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鬼子来了!
达官贵人们都逃了;国军在亚都城外打仗;百姓商贾忙着准备将士们的吃食
;学生们忙着慰问前线将士;医生护士们忙着照顾伤员。
但鬼子打进了城,因为军队奉命撤退了,扔下了可怜的老百姓。
鬼子进了城,第一件事就是杀人,见人就杀,满街都是死尸;鬼子进了城,见女人就奸,老少不论,奸完了也杀,女尸没有穿着衣服的。
鬼子们闯进城东教会医院的时候,赵学志正在配剂室里给伤员准备药物,其他七名女护士们则在病房里面给伤员换药。
鬼子说医院里藏着武装人员,要进去搜查,德国牧师和几位修女拚命阻拦,告诉他们这是德国教会的医院。鬼子们起先犹豫了一阵,接着便装作听不懂,一阵起哄涌了进来,把牧师和外国修女们挤到了一边。
他们冲进了病房,那里正有几十个受了重伤的军人。
一个鬼子上尉大声地喊叫着什么,于是,鬼子们开始用刺刀逐一刺杀根本没有反抗能力的伤员。
“住手!不准杀人,他们是伤员!”护士长邢美君冲了上去,挡在一个伤员的床前。
另外几个女护士也一齐冲了来,各自护住一个病床。
牧师也冲了进来,同那个鬼子上尉理论。
“八嘠!”一个鬼子少尉冲着邢美君骂道,同时拔出指挥刀架在她的脖子上。
“不准杀人!他们是伤员,你们这么做违反国际公约!”邢美君大声争辩道,她愤怒了,高耸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
“啊——,花姑娘地,大大地好!”那鬼子少尉看见邢美君的样子,忽然笑了起来。其他鬼子听见,也一齐笑了过来。
看到鬼子的下流表情,护士们忽然发现不妙,她们惊恐地抱住自己的胳膊,蜷缩在床边。
“你们不可以这样,这是违反国际法的!”牧师冲进来,想要拦住正准备施暴的鬼子,几个鬼子兵笑着,喊叫着把他抬了起来,抬下了楼梯。
鬼子们抓住了七个年轻的女护士,他们把浑身裹满了绷带的伤员们抬起来,从四楼的窗户扔了出去,然后把尖叫挣扎的女护士们按在了病床上。
七个女护士中,除了护士长邢美君是位二十五岁的少妇,其他六个都是十七、八岁的女学生,她们是主动要求到医院来照顾病人的志愿者。
女护士们的衣服被扒光了,又用绷带呈火字形绑在了病床上,上百名鬼子兵脱得只剩下兜裆布,排成七条长队。
姑娘们哭着,骂着,哀求着,但畜生们还是一个一个地扑到了她们的身上。
赵学志听到这边的哭叫声,本来想出来看个究竟,刚刚开门,就被德国修女玛丽亚嬷嬷推了回来,并对她作了一个“嘘”的动作。
天慢慢地黑下来,鬼子们狂笑着走了。赵学志听到外面没了动静,这才蹑手蹑脚地走出配剂室,听到对门有呻吟声,她走过去一看,见牧师和几个嬷嬷被捆在几把靠背椅上。
赵学志把他们解开,几个人一齐来到病房。
“啊!”赵学志不由自主地尖叫了一声。
“哦,上帝!”牧师和嬷嬷们也叫了一声。
只见屋子里一片狼藉,地上躺着十几个被刺刀捅死的伤员,病床上绑着七个赤条条的女人。
赵学志勉强控制着自己,慢慢走到第一个姑娘跟前,见那躺着的是护士长邢美君,她圆睁着双眼看着天,好象在质问什么。她的一对乳房上满是牙齿的咬痕,大腿内侧也都是抓痕,一滩鲜血把她屁股下面的床单洇湿了脸盆大的一片,红肿的阴户还在向外流着血和精液的混合物。
“护士长。”赵学志低声哭了,她轻轻地解开邢美君捆着的手脚,拿了一条床单盖在她的身上。
“吴小姐,上帝会接你去天堂的。”
“刘,愿你在主的乐园里得到安宁。”
“……”
嬷嬷们在替其他六位女护士祈祷。
赵学志不是个软弱的姑娘,她是位国军师长的女儿。看着在屈辱中惨死的护士长和护士们,她慢慢站起来,擦掉了眼泪。
(二)
城破的时候,十四岁的罗紫琼正和二十三岁的嫂子躲在自己的家中。
妈妈早就去世了,爸爸和哥哥上了战场,不知吉凶。
鬼子在外面砸院门,嫂子怕紫琼受害,便把她藏进了墙角的稻草垛中:“妹妹,无论出了什么事,你千万别出来啊!罗家现在就剩了咱们两个,要是我死了,你一定要想办法活下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为全家人报仇的大事,就落在你身上了!”
鬼子砸开了院门。
“你的,中国军属地?”紫琼听见鬼子在说话。
“不是,我是老百姓。”嫂子道。
“老百姓的不是。哈哈哈,你的,花姑娘地,大大地好!”
“你们要干什么?畜生!”紫琼听见外面嫂子的骂声和裂帛之声。她悄悄把稻草拨开些,看见七、八个鬼子正在把嫂子按在地上,撕扯她身上的旗袍。
紫琼气得紧攥着拳头,想冲出去同鬼子拚命,但她看见嫂子一边骂着,一边向这边看,从那目光中,紫琼知道了嫂子的心思,要是自己也遭了难,就没有人替全家报仇了!
鬼子在嫂子的身上碾压着,乱拱着,下流,残忍,嫂子哭着,骂着,挣扎着。
“啊!”一个鬼子忽然发出一声惨叫。
紫琼看见嫂子的嘴角挂着一点血迹,而那鬼子的上嘴唇已经没了。
“八格牙鹿!”鬼子狂叫着,从墙边拿起了步枪。
紫琼差一点儿叫出来,但她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啊——!”嫂子惨叫了一声,双手捂着肚子在地上打起滚来。血从她的手指缝里向外流着,小鬼子用刺马挑破了她的肚子。
鬼子走了,紫琼从草垛里走出来。
嫂子的肚子上被挑了一个大血窟窿,肠子从洞中流出来,满地是血。
“嫂子!我发誓,一定要报仇!”紫琼的眼睛里没有眼泪,只有怒火。
破城的时候,朱凤娇十六岁。
爸爸曾经是位军人,在宛平城里被子弹打断了腿,于是退役回到家乡,开了个杂货店。
继母是位三十岁不到的少妇,长得很漂亮,人也很好,同凤娇的关系不象母女,倒象是姐妹。
爸爸早就知道鬼子不是东西,他很担心自己的妻子和女儿落到鬼子手里,于是准备带她们逃到乡下去避难。
街上逃亡的人很多,一家人被挤散了。
跑到城门的时候,发现人群都往回跑,说是这边也来了鬼子。
凤娇只好跑回家去。
才到巷口,听到里面传来阵阵枪声喊叫声,凤娇不敢再走,可回头一看,大街两边都有了鬼子,一个鬼子看见了凤娇,大声喊着:“花姑娘,花姑娘。”
凤娇无奈,只得硬着头皮跑进了巷子。前面巷口转过弯就是自己的家,枪声正是从那边传过来的,凤娇正不知所措,旁边的一个院门忽然开了,邻居大伯一把把凤娇拖了进去。
“孩子,你怎么还在外边,想找死呀?”
“大伯,你看见我爸爸了吗……”
“哎!孩子,你没听见枪响吗?那是你爸你妈在跟鬼子打仗啊!”
“啊?怎么回事?”
“你们一家子不是走了吗?不知怎么又回来了。你妈一个人先回来的,正好有两个鬼子在你们家翻完东西出来碰上,他们一见你妈长得好,就要强奸。你妈真行,拚命反抗,两个小鬼子都制不住她,正好你爸回来,看见鬼子想欺负你妈,他悄悄过去捡了鬼子扔在旁边的枪,一枪就撂倒了一个,又一刺刀捅了一个。哎,我要是能象他那样就好了。”
“后来呢,他们怎么不赶紧跑?”
“跑?往哪跑?枪声把大队的鬼子给引来了,把你爸他们堵在了家里。”
“我去救他们。”凤娇就想去开院门。
“傻孩子,鬼子有好几十呢,又有枪,你去了不是白白送死吗?”
“那怎么办?”
“哎!现在呀,是保住自己的命要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凤娇低声地哭了起来。
那边的枪一阵松一阵紧,伴着双方的喊话声和咒骂声。大伯爬上阁楼看了一阵又下来,不住地摇头:“你爸妈真是好样的。”
凤娇也想上去,被大伯拦住了:“你不行,一个女孩子家,我怕你受不了。”
“大伯,没事,我是我爸的闺女。”凤娇抹了把眼睛:“我知道他们活不过今天了,我要亲眼看看是什么样人杀了他们。早晚有一天,我要替他们报仇!”
大伯摇了摇头:“唉!你从小性子就象个男孩子,我知道你早晚是个女中豪杰,去吧,大伯不拦你,不过要小心,千万别出声啊。”
凤娇爬上阁楼,这阁楼是用木板搭的,年久失修,已经破了许多洞。
凤娇趴在地上,从一条缝隙向那边看。只见自己家的铺子外围了很多鬼子兵,四围的房上也都是人,不时向铺子里打着枪。铺子门前的街上躺着四、五个鬼子,看上去不是死了就是伤了。
鬼子只敢放枪喊话,却没有人敢向里冲。
凤娇远远的听见爸爸和妈妈在喊:“小鬼子,有胆子你们进来呀,进来跟我拚呀!老子已经杀了五个,够本儿了,再来都是赚的。”
他们一喊话,鬼子便打枪,鬼子一动弹,里面也常会有子弹射出来。
双方僵持了很久,屋子里不再向外放枪。
凤娇知道,爸爸可能没有子弹了,她的心终于紧紧地揪了起来。
鬼子们也发现里面的人没了子弹,悄悄地向铺子包围上去。
忽然,铺子紧闭的门开了,围上去的鬼子吓得一下子全跑了回去,各找地方躲藏起来。
凤娇看见了爸爸和继母,两个人互相依偎着,爸爸的手里拿着一支上了刺刀的枪。
凤娇看见爸爸和继母不知说了点什么,然后继母推开了爸爸,靠在了门边的墙上。
爸爸把枪对准了妈妈的头,凤娇明白了,眼泪刷地流了下来。
枪声响了。继母的头上炸开一朵血花,人顺着墙坐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小鬼子,你们看见了吧?这就是我们中国军人的女人,宁愿死,也不会让你们得到她!”爸爸哈哈大笑着,然后平端起了枪:“来吧。小鬼子,有种的上来呀!”
