的美人深深笼罩……他的渴望升腾了,脑海里疯狂的火焰把理智
逼到了未知的异次元空间,一个载满爱与欲的吻落在女孩欲坠的泪珠上,然后它
追随着点点湿濡的水迹辗转到细腻的眼角边……爱吻欲吻化身为成百上千只破茧
而出的蝴蝶,它们好似忙乱的起舞,又好似必须取得少女的泪才能延续生命般跳
动……

  水迹很快的消失了,可是温润又绝望的呻吟还在继续:“救我……救我……”
对!救她——那宝蓝色的绝美瞳仁里映照出渗着淡淡血丝的红唇,它看起来好娇
媚、好香甜、好诱人……

  薄薄的没有温度的唇压上少女的唇角,吸吮下第一条血丝……舌尖舔抵着轻
轻蠕动,缓慢磨人的向中间靠拢……

  “啊——”真如他想像中甘美,那和着血腥的娇嫩使他周身的神经烧起来,
也使他再顾不得小心翼翼——整个把少女那小小的香柔的唇瓣含入口中深吻,并
挑开晶莹贝齿搜索那醉人的芳香……他忘情的揉擦……翻搅……触动那丁香小舌
上每一寸敏感神经……耳边急促的呼吸声沉重好像快要喘不过气,而那平时隐藏
的极深的心跳也鼓声一般响亮!专注的享受,和越来越放肆的深吻——那完完全
全是成人世界、吻成熟女人的种种技巧……

  沉醉的索吻中他忽略了少女的年纪忘却了少女的身份而且——他竟没有发现,
那已经停止了的呓语……和迷惑半醒、搞不清状况的梦幻双眼……一双小手推抵
抗拒……

  少女咬破了那个侵犯她的舌头,惊声说:“谁?”黑暗中那个黑影一顿,仿
若被雷击中!但是——那只是一顿然后,他快速跪坐起来在易于隐身的满室黑暗
中轻得像个幻觉般的消失了……

  但是少女知道那不是幻觉——那个真实的吻把她的唇都给吸肿了,她揉揉眼
睛想看清那人的模样……那个高大而挺拔的修长身材那个与黑寂奇异溶和的背影
她在脑海中组合出一副绝对绝对不应该出现的漂亮脸孔和一双冰蓝色的眼睛……
入夜云淡风清半轮冷月凝霜铜镜前,一双美眸灿若星辰,娇娇嫩嫩的脸蛋上那张
菱唇好像特别饱满、丰盈,就像受夜露恩宠的花瓣般媚艳而多情。申晓有些吃惊
的看着自已——这种娇态,她觉得太陌生了!呆呆怔怔出神了半天,晚饭也吃的
食不知味,可她仍理不出个头绪来:下午的人是不是爸爸?如果是他,那他为什
么会亲自已的嘴儿呢?如果不是他……又好像不太可能——别墅的人员很简单,
有那个人的高度的也只有他了!心里的一根神经绷紧了起来……

  她记得午睡时自已做了恶梦,也许爸爸是为了安慰她?可是有这样的吗?—
—嘴对嘴的深吻加吮吸!如果她不醒来,那个吻似乎还会继续……而且爸爸逃走
了……她该怎么办?自已的初吻居然被父亲夺走了!这简直是太荒唐了,怎么会
这样!震惊、迷茫、慌乱等种种情绪将她包围……可是……到底该怎么办呢?

  云霄简直是太累了,吃晚饭的时候他已经“瘫”在椅子上快说不出话来,这
会儿回家他只想倒头大睡一觉!可是朵朵刚才表现的特别懂事,又贴心——她主
动提出回家唱歌,这使他不忍心让她的生日过不圆满。唱就唱吧,他认命的把音
响设备都调配好,接上话筒。就在这时,房间的灯暗了,只留了电视墙前的一组
紫色的射灯——整个小厅立时被浪漫、神秘的氛围笼罩起来……他往开关的方向
看,只见云朵换了衣服……

  什么叫薄如蝉翼?什么叫若隐若现?这些成语在她身上真是体现了十成十—
—上身穿白色的蓬蓬袖公主式小可爱,还真是漂亮又柔媚,只是领口太低展现出
小巧诱人的娇嫩乳沟,而肚脐以下的“中空”设计,更使那不盈一握的腰枝格外
楚楚动人……下边她配了一条粉色短裙,只刚刚好包围着圆圆翘翘的小屁股……

  ——全身所用布料节约的好像他只在A片里看到女人这么穿过!傻眼!真是
大大的傻眼!——如果朵朵不是他的女儿,他一定会以为她在勾引他!妩媚惹火
的穿着,青春傲人的身段,妖艳惑人的眼瞳……完了!下午的4000米看来距
离不够远,“那边”折腾的还不够累!云霄悄悄的把两条腿叠起来以掩示越来越
“大”的窘迫……真不知道是朵朵的魅力太无边,让他身陷有色幻想,还是脑子
出现了严重的问题导致生理上一再失控!

  “霄……我漂亮吗?”云朵小姑娘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呵呵,看着他傻傻呆
呆的表情,她还是很满意这身衣服所带来的“震摄”效果。

  “嗯……”他简直是无话可说了,不过有一点还是要纠正:“朵朵,你要叫
我爸爸!”霄呀霄的像在叫情人,难到现在的情况还不够乱?!

  云朵一噘嘴:“叫爸爸?你不想想你多长时间没拥抱过我了,哪里有爸爸这
么冷淡女儿的?”

  “女孩子大了就不能抱了,知道吗?”

  “不行。”她摇着小脑袋瓜,在他闪烁不定的神情中慢慢缩短与其的距离—
—那交叠在一起的长腿是她的目标……

  云霄只是稍没留神,一个香香软玉的身体便委到自已怀中,腿上多了的甜密
重量竟令他奇异的感到无比舒服!刹那间他就像被胶给粘住,或是被下了软骨散,
总之是再提不出力气来抗拒——触手可及的是白玉豆腐一般的细腻肌肤,眼际全
是她春意盈然的微笑,颈边还飘着几缕她顽皮又挑逗的发丝……心……仿佛也被
骚动了……如果这是梦,请原谅他不愿意醒来——一双大手穿过她颊边、耳际的
卷卷发丝,好像带着电力往上攀行……头部的皮肤简直舒服的可以叹息出声……
可是还不够——云朵觉得身体里的细胞都需要相同的慰藉才能满足!理智好像被
一种魔咒封闭了,在这个似梦的空间里无法思考和回笼……

  沙发上俊朗阳刚的男人紧紧的抱着含苞待放的少女,他的神情有几分恍惚、
有几分迷醉……只静静的搂着她,偶尔拨弄几下那小巧秀气的耳垂儿……月形的
坠饰在紫光下闪闪发亮。宽大的怀抱安全又温暖,这就是她想要的男人!娇媚的
眼波缠绵在他的额角、眉梢,细数那男人味的淡淡纹路……

  时间对雄性动物是十分厚爱的——他看起来成熟而帅气。现在的感觉就好像
在谈恋爱的男女,云朵扬起小脸:“霄……你亲我。”

  仙音悦耳,云霄低下头愉快的“执行”这项指令……不对!脑子里有另一个
声音提醒他……好像有什么东西他忘了,或是弄错了!他眨了眨眼,聚焦那张娇
媚、甜蜜的容颜……越来越清晰、熟悉的轮廓使他想起怀中的女孩子是自已的亲
生女儿!天!他这个混球在干什么蠢事!——只差那么一点点就亲上朵朵的小嘴
儿了……

  本来是满载欲望的吻中途变质,云朵眼看着他越过自已等待着的唇,把温凉
的吻印在额头上……她在心里气的跳脚,气那块死木头一点也不开窍,转了转灵
活的大眼,说:“云霄……我想跟你要一份特别的生日礼物。”她的眼神看得他
心里直发毛,而刚刚差点干的“蠢事”更使他气闷,只不过他还得尽量表现出慈
祥的父亲形象以粉饰太平:“想要什么礼物,说吧。”

  两朵红云飞上双颊,那在云朵来说是百年不遇的奇观,也是难得一见的美景。
双睫微颤,她半垂眼帘,悄悄锁上他厚实的唇……

  “我想跟你接吻。”闻言,云霄的脑子差点没炸开,他甚至怀疑自已是不是
听错了!可是再看看朵朵那小女儿的娇羞样子,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这么
说她是真要跟他接吻,而且还把这当成生日礼物!这不正常——有谁见过女儿跟
爸爸接吻的?有谁家的女儿会提这种要求的?

  云霄瞬时间有点懂了,女儿最近的怪异行为在他的脑子里有了一个笼统的解
释——恋父情结。

  “朵朵……”他尽量平静的把女儿抱到沙发上坐好:“听爸爸说……你长的
很漂亮,将来会有很帅,很优秀的男孩子跟你接吻的。”第一次规劝。

  “我不……我就要你亲我。”娇羞的红晕散开,云朵是那么坚持。“我是爸
爸,知道吗?我们是不能接吻的。”第二次动员。“可是你答应给我生日礼物的。”
在一双生动的大眼里,云霄看到是再认真不过的信念。老实说,他现在连自已也
说服不了,几分钟以前的那场尴尬还在脑中盘旋……对自已的女儿,他也有许多
不够正常、不够健康的幻想!——可是他是成年人了,他必须有分寸的处理好这
件事情。

  “你喜欢我?”云朵笑:“真高兴你终于看出来了。”

  “听我说,你这只是一种恋父情结,因为你现在还没到交男朋友的年纪,身
边没有可以比较的对象,所以你觉得自已喜欢我……懂吗?别胡思乱想了,爸爸
再买别的生日礼物给你。”云霄站起身来,他想回到房间里好好想一想。想走?

  云朵柔软的身躯像水蛇一样的缠上去——即然事已挑明,那就是不达目的不
罢羞了。

  “朵朵,放开我。”

  “你亲我我就放。”

  “我是你爸爸。”

  “我不管。”

  云霄推拒着那副投入他怀里的娇躯,那青春美好的曲线惹得他心猿意马——
动作中,朵朵那微大的领口一点也掩不住春光,白嫩嫩的娇肤波动成诱惑的旋律。
有一瞬间,他甚至邪恶的想把她推倒在地,然后罩着住那两团白嫩快意的抚弄…
…狠狠的闭了闭眼——他气自已禽兽不如的想法!也气朵朵那要不得的“恋父”!
在自已没有真的做出什么令人后悔莫及的事情前,他稍用了点力,把她甩脱开去
——

  “朵朵,你别在做傻事了。”离开小厅之前他说。云朵冷不防被推坐在地上,
再抬头只看到他仓皇离去的背影……生日计划没成功,不过她并不气馁,因为这
个结果也是预想中存在的……可是下一步怎么走就很重要——怎么突破云霄的心
里防线?怎么让他忽略这层父女关系?让她好好想一想……

  青春校园生机无限这里的每一个孩子都是祖国的希望今天被孩子们称为“冲
破黎明前最后的黑暗”,因为各个班级要开家长会,也因为过了今天,长长的暑
假就要开始。初二X班值日生在布置教室,调整桌椅。班委们三三两两的聚集,
应该在商讨最后的流程。讲台上堆放着发给优秀学生的奖状和特长学生的奖品。
班级里最无精打采的学生是考试没过及格线的——一会开会只有“顶着雷”听批
评的份;最欢喜兴奋的是各科成绩均达85分以上的学生——少不得要被夸讲表
扬几句;而最进入不了状况的是申晓,她很矛盾——爸爸前两天的亲吻像一根刺
哽在心里,使她迷茫不知所措,可是现在他对她又真的很好……

  不管多忙他都会陪她吃晚饭,然后没话搭话的问问她有什么需要,有时还会
给她看他设计的作品、讲各色宝石的故事……

  她真的喜欢那个在设计领域里出类拔萃的父亲,工作时候的他就好像宝石之
王的金钢石,疏冷、坚硬、璀璨;也喜欢那个讲宝石故事的父亲,委委道来时他
风采奕奕,好像世间万物都在掌握的自信;更喜欢那个嘘寒问暖的父亲,当他冰
蓝色的眼睛里透出温柔似水的关怀时,她真想告诉全世界冰蓝色应该是暖色调而
不是冷色调!可是那个亲吻也同时真真切切的存在,她该向他“求证”吗?今天
的家长会,她没请他过来参加:一是因为矛盾的心态,二是担心他的眼睛受不了
——爸爸有蓝色眼睛是因为他有四分之一的丹麦血统,可是他对光线不适应却不
是眼睛颜色造成的,至于是什么原因导致的,现在医学也没给出合理解释……

  但是她深深记得那天冰蓝色慢慢消迷所带给她的伤痛,也记得深红的血泪盈
满眼眶所带来的恐慌,更记得在回家路上她要求爸爸要好好保护眼睛的正重——
因为第一眼看到那抹冰蓝,她就情不自禁的钟爱!而且,连云朵也夸讲爸爸的眼
睛独一无二呢!想起云朵,她开始考虑是不是应该把心事告诉她……

  “申晓,你怎么又发呆!快来这边坐。”抬头一看,这会儿家长们已经陆陆
续续的到位,负责接待的同学礼貌的叫着“叔叔、阿姨”,班委之一的陈心桐把
她安排到第一排就坐——这大概是为了一会儿上台发言方便。

  “申晓,等一会儿我要问你的问题都准备好了吗?”

  “嗯,差不多了。”

  “对了,我把你爸爸的发言排在其他家长后边了……”

  申晓深吸一口气,截住她:“我爸爸没时间过来,真是对不起。”睁着一双
无辜大眼,她做好准备听同学的数落……

  只不过陈心桐同学的表情是超级怪异的,看她的眼神还透着万分不解,嘴呶
向窗外说:“他不是你爸爸吗?”窗外绿树掩映,普照的日光从缝隙间流泻出一
道道银束,班主任张老师和一个高挑的男人驻足交谈着……从这个距离也依稀可
见老师微侧的脸上带着些许不自然的红晕,来来往往的同学更是满目惊艳和不可
置信。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他怎么会来的?

  看着他们缓慢的移动,申晓觉得周围的喧杂都变得无声了,眼里也只有那飘
动在微风里的半长黑发,和闪闪发亮的墨色镜片……直到他落坐在她身边,以低
哑的声音说:“晓晓……”

  太快乐了,她简直忍不住的嘴角向上提拉——这是第一次爸爸来开会,也是
第一次和他同坐在教室里!

  “你的眼睛不要紧吗?”她关心的问。一只带着怜爱和温暖的手将她耳后的
发丝顺好:“它们很好。”心里好像被滴进千万缕温暖的春光,她的每个细包都
化身精灵在跳跃飞舞……

  “嗯!”陈心桐出声提醒:“要开始了。”申晓投过去一个报歉的眼神,她
老早忘了同学还在身边……

  只是唇边的微笑泄露了她内心的欣喜就连那个不明不白的亲吻好像也飘到记
忆之外,身边的男人还是一个好爸爸,至少现在是!家长会热热闹闹的展开,首
先是期末总分TOP10排名公布,然后是各科状元介绍学习经验,还有老师会
对进步大的同学进行鼓励,分析目前班级同学的整体情况等等流程……申晓完成
了她一直以来的梦想——在大家羡慕的眼神、热烈的掌声和父亲的注视下结束采
访,总分第一的成绩标致着她的优秀,谦虚含畜的谈吐显示出她的良好教养……
虽然穿不透那深黑色的镜片,但是她想那里边的冰蓝双瞳一定是盛满骄傲的。她
像天空里飘着的绵绵白云,带着幸福轻盈的落到坐位上……

  耳边渐渐炙热起来,好像有两片温腻的物体轻轻磨擦着她的肌肤,之后低低
沉沉的男声飘来:“晓晓……你是我的天使。”天!她觉得好不自在,赶紧左顾
右看——还好没引起什么诧异的眼光!不禁又想起那个把她带出恶梦的吻,那两
片热情而狂野的唇……

  身边的男人好像变成了高温练钢炉,而她的脸颊也像快要烧起来般的烫人—
—然而忘不了的还有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眸,和被爱洗礼过的娇艳菱唇……苍穹里
白云如影花坛边暗香浮动一个高帅的男生靠倚着大理石材质的高台,他的目光投
向远处一排排被花木掩映的教室间。剑眉一抬——他的眼瞳里映出了许多个身影
——教室那边的人流像潮水一般从月亮门里涌出来,黑压压的人头簇动在一起,
还真挺壮观的景象。唇边挂起一抹微笑,他挺有耐心的看着家长和学生们携手走
出来……因为,在芸芸众生中,总有几张特别的面孔是值得他期待的——比如说:
那边那个穿白色衣裙的美丽女孩。他的褐眸瞬间显得更明亮了起来……

  然而再定睛一看的时候又不禁皱了皱眉——视线里竟还有一个戴着墨镜的俊
美男人和女孩子并肩而行……一丝莫明的嫉妒在他心里化开——芳草如茵、碧空
如洗、夏日如画,竟抵不过那黑衣男子阴柔如魅的魔力!——虽然他看起来不是
二十几岁的小伙子了,可是高挑修长的好身材使其站在芙蓉如面,细柳做眉的豆
蔻少女身边显得奇异的相称。他是谁?会是给少女开家长会的亲戚?还来不及细
想,就看到那个男人已经和少女行过花坛,止步在校园门口处开始交谈。过了大
概五分钟的样子,一辆尊贵的黑色林肯车缓缓开来,停在他们身前的马路上……

  再一会儿,男人朝女孩点点头之后坐进了车子。微风飘动着少女纯洁的裙摆
细白的小腿亭亭玉立在街上不知道什么原因,她居然没跟着上车!——不过这正
好是他想要的……便道上笔直的绿树像一排尽忠职守的卫兵申晓低着头数着地上
一块块的方格子她在等云朵的短信——她现在真是需要“姐姐”来指点迷津。到
底她该怎样面对父亲?怎么制止现在这种混乱的情况!哎……

  好不容易她重新得回了爸爸的关爱,可是骨肉亲情好像不在正常的范围内…
…这真让她害怕,她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了……

  刚刚结束的家长会,整个后半段她简直都不知道自已在干什么,只是觉得热、
觉得气恼、觉得烦乱!爸爸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他的行为会游移出一个父亲的
范围?是无心还是有意?她不想变回原来那个没人搭理的“小白菜”,可是暧昧
的亲情也不是她想要的!皱着眉,她心急的看着手机——云朵姐姐,你到是快回
信息呀!没有反应的屏幕像一滩死水,她失望的抬起头——天!这是要吓死人吗?
面前居然有一双似曾相识的兴味眼眸紧紧盯着她!稍退一步,她气息不稳的拉开
点距离。

  “我吓着你了吗?同学。”清朗的男音传来。申晓看着他……面前大概十七、
八岁的大男生正笑得一脸阳光。眨眨眼——她敢发誓这个人她不认识!不过……
好像又在什么地方见过!但是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为什么站在她面前
……

  “有事吗?”她问。

  “我是卓然。”他笑的更灿烂了。……她有问他是谁吗?这是哪一国才能听
懂的对话?……等等……对了,这个名字有点熟……应该也在哪里听过的……灵
光一现,脑子里忽然冒出一句:卓然,卓然,你真是人如其名啊!她想起来了…

  确实与此人有过一面之缘,而且那句赞叹是她一个同学说的。就在同今天一
样的午后,在校园里说的。——可是这个人她仍然称不上认识。

  “有事吗?”

  “一定要有事吗?”他含笑反问。短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他的眼眸也闪闪
发亮……不可否认眼前的男孩子有旭日东升的朝气,完全亲善的和气,和俊朗过
人的帅气。可是他讲话像外星语言……算了,这不关她的事!朝他摇摇头,申晓
转向另一边走开——她并没有与人搭讪的经验和爱好,也许换成她的同学反应会
好一些。

  “等等。”她停下来,一双美眸里闪动着不解的光芒。“嗯。”卓然有一点
尴尬,他觉得这个女孩子应该至少给他一个台阶下,毕竟他也是第一次主动追求
女生……好吧,谁让他喜欢人家!——只希望在他痛快的说明来意的时候,她不
是吓得转身就跑。

  “你有没有男朋友?”申晓一愣。

  “如果没有,我能不能申请这个‘职位’?”翩翩少年浪漫表白只是手机欢
快的铃声不够识相的伴奏起来,申晓迅速按下接听放到耳边——卓然听到她小声
说着:“姐姐……好……知道……”然后,电话挂断。一个歉意的微笑挂上她的
颊边:“我还有事。”这代表什么?——婉言谢绝?借故推拖?还是根本没听清
楚?

  “能给我一个答案再走吗?”他追问。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申晓从来没遇
到过这么直接的表白,善良的她并不知道怎么拒绝是最好的,所以她说:“我现
在不想交朋友。”看着那纤白的小手拦下一辆车,卓然没有再阻拦——现在不想
不等于明天不想,女孩子的答案矜持一点会显得更珍贵。他越来越觉得她是特别
的,是与众不同的,是值得拥有的。

  第五章

  路国中学体育器械室这时,里边传来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对白:“云朵,
我爱你——”一个男孩的声音气若游丝。

  “不够深情!”

  “都练五十多遍了,云姐,你让他歇会儿吧。”另一个声音居中调停。

  “阿文,你要休息吗?”挑高的声音加入少许威胁。

  “我……不用。”可怜兮兮又不敢反抗的声音道:“云朵……我……爱……
你。”这是干嘛?排戏?申晓在门外踌躇着,从器械室小小的缝隙中看不到她想
见的人,不过云朵的声音她认得。抬手敲了敲门——很快地,她面前的门开了,
热烈的阳光迅速投入其中。不大的空间里,云朵穿着牛仔裤大模大样的坐在跳箱
上,这时正向她朝手。房间里还有两个男孩子,其中一个挺斯文清秀的那个站在
云朵面前……她走进去,小心的绕开地上堆放的各种器械……

  “好找吗?”云朵含笑招乎,指了指旁边一个厚垫子示意她坐。

  “嗯。”申晓点点头,折好裙摆小心的坐下去。

  “你来的正好,帮我看看……阿文,你过来一点!”只见斯文男生上前两步,
秀气的小白脸上,表情是饱受折磨的无耐。

  云朵对他说:“我们再来一遍。”然后把纤纤玉臂交缠在阿文的脖子上,做
一脸的期待状。

  “云朵,我爱你。”小心翼翼的告白。大约半分钟后,一双水灵灵的凤目转
向申晓:“你觉得我们在做什么?”

  申晓看的一头雾水,不过大概猜出他们可能是在排戏:“是……在演戏吧?”
而且男主角显然太害怕女主角,感情进不去。

  “听到了吧……谁也没看出来你在对我表白,回去好好练练吧。”

  云朵又转向另一个男孩:“你好好监督他。”两个男孩子闻言如释重负,赶
紧消失。

  “这是在干吗?”申晓很好奇。

  云朵把目光投过来:“排一出戏。”一出给云霄看的戏。

  “哦。”房间里这会儿只剩下两个女孩子,一个是像夜露玖瑰一样的艳丽娇
美,一个是像雨后百合一样的温柔婉约……她们互相看着,一种相知相融的友情
自然而然的流泻。

  “你有烦心的事情了?”云朵跳下跳箱,坐到申晓身边问。申晓开始稍做迟
疑,但是云朵是目前她唯一可以信赖的人了,如果这件事情不能向她启齿,也就
再找不到可以吐露心事的对象了……

  菱唇轻启,她开始逶逶道来——那个扰人清梦的成人之吻在脑海影现……那
个耳际旁轻柔的碰触在心中回放……还有沙沙哑哑的那一句:你是我的天使……
时间悄然流淌,云朵听的聚精会神,当把她把所有的事情都弄清楚之后,却没有
露出申晓以为会出现的震惊表情……她似乎是变了个人……或是一种忧郁的伤感
在如影随身——是的,申晓的爸爸做了出格的事情,还被发现。这在一般人眼里
绝对是一桩大丑闻,但是云朵不同,她有自已的思维方式——也许是相同的困扰
使她的同情心油然而生吧。面容像无波的湖水般平静:“晓晓,你觉得的爱情可
以在亲属之间产生吗?”

  申晓先是一呆,然后摇头。

  “嗯,一般人都会像你这样想没错……但是我觉得父亲和女儿只代表一个身
份。”

  云朵把妖艳的一双水眸转向窗外,幽幽道:“如果没有了这一重身份,那就
只剩男人和女人的关系了……”

  申晓不太懂,她觉得云朵今天很不一样——当她脱去了那天那份活泼和率真,
竟然给人以如此成熟难懂的感觉。——父亲和女儿同时也是男人和女人,这没错!
但是两个人必竟有直系血缘,怎么可能发生爱情?看着云朵独自出神的样子,她
小心的唤道:“姐姐——”

  “如果你不喜欢他,我指得是爱情的那种喜欢……”云朵接下去说:“那么
好好跟他谈清楚,只是这件事情,千万别再对别人提起了。”真是没想到,世界
上的事情每每是无独有偶,那双冰蓝色的眼睛竟然选择和她走同一条路……而且
那天他在公安局里对申晓说的话、做的事,现在想起来确实有点暧昧……他居然
是对自已的女儿有非份之想的男人啊——这种感情要是暴露在芸芸众生眼前,那
绝对是天理不容!在古代,那无疑是连浸猪笼也不能解恨的滔天大恶!可是在云
朵看来,感情说发生就发生了,谁能阻止呢?难到逃到遥无人烟的绝境,它就能
消失了吗?如果能选择不爱……

  谁又愿意走这条万劫不复的不归路呢?……

  “我不会跟别人提起的,但是我也不知道怎么跟爸爸谈。”这是申晓最烦心
的事情。

  云朵目光迥迥:“你必须要谈,而且这件事情只能你自已解决。”除非感同
身受,要不然世界上看来还真没有人能认同这种感情存在……

  云霄逃避了,自已还在苦思纠缠住他的“办法”,只希望申晓的爸爸能知难
而退,让眼前这个还不到十五岁的妹妹少一点烦恼……只不过,这可能吗?——
真的有人愿意在食髓知味的甜蜜果实前甘心放弃吗?如果能放弃,当初又何必尝
试……原罪是一把地狱之火它狂燃于看不透的内心深处贪婪是一朵万恶之花它怒
放在摸不着的思绪之间——

  就在申晓苦思着如何开口、何时开口的时候……那双原罪的、贪婪的魔魅之
手又伸向了她……蓝——冷得像一片月色,深得像一个海沟,沉得像一处黑洞,
美得像一双眼睛……梦魇——如一条永远也不懂得松口的毒蛇,紧紧咬住了她的
喉咙!心脏处也像压着一块大石般……想醒来却醒不了,想沉睡却偏偏又有几丝
清明!眼皮好似被强力胶给粘住,无论如何也睁不开——真希望有一双手能把她
推醒、摇醒,甚至是纠醒!但是醒不了……醒不了……

  ——她只有在梦中皱着眉摇头……黑暗中申澜静静地看着女儿——晓晓在躲
他,这让他难以忍受!他已经尽力了……事实证明他只能做一个不伦不类的失败
爸爸!这个世界上,大概没有一个人会像他——明明想着龌龊的画面,却用鸷猛
的眼神假装慈祥!如果晓晓再大一点,他也许就再也控制不了自已……

  在数年前,当他惊悚的发现自已那可怕的感情倾向时便已然无以自拔!然后
——太长久的等待使他渐渐失去耐性;太苦痛的压抑使他慢慢开始激狂;太甜蜜
的诱惑使他每每想要放纵!正如此时床上睡得极不安稳的晓晓,就是那长在魔宫
里的娇媚花蕾——虽还是没开放的花苞,却魅力致极的让人想将她狠狠折下来,
珍藏到谁也看不到的地方!夜色如魅他眼前幻现漫天飞舞的缤纷花雨,鼻端传来
甘美如兰的清纯体香……比牛奶更滑腻的肌肤在向他招手,比婴儿更柔嫩的菱唇
里有着他最爱的蜜汁……欣硕的身体替下丝被将申晓紧密覆盖——只有这个时候,
他的女儿才会“乖顺”的任他怜爱……

  修长的手指解开一颗棉质睡衣上的扭扣,在那细致清晰的锁骨处游移……一
个吻轻轻悄悄的落下来,像是带着些许歉意,也像是一种宣告……接着,第二颗
扭扣下的肌肤暴露了……那团圆挺的上沿可爱小巧……随后,第三颗……再后,
第四颗……

  一寸寸冰肌玉骨的骄然展示,使得空气中情欲气氛逐步加浓……宝蓝色的眼
瞳里映着略显细瘦的骨架,那楚楚可怜之姿却更令人无以控制的想要逾越!

  “晓晓,爸爸爱你。”颤动的唇带着热力压在美丽的胸线上,一朵无摭无拦
的新芽同时迎来第一个品尝者……他深深吮吸着,像沙漠里饥渴万分的路人……

  而申晓的眉皱的更紧了,纤纤玉指磨擦着床单努力想恢复意识……白晰的皮
肤上,一边乳波的嫩芽被吻的湿亮,粉粉润润的像要快承受不住般绽放着……另
一边则被修长且有些透明的手掌扣着、覆着、揉着……娇小的身子开始翻动,她
拼命的想摆脱压制在上方的重量……

  “别醒来……晓晓……宝贝。”他魔魅般的轻念着。——有力的四肢更加压
紧身下的娇躯。申晓纤美的下颔被一只月白修长的手抬起……缠密的吻覆盖住她
整个小嘴……激情探寻的舌尖吸吮着她口内每一缕芬芳……奇异的,她的抵抗似
乎减弱。申澜悄悄退开一些,将自已上半身的衣物脱下来——胸堂间漂亮的肌肉
壁垒分明,低腰的睡裤里被鼓鼓胀胀的东西撑成一个直角。他理解的看着自已的
反应,只是嘴角拉扯着无奈的弧度——有哪一个男人不想在丝被床铺间与挚爱的
女孩翻滚交缠?如果晓晓不是他女儿,那么他一定给她最热烈的追求。如果晓晓
不是十四岁,那么他一定给她最难忘的初夜。美丽的眼睛痛苦的眯起有力的长腿
分开申晓的膝盖——他把身体重新覆上去……修长的十指掬着优美的女性胸线与
自已光裸的胸堂磨擦……

  “哦……”忘我的呻吟出声,那滑腻温润的触感令他全身的千百万细胞都像
置身天堂般舒畅。健壮腰部沉下来,申晓细弱的双腿被迫向两旁吃力的打开着…
…骄傲的坚硬隔着睡裤逼入女性的花谷,使他们之间完美契合!

  “晓晓,我的宝贝……”贴着身下的每一寸柔美肌肤,他再次呢喃蜜语。薄
软的丝被盖上来,像第二层皮肤般舒适自然……吻着最爱女孩的唇,他缓缓起伏
磨动着身躯……

  翌日当申晓睁开眼当爱困疲惫的她终于摆脱一整晚的鬼魅纠缠当她正想下床
开窗去呼吸早晨第一缕清新空气时——她莫明而诧异的感觉自已上身好像没穿衣
服!——凉凉的丝绸质感是那么温软而鲜明!并且,好像还有一只手搂在自已腰
间!撩开丝被的一角,她眨眨眼向下边看去——天啊!果然是寸缕不着的胸部光
裸着……还有一只男性才有的修长手掌霸着她的纤腰……

  怀着惊骇,她转过头颅——床上一个男人以慵懒之姿熟睡着,有力起伏的胸
堂优雅性感,半长的黑发还遮住大半漂亮的脸孔。“啊——”她疯狂的尖叫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她的爸爸竟然睡在她床上?还没穿衣服!看着那卷长的睫毛不胜
其扰的掀起,一双冰蓝的双瞳浮着几缕淡淡血丝映出她的容貌……一股反胃的冲
动溢上喉咙:“唔——”她赶紧捂住唇。

  “晓晓,你不舒服?”申澜拍抚着女儿。拉紧床单,申晓用力的摇头……

  一阵阵上涌的胃液使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床铺一阵波动,高大的身躯翻下
床,把申晓连人带被的抱起来,迅速来到洗手间。纤细的手指扒住冰冷的瓷台:
“哇——”申晓吐的胃部收缩抽搐。一只修长的手掌在她背后安抚,企求舒缓紧
绷的神经;另一只接来一杯水递到她手边……她的爸爸到底做了什么?他怎么可
以一而再的做这种事情!初吻被夺去时,她百转千回的想怎么办……可是今天她
真的再也忍不了了,就像云朵说的——她必须自已解决这件事情。接过水杯,她
含漱一会儿吐出,稍微平静一下心情。转过身,她想像云朵一样勇敢:“爸爸,
你做了什么?”盈盈双眸控诉着眼前的男人。

  没有灯光的洗手间里,申澜把身体凑的更近,他用无限深情的冰蓝眼瞳专注
的表达自已——他能明白晓晓现在的种种感受,可是他必须孤注一掷!男性气息
吹拂在娇嫩的脸蛋上,他的声音很轻浅但是坚定:“晓晓,我——要——做——
你——的——爱——人!”

  “可你是我爸爸!”申晓的声音几乎扭曲了。

  申澜把几根手指插入她细柔的发丝:“可是我不想只做爸爸,你能明白吗?”

  “不明白!”颤抖着唇,她后退着,把整个身体抵住冰凉的瓷砖。一条手臂
跟上来,将她控制在那一小方天地:“不要再躲我了……”他沙哑的声音像是梦
呓般低沉:“我的女儿……是你!我的爱人……也是你!”永永远远他只爱她。

  “不可以的,这是错的……这是大错特错的。”申晓疯狂的摇头,无助的泪
花飞散。——乱伦呀!让她如何接受?

  “可以的,晓晓……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把全部的生命都给你,别拒绝我…
…”漂亮的眼睛里写着满满的肯求。

  “我——不——要。”

  “不,你要的……我知道。”他的声音变的短促,冰蓝色抑制不住的缓缓变
深。

  “不!你是我爸爸,永远都是我爸爸。”为什么她想有个疼她的爸会这么难?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才让事情变成这样!

  “哎……”沉沉的低吟,申澜灼热的吻出其不意的落下来,辗转在嫩如婴儿
的唇间……几滴不知是谁的泪珠滚下,咸咸的味道在两个人的嘴里化开。申晓觉
得的强大的电流通过唇部敏感的神经疏散到四肢百骸,波波浪潮在血管内翻滚激
荡,连脚趾的末端都开始抑制不住的微麻……混乱中,隔阂在两人之间的被单悄
然滑下……健美的胸堂贴住柔软的小小乳尖,申澜将怀中的娇美玉体完全嵌合在
自已怀里。

  “嗯……”直到那不安份的手指安始玩戏那对尚不成熟的圆润——太过陌生
的激情使浑身颤抖的申晓回过神来,而自已刚刚的意乱情迷使她大惊失色……在
那个半安抚半挑情的吻中,她居然感到舒服!血色一点点的褪下唇瓣,她像丢了
魂似的嗫嚅着:“我不是人……不是人……”

  “你是天使,宝贝……”

  “别说了,别再说了!”申晓捂住耳朵。

  “接受我吧,我会是个好爸爸,更会是个好丈夫!”

  “你疯了……”

  “我承认,我好几年前就疯了!”拾起地上的被单,申晓紧紧的包住自已—
—她决不接受父亲变丈夫!她必须在事情恶化到不能挽回前离开这里!申澜看着
她一步一步的远离……那冰蓝的眼瞳里虽有伤痛,但是也明白不能逼的太紧了,
那么久远的分分秒秒都等过来了……她需要一些空间好好想一想。——不过无论
她的结论如何,他都不会放弃!跟到衣柜前,他看着整装的女儿。

  “你想去哪儿?”

  “回市区的公寓。”她想回妈妈那边住。

  “她已经移民到爱尔兰了……”申澜俯下身:“在晚饭前回来,好吗?”

  申晓睁大眼——妈妈移民了?而她竟然不知道!不会的,一定是骗人的……
“你可以去看看,她坐前天的飞机走的。”

  第六章

  虽然明知道妈妈移民的事情有九成可能是真的,但是申晓还是忍不住去证实
了——熟悉的房间里已经换成一个三口之家在居住。此处也再无她容身之地!再
到物业管理部询问时,她收到一封信。坐在公寓外边的石台上,她把白色的信纸
展开——

  晓晓:我走了。原谅我过多的保留了自已的感情,没有给你足够的关怀是因
为我知道我们有分开的一天,唯有不冷不热的相处才能把对你的伤害减到最低。
我希望你知道:路都是自已走的,不是每一个人生下来就应该拥有幸福。说来或
许残忍,你并不是我和你父亲相爱的结晶——年轻时的我太想移民国外了,所以
和要找个生育工具的申澜先生一拍即合了。事实就是这样的不堪!他有了后代,
而我有了钱,我们没有结婚,甚至也没过上一天正常的夫妻生活。今天我的梦想
终于实现——美丽的爱尔兰在大洋彼岸等我!开心的同时我只觉得对你不起,我
太冷漠、也太偏激,不是一个好妈妈!晓晓,忘记我!好好过你接下来的生活吧
——申澜先生非常富有,钻石世界资产过亿,你所拥有的是别人几辈子也得不到
的!

  申晓细读着每一个母亲留下来的字……她不再为得不到母爱、父爱而怨恨了,
她甚至觉得妈妈说的很有道理——不是每一个人生下来就应该幸福!只是她到底
该怎么办?公寓已经退租了,而云湖别墅像一头会吃人的野兽!她渴望回家,却
不知道家在哪里……追寻亲情的梦破碎了,她再也不能把家里那个男人当成父亲
——早晨激烈缠绵的吻重回心头,她仍是有浑身颤抖的过电感觉。

  正当她不知道何去何从,无助又无耐的时候,一只小麦色的手夹着包纸巾递
来她面前:“别哭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跟我说说吧?”她哭了?申晓抬起头,
模糊的视线里有一个穿着运动服的俊帅男孩。

  见她不接过纸巾,男孩子又上前一步:“干净的,快擦一擦。”不再拒绝男
孩的好意,申晓说了声谢谢!当脆弱的泪迹被完全拭去,当双目恢复清爽净明的
时候……

  “是你!”她惊讶的说。

  “很高兴你还记得我。”男孩子露出一口可以上电视广告的闪亮白牙。

  “我得走了。”申晓连忙站起身,眼前这个人正是前两天向她表白的卓然。
尤其那太过热烈的眼神让她无所事从——为什么这些雄性动物偏来招惹她呢?

