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呢,快点儿,你怎么才来啊。”排在我前面一个体型如矮冬瓜,脸上
如同顶着两个红苹果的一个女孩儿扭着身子,面朝售票大厅的入口,伸出一条如
两截接在一起的白萝卜的胳膊,挥着胖手朝一个拖着一个带轮子的行李箱,朝她
疾奔过来的女孩儿招手。
我扭头一看,竟然吓得魂飞魄散,不是吧?
陈雨灵!陈大小姐?
她不是割腕自杀了吗?不是现在还在医院抢救吗?怎么会跑到B市的火车站
来了呢?
难道?她已经……
这是大白天啊!
我的脚都抖得挪不动道儿了,说实话,我要是看见几个穿黑西装戴黑墨镜的
彪形大汉朝我张牙舞爪地奔过来,我也不会有这么害怕。
但是我看着这个从售票大厅的入口朝我的方向疾步跑过来的年轻女孩儿,却
惊得呆若木鸡,不寒而栗。
等这个女孩由远及近,我才发现我是虚惊一场,三魂七魄算了归了位。
操!太像了。
无论气质和体型,脸盘和发型,五官和肤色,都跟陈雨灵有惊人的相似,简
直就是她的翻版。
呃,我说的是从原处看。
近看我才发现这个来插队的女孩儿皮肤比陈雨灵更白一点,更嫩一点,简直
白嫩得像刚剥的小葱。也更瘦一点,苗条得小腰可以一把掌握,跟陈雨灵一样也
属于除了一双长腿之外没有什么能吸引我的地方的女人。
气质也没有陈雨灵好,更小家碧玉一点儿,像刚从温室里摘下来的黄瓜。
不过更年轻一些,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还是雏儿,我在后面能清楚的看到
她耳廓上细嫩的白色茸毛。
闻了一下,没有陈雨灵身上的高档香水儿的味儿,倒是有一股洗发水的清香。
还有一处不一样的地方,就是这个小姑娘一跑到矮冬瓜女孩儿前面插进排队
的队伍里,就叽里咕噜的跟那个矮冬瓜女孩儿说起一种我一个字都听不懂的方言
来。
嗯,应该是方言吧,听着不像日本鸟语,也没有韩国棒子话那种特有的腔调。
哎,王星晖啊王星晖,你现在胆子怎么那么小啊,让一个小丫头片子都给你
吓成什么样子了。
说好听点你是惊弓之鸟,说不好听的你是丧家之犬。你当初勾引人家老婆的
胆子哪里去了?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四下乱看,好不容易,轮到我买票,一问售票员,原来
到那个江南小城的停车的列车,没有空调特快,只有普通的绿皮车。好在现在是
夏末,没有那么热,否则我都想放弃这趟旅程了。
好嘛,硬卧都卖光了,只有软卧了,软卧就软卧吧。而且还是晚上八点一刻
发车。
现在是下午三点,还有五个小时,不能在候车大厅耗着干等,不安全,没准
儿,那帮带墨镜的就会杀到这里来,现在有钱人的鹰犬可比穿制服的办事儿效率
高多了。
还有好多事儿没办呢。
在火车站附近找了一家网吧要了一个包厢,留了个心眼儿,登记的时候说我
没带身份证,胡乱填了一个B市的身份证号码。进到包厢里,拿出那个泡妞专用
的手机犹豫良久,不知道该不该给家里打个电话,还有着个电话该如何打。
我该给我老爸老妈怎么说呢?
说我在A市勾引了一个大人物的老婆,还同时跟这个大人物的妹妹谈恋爱,
而且跟大人物老婆在郊外野合的时候,被大人物的妹妹逮个正着,这个大人物的
妹妹一气之下割腕自杀,现在这个大人物下了黑道儿通缉令,悬赏我的胯下小弟
弟,势要将我变成中国最后一个太监,当代司马迁?
要是这么说的话,我老妈不被我气死,也得被这些话给绕死,更得给这事儿
给吓死。可是不这么说我又能怎么说呢?
想了很长时间我都没想出该怎么办。
他妈的!
老子不跑了,好汉做事,好汉当。砍头不过碗大的疤,杀人不过头点地。
可是……
老子要是不跑?那就是小弟弟做事儿,小弟弟当?切小鸡鸡不过酒杯大的疤?
阉人不过龟头落地?
在A市,凡是有些钱,又喜欢赌钱的人,都知道在A市最豪华的五星级宾馆
胜龙宾馆有一个秘密赌场,规模大,档次高,品种全,想赌什么就有什么?当荷
官的小姑娘都是拉斯维加斯培训过的,而且比空姐都漂亮。
这没什么。关键是凡是在哪里出老千被一旦发现,不管是谁,都要被剁掉一
根手指头。那你说这帮人剁手指剁习惯了,那剁小鸡鸡不是眼睛都眨?小鸡鸡里
面可连骨头都没有!
虽然我体格健壮,头脑也不简单,还会两下子,可思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啊,
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毕竟我勾引了人家老婆,玩弄了人家妹妹。
你说我要去公安局寻求保护,公安局会不会理我?
不行!还得跑。
开了QQ,我给我一个发小,留了言。把事情经过简单给他说了一边,让他
看到留言后马上去我家给我父母说,就说我得罪了一个得罪不起的黑社会人物,
现在要到外地避一避,目前一切都好,不用过分担心。并嘱咐我那个发小不要将
具体什么事儿给我父母说。
写好了信息一连离线留言发了十来遍,我想我这发小应该能从我语言里意识
到问题的严重性。等到他上线以后看到我的信息,会及时去我们家给我父母说的。
关了QQ,打开了一个二战为背景枪战游戏,我痛痛快快的杀了一会儿德国
兵和日本鬼子兵,每次打死军官什么的,我都又对着脑袋整整打两梭子,鞭尸鞭
得满屏幕都是鲜血。这样才稍稍舒缓了我心头的郁闷。
这时候我的那个泡妞专用的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我的美艳房东茹
姐打来的。
接还是不接?
马上我又陷入了一阵恐慌。要是陈胜龙挟持了茹姐,或者收买了茹姐,知道
了我这个手机号码,那岂不是知道我现在是在B市?
妈的,现在的通信运营商为了赚钱连客户的一点意思都没有,花两块钱发一
条短信,就能知道所查电话号码的大概位置。
接!我就不信了。
“王星晖,别挂电话,听我说完。我是陈胜龙。”本该是茹姐的电话却传来
一个低沉浑厚的中年男人的声音。老大就是老大,发生这么大的事儿,也没有像
一般人一样歇斯底里。
“你说吧。”我也尽量控制自己的声音,想向他示弱。
“好,现在你有两条路,第一,你乖乖回来,我会在有医疗设备的情况把你
给骟了,不会让你受太多的苦。第二,要是让我抓住你,我会在你没有任何麻醉
的情况下把你那玩意儿给割下来喂狗。”陈胜龙的声音冷静,冷酷。
“雨灵怎么样了?”我现在只担心雨灵的生死。
“你不配叫她的名字,你选哪条路?”
“我两条路都不选。”
“好,有种,我陈胜龙向你保证,你胯下那玩意儿已经不属于你了,你就是
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抓到你。记住,我说的出做的到。”陈胜龙冷静狠毒的把话
说完,就先挂了电话。
妈的,老子还没有来得及回敬他一句:“我操你大爷。”
我马上将那个手机卡取出来掰成两段。
不行,这个地方不能呆了,还得跑。不能在这个地方上车了。
我出了网吧,又揽了一辆出租车赶往B市的一个县城,因为我去江南的那趟
火车会在那个小站停靠。现在是下午快6点,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