鬼子们围了上去。
“呀!”凤娇听见一声大叫,不知有几个人在喊。她看见,围在爸爸周围的那五、六个鬼了的刺刀几乎同时刺进了爸爸的身体。
她差一点儿喊出来,只得用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鬼子们拔出了刺刀,血从爸爸的身上喷出来,但他没有倒下去,仍然站在那里。
鬼子们的刺刀再次进爸爸的身体,他仍然不倒,但却有一个鬼子倒下了,就是站在他对面的那一个。
凤娇想了半天才明白,刺刀刺向他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躲,而是一刀刺进了迎而那个鬼子的胸膛。
鬼子们不停地在爸爸的身上刺着,爸爸就那样一直摆着突刺的姿势一动不动,很久才晃了晃,山一样轰然倒下。
鬼子们仍然在爸爸的身上乱刺,尽管他已经不再动了。
找不到地方发泄的鬼子点燃了凤娇家的铺子,把爸爸的尸体扔了进去,又把继母的尸体扒光了衣服,用刺刀捅进她的阴户,把肠子挑出来,然后平摊在大街上示众。
鬼子们开始在巷子里挨家挨户搜查,不时有人被从家里拉出来枪杀在街上,不时有赤条条的女人被拉出来用刺刀挑死。
“大伯,鬼子挨家搜查,我不能呆在这里,我得走了。”凤娇对大伯说。
“不行,孩子,出去更危险!”
“我在这儿怕给您招祸呀!”
“不怕。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已经想好了办法。你家大兄弟不是病了好长时间了吗,唉!昨儿夜里刚死了,还没来得及装殓呢。这事我也还没来得及告诉邻里,鬼子就来了。我听说鬼子最怕传染病,所以我就在院门口挂了个幌子,你呀,穿上你兄弟的衣服,用灶里的灰抹抹脸,万一鬼子真要进来,你就躺在你兄弟的坑上装病。鬼子不敢进来,只是,只是,得委屈你和你家大兄弟的尸首……”
“那就谢谢大伯了,要是我能活过今日,一定要报杀父的血仇!”
以后的几天里,鬼子真的来过,凤娇就躲在死人的被子底下,紧贴着一具尸体过了好几天,终于没有被鬼子发现。
(三)
十九岁的胡桃父母双亡,跟着姑姑一家生活,姑父和姑姑都对胡桃很好,年纪相仿的表姐、表妹与胡桃也很谈得来。
鬼子破城前,他们全都躲进了租界的避难营。
鬼子来了,开着卡车硬闯进了避难营,把食指上有茧的男人拉走,又拉年轻的女人。
胡桃正拉肚子,她躲在茅厕里不敢出声,等鬼子走了,他才知道姑姑一家人全都被用卡车拉走了,从此再没有回来。
两个星期之后,胡桃才回到了姑姑的家。她看见表妹一个人坐在那里,目光呆滞,一动不动。
“表妹,你怎么了?姑姑他们呢?”
“表姐,报仇哇!”表妹看见她,哭了。
从表妹的嘴里,胡桃才知道,鬼子把他们用卡车拉到郊外,把所有男人都赶下车去,赶到江边,然后用机枪扫射,姑父和表弟也未能幸免。然后,他们又把所有女人拉到一处军营供士兵们发泄。多数女人都没有挺过一周,表妹亲眼看着自己母亲和姐姐的赤裸尸体被放在破板车上拉出军营。
又过了几天,一个夜晚,她同剩下了几个姑娘一起被鬼子带到了江边,那是父兄被害的地方,表妹明白,她没等鬼子开枪,便滚进了江中,藏在了芦苇丛中。
胡桃回来的第二天晚上,表妹洗了澡,换了衣服,早早回了自己的房间,早上胡桃熬好了粥去叫她的时候,见她穿戴整齐,直挺挺地吊在了房梁上。
城西郊外的修道院,赵学志、罗紫琼、朱凤娇和胡桃偶然走到了一起,共同的经历,使她们成了生死姐妹。
赵学志年龄最大,成了大姐,胡桃是二姐,朱凤娇是三姐,罗紫琼是四妹。
“姐妹们,国破了,家也亡了,我们都没有了亲人。这都是鬼子和汉奸害的,我们要报仇,决不能让小鬼子在我们的家里自在逍遥!”结拜已毕,学志说道。
“对,不能让他们过安生日子,我们要报仇!”三个姑娘异口同声地说。
“妹妹们,报仇不是件容易的事,而且很危险,如果哪个不愿意,也不要勉强。”
“大姐,看你说的,咱们都是死过一次的人,还怕再死几回吗?”
“那好,既然姐妹位都愿意,咱们就商量商量,该怎么办?”
“山上有好多打鬼子的队伍,我们去找。”
“不,干嘛非要跟着那些男人们干,听他们的指挥?我们自己就不能干出一番大事业来吗?”
“对!我同意,咱们自己拉队伍,就咱们四个。”
“也不一定,打鬼子是人越多越好,只要愿意打鬼子报仇的,都是咱们的姐妹。”
“好哇好哇,咱们干吧!”
“都同意了?哪咱们就干。咱们得给自己起个好名字呀。”
“我看,就叫姐妹抗敌复仇队吧。”
“姐妹抗敌复仇队?好名字。你们看呢?”
“不错,就叫这个。”
“那好吧,咱们还得议一议,谁当队长?”
“你是大姐,队长当然是你当。”
“不,我是大姐不错,可我是护士,打针还行,打仗我不在行。我的意思,虽然凤娇和紫琼年纪最小,可她们的爸爸都是当过兵打过仗的,队长让她们两个当最合适。”
“不不不,我们年纪小,担不起这么大的事儿,还是大姐当吧。”
“对对对,大姐,你就干吧。”
“既然这样,那我就顶上这个名儿,不过,有事儿还得咱们四个一起商量。”
“好好好。”
“那,从现在起,咱们姐妹抗敌复仇队正式成立。明天咱们先把旗号挑出去,再干几件大事儿,让大家都知道,有咱们这么一号队伍,也好招兵买马。”
“好,就听大姐的。”
第三天一早,城里的大街小巷里便贴出了许多传单,传单是以姐妹抗敌复仇队的名义发出的,号召一切愿意打鬼子的姑娘参加到复仇队里来。
传单的出现,并没有引起太多的人注意,因为那个时候,各种自发的抗日组织多如牛毛,同类的传单经常出现,有很多名义上是什么什么军,其实只有光杆儿司令一个人。
城郊,一片小树林,一个年轻漂亮的小村姑出现在林间小路上,款款地向大路走去。
大路边有一个西瓜摊,一个鬼子正蹲在地上挑瓜。
“大哥,西瓜怎么卖呀?”
村姑的莺声燕语惊动了正在挑瓜的鬼子兵。他转过脸来,看见那个只有十五、六岁的女孩子,马上来了兴致。
“啊,花姑娘的,大大的好!”说着,他伸手去摸那村姑的脸蛋。
“你干什么?”村姑一巴掌打在他的手上,然后转身急匆匆地往回走。
鬼子看见,顾不上挑瓜了,拎起枪便尾随姑娘而去。
瓜贩子看着,不由叹气道:“唉,又要有个遭难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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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树林里,村姑在前面急匆匆地走着,鬼子在后面紧紧追赶,不时喊着:“花姑娘地站住。”
见鬼子越来越近,村姑吓得拔腿跑起来。
鬼子一见,也跟着跑了起来。
姑娘被鬼子追上,纠缠起来。
姑娘向着鬼子身后一指:“快来救我。”
鬼子吓得一回头,姑娘趁机离开道路,跑进了树林。
“花姑娘的骗人。”鬼子狂笑着,忙追进了树林深处。
村姑起先径直跑,后来又绕着树跑,把鬼子累得连呼哧带喘,终于跑到了密林深处,那村姑跑不动了,看着追近的鬼子,她又冲着他背后说:“救我。”
“花姑娘的,狡猾狡猾的,我的,不上当。”鬼子说着,淫笑着向村姑扑过来。
“不不不,求求你,不要。来人哪,救我呀。”村姑边哀求,边恐惧地退到一棵大树边。
看着一步步逼近,作势欲扑的鬼子,村姑又说了一句:“救我。”
鬼子没有回头,反而把长枪往地上一扔,张开双臂,扑过来一抱。
村姑突然间一蹲身,鬼子抱到了树干,紧接着,他的脑后挨了不轻不重的一棍。
什么是不轻不重的一棍,因为这一棍打上去,小鬼子感到头脑发晕,却没有昏过去。
他用力摇摇头,明白自己被人袭击了,急忙转过身,看见面前又多了三个小村姑,与先前的一个一样的年轻漂亮,不过她们眼睛里都喷着怒水,每个人的手里还各拿着一样东西,其中两个人拿着木棍,另一个正拿着自己的三八枪。
他明白了,不过他不怕,他不相信这么年轻漂亮的女人敢杀人。
他把手伸出来,嘴里说道:“枪的,花姑娘的,不能玩。”然后慢慢向前走,想要借机夺枪。
村姑们慢慢向后退着,她们毕竟没有杀过人哪!