  “等等。”卓然拦住欲离去的她:“别去管我那天说的话,就只跟你做个朋
友不行吗?这么热的天,我们去对面的‘31种’吃个冰淇淋好不好?”他指着
对面街道上的美国风味冰淇淋店。

  透明的水流透明的玻璃缸气泡在氧气管周围上升,好像一串串闪亮的水晶珠
帘绿藻间、五彩卵石上有两条黑金鱼在悠游嬉戏,它们款摆着飘逸如纱的尾巴,
好像穿着优雅性感服装的模特,又像英国黑池舞会上技艺超群的舞者。云霄在赏
鱼他一动不动眼睛也一瞬不瞬抿紧的唇角显示着他现在的心情很不好——事实上,
他站在这边已经差不多两个小时了,而他的女儿云朵和一个挺清秀的男孩子也已
经进到卧室里“聊天”差不多两个小时了。那边白色的房门虚掩着,静静的没有
一丝声响传出来……

  他们在做什么?——需要这么长时间,而又这么安静?俊朗成熟的眉目之间
掩不住担心的纹路——

  朵朵回来时那若有似乎的暧昧动作……男孩子闪烁慌乱的神情,都昭示着这
两个青春期的孩子一定有什么不寻常!可是朵朵不是“喜欢”他这个爸爸吗?怎
么才几天的时间又“朝三暮四”了呢?心里边像有一只毛虫在钻,意乱烦躁的感
情是理也理不清的线团!他不想朵朵的恋情这么早就萌芽,他还想女儿像以前一
样会撒娇,爱粘人!他也不想朵朵穿着“清凉”的衣服给别人的眼睛吃“冰淇淋”,
因为那青春傲人的玉体连他这个妇科医生看了都会想入非非!

  最最不想朵朵和别人有肢体上的碰触,哪怕只是拉拉小手的画面都会让他抓
狂。他绝对不是嫉妒,不是!做为一个父亲,他有义务保护他的女儿在未成人之
前不误入岐途不是吗?再说——朵朵时不时跟那些坏学生在一起“聚会”就已经
够让他头疼,如果还加上早恋、做一些成年人才会做的“事情”……

  那样的话,他还是宁可她“恋父”!云霄在心里胡思乱想着,而脚步已经不
受控制的往云朵卧室的方向移去……虚掩的门缝大约有三公分宽,室内的窗子还
挂着厚重的布帘……由于光线不足,从他这里的角度只能看到两个人挨得挺近的
对站着,朵朵虽面向门边,可是大部分身子都被瘦削但高挑的男孩儿挡住……

  虽然眼睛看不清,但发达的想像力在飞快的联想着——朵朵微仰着头,散乱
性感的棕红卷发拂在颊边,掩映着小巧而闪亮的七星耳钉……一双猫媚的凤眼如
秋水送波……樱桃红的小嘴诱人的发出邀请……——哪个雄性动物会在如此秀色
前当个柳下惠?更何况是什么世面也没见过的青春期男生!云霄紧盯着那瘦削的
背影——只要他有任何不良的企图,他就死定了!

  不过那背影没有动……动的是她的女儿……云朵的腿站得都快酸死了,正想
把“片场”改到客厅的时候,她看到了云霄的接近——谢天谢地,他是有反应的!
悄悄挪动身体,她把一条光裸的玉腿伸出来,然后磨蹭着“男主演”阿文的小腿
……角度算的刚刚好,足够门外的偷窥者看清这暧昧的肢体交缠!同时这也是一
个暗号,它是启动“台词”的指引……

  “云朵,我爱你!”深情的告白。

  “阿文……”轻如蚊蚋的害羞回应。反了,全反了!云霄气急败坏——朵朵
真是不知羞呀,那些挑逗动作是从哪里学来的?还有那个男孩子!他才多大?有
什么资格谈情说爱?!

  刚要现身搅散这对“鸳鸯”,就听里边细弱的女声又传来:“亲我吧……”
——还想亲嘴?他们好大的胆子!

  目红耳赤的看着男孩的头颅缓缓低下,云霄再也忍无可忍……他大力的推开
门,在两个人的惊呼声中纠着男孩儿的后衣领:“小小的年纪不好好用功学习,
却来祸害我女儿!”半拖半拉的把他拽出房间,拖过客厅……

  “哦……”男孩儿撞上地灯的声音。

  “嗵——”甩出门外“咔嚓——”落了锁。云朵跟了出来,微翘的唇边有一
丝难以掩示的得意。云霄回过身,打量着她的穿着——中式侧蟠扣的短裙只盖到
曲线毕露的臀部,高高的开叉下,一双网眼的黑色丝袜使纤细的长腿快要冒火般
性感,足踝处一串银链上还系坠着微微张开的金属红唇。——这不是她进门时穿
的衣服!难到她跟那个男孩子已经到了连换衣服都不避讳的地步了?还是有什么
更过份的事情是他所不知道的?

  “朵朵,你到底想干嘛?”他痛心的说。云朵看也不看他一眼,嘴巴弯起一
个满不再乎的弧度,扭着小蛮腰慢慢的绕开他走向门边……无名火冒起三丈,他
大力的拉过她的手腕……

  纤细的身躯快速的倒过来,和着一阵香风拂面,两个人收势不住的跌在地毯
上。半边玉体横陈在云霄身上,翻起的裙边露出蕾丝小裤的边缘,两腿被这个姿
势延伸成一个更加完美也更加诱惑的长度……——如果把这两条腿交缠在雄壮的
胯间……或是架在宽阔的肩上……

  云霄赶紧闭上眼:“朵朵,你快起来!”

  “好啊。”娇笑的声音像银铃一般悦耳:“我去找阿文。”缓缓撑开一些距
离,她以磨人的速度起身,可是还没等两腿使上力站起来,就被一具坚实而伟岸
身体压躺回去。

  “你别想去找那个小子!开学之前,你最好老实在家呆着!”云霄已经顾不
上自已的举止是否合宜。

  “我喜欢他,我就要去找他!”

  “你敢!”他酸酸地说。接下来的时间仿佛静止——云朵看着他,妩媚的眼
波流转出如水的点点星光……他们像一对难舍难离的情人般交融着精神世界。深
色的织花地毯,柔软的鲜嫩女体,阵阵地少女幽香……还有樱桃檀口小巧迷人,
白玉豆腐似的肌肤娇丽动心——他的眼里渐渐掀起一波爱欲狂潮……

  云朵觉得有点紧张,与她交叠在一起的身体似乎蠢蠢欲动,而深邃的茶色瞳
人内好像有两把火在烧——她怕的不是早尝禁果,而是云霄的临阵退缩!不敢呼
吸……担心打破周围暧昧的结界,只伸出小舌舔了舔干燥的唇……

  “该死的……朵朵……”云霄发出受伤动物般的叹息,盯着那两片无限美好
的粉唇:“你要把我气疯了!”剑眉朗目的出色五官在云朵眼前放大,如雷的心
跳伴随着灼热的眼神席卷了她的全部神经,温润的嘴唇压下来,带着些许怒气、
些许惩罚和更多的欲望……

  空气抽离了,鼻腔、口腔内全是男性动情的麝香味道,云朵的唇被吻的好痛,
小巧的舌尖被追的无处可躲!云霄再不理身下女孩子是什么身份,他只觉得她是
一个有待修理的、可恶的、该死的妖精!他疯狂的辗转,不给一丝空隙的吮吸,
小力的啃咬……客厅的地毯上气温在飙升,暧昧情愫一发不可收拾——他斯磨着
身下的玉体,健壮的大腿制住不时勾动的美腿……而胯下的坚硬则需要更多的慰
藉——沉下身体,他往女性最私密的下腹顶去……

  “啊……”急急的,他隔着衣服胡乱的揉着女性胸前的棉软。云朵被这成人
的爱欲世界震住了,又是惊又是喜的看着云霄大力的“侵犯”自已,虽然她没能
觉得有太多的舒服感觉,甚至还觉得有些重,有些痛……但只要是他,她心里就
甜丝丝的!看着他咬着自已的衣扣,意图把它们弄开,她赶紧出声提醒:“那个
是假扣子,后边有拉链。”

  这件“幸运”的衣服可不能弄坏。云霄一震他看着身下被他搞的凌乱的女儿,
那鲜亮的红唇像被爱洗礼过般娇艳欲滴,上翻的裙摆露出了清晰可见的蕾丝小裤,
长长的玉腿间自已可耻的欲望深深埋陷……他到底在做什么?——真要做个禽兽
不如的低等动物吗?无法把自已刚刚的形为归类为意乱情迷——他是明明知道身
下的女孩子是自已的亲生女儿的!纠着自已的头发,他疯狂的悔恨。

  云朵看着他的转变,知道他内心的罪恶感又抬头了!咬住红唇,她再一次无
比痛恨自已姓云!

  “朵朵,对不起。”一个歉意的吻落在她的额头。云霄站起身,他小心的把
她的衣服整理好,然后不敢有一丝越界的扶着她的肩把她拉起来。

  不发一言的看着他,锁着他的眼,云朵轻易的察觉了他的慌乱。一个冷笑挂
上唇边:“胆……小……鬼……”

  玻璃缸里水藻依然嫩绿,汽泡还在循环上升两条鱼在快活的悠游,偶尔还会
停下来碰碰嘴表示亲昵套房里云朵已经回去自已的天地云霄则颓然的倒在沙发上
……他出神的想:人与鱼究竟谁更自由?

  香草牛奶的浓郁在小小的店铺里,飘散着白瓷容器里,两颗冰淇淋球交汇在
一起。申晓觉得的平静她希望就一直这样坐下去,但是她不知道对面的卓然还能
坐多久,听说男孩子都是呆不住的雄性动物对任何一成不变的事物都非常嫌恶,
可是不说话就静静的回味一些幸福的日子,然后在偶尔抬头时看到身边还有认识
的面孔,这样的感觉真好!

  卓然看着对面的女孩儿他觉得这样一张面孔,这样一份沉静温婉就是他所追
求的终极目标,她不必笑不必太生动,只在眼波里静静流淌着一些暗然神伤便足
以比百合更圣洁比菟丝更娇怜比白兰更清滟。虽然明知道申晓对他还谈不上有任
何好感,但只要能呆在她方圆几米之内,他就有一种优越的感觉!是的——优越!
因为她是漂亮的、清新的、优雅的——她不鼓噪但很有自已的想法,不坚强但也
不会怨天由人,很中立但不中庸!她的特别之处也许不够显而易见,但是你就是
会莫明的被她牵动和吸引。可是和她在一起的男人必须要很强大才行,否则怎么
配得起她?——现在的自已并不够资格来拥有这样一个女孩儿。一个高二的学生,
求学之路还很漫长,等到大学毕业就要五、六年的时间,而且十有八九家里人会
要求他出国读研……

  卓然盘算着自已的未来:他认为现阶段,只要申晓不排斥他、愿意接受一个
异性朋友的存在,他就能为将来打下一个比较有利的基础。时间一分一秒的遛走
各怀心事的两个人从白天坐到傍晚再从傍晚坐到星光坠满深蓝的天空申晓动了动
她觉得腰部的肌肉有些僵硬卓然敏锐的察觉了:“我觉得有点饿了,你愿不愿意
陪我去吃点东西?”顺便走一走,把硬挺的四肢舒展活动一下。一双真诚的眼睛
表露真诚的邀请,申晓突然觉得现在的卓然给她以完全不同的亲切感觉……似乎
少了些侵略,淡了几分意图……而温暖阳光的爽朗令人不忍心说“不。”

  两个人同时起身,走向玻璃大门。卓然颇有绅士风度的拉开门——申晓迈出
左腿,走出去,然后……定住——路灯下,一道长长的人影半长的黑发在夜风中
舞动他有着一张连雾里芙蓉都会叹息的出色脸孔好像镜子里的水仙花妖即是阴柔
如魅又显得诡异如魔修长如艺术家的手,丝丝血脉清晰可见,鼓胀的青筋与苍白
的肤色形成鲜明的对比。还有一双铁灰色的眼瞳,不具任何生气,更没有任何亲
和力!好像畜势待发的野兽,有着伤痛悲鸣的内心……更为可怕的是他脸上那风
干了的血迹……

  卓然见过这个人——就在申晓所在的学校里见过!并不是他有过目不忘的本
领,而是他认为能给人以这种惊艳幻觉的人,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
他到底是什么人?又和申晓是什么关系?

  正想着,身边有一个声音大喊道:“爸爸——”申晓跑的那么快,她不再乎
僵直的双腿是否适应的了这个剧烈的运动……她跑过去,为着那抹时刻牵动着她
的冰蓝色……她踉踉跄跄的交错着脚步,一个不稳就趔趄着撞进那副等待着的,
深爱的怀抱……

  一双皓白的小手遮上申澜的双眼,试图不让一点点光亮侵袭进来,这让他觉
得多少有点保障!——晓晓再生气、再不能接受,她也还是关心他的。可是那个
年轻的男孩儿看起来和她的女儿是那么般配,他们还默默无语的坐了将近一整天
……“我们回家好吗?”他担心到无以复加。

  “你得保证再不这样做!”想变成瞎子也不需要用这种方法吧?她虽然生气,
不过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先解救他的眼睛。

  “好,我再也不会了。”玻璃门前挂上了休息的牌子,卓然还站在那里,申
晓走的时候没有跟他道再见只顾着和那个“爸爸”匆忙离去隐隐的,他觉得有一
丝不寻常可是到底哪里怪,他又说不出来……

  “让朵朵去你那边住几天吧?”

  “为什么?”

  “我要去瑞士参加一个学术论坛。”

  “可是朵朵跟着我不会习惯的。”

  “这不是你推卸责任的理由!”

  “好……吧,你要多久才回来?”

  “半个月,或者二十天。”咖啡厅里云霄约见了前妻,因为他觉得事情不可
以再拖了,跟朵朵之间纷乱繁杂的情丝必须斩断,否则就要酿成再也挽回不了的
大错!

  云湖别墅,申澜被锋利的仪器扎伤鲜血汩汩的冒着,顺过指尖滴滴答答的流
向光滑的松木桌面……申晓咬着唇,她的大眼睛里有焦虑、有心疼、有无奈——
自从那晚回来,他的眼睛被医生宣布为暂时性失明后,他就不是撞上门,就是碰
上家具……完全看不见任何东西的同时还偏偏不肯放下工作!他倔强的不许任何
人扶持,只以伤害自已为乐……

  “你到底要干什么?”皱着眉,申晓拿起一团纱布捂住他的伤口。不去理那
殷红了的手指,申澜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他喜欢你,对不对?”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死死的搂住那细柔的腰肢,贴近坚实的胸堂。
申晓挣扎着,可是她那点单薄的力气根本不能撼动眼前的男人分毫!染血的手指
插进她的黑发,急促的呼吸声中,两片削薄的唇寻着她的……

  “不……爸爸!你不可以再亲我了!”她慌乱的像一头被狮子抓住的小鹿。

  “为什么不可以?”他狂怒的把桌子上的东西全扫下去,几十颗晶石滚落成
雨夜里的星沙,噼噼啪啪的脆响出声……秀发铺散开,申晓被有力的身体压在桌
子上,她躲不开那灼热的唇舌攻击,只能抿紧嘴,做无声的抗议……

  “你是我的,谁也别想把你抢走!”他反复舔抵着柔润的红唇,却撬不开紧
闭的贝齿。房间里的气氛趋于紧张,好似一触即发、一绷即断!

  “嘶——”白色公主裙的圆领被撕开一道长长的口子,把她惊吓的一动也不
敢动。申澜摸索着身下的玉体……看不见的烦躁和深入骨髓的嫉妒使他失去控制,
他该死的介意那个小伙子,因为他是那么年轻,那么有活力!而他只能呆在黑暗
里,过与世隔绝般的生活……而且只要一想到晓晓可能对他有好感,他就受不了!
翻涌的气血使他再不想顾忌什么伦理、什么年纪……

  寻着内衣的边缘,他把她整个胸罩往上推,然后掬住那两抹玉波尽情揉捏…
…申晓被强大的电流击断神经,禁忌的抚触令她羞愧难当……

  “爸爸,别……唔……”她期期艾艾的想要肯求,却被申澜攻占了唇齿间的
芳香。头抵着桌面,她退无可退……口间满满的男性味道麻痹着她的感官,胸前
一双大手折磨着她的娇嫩……

  “别叫我爸爸,别叫……把我当成一个爱你的男人吧。”他的声音像是企求
又像是泣诉……一边含吮着她的下唇,一边掀起荷叶裙边……火热的手掌在温腻
的肌肤上慰烫着,纤秀的双腿瑟瑟发抖,那还没有发育成熟的肢体显得那么单薄
……长指游移在棉质小裤的周围,时而轻轻刺探在边缘,时而隔着布料大力抚弄
整个花谷……

  血醒味在口内化开,申晓急得咬破那侵犯她的舌尖……空气大量的吸入心肺
间,她绞紧双腿压制身下放肆的手指……

  “别再抗拒了……晓晓……”他诱哄她。

  “我不要……”她推打着,却无法合拢被他拉开的衣襟,又是羞又是气的看
着胸部的肌肤沦陷,看着一朵粉嫩的小花蕊被含没在他口中……

  “啊——”不知是谁逸出一声动情的叹息。申澜弓起身,没有了视觉使他的
其它感官更为敏锐——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迫切的需要宣泄欲望!架开那绞得
死紧的玉腿,将健美的身躯挤进去——他必须借由一些仪式来让自已安心,即使
这会伤害到他最爱的女人……

  “求你了爸爸……别这样!”申晓惊骇了,她剧烈的挣动着,下身坚硬巨大
的东西抵在她腿间,那畜势待发的气焰使她慌恐……

  申澜单手把两只细腕抓扣在她头顶,他悄悄拉开裤链:“宝贝……我爱你,
让我们融为一体吧!”

  “我不——”她的尖叫就在此时,门外传来老林的声音:“先生。”

  “滚开——”

  “可是东方先生来了。”

  “跟他说我不卖!让他滚的远远的!”想买走“欲望之眼”?不!那是要送
给晓晓的礼物。

  “是。”老林恭顺的回应。

  门外的脚步声渐弱,申晓大喊着:“林叔叔,救我……”——她绝不可以跟
父亲发生关系!绝不!!!

  “晓晓……我的晓晓。”一声声沙哑的叹息逸出唇边,他把长指挑入小裤,
在那光滑细嫩的娇肤上摩挲……那花谷间尚无任何丛林守护,清清净净的如一块
无瑕的美玉……

  “爸爸……求你……”闭上眼,她发出最后的哀鸣。

  “哎……”这具身体真的是太小太稚嫩了,比他想像中还要晚熟的多……虽
然未能占有她会让他寝食难安的担心别的男人会悄悄驻进她心里,但也好过弄坏
她的身体!移开手,他拉好她的裙子:“别害怕,我不碰你就是了。”

  睁开眼,申晓疑惑的看着已经改变主意的男人——真不敢相信他居然放过她!
缠绵温暖的吻落下来,如一道道涓涓细流般轻柔,又如一簇簇火焰般灼烈……禁
忌的感情悄无声息的埋下……只在那内心深处静静生长……

  客厅里一个俊美的男人端坐在沙发上他白净而斯文英挺又和气面对无光无影
的一室黑暗,他好脾气的说:“你们申澜先生还真会省电呢。”

  老林垂手而立他额上有汗因为他知道这位贵公子正是政、商两界都要卖七分
颜面;黑、白两道全要退避三舍的东方焰。正想着应对之策,这时——位于二楼
东侧的房间门开了……

  东方焰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一个少女奔下来她的衣服破了,却难
饰清丽纯真她的脸上有泪,却好似梨花带雨

  “这是会是申澜先生的掌上明珠吗?”他浅笑出声。老林不作答——在这个
高深莫测的男人面前越少说话越好。

  “呵呵,即然是不速之客,那还不如早些离去……‘欲望之眼’是先生心爱
之物,我就不强求了!”他的话语和煦如早春三月的暖风,可是站起身来,那将
近一米九的身高却像泰山压顶般令人无法透气。——老林总觉的事情不会太简单,
希望他只是杞人忧天了……

  深夜两点,云霄开启自家的大门——犹记得回来时路过的街心花园里,那小
小的十家花科的丁香,却有着那么醉人浓郁的气息;而那沾染了些许雾露的蔷薇,
虽开在不起眼的一角,竟有着让人驻足观看的魔力。它们都像朵朵!那么独特的
绽放着自已,展示着自已,坚持着自已!而且永远站在自已的长处上比较别人的
短处,只是自信中难免带点骄蛮!她很可爱,就好像娇媚的猫咪,当她想理你的
时候,绝不容许你忽视它,当她得不到心中所想的时候,她会不计一切后果的破
坏!

  假如她不是自已的女儿,假如自已不是她所看中的“猎物”,那么——他是
很欣赏这种女性的!——知道自已要什么,又能千方百计的达成目的,这是七尺
男儿也未必能有的气慨!可叹她的聪明才智全用错了地方……那无时无刻的近逼
已经快兵临城下,而他除了夹着尾巴逃走似乎再没有更好的出路……

  四周静静的而在朵朵的门缝里也看不到一丝光亮——应该是睡下了吧?他吐
出一口气,总算是又安全渡过了一天!只是难解内心一种空落落的感觉……好像
是少了点什么的不自在……

  打开门——意外的,两条手臂攀缠上他的肩膀……而那滑腻如杏仁腐的触感,
简直不做第二人想……

  他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欣喜和全身体肤发出的欢悦呼应。

  “朵朵?”

  “嗯?”甜蜜轻柔的嗓音像化不开的糖霜。

  云霄心跳有些失速,好在这一室的黑暗没有暴露他内心的想法。把她的手拉
下来,那美好如丝绸的皮肤真适合好好的把玩在掌心爱怜……不禁在联想中会嫉
妒那个将来能拥有她的男人,真是好命!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呢?”

  “你把我‘发配充军’,我总得问清楚才能睡得着。”她语气清淡,却暗含
挑衅。

  “我要出差,没半个月回不来,你一个人住我怎么放心?”

  “是这样吗?呵呵,你确定是半个月?不是半年或者半辈子?”

  “怎么这样跟我说话!”云霄皱眉,心里有着被人窥破秘密的尴尬。

  黑暗中,一抹魅香滑至他唇边,带着三分挑逗、三分威胁和三分诱惑:“亲
你也亲过了,摸你也摸过了……你还想做父亲……”猛地——棉软的舌遛入他口
中,虽谈不上有什么动人的技巧,但是来势汹汹的热吻却是不容反抗的坚决。

  云霄微俯着身——两个人身高上的差异使他不得不屈就于一个合适的接吻角
度……朵朵太甜蜜,也够大胆……即使他在心中一万次的唾弃自已人不如兽的行
迳,也还是克制不了的回吻她!嘴唇有着人体里最挑剔的触感神经,而舌头有着
最敏锐的味感神经,据说不相爱的人也可以做任何事情,只是不能接吻!唇与唇
的缠绵,舌与舌的交融,一定要相爱的人才能觉得美、觉得陶醉、觉得心动……

  门咯咯的响,拥吻中的两人却没空理会,云霄下意识的把她顶压在门板上,
架开两条玉腿交缠在自已腰间……

  云朵手指插进他的发,扬起玉颈任他爱吻——她热烈的响应他,鼓励他!她
就是喜欢他疯狂一点,这样她才会觉得真实,觉得她每走一步都是有回报的。火
吻缠绵而下,云霄更大力的顶紧她,两只手隔着一道薄如蝉翼的布料从臀部往上
游移,那纤细的腰肢仿佛一折即断般娇怜,皮肤下清晰的骨架更显示着她的细瘦
……一种强烈的保护欲望袭上心头,他温柔的抚慰着她,以指尖轻划那小小圆圆
的肚脐……

  “嗯……”云朵舒服的叹息,全身的毛孔都好似争先恐后的张开着……其实
她现在所需的不过就是这种程度的爱抚,真要让她接纳那个顶在她娇柔间的庞大
硬挺,恐怕她不见得能容得下!但是,她也没有忘记让云霄“破戒”的初衷——
在没有让他彻底投降前,任何一个时候他都可能背着他的伦理道德消失无踪!把
睡衣的细肩带拉下来,她不惜一切的将他厚实而灼热的大掌罩上自已的圆润,让
那挺立的花蕊骚弄着他的手心……

  “啊……”软嫩柔滑使他最后的理智也没能浮上水面,而那顶峰的美妙触感
让他只想含弄吸吮。打开位于门边一组小灯的开关借着点点微弱的光线,他看到
——美得像个小花妖似朵朵!

  深红的卷发映着白晰的皮肤,好似蛋糕上的奶油般甜蜜诱人……长长的睫毛
下一双深深迷恋的水眸亦幻亦真粉紫色的透明睡衣裹着玲珑的身躯,仿若明知青
涩却不可不尝的果实!而最让视觉受到冲击的是那一边罩在薄纱里,一边露在薄
纱外的小巧酥胸……那淡玫色的娇晕诱人犯罪……而交缠在他腰后的修长双腿更
是完美又煸情的催化……

  指尖轻轻描摩那弹性十足的下沿,他小心翼翼的吻着那边的肌肤,在云朵声
声急促的娇喘中,含上那美丽的果实……禁忌在口中化开,一道道电流穿过四肢
百骸向身下奔涌……他只能顶触在她的腿间小力磨擦,以舒解快要爆发的欲望。

  “霄……爸爸……我爱你……”看着吸吮着自已的他,感觉着即麻又痛的真
实,云朵忘我的叫喊。而云霄却如逢雷击!他松开含吮的嘴,在湿亮的小果实前
抬头——朵朵终于叫他爸爸了……可是看看他在做什么?他居然忘情的吸吮自已
女儿的……他一定不是人,是个畜生!哈哈,人人景仰的云霄教授是个表里不如
一的畜生!是个想跟自已亲生女儿做爱的混蛋!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朵朵,我疯了!我是个疯子!别理我,再也别理我听道吗?”他大吼着拉
开门,把缠在他身上的玉体弄出门外。

  “云霄,你给我出来。”云朵在门外气的大叫。云霄抵靠着门板,他解下皮
带,照着大腿狠狠的抽下去——

  “嘶——”他闷哼。血……渗出来又淋漓的滴下去浸染了光滑的地面云朵呆
怔在门外——她居然又失败了!一时也想不出问题出在哪……看来爱云霄还是一
个很难完成的任务。可是她的心已经有点疲惫——一个女孩子厚着脸皮一次一次
的挑逗成年男人,然后还缕缕遭拒,那个滋味真不是好受的。她准备卯足了力气,
在他出国之前再试一次,如果他仍旧认着一个死理,不顾她的感受,甚至是怀着
永远逃避的念头的话,那么,她将不再为难他……感情是双方面的事情,谁也强
迫不了谁!而且,老让她一个人唱独角,会不会不够公平呢?

  其实云朵不知道的是,她的种种行为已经在云霄心里掀起轩然大波,即使他
们之间无法得出一个结果,也已经回不去单纯的父女关系。爱情是一团谜,它迷
惑了男女双方的视线,让一些显而易见的事情蒙在雾里,可是它强大的磁力、无
孔不入的渗透力还是吸引着两性生物不断的走近……

  每个人只能活一次,如果世间万物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其中也包括刻
骨铭心的爱情,那么你还愿意为别人的意愿所左右吗?人的一生是悲剧还是喜剧、
是充实还是空虚、是坎坷还是顺利,这些都是自选题,没有人可以代别人做决定
……选错了,就注定一辈子的遗憾!

  第七章

  爱的表现方式有很多种有一见钟情、有后知后觉、有欲擒故纵、有苦苦守候
……卓然是属于先有一见钟情而后才产生苦苦守候念头的人——他向弟弟那边打
探出申晓所在的班级今天有舞蹈辅导,就早早的在教室外等着。老实说,他不甘
心——虽然对爱情他有长远的打算,可是并不等于他甘当陪衬!申晓那天的忽视
总让他觉得不舒服……无论如何在那么多异性的包围、追捧中要他一点也不养成
优越感是不可能的!不过这也正促成了申晓的特别,申晓的独一无二,所以他才
会放下一切事情来这边站岗……

  那复古的雕梁画栋下,仿旧的窗棱里有着他在意的人……唇际浮上一抹微笑
——一想到她,站再久似乎也不知道累!可是,紧接着,他的眉头簇了起来……。
因为眼角余光扫到了他不像看到的身影!自古以来,女子以温良、矜持为美德,
就算现在是新社会,一切不能以老眼光去评判,可是像方晶这样的死缠烂打,还
是让他有着说不出的头疼。

  “你能不能不要老跟着我?”方晶闪身出来,她瞪着一双冷冷的眼,这跟平
时大不相同。

  “听说,你喜欢上一个小毛孩子?”她今天跟到这,就是来看情敌的。卓然
简直想苦笑,他从不以为哪个女生可以正大光明的吃这个醋,毕竟他女朋友的宝
座还空着——上次好不容易跟申晓开了口,人家还表示没什么兴趣。

  “方晶小姐,我的事请你以后不要管了!我喜欢谁是我的自由,并且我想我
得再次声明,我和你之间是没有可能的,清楚吗?”不要怪他不给女生留面子,
实在是他已经给烦得忍无可忍了。在他的学校,整天有一帮女子军团跟着他,那
到无所谓!反正他身边也常有“御林军”保驾。可是在这里则不同——他不想给
申晓招惹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方晶以一副‘你会后悔’的口气威胁着。她看上的
人居然喜欢上别人,校里校外的人都知道她败给一个黄毛丫头,现在里子面子全
丢的精光,这让她情何以堪?卓然打量着她来者不善的表情,心里只觉得她无比
幼稚,冷哼一声转过头不再理她。

  “很好!”她拍了拍牛仔裤,把手伸进裤袋里:“从来没有人可以这样对待
东方家的人,你会为你的不知趣……付出代价。”她像个女巫那样预言东方家?
卓然有些糊涂,他对这两个字也没什么概念。只不过,没来由的,他右眼皮跳得
厉害。

  校园里花木掩映,阳光照得树叶闪闪发亮盛夏的天气格外燥热,连树叉上的
麻雀都要昏昏欲睡穿牛仔裤的女孩子走了,她的背僵直着不悦……卓然突然觉得
周遭有股凉意——摊开的手掌心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些汗洙。

  “来!大家跟着我做动作,扶好把杆1、2、3、4转头……2、2、3、
4看前方,不错!”舞蹈老师拉着优美的颈部线条,正在带领同学们做分解动作。
穿着洁白的舞蹈健身服,申晓站在前排心不在焉的领跳——她的心乱极了,像一
团麻——解不开又剪不断!她无法自救于这水深火热之中,只能日日夜夜被乱伦
的恐惧折磨得快要崩溃。不是没想过逃走,可心里对那个失明男人的牵挂是那么
强大——医生说他的眼睛恢复的不好,可能是因为没有好好的休息,而且再这样
下去,他将看不到除去黑暗以外的任何东西。这才是最可怕的!

  如果一个人,从不知道天是蓝的、云是白的、草是青的、花是红的,那并不
可悲!——真正可悲的是那些曾经拥有过多彩世界,而后归一为黑暗的人。没有
希望也就不会有失望,没享有过幸福也就不会觉得痛苦。所以她走不了,也逃不
开……所有的路好像都封死了……

  “申晓……申晓?你所有的动作全部带的不对,我们已经跳第三小节了。”
老师的声音插入她的冥想。若大的舞蹈教室里鸦雀无声,另外一个领跳的同学担
心的给她使眼色。申晓觉得天在旋地在转周围的镜墙一面面的映照出她的狼狈无
数个人影好像组成穿不透的包围圈令她陷入四面楚歌的凄凉。深红的地毯像一片
血海,那仿佛是一滴滴血泪汇聚成的壮观……她的脸色越来越白嘴唇越来越青心
跳越来越急突然——她直挺挺的倒下去……

  “申晓,醒一醒!告诉老师你哪里不舒服?”

  “……”不见她回应,同学们立刻乱成一团,大家把申晓扶到一个软垫子上,
然后焦急的递水、拿毛巾。——老师觉得她可能是中暑了,连忙帮她降温。进进
出出的同学引起了卓然的注意,他赶过去问情况。

  “请问里边是怎么了?是下课了吗?”他拦住一个同学问。

  “我们同学晕倒了。”害羞的女生只敢稍做停留,跑走后,还回过头用眼角
挑了他一眼。

  “喂,请问是哪位同学晕倒?”卓然追过去喊道。可是没有人再回应他!只
有越来越喧杂的声音鼓噪在耳膜——

  “给她家里人打电话吧?”

  “我看应该送医院吧!”

  “没那么夸张,也许几分钟就醒了……”

  “大家先别慌,把地方先让出来,都围着空气不好。”卓然往窗户里细瞧—
—外边阳光太强,教室里只看到黑鸦鸦的一片人……他实在无从分辨!不管了,
无论如何得瞧清楚他才能放心。

  闯进那只有女生的舞蹈教室——万花丛中一点绿的自已是那么突兀,而且还
是一个外校人的身份!教室里重新变的安静一双双眼睛好奇的盯着他同学们因为
他的走近,自发的让开一条道。空调里吹出凉风舞蹈老师的额际却有汗她掐着一
个女孩子的“人中”女孩子的脸色像纸一样苍白,她的嘴唇发青半长的发垂散颈
边长长的睫毛在雪似的皮肤上覆盖出深深幽幽的阴影……

  “申晓,你怎么了?”他蹲下身子察看。

  “同学,你认识申晓?”卓然很诚恳的点头,正色道:“把她交给我把,我
带她去医院。”虽然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是要去医院看看才能放心。老师
很犹豫,毕竟她不认识这个男孩子,即使他看起来是那么端正而帅气!——都说
相由心生,可是从事教育事业的老师是不能轻易相信陌生人的。

  这时,一个同学出声帮了卓然的忙:“吴老师,他是四班卓立的哥哥,经常
来咱们学校。”

  “是吗?”卓然打横抱起申晓,为她轻的像一只小猫似的体重而皱眉。迈开
脚步,他再次正重地对老师承诺:“我是卓然,您放心吧。”

  卓然手上拿着半罐牛奶,扶着申晓从医院出来两个人默默的走着他走在外侧,
绅士的把她护在安全的里道。看着她洁白的侧脸,他说:“不吃早饭,血糖低,
这有多危险你知道吗?”虽然是面对自已心仪的姑娘,可是他还是忍不住责备她。
风暖融融的——拨动着申晓颊边的碎发这边是一条小街,距离熙来攘往的医院前
街已经有不小的一段距离。她停下来。卓然也跟着停下来。两个人静静的对望着
——

  “回去吧,不用陪我了。”因为她已经占用了他太长的时间。

  “我把你送回去。”难得的相处机会,他怎么能白白放掉。

  “不用了,我可以叫叔叔来接我。”她低下眼帘,怕看见他不愉快的表情。

  “把牛奶都喝掉,你需要补充体力。”他不接她的话,只把那盛着半罐牛奶
的盒子递过去。

  申晓正要去接,指尖也就刚刚碰上盒子的边角……就听得阵阵掌声不可忽略
的传了过来。转头——她看见一名比自已要大上两三岁的女生,在她身后还站着
四五个看起来有点凶神恶煞男人。——这使狭窄的小路更加拥挤。卓然皱起眉—
—这个阴魂不散的方晶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

  “真是感人呀,卓然同学不考虑演个话剧?”看出她这次是有备而来——那
几个男的应该是她弄来的帮手,再加上带着申晓这个“病人”,卓然实在不愿意
惹事生非。

  “方同学,要是不麻烦,请您让一让路。”拉着申晓的手,他想要从中间穿
过去。方晶一抬脚,拦住两人:“慢着!”

  “还有事?”

  “我知道你从没把我放在眼里……”她绕着他们俩个慢慢地转上一圈,看到
两只拉紧的手,她的瞳孔收缩了,口气是不容置疑的愤怒加跋扈:“而今天,我
非要让你记我一辈子!”

  被他忽视的日子她过够了!而且,她得不到的人,别人更别妄想!!“把这
两位客人给我请回东方家。”她对着手下人吩咐道。见四五个壮年男子包围过来,
卓然感觉到事情不妙,他把申晓护在身后,飞起一脚踹向眼前男人的膝盖——那
人闪过身,轻松的躲避开。卓然并没有学过什么功夫,仅凭着一副健壮的身体和
反应良好的运动神经,实在是没法跟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男子较量几回合。再加
上他们有五个人双拳怎敌十手?

  混乱中,他狂踢猛打——可是挥出去的拳都落了空,踢出去的脚也全无功而
返……而围周的男人则分工合作,把他当成困兽一般戏弄……他额上的青筋爆出
来眼白处浮起愤怒的血丝就在他气极败坏,怒不可遏之时——一记手刀准确的劈
中他的后颈黑暗很快向他袭来……

  在失去意识之前,他听见申晓的喊叫声:“卓然——”

  中山医院,云朵在便道上来回度步,荷叶边的连身裙使她显示出几分温婉。
看着一个接着一个身着便装走出来的医护人员——有几个眼熟的面孔应该是云霄
那个科室的。这使她着急,因为云霄也快出来了,而和她配戏的“演员”还没有
到位,她赶紧把手指按到手机的拨出键再试一次——

  “对不起,您拨叫的用户暂时不在服务区,。”电话里传来声讯台小姐的声
音。

  “该死的阿文,死哪里去了?”她小声嘀咕。没错,云朵小姑娘今天是准备
故计重施来着——鉴于上次的喜人效果,她决定这个方法可以多用两回!云霄就
快要出国交流,现在正处在两人关系的紧张时期——她一刻也松懈不得!并且,
这将是她最后一次行动了——如果再不行,那么她只好放弃!

  哎……实再没有那么厚的脸皮来持之以恒,就寄希望于这次吧。走出树阴护,
她焦急的引颈张望——街的转角处人来人往,可是她等待的人还是迟迟不见现身
……。头上的太阳好大,烤得她全身神经麻痹,脸颊也热哄哄的难受。不远处的
街心花园洋溢出几丝凉爽,转动着的喷水设置浇灌着绿植和花卉,云朵也想去共
享那处细密的水源,滋润一下干燥的肌肤。踩着暗红格子的方砖地,她到街边等
着红灯变为绿灯好过马路。

  一会儿——分流车辆的交通灯开始闪烁,三三两两的机动减慢速度停了下来。
忽然——

  她觉得被一片亮银色晃得睁不开眼转过一个能适应的角度定睛一看——是一
辆在等待红灯的宝马X5型吉普车。全新的外壳闪闪发光,气派的造型展示着价
值不斐的身价,粗厚的轮胎昭显着它有着过人的速度和完美的通过障碍能力。还
有那代表了绝对昂贵的BMW标志,这可真是一辆嚣张的好车!

  云朵忘记过马路,因为她非常欣赏吉普车——在一些比较恶劣的环境中穿越,
只有这种车才能相伴左右。别看跑车时尚拉风、轿车舒适豪华、甲克虫可爱精致,
可是全及不上吉普车实用!驾着它,你会觉得安全有保障;驾着它,你能翻山越
岭;驾着它,你能造访雨林和沙漠。这样一部优秀的代步工具、完美的出行伴侣
是云朵所向往的。引擎起动的声音让她回神——只来得及再看一眼车后边的两条
排气管。好车的风景过了,她还是想想自已该怎么办吧!抬手看了一眼表,皱起
眉。——死阿文再不赶过来就没戏唱了!

  又拨了一回电话,还是不在服务区。云朵气得在原地跺脚,可是也没有办法。
抬头看——又是绿灯亮起她加快脚步准备到街心花园那边坐坐。石桌石几散布在
绿草如茵间,还有不少颜色鲜艳的公共健身设施,不过由于天太热,除了清晨时
分,别的时段也没什么人来锻炼了。几只蝴蝶绕在花丛间,麻雀在小石路上蹦跳
着觅食,云朵脱下凉鞋把脚放在喷头前戏水,真是好惬意又俏皮的一副图画。一
个高大的身影受到感染,慢慢接近这里的宁馨……

  “小姐,请问你这附近有没有花店?”一个好听的声音传来。要买花?那一
定是去探病人的吧?问她可真是问对人了,医院附近哪有她不知道的地方?

  云朵抬起头看向来人——嗯?还是个帅哥呢!阳光下暖风里一个很有气质的
男人静静的站着休闲服衬出这人的俊逸和好品味,金丝边眼镜让他看起来即漂亮
又斯文,唇边一抹友善而和气的笑容——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有风度、有
涵养、会交际的亲善大使。只除了那将近一米九零的身高让人多少有点觉得压迫。
不过云朵选择忽略,因为脑子里有灵光一现——请他做“临时演员”如何?这家
伙比阿文强太多了!而且那副“没脾气”的样子,说服他应该不困难吧?赞!就
这么办吧!她真是越看他就越满意!想来老天爷也是站在她的一边,否则也不会
及时派人来援助了。

  “小姐?”见她不出声,他又唤道。“哦,你找花店是吧?我可以告诉你。”
当着他的面,她抖抖脚上的水,展示着一双漂亮的小脚丫:“可不可以也请你帮
我一个忙呢?”仰起头,她开门见山,因为时间不多了。帅哥似乎一愣——可能
是没见过这么“礼尚往来”的人。不过看来他是一向好脾气惯了,稍做迟疑后就
又是一副温和温柔到不行的表情。

  “我很乐意为您效力。”他微微欠着身说。看看人家,十七世纪的英伦贵族
也不过如此吧?一切搞定,她简单向他说明要领——借位接吻秘诀!(所谓借位
接吻,就是让外人看起来两个人像是在接吻,实际上就是摆摆样子吧了)至于为
什么这么做的原因,她只说:“我想让我的男朋友吃点小醋。”

  金丝边眼镜后精光一闪,又马上归为平静,那一瞬间的光华虽然实实在在的
发生过,却又快得让人抓不住!就像彗星一闪而逝,又像昙花乍然一现。“你男
朋友运气不错。”他温和地下结论。OK,这种回应云朵就当他是愿意接这个角
色了!

  不过还是要嘱咐他:“我男朋友也许会气得打人,到时你跑快点哦。”

  “呵呵!”他笑出几缕细纹:“小姐,能问你叫什么名字吗?”

  “云朵”

  “好的,你说的我都记住了。”他笑意渐深:“我复姓东方,单名一个焰字。”

  “这边——”云朵把手一招:“看见那边那个超市了吗?转过去第二个路口
就能看见一家花店……”惊鸿一瞥中,她倏地发现云霄的踪影:“快跟我来。”
她对东方焰说。

  在云霄的必经之路上站好位置,云朵的心扑通、扑通的开始跳——毕竟跟陌
生人没合作过,可别又是无功而返呀!东方焰看着那个慢慢行来的男人,以着敏
锐的洞察力,他已经断定这个人就是云朵说的男朋友。“是他?”

  “喂,别看了!你低过来一点。”有事没事长这么高,害她够不着。东方焰
低眉一笑,弯过单臂,出其不意的把她整个人抱起来——

  云朵双脚悬空,惹得一阵惊呼:“谁让你乱抱我!”看着她一双水眸简直快
要喷火,他安抚道:“小姐,我这是在帮你……。瞧!他看过来了。”

  云朵怕露馅,也不敢去查证,只咬着晶莹的小嘴,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表示不
满低声说:“你快点把我放下来。”

  眸色一暗,他唇角挑起好看的浅笑:“你这么矮,放下来我怎么亲得到?”

  “你——”她怒瞪。长指一挑她那尖尖的小下巴,他把脸凑得近近的:“即
使是借位亲吻,你好歹也得闭上眼假装一下陶醉吧?”嗯,好像有点道理!敛去
水眸的光华,云朵闭上眼——两片温温凉凉的东西蹭上她的唇角,这使她怀疑的
把眼睛挑开一条小缝——天!帅哥放大的俊脸居然整个贴上来——他演得不要太
投入好不好?

  刚想出声呵止:“唔——”她的小嘴让人给封了个严实!软溜溜的舌头滑进
她的口腔,云朵的头部神经开始翁翁做响——好大的色胆,居然敢占云大小姐的
便宜!她咬!她打!她踹!“啪——”挣脱开,她一个巴掌挥上去:“混蛋!”

  这时,不远处传来奔跑声:“朵朵?”云霄大喊。东方焰看着那个奔来的男
人,他把云朵扛在肩上,笑得仍然温和:“你归我了,坏脾气的小东西。”然后
向转角处的大街奔去。

  眼睛瞪大,云朵简直不敢置信于他敏捷身手,几个闪身后她居然看不到云霄
了!急得大喊:“云霄——”云霄跟着转过街角,刚好看到那个高大的男人把云
朵塞进一辆车里——是宝马X5型吉普车他加快速度,全力冲过去……眼际的街
景、树木飞快的往后倒退着……喉吼处感觉一丝腥甜……终于距离拉近,可是那
强有力的引擎声却在嘲笑他的无能——所有的努力只让他来得及看一眼车牌:X
X0000喘着粗气,他真怕朵朵出意外,脑中转着一个想法:必须赶紧报案。

  第八章

  云湖别墅位于地下一层的工作室有些阴凉,四周随意放置的作品每一件都是
价值连城的宝贝,因为他们出自申澜之手业界开玩笑地说:申先生就是设计空气
也会有人高价购买。也有人说:如果申澜死了,50年之内将再无来者。而且,
深蓝钻石世界的作品很少,因为设计师队伍包括申先生本人在内只有三人。物以
稀为贵,所以他的作品也是所有富豪和名人的最爱。拥有“深蓝”,无疑会令你
名声大噪,但是同时也可能将永无宁日……你家的保全设施也要十分周密才行—
—防盗防窃是你每天醒来以后的第一个想法。

  也许有人会奇怪:难到没有贼会偷到申澜的别墅里吗?当然有。可是——却
没有成功的先例!没有人知道申澜先生是如何保全这些作品的。也没有人知道他
到底有什么秘密武器。只知道来试过的“高人”都已经寿终正寝了。“欲望之眼”
是申先生目前的颠峰之作——它现在躺在主人冰冷的手里。

  黑暗笼罩着它阴郁缭绕着它可是,仍然没有任何光华可与之争辉蓝就是蓝,
蓝得那么纯粹白就是白,白得那么澄净好像一只有生命的眼睛它冷冷的看待世间
一切富贵虚华不屑于世上任何权势争斗它冷硬、却坚定;它耀眼、却虔诚;它无
价、却有情。永久的守望着一份顽固的感情,充当爱的使者!“哎……”黑暗里
传来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好像秋天的落叶那么萧索。居然是个女人的声音。

  “是你?”申澜低哑的出声,并不奇怪于这房间里还有第二个人。

  “世界权威的眼科专家波尔在美国等你。”那个女声道。申澜转过头,用那
张幻影般漂亮的脸孔对着那人出声的方向——原来美丽的冰蓝色现在是灰蒙蒙的
一片,像雾都的天空那样毫无生气……

  可是他说:“这样很好!”黑暗里的声音哽咽了,为着那曾经比宝石结晶还
要漂亮动人的瞳眸。

  “你太傻了,你们是不可能的。”

  “别说!无情……你知道我不爱听这个。”他微带愠色的制止她。空气像被
冻住般冷凝只有欲望之眼流动着清泉般的光泽。

  “如果没有她,你会对我动心吗?”黑暗里的女声期待着答案。等待……漫
长的一分一秒……

  “不会。”申澜缓缓的开口。女人走出黑暗,她站在欲望之眼的视线范围内
——竟是人间绝色一般的容颜!清泉般的光映着她脸上一颗凄美的泪珠粼粼滑下:
“早知道守了你十年也没不会有不同的答案……我比你还傻!”她咯咯地笑着:
“申晓被东方晶抓走了,你知道吗?”

  “什么?”申澜“嚯”地一声站起来:不是有小李在保护晓晓吗?老林安排
的人是酒囊饭袋吗?!他的脚步很急全身神经已经被这个消息打的方寸大乱——
虽然已经很了解这个房间的构造还是免不了踉踉跄跄的跌撞。女人看着他不顾形
象的狼狈,美眸中呈现点点水光——自已十年的等待也换不来一丝感动,他永远
也不会为她着急……

  真悲哀不是吗?幽幽的声音像温凉的水:“申澜,希望你的执着能给你幸福
……保重!”

  彩霞满天的时候,云朵幽幽的醒过来了她觉得喉咙很疼,火烧火燎的疼!因
为她骂了很多脏话、说了很多废话、讲了很多蠢话,总之在以前的五、六小时里
她的小嘴没得到任何一分钟休息,声带操劳过度到再也发不出声音,然后累极睡
去……

  耳畔有“隆隆”的噪声,震得她耳膜发麻,这是在哪儿?疑惑的睁开眼——
小小的铁皮空间里她看到东方焰坐在一大堆仪表前……

  再往窗外看,天!她竟然身处不知已经是离地多少尺的高空!这是直升机,
她几乎可以肯定。可是东方焰要把她带到哪里去?不是想把她卖了吧?还是要把
她丢给食人族?脑子里产生很多荒诞的想法,可是又觉得自已并没有得罪他到那
种地步吧?生平第一次坐直升机,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那还不如一辈子也不要
与这东西有缘的好!现在她只想快一点落地,然后快一点想出办法逃走,然后再
快一点回到云霄身边!只要达成上述这三个愿望,她发誓以后再也不和陌生人说
话、再也不随便打别人耳光!

  “你醒了,小东西?”东方焰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就像邻居家的大哥哥那
么可亲。事实上,云朵还没见过比他脾气更好的人——无论她怎么骂,骂得多难
听,他好像从不生气,永远斯文的微笑是他的一大标致。当然,也可以说是无动
于衷!

  “……”云朵不答腔,她也想来一回深沉试试。这是好美的风景太阳化身的
火球使海平面折射出万道金光……还有洁白的沙滩、美丽的港湾、豪华的游艇,
全都好像是艺术家的精心之作!看来这东方焰很有钱——因为她所乘坐的小型直
升机就降落在一艘足有一百尺见长的豪华游艇上。

  放弃抵抗,任由东方焰把她抱下来——现在她最需要的是积蓄体力,伺机而
动。游艇上辅着厚厚的地毯,几个超级保镖似的人物恭敬的簇拥过来。

  “三少爷怎么样?”他问。

  “还在昏迷,您有没有找到可以匹配的肾脏?”

  东方焰摇摇头:“我去看看。”他不叫任何人跟随,只抱着云朵下了船舱。

  “小东西,我先带你参观参观,省得以后迷路。”云朵气的翻白眼,她真想
大声表白自已不是什么小东西!

  “你看,这是我的花房。”种花种到游艇里?云朵看过去——那是一个玻璃
做的房间,六边型的设计,上面有无数个被封闭的气孔。里边是半人高的怪花,
紫黑色的花朵好像木耳的形状,而且没有叶子——这是什么植物?再仔细看,里
边还蹲着一个人,正在给这种植物施肥!令云朵感到不解的是,那个养花的工人
竟然穿着只在电视里看过的防毒服装。莫非这植物能产生毒气?她睁大眼,躺在
东方焰的怀抱里一动也不敢动。

  “别害怕!玻璃的材质很厚,有害的东西是散不出来的。”

  “你养这个东西做什么?”她声音嘶哑到几乎听不清。可是东方焰的听力是
超级的敏锐:“世界上,有很多人想打东方家的主意,不防备点不行。”他用谈
天气一样的口气说明。外力使她的身体微微颠动,他抱着她行过花房往里边走去。
奇异地,四处都静悄悄,好像没有人——

  云朵本来以为他会有很多部下,像卫兵一样站在他走过的每一处,夹道欢迎。
不过这样最好,对她的逃跑有利!走了大约两分钟,东方焰在一处白墙边停了下
来……

  “这是我要送给政府的礼物,你想不想看看?”

  云朵看着他好像随意的扣了扣墙壁,之后,那边开了一道小窗。东方焰把她
竖着抱起来,凑近……——里边有一个男人他很脏、很狼狈!而且被拷在一张铁
椅子上一动也动不了可是他的眼睛看起来仍然无比凶残——像被困的野兽!他穿
过她的身体,冷笑的看着东方焰……

  云朵的心缩了起来,不是因为这个人看起来使人不寒而栗,而是因为她好像
见过这张脸。“他叫张慎,是整个广西省最大的毒枭。”怪不得她觉得的见过,
没准是在法治节目的通缉令里。这个东方焰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老百姓避之有
恐不及的毒品犯子会被他关起来?越想心越冷——这种人都逃不走,她还有什么
希望吗?

  “你会不会也把我关起来?”

  他温柔的笑了:“我吓着你了?呵呵,你和他怎么一样呢,你是我送给自已
的礼物。”

  “东方焰,我惹到你了对不对?我可以道歉,真的!”云朵急急的表示悔过
——不跟强人硬碰硬应该是明智的选择。

  “生气?怎么会呢!遇见你是我的荣幸。”东方焰把她当成心爱的玩具,一
寸也不愿意离手,直到见着了那个“三少爷”。很明显,这是一间病房,里边有
最先进的仪器和设备能维持住人的生命。点滴很缓慢,像是催眠般的节奏……

  “这是我的兄弟。”东方焰低低的开口,向她介绍。白色床单上,一个漂亮
的男人静静的躺着,从容貌上看不出和他有任何相似之处!而且他的鼻孔里插着
氧气管,看起来好像病情颇严重。东方焰将手插进裤袋里,望着他出神……

  半晌,他说:“让他先睡,等哪天醒来了我再带你来。”

  云朵无所谓的点头,反正和她没关系。黑亮的钢琴黑白分明的琴键一个阳光
少年在演奏他楚着眉,眼里十分焦虑,以至于乱了琴音,奏出一首变了调的《月
光》这时,纤秀的十指拢上他的腰,企图滑进那衬衫,却被他一把抓住——

  “方晶,把申晓放回去吧?你根本不认识她,为什么要为难她呢?”停下弹
奏的手,他半侧着头说。

  方晶抿着唇,用指尖刮着他俊帅的脸,怪里怪气的说:“我不认识她,可是
她认识你呀!再说……没有她跟着一道回来,你肯乖乖的给我弹琴?”

  “你让她走,我在这里陪你就是了。”

  “咯咯,我不让她走,你一样要陪我!”媚笑间她话锋一转:“卓然,你早
对我好一点今天就不用吃苦了……我也要让你尝尝没有尊严的乞求是什么滋味!”

  “都已经这么晚了,你闹也该闹够了吧?你以为你在干什么,这是绑架你知
不知道?”

  “嗯哼,说得好,请继续。”卓然站起来,推掉她的手拉开一点距离:“让
她回去吧,再晚了她家里人会着急的!”

  “WhoCare?”她挑眉。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大吼。红唇一噘,她凑上他的脸颊一吻:“追了你
两年了,好歹给点甜头吧?”卓然握着她的手腕,将她摔到一边的粉色单人床上,
俯身在她头顶居高临下……

  锁住那骄纵的眼,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只要你把她送回去,我都……
依你!”

  “啪啪!”她鼓着掌:“你对她这么好,我都要嫉妒了呢!”眯了眯眼,她
又冷冷地威胁:“这次我还原谅你!不过,要是再敢提把她送回去,我就找人奸
了她!那么漂亮的一个小美人,我想我的手下会很愿意……”

  “你敢!”卓然倏地掐上她的脖子,逐渐收紧……

  “你尽管掐,看看我和你的心上人谁先没命!”手指松开,卓然的肩垮了下
来——长这么大,到今天才知道自已是这么无能!好像彻底变成一个任人操纵的
傀儡,连保护自已的女人都做不到。方晶把他半压在床上,解开他的衬衣在那光
滑的胸堂处狠狠“啵~~”出一个吻痕——像是要盖上专属于她的印记。

  申晓被关在一间像是控制室的地方,正面的墙上八个屏幕里,显示着这栋小
洋房的各个角落看管她的人已经不是下午来抓他们的人,而是换成了两个哑巴—
—他们可以听的见,只是不会讲话。可是即便这样,她认为也仍然没有任何胜算。
有一件事情她总也搞不清楚:就是她为什么会被抓?从下午的情形看,好像是卓
然惹上的麻烦,而且那个把他们“请”回来的女生她也并不认识……

  脑子里很乱,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不过,她的爸爸一定急疯了—
—也许这个时候他正在到处找寻她的踪影……

  眼前似乎浮现出一张好看的脸,他正皱着眉,几条细纹挤在一起……而眉毛
下的眼睛是看不到东西的……禁不住有点怀念那漂亮的冰蓝色,那宝石结晶一样
美丽的眼瞳……

  正在她出神想事情的时候,站在她右侧的哑吧拍了拍她的肩膀——申晓凝神
抬头,顺着这个人的手指看向中间的那个小屏幕……影像很清晰,是卓然和那个
女生!声音也很清晰,她听见屏幕里卓然在怒吼:“你敢!”

  “你尽管掐,看看我和你的心上人谁先没命!”那个女生说。心上人?不会
是指她吧!再往下看,两个人调换了位置……

  卓然的衬衫被那个女生解开,紧接着是一个很有力的亲吻印在他的胸前。他
仰躺在床上,褶皱的紫色床单衬托着经常运动时被晒成健康色的肌肤……她从来
不知道,一个女人也可以射出如此贪婪的目光……方晶很满意因为那个在篮球场
上英姿飒飒的帅哥就躺在自已身下——记得一次联赛,卓然的一个关键进球后,
他脱下队服时的惊艳……

  阳光照着那小麦般的肤色闪闪发亮,几滴汗珠更是性感的不行,还有那有力
的小腹肌……——外校的女生公然的起哄吹口哨,而他酷酷冷漠的眼神则写着不
耐烦。呵呵,从来不买别人账的他,现在不是乖乖的任她摆布吗?早知道强硬手
段是唯一收服他的途径,那她早八百年就下手了!看着他空洞的眼神——明知道
这是一种无声的抗议,可是谁在乎呢?

  不客气的骑在他身上,坐上一直只能幻想的漂亮的小腹肌,两手开始寻找这
男人的敏感处……申晓觉得骇然,这种男女之间的互动对她来说是完全不陌生的,
她十分清楚接下来会上演什么戏码。可是卓然为什么不反抗?她明明看到那女生
摸进他裤子里时,他的眼睛是愤怒的啊!忍受这一切难到是为了她吗?

  繁星满天,如美钻闪耀申澜抵达海滨。“东西都装好了吗?”他寻问身边的
老林。

  “先生,还是让我先去探探,万一东方焰不承认也好有个后路可退。”

  “晓晓是给东方晶抓去的,跟他必然脱不了干系。”他略一沉吟:“这样吧,
我去找他,你在这里等!如果我明天上午还不回来,你去网上查一个叫‘玉公子
’的人……”

  老林马上截住他的话:“东方焰不好惹,他可不是一个富翁那么简单!”如
果真出了事,那再找什么公子也晚了。

  “听我说完,如果事情不顺利,我会尽量拖延时间的。而且他留着晓晓有什
么用处呢?不过还是为了欲望之眼罢了。你查到‘玉公子’之后,跟他说我要找
‘无情’。”

  “先生……”老林还是觉得不妥当。

  “不用再说了,替我递贴子上东方号吧!”

  不开灯的房间像阴狸的天空,也像云朵现在的心情回家的念头越来越强烈,
而希望似乎越来越渺茫!看看周围的陈设舱房里一应俱全,这里也比她家里要豪
华精致的多,而且东方焰的周到是令人惊叹的!就像现在——他居然会给她洗脚!
冷风从窗外吹来,使她打了一个寒战。

  “你冷吗?小东西。”借着些月色,抬起头,除掉眼镜后的他少了些斯文,
却多了几分惑人的气质。

  “水凉了。”都洗了二十分钟了,她的脚到底有多脏啊?东方焰意会的点头,
将一条毛巾辅在自已腿上,把她的脚捞出来。延着趾骨,他的大手带着些许热力
往上轻柔……

  雪白的玉趾在这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漂亮,像精心雕琢的温玉制品。那小
巧玲珑的形态,完全透明的甲盖,瘦削的脚踝,真美!东方焰赞叹的轻吟,把嘴
唇凑上去……

  “你要干什么?”云朵想把脚抽回来,可是没抽动。

  “它有多美,你知不知道……”他的声音轻的像梦,话语揉碎在吮吻里。云
朵瞠大双目——不会是遇上精神病了吧?女性的直觉马上又推翻了这一想法,因
为她嗅到空气中好像有丝暧昧……

  下一秒,她的身体便腾空——后背首先着陆在圆型大床上,紧接着东方焰的
身体跟上来。云朵撑起手臂,反射性的回避这个不妥当的姿势,岂料他比她更快
一步!手肘间的酸麻使她又倒了下去……不甘心,起身……

  “哦!”失败使她郁闷。再起身……结果还是一样,无论她从哪个角度试图
起来,他总是领先一步!——就好像孙悟空和如来佛祖的较量,完全没有胜算。

  云朵一双水眸瞪着他,瞳孔里直冒火。东方焰单手托腮,放任自已的体重压
在她身上,玲珑的身子于他虽然是略显小号了一点,可是柔软的触感、诱人的体
香却比成熟女人更多一份活力。再加上她的倔强和灵动,这个火暴脾气的小美人
真是很对他的胃口……

  轻松地和她对视——那真是再享受不过的美事。指尖滑过她的耳骨,拎起一
个闪亮的圆环问:“打这么多洞,疼不疼?”再看去另一边:“这边怎么只有一
个?”他轻笑:“女孩子都喜欢这种不对衬的设计?”

  云朵拒绝回答这种蠢问题——他管得着吗?“你喜不喜欢我?”他握着那尖
尖的小下巴又说道。如果没有云霄,这个老男人到是还能入眼,只是她不喜欢这
种以笑容遮盖所有情绪的人!太虚假——他明明就不是那种温文无害的好好先生,
虽然装得挺像。而自已竟然傻傻的掉进这个陷井里,真是笨——想到这儿,她更
气。

  “你比杰克逊更自恋!”他低下头,与她眼对着眼、唇对着唇,两人之间相
距也就一厘米那么近……云朵毫无惧色的像头小雌狮子,红色卷发使她的双眼看
起来更明亮——到是想看看这个家伙生气时是个什么样子!

  “你这张小嘴还真是不讨喜,可是我知道它有多甜……”

  黑暗中,云朵再没有机会去看清他的情绪,因为那鸷猛的吻已经快速的盖住
她——两片唇被吮吸的生疼,可能已经肿起来了……东方焰稍抬起身,调换角度
夹住她踢动的腿,两手与她交握着撑在她头部两侧。贝齿咬得死紧,不让他继续
攻城掠地是她唯一可以做的——男女体力悬殊,这一点是老天爷当初没设计好。

  “乖,张开嘴让我进去。”他眯着眼诱哄云朵闭上眼,不理。

  “那我可要亲别的地方喽……”他逗弄的说,一手冷不防地罩上她胸前的圆
润:“小东西,这里没几两肉哦,不过我还是可以将就的。”

  她暴怒——谁允许他这么做?!“东方焰,我警告你!别动手动脚的。”嘶
哑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可怜。

  “别叫了,你听……嗓子都坏了。”他压下她的反抗,用身体不断的磨擦着
她:“感觉得到吗?我很需要你……”

  云朵真是又羞又气又急,这个东方焰竟然敢用“那地方”调戏她,他缓慢的
移动看似不经意,可是硬挺的触感已经让她的女性危机意识抬头——难到真要失
身给这个家伙了?她不愿意!

  “喂,你还好吗?”东方焰喜欢身下柔软而弹性的身体,他极力地与之贴近,
使得大床微微沉陷。

  “我不好。”云朵盯着他,希望这副晚娘面孔能浇熄他的欲望。

  “哦?”

  “快要被强奸的人还好得了?”

  “呵呵,谁敢强奸你?我?”他笑着轻啄她脖子。

  “就是你——”

  “哈哈哈……”东方焰狂笑,他真是太开心了,无法不去忽略云朵的暴怒,
因为他从来不相信有女人会真的愿意拒绝他。女人嘛,不过是爱做做样子的罢了,
像他这么体贴的绅士是绝对不会让人失望的。在她的粉唇上“啵”出一个响吻,
他说:“你生来就为了与我见面的吗?”

  “疯子!”他不在乎的笑把她的裙边翻起,两条玉似的修长美腿闪得人眼花,
舌尖卷在白晰嫩滑的皮肤上,在细细柔柔的小绒毛间游动,时而探向蕾丝内裤边
缘,时而隔着小裤轻吻那神秘地带……

  “东方焰,要杀要剐随便你!这样欺负一个女孩子你算什么本事?”

  “嗯?”封闭的空间里男人的呼吸有些紊乱,漆黑的夜晚女孩子的愤愤的眼
神比星星还要闪亮。他一边啃咬着娇嫩的肌肤,一边含着欲色抬头:“你说什么?
小东西!”下体膨胀到极限,云朵这副即生嫩又性感的身子真正对了它的喜好,
它表现出比平时多几倍的热情,向主人发出饥渴的信号……

  她惊骇的睁着眼——他真的准备把她?不能害怕,她是云朵!她不是胆小无
能的女人!虽然东方焰正挺着男人那坚硬的东西在她的腿间斯磨,沉重的身躯抑
下她所有的挣扎……

  “来吧!”他一手绕过她背后,轻易的托起她的重量。她捉住他欲解开裙子
拉链的手,眼里泛着紧绷的血丝:“你杀了我吧。”虽然用生命交换贞洁不是什
么英勇的行为,可是被别的男人随意的玩弄身体她难以想象……

  这辈子,她只稀罕一个云霄,即便不能有结果她也不能接受别人。他的细吻
落下,把她的手反剪至身后用皮带扎起:“你会喜欢的,我保证。”听说女人偏
爱有一点点虐待成份的欢悦,没问题!他可以配合。狂野的气息渐浓,似乎再也
没有力量可以挽回失贞的败局,云朵躺在那儿给他又亲又摸,她尽量保持冷淡僵
直,不让他享受更多的权力。可是,如果一切都没有意外,那么古时候也不会有
一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了。”

  正在云朵衣衫半褪之际,门外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咚咚地敲门声传来。
“怎么回事?”东方焰撑起身,眼眸里闪过一丝不悦。扣好刚要脱掉的长裤,他
走过去开门。与来人低低的嘀咕几句后闪身出去……

  云朵讶异于自已的好运气——内衣裤还都好好的呆在原位。这时,船舱里明
亮起来,内嵌在墙壁里的电视机也开始工作,屏幕里有东方焰温和的脸孔“小东
西,先看会儿电视,我很快回来。”他眨眨眼,笑得一脸暧昧。Shit!她会
等着他回来继续?迅速的从床上跳起来,甩着扎住她手的皮带,她冲到门边——
不好!门锁上了,看来这里用得是一种智能锁。怎么办?放眼寻找能逃走的途径,
却一筹莫展……

  当一双水眸寻过电视的时候,她呆呆的怔住了——是云霄!她居然在电视里
看到了云霄。心砰砰地跳,她屏息看着——这是法治节目,云霄上了法治节目。
是在找她吧?他一定急疯了。传说中的申澜先生是个三头六臂的人物!出自深蓝
钻石世界的作品全都是稀世珍品。可是这个人行事极为低调,所以尽管媒体们费
尽心机,还是没能将他的身影捕捉进镜头。而东方焰早就想与其攀交,他对所有
闪着灵气的神秘事物都具有非常的兴趣,这其中申澜设计的“欲望之眼”可以说
是横空出世的绝作。凡是人,没有不想把这只漂亮的眼睛收入囊中的,连东方焰
也被它周身散发的深远光茫所折服——

  一见钟情是再恰当不过的形容!可是他不是拒绝出售这件作品?那他今天的
来意是什么呢?——转到会客区的时候,东方焰如此想。

  几扇大玻璃窗映出唯美的星空,海风从缝隙间吹进一丝夜晚的凉意。失去视
觉使人的其它几感都更加灵敏——申澜准确的察觉到那轻轻接进的脚步……

  “东方先生?”他回转身。东方焰有一瞬间的闪神,他以为自已眼花了——
这个男人竟有一张连魔鬼都会为之叹息的完美脸孔!怪不得能设计出那般妖异而
灵动的饰物,原来他本身就不是俗品。

  “我是东方焰,您坐。”他打一个手势。申澜挺直了身躯,他不想在虚与委
蛇的客套中耽误时间:“不用了,我来是希望东方先生能帮个忙。”他将手中的
盒子打开,冷冷的冰蓝色幽幽的闪出来。

  东方焰上前两步,天!他不会看错,这是在法国国际珠宝展上艳惊四座的
“欲望”他是最精明的猎人,却也有着狐狸一样的多疑狡猾——申澜是什么意思?

  “有什么事是在下能效劳的?”

  “东方晶小姐您认识吧?”长指抓紧盒子,那是他换回晓晓的法码。

  “是我甥女,她干了什么好事?”

  “她‘请’了我的女儿去做客,现在天色已晚,我想带她回家。”

  东方焰一手覆额苦笑:“我与大哥东方烨已经多年不来往,这件事情我怕也
管不了。”如果可能,他愿意花一切代价收藏这件宝贝,可是固执的大哥是何等
难缠的人物,偏又纵着女儿胡作非为……难办啊!也许三弟能说服他们放人,可
是他怕是连起床都有困难了……

  他静默的思索令申澜生疑,泛白的指关节隐忍着被愚弄的怒气。——果然如
老林所预料,东方焰并不承认这件事情和他有关。紧张的气氛眼看一触即发,焦
急令那个漂亮的像鬼魅一样的男人失去耐性,就在这时,他身边的通迅器开始震
动——申澜不动声色的接通它,这是与老林事先准备好的连络工具,可以在别人
察觉不到的情况下进行信息交换。在东方焰看来,这个男人就像是在发呆,一切
看起来还不至于让人心生疑惑。但是接下来就很奇怪——他竟然收起宝物要求下
船。是想到了什么新的办法?虽然说他觊觎“欲望”,但是也没有借口阻拦他离
去,只是心里的的疑惑开始加码……

  还没想通到底哪里不对,手底下人又来禀报另一个惊人的消息——他的三弟
东方煜醒来了然后……又不见了。难到是有人偷偷上船而他的系统没有报警?还
是他那个肾脏被子弹打穿的弟弟回光返照?这太蹊跷!——他要马上查看所有监
控录像,找出谁在捣鬼。

  第九章

  深夜,静悄悄昏黄的路灯照着无人的街道一轮残月当空,星星疏落的散布在
周围雕花铁门前一个窈窕的女人低下身与一名坐在轮椅中的漂亮男子吻得难舍难
分。他们如胶似漆的纠缠着,唇与唇密不透风,好像都要把对方揉化在这激烈的
热吻中。暧昧在这如水般清凉的夜晚纵情肆虐,恒古不变的旋律拥着这对男女之
间悄悄转动……粉紫的丹蔻,好像蔷薇花的颜色,修长的纤指,洁白仿若皓月,
它抚在男子跳动的脉搏上,来回婆娑。

  “哦……”男子仰起头,这样的激情超过了他所能承受的范围。

  “想不想要我?”她妖媚的低吟。渴望的眼为难的瞅着四周——这的确不是
一个亲热的好场所,再加上他现在的破烂身体,实在是力难从心呀!但是他不会
忘记一个个与她结合的疯狂之夜,不会忘掉她媚人的眼波、滑腻的皮肤、妖娆的
身躯……

  她像个女王般的宠幸,使男人感觉不到尊严,但是只要躺在她身下,被她的
长腿控制住,他就再不是自已,而是一具做爱机器,不到精尽人亡的那一刻绝不
会停下来。她是个身赋绝技的美丽巫师,有着最冷酷多变的心肠,爱情之于她是
无病呻吟、男人更是消遣放松的侍寝玩具!可是即便这样,他还是无可救药的爱
她。

  “你在想什么?”甜美的气息卷上他的耳垂。

  “我们是来救人的,对吗?”放下不该有的念头,他点明此行的目的。她拉
起他的手塞到紧身黑衣里面:“无情从不白白受人恩惠,尤其是你,东方煜。”

  漂亮男人苦笑出声——这个无情的女人永远不会是他的,永远要与他划清界
限。手下是羊脂白玉一样的肌肤,半球状的完美恰恰好盈满于手中,他咽下口腔
中多余的水份,耳际的焦燥却越发明显。这个离经叛道的女人,永远不放男人在
眼里的女人,却最最懂得如何利用最原始的武器,将异性收归裙下。她罩着他的
手缓缓揉动,唇边逸出诱人的吟哦,紧闭的双眼说明她的享受,轻颤的长睫无辜
而清纯……

  他的脸红了——要比挑逗男人,没有女人会比她更出色。

  “你不欠我什么,是我自已愿意赴汤蹈火。”谁敢跟她讨债?

  “那好,你帮我把这个房子里的电源切断,我一间一间的去搜。”夜风吹佛,
转眼间已经不见那妖媚的女子。刚刚发生的一切太快又太不真实……

  轮椅吱吱的转动着,漂亮男子催动着它接近铁门。两个黑衣大汗听到响动出
来查看:“是三少爷?”

  “家里都谁在?”

  “只有小小姐在。”

  他点点头:“带我去控制室。”是的,在这里,他是出入自由的三少爷,可
是过了今晚大哥有没有可能迁怒他就不一定了,还有二哥,他不打一声招乎就私
自出来,想必他现在也正在找他吧!他必须赶快把事情办好否则就会很快被二哥
找回去。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他想他简直没有切断电源的必要了——直觉告诉
他那个女孩子就是无情要救的人。她看起来有点无助,双手被绑在椅子上,由大
哥的两个哑吧手下看管着。

  当他进去的时候,她抬起眼研究性的扫过来,然后又失望的转开去——也许
是她看到了几个手下必恭必敬的态度吧。“这个女孩子是我们一个重要合作伙伴
的女儿,我得把人送回去。”东方煜说。

  “那我们跟小小姐说一声吧。”在他身后的大汗为难的说。

  东方煜两眉一敛,不怒而威:“要不是晶丫头惹出祸端,我也不用拖着这副
破烂身体来这里,你们是糊涂了不成,尽跟着她胡闹!”

  房间里有一瞬间的静默,两个大汗和两个哑吧面面相觑的难做决定——小小
姐是主子,三少爷也是主子,他们一个要抓人、一个要放人,奇怪!趁这些人疑
惑之际,东方煜推了轮椅过去,打开束缚着申晓的枷锁。然后回头又道:“我将
人带走,责任不用你们担,要是坏了大事,晶丫头第一个要受罚。”

  大汗们不敢再怀疑,毕竟三少爷辈份高一点,行事应该比较有准一点吧。东
方煜镇定自若,他对愣在一边的申晓说:“烦劳你推我出去。”能离开这里了?
这个人是真心来救她的?不真实的感觉令申晓迟疑……

  “别让你家里人等太久了。”他轻声催促。会吗?难到是爸爸来了?轮椅的
吱吱声在静谧的夜晚格外响亮残月隐在云层里,申晓推着那个漂亮的男人一步一
步的往大门口走去。

  远处的铁栏像一排守卫的士兵,亮着灯的传信室令人心生紧张……

  申晓不禁加快了脚步,她很怕再有什么妖魔鬼怪来阻住去路,而且她迫切的
渴望见到申澜……“别怕害,你很快就会到家了。”似是察觉了她的紧张,东方
煜出言安抚——离大门只有几步之遥,他又通知了无情前来接应就算这会儿被东
方晶知道了,也不要紧。通过大门的时候申晓的心跳得像打鼓,而东方煜只抿了
抿唇,他很累,他觉得就快要支撑不住……轮椅穿过铁栏的缺口——这时,杂乱
的脚步声传来:“三叔叔!”不好,是东方晶,她追来了!

  “快走。”申晓推着轮椅在道路上猛跑起来,想与追来的东方晶多拉开一些
距离。一辆轿车驶过来,大灯晃了晃,拦在他们面前——完了,被抓住了,申晓
如此想。无情跳下车,她来之前已经密切的注意过附近的地形,也算好了几处能
甩开追兵的小路,于是她快速的把两人弄上车,朝西边开去。

  车子带起来的尘埃像一层薄纱在夜风里飘漫,东方晶双手抱胸对身边的卓然
说:“看到吧,她只知道自已跑!心里根本没有你。”

  美丽的云湖别墅,月光照着深蓝色的湖水幽幽流淌,夜百合吐露着芬芳野玫
瑰凝郁着水滴,申晓终于回到她所熟悉的地方,老林出来迎接,申澜把她抱下车
紧紧搂住,在那温暖而深爱的怀抱里停驻,是安祥和幸福的港湾。这个男人,总
是有办法去模糊亲情与爱情的界限,他搂得那么紧,好像她会消失一般的紧!她
悄悄的红了脸,怕周围的人看出他们之间不合常理的亲昵。

  冷冽的目光扫过来,是那个救了她的女人——敏锐地,她觉得那种敌视是和
申澜有关系的,这使得一层阴影没有预警的蒙上心头。果不其然,申澜要她早点
睡,自已却和那个女人关在房间里不知道聊什么。还有那个一同回来的东方煜也
得等着那个女人把他送回家,挺不幸的!无端端的,申晓忽然有点想发脾气,却
又不知道应该对谁发!所以,当申澜拿着牛奶进门的时候,她理所当然的不搭理
他,一副小女孩子使性子的娇态。

  “怎么还不躺着?”申澜将牛奶递过去,无法聚焦的眼睛难以确认她的方向。
咬着红唇,她挣扎在接与不接的选择间——于理,她没有权力限制爸爸与谁交往,
而且她还应该庆幸他有异性的朋友——乱伦不是好玩的,她依然难以接受。可是
于情,她不知道哪里出了错,她就是怕他对别人好,对别人特别!