鬼子突然发动了,他让过刺刀,闪身躲开枪口去抓枪管。
“小鬼子,去死吧!”背后又挨了一棍子,这一棍虽然没有打中后脑,却比先前那一棍打得重,把他打得“哇呀”一声惨叫。
他知道,打他的一定是先前那个村姑。
但他顾不上后面的棍子,只想赶快把枪夺下来。
另外两个持棍棒的村姑也顾不上许多了,抢起木棍暴打起来。
鬼子抓住了那杆枪的枪管,一边强忍着棍棒的乱打,一边用力想把枪夺过来。
棍子打在他的头上、背上、胳膊上,痛得他“呀呀”地喊,却不肯松开手中的枪管。
“啊——!”鬼子终于发出一声长长的惨叫,他低下头,看着扎进自己胸口的刺刀,不相信对面的小村姑还真敢捅他一刀。他双手抓住刺刀的刀柄,踉踉跄跄地向前走了几步,那村姑惊恐地随着他向后退了几步。
鬼子站住了,然后跪在地上。
拿枪的村姑把刺刀从鬼子的身体中拔出,鬼子哦了一声,趴倒在地上,呻吟着翻滚起来。
“打!”村姑们一齐喊着,棍棒和枪托一直落在鬼子的身上。
打了多久不知道,只知道鬼子早就不会动了。
四个村姑把鬼子翻过来,只见他的眼睛翻翻着,只剩了眼白,十分恐怖。姑娘们看着,一阵干呕,哇哇地吐了起来。
姐妹抗敌复仇队有了枪,一支暂新的三八大盖儿枪,虽然这第一次干得并不那么漂亮,姑娘们仍然非常兴奋。
鬼子的脑袋被挂在了鼓楼前边的一个电线杆上,电线杆上还贴上了复仇队的告示,没有什么比这更有效的新闻素材了,全城的人都在议论,越传越神,复仇队成了一群飞檐走壁的女侠客,可以凭空给鬼子摘瓢儿。
姑娘们听着,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自豪感。
几天后,另一颗鬼子的人头和同样的传单出现在一棵大树上。
连女人都敢同皇军作对,这让鬼子发怒了,他们全城戒严,挨家挨户搜查,并趁机抓了几十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关进兵营的慰安所。
一个多月过去了,被抓去的几十个姑娘陆续赤条条地躺在了郊外的乱坟岗上。
鬼子没有抓住一个姐妹抗敌复仇队的成员。
有一个鬼子在抓人的时候被人用木棍打中后脑死了,要抓的人也不见了踪影。
松本幸二少将愤怒了,他发誓,一定要把姐妹抗敌复仇队消灭,要把她们全都关到自己的慰安所里去。
不过,想找到这些女人决没有那么容易,更何况,她们并不是唯一的抗敌组织,而且中国的老百姓都坚定地站在她们一边。
松本左思右想,觉得还是让中国人去打中国人最好。
于是,他找来了黑衣社的吴志甫。
“吴桑,复仇队的,皇军的心腹大患,我的,把她们交给你,明白?”
“明白,我一定要把她们捉拿归案。”
吴志甫四十多岁,鬼子来之前,他就具有本市中统的行动组长和黑衣社长的双重身份,鬼子来后,他的黑衣社身份由秘密变成了公开。
毕竟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老百姓对他们没有多少戒心,所以对于暗查抗敌组织的事情来说,吴志甫的手下要比鬼子容易多了。
他们很快就了解到,失踪的鬼子大都是在城郊追赶花姑娘的时候落单被杀,并且有人看见过那些姑娘中的人。
于是吴志甫撒出大量密探,在城郊一带暗中观察,对让他们感到可疑的单身女子进行跟踪,一步步接近了复仇队。
姑娘们太没有经验了,她们丝毫也没有感到危险的临近。
前两次负责在外面吸引鬼子自投罗网的是朱凤娇,后来在鬼子搜查中抓住又被救出的也是朱凤娇,然而,姑娘们却没有觉得这样会给敌人找到线索,大家依然吃住在一起,并且大白天的随意在外面活动。
这一天,一个鬼子小队长在城门外转悠着找乐子,忽然看见一个穿着旗袍的漂亮女学生从面前走过去,立刻被她的美貌惊呆了,便鬼鬼崇崇地跟在后面。
远处,两个黑衣社的密探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相互对了一下眼神,其中一个点了点头,回身走了,另一个则远远缀在鬼子小队长的身后。
(五)
那个女学生正是朱凤娇,看到后面有鬼子跟上来,心中暗喜,故意不紧不慢地走着,来到一片小树林边,故意象是发现了有人跟跟踪似的,加快了脚步。
“哎,花姑娘的,站住。”鬼子小队长看见,快步赶了上来。
朱凤娇开始小跑起来,鬼子在后面紧紧追赶。
朱凤娇跑到密林深处,在一颗大树前停下脚步,仿佛很累的样子。
鬼子起追到了跟前,狂笑着扑了过来:“花姑娘的,快活快活的。”
眼看小鬼子已经要搂住朱凤娇了,忽然间象想起了什么,一猫腰向后急退了几步,一根木棒带着风声从他的头顶掠过。
“啊,复仇队的。”在鬼子的眼前站了四个年轻的姑娘,手里拿着棍棒和两支三八大盖枪,眼睛里都冒着火,鬼子明白了,转身向林外逃去。
“不能让他跑了。”赵学志喊道。
罗紫琼举枪瞄准。
“不行,听见枪声,鬼子会找到这里的。”
“那怎么办?”
“追!”
四个姑娘一齐追赶起来。
小鬼子跑得很快,姑娘们追不上他,眼看要被她逃脱了,忽然,从一颗大树后闪出一条优雅的身影,正挡在那小鬼了面前,一下子便把他刚刚拔出来的手枪踢落在地上。
姑娘们看出了,那原来也是一个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姑娘。
小鬼子一见,一步跳开,抽出了指挥刀,向那姑娘劈去。姑娘利落地一闪身,躲过一刀,抬脚踢在那小子的裆里,小鬼子“啊呀”一声惨叫,身子向前一扑,姑娘趁势一掌切在他后颈部,小鬼子一声不吭地趴在了地上。
姑娘弯腰捡起鬼子的手枪,又把指挥刀拿了,一刀割断鬼子的皮带,把枪套和刀鞘都取在手里。
“姐姐,你真棒!”姑娘们追到跟着,见那姑娘大约二十岁不到,身材高挑,容貌秀丽中透着冷艳,罗紫琼禁不住赞道。
“姐妹们,现在不是夸我的时候,黑衣社的人马上就到,你们斗不过他们,快跟我走。”
“你是谁?干什么的?”
“别问那么多了,逃出去我会告诉你们。”
姑娘们看到她杀了那鬼子,知道她是自己人,因此对她的话不敢不信,急忙跟在她后面跑起来。
跑出半里远,听到林子那边已经响起了枪声,这才知道那姑娘的话不虚。
再不远就是林子边了,这边却也传来了人声,听着就知道是日本话。
“坏了,往这边来。”那姑娘又领着她们往另一边跑。
没出林子,又听见那边有声音。
“林子被包围了,鬼子一会儿就要进来搜了。”
“跟他们拚了!”紫琼道。
“现在还不到拚命的时候,留着命多杀鬼子。”
“那你说怎么办?”
“跟我来。”
姑娘领着四个人跑到一处灌木丛,让她们在里面藏起来,又把指挥刀扔给她们:“一会儿听到枪声,看见东边的鬼子追过去,你们就往东边跑,那边有青纱帐,钻进去鬼子就拿你们没办法了。”
“那你怎么办?”
“我受过训,一个人目标小,跑出去容易。”
“你叫什么?我们怎么找你?”
“我叫严惠君,你们跑出去后,到城南王四村东头的破砖窑去等我,记着,别进城,这位妹妹的脸已经让黑衣社的特务看见了,进了城一准儿让人家认出来。
还有,我回来的时候,在外面敲砖,三长三短,如果错了,你们就开枪,懂么?“
听着严惠君的安排,大家无不感到人家是个见过大世面的,四个姑娘无话可说,只得按吩咐猫在灌木丛中,看着严惠君向西跑去。
不久,西边响了一枪,接着枪声大作,伴着阵阵爆炸声。
很快,东边传来鬼子的喊叫声,一大群鬼子兵在一个鬼子官儿的带领下向西跑了过去。有几个鬼子从灌木丛中穿过,差一点儿发现藏身其中的几个姑娘。
姑娘们屏住呼吸,心跳得怦怦响。等鬼子的脚步声去远了,四个姑娘从灌木丛中跳起来,没命地向东跑,跑到林边,果然是一片青纱帐,急忙钻进去,一气跑出四、五里,这才收住脚步,歇了歇气儿,听到那边还在打枪打炮,姑娘们知道严惠君还没被鬼子抓到,心放下了一点儿,但同时也知道,严惠君还没同鬼子脱离接触,所以也在替她担心。
“大姐,咱们要不要去帮帮她?”罗紫琼问。
“你们没看见她的身手吗?凭咱们几个?去了只能添乱。”
“那咱们怎么办?”
“去王四村,如果严惠君能从鬼子手心儿里跳出来,咱们就叫她当队长,领着咱们干。”
“好,快走。”
王四村,村东头果然有一个破砖窑,姑娘们从青纱帐钻出来,看看左右没人,一溜烟儿溜了进去。
……
姑娘们在砖窑里已经等了好几个钟头,天都黑了,还没见严惠君的人影,几个人挤在一起,想着严惠君可能死了,也可能被鬼子抓住了,不由低声啜泣起来。
(六)
半夜了,天黑得怕人,外面静悄悄的。姑娘们挤在一起,悄悄落着泪。
忽然,外面有了动静,姑娘们马上就警醒起来,仔细倾听。
“啪- ,啪- ,啪- ,啪,啪,啪。”
“是她!”大家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严姐姐,是你吗?”罗紫琼问道。
“是我,你们都在吗?”一条黑影闪了进来,虽然认识的时间很短,但她的声音大家已经记在了心里。
“都在。你怎么样?”