  “晓晓?”修长的手指在空中摸索。申晓看着他,不禁脱口而出:“你准备
什么时候把眼睛治好?”话刚说出来,她就后悔了——看看她用的是什么口气,
简直像多事的小妻子般没大没小,难到在潜移默化间她已经没有“辈份”的概念
了吗?申澜摸到了桌子,把牛奶杯子放上去,然后寻着她出声的方向移过身来…

  她不自主的往后缩着,她莫明其妙的害怕他的接近——也许是此时此刻显得
紧张气氛使然,看着他那高大的身躯,她想起了他每一次的纠缠和热吻。如果这
个人不是爸爸,她会怎么样反应呢?

  “你关心我,嗯?”他魔魅的气息欺近,好像盛开的罂粟。夜风鼓动着白色
窗幔婆娑起舞,天际的残月是唯一的光芒……

  申晓的脸烧起来,她退至墙边却无力阻止他的接近,纤指颤抖着,他挨过来
揉上她的发,勾起她细瘦的下巴,摊开手掌——一只令人惊艳的冰蓝色“眼睛”
静静的躺在生命线上,白色碎钻衬着它晶莹闪烁。

  “你在想它吗?”来自魔域般的声音响起,她心里的一根弦突然绷断。是吗?
她在想他的眼睛?她居然会不自觉的想念它!

  “还想躲避吗?”他垂下半长的黑发,慢慢的将脸接近。两片唇紧紧相贴,
辗转斯磨着——月白的长指插进她的发,松松的抓揉着,大腿顶在她两腿间支撑
住她的重量,他绵密的覆盖住那小巧的菱唇,在申晓轻轻的挣动反抗下毫不放松。
舌尖挑进那柔软,他不停的来回刷弄着,两行贝齿终敌不过他的坚持,伴随着一
声叹息,属于情人间的纠缠悄悄上演……

  申晓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灼热的气息包围着她不能思考,可是她不想抗拒
那个蜜意深情的吻,因为那使她有快被融化的感觉。轻揉在她胸前的手指从中间
的扣子钻进去,贴滑着她的肌肤,鼓动着她的心跳……

  直到夜风吹进来,唤醒她的羞怯,与他拉扯着轻薄的布料……他放松手指,
随她去抓拢衣襟,贴着她雪背摸索着寸寸娇嫩,所至之处都仿佛带着千万伏电压,
击打着她初识情欲的敏感神经。

  “我的晓晓,哦。”他轻吟着她的名字,手指转到前方去勾画那青春的圆润。

  “爸爸——”她焦虑的唤着他。

  “嘘”他轻轻簇眉,渴望的揉捏着娇软的肌肤,手心扣着那珍珠般的顶峰缓
慢纠缠——将两手交托在她胯间,他抱着她移动,来到复古大床上浅吻轻啄着她
的皮肤……放松她成拳的手指,将那只漂亮的眼睛放入她的掌心。冰蓝色的光芒
似乎变暖,剔透的晶体璀灿而灵动……

  她抚上他的脸,在那令人惊艳的眉目间描画,为那灰蓝色的茫然而心疼,轻
声问:“它什么时候可以回来?”他的发拂在她的颊边,额头与她相贴:“不去
管它好吗?”是的,只要能留她在身边,他愿意牺牲一切。申澜与申晓,在历劫
归来后得到短暂的平静,爱情的小火苗也压制住一切阻力正发展壮大……

  可是与此同时,身在“东方号”上的云朵就没有这么幸运。那个病病魇魇的
三少爷失踪使东方焰顾不上她,睡了一个相对还算安稳的觉之后,岂知他又奇迹
般的出现了。该死,他怎么不等她想出办法逃走再回来?难到这些姓“东方”的
人专门跟她作对?

  云朵站在浴室的花洒下面,任那水“哗哗”的流淌。

  “洗这么久,会脱皮的?”笑面虎东方焰迈着长腿进来。

  “滚出去!”又来了!阴魂不散简直是他的最佳代名词,还好她早有防备—
—洗澡也穿着内衣,以防被他眼睛吃冰淇淋!当然,人家要是真“想吃想喝”,
理论上她也拦不住,比如现在——他把她围困在修长的身躯和白瓷砖之间,她只
得干瞪眼使不上劲!而且那个自大的家伙八成以为自已是郭富城——被淋透的衬
衫显出强壮的胸堂、休闭裤皱贴在充满力量的大腿上,水滴顺着发尖滴落在那张
斯文的俊脸上……

  别说,这东方焰还真有点姿色!如果现在不是“阶下囚”的地位,而只是路
过这样的“风景”,那么她没准还会吹声口哨给他得意一下。

  “不开心?”他眨眨眼:“是怪我太少陪你了吧!”

  臭美!云朵在心里骂人。他俯下高大的身子,凑近她:“我们明天去巴黎给
你买点新衣服怎么样?”什么?她睁大眼,心下惊骇——她连这里是哪还没弄清
楚,他又要把她转移了?

  “高兴的傻啦?”淡淡的香水味染上她的鼻端,往两片红唇上去。云朵揪着
他的衣领拉开一点距离,妖艳的水眸转着急切:“我要回家。”她简直咬牙切齿。

  “小东西,你有没有发现,你的眼角是有点向上挑的?”他把拇指压上来,
仔细观察他的新发现。

  “我要回家!!”她加大声音再强调。

  “还有这里,像豆腐一样滑嫩!”他抚上她的脸颊。在这雾气缭绕的浴室,
伴随着唏呖哗啦的“交响乐”,一对男女谈着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

  “我要回家!!!”美丽的瞳仁里是火光熊熊。

  “其实你的身材不错了,小屁屁长得像洋妞哦!”大手揩了一把油。

  “东方焰,你要就拿去!弄完了赶快放我回家!”云朵嘲他大吼,拒绝再当
个被猫戏耍的老鼠!电视上短暂的一瞥,她心疼着云霄的憔悴,真想飞回他身边
……

  “成交!”他一把抱起她,关闭水源:“美眉,是你自已答应的哦。”裹着
蓬松的浴巾,东方焰体贴的帮云朵擦拭卷发,像呵护一件昂贵的工艺品般温柔,
每个动作都优雅万分、缓慢从容,并不因为她的妥协而显露出半点“急色”。而
云朵只是眨眨明媚的大眼看着他动作,等着“挨上一刀”赶紧回家,虽然清白之
身给了一个陌生人很无奈,不过云霄也不稀罕不是?忽然,头顶上的组灯渐暗,
整个房间步入夜晚才有的神秘……

  得承认,这个老男人还是挺会搞气氛的,他只亮了地灯让房间色调柔和,这
对于舒解紧张感是有效的,而小几上一盏小小的玫瑰香熏四溢出性感水雾,更显
得有品味又不夸张。垂下眼帘,让长睫掩住一闪而逝的失落——如果他是云霄…
…可他不会是云霄……做好“准备”工作,他贴过来吻着她小巧清晰的锁骨,用
两根手指拉扯着她的浴巾……

  粉唇抿成一线,云朵寻着他的面容再次确认:“你说话要算话!”“好。”
他轻松答应,仿若无关紧要,浴巾随声而落。皱巴巴的胸衣贴着她微微起伏的柔
软,纤细的腰肢是成熟女人所没有的极致风景,修长的两腿上帝精心的杰作——
男性的手掌描摩着,不肯错过每一处美丽,指尖下弹性十足的皮肤、嫩如豆腐的
触感使人迷醉……

  他小心的掬住她胸部的圆润,在布料外轻轻揉捏,勾画着两颗半熟的果实。
“痛吗?”他朝她的耳根吹气。云朵摇头——这种感觉是不会痛也不会喜欢的,
毕竟对象错了。东方焰一手绕到她身后,熟练的一捏将胸衣打开,稚嫩的女性像
征展露于昏暗的室内……

  她没有伸手去摭,只是紧握成拳——任何时候的云朵都不能给人小瞧了,这
是她的骨气。男性饥渴的唇不若主人般镇定,匆匆含上一朵纯净的小粉花,细细
品尝……

  她站立在地毯上,看着高大的身躯弯在她身前,轻轻的簇了簇眉——她了解
游戏的全过程,而这些动作只是个开始。

  “你几岁了?”他换过一边时问。

  “15”未成年的身份会令他大发慈悲吗?

  “怪不得!”他深深含吮着,眯着眼享受她的娇嫩。果然他生冷不忌!

  “来吧,小东西。”他撑着她的腰上床,强壮的身体与之严密贴合。勾起她
秀气的小下巴想所取一个甜蜜的深吻——云朵快速的捂上他的薄唇,冷漠的说:
“我不亲嘴。”她不想再沾上这个人的口水,好脏!

  不理她的拒绝,他拨开她的手轻取一个小吻,在她能反应之前离开,将地灯
扭的更暗……解开全身的束缚,再次将高大的身躯压上来,沉甸甸的重量使人倍
感真实。就要结束了,云朵闭上双眼——就当做了个恶梦吧,梦醒了就回去了!
他将脸埋在她颈窝,短发骚弄着她的脸颊,两手将小裤拽下修长的腿……

  私密处一凉,云朵反射性的夹紧双腿,可是没能如愿——另一条强壮的腿挤
进来将它分开,磨蹭着细柔的肌肤。

  “冷吗?”他低低的问,手延着腰部往下……她一把拦住:“别摸了!”终
止他自以为是的“前戏”吧,耽误时间只会让她的心情更糟糕!他好脾气的不责
怪,沉下身体:“小东西,如果你是处女,我会娶你!如果不是,你也可以一直
跟着我。”许下东方家的诺言,他再不跟她客气,将两条纤细的腿拉开,挺身—

  “不要——!!”她大喊。云朵震惊:他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谁要嫁给他!
他定住身:“怎么啦?”

  “咱们说好的,我只把身子给你,给完就走。”她急急道。

  “呵,第一次有女孩子不想让我负责任呢!”他退开一点点,精眸看向她:
“你不喜欢我?”

  “我想我一直表示的很清楚。”绷紧的小脸,泄露一丝紧张。东方焰坐起来
沉思,悠闲的手漫不经心的在她身上爱抚一会儿,然后把大浴巾扔过来——

  “明天我送你回家,不过只能呆一天!”手指爬梳着短发,他套上短裤到冰
箱拿饮料,金黄的光芒投射在他修长的躯体上……

  云朵错愕:他什么意思?她当然不明白,骄傲如东方焰怎么会强迫女人上床
呢?如果跟他上床的女人不情不愿不觉得的舒服,那男人的颜面何在?所以,莫
名其妙的,云朵得到一个回家的机会……

  当直升机升空的那一刻,一切都变得真实,她试图记忆一条路线,可是地理
学得太差她都不知道哪跟哪!窗外景色迤俪,海水是深蓝的宝石,白色的小岛像
散落的珍珠,绿植覆盖着灵秀的山脉仿佛触手可及,银链般的弯延小路穿绕其中,
真是好美!云朵好奇的一路发掘着多变的景色,直到东方焰提醒她,他们要降落
了!兴奋和惶惶不安充满她的神经——就要见到云霄了,该说些什么?

  换上他们来时乘坐的宝马X5,在一路的黄土飞扬中往熟悉的城市奔去……

  下车前,东方焰给她的左手扣上一个金属手环,上面还镶嵌有价值不斐的数
颗宝石。

  “这是干嘛?”没事送礼八成不是好事。看着她一脸戒备,东方焰低低沉沉
的笑:“你真是个聪明的孩子!”他望向高耸的公寓大楼缓缓地说:“你可以把
它当成一个漂亮的玩具,因为它只有在我找不到你的时候才会变成致命武器。”
果然这个东西是用来牵制她!

  “你以为我怕死吗?”云朵气得发抖。他笑得仍然温柔和蔼:“别试图跟我
对抗。”瞧了一眼手表:“快点回家吧,别忘了你只有24小时!”

  下了车,云朵背过身往公寓方向走,耳畔传来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宝马
X5开走了。夏季的高温使人烦躁,门前两座铜狮子闪闪发亮,绕过想要和她寒
暄的保卫,直接到大堂搭程电梯。看着红色数字一层一层的变动,回家的感觉也
逐渐真实,只是蒙在心上的阴影多多少少有些煞风景。嘴唇一抿,她决定先不去
想不愉快的事情,踏上熟悉的方砖地,清凉的触感牵引着她回家的路……

  睁大眼,云朵简直不敢相信平常紧闭的白色房门竟然是开着的——她们家遭
劫了吗?小心翼翼的不发出一点动静,沿途机警的准备反应一切可能发生的状况。
只是四周除了安静还是安静,到是再没有什么可疑之处!难到是云霄忘记锁门了?

  稍稍安下了心,她在他的门前起手敲了敲——里边没有人应声,推开一条缝,
只见房里整齐干净的好像没人住过,光可照人的地板上甚至没有脚印。这说明什
么?云霄没回来?他去了出国考察了?不过,她很快推翻这个想法,迅速检视起
套房里的其他角落……

  最后却是在自已的房间里发现了他——单人床上,他的存在显得那么拥挤,
一走近,才发现空气中居然还迷漫着些许酒气——皱起眉——云霄是不喝酒的,
他有酒精过敏症。那俊朗的五官埋在她的枕头里无从观察,将他的领口拉低,果
然看见一块块圆型红斑散布在皮脸上。这家伙,搞什么鬼!

  “朵朵?”迷糊的声音传来,他好像是在呓语。去洗手间拧了一条凉毛巾,
云朵准备让他清醒一下,只是没想到毛巾刚碰着他的脖子,一只眼睛就睁开来…

  黑色瞳仁在满是红丝的眼眶里迷茫的转着,在看到她时,神色转为震惊!接
着,强有力的大手捞过来,准确的握上她纤细的手臂,再下一秒,她被禁固在一
副温暖的胸堂里。刹时,她有天旋地转的感觉,云霄抱得那么紧,紧到她几乎难
以呼吸!“朵朵?”他探寻的吻上她的颊,由着肌肤的触感确认她的存在。她想
推拒,又在他憔悴的面容中妥协——几天不见,他苍老了不少,眼圈处的深青色
让人心疼……

  他怎么把自已折腾成这副鬼样子的?万一她再晚回来几天,他怕不是要先O
VER了!窒息的感觉袭来,强壮的男性躯体把她盖的紧不透风,两片唇粘上她
的耳垂:“你回来了是不是?我不是在做梦……不是!”

  “你想压死我?”一点不懂怜香惜玉。

  “朵朵,你有没有事?……抓你的人呢?”他彻底清醒了,开始在她全身上
下翻看、检察。云朵顺从了他的动作,让他看个清楚。大手抚上她的皓腕,顺着
细腻平滑的肌肤寻到一支宝光流动的镯子。这不是朵朵的东西。

  “哪里来的?”这个名贵的东西不该戴在一个十五岁小女生的手上。

  “别人送的。”云朵答的云淡风清,好似事不关己。

  “是谁?抓走你的人吗?”心越来越凉,他记得那辆宝马X5真没想到云霄
如此敏感,本来她并不想这么早就将一切揭底的!不过这样也好,说来说去她也
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拖延。

  “我明天要跟他去巴黎了,这次回来是来辞行的。”话一出口,连她自己也
吓了一跳,为什么选择这么说呢?可是她再没有机会将这些回炉过脑,因为那个
男人已经疯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他额上青筋暴起,双目欲裂。“我说我来辞行。”

  “你懂什么叫辞行?”他大吼,把云朵从床上提起来:“你见鬼了跟谁辞行?
你是我生的,十八岁以前只能呆在这里!”他神色狂乱,像一头被惹毛的野生动
物。一抹冷笑挂上白的几乎透明的双颊:“就因为我是你生的,所以才这么倒霉!”
今生恐怕都要与幸福无缘了,谁让她只爱这段孽缘。听了她的话,他的气势卸去
一半,藏在阴影里的脸孔则透出几分忧郁。一切又回到原点,这似乎才是对他们
最好的结局。罢了,事到如今她也只好认了!可是心房中的沉闷收缩却像是无法
承担下一秒的心跳,这个陪伴了她十五年的男人,难到真要和他说再见了吗?眼
前有几秒中的模糊……

  侧过头、闭上眼,她尝到了自已咸咸的泪珠。“爸爸……。”她扬起盈盈双
睫:“你以后好好照顾自已。”

  “别叫我爸爸,朵朵。”那是个太神圣的头衔,而罪孽深重的男人不配。他
含去那颗垂坠在玖瑰色唇边的泪:“我知道你生我的气,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如果只能选择一个角色留在她身边,那么他将不再坚持。

  低哑的声音不复往日的清朗,却很诚恳!那不是一句敷衍,不是一次骗小孩
子的把戏,而是对一个女人的请求。可是云朵已经没有时间再等,她惹到的麻烦
也不会给她机会去等。挽上他的脖子,她在他耳边低喃出违心的语句:“我喜欢
他。你以前说的很对,我还年轻,不知道自己要什么……”

  “我不信。”他捧起她的脸:“我不信!你是爱我的。”像是要证明自己的
话,他挑起她粉嫩的香唇,在两行不肯开启的贝齿之间刷弄……用尽所有已知的
技巧溶化她……

  云朵很想回应他,只是一直堵在心里的一口气难以发泄。她非常痛恨为什么
在这个时候云霄才愿意试着正视这份感情!也许一切都已经来不及……

  她推开他,美丽的眼瞳里闪着少有的漠然:“爸爸……”他慌了,手指有些
抖,在巡视过她的表情后。

  “不——!”心像被掏空了一个角落,汩汩的流着冰冷的血。“朵朵,到底
发生了什么事?”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一向活泼的女儿这样。他无法相信,
几天的功夫会让那么有毅力的朵朵改变主意!

  “什么事情也没发生,我只是恋爱了,真正的恋爱。”她强调了真正两个字,
用着漫不经心的口吻。

  “那好,你把他带来给我看看!”他咬牙,抚着手指下细腻的肌肤,想从那
表情中探寻中一丝蛛丝马迹。

  “他会来的。”明天这个时候,他一定比谁都准时。

  “朵朵!”狠狠的箍着她的身体,云霄绝望的摇晃着:“为什么你要骗我?”
而她,只是侧过头不发一言……

  白纱窗外有着绿荫掩映的青湖公园。骄艳的阳光从美丽的景色中透过来,洒
进阴暗的房间,没有一丝温暖……

  空气中的绝别和离愁浓浓的覆盖着两人,压着心脏沉重的跳动。

  “别走。”他拢着她的发,声音低哑:“以后什么都依着你的意思,这样好
吗?”

  “不好!”云朵大吼。什么叫依着她的意思,好像一直以来这个男人就没有
自己的意识,好像一切都是她逼的!而他只是迫于无奈的屈服。为什么?!难道
她云朵就这么不值得!那好,那就让这个男人抱着他的思想和血缘关系去自生自
灭吧!

  “走开。”她推开他翻身下床,打开一个旅行包,然后在房中搜索着要带走
的东西……

  漂亮的文具,云霄买的!可爱的玩具,云霄买的!时髦的发卡,云霄买的!
就连卫生用品,也是云霄……全是他!触目所及的东西都是他为她准备好的!其
实她也真的没有什么东西想要打包,只因为心遗落了……

  突如其来的委屈让视线模糊了,她流着泪对着熟悉的景物诉说离别——也许
东方焰把她带走才是最好的选择。

  “朵朵?”云霄小心翼翼的拉着她的胳膊:“你吓唬我的对不对?”“你爱
我吗?”她不回身,只是侧起头问。

  “这……”其实他早想过这个问题,心中也有了确切的答案,就是难以启齿。
说来说去所有的问题还是横亘在血缘关系上,那与生俱来的血脉将一切“可能”
幻灭。

  “你永远都是这样,就算过一百年也不会改变。”冰雹似的字句蹦出,云朵
拿着随意装好的袋子越过他走向门边。就让自已彻底死心吧,这样他就能摆脱罪
恶,继续当那个人所共敬的白衣天使!

  云霄呆愣的看着她离开自己的视线,消失在房门外,觉得幸福也正在离自己
远去,血缘的隔阂和真心的呼唤成为两柄千斤大锤砸得他透不过气,想迈出“那
一步”却担心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耳畔敏锐的察觉到“咔”的一声门响,他踉跄着身子追过去……

  云朵已经打开大门,她要永远离开自已了……这看来不是一个玩笑,他们之
间的一切似乎都会在这一刹那改写!

  “朵朵——!”他厉声呼唤,想要抓住那最后的机会。纤瘦的背影顿了顿,
却没有停下脚步……事情再不容云霄迟疑,一种出于本能的力量帮他分清什么才
是自己最重要的依托。离婚几年他并没有觉得有一丝不妥,那是因为他有她,可
是现在……他绝不能让她离开!去他的亲生后养,道德伦常!他迈开腿、不顾一
切的追上去,将她拉进自己怀里,感觉那温热馨香的身体,这才是最真实的幸福。

  “朵朵,”他把声音揉碎在她耳边,闭上眼轻声说:“我爱你,不因为你是
我女儿。”她的泪滴下来,流过他的手背,一抹笑容却悄然眉上……

  “宵。”

  “我的朵朵。”他将她的“行李”扔回屋里,将那小小的身躯打横抱起来,
勾起脚将大门踢上。两人之间,似乎拉起一道魔幻的屏障,深情焦灼的眼光一刻
也不愿分离。走进卧房的那一瞬间,他们明白,从此这里将没有父女关系的存在!

  雪白的床单上,他吻着衣衫半腿的香肩感叹:“朵朵,你还太小了。”她一
怔,失望的以为他又要反悔。

  “宝贝,别这么敏感。”他含吮着她的指尖:“等我梳洗一下,这么臭怎么
配你。”

  艳阳高照,正值八月盛夏酷暑使得飞翔在天空的小鸟也在树间寻觅一丝清凉。
卓然靠在学校门外的灰墙上,他前额的发尖已经垂到鼻子中间,不复好学生的爽
朗与阳光,眉宇间渗入的少许阴郁使他像个黑暗里来的少年王子,书包随意的扔
在脚边的方块地上,白衬衫松了三颗扣露出因为经常运动而线条结实的胸堂。变
化不小的他在这返校的日子里仍然引人注目,少女们在短暂的错愕、好奇之余狂
热和爱慕的眼光却有增无减。

  他在等申晓。而她,已经出现!及肩的长发在暖风中飘逸,剪剪美眸中流转
的眼瞳像一泓纯净之水——还是那么清雅,那么无辜,那么惹人怜爱!娇美白晰
的小脸也还是那么让人移不开视线……

  骨节“咯咯”作响,他将右手收拢成拳——在她经过身边的时候,一把抓住
她纤细的胳膊!

  “是你!”申晓有丝惊喜的看到他。他唇抿紧,笑得有些嘲讽:“你还认识
我?”回想起往昔的种种,申晓确实觉得有几分愧疚,毕竟他曾保护过自己,而
自己对他的处境却是无能为力!

  “怎么不说话?”他轻挑的勾起她细致的小下巴,强迫她的目光直视。申晓
不知所措,她向后退去……

  两簇愤怒的火焰将卓然的双眸点亮——要不是牵制于申晓,他也不会被讨厌
的女生玩弄!可是在事后,她居然一走了之,连问都不问……

  “过来。”他抓着那柔软的小手缠上自己的腰。

  “不——”申晓摇着头小力挣扎,不想在学校门口引起骚乱。他的手指插进
她细密的发,嘴唇逐渐靠近那片白嫩到看不到毛孔的柔美肌肤……正在这时,一
辆有着高贵线条的全黑色林肯轿车缓缓的接近这里,它漂亮优雅的外壳映着阳光
闪闪发亮,在艳日当空的大青天里流露出一丝只有夜晚才有的神秘。车厢里飘漫
着橙子清香沁凉的空调冰爽宜人申澜靠在真皮坐椅上,半边黑发遮着脸形成阴阳
两界般的暗影,一双冰蓝色的眼睛完美如稀有晶体,卷长的睫毛一瞬不瞬的定在
45度的方位上。

  看了半晌,他闭上眼叹了口气。从眼睛开刀到术后恢复,他忍了将近一个月
的寂寞,一下飞机就加紧赶来学校……没想到又是那个小伙子!

  “先生,您是不是感到有点失落?”老林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含笑问。

  “怎么说?”

  “呵呵,晓晓长大了,有人追了,当爸爸的都会觉得失落。”

  “这种情况有多久了?”妖魅精致的面孔上,他勾紧了薄唇。老林一怔,道:
“我也是第一次见,”随即又笑笑说:“不过晓晓好眼光,那男孩子高高帅帅的
跟她挺般配。”

  “般配?”他将眼睛睁开,那漂亮的冰蓝色阴郁而幽静:“老林,你是不是
犯糊涂了,晓晓才多大,交什么男朋友!”他又把眼睛闭回去,身体也调整了一
个更舒服的姿势:“去把她叫过来。”想交男朋友?他绝不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老林下了车、走过去,在接近两人的同时也打断了卓然想一亲芳泽的动作。
申晓舒了一口气,与卓然拉开些距离,道:“林叔叔。”

  “先生回来了,就在车里。”他向黑色林肯一指。她惊喜的朝那边看去,只
是隔着蔽光的车窗见不到什么:“林叔叔,您先回车上,我马上就来。”

  “那好,可要快哟!”老林走前又打量了卓然一眼。知了还在树上吟唱,树
叶间流泻着耀眼的银光两个少年人间的恩怨虽然没人知道,但是在有心人眼里却
是难舍难离的愁怅申晓为难的开口:“我……”

  “又想一走了之,嗯?”

  “我知道你对我……很好,我不应该丢下你。”她扬起双睫:“我跟你道歉,
行吗?”他扯出一抹笑容,只是笑意并非来自内心:“你回家吧,以后再说。”
卓然勾起脚边的书包,拎在手里,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申晓怔在那里,她知道自己并没有获得原谅,两道秀气的眉毛因为内疚皱在
了一起……

  “晓晓?”老林降下车窗叫道。

  “来了!”心情因为马上会见到“他”而转好,她快乐的钻进黑色的车身。
空气里飘漫着好闻而干爽的男人香,宝石结晶一般的眼瞳流转出令人心跳的冰蓝
色,月白的手指修长如艺术家,此时正交叠在腿上。

  “爸爸。”晓晓小声的喊,有几分害羞的味道。魔魅般出众的脸孔在不经意
间添加了些抑郁之色,半垂下眼帘不想别人读懂他此时的心情——他最不需要的
就是“父亲”这顶大帽子,可是他无力改变血缘关系;他希望在见到晓晓的时候
就能得到一个情人间的吻,把他嫉妒的情绪一扫而空,可是他也不能。

  “怎么了?眼睛不舒服?”一只小手悄悄爬上他半瞌的眼睑。握她的手在掌
心,细细摩挲那皮肤的滑腻,他的眼神在跟她较劲,想勾起她更深的感情——不
愿意看到那“小子”有代替他的机会,他渴望着晓晓对他已经动心。他把嘴唇靠
过去,让那温热的接触给身体注入活力,他太需要来自她的肯定,任何不确定的
因素都会导致精神的疯狂。

  黑色的轿车平稳上路,宽敞的车箱里晓晓的感觉是灼烫而狭小。他逼人的眼
神,完美紧绷的身躯,颓废又带着不经意感性的半长黑长,都是那么热力十足。
还有那在她手指穿梭挑逗的薄唇,让她的心仿佛不自主的颤动起来,飞舞起来,
狂奔起来。脸颊烧起淡淡的玖粉色,几缕小细发不听话的跑到中间,刚想抬手去
拨,却给他的大手抓住。

  “我来。”他小声说,看了一眼前座与司机聊的正欢的老林,压低身体凑上
来……

  带着男人味的气息拂近,他先小心的在那樱唇上点一下,再用舌尖飞快的刷
一下,在看到她惊讶瞪大的眼睛后转移到脸颊,挑起那丝乱发滑至耳根,和着那
圆润玲珑的耳垂一起含入口中……

  这太放肆了,晓晓吓的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就怕被老林他们发现个蛛丝马迹。
她的脸更红了,心跳的仿若全世界都能听见,身体热烘烘的好像发烧,心里却有
一丝难以形容的甜蜜。可是这一点小小的接触对申澜来说却是远远不够,他希望
能有大面积的身体贴近,他就像患了皮肤饥饿综合症一样难受!他希望能把她压
在身体下边,狂吻那晶莹美丽的小红唇、舔咬那白晰修长的颈项、小巧性感的锁
骨、娇柔挺立的圆润……

  “别这样!”她着恼的悄声提醒,在他靠的更近前缩身后退。他漂亮的嘴唇
勾起一条性感的弧线,热烈的眼神焦灼在她全身上下不肯偏移,好像看也看不够
似的专注!不顾那害羞小手的无助扭动,只把它紧握在手里。申晓迷失在那醉人
的冰蓝色里,幽深如旋动湖水般的眼波将她牢牢困缚,这时她仿佛能确定那一直
处在游离状态的感情,渐渐的把人伦常理抛到脑后……

  当云宵裹下半身着大毛巾出来的时候,云朵开始觉得害羞……眼前没有一丝
赘肉的平滑腹肌,滴着水珠的伟岸胸堂,结实紧绷的大腿肌肉,全都像杂志上的
模特一样完美!

  “傻啦?”云宵带着好闻清爽的刮胡水味道走来。随着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
她周身仿佛都有一股电流在涌动,脚趾忍不住缩了缩。他的大手捧住她的脸颊呵
疼——知道即将到来的一切对15岁的女孩子而言是太早了些,不过这件事情在
他们而言却是一种仪式,一种重新建立彼此关系的仪式!这种仪式也许能完全洗
刷掉心灵的罪恶,也许不能,不过他们只能试一试!

  “你害怕吗?”他的声音好低,缓缓将嘴唇贴上她的耳际。他需要她再次确
认,他不希望将来有任何一方会后悔!云朵感觉耳际的皮肤开始战栗,神经微微
发麻,这……大概就是爱情的触觉……

  闭上眼,她放松的靠近,把自已交出去……房间里流动着温情的味道,因为
有个俊朗成熟的男人,他的动作是那么小心翼翼,像怕碰坏最精美、贵重的瓷器
——虽是爱不释手也是万分谨慎。小麦色的指尖下白晰晶莹的皮肤一点一点的脱
离了衣衫的遮掩,好像刚剥壳的鸡蛋一样幼嫩,男人的一个轻吻印在小巧的锁骨
上,微微流连啃咬后粉红色的印记好像芙蓉般娇艳……

  “我的朵朵。”他感性的低吟,像要丢弃就后的包袱,手指往下滑,将她的
衣服卷到腰际,露出粉蓝色的娃娃式内衣。有一瞬间,他呆怔于那圆润的优美竟
有了一丝成熟女人的韵致,外露不多的皮肤带来了如遭电击的强烈震憾……

  “怎么了?”他的停顿令她不安的睁开眼:“你不喜欢?”是不是胸部太小?

  “我是太喜欢了……”他将手掌盖住那柔滑的曲线,拇指隔着轻薄的布料折
磨小小的顶峰,引来她的娇喘和一阵轻颤。

  “嗯……”云朵开始觉得呼吸有点不顺,酥麻的电流延至四肢百穴。

  “别把眼睛睁那么大,宝贝!”他让她无辜的眼神看得尴尬,只得用手捂住
那好奇的视线。要说也是快四十岁的男人了,经历了几个女人,只是没有一个会
让他觉得这么罪恶又这么兴奋。那种快乐和冲动竟比第一次的破戒更为激烈,全
身的亿万个细包都呼喊着想占有眼前鲜美青春的玉体,只有仅存的理智在提醒他
要给予她最好的感受。

  “宝贝……”他松开那蝴蝶般颤动的美睫,将内衣的勾扣从她的背后挑开,
不急着欣赏里分的内容,而是延着光滑的外沿悄悄进入……

  “啊!”更狂烈的触感引发了她的娇吟,温热的掌心已将那里面皮肤熔化,
而另一股更加激昂的暖流则在小腹聚集,在大脑难以控制的情况下向下奔流……

  无意识的动作将两条玉腿绞紧,他却偏偏在这时沉下了健美的身躯,有力的
大腿阻隔了她的羞怯。

  “我的朵朵。”他将热气喷拂在她的腋窝,半裸的娇美景色是强力的催情魔
药……饥渴的舌尖顺着内衣边缘向内游走,留下激情的碎吻……

  “哦……”

  “别害怕,宝贝。”压住她想翻动的身躯,将眼前碍眼的衣物全物拨上去:
“我爱你。”他膜拜般的喃语,撷取雪峰顶端鲜纯的果实。

  “宵……”她痛苦的皱眉,因为身体的愉悦已经超过所能承受的范围。灼热
像一把火在他挚爱的地方燃烧,而另一种空虚却像一个可怕的深渊般急需安抚。
他吸吮折磨着那美丽,让它在口中缓缓绽放挺立,调皮的舌尖在轻颤皮肤上嬉戏,
直到红晕上开始缩起一颗颗激情沙粒……

  “舒服吗?”他小声问。云朵的脸象三月的桃花那样粉嫩娇艳,她噘起嘴拒
绝回答这个羞人的问题。

  云霄取笑着:“你不是什么都做过了?”犹记得先前被这小东西几次戏弄,
今天可是有报仇机会了。精灵似的眼睛眨巴两下,她缩起长腿磨擦着他的敏感内
侧,据说男人身上的亢奋点很少,最接近“重点”的位置才是“雷区……

  “哦……”他沙哑的低吼:“你跟准学的?嗯?”埋低下体,他重重的磨擦
两下以缓解激动——体贴的不愿意将节奏加快,可是哪知这个小东西是一点也不
领情。现在的情况已是欲火焚身不难再等,要怪就她自己吧……

  云霄粗喘着快手解开她的束缚,看到纤细得可怜的长腿,责备说:“还没有
我的小胳膊粗,得加强营养。”

  “天,你怎么在这个时候还要罗嗦!”云朵翻翻白眼,真想不要有人能“煞
风景”到如此地步。大手环上她的腰,刚好被两手交握的尺寸竟是惊人的性感,
做为一个男人,他只想把它给折断……(下面的内容大家想像一下即可,父女乱
伦啊!婀娜收敛一点省得雨大被雷霹)

  红潮逐渐退去,细细的浅吻是激情过后最好的温存。云朵拖着疲劳的像被车
轮辗过的身躯缩在云宵怀里,仿佛一只爱撒娇的小猫咪。

  “想不想喝点水?”激烈的运动造成了水份的流失,他细心的体贴着心爱女
人的需要。她揉着眼睛摇头:“我就觉得累。”还有那仍然会隐隐作痛的娇嫩都
需要很好的休息。

  云霄拉过被单盖住两人,将她紧紧的拥在怀里,拨开光洁额头上汗湿的黑发:
“睡吧,醒来我们一起买菜做饭。”越过了那到防线,一切居然在心里变得简单
而美好,他喜欢他们的“新身份”,更原意像真正的夫妻那样经营生活。云朵点
点头表示同意,甜蜜的心情使她美美的快要昏睡……

  他温柔的爱抚她,想让她在有规律的指压下睡的更舒服,可是他反而睡不着,
好像亢奋的状态还在延续……当然这无所谓,他很乐意再细细品味一遍她那如丝
绸般的皮肤。

  “朵朵,你很完美知道吗?”他用只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说。带着幸福的笑
容,用快乐的手指游走,在被单下与她的手指交握……突然一个惊人的发现蹿入
脑海,云宵屏住了呼息,再小心伸去探……

  云朵的体温好低,而且脉搏非常缓慢!这是怎么回事?几分钟前还好好的!
他掀掉被单坐起来,推了推那没有反应的娇躯:“朵朵,醒一醒。”她的面容平
静,唇际还有一朵幸福的笑颜,只是皮肤不再是白瓷似的颜色,而是微微发青。
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流着冷汗把她抱起来拍打:“醒一醒,快醒一醒。”
他从来没有听说哪一种病会这样,而且刚刚还没事。正在他焦急的想要送医院的
时候,他发现云朵带着手镯细腕上有一个紫红色的针眼……难道是中毒了?不敢
耽搁,他找来一条手帕摞住她的上臂,简单迅速的套好两人的衣服,准备送医急
救。

  “朵朵,你醒一醒,我们马上去医院。”

  打开大门往出走,却无法忽视的看到对面白墙上靠着一个将近一米九的男子,
他尊贵的外表散发出阴冷的距离,无可挑剔的脸孔上俊容紧绷出一丝怒气。不知
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男子有点眼熟,可是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

  算了吧,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云宵打断自已的思绪,转左走进电梯,奇
怪的是那个男子也跟进来,还在他想按下“下降”按扭的时候选择了上升。就在
他更加怪异他的行为的时候,这个人开口了:“她中的是一种沙漠巨蜥的毒液,
送医院就是找死。”这句话像闷雷一样霹中云宵的心,他仿佛意识到什么似的脱
口道:“你是谁?”

  男子指了指云朵手腕上的镯子:“是我送了这个东西给她,你只有随我来云
朵才能保命!”

  电梯直升顶楼,他们顺着设备层的天井上去,一架小型的直升飞机居然停放
在楼顶。

  “你到底把她怎么啦?”云宵愤怒的问,如果不是双手用来抱着朵朵,他早
就给他一拳。男子冷笑的像个魔鬼:“生气没有意义……相信我!我比你更生气。”
他戴上一个墨镜,从裤袋中取出摇控装置开启了飞机舱门,回头道:“来吧,如
果你不想她死……”

  幽静的夜流泻淡金色的月光,还有野百合沉醉忧郁的芬芳,神密如幽灵世界
般的云湖别墅,这时,餐厅里正漆黑一片纤长的手指,勾起女孩儿细弱的下颌,
抚慰触感如天鹅绒般的菱唇。

  “爸爸,我看不见。”申晓紧张的握着筷子,眼前只能大概看到餐具的形状。
而坐在身旁的优雅男子,浑身散发着不可抵挡的魅惑,加速了心跳。

  “别害怕,我们只是吃一顿饭。”梦幻般缓慢的声音响起,申澜端起白葡萄
酒饮下一小口,含着樱桃般粉嫩的唇,轻扣白晰的贝齿……

  “别……”耳畔的烈火燃烧起来,手指抖着筷子掉落到地上,脉搏在狂跳,
稚嫩的灵魂不知所措。这不是爸爸第一次吻她,但是令人窒息的灼热却有增无减,
他侵占的彻底,霸道的舌尖和着酸涩清凉的液体充满了味觉。申澜的大手插进她
的发,调整申晓的头部靠到椅子背上,用成人式的狂吻敲开小女生陌生的激情,
不许她害羞的闪躲……

  感觉身下的小小身子在为缺少空气而急促起伏,他才满意的抬头。

  “好喝吗?”他用点点小吻攻击她的耳垂儿。小鹿般惊慌的眼闪开他逼人的
视线,红滟滟的菱唇是爱情浇灌后的妩媚,明知道自己的任何一个小细节也瞒不
了在黑暗中的冰蓝色眼睛,还是忍不住悄悄偷看他的反应……

  “啊!——”惊呼声中,她被申澜抱到腿上。

  “嘘,别把你林叔叔吵来。”把着她的细腰,指尖在小肚脐上摩挲。

  “别这样!”她感到接下来的事情必定不是自己所能接受的。他把下巴搁在
她细瘦的肩上,含吮可爱的小耳朵:“别紧张,你小时候很喜欢这样的,我搂着
你的时候,你都会咯咯的笑。”银铃般嗓音在那时就迷惑了他的心。

  “我觉得饿。”申晓更紧张了,黑暗中她就像是贡给神明的祭物。优雅的男
人行动无碍,夜视良好的眼睛使他高贵的用餐礼仪发挥到极致——他像照顾婴儿
那样对她,每一样食品都切割成小份,然后精准无比的喂食给她。

  “还想吃什么?小公主。”最后一口龙虾粥吃完,他亲吻着她的面颊。

  申晓侧过脸,心跳脱离了正常的轨道有些承受不住:“我想睡觉了……呃!
你都没吃什么东西,快吃吧。”她想滑出他危险的怀抱,尽快逃回自己的房间。

  “先别走,我们聊聊天。”他勾住她,轻松的力道就能把她围困。一只手悄
悄的紧开她胸前的衣扣,隔着布料将那尚未成熟的曲线掌握在手心,引得她一阵
轻颤……他的唇舔吮着颈后的皮肤低声试探:“晓晓,你想不想交个男朋友?”

  “……”她无声的摇头,不知道怎么回答也不知道他为何这么问!

  “呃?”他以为自己没听见,又凑近些。

  “爸爸,我不懂……”她想扒开他肆虐着的大手,却又留恋着灼热的温度。

  “老林说……”他指尖突然入侵布料下的肌肤,揉捏着娇嫩的圆润,声音更
加低哑:“哦,你林叔叔觉得晓晓和下午的男孩子挺般配……”

  “啊!”她惊呼出声,嘴唇不住的颤抖。

  黑暗中,冰蓝色开始悄悄转为深蓝,好像海底的旋涡,宝石结晶般的双瞳渐
渐加温,一种渴望和着柔情悄悄溶进来,慢慢渗透成傲人的星光……

  “晓晓喜欢的人叫什么名字?”另一只手也加入进来,好像折磨不够似的缓
慢,在青春圆润的下沿轻捏。

  “没有。”她更慌乱的摇头。他不满意这个答案,他只希望从那张娇悄的小
嘴里吐出自己的名字,半转过怀中单薄的小身子,搂紧那好像碰一下就会坏掉似
的细瘦,凑在她颈边:“怎么会没有呢?你好好想想。”太暧昧了,申晓额头开
始渗出汗珠,浑身高烧似的发烫……

  “想到了吗?”他舔过锁骨“……”

  “呃?还没想好……”舌尖挑开胸衣。

  “爸爸。”她想伸手去挡,却被他死死箍紧。半长的黑发垂下,他灼热的气
息喷吐在已经泛红的娇躯上:“晓晓喜欢的人是我,呃?”

  “别这样,求你了。”申晓不禁肯求,可是稚嫩的小花如何应付的了黑夜中
的妖魔?激情在四肢百穴奔流,冲击着她的灵魂,强烈的男性味道将她密密包裹,
触犯禁忌的罪恶和甜蜜一起出笼,交汇成难以抵挡的洪流……

  “嗯……”她媚人的低喘,只因为被他含住玉女的顶峰。就在这时,一串脚
步声悄悄接近——

  “有人了!”申晓慌乱的不知如何是好。

  “别害怕。”他体贴的拉好她的衣服,吻着她的颊边。餐厅的门被推开一个
缝,风吹进来,降低了激情的温度……

  黑暗中,老林的声音传进来:“先生,有一位……”

  “我等一会儿下去。”不冷不热的声音介入打断。申晓忍不住的疑惑,望向
申澜:“爸爸?”

  “没有要紧的事。”他的发垂下,在她柔软的颈窝里偷得一个小吻。老林退
出去,暧昧的气氛又回来,两双眼睛不经意间又碰触在一起,磨擦出更灿烂的火
花,投身于夜色的冰蓝幻化成一张炫色动人的情网将申晓整个人胶着起来,心
“扑通、扑通”的狂跳,好像激烈的鼓点。

  “我先下去。”尖尖小小的下巴简直快要抵到胸前,害羞的小姑娘准备落荒
而逃……

  魔魅般的男人笑意渐深,在申晓滑下他膝盖的一瞬间又作弄的将她抱回来,
指尖下凝脂白玉般的肌肤温暖的让人爱不释手,伊人香甜的气息好像天堂里盛开
的百合。

  “爸爸?”迷惑不解的语调瞬间转为惊呼:“哎呀!”胸前的皮肤被吹来的
凉风扫过,她才猛然发现衣服被解开了一大半,只有胸衣单薄的抵御着夜晚的清
凉……小手快速纠拢时身旁传来低沉好听笑声,两朵红云飞上双颊,申晓又羞又
气的抿紧小嘴。

  “晓晓,让我怎么不爱你呢?”他收起笑意,眼神转为深爱的鸷猛,闪着掠
夺的光芒,倾身吻住粉嫩菱唇,翻搅吮吸着她的纯真与甜美,不留一丝空气……
脆弱的小花难以承受的微微颤抖,可是他不管,大手插进她的长发,执意加深这
个吻……

  “唔……”空气进不来,她惊惶的摆头想要甩开他,胸腔的压力已经达到极
限,满天星辰开始在眼前闪耀:“嗯……”她痛苦的低吟着,抵在他身上的小手
无力的垂下去。

  “睡吧……美美的睡上一觉,我们很快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黑暗中传来
的声音,好像邪魔在面对天使时发出的低沉叹息……

  睁开眼的时候,她觉得床在晃,就像枕在会移动的棉花柁里,混身无力有如
行将就木的病人,双睫似羽扇般疲惫的颤了两下,才摆脱睡神乏力的掀开——

  “醒了?”温柔的声音几乎轻不可闻,但是她还是听到,缓慢地脸转向发声
处,看到一个无比尊贵且俊美的男人舒适的倚在藤椅里看着当天的报纸。是东方
焰!云朵心一抖……云霄呢?云霄去哪里了?迷茫的美眸流转了一圈一一扫过视
野内的家具、摆投——这是她先前呆过的船舱,这说明她又到了东方焰的地盘…

  “来尝尝,我叫人煮的百合莲子粥。”他优雅的摘掉眼镜,左手有些可笑的
端起一个精致的小碗,右手还握着小汤匙轻轻的搅着。

  “云霄呢?”她撑着手坐起来,没空看他献殷勤。

  “哦……”他微微一笑:“原来他叫云霄……乖,来尝一口!”勾着金丝边
的小碗流光异彩,是上好的景泰蓝工艺。推开他的手,云朵急急的问:“他人呢?
你把他怎么样了?”

  “喝一口我就告诉你。”东方焰高大的身躯依然不动如山,气得她火冒三丈
高,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小瓷碗丢到对面的白墙上,只听:“哐啷”一声!撞的粉
碎。粥液流到地上,弄脏了地毯,也搅混了东方焰原本明澈的眼眸——他的唇角
抿起来,形成一条紧绷的直线,令人不寒而栗……下一秒,她的头发被提起来,
引起钻心的一股疼痛:“啊——!”她忍不住叫。

  “是我太宠着你了,嗯?”他突然松手,云朵软倒在床上:“我以为你是冰
清玉女,结果呢?你和自己的亲生父亲上了床,哈哈……真够贱!”他啧啧有声
的轻蔑:“还真可惜了我这碗粥。”

  “既然你都知道了,干嘛还把我们弄来?你这个疯子,精神病!”杏眼圆睁,
云朵破口大骂。

  “还挺有精神的……”他阴笑着抓起她的细腕:“来吧,随我去看看你的‘
情郎’!”他把手指点在她的眉间:“可别哭鼻子哟!”

  高大的东方焰,身高将近一米九,他用铁钳一样的手拽着云朵往外走,通过
房门的时候,她的腿已经虚软的快要跪下来……又踉跄的下了几阶楼梯,转了弯,
通过长长的没有人迹的走廊——上一次走过这里的时候,她还记得有一个毒犯也
被关在这里,还有一间种着怪花的玻璃屋,可是如今看来所有的房间居然都是一
个样子,一扇扇灰色的铁门没有任何的标志!所以她没有费力气去记下区别,只
是冷着脸威胁着东方家最可怕的人:“你最好没对他怎么样,否则我一定要你后
悔!”也许这种威胁有点可笑,但是她也不怕他。

  “说晚了……”他把尾音拖长,满不在乎的推开一扇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进去看看吧?”门里,一张简陋的病床上,一个男人挺直如木乃伊,绷带在他
全身缠绕,只除了下腹部没有缝合,隐约可见暗红色的鲜血在不断渗出,无力的
垂放在病床两侧的双手指尖已现青紫……

  云朵瞳孔放大,眼前的一切让她好似置身十二月的风雪般冰冷,她奔过去…
…心情紧张的像是在峭壁高峰上徒手攀爬:“他怎么了?”震惊使得她双唇微颤,
拼命眨动的双睫似是要摆脱幻影。东方焰靠在门口的墙上,看着他们的眼神就像
在欣赏一副名画般享受,只差手上再托上一杯53年出的精品葡萄酒。

  “怎么样,宝贝,还喜欢你所看到的吗?”他的声音仍旧温文轻柔。

  “混蛋!你不是人,你是个王八!!”云朵颤抖着,汗毛守卫般的竖立起来,
嗓音因拔尖而有些失声……膝盖再也承受不住全身的重量让她整个人软倒下去…

  “嘘!”他微笑着,迈开长腿走过来,笔挺的西装裤线在她眼里就是杀人不
见血的刀刃,他比起一根手指在唇间:“小声一点,别把他吵醒了,麻药过去以
后他会痛彻心扉。”

  “为什么这里在流血?”

  “他捐献了一边肾脏给我弟弟,还不知道能不能用,所以我叫人先不缝合伤
口。”他说的理所当然。

  “把他的肾给我放回去!!”云朵跳起来,神情疯狂!整个人好像变成一只
撒野的小猫,她向东方焰扑过去,如玉贝齿在灯光下闪着冷光!眨眼间,她咬住
他的右前臂,愤恨的眼神和染血的双眸化身为复仇的女吸血鬼……

  牙齿深深的陷入时,她已用尽全身的力气。两个人的较劲似是一个世纪那么
漫长,又像惊鸿掠起那么短暂,东方焰只看着胶皮管中输入云霄身体的药液,却
对漫着血珠的胳膊不闻不理……他勾起唇角,俊挺的面容上开起一朵瑰丽幸福的
微笑。听说魔鬼是不怕痛的,这种对肉体的刺激甚至会令他觉得舒服、觉得的解
脱、觉得畅快淋漓……她把嘴中的醒涩吐出来,鲜血顺着唇角滴下染红了白晰的
皮肤,使她的原有的美丽惊人的括大到几倍,也使她眼中的愤怒比刚出生的太阳
还要耀眼……这种光芒刺痛了东方焰深幽的双眼,在从来不懂情爱只知掠夺的心
湖里抛下一丝涟漪……

  他忍不住以食指抬起那血迹未干的小下巴,肌肤的触感依如从前记忆中的美
好,还有那带着几分狂野味道的红卷发、如柠檬般清新的气息都使他的心再度变
得柔软。

  “云朵,只有我可以让他变回原来的样子!”

  “什么意思?”她扬起美丽的睫。“就看你愿意不愿意跟我?”听说与魔鬼
做交易的人最后都会失去一样最宝贵的东西,可是当他想跟你做交易时,你通常
都难以拒绝。

  病房的门悄悄关上,云霄的气色好像沉睡千年般疲惫,女孩子的疯狂尖叫和
男人赏玩似的眼神都已远离,竟似不曾存在。阳光这时透过玻璃射入船舱,灰尘
在一道道被隔开的阴影间飞舞,海上的风浪载着船身摆荡着驶向令人畏惧的炼狱
……

  第十一章

  娇花晨露木桥流水碎石辅地曲径通幽天刚蒙蒙亮,薄薄的雾气笼罩着云湖别
墅,小鸟在林间歌唱,一只缩头缩脑的灰刺猬小心的出来觅食。新的一天申晓被
熟悉的热吻唤醒,脖颈间发丝的缭绕使人想发笑,葱白的小手推拒着上方温热的
皮肤。

  “爸爸,几点了?”她爱困的张开眼睛。

  “五点四十。”

  “哦。”她撑着手想要坐起来,因为七点要上早自习,而位于郊区的别墅离
学校的距离并不近。

  “别着急,我开车送你去。”魔魅似的男人低沉着好听的嗓音,把身下的玲
珑娇躯重新拉回来,恋恋不舍的唇缠绵在羊脂白玉般的脸庞,热烈的气息拥簇着
少女的香甜。

  “嗯。”她舒服的想叹气,幸福感在升腾,扬着小脸承受着他的宠爱。

  “别……”又害羞的把手盖在肚子上,阻止他带电的手掌伸进衣服里。

  “嘘……”他阻止任何声响破坏这温存时刻,大掌把着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
将娇小的人儿翻过来……

  衣服缓慢而磨人的推上去,一寸一寸的露出雪背,莹晶美丽的令人心动,它
在发出呻吟和招唤,等待有缘人……

  “晓晓,你很美。”魔幻般的低语像是咒符。冰蓝色的双眸温柔如一池秋水,
隐动的欲望在其中渐渐酝酿,俊美容颜出众的连芙蓉花神也要暗然失色。温热的
掌心描画着冰肌玉骨,所到之处都好像着了火一般的灼烫,面孔向下的小人儿悄
悄红了脸,难以抵制这一刻引发的暧昧。玉体的起伏比例虽然稚嫩但已现完美的
雏形,压在身下的雪白圆润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微微凹陷的脊骨延伸处是引发男
人欲望根源的美臀。

  “哦……”他将下半身与之贴合,青春圆翘的感触加速了心跳,他紧紧的贴
着,无奈的叹息……要想达成愿意,与她共赴巫山,至少还要等上三年。

  “爸爸……我该走了。”她小声的申请,害怕那收拾不住的火势真会烧起来。

  “再一会儿,就一会儿……”双手掬住她的柔美,引发了娇喘呻吟……他把
弄着,轻捏慢捻……微凉的肌肤和填不满手心的圆润让人即想呵疼,又想狠狠的
蹂躏。他粗喘着贴紧她,在那滑美的皮肤上印下一个又一个吻,拇指在绽放的雪
峰上时而肆虐时而轻怜蜜爱。

  “我难受……”初识情欲的小人儿再也受不了这样的折磨,整个人颤抖着。

  “别怕,我爱你。”他含吮着白玉般的耳垂,悄声安抚,手指向下移……释
放了等待已久的欲望,让它靠在温暖浑圆的臀瓣下缓缓磨擦、慢慢加快……

  “不……”申晓不安的挪动挣扎,又被他把着细软的腰部抓回来固定:“我
怕。”灼烫的陌生异物令人恐惧,她甚至不敢回头去看一眼,颤抖的声音好像快
要哭出来似的无助,怎奈身上的男人已然接近失控的边缘,无暇理会。

  “我不会伤害你的,晓晓,相信我。”他言语安抚着,但速度并没有降下来
……激情在血管中流窜,额上的汗珠畅快地滴落……

  “好了没?唔——”她喘声问,却被他封住甜蜜的小嘴,成人式的吻总是令
人窒息而疲惫,火热的唇舌交缠着她难以脱身。

  “嗯……”汗珠大颗的落下来,他低吼一声挥开环绕在床周围的幔账,两具
纠缠的身体露出来,视觉上一大一小的悬殊更使人血脉愤张。刹时间天在旋、地
在转、涌动登顶的热情终于在悬崖峭臂间绷断……

  白色的百合在早晨的窗边微笑,一丝一缕的清新香气缓缓在室内飘散,覆盖
了激情的味道……两人身上的红晕也逐渐退去,一切又归于宁祥。他找来丝绢帮
她拭净身体,温柔的安抚她的恐惧,满足的互相依靠着喘息。

  “以后别这样了,好吗?我真的害怕。”她张着大眼睛哀求。

  “你太漂亮了,我怕我控制不了。”他狡猾的不给予承诺,因为真的做不到。
身体空虚了这么久,漫长的等待了几千个日子,今天的收获得来不易,又怎么舍
得放弃这份喜悦甜蜜?

  “可是……”她晶莹的菱唇闪着水光,那是被爱滋润过的娇艳。

  “好了,不说这个,否则上学会迟到。”他闪避开这个话题,印上一个小吻,
高大的身躯抱着她下床梳洗,连穿衣服也体贴的一起包办,直到一个亭亭玉立的
青春美少女在他眼中诞生。

  “走吧,我们去看看老林早上弄了什么好吃的。”他拎起她的小书包,满意
的看着自己亲手侍弄的成果。黎明的餐厅静悄悄,昨天的西式餐具已经撤换下桌,
红玖瑰也变成新摘的小雏菊,仔细看还有几滴露水没有蒸发。申澜瞪着兰花瓷盘
里一个馒头大小的“食物”,在那没有完全切开的侧面里夹着青椒、肉丁和香菜。

  “这是什么?”少年富贵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呵呵,这叫肉夹馍,挺好吃的。”这东西在学校附近很常见。申晓坐进位
子,喝了一口果汁。

  “老林。”申澜启动餐桌一侧的按钮:“给我拿一副筷子行吗?”至少也要
有个工具,难不成直接下手?

  “吃肉夹馍不用筷子的。”申晓拿起食物作示范,一口咬下去:“就像这样,
过瘾吧?”她俏皮的笑,看着他睁大眼不可置信的模样。

  老林推开门笑呵呵的进来:“晓晓说的很对,吃这个不用筷子,所以我给您
多备了一些纸巾。”

  “那是什么?”申澜指着老林手上的一个红色信封。

  “哦,对了!一早上东方焰就差人送了这个来,可能是个请柬。”

  修长的手指接过来,两三下拆开:“东方焰要订婚了?”他皱起眉。申晓凑
上去看了眼,却在大红印花的纸张上看到自己熟悉的名字:“云朵。”她惊讶的
地低叫。怎么会是云朵?不可能的,大概不是一个人,她心里想着。申澜把请柬
掷到桌上:“帮我回绝了吧。”

  东方家的宴请他是一点兴趣也提不起来,而且现在这个时候,他实在怕极了
节外生枝。

  “不行……”申晓把请柬抢回来,再一次确认新娘一栏的名字是云朵:“我
要去。”如果是云朵,那她一定要去看看。

  “哐啷!”一只水晶花瓶极速飞向门口,摔的粉碎,把刚要蹑手蹑脚蹭进来
的保洁人员砸回门外。云朵很满意自己越来越有暴力倾向,最好可恶的东方焰也
能和花瓶有同一下场。她看着镜子中女孩儿紧绷的俏脸,一种疯狂的神韵代替了
原有的娇俏。

  “滚中去,敢进来就杀了你。”一个相框再次脱手飞出,打中了抱着新娘礼
服前来的设计师。

  “哎呦。”来人疼的直叫,快速退回。反正东方焰这两天不在,没人再来威
胁她,她不屑的将眼光收回,大咧咧的一屁股坐在沙发里,无聊的打开电视,没
转两个台又关上。

  烦躁、烦躁、烦躁!!!她现在就像一只困兽,想不受制于人不行,想她心
甘情愿接受也不行。可是想起云宵……哎!也不知道东方焰答应的都做到了没有,
那天看到的情景真让她纠心,如果时间再能倒回一次,她死也不会去招惹那魔鬼
……不过,也不要以为她云朵是好惹的,如果云宵有闪失,那就来个玉石俱焚,
谁也别想有好下场。站起来,“唰”的一声拉开窗帘,让正午刺眼的阳光照进房
间。

  “什么破玩意,连条牛仔裤也没有。”又到衣柜前翻找,把还没剪掉吊牌的
名牌衣服拉下来,踩三脚,然后踢飞——一堆破玩意儿,他居然以为她会喜欢?

  穿着棉制睡衣走到门口一边找被她丢掉的拖鞋,一边道:“滚进来吧,把这
儿收拾收拾。”一地的零乱简直下不去脚,是她上午的成果。

  “您的午餐,小姐。”一人恭立于门外。

  “嗯。”云朵抓起一把白米饭塞在嘴里,很不淑女的大嚼大咽:“省下的拿
去喂鱼吧。”

  就这样,她飞乱着红卷发、邋遢着拖鞋、光着小腿、穿着睡衣开始在迷宫一
样的船舱里溜达,逢人就会问:“我们现在到哪里了?”

  “……”

  “这是哪里?”她指向窗外的碧海蓝天。

  “……”

  “地球上这个地理位置你知道叫什么吧?”当然不会有人告诉她,也不会有
人敢惹她,只当她不存在……

  “哎……一群哑吧。”东方焰养的好奴才。她随意的转着,依着一些记忆寻
找云宵的病房——她只想看一眼他被照顾的好不好,只要一眼她就安心了。等他
康复了,她会让东方焰把他放回去……她希望他还能当医生,还能做白衣天使,
还能受人爱戴……

  “嗯?有声音。”她竖起耳朵听到有人在唱歌,寻声而去。

  想用一杯latte把你灌醉好让你能多爱我一点暗恋的滋味你不懂这种感
觉早有人陪的你永远不会看见你和他在我面前证明我的爱只是愚昧你不懂我的那
些憔悴是你永远不曾过的体会为你付出那种伤心你永远不了解我又何苦勉强自己
爱上你的一切你又狠狠逼退我的防备静静关上门来默数我的泪明知道让你离开他
的世界不可能会我还傻傻等到奇迹出现的那一天直到那一天你会发现真正爱你的
人独自守着伤悲曾经我以为我自己会后悔不想爱的太多痴心绝对为你落第一滴泪
为你做任何改变也唤不回你对我的坚决为你付出那种伤心你永远不了解我又何苦
勉强自己爱上你的一切你又狠狠逼退我的防备静静关上门来默数我的泪明知道让
你离开他的世界不可能会我还傻傻等到奇迹出现的那一天直到那一天你会发现真
正爱你的人独自守着伤悲

  云朵的耳朵倾听着,不知道哪一个房间里有人在歌唱,曲调悠扬、歌词凄宛,
好听的男中音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待凑近时,歌声已歇,走道的尽头静静的,
灰色的木门露出一条小缝……

  刚想离开,她又听到一段男女对白:女的说:“你爱我?”

  “是。”男的简短回答。

  “可我不爱你。”

  “我知道你爱他。”无可奈何的语调。

  “可是他不爱我。”幽幽的叹气。什么乱七八糟、爱来爱去的,没劲!云朵
踩着拖鞋想往回走,里边的声音停顿几秒又传来——

  “听说东方焰准备订下一个娃娃新娘?你们家人的缺德事能不能少干一点儿?”
像是在说自己……

  云朵转过身又往前凑上几步。男的苦笑道:“我知道你不喜欢东方这个姓氏。”
很无奈他自己也姓东方:“……嗯,现在全世界的警察都在抓你,订婚晚宴你最
好不要现身。”她身上的命案太多,他很担心。

  “还是关心你自己吧,刚换上的肾没有排斥反应吗?”

  现在云朵至少能确定里边的男人是谁了,如果不是他,云宵也不会被“开膛”!
突如奇来的悲愤情绪令她大力推开房门,以至于门弹到了一侧墙上又弹回来……

  里边一个女人转过身云朵有一秒钟的怔愣——那真是一个漂亮的女人说她
“绝色”丝毫也不为过,她美的仿佛夏日里盛放的红玖瑰,曲线玲珑精致到黄金
分割线的苛刻,眼波流转处是雄性动物难以招架的风情,纤纤的玉指上染着艳红
丹蔻,腰间一串紫晶流苏在她的款步中摆荡……

  即使是同时身为美女云朵也会在一见之下有惊艳的感觉!漂亮女人见她闯进
来并不意外,只用低低的声音和里面的人说:“这小妹妹应该是来找你的。”

  东方煜的气色好了很多,至少比以往躺在床上的每一天都强,脸孔虽削瘦但
已经有了些许光泽,一双温和的眼睛望着门边穿睡衣的女孩子。虽然他不明白她
的敌意从何而来,但是却可以肯定她的怒气是冲着自己……

  稍加分析,他觉得这位有着年轻明艳面孔的少女应该就是过两天会成为二哥
“未婚妻”的人选了。他直起了身子,指了指病床边的坐椅,温和道:“进来说
话好吗?”看小姑娘在东张西望,他又笑笑说:“她已经走了,不要找了。”

  “谁找了!”杏眼一瞪,她咬牙切齿:“我是来告诉你,别以为你抢了别人
的肾就死不了的,有一天我会拿回来的。”

  什么意思?东方煜下意识看了眼自己还缠着纱布的伤口:“我的肾不是好心
人捐献的吗?”

  “捐献?哼!勉了吧……”云朵嘲笑道:“做尽亏心事的你们还会有人肯捐
献?东方焰是个强盗,他把我爸爸的肾挖了一个出来送你给,知道了吧!”她闭
了闭眼,吸吸鼻子:“你们等着,等着瞧……”红发飞扬,云朵撂下话转身离去。
一抹狠厉闪过这小姑娘的眼眸,这种眼神他只在无情杀人的时候看过。

  “你等等。”东方玉知道这女孩子讲的是真的,因为二哥有可能会这么做,
事实上他们家只出了自己这么一个心眼软的“异类”。半回身站定,却看见他拔
下点滴:“你要干嘛?”

  东方煜颤微微的下地,久不用的双腿肌肉已经无法支撑全身的重量:“把我
的轮椅推过来可以吗?我想去看看你爸爸。”这是干嘛?猫哭耗子假慈悲吗?

  云朵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地,看着他困难的移动,汗滴大颗大颗的从他久病初
愈的苍白面颊上滚落,看起来做这些动作非常吃力。突然,重心一个不稳,眼前
这个斯文俊秀的小伙子跌倒了,低低沉沉的一声闷哼传过来……

  东方煜手撑着地,对自己的无力摇摇头,调整一下呼吸看向那个见死不救的
小姑娘:“来帮帮忙好吗?我只是想去看看给我肾脏的朋友,没有恶意。”

  云朵心里有个声音小声说:也许他可以帮上忙。不行!他是东方焰的弟弟!
另一个声音拉后腿。到底能不能指望他?不过至少可以通过他去看看云宵,这种
情况下东方焰应该无法发作。在她冥思时,东方煜开口搭话:“你叫什么名字?”
“……”

  “小朋友,你总喜欢穿着睡衣出来转吗?”

  “我不叫小朋友。”

  云朵推着轮椅顺着通道右转。

  “哎……我们往左。”他纠正她。

  “哪有路?”耍人那!

  “你把那盆有四片叶子的花往左搬一下,再把那盆有六片叶子的花往右搬一
下。”他指向阳光射入的窗口。

  云朵将信将疑,上次和东方焰过来的时候就没见他搬来搬去的。不过还是照
作,直到看似天衣无缝的墙体为之分开,才真正讶异于其中惊奇。

  “你不是真心想嫁给焰对不对?”瞧她骂他强盗的那个劲儿也不像。见她闭
口不答他又道:“嗯……我们乘那部电梯下一层。”如果不是腿脚不太方便,走
楼梯会快一些:“你记住了,楼下有一个有毒的花房,二十四小时都有工人值班,
但是只要你神色、行为不引起怀疑,就不会有毒气释放出来。上了甲板以后你去
右船舷,那里有小汽艇……”

  他皱眉,想想还是算了吧,海上的航行要十几天,一个女孩子带着病人恐怕
躲不过海难。

  “你要帮我逃走吗?”希望燃起,他果然有意帮忙。

  “这个办法不太好,让我再想想。”最好还是到陆地上再逃走,而最快的一
次机会也要等到订婚宴……不过如果订婚宴上未婚新娘不见了,那二哥岂不要丢
大面子?他不禁皱眉。

  “想什么好办法呢?跟我也说说。”正在两个人专注的时候,第三个声音插
进来。那人就站在电梯门口,手里抱着一个白色的礼服盒子,他的微笑就像来自
地狱一般冰冷,云朵的心颤动着紧张和失望的情绪……

  “煜,没事不要下床,伤口还没愈合好。”东方焰没有往下追问,只把礼服
盒子塞给云朵,推着轮椅往回走。

  “我想去看看那个捐献者。”

  “你想见他可以跟二哥说一声,完全没必要跑出来。”

  “就这么简单?”东方煜苦笑,难道他会不了解二哥的行事作风。

  “呵呵……”东方焰会意的笑,知道瞒不了老三:“我送他去了英国的知名
医院做治疗,过些日子还要他健健康康的嫁女儿,不是很好吗?”其实他这两天
不在就是为了这个事。

  “什么?”云朵惊呼,云宵已经不在船上了?东方焰一手顺着她杂乱的红卷
发:“开心吧,我说过只要你乖,我不会亏待他的。”话锋一转,又变为警告:
“我这三弟身体不好,少去打搅他,知道吗?”

  “援手”被关回病房,逃生的小火苗被熄灭的彻底。云宵在东方焰手上,光
这一点就牢牢的控制住了她,真是高明呀!

  今天早下了一节课(跟老师谎称家里有事),因为实在是急于想证明请柬上
说的是不是云朵,打她的手机又打不通,让人徒曾烦恼。三点多的时候热度还没
退,申晓挑树荫多的地方走,好在云朵的学校不算远,到汽车站坐801三站就
到。等车时人只有三、四位,可是等的时间长了,人渐渐多了起来。

  上车的时候申晓被挤到后边,紧挨着她前边的男人胖的像一堵墙,还在秋老
虎横行的大热天汗流浃背。窒息感和汗臭味使人无法忍受,她小心翼翼的绕过去,
瞄见靠窗边有个小空隙刚好够她站,怎知移动的时候刚好赶上司机拐弯。

  “啊!”她惨叫了一声,撞到坐在靠窗边的人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还没站稳,她便连忙道歉,刚刚力道那么猛,一定把
人家惹恼了……

  抬起盈盈双睫,她不好意思的扯开一抹笑容,然后在看到对方后愣了一下—
—是卓然。他穿着校服衬衫,只不过胸前写有学校名称的胸牌已经被拿下来,还
有三颗纽扣没系,袖子被高高的挽在胳膊上……

  除了那张帅气的脸孔没变,她已经认不出他是那个曾经追求过她的高校才子。
他看起来一次比一次阴沉,一次比一次玩世不恭,就像现在他看他的眼神,也会
让人不自主的害怕……还好卓然只是盯了她几秒就转过头,然后将两手横在胸前,
开始假寐——艳阳照着他麦色的健康皮肤,浓黑的睫毛盖住双眼……

  这样最好,申晓在心里说:还是装不认识吧,反正他也不会原谅我了。车子
到站后下去的人并不多,狭小的空间里又挤上来不少人。申晓的书包被挤偏过一
旁,她费力的往回拉,心里开始有点后悔坐这趟公共汽车了。正在专心和书包奋
站,脚下差点又被车子重新启动的惯性拌到,巧的是一只手这时卷到她腰上,好
心的把她和她的书包拉回来,而下一秒,她被固定在一双长腿上。是卓然。

  “谢谢!”她不好意思的道谢,理着乱发红着小脸想要站起来。可是扶在腰
上的手力道大的使人挣脱不开,她怀疑的向他看去,却迎上了他压过来的嘴唇。
卓然努力吮吻着梦想中的红菱小嘴,虽然他明明知道对方并不喜欢自己,他连她
的反抗也一并收纳,并且甘之如饴。四周围纷纷传来抽气声,在这拥挤的车厢里
一对学生的“表演”实在令人侧目。

  申晓的挣扎逐渐薄弱,晶莹的泪花顺着小下巴滴到校服裙子上,她的脸孔因
羞愤而红胀,也因无法抵抗而愁苦。他松开嘴,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梨花带雨的
小脸,她抽泣的委屈,以手背抹着红肿的唇瓣,眉宇间的哀怨、愤怒是在控诉他
刚刚的强盗行径。她想挣脱他退到一边,这一回他没有阻拦,因为她终究不属于
自己,这个吻只能放在回忆里慢慢回味了。

  人生的际遇就是这样,好像捉迷藏,你不想惹到的人会主动来惹你,而想得
到的人却总是与之擦肩而过——他便是申晓不愿惹到的人,想想挺悲哀的,第一
次的恋爱就在一相情愿下草草结束,还有那个东方晶,粘的像强力胶,怎么甩也
甩不开,这都是冤孽!车子到站,电子喇叭开始播报站名,申晓排开人群往外挤,
她已经没能心情去找云朵,她承认自己心里承受能力很差,她希望能见到申澜,
用他的吻来洗涮刚刚的屈辱。

  下了车,她努力安抚自己只当是还债,偿清了,就没有罪恶感了……。太阳
的热度还没退去,她抱着书包哭的像个小可怜,不断有路人投来恻隐的目光,直
到一辆全身乌黑发亮的林肯轿车缓缓接近……

  “晓晓。”车门打开,里面传来低沉悦耳的男音。是爸爸,申晓不可思议的
睁大眼睛——她内心的祈祷实现了?是那个俊美如神,对她百般呵护关爱的申澜
来了。她看了看,只有爸爸——他坐在驾驶位置,老林并没有一起来。

  坐进舒适的真皮座椅,空调吹来的阵阵凉风让人清爽,她平复心情想给他一
个笑容,却发现他并没有看她,而是匆匆起动车子,急急上路。有必要这么着急
吗?她还想拥抱一下,她希望那握着方向盘的修长手指能安抚她受惊的身体,还
想靠进他的怀里聆听热烈的心跳,如果再多一个让她不知今夕是何夕的亲吻就更
好了。

  申晓在心里暗骂自己不知羞,但是剪水双瞳老是忍不住往他的侧脸偷看——
爸爸真好看,即使带着遮光镜也掩盖不了一身神秘气质,像魔幻世界里的英俊护
法,非凡夫俗子可以匹敌。

  “为什么请假?”他还是不转头,车子停在排成长龙的十字路口。原来他是
生气自己请假呀!

  “我想去云朵的学校看看,就是上次救过我的那个女孩子。”

  “请贴上的那个云朵?”

  “嗯,很有可能。”

  “我会带你去英国参加订婚宴。”他的嘴唇勾起抑郁,因为“云朵”这个借
口太薄弱了,在他看来,晓晓是正在私会那个男孩子,然后“小俩口”吵架闹不
愉快。嫉妒让他的心跳几乎停止,僵硬的脸部肌肉怎么也不肯松迟下来——他老
了,又是个“爸爸”根本不符合晓晓的恋爱幻想,如果不是他一再“强迫”,追
着她要感情,晓晓绝不会想到要爱他。即便是现在他也没有把握她不是一时意乱
情迷,也许她早晚还会离开,早晚会因为“乱伦”而憎恨自己。

  “可是那还要很久才能知道,我希望早一点证实,你要知道我和云……”

  “够了!”他制止她说下去,他不要再听任何一句为“他”而编造的谎言。
申晓给下了一跳——他为什么会发脾气?他不高兴自己请假,是怕她的学习会落
后吗?

  她忐忑不安的自我检讨:少上一节自习课完全不会影响到什么,她可以证明
的!随便他检察自己的作业、给她默写、听她背诵都没问题。只要他不生气,以
后她都会乖乖的。

  申晓在心里甜蜜一下——他会因为关心自己的学习而发火,她觉得的很窝心。
一道视线在她不注意的时候飘过来,刚好看到一副十足的小女儿想心事的娇态,
他更阴郁了——果然事情早早晚晚还是要脱轨。是不是应该给晓晓一次选择的机
会?可是万一她选的不是自己……他无法承受;可是若她以后憎恨自己呢?真难
做选择!

  绿灯亮,申澜加大马力,车子在高速公路上飞奔,两个各有心事的人静默不
语,一路风景到退,高楼住宅渐渐远离视野,田园风光美的像天然画作,在看到
一大片不知名的黄色小花海之后,云湖别墅已经慢慢清晰。

  “爸爸。”

  “嗯?”

  “我们停一下好吗?”

  “在这儿?”还没进入大门呢。

  “对,就是这儿。”

  申澜减速停车:“什么事?”一个小身躯在他还反应不过来时扑进他怀里,
娇娇软软的令人心动,她的声音嫩嫩从他的胸骨处传来:“我跟你保证学习不会
退步的,好不好?”学习?他怎么突然好像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申晓期待着接下来他会用那带着电的仿佛有魔力的手指抬起自己的下巴,还
可以幻想到那指尖轻触皮肤的激荡,那让人脸红心跳的悸动;然后他会用眼睛静
静的望着自己,美丽的冰蓝色会因为深情凝视而缓缓加深,这个时候她一般不感
直视,因为那里边有一个旋涡,只要稍不小心就会让人无法自拔;他还会在无法
猜测的时间里突然吻住她,很激情火热的那一种,常常逗弄的她无法喘气,甚至
晕倒。咦?怎么半天了一动静也没有?

  悄悄抬起小脑袋,只看到他滚动的喉结——大概在隐忍吧!好像今天的爸爸
变得“胆小”了,还是因为场合不方便?那自己稍稍挑逗一下,是不是就能搞定
了?想想电视里的男女主角,都是先用眼神脉脉交汇,然后脑袋就会不自觉的越
靠越近。而且女主角通常有着水灵灵红滟滟的娇唇,让男主角想不亲都克制不住。
舔湿嘴唇,再用贝齿咬一下,这样会不会有点诱人?