“没事儿,小鬼子想抓我还没那么容易。”严惠君颇为自信地说。
“严姐姐,你真棒!我们要是有你那两下子就好了。”
“没什么,练出来的,只要用心,你们也行。”
“我托个大,叫你声严家妹妹不知行不行?”
“行,叫什么都行,其实还不如叫我惠君呢。”
“那好,就叫你惠君吧,你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身手?”
“不瞒你们说,我中学毕业的时候,报名参加了军统,在特训班受过训。”
“难怪。那你怎么又到这儿来了?你怎么知道我们被鬼子盯上了?”
“我本来是军统的人,跟鬼子打仗的时候,我的上下线都死了,所以我在城里到处找关系。从前我见过中统的吴志甫一面,破城前我又看见他,本来想同他建立联系,不想城破了,而且我看见他居然同鬼子勾搭到了一起,竟是鬼子黑衣社的头头儿。我知道黑衣社的特务专门帮着日本人干坏事,所以就暗中盯着他们,发现他们在寻找在城郊出没的单身姑娘,就知道一定是在找你们。”
“你怎么知道他们在找我们?”
“树大招风,你们杀了三个日本人,还到处贴传单,鬼子能不急么?你们也太不小心了,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用同样的办法干同样的事,那不是找着让人家抓住尾巴吗?”
“惠君,不瞒你说,我们都是学生出身,又都是女人,从来没当过兵打过仗,哪懂这些呀?今天多亏了你,不然,我们四个都完蛋了,我们得谢谢你救命之恩。”
“谢就不用了,都是打鬼子的嘛。”
“惠君,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没想好呢,反正总是要跟鬼子干的。”
“那你愿不愿意入伙?你当头儿,领着我们一起干,我们可都希望有你这样受过训练的人领头儿呢。”
“反正我现在也无家可归了,你们要是愿意要我,能在一起干当然好。不过,你是大姐,这头儿还是你当,我可以当教官。”
“惠君,既然你愿意加入,咱们就是姐妹。大家的目的都是打鬼子,还分什么大姐不大姐的,谁有本事,这个头儿就是谁当,你就不用推辞了。”
“不不,大姐,队长还是你当。这样吧,你可以封我个参谋长,或者是总教官,训练的事儿我管,指挥的事儿你管。好不好?”
“好好,大姐,我同意。”罗紫琼首先表示了赞同。
其他几个姑娘也都表示同意,学志只好说:“既然这样,我就勉为其难。不过,到时候有什么难事,惠君你可得帮我。”
“没问题,有事大家都会帮你。”
“那好,现在你这个参谋长就上任吧。你看,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呢?”
“你们刚干完几件大事,鬼子正在气头儿上的时候,咱们不能往人家硬墙上撞。再说,姐妹们还不知道应该怎么同敌人周旋,这样下去会吃亏的。所以我想,咱们去大山里,找个没人的地方躲上一阵子,我教你们怎么使枪使刀,学学怎么近身格斗,应该怎么跟踪和反跟踪,等到咱们练得差不多了,再出山同鬼子干。”
“那要多长时间?”紫琼问。
“少则一两个月,多则半年。”
“要那么长时间呐!”
“磨刀不误砍柴功嘛。”
“我恨不得马上就去同小鬼子拚命。”
“我知道姐妹们都不是怕死鬼,可咱们人少,死一个就损失一份力量。要想杀鬼子,先要学会保护好自己,只要咱们多活一天,小鬼子的命就攥在咱们的手心儿里一天。”
“惠君说的有道理,咱们先把本事学好了,再去同小鬼子干,能活着杀一百个鬼子,干嘛非为了一个两个的去搭上自己的性命呢?”学志道。
大家一听,真是这么个理儿,于是便都同意了。
“要是大家都同意了,咱们就趁夜进山,白天鬼子一出城,走起来会比较麻烦。”惠君又说。
“好,听你的,咱们现在就走。”
太阳出来的时候,五个姑娘已经到了大山边儿上。一路上,姑娘们问这问那,这才知道严惠君也一直在暗中监视着黑衣社的行动。她看见了那个特务跟踪朱凤娇,于是隐身来个反跟踪,并绕近路抢在那特务的前面偷袭了他,她用石头把他的脑袋砸开了花,又跟进树林收拾了鬼子小队长。
姑娘们不辞辛苦,连续赶路,又走了小半天,这才找到一处山沟里,这里上有山壁,下有山涧,山壁上还有个大山洞,而且附近没有旁人来过的样子,正适合她们居住和生活。
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一早,严惠君就开始教姑娘们使用和制作各种武器。
姑娘们这几次行动,缴了三支三八大盖儿,加上那个黑衣社特务和鬼子小队长的一支王八盒子和一支勃郎宁,正好是一人一支枪,不过,子弹可是十分有限,步枪子弹只有三十发,手枪子弹都让严惠君同鬼子周旋的时候打得差不多了,只剩了一发王八盒子的和两颗勃朗宁的。
“姐妹们,咱们的子弹不多,每一颗子弹都得给鬼子们留着,而且,咱们不能光靠着枪来杀鬼子,以后参加队伍的姐妹多了,不都能使得上枪,再说,枪的声音很响,多少里地以外都能听见,所以,凡是能想得出来的,咱们就都得用上。
咱们得学会使用任何家伙杀鬼子。“
“你说的对,这山上有得是竹子,咱们作弓箭,只是咱们没有箭头,怕杀不死人。”
“只要打中要害,就能要了鬼子的命。我是云南人,我们那里的山民们就用竹子作箭,拿毒箭木的树汁炼了,照样能要了鬼子的命,咱们这里就算没有毒箭木,也会有别的毒药,大家多想办法,一定能找到。”
“太好了,那你快教我们吧。”
于是,严惠君教了姑娘们一上午打枪的技术,下午就带着她们采了竹子回来制作弓箭。女孩子们力气小,再说弓大了也不好拿,所以她教给大家作的是小竹弩,使用比较小巧的竹箭,照样能射很远,而且比一般的弓准确得多。
第三天开始,严惠君教姑娘们吃,因为鬼子不会让她们安安稳稳住在城里,所以必须要能在山里藏身,吃就成了大问题,惠君教给大家,山里哪些东西可以吃。姑娘们对鬼子仇深似海,学什么都非常用心。
过了两天,严惠君又开始教姑娘们近身格斗的功夫。本来这些对女孩子们来说有些勉为其难,但一想到杀鬼子,再苦再累也全忘了。
姑娘们在山里整整呆了三个多月,枪还没有打过真子弹,不过小竹弩已经练得很准,虽不能说百步穿杨,但五十步之内,想射人的脑袋,就不会偏到肩膀头儿上去。
毒药也找到了,是一位老药工告诉她们的,不是毒箭树,而是一种毒草,药力不如毒箭树管用,不过使山里的野物试了试,一头百十斤重的野鹿,射中了跑不出三里就毒发身死,还是挺让惠君满意的。
严惠君干军统的时候,还有一点儿自杀用的氰化钾,也给拿出来,炼了有数的几支药箭,每人配了两支,单独作上标记,不到必要时不用。
赵学志对训练的效果非常满意,这一天吃过晚饭,坐在山洞里,开始同大家商量下山的事。
(七)
“姐妹们,我同惠君商量了一下,咱们在这山里练了这么久,虽然比惠君还差得远,不过该学的都学了,差的就是练,也可以抵挡一气了,在开始下一步之前,咱们还得商量商量应该怎么办。”
“怎么办?你就领着大家干呗。”小紫琼道。
“就是。”
“干?没点儿办法,没点规矩怎么干?”学志道。
“还要什么规矩呀?大姐你快说嘛。”
“惠君,我嘴笨,说不清楚,还是你来说吧。”
“好,那我就说。姐妹们,咱们不是单打独斗的山大王,是个队伍,得有规矩有办法,才能让鬼子天天头疼。头一件我要说的是,咱们是鬼子的眼中钉,肉中刺,所以每件事情都要小心,不能大意,跟踪和反跟踪的办法我都已经告诉过你们了,不管去哪儿,不能随便让人掇上。”
“我们知道了。”
“第二个,小鬼子都不是人养的,如果落在他们手里,会遭到咱们想都想不出来的狠手,那罪过不是人受的,但无论受什么样的毒刑,都不能把咱们的秘密说出去。”
“我们不怕,就是千刀万剐,决不出卖自己的姐妹。”
“我相信你们都是好样的,无论受什么样的刑都不会皱一皱眉头,但咱们都是女人,鬼子要给我们的,也许不光是酷刑。大姐医院里那些女同事,紫琼的嫂子,凤娇的妈妈,胡桃的姑姑和表姐、表妹,鬼子对她们做了什么,你们都亲眼看见了,现在你们问问自己,你们都作好准备去接受这一切了吗?”
姑娘们都沉默了,让她们死,让她们受刑,她们都能忍受,但让她们受辱,她们能忍受吗?
“姐妹们,咱们既然要抗日,就得豁出自己的一切,如果大家还没准备好,我们可以先不下山。”
“不,惠君姐,就算我们不干,鬼子能让我们好好过日子吗?我准备好了,大不了就是个死。”紫琼说。
“如果真的落在他们手里,他们会让你痛痛快快的死吗,那个时候,你就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也不怕。不管怎么样,我决不出卖自己的姐妹。”紫琼说着,声音有些哽咽。
“别哭,紫琼妹,我信你。我刚才说的那些,就是想让大家知道,我们无论作什么,都一定要非常小心,想方设法,不要让自己落到那步田地。还有,万一有哪一个姐妹真的遇上这种事,自己又没有办法的时候,别人如果有机会,千万不能心软,把她杀了,别让活着落在鬼子手里。”
“是。”姑娘们回答的声音不高,但很坚定,她们都明白,必须要有这样的准备。
“还有,咱们面对的是比我们多得多的鬼子和汉奸特务,他们有枪,有炮,有毒气,什么事情都难保不会发生,为了避免哪一个姐妹出了事被人家一锅端,咱们事先要作好最坏的打算,所以我把同队长商量的计划说一下。从今天起,咱们要把人手分成两队,队长是一家之主,不能轻动,凤娇妹也不能随便出去,免得被人家认出来,所以你们两个在家里坐阵,准备迎接来投靠的新人。”
“不,我不要留下,我要跟你们下山。”凤娇一听不让她出去,可是急了眼。
“凤娇妹,听惠君的。”学志道。
“凤娇妹你别着急,将来咱们队伍壮大了,同鬼子真刀真枪干的时候,自然有你立功的机会。”
“好吧。”
“紫琼和胡桃妹,你们两个是第二队,任务要难得多,也危险得多,怕不怕?”