  “爸爸?”他在干嘛,怎么呆呆的?晓晓在诱惑自己,是这样吗?申澜愣愣
的看着有点反常的女儿。还是她……有点内疚?他很想对着那艳丽非常的小嘴亲
下去,可是四肢却仿佛僵化,他无法忽略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场景——在公共汽车
上,那个小伙子……

  “坐好了。”他把申晓的身体扶正,眼神移回正前方。失望的情绪紧紧包围
住晓晓,她突然觉得车里的冷气变强了,冻的骨骼只打颤——为什么他不亲吻自
己,是不是脸变丑了?

  抱住胳膊,想不通问题出在哪里。到在石阶前,申澜下了车,绕过来给她开
门,他还是禀持着有礼而不热络的举止,把胳膊挡在车门上方防止她碰到头,但
是他并不愿意与她接触的肢体语言却相当明显,始终隔开一小段距离,这种现象
一般人不容易发现,只有她自己知道不寻常。她越走越慢,渐渐的落的更远,而
他居然没有发现,等到进了门,他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怎么会这样?她的心一下子变得空无,被遗弃的小火苗在心中摇曳。今天已
经很倒霉了,他怎么还能这样——本以为可以得到关爱和怜惜,但是情况完全不
在设想,他连碰也不想碰她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晓晓宝贝,晚上想吃什么?”老林开心的见到她回来。

  “我不饿。”她的声音单薄的可怜,失魂落魄的像找不到家的孩子。饿了一
晚,只有老林着急的上楼看了两回,爸爸没有来,他不知道自己没有吃饭吗?难
到他又像从前一样冷漠、又开始不再意自己,又要让她孤孤单单了吗?翌日她徘
徊在他房间门口,想举手敲门又缺乏勇气,也许他也是发现了自己的胆小懦弱,
根本不值得去爱。

  血色从她脸上退去,她越想越觉得自己满身缺点,一点儿也不可爱。爸爸一
定发现了,他一定是后悔了!就在她摇摇欲坠,快要晕倒的时候,老林上楼来:
“先生在楼下谈事情,我送你去学校。”她跟着老林下楼,一步一步的像踩在棉
花上边,走过客厅的时候看到小会客室里一双人影,仔细看在他旁边坐着的好像
是个女人。她知道自己不应该乱想的,爸爸的事业不小,会有一些生意伙伴是正
常的,可是他们以前却从未出现过,除非有重大的活动爸爸也很少出门——眼睛
怕光是一方面,另外他也讨厌和生人打交道,而且她这么早来家里……

  “晓晓?”老林一边顺着她的视线往小会客室看,一边催促她上学。

  “老林……”那道门突然打开:“你把奥迪车的钥匙放哪里了,先帮我拿一
下。”说完这句话,他好像突然发现站在后边的申晓,怔了一下,却没有开口。

  “申先生,我们现在走嘛?”端庄秀丽的女子在门后露出脑袋,一身合宜套
装是成熟风韵的最佳配搭。她自信而干练,举止投足自有一股说不出的精神。

  是了,自己缺的正是这种神采,这种自己一辈子也学不来的独立坚强。申晓
更加自卑,她抿着嘴垂下头……就连爸爸也还是昨天的样子,并不是恶梦醒了就
会雨过天晴,而是延续到了今天,从他刚刚看她的样子就说明了一切。她突然觉
得自己变成了一个多余的人,完全不配站在他身边,她变得木然,她闻不到清晨
百合的浓郁芬芳,也看不到窗外美丽旖旎的景色,没有了他的感情,她的世界变
成了黑白两色。

  “算了,你告诉我放在哪儿,我自己找。”申澜开口了,说的还是与她无关
的话。他是要和那位小姐出门吧,所以不能送她上学了。

  “晓晓,你是不是不舒服?”老林发现了,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他的视线
聚焦在她身上几秒,然后狠心的别过头:“她昨天就早退了,今天一定要上课。”
头开始翁翁做响,奔流在血管中的液体都幻化成冰霜,她抖着手紧握成拳,她决
定不能倒在这里,她要变得勇敢……

  “林叔叔,我到车里等,您先帮爸爸把钥匙吧。”说完,她走出去,单薄的
身体消失在早晨的雾气里。曙光中的纤细隐退,老林找到钥匙后跟着出门,申澜
身后的女子上前一步,莫测高深的说:“你女儿真漂亮哟!”这是需要警惕的,
他半垂下眼帘思忖着刚刚是否有让人怀疑的地方……

  如果有,那么一定是外露的感情——他强烈到使人不能忽视的爱意!可是他
要保护好晓晓,直到她做出选择。

  “我约好了资产评估师,看完不动产一起吃午饭吧。”

  “我非常乐意。”她接受邀情,因为他值得让人花点心思研究。从地库开了
车出来,上高速路往城里方向行驶,两个人偶尔交淡几句,都是公事公办的口吻,
未曾涉及其它,但是申澜还是感到一丝刺探的意味——这种企图心他还是看的出
来。

  果然,沉吟了一会儿她问:“深蓝钻石发展态势很好,您为什么想退出呢?”

  因为想跟晓晓有朝朝幕幕的那一天,过平常人的生活,不会因为血缘关系而
遭人唾弃。他会选择一处没有熟人的地方,找个小教堂举办一个简单而又神圣的
仪式,在最幸福的时刻揭开新娘的面纱亲吻深爱的面孔,互相诉说生老病死永不
离弃的誓言。可是晓晓会愿意吗?离开学校,没有朋友,永远陪着他这个“老头
子”?直到生命的尽头……

  她会觉得枯燥吧,他可以想到晓晓后悔时的样子,她也许不会抱怨,但是脸
上却挂着寂寞,笑容一天比一天少,话也一天比一天少……

  想到这里,他不敢再想下去,因为那实在太可怕了。虽然晓晓大多数时候是
沉静而乖巧的,但她也会偶尔顽皮,撒娇,这些表情都是他最珍惜的宝贝。

  “申先生,您怎么啦?”

  “哦,没什么。”他眉头皱紧,在眉心形成一条线,很忧郁又很性格,这让
她身旁的女人不自觉的有些迷恋。

  “对不起,刚刚您问我什么问题?”他借此机会回神,怕露破绽。

  “我想知道您退出深蓝钻石的原因。”

  “倦怠吧,做了半辈子钻石,从各方面而言它对我都不再有吸引力。”他心
目中的钻石就是晓晓,就像‘欲望之眼’一般完美而纯净。而他,却没有那个气
度拿出来与人分享,就连只是欣赏一下都让他心如刀割。唯一的办法便是与世隔
绝,只怕晓晓不会心甘情愿接受——她的人生才刚开始,像新生的花骨朵等待开
放,她需要阳光雨露、人情冷暖的滋润,还需要亲姐热妹天长地久的友谊。他拿
什么弥补这些缺憾?

  第十二章

  白天最难熬因为没有人来同他说话,只是傻呆呆的看着吊瓶里的液体一点一
点的流到自己的身体里。每一天都会有穿白色衣服和浅粉色衣服的人来来去去,
偶尔这些人还会问他一些问题。比如:“你觉得怎么样?”“腹部还会不会痛?”
“小便正常吗?”

  是了,他的腹部还缠有厚厚的纱布,里面应该是一个伤口,但是怎么造成的
他不记得了,事实上他的记忆力越来越差,每天都会忘掉一些,每天都会觉得更
陌生一些,可是他却无力改变。曾经想过用笔记下脑海中的人、事、物,但是周
围的人却吝啬于给他任何帮助。

  “你是谁?”一个穿白衣服的中年男人问。

  “我是……”潜意识里他是知道自己是谁的,他拒绝承认已经忘掉自我。他
揪着头发,焦急的想着这个问题,可是答案好像埋在深不可测的海底。好烦躁,
他想不起来……有很多重要的问题都想不起来……怎么办?

  “应该可以了。”穿浅粉色裙子的女人说。

  “嗯,我也这样认为,那你请东方先生进来吧。”接着,他便看到了一个穿
着休闭服,贵气而俊美的男人进门,他的身高让人有压迫感,但是温和亲切的笑
容又让人产生好感,他优雅的落座在他床边的木板凳上,眼神里闪着莫名的光芒。
心里流转过一丝异样,但是怎么抓也抓不住要点,就在此时,这个人开口了:
“云宵?”他在对自己说话?

  云宵是一个名字?还是代表什么其他的?好像有点熟……

  “很好。”那个男人微笑,给予了一个赞赏的眼神,但不是对他。

  “你是谁?”他问,因为想知道他为什么会觉得‘云宵’这两个字这么熟,
也许这个男人知道原因。

  “我是东方焰,你的女婿。”看见他木然的神色,自称是东方焰的男人继续
道:“云宵是你的名字。”不会的,他不可能连名字都不知道,他不是笨蛋,不
是!

  “你不要着急,是车剐的原因造成了你暂时性的失忆,慢慢会好的。”男人
按抚的笑。车剐?他摸了摸缠绷带的地方。

  “是的,这也是车剐留下来的。”

  “我的记忆会恢复?”他比较介意这个问题。

  “是的,用不了多久。”男人拍着他的肩膀,指了指他的脑袋:“这里有一
个血块,只要你好好治疗,它会慢慢的消下去,然后你就什么都想起来了。”

  太好了,他要想起来,一定有什么事情是他现在想做而不能做的。“你刚刚
说你和我是什么关系?”

  “我是你的女婿,云宵,我要和你的宝贝女儿订婚了,就在下个月。”男人
的唇角拉起,笑的好刺眼。

  他有一个女儿吗?好像有吧,可是又不太确定。真着急,他希望现在那个血
块就能消失,他讨厌变成傻子。

  “我女儿呢?她怎么不来?”“我怕她着急,没敢跟她说你出车剐的事情。

  “好吧,不知道也好,省得自己现在痴呆的样子被她看到了伤心。突然觉得
生活有了点希望——他有一个女儿呢,他不是没人要的傻瓜!为了女儿,他决定
要尽快好起来。对了,还有订婚典礼,他的女儿不能没有嫁妆,他现在应该做点
什么……可是要做什么呢?

  “别着急,一切我都安排好了,你只需要安心养病。”男人像是看穿了他的
心思。是这样吗?只需要养病就好?看他一身贵气的打扮,女儿应该不会吃苦吧
……

  “我女儿叫什么名字?能不能给我一张照片?”

  “她叫云朵。”他心一震,好像闪电划破夜空的感觉。

  “你是想起什么来了?”那个叫东方焰的男人问他。没有,什么也没想起来,
他的头脑还是一片空无。

  “我是觉得的这个名字很好听,是我取的吗?”

  男人明显松了口气:“应该是吧,云朵很可爱的。”

  “那照片呢?”也许看见照片就能提早恢复记忆。

  “我这次匆忙,下次带来给你。”叫东方焰的男人站起来:“好好治疗他,
千万别出差错。”他对穿白衣服的中年男人交待。这么快就走了?他还想问一堆
问题呢,但是他看起来好像很忙,他不应该再给他添麻烦了,女儿以后的生活就
要交给这个人,他不能让他生气。他说还会来看他,那下次再问就好了。

  “别忘了给我带照片。”他提起嗓门喊,怕他下次忘掉。他有一个女儿,今
天来的是他未来的女婿,而且他不是傻子,只是暂时失去记忆,今天应该是开心
的一天,可是为什么就是高兴不起来呢?

  从云宵处出来,东方焰坐进宽敞的轿车,接起一个电话:“收购的事情办的
如何?嗯……没有起疑最好。”收获成功的日子一步步临近,不知不觉他勾起一
个微笑。远航的游船吹起号角,白色的浪花在阳光下闪耀,云朵伏在船弦,压低
身子向下俯瞰,幽幽的眼瞳映出大海的深遂,风掀起她的卷发,露出整个均净无
暇的脸孔。

  看,点点水光像最纯粹的钻石般闪亮,深蓝的海面是最华贵的丝绒衬布,任
何物质、材富在这里都变成一文不值的粪土,波涛的歌唱在沉淀人的心灵。现在
已经没有人会限制她的活动范围,因为东方焰已经为她戴上心灵的枷锁,如果只
是自己被困,她会选择在这个美丽的日子里乘着海风做一尾悠然的美人鱼。

  “风凉了,快回去吧。”东方煜坐在轮椅上,苍白的指尖抓住扶手。云朵微
侧头,没有回身,她知道来人是谁。

  “回去吧,他看到你在这儿吹风会不高兴的。”其实是他担心这个小姑娘会
从这里跳下去,花一般的年龄,花一般的美丽,谁也不忍心啊!

  “哦?他要回来了?”云朵把脚从铁栏下撤下来,在着地时她明显感到东方
煜松了一口气,心道:这个病病怏怏的东方三少到有几分可爱。

  “是呀,回船舱等吧!”

  “嗯。”不难为他,因为他是这里唯一没有目的对她好的人,而且,今天东
方焰会带来云宵的“近况”,她期待他回来。背离了大海,头发乖顺的栖回肩上,
海风的声音消失了,整颗心变的空洞:“我回房间了,你也早点休息吧,他看到
你和我接近同样会不高兴。”

  就是这样,现在一切得东方焰高兴才行,只有他高兴,云宵才能不受罪。傍
晚,从直升机带回来的录像里,她知道了他还活着,健康方面也比预想的要好,
俊朗的面容还有人给侍候梳洗刮胡子,床单枕套每日一换,药品食物不曾短缺,
只是他好像都没有心事似的,眼神澄静的像个孩子,只在护士导尿时才会脸红不
好意思。他没有想她吗?他怎么可以这么舒服!鼻子酸酸的,看到他好她很开心,
可是……

  “怎么了,宝贝?”东方焰眨眨长睫,幽深的目光停留在她抖动的唇嘴,很
性感!因为那里有着青春的丰满,光滑和润泽。他勾起那小下巴,印一个小吻在
上边——现在云朵已经懂得适度顺从,至少“干吻”还没有引起太大的反弹!而
他,也不急,有的是耐心和这个小东西耗着。总之,越难征服的领地越能引起他
的野心,越难完成的心愿越刺激他的肾上腺素,如果她的性格“弱”一点,反应
慢一点,那会失去很多乐趣。

  像现在,她居懂得以退为进,小鸟依人进他宽大的胸堂,指尖有意无意的拨
弄着衬衣扣,眼神闪烁处透着几分算计。很好!他要的就是这样的女孩子聪明、
沉着、够味。东方焰再次向香唇凑近,呼吸吹佛在她耳鬓旁的发丝上,云朵缩一
下却没有躲开,睁着盈水的美目,诉求道:“我想在订婚之前去探望爸爸。”

  他则沉冷的笑出声:“他是你的情人,我怎么能放你和我的情敌见面?”柔
顺的假面具差点崩溃,他兴味的研究着她多变的脸孔,真像天上的云,飘来移去,
看似简单,其实复杂。云朵的手挽上他的颈,很费劲儿,因为要踮起脚——

  “我来。”东方焰将她抱坐到吧椅上,放便享受这奇迹般的殷勤,柔软的小
手在他脑后拨着发丝,两条玉臂嫩的像能滴出水来。有一种情绪在攀升,他惊异
于自己在这么短时间内的变化,就因为眼前稚嫩的小花展现出了极具诱惑的色彩,
还有融合了不造作的自然性感,天!他真没有看错人,她天生就是他的伴侣。

  现在,他简直想不惜代价去一亲芳泽,与她的特殊风情来一场狂风爆雨,他
想听到她刺激魅惑的低吟,看飞舞的红发衬着闪亮的眼神、雪白的皮肤扭动柔弱
的腰肢。他会衬在她的背后,用最原始的姿态掀起最狂野的浪潮,一大一小,一
黑一白,力与美、强与弱、男人与女人!他的眼神浑浊了,思想正在被欲望掌控。
“你想见他?”魔鬼的交易开始了。

  “嗯。”云朵并没有修完“男人”这门课程,她高估了东方焰的定力。

  “那好。”他说。

  “真的?”

  “不过,我要先预收一点损失费。”疯狂的吻罩压下来,云朵整个嘴唇被牢
牢的包住,他打横将她抱起,拖鞋扔到地上……

  申晓完全慌了,她想不清他的变化是为什么——不理她,不跟她说话,甚至
不看她一眼,怎么会这样?而且就连林叔叔也看出怪异,同情的安慰过两句,说
什么先生最近很忙,心情不好,让她别往心里去。忙!这她到也看出来了,可是
到底在忙什么?和那天的成熟女人有关系吗?

  “咚咚咚!”几声急切的敲门声。申晓一怔,从床上弹跳起来。打开门——
是林叔叔。不是他,他不会来了……

  “晓晓,你快去劝劝先生,让他千万别卖掉别墅呀,要知道这块地是当年老
先生亲自挑的,上风上水的很难再找到,哎……总之是太可惜了。”

  他要卖掉别墅,为什么?申晓扣紧手指,她越来越难撑控现在的情况了,眼
前的林叔叔一脸着急,或许他希望自己能立刻冲出去为别墅“说情”,可是她有
立场吗?他根本不要她了!

  “晓晓,你脸色不太好,怎么了?”双眸含忧,唇锁愁肠,这不该是这个花
样年华应有的样子,老林看着担心,只得把别墅的事情暂放一旁。

  “上床歇着吧,我去给你弄碗粥。”

  “等等,林叔叔。爸爸在哪个房间?”申晓叫住要离去的老林。

  “在他卧室。”

  “我去找他谈谈。”谈谈吧,总要把理由问明白的。以前他爱的压抑,所以
她没人搭理;现在事情已经挑明了,为什么她还是没人搭理?她就那么讨人厌吗!
还是他后悔了,终于发现真爱不是她……

  脑子里闪现出成熟女人合宜的体态,好像是比发育中的自己有女人味多了,
而且她独立又自信,自己害羞又怯懦,人家个性鲜明而自己只会随波逐流。真是
越比越不是滋味,走到他门口,手搭上门把向下扳“喀嚓”一响——“不用再说
了,我做的决定是不会改变的。”里面沙哑的嗓音还带着不胜其扰的烦躁,申晓
脚步一顿。

  “帮我把门关上,对了……”里面的声音一沉吟:“晓晓最近睡眠不好,你
每天晚上给她加杯牛奶。”她有没有听错?

  申晓狂喜——他居然记得自己,他知道自己吃不下睡不好!他还让老林给她
加牛奶……一朵笑容浮上脸颊,璀璨了双眸,也使那失去血色的唇瓣多一点娇艳。
走进黑暗的内室,看到飘着华丽幔账的复古大床上那隐隐约约的身躯……

  真是好久都没接近过了,还有爸爸那份独有的神秘、致命的吸引都好象留在
了昨日,与她不再相干。可是从这一刻起,她也要勇敢的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

  “是我。”低低的声音逸出喉咙,面对他也不是什么难事。明显的那身形一
怔,应该是颇意外,一双修长的手伸出来拨开纱账:“晓晓?”美丽的冰蓝色眼
瞳好象夜空里闪耀的星星,举世无双的俊美面容透露惊讶,睡袍的带子有些松,
强壮的肌肤线条显得性感而诱惑。

  “爸爸!”小姑娘杏眼含羞,唇齿含情,一种难解的风情在瞬间闪现,即是
清纯又是妩媚,美的令人移不开眼。申澜又是一呆,手松开,让纱账重新掩住视
线——他好不容易才抵挡住内心魔鬼的招唤,他希望留出一段时间给晓晓确认自
己的感情和选择,他不能功亏一篑。可是晓晓已经走过来,她怎么会有这个胆量?

  一直以来,她都像小免一样胆小善良,美丽纯情,今天好像有点变了……为
什么会变了?还来不及仔细想这变化,小巧的身子已经探进来。现在,鼻端已经
嗅到甜香的呼吸,如雪的肌肤近在咫尺,而羞涩的眼神竟然紧盯在他的薄唇上。
这是在邀吻吗?空气开始变得灼热,火花似乎一触及发——

  喉结上下移动,要花好大力气才能控制自己不做出任何举动。可是他不确定
是否会在下一秒变卦,把她压在身下狠狠揉碎,用她幼嫩的肌肤来安慰多天来的
孤寂,让她娇憨的菱唇只能呼唤他的名字。申晓的耳根烧起来,她觉得好像衣服
已经给爸爸剥下来一般赤裸,她看着那冰蓝色好像被什么原素调和了,开始发生
化学变化,慢慢的越变越深、越来越蓝……

  最后的完全变成夜晚天空的颜色——不透明却更深幽,不冷淡却更危险,不
热烈却更贪婪。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发现这奥妙,它好像是具有魔力的超
强晶体,任何人都会想为它粉身碎骨,她当然不能例外——

  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贴近长睫下的诱惑……她只想亲一下,试试它的温度
……

  “该死的晓晓,你哪儿学来的?”他咬牙,嫉妒使人疯狂。他的晓晓居然学
来了引诱男人的本事,是那个小伙子教她的?然后跑来他这边现学现卖?还有比
这个更让人生气的事情吗?

  “嗯?”什么意恩,她怎么完全听不懂。还敢给他来这手“扮无辜”!以为
这样他就会不追究吗?

  “他们家在哪儿?”看来他要找对方家长谈一谈,年纪轻轻的姑娘家得学点
好。

  “谁家?”更迷惑。

  “别给我装糊涂!”申晓愣在那里——

  “你那个小男友,那个小伙子!”这回够明白了吧!

  爸爸指的好象是卓然?可是她怎么会知道人家家住哪里?再说,她哪儿有小
男友?

  “他不是我男朋友。”

  “撒谎!”抿紧的唇角蹦出这两个字,好像瓦上的霜雪一样冷。申澜盯着她
清纯的面孔,想把那隐蔽的狡猾看出端倪,他绝对相信自己的亲眼所见,他不会
忘记这些天心如刀绞的疼痛。

  “我没——”她惊慌失措,他的眼神变得侵略具有攻击倾向,面上的肌肉抽
动着愤怒。看着她眼中萌生的退意,他先一步抓过那雪白的皓腕,将她的双手固
定在枕头的两侧,然后居高临下的看着这张有着自己优点的天使面容。不错,这
就是为什么他会疯狂的爱上自己女儿的原因,她身上有自己的骨血,有自己的气
息甚至是灵魂,她像天使般纯洁,像水和空气一样重要,她是他生命的组成部分,
生来就是为拯救他的痛苦和孤独!

  “回答我一个问题……”他停住不语。她无法挣脱他的牵制,只得眨着美睫
等待他的谜题揭晓。两人之间似乎有岩浆在涌动,滚烫滚汤的像是要灼伤人的肌
肤。申澜深深的看她,手握的更紧,他压低了身子,让半长的发与她的纠结在一
起。

  “如果……”他在寂静中开口:“我要你今天晚上留在这张床上,你愿意吗?”
如果她说愿意,那么,他再不许她与那个小伙子有任何来往,如果她不愿意,那
么他只有自己离开,到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去自生自灭!希望答案不是后者,否
则他便失去一生的欢笑与幸福。现在,选择权就在自己身下这一副小小的身躯上,
她可以让自己飘到天上去,也可以让自己沉到地府里……

  无论哪一个答案揭晓,他都会接受。望着他严肃的脸,申晓察觉到事情的严
重性……留下来,或许就代表着要……

  不留下,她又预感他会很生气。修长的手指有些松动,漆黑的睫毛盖住宝蓝
色的瞳眸——她犹豫了,为什么?那个小伙子就那么让她放不下?还是他的示爱
对于她来说可有可无,只是为了亲情而妥协的缓兵之计?这太有可能了,他明明
知道晓晓有多么渴望亲情,多么希望父亲的关心和爱护,也许她是在忍受他的越
界,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与亲情接近。

  心一痛,好像有一根刺狠狠的扎入心房,他溃败的仰倒在床上,让那伤痛安
静的流露。

  “你走吧,早点睡。”他的声音很轻,因为已经没有力气去敷衍。申晓呆了,
她从来没看过他的这种表情,很冷漠、疏离,好像周围有一层冰雪的结界,任何
人都难以跨越!而他,也不在是爸爸、情人或是任何什么世界上找得到的称位,
变成了一个俊美的魔王,高高在上,人类无法与之共处。这种要被遗弃的恐慌令
人发抖,她不要与他划清界线,无论他想要什么,她都不吝啬,只要能回到以往
的和谐。

  伸出手去碰触他的肌肤,弹力的、温热的、安心的,静静的靠过去,搂住他
的手臂,小脸贴在他的肩头……现在舒适多了,就好像小船停靠进了港弯、燕子
找寻到了屋檐。

  “为什么不走?”他疑惑,难到她想留下来被有着血缘关系的人摧残?她大
可以去找那个小伙子了,以后他不会再去阻拦。

  “爸爸,你别生气。”申晓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肯求:“我选择留在这张床
上。”

  “你以为留下来,我会做什么?”

  “啊?”没想到他会问,小姑娘被脑海里闪现出的画面搞的脸红心跳。修长
的手指拢着她的发,将整张纤细的小脸露出来,他眼对着眼、鼻对着鼻、唇对着
唇的缓缓说道:“晓晓,我不是爸爸,我想对你做的全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情。
这些事情,你必然不喜欢,所以请不要再为难自己。”他坐起来,像个慈祥的父
亲要送别心爱的女儿,理好她的衣衫,印一个亲吻在乌黑的发顶。

  “来吧,我送你回房间。”

  “我不走!”申晓的眼神闪着迷惑,但樱桃般的红唇很倔强:“为什么我选
好了你还让我走呢?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这么嫌弃?”

  这么多天来的冷淡她都忍了,为什么到现在恶梦还不醒来?指腹摩挲上她柔
美的唇瓣,触感犹如凝露玖瑰,他认真的开口:“为什么让他亲这儿?你是不是
喜欢他?”

  他看见了!!他居然看到卓然在公共汽车上强吻她的一幕!怪不得他不肯亲
近,原来是误会了……

  “我没有喜欢他,没有让他亲,我喜欢的是你!”她看着他,一字一句。是
了,她也喜欢爸爸,这个答案早就已经确定了,即使万劫不复,她也海角天涯的
紧紧相随。

  “这是真的吗?晓晓。”幸福来的太突然,她居然喜欢他!将天使般的女孩
子占为己有,让她只能呆在他身旁,这真太好了!缩紧胳膊,他拥着她,让香香
巧巧的冰肌玉骨与胸膛完全契合,任何语言难以诉说他的激动,寻着她的唇,激
情的印上去,舌尖翻搅着,索要她最真的情感。一双纤细的手臂揽上他的背,她
放松了自己,任他予取予求,承受那近乎饥渴的摸索……衣衫半褪,黑暗中,赤
裸背是上好的绸缎,雪白的肩焕发着青春的光彩,不赢一握的腰在风雨中等人采
撷。肌肤已经给折磨的痕迹般般,他啃咬着锁骨,含吮着花蕊,舌尖扫荡过光滑
的腹部,正缓慢的向下……。

  纱账掀起的一角,正好可以看到里面人影惹人心火的交缠,男人粗喘着品味
炫目的美景,他健壮的腿跪起来插入两条玉腿之间,手指扣上雪纺短裙的带子,
舌尖钻进肚脐以下——

  “啊……”她咬紧菱唇,意识已经让欲望带得迷糊,抬起臀配合着他把裙子
除去,深锁眉头,因为那侵略的指尖已经挑进小裤的边缘——他真准备……

  “别怕,我的宝贝。”他压覆着她的娇躯,吻着她诱哄着,可是指尖不曾停
留,果决的将最后的屏障剥离。虽然应该过两三年,等她发育好,可是嫉妒让他
不想再拖泥带水。那个小伙子已经开始和他抢夺,以后不知道还要有多少觊觎他
的宝贝,他拒绝再等。她害羞的不敢去看,只能感觉他手心握着自己圆润的灼热,
还有那紧贴她的澎湃的欲望……

  血液全流到脸颊,染红了晶莹的肤色,小嘴儿废力的在激吻中吸得一点宝贵
的空气。

  “晓晓,我的妻子,我的宝贝,我的一切。”他深情的看着她呢喃:“我们
永远不分开,我会带你去一个美丽的地方定居,会尽量让你快乐,好不好?”

  她点头,坚信他能给予幸福。

  一台机器上,闪动的信号显示出不正常,它的终端连接在一个病人的手腕上。
突然,生物电波激烈的上下跳动数十次,那个病人睁开眼睛。云宵感到心慌,他
梦到自己遗失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而且,失去它实在是太糟糕了,糟糕到他
会不知道今后将如何生活。可是,那个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呢?怎么也想不起来…
…或许他可以找他的女儿帮他一起找……

  不行,他不能等!一定要去找,现在就去找!掀起被子,他小心翼翼的下床,
尽量不发出任何响动,因为他的潜识告诉他,如果被发现,一定会被禁足,所以
他相当慎重,轻轻地动作,把床铺尽量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可是看看身上,一套
病号服相当容易被人怀疑,怎么办?

  一小时以后……

  乌云密布的天空,转眼暴雨将至英国爱尔兰的一条公路旁,一个东方男人焦
急的想要搭车,可是来往车辆没有一个敢停下,因为他全身上下只有一条黑色内
裤蔽体,好像脱衣舞男或是刚刚游永归来,脚下一双拖鞋满是泥土,小腿还有被
刮伤的血迹。

  快停车呀!云宵看着眼前“呼啸”而过的车辆,难到没有一个人肯帮他吗?
倏地——又有一辆小型轿车开着大灯驶来,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成功搭车!他
挺身向前,虽然那个车主的速度看来并不慢,而他的肉身随时都有可能给撞成照
片……随着一声拔尖的煞车声——

  “疯子,你不要命了?”一个女人探出头气急败坏的冲他喊叫。是中国人,
太好了,她有和自己一样颜色的皮肤!

  “求你了,我要搭车。”

  天空“隆隆”作响,豆大的雨点拍击着地面,在这个风雨交加的夜里,在这
个谁也想不到的夜里,云宵居然逃跑了。与此同时,东方焰正在与云朵“搏斗”,
而且已经占据上风,他掐捏着身下青春的玉体,全身血流为那晶莹的皮肤激情澎
湃着,分开那双纤细修长的玉腿,他用腰力将她固定。

  “滚开——”

  “别在装腔作势了,你会喜欢的……又不是没被干过。”大手摸进两腿之间,
两三下将小内裤撕成碎片,他激动的看那美景,下身已经坚硬的忍无可忍……

  温文公子的面具揭开,展露出霸道贪婪的本性,小女孩儿的细腰还没有他的
大腿来的粗壮,可是与她做爱一定能“痛快”到极点,因为她有屈辱的表情,痛
苦的呻吟,还有前所未有的紧致美妙。解开前扣,他等不及脱掉长裤,“仪式”
第二次再补吧,他现在需要狠狠的深入——“来吧。”双手把住她乱动的腿……

  “嘭嘭嘭”的拍门声打断好事,他甚至已经碰到那细滑如天鹅绒般的销魂处,
只要再有一分钟就可以贯穿她。“该死的!”他诅咒,不死心的用衬衫盖住她。

  一个船上的手下闯进来,神色慌张:“红……红十字医院的病人……跑了!”

  “什么?”东方焰眼睛睁的暴圆:“还不快去找!”拉上拉链,他匆匆离开。

  云朵抱住惊魂未定的身子——爸爸居然跑了!这是好还是不好呢?当然脱开
东方焰的掌握是一件喜事,但是人生地不熟,再加上他身体还没复原……

  拽过一件真丝长睡袍,草草披上身,她也追出去。还好!这一次,船上乱花
迷人眼的机关都没有起动,她一路顺利的左穿右插,气喘如牛的跑到甲板上。随
着皮肤接触到大海味道的空气,一阵飓风刮乱了头发,还有螺旋桨震耳的轰鸣声,
寂静的夜空里,直升机飞向闪烁的星辰。

  没追上!身子一阵发抖,她失望极了……不过,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东方
煜说过,在船舷有小汽艇,或许……一股勇气促使着她寻找逃跑工具,有了!她
眼前一亮,看到三四艘小艇绑在一起盖在帆布下边。就是它,她动手拉开动一根
粗粗的尼龙绳——

  这时,月光冷淡的映照着深幽的海面,不断翻起的浪花载着船身沉浮,船上
东方焰的手下居然没有一个人上来瞧一眼,这真是天赐良机,怎能错过?

  “咋咋咋咋……”细微的响动传来,云朵敏锐的回身。

  “吓死我!”她拍拍前胸——是东方煜,刚好可以找他帮忙。

  “我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夜色中,他面容看起来有些疲倦,但是炯炯的
目光却透露出不赞同。

  “你知道吗?我爸爸逃跑了。”云朵皱眉——他想阻拦她,然后让这个好机
会白白浪费吗?难道姓东方的全是黑心肠,只是表现形式有所不同……

  东方煜看出她的不信任,唇角泛起苦笑:“你知道这里是哪一个国家的公海?
你知道最近的陆地在哪儿?你知道汽艇怎么驾驶?”还不要说海底的凶猛动物,
和无恶不做的台风。希望破灭了,像肥皂泡一样在瞬间化为乌有。

  云透斜阳凉风徐徐一架飞行了十几个小时的客机终于着陆在伦敦机场,随着
播音中甜美客气的送别语,旅客们睁开疲惫的眼睛等待飞机滑行到指定机位,几
个英格兰客人已经迫不及待的讨论起今天的天气是如何难得的放晴,这是他们的
习惯。拉上遮光板,一双隐藏在墨镜后的冰蓝色眼睛隔绝了外界的景物,只把爱
怜停驻在少女白玉无暇的睡脸上,虽然马上就要下机,可是他舍不得移开已经酸
胀到有些麻木的手臂,只想让她再多睡一时半刻。

  忽然,少女动了动,许是客人们开始拿取随身行李的声音将她打扰,轻薄的
棉毛毯微微滑落,露出一截优美的颈项。

  “醒了?”男子含笑轻声问。羽睫扇动两下睁开,眼瞳里闪着迷茫之色,一
会才恍然大悟身在何妨,她不好意思的红了脸,赶紧把紧靠着他的头颅移开,一
双小手在他结实的胳膊上捏揉:“很酸吧,怎么不早叫醒我。”

  “晓晓。”他轻喃她的名字,笑看她的委婉可人。

  “干嘛?”她低侧脸,闪躲此时的暧昧,两人间让人无法抵御的张力使她又
爱又怕,难道这就是成人所说的“爱情”?回想起那一夜的出格和疯狂,她居然
真的做了!脸颊微微有些发烧……

  “在想什么?”看她的神色,不难猜出十之八九,他也把思绪拉回到前几天
的夜晚,那进驻她身体时的满足与癫狂,还有那足以击毙他所有神经的电流!噙
住她的唇,舌尖扫过她的温香,指尖抬起她的小下巴逐渐加深,他的侵略模仿着
那一夜的节奏,他的呼吸紧簇而逼人,申晓胀红脸,闭着眼,任狂风暴雨洗礼她
的青春无暇。

  旅客们起身慢行,排着对走向舱门,而靠窗这边的香艳景色自然吸引不少眼
球,男人的俊美与邪气,女子的天使般纯洁,组合成一副即堕落又唯美的图画。

  第十三章

  “飞机已经停靠,请问有没有要提取的行李?”空姐忍不住上前打扰,虽然
画面养眼,但是提醒下机是她的职责。两人倏地分开,女子低低垂首,无法像男
人一样自然回头……

  空姐一愣——好漂亮的男人,她居然之前没有留意,这张脸居然比任何一位
明星都来的出众和邪门,真是极品。看他一脸的意犹味尽,她又忍不住像那姑娘
看去——天!她成年了吗?以外国人的角度看,也就十一、二……

  这这这,一时间她除了傻眼还是傻眼!申谰难得勾起一个笑容,在空姐闪神
时有礼的说:“我妻子不太舒服,我要抱着她,能麻烦你把那个位置的旅行袋递
一下吗?”啊——!他们竟然是夫妻,可是看起来差好远的年纪,最起码20岁
吧!定定神,她又埋怨自己大惊小怪,老夫少妻在她的国家也不少见呀,只是这
两个人的出众和差异更令人侧目吧!

  递来男子要的东西,她感觉能为他们服务一下真是很荣幸,为什么早没发现
这里的客人呢?

  “谢谢!”申澜起身,一手随意拎着小旅行袋,尽管那里有价值千万的昂贵
钻石,一手搂紧真正的宝贝——他的晓晓,在空姐的陪伴下最后一个走出舱门。
他们没有托运的行李,所以无须等待,再次提交证件验明身份后顺利通关。

  “先吃点东西,再回饭店倒时差?”

  “好吧。”还真饿了,飞机上的快餐太简单又难吃。两个人商量着往出走,
来到出租车站,突然被一对刚下车的男女吸引住视线——女的说:“求你了,我
帮你帮的够多了!我根本不认识你的女儿,也不知道谁是东方焰,OK?机票证
件都办好了,你今天就可以回国了,再也别出现,OK?”

  “是妈妈!”申晓难掩激动的看着那个女的,申澜也因为突然出现的前妻而
呆怔。

  这时男的说:“您给我的帮助我一定会报答的,但是无论如何我要救我的女
儿,她不想嫁人,她才十五岁,不是自愿的。”

  “妈妈!”申晓冲上去,打断天书一样的对白。

  “晓晓?”女人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是她的女儿吗?是那个她心里爱却
从来不敢投入感情的女儿吗?异乡的孤独和阔别多时的想念模糊了她的视线,这
时她才发现以为是铁打的心竟然血淋淋的迸发伤痛。

  接下来,云霄拒绝回国,晓晓妈妈也没空在再跟他计较,现场的气氛完全被
柔柔的亲情所包围。下榻到酒店,申澜让绅士的英国服务员给泡来了咖啡,在飘
渺上升的热气中俊美的面容显露一丝疲惫,可是他还不能放松,因为他的心肝宝
贝还被人霸占着不肯放手。

  “这边出门一定要记得带伞知道吗?妈妈住在北爱尔兰,周末可以过来陪你
逛逛,我们整理一下行李吧,把它们放进衣橱。”晓晓妈妈笑,热情的让小姑娘
难以招架,只得被拖着来到里间的卧房。

  “申先生,打扰了。”她不敢看这个迷一样的男人,虽然十多年前与他有过
肌肤之亲,却是像做梦一样,一点也不真实。他太美太妖气,永远只喜欢生活在
黑暗中;富可敌国,却又有着无人能及的才能;行事独立,脾气又近乎怪异;他
还有一双冰蓝色的眼睛,不用于外国人的那种蓝,好像能吸食人的灵魂。多年前
她雀屏中选,成为人人羡慕的对像,但是她从不敢奢望,他能对她产生感情,能
得到一个出国定居的机会,已经感激不尽。

  女儿晓晓,不能说是爱情的结晶,却也是她的骨肉,可是她却因为早晚会分
离而不能投入感情,这一次见面,她却觉得自己错了,无论如何晓晓也是她生命
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她希望能为她做点什么来补偿以往的亏欠,将来老了以后还
可以有一个亲人惦记,或者通通越洋电话也是好的。压下自己局促不自然的举动,
她说:“晓晓,你的行李在哪边,我帮你收拾收拾。”

  “妈,别忙了,行李是一个礼拜以前送来的,都收拾好了。”

  “那你的房间呢,带我去参观一下?”她还想跟女儿多说几句话。

  申晓嗫嚅:“我的房间……”

  “对呀,快带我去看看。”晓晓妈妈扫视一下屋里,这边只有一张大双人床,
女儿肯定有自己的房间才对。

  “我……”

  “你带来的云先生还等在外边,不去招乎一下?”这时,沉默久久的申澜开
口了,他的眉楚着,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被点到名的云宵正在走廊里,脚下是奢华的长毛地毯,踩在上边没有任何声
响,但是莫名的他却感觉到有种危机的存在,所以他快速的闪身进入套房,隔着
猫眼一看,果然见到一个穿西装的男人在门外张望。直觉的,他认为自己出现在
男人的视野里是极为危险的,可是门铃又在此时响起来。怎么办?如果这个男人
是东方焰的手下就麻烦了!