“不怕,你说吧,让我们干什么?”
“你们两个把枪留在山上,摸回到城里去,要改个名字,想办法弄到良民证。
紫琼妹妹回学校去上学,胡桃设法去找个活儿干。“
“什么?让我去上学?我不干。”紫琼的小嘴撅得能拴头叫驴。
“知道要你们去干什么吗?”
“干什么?”
“咱们山里无论作什么,都需要有一双好眼睛,随时注意鬼子和汉奸的一举一动。你不光要上学,还要当一个好良民,好顺民,这样才能很好地埋伏在鬼子身边,把他们的情况告诉山里,找准机会狠狠咬他们一口。你们的消息越准,咱们成功的机会越高,就越少流血,你明白吗?所以说,你和胡桃妹妹的事情最要紧,同时也最危险,因为你们必须单枪匹马地去同鬼子和汉奸周旋,没有人能帮你们,而且,万一露了底,鬼子连死的机会都不会留给你们,明白吗?你们要是怕了,咱们就另派人去。”
“谁怕了?我去!”紫琼说。
“还有,为了咱们中国人的大业,你们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即被鬼子抓了,抵死也不能认,就算看见咱们中国人在鬼子手里受难,也不能出手相救,懂吗?”
“要是落在鬼子手里的是咱们自己的姐妹呢?”
“也不行,包括我们四个人在内,万一遇上那种情况,别的姐妹可以帮我们去死,你们什么也不能做,明白吗?还有,万一咱们山里的人出了事,你们就是咱复仇队的火种,东山再起的希望就在你们两个身上。”
“嗯,我们明白了。”
“你们还有第二个任务。”
“什么?”
“注意你们身边的每一个姐妹,有谁露出想参加咱们的念头,就告诉山里,我们会设法去找她们,但你们自己不要出面,你们只是注意看,明白吗?”
“明白。”
“明天,胡桃妹先走,后天是紫琼。为了安全,你们走后,我们也要换个地方,这个地方不再用了,你们也不用进山来找,来了也找不到。有什么事情,你们就自己记在心里,到时候我会去城里找你们。还有,你们两个之间也不要相互联络,各自的住处只有我知道,不要告诉对方,见了面也装不认识,知道吗?”
“知道。”
“你们每个人走之前,我会私下同你们两个约定一个联络办法,等你们安顿下来之后,尽快按约定的办法通知我。”
“好。”
“黑衣社比鬼子更危险,所以要注意特别他们的动静,有了事情及时告诉我们。”
“知道了。”
“教你们的那些东西,你们平时自己勤练习,不过可别让别人看见。”
“明白。”
“就这些,大姐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该说的惠君已经说了,咱们各自干好自己的事情。两位妹妹,在打跑鬼子之前,咱们姐妹也许不再见面了,你们要好好保重,啊!”
“嗯!”姑娘们拥抱在一起,哭了起来。
(八)
胡桃下山了,她认了一位无依无靠的孤老太太作干亲,改名为陶小桃,在草条小学当上了代课教师。
罗紫琼下山了,改名为方蓉,在严惠君的安排下,她成了一位己故省大教授的义女,进入了省大女中。
吴志甫和鬼子并没有闲着。上次一下子死了一个鬼子小队长和一个黑衣社的特务,结果去了那么多人,竟没有把人给围住,甚至连对方的影子都没抓到,哪能不气。虽然连着几个月没有了复仇队的动静,但松本和吴志甫都知道,这就象火山一样,平静的时间越长,爆发的时候就越猛烈。
这不是,松本少将又把吴志甫找了来问话。
“吴桑,复仇队的,调查的怎么样?”
“回太君的话,自从上次之后,就再没有什么线索,我猜她们是到什么地方猫起来了。”
“这样的不行!人的找不到,我心里的,不踏实!你的,再去找!”
“是!”
“报告!”外面忽然有人在喊,进来一看,原来是卫兵。
“报告松本司令官,吉田队长在外等候,说是来请罪。”
“请什么罪?”
“他们的人去王家幢参加维持会成立会,回来的路上在西翠屏山中了埋伏,死伤惨重。”
“什么人如此大胆,敢对皇军下手?”吴志甫道。
“叫吉田进来。”松本道。
“哈依!”
吉田是第四步兵大队的大队长,走进来立正敬礼。
“吉田,人的,怎么死的?你的,说!”
“哈依!”吉田就把经过说了一遍。
原来鬼子为了加强统治,让城外的各村都成立维持会。但村子多,鬼子少,所以每个村都只能派很少的鬼子去站脚助威。去王家幢的鬼子是由一个军曹带领的,连他自己共有五个鬼子,还带了二十个皇协军。
在王家幢胡吃海塞,又闹又叫的鬼子走上回程的时候已经到了黄昏。二十五个人一溜歪斜,带着从村里强索来的数床棉被,几张兽皮,用枪挑着不知从哪家抢来的活鸡,手里赶着抢来的一口猪和两头羊,磨磨蹭蹭地走在回驻地的路上。
西翠屏山就是复仇队训练和藏身之处,方圆数百里,沟岔甚多,王家幢也在山中,到山外有十来里路。鬼子自从占领这里后,由于抗日的小股民间武装还没有形成气候,所以鬼子日渐骄横,从没想过会有人敢对他们这二十多人的队伍下手。
天已经擦黑儿了,他们正走到一条浅沟里,忽然从两边的树林中传来一阵破空之声,接着便是鬼子和汉奸们受伤的惨叫声。
受伤的一共有四个人,包括一个鬼子和三个伪军,受伤后很快就倒在了地上。
发现遭袭,鬼子们急忙趴在地上,向着两边的树林胡乱打枪。
那个日本军曹侥幸逃过一劫,急忙去看几个人的伤情。
只见受伤的四人大都是上半身受伤,打伤他们的都是一尺长的竹制小箭,虽然射入身体并不深,而且有一个仅仅是擦伤了面颊,但四个人都已经脸色发青,嚎叫着在地上打起滚儿来。那日本军曹比较有经验,一看就知道是中了毒箭,而且由于中箭的地方多在头肩部,无法采用结扎法控制毒物曼延,所以除非他们自己的生命力够强,否则是死定了。
果然,那四个伤者很快进入了垂死状态,自己把衣领扯开,在胸前和脖子上乱抓,不出十分钟,几个人便都挺了尸。
看着同伙儿的死,其他鬼子和皇协军头发根儿都炸了起来,脖子后面发凉,知道遇上了埋伏,却又不知道伏击他们的人是谁,只是没命地向两边的树林中胡乱打着枪。
打了有十几分钟,没发现有人还击,他们试着爬起来,发现四下并无动静,以为人家已经撤了,便急忙背上那四具死尸向山下逃去,才跑出百十米,林子里又是一阵响声,又有两个伪军和一个鬼子中箭倒下,于是他们只好又趴在地上打枪。
这回他们不敢跑了,原地不动干等着山下的大部队听见枪声赶来救援。
在野外趴了一宿,一直到天光放亮,才见一个中队的鬼子和两百多名皇协军从山下跑来。
鬼子们见天已经亮了,开始向两边林中搜索,结果人影儿也没见一个,只发现了几十个绑在树上的非常简单的小竹弓,还有一张告示。
松本伸手从吉田手里接过告示,一眼就看见了下面的落款“姐妹抗敌复仇队”,还有一颗红红的大印。松本并没有仔细去看告示的内容,因为猜也能猜出里面写了些什么。
“吴桑!你的看见了,复仇队不除,皇军永无宁日。”
“太君!您别生气。我看,这是坏事,也是好事。”
“什么?!”
“您想啊,她们要是不动,咱们去哪儿找她们哪?只要她们肯露头,不怕没有破绽,您说是不是啊?”
“嗯!你的,说的有些道理。不过,皇军的,损失大大的,王家幢的,脱不了干系,找不到复仇队,我要踏平王家幢!”
“是是是是。”
“你的,要多派人手,到山里调查,三个月之内,我要你抓住复仇队!不然,你的脑袋……”他拔出手枪,一枪把桌子上的花瓶打得粉碎:“这个样子的!”
“是是是是。”吴志甫吓得一伸舌头。
(九)
松本亲自率领二百名鬼子兵和整整一个营的皇协军开往王家幢。
出城门的时候,见守城的伪军们正在用铲子铲城墙上的告示,十几个准备进城的老百姓在那里看热闹,私底下议论纷纷,脸上不乏兴奋之色,看见鬼子队伍出来,那些看热闹的急忙收住笑容。
松本勒住马,让伪军营长去问问怎么回事,回答说,那告示是复仇队贴的,说是袭击了鬼子一个小队,消灭了十几个鬼子兵。
松本气不打一处来,马上让跟他来的鬼子把那些老百姓围在了城墙下。
“支那人,皇军的遭偷袭,你们的高兴?!通通死了死了的!”
松本的话刚说完,鬼子们就举起枪对准了那些百姓。
百姓们还糊里糊涂地不知怎么回事,枪声已经响起,十几个无辜的百姓在怒骂声中倒在了血泊里。
鬼子们开完枪,走到死人堆里,看见有人在动,在呻吟,便捅上几刺刀。
“收尸的,死了死了的。”松本用马鞭指着那些尸体对守城门的伪军说道,然后若无其事地一夹马腹:“开路的!”领着那些鬼子和伪军向城外开去。
王家幢刚刚上任的维持会长王会三点头哈腰地迎了出来。
这山里的消息闭塞,虽然鬼子遭袭击的地方离这里并不算太远,但村里却还不知道,王会三还以为松本是来祝贺维持会成立的呢。
“王的,复仇队的,你的知道?”
“什么?”王会三一头雾水。
“太君问你,知道不知道姐妹抗敌复仇队?”鬼子的翻译官邹德奎说道。
“不,不知道。没听说什么复仇队呀?”
“八格!皇军的,从这里出去,遭到偷袭,你的不知道?!”
“混蛋!皇军昨天刚从你们村回去,就受到复仇队的袭击,你们怎么会不知道?”
“哎呀,太君哪,我们这里人祖祖辈辈都住在村里,从不出门,哪里知道外边的事呀?我们真的不知道哇。”
“村里的,集合的!你的召集!”
“太君让你召集全村人到这儿集合,太君要问话。一个也不准少,听见没有?”
“哎!是!是!”王会三急忙拿了口破锣,在几个鬼子的押解下到村里去了。
王家幢在耕地稀少的山里算个大村子,其实也不过只有七十户,老少都算上才二百来口,除了王会三家和出门在外的十几个人,其余的不分老少都被赶到了村外的空地上。
等到了空地,看着四周荷枪实弹的鬼子,看着架在四围的十几挺机枪,百姓们都吓坏了,人群中不时传来孩子的哭声。
“邹桑,你的说话!”
“乡亲们,昨天晚上,到王家幢来的太君们遭到了偷袭。皇军今天到这里来,是为了找到偷袭的反日分子。你们大家谁要是知道偷袭者的下落,就赶快告诉太君,太君担保你们无事,哪个知道?啊?”
“邹桑,没有人说,通通死了死了的。”
“太君又说了,如果没有人说出偷袭者的下落,你们全村的人通通要替遇害的皇军抵命。”
“哎呀!乡亲们哪,哪个知道的快点儿说,不要连累大家呀!”王会三一听,吓得赶紧冲着村民们作起揖来。
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片茫然,他们确实不知道鬼子被袭的事,又怎么会知道是谁袭击了鬼子呢?
“不说的,死了的干活。”松本见没有人说话,便叫鬼子去人群中拉人。其实他很清楚村里人什么都不知道,而他只是想杀人,杀中国人来报复复仇队。
鬼子从人群中拉出七、八个年轻的山民,在人群的前面站成一排。
“你们的说,复仇队,什么的干活,哪边的开路?”松本说“太君问你们,复仇队的人都是谁,干什么的,现在在什么地方?”邹翻译官说。
“你的说!”松本见没人说话,又从这几个山民中拉出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来。
“我不知道哇,我什么都不知道哇。”那山民道。
“太君,他真的不知道哇。”王会三道。
“八格,他的不知道,你的知道,你说!”松本把指挥刀拔出一半来,威胁道。
“太君说了,你说他不知道,那你一定知道,你说。”
“这我就更不知道了。”王会三道。
“那你就一边儿呆着去,少废话!”邹翻译官把王会三赶到一边。
“你的,不说?死了死了的。”松本道,接着便向两个鬼子一摆头,两个鬼子端着枪扑上来,一下子刺进了那山民的胸膛。
“小鬼子!”那山民看着插在自己身体中的刺刀,恨恨地骂了一句,一下子倒在地上,鲜血喷溅,他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儿,腿一伸断了气。
“他爹!”一个与死者年纪差不多的女人冲了出来,一下子趴在那山民的身上,大哭起来。
哭着哭着,那女人一下子站了起来,用手指着松本骂道:“你们这些挨千刀的,我们在这村里老老实实的过了几辈子,不招谁不惹谁,你们为什么要到这里来杀人,你赔我的男人!”说着,疯了一样一头向松本撞过来。
松本本来想过去把她拖起来问话的,没想到她会来这一手,吓了一跳,急忙向旁边一闪,由于距离太近没有完全闪得开,肚子的侧面给撞了一下,疼得他“嗷”地大叫一声,而那女人也由于这一闪,一时收不住脚而扑倒在地上。
“八格牙鹿!”松本捂着被撞疼的肚子,恼羞成怒,他拔出指挥刀向那女人走去。
女人趴在地上,刚想爬起来,被雪亮的钢刀逼得重新倒在地上,仰在躺倒。
松本用刀指着她的咽喉,迫她仰着头躺在地上,女人的眼睛里充满怒火,愤愤地瞪着他。
“嗯——”松本发出恶狼一样的怪叫声,把刀尖直顶戳到她的脖子上,鲜血直流:“你的,说!复仇队,哪边的开路?”
“混蛋!你杀吧,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女人骂道。
“八嘎!死了死了的有。”松本骂着,指挥刀向下一划,从女人的脖子子直划到她裤裆里。
女人疼得叫了一声,浑身的衣裤一下子便裂成了两半,滑到两边的地上,露出了雪白的肚皮,丰满的双乳,还有漆黑的毛丛,刀尖划过了肌肤,划开了一道不太深的大口子,血慢慢地渗出来。
女人先是一惊,然后羞耻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胸脯和下体。
(十)
松本没有因此而罢手,他咕噜了几句日本话,四个鬼子走过来,其中两个弯下腰,把女人的两手强行拉向两边,平摊在地上,拔出刺刀,狠狠地把女人的手腕钉在了地上。
“啊——,小鬼子,你们不得好死!”女人惨叫着骂起来。
鬼子们又把女人已经被割开了裆的裤子扒下来,把她的两腿也分开,同样用刺刀钉在了地上,露出她的生殖器。
女人再一次惨叫,也更加愤怒地骂起来。
“八嘎!八嗄!”松本骂着,指挥着鬼子杀人,一个鬼子端着步枪,狂叫着从远处冲过来,然后一刀捅进了女人的阴道。
女人惨极地嚎叫了一声,鬼子用力一挑,把她的肚子一下子挑成了两半,肠子血淋淋地随着刺刀飞起在半空,又落下来。
女人的眼睛里冒着火,拚着最后的力气,骂了一句对她来说最恶毒的话,然后眼睛翻起,抽动了几下断了气。
残酷的杀戳惊呆了村民,现场一片寂静。
“你的,出来。”松本又指着另一个村民说。
“太君,不要杀我,我家里还有八十岁的老娘,不要杀我呀!”那村民被强拖出来,他吓得一下子跪在地上,哭着哀告道。
“你的说,复仇队哪边的开路?”
“太君,我真的不知道哇,知道还能不说吗?”
“死了死了的。”松本下令,两个鬼子的刺刀从背后捅进了那村民的后背。
“你的,出来!”松本又叫第三个村民。
“小鬼子,老子跟你们拚了!”第三个村民见怎么也是死,突然一下子抱住了企图拖他出来的鬼子兵,一口咬住了他的喉咙。
“啊——啊——啊——”那鬼子极力相摆脱他,附近的鬼子急忙扑上来,用刺刀在村民的后背上猛戳了数十刀,那村民才滑倒在地上,而被他咬的鬼子也跟着倒下,脖子上被咬了一个大窟窿,鲜血直流,躺在地上倒着气儿,看样子也活不了了。
“八嘎,通通死了死了的!”松本气得吼叫着,鬼子们立刻哗啦哗啦地拉动了枪栓。
“乡亲们,不能等死啊!拚了吧!”
不知谁喊了一声,村民们都明白过来,哗地一下子向鬼子冲了过来。
“机枪射击!”松本狂叫着。
枪响了,十几挺机枪一齐向着手无寸铁的村民打了过去,人象割麦子一样一排排地倒了下去。
当最后一个人也倒在血泊中的时候,鬼子停止了射击,他们端着刺刀走向了死人堆,一个一个地拖开看,凡是还在挣扎的和出声音的,便当胸捅上几刺刀。
女人们被单独拖到一边,摊开四肢摆成几排,鬼子们一个一个地用刺刀捅她们的下身,然后挑开肚子,再用刺刀把她们已经被挑破的衣服拨到地上,露出她们的身体。不少女人没有被枪打死,在一片惨叫之中被活活开了膛。
王会三看着一村子的人就这样死在自己面前,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
“你的,维持会长,皇军的朋友,良民的干活,死了死了的没有。你的,不用害怕。”等村民中再没了动静,松本看着王会三说。
王会三早已说不出话来,嘴唇哆嗦着,脸色惨白。
“你的,不用害怕,皇军的,去你家坐客。”松本又道。
邹翻译此时也哆嗦了,不过还能站得住。他过去把王会三扶起来,硬架着他向村里走去。
快到家的时候,王会三才勉强能自己走路。
松本和他的卫兵们进了王会三的家,坐在太师椅上让王会三给他做饭。
王会三之所以能当维持会上,是因为他在这个村子里算是最有钱的,因此说话也最管用,而实际上,同山外的乡绅们相比,他也只能算个土财主而已。
虽然并不趁很多钱,王会三却有一妻两妾,三儿两女,长子王元奎和次子王仲奎在外地经商,只留下两个儿媳在家,三子王叔奎在城里上中学,还没有娶亲,大女儿嫁在山外,小女儿王秀萍十六岁,许了人家,定好下个月迎娶,王会三里还雇着两个长工柱子和二贵,使着两个十七、八岁的丫环春喜和春红。
听说鬼子要吃饭,王会三不敢怠慢,急忙叫家里的女人们去准备。
他家并不是什么大财主,自己的女人虽然不下地,但家务活也还是要干的,下厨的事自然也免不了。
松本看着几个女人出出进进,不由把目光盯在了王会三的二儿媳赵氏和小女儿秀萍身上。
王会三看在眼里,怕在心里,借口去灶上看看,趁机叫两个女人躲回自己的房里去。
吃饭的时候,王会三站在一起侍候,松本道:“王的,你我,中日的亲善,明白?”
“哎哎,明白,明白。”
“你的,坐下,一起吃的。”
“是是,一起吃,一起吃。”
松本吃了两口,又说:“女人的,怎么不吃?”