  “谁在外边?”申澜突然出现,伸手就要去开门。

  云宵紧张的往后闪身,好在开门后那个男人并没有进来,而是毕恭毕敬的与
套房保持距离,然后双手递上一封信说:“申先生您好,东方先生派我来送信,
这上面有婚礼的祥细地址,希望您能准时出席。”是东方焰的人,还提到婚礼…

  晃神中,门已经关上,他立即追在申澜身后,虽然无比失礼,但是他管不了
那么多了:“能让我看一下信吗?”

  “嗯?”很意外他的请求,申澜一呆,手里的信已经被抢过去。

  “是朵朵,”云宵的眼睛直放光,如获至宝般的把信纸捂在胸口上:“爸爸
终于知道你在哪里了,爸爸这就去救你。”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礼貌!”晓晓妈妈责怪这个一直在给她添麻烦的人,
申晓也跟着从里边出来,她非常讶异于这个人刚刚的自言自语——他是朵朵姐姐
的爸爸!

  “你是云叔叔吗?”真没有想到在异国他乡,居然还能遇到好朋友的爸爸。

  云宵本来就要按照地址去救人,却被小姑娘的一句话给拦了下来,看她的年
纪到和女儿相仿,可是……没印象朵朵有这样一个同学呀。

  “我是云朵的好朋友,她曾经救过我的。”两个人聊起来,申晓把云朵救她
的过程复述了一遍,云宵显得比较激动,他一直都知道朵朵很勇敢、正义。

  “你肯帮云朵一个忙吗?她现在非常需要你的帮助。”这对父女受到了东方
焰的邀请,也许他可以趁机混进婚礼现场。

  靠岸了,这是一个陌生的异乡,她被单独安排在一个豪华的公寓,东方煜不
知去了哪里,所以她更加沉默。那个三少爷像是想帮忙,但是她怕他力不能及,
蹲下身子,她纠下硕大花盆里的一朵兰,把它细柔的瓣蕊捏在手心里,真希望这
就是东方焰的命脉,只要她轻轻一掐就能化为粉末……

  “小姐,设计师来了。”英国仆人上前提醒。云朵懒洋洋的看他一眼。也好,
老是没个人说话会憋死:“请他去我卧室等,我给花松松土就来。”仆人下去,
她又在花盆里侍弄了一会儿,等玩够了腿也有点麻了才起身。到时间看看婚纱礼
服的样式了,她想,希望今天的设计师不要哭哦,呵呵……

  先前两个女的已经让她赶跑了,东方焰到是挺好脾气的,说要换到她满意为
止,那她可得折腾个够才行,呵呵!推开厚重的实木门,却没有看到人,只有一
个没有头的硬塑料模特立在那里,上面套着一袭白色的婚纱,老实说,这个款式
还真能入她的眼,不但不繁琐,那公主式的小泡泡袖看起来就像天使的衣衫一般
清雅,一字领口上一圈小白花更是惹人喜爱,还月高高的腰身俏皮而活泼,及膝
的长度穿起来一定十分方便。好为难呀!她还真舍不得把它剪掉或是从三楼扔到
刚下过雨的草坪上,走过去,她爱不释手的摸摸漂亮华丽的布料,斟酌着到底拿
“它”怎么办才好……

  “呵呵,婚礼定在后天,再定做衣服肯定会来不及,我想你有留下它的必要。”
天啊!难到是?

  “是你?”云朵惊呼出声。居然是好几天没见到面的东方三少,自从东方焰
不许两人接触后,他们连谈话的机会都没有,靠岸之后更是被隔离在不同的地方。

  “您别激动,小姐,我知道您是对我的设计太满意了,对吗?”化妆成设计
师的东方煜露出一抹笑容。在最初的惊呼过后,紧接着她又被他的新形象震住,
如果不是凭借他的声音和神态认出,她几乎要被蒙过去了。

  “设计师,嗯……小姐,你的皮肤可真光滑。”对着面前亭亭玉立的女士,
她忍不住打趣,这东方三少模仿起女人来到还有几分本钱,精致的妆容驾御在他
俊俏如玉的脸上一点也不突兀,合身的女款西装甚至穿出了几分飘逸的味道,如
果他肯做模特,一定大红大紫。

  翘起小拇指,他的动作也惟妙惟肖:“云小姐,请允许我帮您解释一下这款
礼服的独到之处。”他把衣服从模特身上取下来:“这个布料是全英国最特殊的,
您看看,它就像几根羽毛那么轻,仿绸表面是全防水的,遇到任何尴尬场面也不
会使您出糗,它的内层设计,就像另一层皮肤,舒适又不会走光,后背还有两层
拉链,方便于您替换其它衣物。”

  是的,如果她有机会从婚礼上逃跑,那么一定需要一件方便不碍事的衣服,
要又轻又短,穿脱便利,这些他全替她想到了,可是她真能有机会逃跑吗?东方
煜笑道:“如果您对我的设计还满意,那么明天,我将送来与此款礼服配套的头
纱和首饰,那边会有更令人的惊喜的设计。”他的意思难到是已经做好了安排吗?

  “是的,小姐,您的设计十分与众不同,我非常好奇婚纱其它配件的样子和
实用的小创意,希望它们不会令我失望。”云朵配合着他搭腔。

  “那十分感谢您给我这次机会为未来的、尊贵的东方夫人服务。”

  东方煜走了以后,云朵变的坐立难安,事情的再次转机无疑是令人精神亢奋
的,她爱抚着雪白的婚纱,想象着自己穿着它飞离牢笼的情景,一定会很惊险刺
激。

  时间正一分一秒的流过,她独自呆呆出神的想着心事,有对过往幸福的追思,
也有对未来美景的描画,当然,无论如何生活中都不能缺少一味重要元素——云
宵!

  墙上的钟声忽然敲响,现在已是晚上七点匆匆归来的男人正看到她出神冥思
的神采——美丽,真是美丽!云朵身上总有一种在别人身上看不到的坚毅,给她
原本就非常出色的面容更添几分倔强与魔力,如果可以征服这样的女子,让她的
视野里有他沉稳的脚步,那种成就感绝对会让人的肾上腺素增加。

  “今天过得好吗?”一束香水百合递来,不解风情的权利却交到女人手上,
躲开花束,云朵郁闷的抬头,目光中有着无奈,这个老男人总想唤醒她属于女子
的浪漫天性,无论是冷脸以对或是虚与委蛇都不能令他打退堂鼓。

  “在想什么呢?”他把花折下一朵别在她的鬓边,明知道她不爱花——家里
的花即便是有花匠专门保养,现在也都死的七七八八,可是他偏要与她作对,否
则就会痛失这场拉锯之站的主导地位,说不好听的,他就是要激怒她才能获得回
应。

  可是这一次她没有,她并没有愤怒或反抗,只保持着爱理不理的样子,甚至
是有些心事重重,——是什么使她改变?

  东方焰敛目沉思,再没心思去欣赏美人,缜密的脑海在反复考虑使她行为怪
异的原因,很快的,他发现了房间里多出的东西。

  “这件婚纱什么时候送来的?”

  云朵寒毛倒竖,他怎么突然问到这个?难到是……镇定、镇定,自己先别乱
阵脚:“不是你派人送来的吗?”嘴上懒懒的回应,手心却在冒汗。

  他提起层层裙摆端详:“挺可爱的,你喜欢它?”他不经心的问,镜片后的
双眸却闪亮的可怕——原来的衣服不是都难逃厄运,怎么唯独这一件还好好的?。

  真狡猾,她沉了脸,以进为退:“我正想着是剪掉还是扔掉你就进来了。”

  “刷”地的一声,婚纱从模特身上取下,让人的心又纠了一下,他的表情依
然高深莫测:“我到觉得挺适合,来,穿上我瞧瞧。”

  “瞧什么瞧?”她偏头挑衅:“你不如自己留着垫棺材吧!”

  哈哈哈!狂笑声传来,她简直要置疑自己的耳朵,因为他这时竟然说:“这
才是我的女孩。”

  被他搂紧在怀,又亲又揉,急转直下的情形让人忘记反抗,搜寻他斯文俊美
的面容,想确定一些答案,他却当她被吓傻了,卷起她的发,凑到鼻端闻了闻,
长指挑开她保守衣襟的领口耳语“来,我帮你换上。”

  喜怒无常的魔鬼!云朵一抖,无法忽略他入侵肌肤的触感,全身百万个细胞
都在启动防御系统,一颗一颗的小疙瘩站起来,布满前胸……东方焰单手握着她
的颈项,只要稍微使力她便会疼痛难忍,嘴唇贴着她的贝齿磨擦,不急着享用囊
中之物而是一手滑下去,触到她衣服上的第一颗扭扣……解开,再探索向下……

  “我自己穿!”怕他的欲火烧起来,只得妥协让步。

  这句话像是一道咒语,他加在她身上的力道忽然减轻,手指也从敞开大半的
衣服上转移:“小东西,有些时候我会让步,但不表示永远。”女人嘛,有点个
性是可取的,张牙舞爪就要不得,他没有嫌她不是在室之身已经够宽容,再而三
的蔑视男性权威可就不好了。看看那青红色的指印,如果他在大力一点相信就会
破皮,但是他没有那么做,因为隆重的订婚礼还需她一身冰肌玉骨增光添彩……
等等,他眼尖的发现她在混水摸鱼:“把内衣也脱掉。”肩带会影响美感,这件
礼服的设计刚好可以露出柔美的锁骨。

  “你……”她咬牙迟疑两秒,把一侧的肩带勾下来,套上公主袖,再弄好另
一边。

  “很……好。”简直是太好了。

  温暖的室内安静的没有任何声响,瞬间神圣的氛围代替了原来的剑拔弩张,
红发少女站在那里,有着纤尘不染的目光和灵魂,雪白的衣裙像白百合一样圣洁,
晶莹的红唇好似初冬的红梅般桀骜。

  这回满意了?她看着他深意的打量自己,完全没有再次侵犯的前兆,松下一
口气,可电话铃声却在这时响起——东方焰把手摸进裤袋,按下接听键:“有云
宵的消息?好,先把他控制起来。”

  云朵大惊:怎么办?

  第二天下午东方煜如约前来,还为云朵穿了耳洞,戴上了一副防过敏的白金
制小耳钉,“人说现上轿现打耳朵眼”她也差不多,只不过是订婚礼前一天。

  别以为这个东西只是为了美观,其实是一对小型的通讯器,据说是美国克格
勃才会使用的玩意——摘掉耳后的“托儿”就可以与指定的人联系。对着镜子,
她研究着这个新“装备”,小小的金属钮真的能行吗?

  咦?有发热的感觉了,会是东方煜要跟她联系吗?他不是刚走?难到有云宵
的消息了!

  兴奋中,她小心摘掉一只耳托,仔细接收轻微的声响。像鼓点一样的节奏不
断重复着,“两下轻一下重”,这是告诉她转身,“三个轻点”——直走,“三
个重点”——下楼,“三重两轻”——转角躲藏。

  挺有点意思,她全做到了,正得意之时“啊——”

  怎么转角处还藏着人?

  “嘘。”东方煜笑,原来他并没有走远。

  “你怎么还没走?”

  “放心,二哥回不来,他去处理一件重要的事。”否则他也没这个胆。

  “我爸爸的事呢?你有没有帮我问!”

  “在打听呢,不过二哥的手下一向跟我不是一个心眼。”看云朵忧心如焚,
他安慰道:“别着急,依我看他不一定落到二哥手里了。”

  可是东方焰不会放过他的,别她刚逃走,他又被抓。

  “先不要想他,订婚礼才是你的关键,你爸爸的事情我会留意的。”东方煜
脸色一正,说道:“等明天,你换第三套衣服出来敬酒的时候……”

  第十四章

  深夜云遮月星星也很难被看到凌晨二点,妖魅的男人毫无睡意,沐浴之后的
身体裹在蓝绒睡袍里,几缕没有拭干的黑发贴着面颊,低垂的睫毛压抑不了令人
惊艳的冰蓝色,偶尔几滴水珠性感的滑过有力的胸肌,他抿着唇,转动着手中的
伏特加酒,金棕色的液体卷起小小的旋涡——让晓晓的妈妈留下来是个错误,空
荡的怀抱是对心软的惩罚,可是她那么期待,谁能让心爱的女孩失望?

  对晓晓,他一直亏欠不少。

  哎……。

  “咚咚”,两声轻微的声响在深夜显得里格外清楚什么声音?他皱眉,起身
至门口,猫眼里,一个穿着睡衣的少女无辜如迷路精灵。

  “晓晓?”诧异的声音逸出喉咙,还有一丝难掩的兴奋,飞快打开门。

  她光着脚,两只小手绞着衣襟,迷离的眼神如泣如诉——“生病了?”

  “爸爸……”她的呻吟像是委屈,柔嫩的红唇散发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诱惑,
心火燎原,熊熊燃烧,他迫不急待的把她拥在怀里,搂紧她,驱逐寒意。

  “你想我,嗯?”唇边勾起一抹魅惑的笑容,若隐若现的纹路使人迷醉。

  幸福在流淌,走廊里金色的灯光淡淡的闪烁,墙上油画里的人物微笑着守望
一对有情人,一切都那么安静温存,只除了一只好看的手在少女背后不断的抓柔,
它那么想用力,却又那么小心翼翼,想与之和二为一,却毕竟是不同的个体,只
好搅乱了她的发,吹皱心湖中那一池春水……

  “嗯……”幽幽的叹息,如灵魂的低语……少女低着头,埋在他胸前,脸颊
贴着有力的心跳。

  “怎么不说话?”妖魅的男人拒绝被忽视,薄唇弯起好看的弧度,与她相贴。

  “别……”她把头移开,有丝紧张:“我出来久了,要回去了。”小心的拉
开一点安全距离。

  “不许!”他粗重的喘息着,怎么可能让她回去呢?他最想做的事情还没做!
抱起娇小的身子迈进门内,两具身躯倒在床上,开始了混乱又急切的交缠,男人
把手插进她的发,激烈的吻迅猛的落下来,深深的吸吮,不留一丝缝隙的纠缠,
好像她是生命的源泉。

  “爸爸,不行,门还没关。”她气息微弱的提醒,却不希望他停下来,而且
也已经没有任何力量可以使他在这个时候刹车,少女的馨香是最强力的催情春药,
气血翻腾奔涌着唤醒沉睡的魔兽。

  “晓晓……”细碎的吻揉上她的肩,把睡衣一点一点的剥落,细腻如绸的肌
肤露出来,他啃咬着、斯磨着不放过任何一寸。

  仰着头,她弓起身子,配合着他采撷雪峰上最挺立的朝露蔷薇:“哦……”
颤抖的呢喃娇吟出声,强大的电流正通过四肢百骸,太多的感触令细弱的身子快
要承受不住。他高大的身躯深深的陷落,将她紧密包覆,指尖探寻着每一处赤裸
的肌肤,沿着小肚脐婉转而下……稍微拉开一点距离,支着身子跪起来,把长袍
扔到一边,里边竟然完全真空……

  “啊——”她害羞的不敢去看,但空气中已经飘漫开男性的麝香,淡淡的却
可以迷失人的理智,燥热的感觉浮上来,敲动着心狂跳。手纹里蕴着汗珠,因为
知道那被贯穿的滋味,期待又无法不紧张。

  当轻薄的指尖勾下那条小内裤的时候,空气也随之凝结,房间里只有从外面
走道射进来的光,却刚好可以看到绯色淫糜的场面,少女衣衫半褪,裸露着细瘦
的肩膀,胸口处被吮湿的一缕衣襟掩着粉红的樱花初蕾,睡袍下摆全部翻上去,
双腿间的风情一览无余,修长的指节探入,撷取一丝透明的液体,他在她脸红着
想要逃开的时候突然托起她的臀与热烫的下体贴合:“嗯……”他享受她的收缩,
虽然还没有真正共融,可是天鹅绒般的美好,温润甜蜜的女人香诱使着他不能再
等。

  再次覆上她的身子,吻住唇瓣的同时拇指也哄开腿间的花瓣,硬挺舒张到极
限,抵着她的温柔用力送入——申晓双眼紧闭,脸颊如火,皱着眉,表情似痛苦
又似解脱,他爱抚着她的腿,拉开一点距离,腰身开始猛烈的冲撞起来。

  “哦……”汗滴滑落,少女的窄小甜蜜使人狂疯,节奏在加剧……修长的手
指握着她胸前尚未发育完全的凝脂,与腰间有力而规律的挺进奇迹的和谐。她已
经失了神,晶莹的泪溢出,迷乱的血丝染指了明净的双眸,咬紧的唇间不断逸出
惑乱人心的娇喘。

  夜魔在狂舞——禁忌的感情,不该发生的关系,错位的人间伦理却阻挡不了
如罂粟般的魔花盛放,她那么美丽,他那么妖魅,共谱出绚目的美景。

  清晨第一缕阳光被挡在厚实的窗帘外,仅从缝隙间可以发现天亮了,疲惫的
两人裹在凌乱的白被单下边,女孩儿枕在妖魅男子的臂弯里,这时缓缓张开了两
片羽睫。

  几点了?

  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下,感觉头部有些昏沉,揉揉眼,皱皱可爱的小鼻子,庸
懒如小猫咪般的表情只维持了两秒——、“天!”天都亮了,本来想半夜溜回房
间的,怎么办,现在怎么办?房间门还开着那个大缝,要是给人看见……

  “晓晓?”一双手捞过来,揽住她的腰,冰蓝色透出深邃的眼眶,漂亮如一
缕魂魅的男人也醒了。

  她得回去了,希望妈妈还没醒,慌忙找着睡衣,要命!怎么皱成这个样子?
身子瘫倒回床上——衣服简直没法穿,这要让她怎么解释!

  “怎么了?”申澜坐起身,从后边拥住她。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搂搂抱抱的?皱着小眉头,她推开他的手。

  一个亲吻缠上她细致到没有毛孔的面颊:“怕人家发现?”沉沉的笑声回荡
在她耳边:“呵,亲一下,我送你回去。”

  温情的凝视,缠绵绮缱的瞬间,却冷不防被闯入的不速之客打断——大皮鞋
沉重的砸在毫华柔软的地毯上,三个穿制服的人已经到达这个房间。

  “谁是申澜?”为首的人用英语问着。

  “是我。”

  “请您跟我们回警局接受调查,据举报,您可能犯有伤害未成年人罪。”

  两个人上来带人,申澜只围了一件床单,神情淡漠,对自己的女儿安抚的笑:
“没事的,等我回来。”

  怎么回事?

  这三个是什么人?

  “爸爸,请不要带走我爸爸。”申晓惊恐的大吼,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太
深奥的英语根本听不懂,她踉跄的追了几步,却在楼梯转角处被一个人堵住——
先是一呆,然后:“妈妈?”

  怎么妈妈像是从外面回来的样子,不是应该在睡觉的吗?

  “你昨晚做了什么?”阴风阵阵,令人不寒而栗。

  “我……”

  “你什么?你趁我睡着,勾引了你的爸爸,而他也不顾廉耻跟你乱来!一对
亲生父女在夜深人静时苟且,我没说错吧。”她寒着脸,一字一句说的难听至极,
而申晓却无法反驳……

  她怎么反驳的了?没有人能理解她和爸爸之间的感情,道德舆论只想把他们
撕碎!

  “你怎么有脸做这种事?”申晓妈妈抿着唇,痛心说道:“你一辈子就算毁
了你知道吗?居然做出乱伦的事情来……”拍着额头,她缓和一下激动的情绪:
“起初我还不敢相信,真无法相信那个淫乱的叫声是你发出来的,才十五岁呀…

  呜……你以后怎么见人哪!“

  妈妈都知道了,夜里的事情她全都一清二楚,申晓终于弄明白了一件事:
“警察是您叫来的?”不看她错愕的表情,也不等她的回答,便转身到房间迅速
换上一套外出的衣服,表情圣洁、坚韧的像个信徒:“我到警察局去了。”

  无论如何,她都要与他在一起,不管是荣华富贵,还是身陷囹圄。

  爱尔兰??

  都柏林路特斯汤城堡别奇怪,这就是见证著名球星贝克汉姆和歌坛大姐大辣
妹爱情的梦幻城堡。而今天,东方家族的财力和社会影响力决定了在这个场所还
要上演一次亚洲的惊世婚礼,哦……更正一个小错误,是一场订婚仪式。

  很多媒体的记者已经早早来到这边拍摄图片,HELLO杂志将会为这次东
方家举办的订婚宴做全程的报道,这则新闻实在是太大了,因为这个高傲的东方
家族还从未娶进任何一位女性,所以谁也不愿放弃这次机会,一窥东方家未来女
主人的真面目。为了拍摄堡内的一些照片,摄影记者都配备了超长焦距的照相机
和摄像机。

  当地时间十点左右被邀请的社会各界名流陆续赶到,一时间豪华名车云集,
还有为数不少的人是直接乘直升飞机而来。全部受邀的299位宾客被要求着正
统礼服,女士则着晚礼服,当然,他们下车的风光还要到城堡内才能看到。紫色
的气球飞艇是进入“凯恩斯”的路引,随着它的飘动,在绿树掩映中穿插,行进
800米便会觉得豁然开朗——订婚礼堂巍峨,直矗云宵,尊贵而尽显奢华,空
地上支撑起来巨大的华盖,将是晚宴举行的场所。

  为了防止不明身份的人进入,为了保障所有来宾的安全,这边还设有安全检
查通道,所有人都要经过严格审核才能进入礼堂,虽然这程序本身往往令人不愉
快,但是最先进的仪器设备却能提高效率,每人十五秒验证,300个宾客只需
要一个多小时就可以完成全过程。

  望着衣着华丽的上流社会贵宾,和每个女人梦中的童话城堡,一个女郎对喷
泉边伫立的少年说:“卓然,我们的婚礼也能在这里办就好了。”

  少年皱起眉——今天唯一可以期待的是受邀宾客中包括深蓝钻石世界的负责
人,也就是申晓的爸爸,或许可以见到她。

  “笛笛笛”几声信号传来——女郎举起手边的通信器,这个由卫星提供服务
的小装置是不受地域限制的,她低声交谈几秒,神色突然变得紧张,说道:“好
的,这个人非常重要,你们看好她,我就来。”什么人这么重要?难道是……

  安检通道一阵骚乱,保安总长试想控制局面,但是男女宾客都非常好奇眼前
这位没有拿到任何邀请的美女,即使在场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而她甚至穿着黑
礼服,把神秘的身躯包裹的严实,唯有略略拉低的领口让人产生一丝遐思,可是
那惊人的美貌,魅人的眼神已经悄俏征服了每一颗躁动不安的心。没有受到邀请
的她,没有一点扭捏、更没有假装卑微,而是冷傲到理所当然,好像这次订婚礼
没有她的出席是犯了天大的错误一样。

  傲气的开口:“我叫无情,麻烦快通知东方晶来见我。”美人眉头微微一簇,
显得很不耐烦。她不习惯这里的铜臭之气,就好比这里不是豪华的城堡,而是死
人坟墓一样。杀过多少这种人了?没计算过,只知道自己的名头会在国际杀手榜
上直线飙升,那种人人闻之变色的感觉也可以称之为是成就感吧,虽然现在的她
已经不需要取这些杂碎的性命来证明自己的能力了,无情这个名字已经成为恐怖
组织和各个国家间谍网络急于拉拢的对象。

  杀手榜第一名无情年龄:20——60性别:不祥精通:各种武器、至少四
国语言联络人:玉公子

  完全模糊的资料,虽然她很少使用化名,但却一直与世人玩着变男变女变变
变的游戏,只在两个男人面前可以放松警戒。申澜,是她唯一失败的刺杀对象,
在那次任务中遗失还有她的心。东方煜,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便以她经纪人
自居的家伙,硬是挤入她黑色的世界,还在假情报的陷害下为她受过重伤。从那
个时候起,她这个自由来去的人也开始有所牵挂……静静的出神想事情,身边的
人越聚越多,保安总长只好拿出通信器与东方家的第三代继承人联系。这时,从
里外三层的宾客中隐约可以看到一个工人压低了头,侧过了脸,推着整整一车灭
火器匆匆通过人群,他有着黑色的头发,骨架清瘦结实。

  “什么人?”一个婚礼保卫上前拦截。

  工人答道:“我要更新化妆室和贵宾休息室的防火设备。”

  “请你到这边接受身份检查。”任何人都要通过检查,即使是城堡里的工作
人员也不行。

  美人这时回神,晶亮的眼睛抹过一丝狠色,拢了一下染成棕色的波浪长发,
露出如皇宫水晶灯一样华美夺目的耳环,抬高声音说:“东方晶人呢?”她面向
保安总长,不允许他把精力放在别处,手腕一翻,身姿带起一阵娇颤,如昙花一
现的绝艳风采迷住众人的眼睛。

  “嗯……”一声闷哼被在现场的宣闹蒙住。

  工人继续推着车往里走,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默然,虽然一秒钟以前那个
要求他通过检查的保安突然靠到他身上,把他吓了一跳,但是在这个城堡,什么
事情也会发生的,他悄悄把保安扶坐到角落,自顾的走开。

  东方家的大小姐终于到了,她一身火红的妆扮,像一支红辣椒。

  “我没想到你敢公开露面。”摇着头表示惋惜,这世上不知道多少人在找她
还愁找不到人呢。

  美人笑的傲慢,冷清如十二月的腊梅,如果不是受人所托,她对这种聚会绝
对是兴趣缺缺,可是目前任务并没有完成,她还要等。

  “想不想我在这里多坐一坐,给你们东方家长点脸?”

  “恐怕你来时容易去时难。”东方晶有些沉不住气。

  “何不请贵客到休息室一叙?”剑拔弩张之时另一个声音插进来,他身穿优
雅的礼服,面容俊秀,眉宇之间少许阴郁之色,唇角挂着一丝玩世的笑容。

  “卓然,你来了?”

  卓然微一点头,巡视了被严重堵塞的通道,后边还有人在引颈张望和低声议
论,恐怕这里的情形是要上电视台的直播节目了:“请小姐到后边休息。”他亲
自引领美人往贵宾区,不顾东方晶的讶异,只在她追上来的时候说一句:“你还
嫌这里不够乱吗?”

  美人侧目,含艳一笑。

  化妆间东方焰没有来,另一件事情拖着他到现在也没有出现在婚礼现场,会
是什么事情呢?

  云朵的心浮了起来——这是一个好时机吗?还有东方煜,已经十二个小时没
有接到他的消息了,她害怕自己的急切行事会坏了全盘的计划。她端坐在那里,
美得像花之精灵,没有繁锁的妆容,也没有珠光宝气,可是在洁白的小礼服称托
下更显得肤白赛雪,目若星晨。造型师为她的头上扣上一朵别致的珠花,询问道:
“现在就拍几张照片好吗?”多美呀,她这个年纪正处于含苞待放的黄金时期,
是他造型过最出色的新娘。

  没等云朵接话,门开了,一个工作人员拎着两支灭火器走进来,他默不作声,
静静的工作,动作却十分迟缓。造型师没多在意,只是一个工人而已,但是这奇
怪的现象却引起了云朵的侧目……那英挺的骨架似乎是她熟悉的什么人,刻意压
低的半边侧脸好像是……

  不可能的,怎么会是他?抿着红唇,忍不住又多看那工人一眼——尤其那强
烈的熟悉感,她心中一片兴奋!

  “我想休息一下,等一下您再和摄影师一起进来好吗?”

  云朵需要一个独处的机会,来证明这工人到底是不是“他”!

  “好吧。”造型师放下手里的化妆工具走向门口,工人拿着换下来的灭火设
备跟随其后。云朵正想出声唤他留下,没等开口他又折了回来。

  蓝色的工人服丝毫不能遮掩他的俊朗,这一回她的心漏跳了一拍。

  “爸爸?”真是他!

  “朵朵,我美丽的女儿。”工人脸带笑意,眸中却闪动泪光,他小心翼翼的
走近两步,生怕美梦醒来。

  她冲进他怀里,汲取一丝久违的熟悉,这是从出生时就一直跟随她左右的味
道,一种令人难以忘记的味道,一个让人想一生拥有的味道。

  “我真不敢信息。”她抬起美目。

  “你真美。”时光像被施了魔法般悄悄停驻,温暖簇拥着他们,在两个人交
缠的视线中,云宵低下头,手指揉着那花瓣一样的红唇,她闭上眼睛。

  阳光在窗外闪耀,四周的空气暖洋洋的,他的舌尖如蝴蝶翅膀般轻刷着她的
娇柔,托着她的头加深这个吻,被他抱得好紧,甚至让人感到微微的生疼,但是
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他们又在一起了。

  “离开这里,我们再也不分开了。”他把脸贴上她,微有些冰凉,像上好的
美玉般无暇。

  “你怎么进来的?”东方焰的防御系统那么差劲吗?这会不会是一个陷阱。

  “别担心,有高手帮忙,我还没被人发现呢。”

  可是东方煜的消息还没来,她怕不妥。看出她的犹豫,他有点着急:“等一
下就有人来了,我们必须快点到地下室去和那个帮我进来的人会合。”

  她也渴望离开,所以不再犹豫,点了下头:“我跟你走。”

  两个人贴着墙根走,尽量不发出声响,接近门口的时候,云宵让云朵留在原
地,他先一步上前查看有无异状。门口没有人,走廊上有三两个清洁工,这真是
一个好机会。

  他回头对云朵说:“你走前面,往右差不多100米能看到一个楼梯间,在
那边等我。”

  云朵穿着小礼服出来,心紧张的悬着,她不时张望一下跟在身后为各个消防
设置更换灭火器的云宵,他推着车,很尽责的一边工作一边往前挪。很顺利,没
人感到不对头,而她已经接近那扇门,那扇通往自由和幸福的门。

  突然——门开了。

  云朵下意识的向后缩了一步,心想着就知道不会那么简单,这下子玩完了,
刚想回身通知云宵躲起来,一个人就从门里边走了出来。

  也许,一切已经来不及……

  不过——

  “是你?”云朵惊讶。

  来人身着黑色燕尾礼服,胸口处别一方玫紫色插巾,身材搞挑、骨架清瘦,
风姿好似玉树般俊逸——居然是半天没和她联系过的东方三少。

  “沉不住气啦?”温和的笑意有丝聂愉,他看着后边匆匆跑来的工人,胸中
了然。

  不过云朵哪里知道要害羞?

  “喂,赶紧想办法弄我们出去。”要不是东方焰,哪来这么多波折。

  “他是谁?”云宵插进话来,语气有些发酸。他是云朵认识的新朋友吗?温
文俊秀的样子真一表人才。

  东方煜眨眨眼:“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现还不能走。”见两人疑惑,
云朵欲言又止,他眼睛锁定云宵,接道:“能进得来,是申澜先生请人帮了你,
所以你们更不能弃他于不顾。”

  订婚礼还没开始,可是宾客已经到了八成,这时候要是不见了准新娘,后果
可不是他能想象的。

  云宵怔住,那个魔魅如一缕魂魄一样的男人,他会有危险吗?

  金发碧眼的美女,把合宜的身段包裹在英挺的制服中,淡淡的香水味布满周
边的空气,她是这里最漂亮的警花,回眸一笑间往往可以让一车男人失魂。可是
今天灵魂出壳的人却是她,匪夷所思吧?摘下帽子扔到办公桌上,她拥紧了手里
的资料:

  申澜,38岁,中国籍,深蓝钻石世界负责人,国际珠宝设计大师。

  闭上眼,脑海里的景象让她回忆起那段不能呼吸的时刻,他实在太美了,美
的不像真的,宝石结晶一样的冰蓝眼瞳是西方世界也难见到的稀有颜色,所以,
连身为女人的她也要为之叹息;所以她不在乎被麦克赶了出来,再发花痴下去就
太丢人了。

  坐在椅子上,她努力平静那惊艳带给她的影响,虽然那个叫申澜的男人从始
至终都没看她一眼,刚被带来的时候身体仅裹着一条白床单。有这么美丽的罪犯
吗?连麦可都特殊礼遇他,怕是有来头吧?

  咚咚!敲门声打断她的思考——“进来。”

  嗯?雪白的面容上闪现一丝差异来人是全国非常有名气的律师理察德·霍夫
曼,可是报上昨天还说他去度假了……

  出于敬意,她礼貌的起身迎接,却见红牌律师移开了身子,谦恭的把路让出
来,这到奇了,哪个委托人这么大的架子?

  门口静静的好半天没有一丝声响这让悬起来的好奇心很难放下又过了一小会
儿——“很抱歉打扰您的工作,女士。”好听的声音终于传来,如水般悦耳。来
人很高,面容温文而俊秀,高挺的鼻梁上架一副金丝边眼镜,更显卓尔不凡。

  今天是撞邪了吗?怎么所有好看的东方男人全到齐了似的?

  “哦,好的先生,请声明您的来意。”她有礼的对应,可是不知道为什么,
和他共处在一个空间会让人感到压力,虽然他面带笑容,看起来不但无害而且非
常友善,难道是因为做这一行的所以才神经敏感吗?

  直觉他不会是像表面上看去那么简单。

  “嗯!”理察德律师清了清嗓,递出一份看起来早已经是准备好的文件:
“我的委找人希望保释申澜先生,我想你们应该已接到通知了。”

  接到通知?她一怔。

  红唇轻启:“可不可以等我的同事麦可回来?他是这里的负责人。”应该快
回来了吧,以他的办事效率可以在一小时之内让最顽固的罪犯交待,何况是那个
漂亮的像梦一样的男子。

  律师皱了下眉头,松弛的皮肤上满是为难的表情,偷偷看了一眼温文男子的
神色,道:“能见一下申澜先生吗?”

  “恐怕……”在审讯中要求见嫌疑人,不妥吧。

  温文的男子笑了:“女士,要知道今天是我一生中最为特殊的日子,而申澜
先生是我邀请的重要宾客,没想到刚到这里便让你们先一步请了过去,呵呵。”
稍顿了顿他又道:“我知道这不完全符合办事程序,但是帮我们打个电话不要紧
吧?”低垂的眼眸闪过一抹光芒,像天际流星划过那样短暂。

  就是这种压力,她再一次感到难受,忍不住后撤一步拉开些许距离,他在笑,
可是眼神却冰冷,周身蕴藏着一种不可预测的力量使人头皮发麻。不想给任何人
开设特权,但是手指已经忍不住按照他说的去做。

  “喂,审讯室吗?请麦可接电话。”

  这是一间审讯室,但是却特地没有开灯,他的眼睛不能见光,也许这边的人
知道这一点。玻璃墙外,一个年长的警员在伏案工作,偶尔会抬起头来看他一眼,
到现在为止,除一进门时说过一句“你好!”以外,还没发问,好像他并不想执
行自己的使命,一切只是摆摆样子!还有那个年青的女警员,因为多看了自己两
眼而被赶出去,呵呵!这里的人对他还真是特别对待。

  不过,这并不足以使他感到奇怪,因为根本不在乎,也不想探究原因,他甚
至愿意在这里留上一两天的时间——东方焰的订婚礼他本就不愿意出席,是为了
晓晓才勉为其难。

  晓晓……他想起最眷恋的名字。

  所以他也不能留很久,因为晓晓会着急,合着眼眸,胸中最柔软的地方被牵
动了,再睁眼时,一丝暖流注入冰蓝色缓缓化开,眸中的神采令北极星也为之失
色——等处理完这里的事情,他要带着晓晓远离,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
重新开始。

  倏地,他感到有人注视,抬起头,那个年长的警员与他的目光相遇——他有
一双金棕色的眼睛,和嘴边蓄着的两撇胡子同样颜色,看了自己半晌,两片唇动
了动,似是想讲些什么,却被一个电话岔开——虽然他这里是听不到声音的,不
过能清楚的看到警员的动作。放下电话后,他看到他打开门,进来自己所在的房
间,手里拿着一个公文夹:“请你在审讯记录上签上名字,可以离开了。”

  申澜一怔——是无情动用了关系?他不是让她先搞定云宵父女的事情吗?

  不过,以她对自己的关心,怕也难说。

  签了字,跟着警员到外边,日光灯的光线袭来,让他有丝不适。

  同时,不好的预感也随着一片阴影飘来——“申先生,闹了一点小误会,让
你受委屈了。”

  居然是东方焰!