“哎,她们都吃过了,不饿了。您吃,您吃。”
“哎——,我是客人,主人的,陪客人吃饭,叫她们都来,都来。”
“这个,她们不懂礼貌,怕太君不高兴。”
“什么的礼貌?她们的来,太君的高兴。快快的,叫她们来吃。”
“哎,是。”
王会三明知不好,却不敢不从,只得去后面,把自己的妻子陈氏、二姨娘张氏、三姨娘云氏和大儿媳戚氏叫了出来。
“哎,不对不对,没有来齐,通通地陪太君吃饭,中日亲善的。”
王会三没有办法,只得把赵氏和秀萍都叫出来。
松本这才高兴起来,硬让赵氏和秀萍坐在他的旁边,然后让女人们陪着他喝酒。
这顿饭吃了小半晌,松本喝得醉醺醺的,伸手便把赵氏和秀萍搂在怀里,两个女人吓得尖声叫了起来。
“喊的不要,中日的亲善。”松本淫笑着说道。
(十一)
“太君,这样不行啊!”王会三赶紧走过来,作着揖说道。
“什么的不行?大日本女人,陪客人洗澡的,礼貌!你的明白?”
“……?”王会三一头雾水。
“太君说,在他们日本,招待客人的最高礼遇就是让自己的妻子和女儿陪客人洗澡。”
“真他娘的不知害臊!难怪长不高!”王会三低声咕哝道。
“他说什么?”松本没听清楚。
“他说中日亲善。”邹翻译官忙说道,接着扭头向王会三使个眼色:“你找死啊?”
“也没这么亲善的呀。”王会三道。
“哪那么多废话?不亲善,命就没了。”
“你们说什么?”松本问。
“没什么,还是在说中日亲善。”邹翻译官道。
“优西!亲善地,陪客人洗澡的。”松本说着,重又搂住赵氏和秀萍,站起来要走。
“不!不要哇!爹,救救我们!”两个年轻女人哭了起来。
“太君,这可不行啊!”王会三抢上去,拦住了松本。
“什么的不行?中日亲善的,亲善的,你的明白?花姑娘的,你的,就是我的。明白?”
“不行啊,太君。别的,您要什么我们给什么,这个不行啊!我闺女还没出阁呐!”
“陪太君亲善,快活大大的,金票大大的,死了的没有!什么不行?”
“太君,我求求你了,饶了她们吧!我给您跪下了。”王会三真的跪在地上,咣咣地磕起响头来。
“皇军同她们亲善亲善,你的什么的干活?!嗯?!”松本说着,拖着两个女人便走。
两个女人哭喊着,打着坠儿不肯走。王会三跪爬几步,一把抱住了松本的大腿:“太君,我求您,我求求你行吗?饶了她们吧……”
“什么的干活?死了死了的!”松本见王会三再三阻挠他施暴,把眼一瞪,两个鬼子兵马上扑上来,用刺刀指在王会三的胸前。
“啊!啊!”王会三吓呆了,口中惊恐地喊着,不知该作什么好。
邹翻译官急忙过来把他拉起来:“王会长,王会长,不就是陪太君乐乐吗?
又死不了人。“
“乐乐?这是乐乐的事儿吗?怎么不叫你家老婆闺女陪他们去乐乐?”
“看你,我好心帮你,怎么扯到我身上了?太君掌握着你我的生杀大权,你能怎么样?在人屋檐下,哪得不低头?惹得太君发了火,你一家老小都得死啊!
你就忍忍吧。“
看着逼到眼前的刺刀,王会三屈服了,老泪横流地被邹翻译官拖出了房间。
松本见王会三走了,得意地笑起来,一边继续把赵氏和秀萍向后面拖,一面向屋子里几个鬼子兵道:“通通地亲善。”
鬼子们立即扑向了剩下的几个女人。
院子里四处传来女人们的哭叫和鬼子的淫笑声。
第二天早晨,鬼子要集合了,松本从后院出来,看着一脸沮丧地同邹翻译官站在一起的王会三说:“王的,你的,良民大大的。中日亲善,你的,死了死了的没有,金票大大的。”说着,从旁边一个鬼子手里接过一小布袋大洋,“怦”
地扔在王会三怀里。
王会三强作笑脸,把大洋紧紧攥在手心里,看着松本走出院子。
不知松本在门外说了几句什么,很快便看到村子里四外火起,知道鬼子在烧房子。
王会三不敢出去,也顾不得外面大火熊熊,站在院子里发呆。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东套间里传出女人的啜泣声。
王会三几步闯进屋里,见自己的老婆陈氏坐在炕上正在哭泣,她的夹袄扣子早被揪掉了,只能用手捻着衣襟。
再到西套间,大儿媳戚氏坐在她旁边,傻了一样呆呆地发楞,她浑身上下一丝不挂,却仿佛根本不知道。
“哎!”王会三一拍大腿,从屋里出来,又奔后院,西屋里,自己的两个小妾张氏和云氏南一个北一个躺在炕上,精光着身子,眼睛肿得象桃儿一样,眼睛望着屋顶,死了一般。
再到东屋,两个十几岁的丫环,样子也同王会三个两房姨太太差不多,半傻不傻的,赤条条坐在炕上。
正房西屋里,赵氏穿戴整齐坐在炕里,脸上狠呆呆的,而东套间的秀萍的眼睛虽然肿着,却是一脸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坐在炕上收拾着东西。
“都起来吧,做饭吃。”王会三回到院子里,气哼哼地吼道。
回到前院,长工柱子告诉他:鬼子已经走了,全村的房子,除了他王家,差不多全都点着了,他们怕别人家的火引燃了王家,不得不先把四周的几家房子扒了,打成了防火道,反正村子里已经没有活人了,扒了那房子也没人追究。还说鬼子把村子里能拿走的东西都拿走了。
王会三回到堂屋里,看着自己扔在桌子上的那一袋子钱,把钱倒出来,没细数,估计是五十块大洋。
“嘿嘿嘿,八个女人,八个女人哪,我把她们卖了五十块大洋!”王会三一下子把那些钱都划拉到了地上。
女人们都过来了,站在他的周围,两个姨娘还是楞苛苛的,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戚氏和两个丫环已经好一点儿了,一声不吭,不知在想什么,赵氏还是一脸狠色,秀萍仍是一脸平静,只有妻子仍在啜泣着。
“嚎!嚎!嚎!嚎什么丧?我王家的脸,都让你们给丢尽了!”王会三一拍桌子,冲着陈氏大声骂道。
妻了哭得更凶了,其他几个女人则有的跟着哭起来,有的笑起来。王会三气得不行,不停地骂。
“爹,你就省省力气吗!”秀萍道:“全家就你这么一个大男人,我们被鬼子欺负的时候,你干什么去了?你还有脸在这儿骂人,你算个男人吗?”
“就是,你还算男人吗?”妻子忽然收住哭声,也恨恨地道:“你当维持会长,维持了什么?一村子的人都叫鬼子杀了,你这个会长干什么去了?你给鬼子舔腚,结果怎么样?连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你活着是吃干饭的?”
“你这个贱人,还敢骂我!”王会三急了,跳起来,脱下鞋子便要打妻子。
“你打,你打!你就有本事打女人。那怕你有一丁点儿男人的骨气,大不了一家子死在一起,也不会受这个耻辱!鬼子给你戴绿帽子,你就来打自己的老婆,你多能耐呀?!你打,你打呀!打死了干净!”
王会三第一次看见一向温顺的妻子如此气势汹汹,他被她吓住了,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大哭起来。
女人们也是第一次看见一个大男人哭鼻子,都心软了,又来劝他。
吃过早饭,王会三一个人坐在堂屋里想心事。一直坐了近一个时辰,忽听到后院儿里女人的惊叫声,急忙跑过去,只见陈氏、戚氏、赵氏和两个丫环都在自己的屋子里上吊死了,王会三看着她们吊在那里,没有想着去救,让她们活着,比让她们死了更痛苦,何必呢?
过了许久,王会三才让长工们把五个女人弄下来,人已经凉透了。
戚氏和赵氏各留了一封遗书给自己的丈夫元奎和仲奎,要他们替自己报仇。
喊叫的是王会三的两个姨娘,是她们首先发现陈氏已经死了,没见秀萍的影儿,秀萍平素同二嫂关系最好,现在她不在场,王会三感到不妙,急忙又奔秀萍的房间而来。
秀萍没在房里,只在桌子上留了一张纸条,写着:“爹,我走了。你们都不用再找我,我去报仇,替自己报仇,也替全村二百多口人报仇。我已经没脸再见他了,请替我退了亲事,就说我死了。”
“哎呀,她这是去哪儿了,要送命的,她走不远,快去追她。”柱子说。
“算了吧,让她去吧。她比我这个当爹的强!”王会三默默地走出屋来,心中暗暗骂自己:“我还算个男人吗?看着死的这一村子人,我怎么还有脸活着,难道我真就没有死的勇气吗?”
(十二)
傍黑儿,王会三叫全家人,无论主仆,都到堂屋里吃饭,其实总共也就只有王会三、两个疯了的姨娘和两个长工了。
饭是王会三亲自做的,虽然算不上好吃,但却是用了家里能找到的最好的东西,而且是老东家亲自下厨,实在不一般。
两个长工受宠若惊,不过心里也知道一定会有什么大事。
“柱子。”柱子是长工。
“东家。”
“这家里的细软,我都搬到后边院子里了,你们两个分分,给三少爷分一份儿,他还在上学,没有生活来源。你们两个也都老大不小的了,本来想着把春喜和春红许给你们的,可惜……”
“东家?您这是要干嘛?”
“没什么,只想托你们两个一点儿事。”
“您说。”
“你们两个,分头去给你家三位少爷捎个信,告诉他们这里所发生的事儿。
告诉他们,我对不起全村的人,也对不起他们兄弟三个。告诉他们,鬼子不是人,伸头也是死,缩头也是死,反正是个死,可不能象我这样,丢了咱老祖宗的气节呀!还有,这几件东西,是大少奶和二少奶留给两位少爷的念想,替我带给他们。“
“东家,您还是留着自己交给他们吧。”
“我不能见他们哪!我哪有脸见自己的儿子啊?!”