  申澜不置可否的接过他亲手递过的墨镜,这种突来的意外使他动作迟缓。

  像是看出他的游移,东方焰微笑如狐狸,翻手拿出更有力的法砝:“我接到
申晓小姐了,她非常可爱。”

  是的,这正是致命处,他只得跟着有着狐狸般微笑的男人离去,空气中留下
一声轻不可闻又似幻亦真的叹息。

  气势恢弘的城堡,如梦似幻的婚礼,迟到的男人穿着白色西装,笑得如中彩
般得意,原因无它,他是今天的新郎。按中国的古老传统,新郎应该骑马迎新娘,
携八抬大轿、鼓乐队伍,方显大富大贵,如今的世代社会,烦琐的程序虽然简化,
而排场与古代帝王比也不逊色。

  百合盛开的神坛前,全英国最有威望的牧师在微笑守望,身份显赫的贵宾分
立两旁。小火焰如夜晚的礼花般绽放,婚礼的乐章奏响时,红毯另一端,四对3
岁双胞胎组成的天使队伍引路,一个微微秃顶的男人在其后慢吞吞的行来,在他
的臂弯里放着一只戴着蕾丝白手套的纤纤玉手,白纱蒙面的新娘,窈窕而娇小,
长长的裙摆提在后边12位花童稚嫩的小手里。

  他们缓缓经过宾客站立的队伍,接受众人的眼光祝福,云朵埋首在花纹镂刻
的面纱下,第100次诅咒这个碍事的鬼东西和身边那个走路比乌龟还要缓慢的
老头子,太折磨人了,比打蓝球还辛苦,好在不需要向众人微笑,否则她要骂人
了。

  两旁衣饰华丽的宾客中,羡慕她的、嫉妒她的、祝福她的、诅咒她的、来看
热闹的,议论声此起彼伏,还有窃窃私语声,其中一个人说:“要嫁女儿,也应
该是我站那个位置。”语调显得颇不满。另一人呵呵笑,好脾气的解释:“那个
老头可是民主党议员,平常只能在电视上看到的。”

  “喂,你到底有什么好办法?”第一个声音开始置置疑。

  “再等等,还不是时候。”第二个声音低下去的时候,新娘的脚步终于走到
春风得意的新郎面前,议员老头含笑着将他们的两只手交叠在一起,嘀嘀咕咕的
说些祝福的话,完成象征女孩父亲和丈夫之前的“交接”仪式,代表把女孩今后
的生活和幸福托付给新郎。

  申晓被安排在显著的位置,与新人非常接近,她激动的是终于要和自己的好
姐妹见面了,烦恼的是云朵的何去何从。寻求依赖,她往后靠去,一只手配合的
落在她细瘦的肩膀,给予她无言的温暖,扬起双睫,斜里望去,她的黑眸与他隔
着墨镜的冰蓝眼眸在空中相遇,交会一个淡淡微笑。

  “冷吗?”他低声问。

  “不。”她小声回答,染上两朵粉云的面容晶莹欲滴。

  前面,新人终于并肩站在一起,高大的新郎与娇小的新娘之间“落差”不小,
但是据说这种组合是可以白头偕老的,原因嘛?可能是互补。今天的仪式是个订
婚礼,所走流程趋于正规,唯小细节略有不同,牧师的问话只稍做改动,无外乎
是一些生老病死永不离弃之类的誓词,男女双方除了我愿意之外也不应有其它答
案。

  礼成!空中彩带、圣天使玩偶如三月樱花飘落,牧师接到一颗闪耀的金星,
将其打开,微笑读道:“这是上天的祝福,东方先生,您可以吻新娘了。”

  欢呼声中,白纱揭起,花精灵般顽皮的美少女露出粉嫩的脸颊,在西方人看
来,她比实际年龄更要小得多,所以欢呼渐渐转为诧异,云朵在余光中接收众人
的面面相觑,心中只觉得好笑,而身旁的新郎显然不受影响,这种场面他早有所
料,出其不意的将云朵托起,与高大的自己平视,底下宾客更是哗然,不知道他
想做什么。

  “小家伙,你应该长高一点。”嘻笑间,一个不越界的亲吻落在她左颊。

  温温热热的轻触,像点到即止的问候,云朵的心放下,她的眼睛开始转呀转,
在人群中寻找另一双眼睛——云霄跑哪里去了?怎么看不到?正想着,却在不经
意间看到申晓,以为自己眼睛花了,又看到站在她身后的男人,才大概想到是怎
么回事。

  她的小手在底下摆,给申晓打个信号。

  东方焰在第一时间察觉她的异样:“有认识的人?”

  “见过一次。”这只狐狸真难弄,云朵不开心的嘟嘴,提醒自己要小心。

  “你认识申澜先生的千金?,那不妨与她多往来。”含笑鼓励的眼神掩饰着
贪婪,他不但欣赏绝世之作,更想把独一无二的东西纳为已有——就像对云朵。

  “嗯。”

  这边的私语在外人眼里和谐而温馨,东方焰浪漫的举动与呵护赢为他得了好
感,在场的女士忙把新好丈夫的贵冠戴在他头上,早先的幼齿新娘风波在无声中
化解。

  气氛回归热烈,香槟开启,金黄色的酒液从玻璃杯搭建的高塔流下——“真
浪漫!”东方晶的眼神混合了羡慕与嫉妒:“我二叔好帅。”

  卓然看向申晓所在的方向,事实上她一到场他就开始注意了,这时撇撇嘴接
东方晶的话:“还不错。”如今老男人也是有些手段的,怪不得年轻帅哥没了市
场——他没有忽略申晓和她爸爸的一些小细节,心中的疑云在缓缓扩张领地,难
到……

  没及多想,戴在东方晶手腕上的通迅器亮起信号,她快速看了一下揪住卓然
衣服:“不好了,那女的不见了。”她气急败坏,埋怨道:“你不知道无情有多
狡猾,还让她在休息室呆着,那儿除了几个笨蛋,什么设备也没有,根本弄不住
她。”

  卓然缓缓开口:“杀手榜上的头号人物,只接美金8位数以上的任务,国防
部大楼够得上铜墙铁壁吧?金·多夫这家伙就死在那里的。所以,咱们这里她要
来便来,莫强留!”言下之意就是嫌她头脑简单。

  东方晶侧目:“这些事情你怎么知道的?”

  卓然淡漠一笑:“和你们东方家打交道,可要关注一下书本外的东西了。”

  “行也!”她竖个拇指:“我要把你推荐给爸爸和二叔。”

  酒会安排在巨大华盖内举行,由维也纳著名乐团担任演出,节目高雅,无论
听懂与否,宾客们都会装作陶醉,这已是上流社会的一种文化。

  东方焰在宾客中穿梭敬酒,心中翻涌芸酿着婚礼的高潮部分,心底的不平静
牢牢的掩饰在俊挺的华服下,只有烁烁生辉的眼睛是那么意气风发——就等云朵
换好衣服出来,他要宣布一件大事情!

  他回头唤道:“晶?”

  “在,二叔叔!”

  “文件准备好了?”

  “早就好了!”

  “去拿来。”

  东方焰挂上招牌笑容,用手推了推无框眼睛,新娘休息室门口有人头簇动,
大概是他的新娘子换好小礼服了,他要去迎接,否则怕她出不来,呵呵!

  看今天的场面,他怕要真当自己结婚了,华丽的殿堂,透明的尖顶,仰头便
可见星空如海,场内华服美艳的女宾、面带假笑的政客、攻利市侩的商人,全到
齐了!

  那边,云朵身穿公主袖白色礼服,长度在膝盖上五公分,刚好露出嫩白的一
双美腿——还是东方三少拿来的衣服称心!转眼间她又皱皱眉,因为看到东方焰
朝自己走来……

  真是一分钟的清静也没有!

  “来吧,小东西。”镜片的光亮照到她,瞬间,心下突然有一种不大妙的预
感。

  胳膊弯曲,他低过身来,云朵翻个白眼,跟着他走到舞台中的高台。

  音乐嘎止,宾客的目光全吸引过来,镂花铜柱顶端是被蓝丝绒布覆盖的方型
蛋糕台,云朵想:这种东西也要搞搞神秘,有钱人还真是不怕麻烦!

  接着,那个不怕麻烦的有钱人这时宣布:“尊敬的女士们、先生们,感谢各
位来见证东方世家有史以来的第一次订婚议式,我要送给我的准新娘一份礼物,
这份礼物相信在场也有不少人见过……。”他拖住话尾,满意的看到宾客的好奇
心被他收拢……

  东方晶适时拿着资料夹出现在视野内——万事具备!他点点头,俯身在云朵
耳边:“掀开它!”

  申晓也觉得好奇,想往前凑凑,她看到云朵迟疑的以眼睛询问那个高大的男
人,他的嘴唇又动了动,像是在催她的打开。

  是什么东西呢?

  蓝丝绒悄悄掀起一角,她看到云朵松口气的样子,然后盖布在她的动作中如
水般滑落,露出一只水晶正方盒子,那里边盛着一只小巧的白金王冠,只有手掌
般大小,花纹精致。

  但是——在那项王冠的正中间,少了一样东西!正中间没有宝石镶嵌,这个
头冠是个……半成品?

  申澜皱眉,从屋顶吹来的夜风舞起他神秘的黑发。

  云朵到松了一口气,那个东西虽然不是蛋糕,好在也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
西,这些天她领教了东方焰的怪异无常,也开始凡事不往好处去想了。

  红色礼服的东方晶走到东方焰身边,把文件转到他手上,他推了推无框眼镜,
隐去一抹锐光,微笑陈述:“非常荣幸的通告各位一件喜讯,从今天起深蓝钻石
将并入东方集团……。”

  “啊!”

  “怎么会?”

  全场哗然,一些宾客私语,神色将信将疑,这深蓝虽然不如东方有财势,但
是设计出来的东西可全是无价宝贝,无形资产是惊人的庞大。

  镜片后的双眸沉淀了光芒,这是他久等的一天,收获了这么多诧异、惊讶,
哈哈哈哈……想看看“他”的表情!

  “请相信你们所听到的。”举了举手里的文件,他又说:“这个消息让申澜
先生本人来证实怎么样?”

  当所有的眼光转过来的时候,厅堂的光线暗淡了,阴影投射到心湖尘封的角
落,申澜回想起那个来洽谈的小姐,他当时没心思疑心过对方的来头,文件签署
的时候也没想到要分析那间公司的渊源,没想到精明干练的她居然是东方集团下
边的人,是大意了!

  也罢,深蓝是早晚要易主的,它的归属并不重要!

  真的不重要吗?

  “爸爸?”申晓担心的握着他的手,能感觉到他有一刹的僵硬。

  整个厅堂鸦雀无声,数百双眼睛在他的黑墨镜上呈像,是要面对现实的,他
早知这是一场不该应邀参加的婚礼。唇角扬起、迈开腿,他走向东方焰的位置,
人群自动向两边分开,给这个魔魅、妖异、甚至是惊艳的男人让开一条路。

  云朵努嘴,在上边小声表示不满:“你要干嘛?”不是要送王冠吗?那她戴
上就好了,怎么又扯上申晓的爸爸?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东方焰含笑迎接,申澜则走到正中停下,旁边有侍
者递来的酒杯,他对宾客敬了敬,闭起眼睛——因为很讨厌被聚光灯关照,也因
为讨厌睁着眼睛说出委心的话!

  “我相信,东方集团可以把钻石世界管理的更好。”这下有人该满意了,在
举行订婚仪式的同时还收购了珠宝界的巨头。

  可是——东方焰虚情假义的伸出手,与申澜的手潜潜交握,随后便又语出惊
人:“欲望之眼是申先生绝世之作,我想把它送给我未来的妻子——云朵!”他
搂一下身旁细弱的肩膀,说:“我想在这样有意义的一天,只有这样的礼物才够
份量!”

  “什嘛——!”有女士尖叫。

  还有人拍着额头说:“噢,我的天!”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议员老头也目瞪口呆,他是亲眼看过那个惊世作
品的——它太神秘、太瑰丽、也太有名气,每个人无不期着它呈现的那一刻,即
使会被它的光芒灼伤眼球。

  “不会的。”申晓捂住胸口,喃喃自语,细链子上挂着众人口中的绝世之作,
它美丽的冰蓝色像爸爸的眼睛,它时而温润时而冷锐的光芒时刻牵动着她的心,
对她来说,那不是一般的宝石,也不是身外之物,她不想送人!

  苍白的脸色引来注意——“不舒服?”关心的声音在身旁响起,一双擦得光
亮的皮鞋进入视线。

  她抬头:“是你?”

  卓然也在?

  已经习惯被她忽略,俊美少年抑下心头一丝苦涩,说道:“你不该来。”这
在里的每个人都有存在的用处,被特邀而来的申澜父女更不可能逃过劫数……现
在,深蓝钻石世界已经易主,所有财产都归东方名下,他想要一颗宝石自然易如
反掌。

  台上的申澜望着申晓,用表情告诉她——不要担心!

  心咚咚的急跳,他想做什么呢……

  “有谁见过真正的欲望之眼吗?”扯起唇角,申澜露出一抹奇异的笑容,那
里边含有百分之三十的嘲讽、百分之三十的厌世、百分之三十的无奈和百分之十
的惋惜。

  “你见过吗?东方先生。”

  “是,在法国国际珠宝展上看过。”当时保全严密,参观者距展台最近的也
有二米远,宝石“欲望”被封在玻璃罩里,像撒旦尘封在天界的纯净灵魂,那阻
绝不了的惊艳和魔力让一颗贪婪的心为之倾倒。

  申澜摇摇头:“和真正的‘欲望’相比,那不过是一块石头。”

  此言一出,底下更是哗然——疑云在堂厅中酝酿,无数双诧异的眼睛在问:
珠宝展上的那颗难到是假的吗?

  还有另一颗“欲望”吗?

  面面相觑,大家相互摇头,注意力又回归台前,等待最终的答案从申澜口中
揭晓。

  “欲望是我仿照一样东西创作的……”魔魅的男人缓缓开口:“它的原形是
——我的眼睛。”

  黑发随着夜风舞动,像深海里飘游的海藻,现在的他神秘的仿若只是一个幻
影,阴柔如魅,诡异如魔,四周的光线被映照的更加暗淡,因为——在这里,在
他的存在中,光线是多余的。

  “想看原形吗?”他缓下语气又问。

  “申澜先生,你太会开玩笑了。”东方焰不悦,但也不得不出来打圆场,底
下无数双好奇的眼睛在看,这家伙想在强光下变成瞎子吗?他东方焰虽然不在乎
别人死活,但是大局面还得顾。

  “什么石头,什么欲望,我不要!”云朵皱眉,拉扯东方焰的衣服。

  “爸爸,不要!”

  两个娇嫩的声音同时扬起,申晓纯净的气质,模糊了男女两性的界限,云朵
娇悄健康,古灵精怪,都是那么出众的东方面孔。

  “别过去!”卓然伸手抓住她:“放心吧,你爸爸能处理。”

  申晓泫然欲泣“不行的,你根本不知道!”

  他不知道后果会多严重,如果他的眼睛被强光刺到,就有会……

  她绝不能让他这么做!

  正在这时,一个侍者,不知轻重的接近暴风圈的周围,好像根本意识不到气
氛的紧绷,他走到东方焰身后恭敬的问道:“还要香槟吗?”

  东方焰回身一看,那侍者短发清爽,肌肤苍白透明而略显病态,可是这个身
高也就在他肩膀的人却漂亮的令人惊艳。他与同样站在不远处的申澜好像是有着
什么惊人的相似之处——像一朵惊艳而寂寞芙蓉……如梦般易碎……而且,他的
接近,他没有感觉到!!

  居然没有感觉到压下心头的震惊,他伸手到托盘里取酒,眼尖的没有忽略那
托着托盘的一双手,一双过份好看的手。

  不是男人的手!

  不动声色,暗自惦量这个人的份量,在数百双眼睛的注视下,他微笑着,手
持酒杯凑近自己的嘴唇,偏头看那侍者——他完全知道自己的力量,没有几个人
能不在他的盯视下屈服……

  不移不躲,侍者接住那抹凌厉,冷幽的瞳眸不兴波澜!

  好定力!他心下又是一惊!

  晃着酒杯,东方焰把手稍往上移,杯子凑到鼻端——“酒是用来喝的,先生。”
侍者微笑,看得他一呆。

  象变魔术般,酒液中飘起一朵蔷薇,东方焰心底骇然,想起一个人,一个他
无法把他和眼前殷勤苍白的侍者重合起来的人。

  所以低声问:“谁出的价钱?”

  “没有。”

  “没有?”那他来是为了?

  “有的时候,我也凭心情做事。”侍者挑起一边眉毛。

  听说眉色疏浅的人,感情也淡漠——这是杀手需要具备的!

  他的眉色刚好是疏浅的……

  “无情?”最好不是这个人。

  侍者继续微笑,有种类似女人的妩媚:“幸会!”

  东方焰皱眉:真是不幸!

  前面,申澜轻描淡写的说道:“请灯光师配合一下,我要为在场的贵宾展示
真正的欲望。”

  人群头顶的灯熄灭,一束强烈的追光锁定他的脸孔——他不再年轻了,额头
眼角都有细细的纹路,幽深的轮廓是造物主的奇迹。

  “为什么?”申晓呆了,心揪起,无所适从。

  鸦雀无声的礼堂,他的动作如慢放的带子般,墨镜被一双细长如艺术家的手
拿下来……

  连呼吸声也停止——“不。”一串泪花滚落,申晓欲冲上去却被拦住,抽噎
着嘶喊:“爸爸,给他们吧,我们不要了,都给他们好了。”

  宾客们也被这边的举动弄糊涂了,可是又舍不得移开眼睛……

  “不能让他做傻事!”

  他的眼睛一睁开,什么都迟了!

  待者拿着酒红桌巾的手顶住东方焰的后腰:“你知道该怎么做。”

  背脊一片冰凉,东方焰强装冷笑:“你以为我会怕这个?”他绝对知道那个
顶住他腰的东西是什么……

  “赌一把好了!”侍者抿唇而笑,苍白的面色没有人气,双眸却妖艳如魔宫
里的蔷薇。

  “你在干吗?”云朵大吼,声波穿透众人的耳膜:“你和他们说,我不想要
任何东西,不想要!”申晓都担心成那个样子了,他还有心情和一个侍者交谈!

  绝对绝对要阻止悲剧发生,因为她好像记得……

  不好了!云朵睁大眼——幽暗的眼框,深邃的眉谷,长睫毛如飞舞的两只黑
野蝶,他忍着对强光的不适,缓缓睁开:“看吧,这才是‘欲望’……”

  申晓绝望的喊:“爸爸!”卓然禁固着她,在挣扎中她已经耗尽全力。

  空间里有“咔”的一响,轻不可闻,但确实存在!

  突然——灯光熄灭,众人眼睛一时看不到任何东西。

  “怎么回事?”

  “停电了吗?”

  东方焰惊出了一身冷汗,低声说:“你赢了。”

  没有人想变成一具尸体,而且还是在自己的好日子里!

  背后没人回答,亦没有脚步声,只有危险远离后的轻松和挫败的急躁!

  而残局还有待收拾……

  “大家不惊慌,有些东西是灯光下不能欣赏的,黑暗里才能看的更真切!”

  确实,在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唯美浪漫的感觉来袭,自助酒台边有服务人
员点起两支烛火,屋顶上点点星光朦胧洒下,月亮在云层中隐现穿游……

  气氛正好,真正的“欲望之眼”在哪里呢?

  它摆脱了强光的不适,华美的冰蓝色是南极冰层下最珍贵的宝石晶体,它的
剔透可以沉淀人的灵魂,它的幽冷如月色精萃,一层层,一缕缕中繁复包裹着如
幻觉一般的深蓝……

  真正的欲望是心魔、是原罪是一把地狱之火它只狂燃于看不透的内心深处真
正的欲望是贪婪、是掠夺是一朵万恶之花它怒放在摸不着的思绪之间申澜望向那
个跪到在地上纯美少女——申晓眼神凄迷,像被抽空了灵魂的天使。

  来吧,我的爱!

  他在心底呢喃……

  那本该是一双不具亲和力的眼眸,冷冷淡淡的冰蓝,比夜空里最傲人的星星
更加闪亮,也比万年冰山上的积雪更为清冷。可是,慢慢地,那抹隐藏极深的宝
蓝色汇聚成一股窝流在冰层间翻云覆雨,冰蓝色缓缓加温,贪婪的欲望快要将冰
雪溶化,慢慢渗透成无数星光,地狱之火燃起,惊艳世人……

  饶是见多识广的东方焰也不得不惊讶——那简直不是人类的眼睛!也不是宝
石欲望可以比拟的多变……它诠释出的欲望是那么强烈、那么逼人,那么锐不可
挡!

  那才是真正的“欲望”!

  这完全可以弥补看不到宝石欲望的遗憾,一种强大的满足感充斥了野心——
他只要最好的,不要“仿制品”。

  “够了吧?”云朵咬牙切齿。她还记得一个奇怪的夜晚,冰蓝色变成灰蓝色,
可怕的血泪挂在一张令人叹息的面容上。

  “去吧。”卓然看着那双眼睛,扯出凄凉的笑意——他明白了,有些人是他
不可能取代的,断了最后的牵挂,他决定不再争取。

  “送”礼物的节目告一段落,一曲《月光》奏响,东方晶陶醉又骄傲的站在
钢琴边,演奏人正是卓然。

  俊美少年,风华正茂,有力的指节驾御着黑白分明的琴键,苍凉的心境,苦
涩的初恋,有去无回的不归路……

  “怎么不跟我说话?”申澜搂紧怀里的人,温暖的怀抱是父亲的慈祥。

  天使般纯净的双眼幽幽吐露:“我宁愿自己没有长大。”

  “嗯……我们去休息一下。”他沉吟不答,因为讨厌被关注。

  云朵的耳环传来热力,她不解——难到东方三少想让她在这时脱身离开吗?
他有没有搞错,东方焰还像电线杆一样挺立在她身边呢!

  翻翻白眼,她只当是接收器出了问题,哪知——“我离开一下!”东方焰把
手里的酒杯塞给她:“在这里呆着,不要动。”说完,他挂着严肃的表情走下舞
台,没入人群。

  真神了!简直让人傻眼……

  难到东方三少能掐会算不成?

  “喂,我该往那边?”云朵对着发射器说。

  而别人只看到她在喃喃自语。

  回音是三下轻两下重——回化妆间,她不知道东方三少在哪里看着,但是她
知道他一定就在附近一个可以控制全局的地方。

  所以——只要照做就OK!

  她镇定了一下心神,优雅的往台边溜,女士不能像男人那样一步跨下去,虽
然她很想那么做……还是算了,只有从侧梯下去,还要记得面带微笑。

  “等等,你去哪里?”东方晶眼尖的追过来——二叔叔可是有吩咐过她要盯
好云朵。

  圆地转身,小礼服荡起一个迷人的弧度,云朵指着腰部布料上的褶皱吹毛求
疵:“没看到它皱了吗?我可不想给你们东方家丢脸,OK?”

  东方晶将信将疑,眨眨眼:“我陪你去换。”

  《月光》嘎止,一曲完毕,卓然的声音传来:“方晶?”

  “什么事?”

  “你站太远,过来点。”

  “哦。”

  云朵瞪大眼——他为什么要帮助自己?

  东方晶被他缠住,没时间多想了,她投去感谢的一眼,匆匆离开。

  回到休息室,一开门,便被灼热的嘴唇堵住,身穿燕尾服的云宵把她困在墙
角和他的怀抱中间。

  “我们走。”深吻结束,他晃着手里的钥匙。

  走出这里,任何地方都是他们的幸福天堂……

  寂静的花园芬芳幽暗,少女靠在一颗大树的树杆上叹息:“你吓死我了!”
她拍拍灵魂稍定的胸口,从高领小礼服中拉起一条细链,一颗梨形淡蓝钻石露出
来……

  “它还在!”

  “是的。”艺术家似的指尖勾画着细滑的皮肤:“它属于你。”他不会让别
人得到它,宁愿它粉碎。

  “晓晓……”

  “嗯?”

  他揉乱她的发顶,温情似水“你知道吗?每一次你睡着的时候,我都会坐在
床边。”像个信徒膜拜心底的女神那样虔诚,那样小心。美丽的大眼盛满惊讶,
脑海里的情景是她不曾想过的奢望,一度,她是多么渴望他能把她当女儿对待,
做一些平常家长做的事情就好,一起聊天,周末去个游乐园,偶尔问问她的学习
成绩,就足够了!她追问:“你把我当做女儿吗?”哪怕只有一次也好。

  “不。”失望!想想还是有点不甘心的,他的角色里不包括父亲,她早知道
的。而且,他执意要她接受这份禁忌的爱,所以……她必须改变,彻底为他而改
变!因为她也需要他——不管是那一重身份。一只断翅的白蝶,注定欣赏不到苍
穹的浩瀚,所以她宁愿做一片落叶,臣服在他指尖——

  即便一颗蒙尘的灵魂不再纯洁,她也甘愿!他像是能读懂她的眼睛,沙哑的
声音如大理石般浑厚:“晓晓,你很纯洁。”

  冰蓝色蛊惑人心,映出天使般纯净的容颜:“你是我的骨血,要跟我在一起。”
他轻啄那片柔嫩的红唇。上不了天堂,就一起下地狱去。树影摇曳,像一声叹息
……

  黑衣人影窈窕,月光下的面容可谓绝色,寂寞眼瞳可谓绝望,她淡定了揪心
的痛,在泥土中找寻一朵暗夜蔷薇。玫红艳丽的花瓣是她的化身像举手折起,霜
露在她手心滑转,那是一滴她永远也不会流下的……伤心泪……

  远处,那有着冰蓝色眼瞳的男人,恐怕世界上再不会有第二个,那是唯一与
她相合的磁场——她注定孤独。

  “你为申澜而来!”肯定的陈述。

  “谁?”声音来的突然,原本机警的身体防御系统在心下的悲凉中显然有些
迟钝。一把枪抵上她的背!

  “行家。”轻轻吐出这两个字——如果子弹射出,她的心脏会洞穿。

  “再来堵一把?”东方焰冷笑——这一次换他控制全局。

  “好,赌什么?”

  “赌这对父女是不是那种关系怎么样?”

  “赌注是我的命?”

  “不,赌注是申澜,而你……”他眯了眼:“要承诺永远也不可以和我作对。”
杀手榜上的冷酷无情,他不要她消失,只要她永远不在视野里出现……

  无情笑的花枝乱颤,好像他的要求是全天下最可笑的事情:“你太贪婪。”
她搁下话,冷锐的杀机在眼底凝聚,一字一句的说:“没有赌注……只有选择!”

  “哦?”

  “你杀死我,或者我杀死你。”她侧过头。被她瞪视的感觉很不好,优美长
睫下的黑眼瞳里是永不溶化的冰刃,让人不寒而栗。东方焰拒绝再与她较劲儿,
那双眼睛让他难受:“看来别无选择,我今天刚刚订婚,只好牺牲你了。”

  拉开保险的时候,有轻微的响动,那是死神手里的丧钟,可是如果你不仔细
去听,可能根本听不到!可是无情可以听到……所以,她动了……就那么一瞬间、
一眨眼速度——子弹出膛声音被消音器隐去,低低的闷哼声传来……血花四溅,
如飞转的泪花——

  “你又输了!”两柄枪的枪筒分秒不差的对在一起,幽深如异次元空间的黑
洞。东方焰绷紧了下巴,心下骇然,为了避开后心的位置,她让出了左臂膀,那
一枪打的结实,只换来低低一声闷哼,那么轻描淡写,连不远处的一双情人也惊
动不了。太可怕了她果然无情!连肉身躯体也不在乎……

  蔷薇花,从那只已经失去知觉的手中飘落,重归泥土,她笑的依然灿烂轻松:
“再给你一次选择?”

  “说。”

  “放过这对父女,或是与我同归于尽。”高大的人影离去,在月色中化为一
抹剪,她是把命系在手指尖上的杀手,而他是富可敌国的骄傲公子,谁更有理由
留恋红尘人世?蔷薇花在夜风中飘零,它婆娑着的最后一抹凄美舞,像是对她说:
你好傻……

  急促的喘息声在黑暗中此起彼伏,奔跑的脚步声也由远而近。

  “爸爸,我跑不动了,还有多远啊!”云朵双腿像灌了铅般疲惫,拖着云霄
的脚步停下来喘气。

  “在这儿歇一会儿……”云霄拿着手电照看前面的通道,说:“这里是八号
通道,我们要从十一号通道出去,车子放在那边了。”

  “那好,我们走吧!”好怕黑暗中会有东方焰的人追来。冰冷的石砖地在脚
下飞逝,他们奔向自由,不敢稍做停留。

  “就是这里!”云宵拉着她纤细胳膊激动的说:“这是十一号通道,上了这
个台阶,应该就出去了!”喉头发甜,心脏咚咚咚的跳乱了节奏,胸口像有口锅
滚开了水,云朵累的说不上话来,只得点头。

  “上来!”他背着她蹲下身子。每踏上一层台阶,紧张感就多一分,唯恐在
离开这里的最后一分钟被人发现,好在前进中没有东方焰的手下出现,只有新鲜
的泥土气息窜入鼻端,推开一扇门,初夜里星星的光线射入,重回地上,鸟类在
林子里啼鸣着自由的声音。

  “我们跑这么远了……”云朵感叹,月亮下的城堡蒙着一层薄纱般的雾气,
竟是在树林的另一边。

  云宵拿着东方煜给他的车匙,按动一个键,静谧幽暗的树林里有红色有光亮
闪动:“车子在那边!”

  尾声

  在城堡举行的东方集团二公子东方焰的订婚礼以后,有二则新闻最引人关注,
社会上的各种话题也便围绕着它们展开,成为茶余饭后的磨牙消遣。

  其一深蓝钻石世界,它并入东方集团后由著名的后现代派设计师执掌门派,
已经不再单一经营钻石设计,专业度差出不少,失去了创造欲望之眼的申澜先生,
终究令世人遗憾。而且据可靠人士指出,欲望之眼其实是申澜先生自己的眼睛,
那颗在珠宝展上惊艳一时的“欲望”难及“真品”十分之一的魔力,有幸目睹其
风采的上流人士详细描述了它的多变、剔透及震撼的感觉,这使得拥有冰蓝色泽
的海蓝宝石成为今季珠宝界的流行宠儿,大家纷纷效仿,让本不怎么值钱的石种
价格上涨一倍。

  其二东方集团丢了新娘子,引来众说纷芸有人说新娘子被个工人绑架了,而
绑匪却奇怪的不来讨要赎金;有人说订婚宴上嫉妒的女人雇杀手将她杀害,然后
惨忍的毁尸灭迹;还有人说新娘子是个幼齿,根本不愿意嫁给比她大一倍年龄的
东方二公子,所以趁夜溜出去跳海了!

  总之,人是不见了,就消失在风光无限的订婚礼上,在寻人报纸登了半年后,
社会上的流言斐语快才渐渐转了风向,难到人还活着?

  云南省丽江市束河古镇狭长的街景,古老的房屋,一个个小店贩卖着当地特
产,清澈的溪流淌过家家户户的门口,,朴实的妇女躲在树荫处洗涤衣物,这里
的人对游客的到来早就见惯不怪,而且乐于成为镜头里的景色,在少数民族汇聚
的古镇,走几步便能看到着不同民族服装的男男女女,花花绿绿的颜色映入眼界,
耳边随风撞响的银饰铃铛,都是那么让人新奇。

  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穿着雪白的衣裙走过,夏日的热浪灼烤着人们的肌肤,
唯有她飘扬的裙袂掀起一丝清凉。

  “拍张照吗?”总是跟在她身后一米远的男子沉着沙哑的嗓音问,虽然他的
灵魂之窗隐藏在墨镜下,头顶上还带着宽边牛仔帽,仍然无法掩饰其出众的形貌,
精致的轮廓,被岁月打磨深邃的线条,神秘昂藏的身躯,都默默流露出他贵族化
的一面,因此他走到哪里,人们的欣赏的眼光便追随到哪里。

  少女摇摇头,指着前面店子一个麻布的招牌道:“这家有酸梅汤,去坐坐?”
笑意映上她的脸颊,真如雪白的梨花般纯美。她体贴着身后的男子——他的秘密
是不能在阳光下呆很久,最好能经常让他有机会到屋子里歇歇,他们一个属于白
天,一个却专情于夜晚,是他在努力适应她,所以这种感觉格外窝心。

  他们曾经约定,游遍世间风景名胜,然后在自己最喜欢的城市停下脚步,开
一间小小的店子,就这样相守到老。

  进了店门,挑开蜡染的棉布帘,阴凉的感觉上他松下一口气,而少女早在木
质长凳上就坐,扬着好奇的眼睛看着房梁上垂挂着装饰。

  “两位喝酸梅汤吗?”另一个少女笑意盈盈的从里间屋里闪出活泼俏丽的身
影,她穿着白族姑娘的衣裙,围着精工刺绣围裙,看到两位来客,脸上的表情转
为惊讶、意外和惊喜。

  “晓晓!”

  “姐姐!”谁能想到,好姐妹在几经波折后能在同一个城市、一个古镇相遇,
冥冥中她游历山川路过这里,而她开着小店悠哉的等在这里,时空再度重合。

  “只有一碗酸梅汤了。”她握上她的手:“如果你不离开,我明天可以多做
一些。”没办法,在这个旅游胜地,生意总是兴隆的。

  “好的。”白衣少女兴奋的答应着,看向紧跟着她身后进门的男子,她已经
看到他默许的眼神,他是喜爱这里的。也许,他们可以在这家店的旁边,再开一
家银饰店,做一些花纹迥异的首饰,容和少数民族特色与现代艺术感,这样会不
会受到欢迎呢?

  “我们又有客人了?”清朗的声音像夏日的溪流,俊挺的男人端着一碗酸梅
汤现出身来,他站在白族衣裙的少女身后,幸福的笑意直达眼睛深处……

  (完)

             番外

  清冷的月色迷离的夜晚远处灯海繁华天边北极星明亮如一颗泪珠,晶莹
剔透粉嫩的皮肤挂着泪痕,菱唇委屈的噘起,小女孩儿簇着眉头,双目紧闭,卷
长睫毛微微翕动。

  爸爸!你今天又不理我这是第几次你拒绝看我?

  我数学考满分了,你知道吗?

  语文老师说她很喜欢我的作文……今天美术老师说我画的爸爸像希腊神话里
的英雄……。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呢?

  搂紧床边的洋娃娃,那是她唯一的陪伴,她所有想说的话都只能对它说。想
着想着……一颗泪又滑落——林叔叔说这个娃娃是你买给我的,真是这样吗?

  你会想着你还有个女儿吗?

  是叔叔在安慰我吧!

  想你带我去游乐园,想要小叮当的漫画,想窝在你怀里撒娇,想听你宠爱的
叫我——晓晓!

  张开眼,现实和梦境一样空洞,只有寂寞在心湖流淌别墅为什么这么安静?

  屋子为什么这么暗?
  百合为什么这么孤单……
  我醒来睡在月光里下
  弦月让我想你不想醒过来
  谁明白怕眼睁开你不在
  爱人心沉入海带我去把它找回来
  请爱我一万年用心爱
  (爱是月光的礼物)
  (我等待天使的情书)
  (说你爱我)
  我愿为了爱沉睡别醒来
  永恒哪在不在
  怪我的心放不开
  北极星带我走
  别躲藏把爱找出来
  我爱你每一夜
  我等待我的心为了爱睡在月之海
  孤单的我想念谁谁明白
  (我在月光下流泪)
  (我也在月光下沉睡)
  (没有后悔)
  等待真心人把我吻醒
  (我在睡梦中一天)
  (也是在回忆中一年)
  (说你爱我)
  我愿为了爱沉睡到永远

    不是这一间窗外一个纤细的身影摇摇头,收回手中的特殊装置,往腰里一塞,
再眨眼时,人已不见!她趁深夜潜进来,不过还是低估了别墅地形的复杂情况,
这次的猎物只是个普通人,所以她没有做更精细的准备。一双美眸搜索着,寒光
凌利——她是一个猎人,从没失过手,这一次也不会例外。身形快如闪电,只能
看到黑色的影子在飘移,她一处一处的仔细察看。敏锐的嗅觉告诉她,猎物就在
附近——

  “嗯?”略微讶异的声音逸出她的口,红唇微抿。原来,是一个高大的身影
出现在二层的走廊上,像魔魅一样突然,像花瓣一样轻盈,这种感觉就好像那个
人影是男人版的她一样熟悉。眨眨眼,她在角落里藏匿住身躯,静静的看他……
男人停在一间房门外,即不进入,也不退开,似乎犹豫不决,内心挣扎。就是他
吧?和委托人描述的样子相当一致——长发及肩,身材高大、举止贵族。她压低
身子跟过去……

  动手前,必须要再次确认,她从不允许自己有一丝一毫的失误。看他举起手,
握到门把上,又再次停住,高大的身体僵了僵,手又松开……看位置,这个房间
是自己刚刚造访过的那间,那房间里乌漆摸黑的,依稀只看到一个小姑娘睡在床
上。是什么使他犹豫?心里滑过一丝好奇,但很快被压抑住!她没有必要知道猎
物的想法,下一秒他的生命之钟将在这里停摆,而他的叹息会在她手中溶化。感
谢这里这么黑暗,她简直不需要更多伪装就可以毫不费事的接近他,利落的摸出
银制迷你手枪,第N次装上消音器,这些平常人不曾碰触过的武器在她手中,就
好像是中国人用筷子那么理所当然。

  好了,就让他死在不知不觉中,这是她所能做到的,唯一的仁慈!左手举起,
黑色的皮质手套像死亡的枪筒一样冷酷,睫毛扬起,微笑扬起,天堂的门打开了,
又将有一条人命记录在她的生死簿上……去吧,愿上帝保佑你!

  倏地——那个男人转过身,像是放弃了所以想要离开,突出其来的变化让她
一僵,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看清了他的脸!黑发如丝在微风中飘舞,他竟
然英俊的像个魔王!微微愣愕之后,她的左手下滑了30度,扣住扳击的食指已
然无力——为什么?她问自己,清冷的眸子闪现茫然,是因为他美丽吗?是的,
他令人惊叹如一缕最惊艳的魂魄,好像动一动就会消失的幻境,冰蓝色的眼瞳像
北极冰层下沉睡的宝石结晶。但是,这还不是令她心软的理由!这个人,好像拥
有和自己相同的磁场,那么冷然又倔强、忧郁而落寞……

  撤下消音器,她准备放弃——不值得,区区一千万就让这样一个人消失,简
直是太不值得!挂上嘲讽的笑容——这世间,也有她完不成的任务,下不了手的
对像,她会记住这一生可能只出现一次的败笔,留做纪念吧!正待她欲悄悄离去
——

  “哦……”一串呻吟声传来,促使她不得不转身留下。锋利的刀刃刺破他的
皮肤,血肉翻绽开来,他高大的身躯靠在那扇门上,发丝扬起一道弧线后又栖回
肩膀上,这时,她竟然看到他笑了,是朵解脱的微笑。疯子,他想死吗?

  在她仁慈的想饶他一命时自残她不允许。所以,在第二道血花绽开之前,她
牢牢的抓住他的手——

  “你是谁?”他张开痛苦的眼睛,让她清楚的看到其中的冰蓝色在挣扎。低
下头,她把象征自己的蔷薇花瓣压在那道深深的伤痕上:“除了我,没有人可以
要你的命,你自己也不行。”霸道的宣言,是一生的承诺。

  “为什么?”他没想死,只是想用鲜血来让自己更清醒一点,“你记住就行
了。”她望着那道门,又轻轻启齿:“否则,你重视的东西,我会随时把她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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