“东家,您这是要?”
“没错。”
“哎呀,不能啊!”
“有什么不能,我一个大男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人被人糟塌,我却只能跪在地上哀告,拿她们换自己一条命,我哪还是个男人哪?祖宗八代的脸都让我丢尽了!”
“东家。”
“你们两个什么都别说了。别劝我,我已经错过一次了,不能再这样活下去,要是我有本事去报仇,象秀萍那样,活着也好。现在,死了好,死了干净。我不死,怎么去面对这一村子冤鬼?我不死,我怎么向自己的儿子交待?他们把自己的媳妇交给我,我把她们给弄没了!我不死,我怎么在自己的老婆孩子面前抬头?
老了老了,我不能让儿女们笑话我呀!“
“东家!”
“你们什么都不用说,我不死,说不定还得要替鬼子作帮凶。别忘了我托你们的事,走了,就不用回来了。”
“东家!”
“我不是个有血性的人,你们再劝我,我怕自己就没了那个勇气。现在不是平常,这个节骨眼儿上,命不值钱,咱中国人的气节才值钱哪!你们拦着我,就是害我呀!”
“东家!”两个长工还要再说,王会三把手一摆,制止了他们:“柱子,别忘了我托你们的事儿,要是你们还看中咱们主仆一场的情份,把这杯酒喝了,替我把信送到。”
“东家,我们一定办到。”柱子和另一个长工二贵一口干了杯中的酒。
“你们吃吧,我先回屋去歇歇,明天一早,你们就走吧。”
王会三站起来,从桌子上拿了一壶酒,揣在怀里,然后把自己的两个姨娘拉起来,走向后院。两个姨娘疯疯地笑着,靠在王会三的身上,跟着他走了。
两个长工哪有心思吃,坐在那里呆呆发楞。
忽然,后院传来一阵哔剥之声伴着两个姨娘的惨叫声。
“不好!”柱子和二贵一下子蹿起来,向后院跑去。
大家都没想到会这么快,急忙向后跑。
只见后院正房已经从里面燃起了熊熊大火。
“东家,你这是何苦哇?”
柱子和二贵都是老实巴脚的庄稼人,最是可靠,他们没有贪图王家的财产,柱子叫二贵先去广州给经商的元奎和仲奎送信,自己赶到城里,见到了三少爷叔奎。
叔奎十五了,一听这事,立刻气得炸了起来,就要去找鬼子报仇,被柱子拦住了:“少爷,仇是要报的,但不能这样蛮干,得从长计议呀!”
“怎么从长计议?”
“二贵去给大少爷和二少爷送信去了,他们很快就能赶回来,到时候,咱们再在一起商量,啊!”
“嗯,好吧。小鬼子,我和你们不共戴天!”
几天之后,二贵领着元奎和仲奎回到城里,见到了叔奎和柱子,然后一齐回村。
村里的房都烧光了,王家的老宅也被王会三自己烧掉了后半个院子,只剩了前院的几间房。
兄弟三人就在后院的废墟撮土为香,祭奠家人。
村里因为出门在外而幸免的十几个人也大都回来了,听说王家人回来,堵着门口叫骂着,要他们赔命,柱子在门前拦着众人,但怎么也挡不住。
“乡亲们。”兄弟三人出现在众人面前。
看见他们,十几个人反而都没了话。
“乡亲们,你们是来讨债的吗?我们王家,欠你们的债吗?鬼子屠村,没有杀我王家人是不错,但我爹并没有出卖过村里的任何人。我爹我娘,还有我一家子都自尽了,就是为了不愿独生,这还不能证明他们的清白吗?这都是鬼子作下的孽,难道我们不去打日本,还要窝里斗,自相残杀吗?如果你们要杀,我们兄弟三个,背着手让你们杀,决不皱一皱眉头!”
“大少爷,不管怎么说,鬼子当时没有杀你王家的人,你们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就领我们去找鬼子报仇!”
“对,你们敢打鬼子吗?”
“有什么不敢?就算没有你们这话,我们兄弟本来也要去找鬼子报仇的。”
三少爷叔奎首先站了出来。
“这话当真?”
“当真。”元奎说“我们只有兄弟三个,加上柱子和二贵也才五个人,正愁人手不够呢,如果大家伙儿想加入,咱们就拧成一股绳儿,豁出命去同鬼子干!”
“好,反正家也没了,跟鬼子们拚了!”
“那还等什么?我们兄弟两个,已经把在外面的店铺盘掉了,这钱,就拿出来买枪,买子弹,咱们拉上队伍干他娘的!”
“好,我们跟着你!”
于是,王家幢出了另一个复仇队——兄弟抗敌复仇队,虽然并非有意,却同姐妹抗敌复仇队凑成了一对儿。
(十三)
西翠屏山的脚下,一个小队的鬼子兵加上二十个伪军正大摇大摆地走在大路上,他们是去乡下征粮的。
虽然已经有过上次王家幢遇袭的教训,鬼子们却没有引起太多警惕,因为他们认为反日分子人数不足,所以不敢大白天活动,特别是这里并不在山里,增援的队伍会很快赶到。
尽管如此,在路过一片小树林边的时候,他们还是下意识地把枪端在了手里,左顾右盼着,并加快了脚步。
“哎呀!”走在前面的一个鬼子突然叫了一声,接着,路边的树上果然飞出无数只竹箭,两个鬼子被箭射在面部和咽喉,当场毙命,另有一个鬼子和两个皇协军被射在肩上和胳膊上,倒在地上,翻滚着,惨叫着。
鬼子小队长没想到人家真敢大白天袭击他们,急忙命令卧倒,向林中射击。
打了一阵儿,人影也没见一个,仔细观察,才知道中了人家的窝弓,气得大骂起来。
鬼子兵们爬起来,看看那三个中箭负伤的,已经垂死了,毒药的作用很强,眼睁睁看着他们救了不,把鬼子和伪军们看得脸色发白。
“快快地开路!”鬼子小队长不敢继续停留,忙命撤退。
刚一转身,背后突然响起了一阵密集的枪声,子弹从树林的另一边打过来,鬼子小队长的屁股被打中,一下子趴在了地上,同时又有几个鬼子和伪军中了弹,疼得狼嚎鬼叫起来。
“射击,射击!”鬼子小队长躺在地上,拔出指挥刀喊叫着。
鬼子回过神来,趴在地上向子弹打来的方向还击,此时他们才看见,在远处路边的路基下趴着不少人,正在向这边射击。
对方的火力很猛,不过准确度不太高,看来训练不足。
“他们的,乌合之众,冲锋地!”鬼子小队长一声令下,还能活动的鬼子马上上了刺刀,爬起来便向前冲去。
对方拚命打着枪,但却没有几发能命中目标,眼看着鬼子要冲到跟前了,那边的人也蹭地站起来,上上刺刀打算拚命,树林中忽然也响起了枪,同时还伴随着几乎听不到的弓弦响声,枪声不算密,但很有效,每一声响都会有一个鬼子或伪军应声倒下,每一声弓弦响,也会有一个鬼子或伪军在惨叫中倒地。
“不好,支那人埋伏的干活,开路的。”鬼子小队长眼看支持不住,只得下令撤退。
他们丢下了七、八个鬼子和五、六个伪军的尸体,架着还能动的,边开枪边向来路撤去。
“追!”有人在命令着,那些本来站起来准备拚刺刀的人随后赶来,鬼子跑得比兔子还快,一直追到树林边,眼看追不上了,这才悻悻地收兵。
这伙儿人正是兄弟复仇队,领头儿冲在前面的正是王元奎。才回到交战的地方,却见叔奎正领着几个人在同人吵架。
和叔奎吵架的是一群五、六个年轻的姑娘,有三杆三八大盖儿枪,其余的都拿着小竹弩。
“你们在吵什么?”元奎问道。
“他们抢咱们的枪!”叔奎道。
“谁抢你们的枪了?不讲理!”一个十四、五岁,手拿竹弩的小姑娘说道。
“这是鬼子的东西,谁捡了算谁的。”
“这些鬼子分明都是我们打死的,他们的枪当然应该是我们的。”
“凭什么说鬼子都是你们打死的?”
“当然是我们打死的,是我用箭射死的,你有箭吗?”
“他身上还有枪眼儿呢,你不过是碰巧射着个死人罢了。”
“你不讲理。”
“谁不讲理了?”
“你不讲理,你不讲理!就是你不讲理。”
“你不讲理。”
两个人又吵起来,其他人也跟着起哄。
“叔奎,住嘴!”元奎喝道。
“大哥,她们……”叔奎看到大哥,十分委屈,其他队员也都嚷作一团。
“都给我住嘴!”元奎喝道,大家都住了声:“我刚才看得一清二楚,咱们打了那么多枪,除了叔奎的头一枪打中了鬼子的屁股,没一个鬼子是咱们打死的。”
他看了看对方,都是顶多二十岁的年轻姑娘,感到很不自在:“人家就这么几个人,枪也就这么三支,却杀了那么多鬼子。咱们快二十人了,还人人有枪,一个鬼子没打死,还跟人家姑娘家抢战利品,一群大老爷们儿,丢不丢人?!”
元奎一番话,说得兄弟复仇队的人个儿顶个儿臊得恨不得找条地缝儿钻进去。
“这位大哥,不要这么说话,大伙儿都是打鬼子的,只要打鬼子,就是一家人,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从树林里走出一个二十岁出头儿的年轻姑娘,腰里别着支王八盒子。
“这位大姐说的是。”元奎道:“这一位一定是当家的了。”
“不敢当。”
“请问你们是什么队伍,有这么好的身手,王某佩服。”
“这位当家的夸奖了。我们是姐妹抗敌复仇队,我姓赵”
“啊?你们就是姐妹复仇队?那您就是赵队长了?久仰久仰!”人的名儿树的影儿,一听是姐妹复仇队,元奎非常吃惊,兄弟复仇队的人也都投来敬仰的目光。
“嗨,那都是人家传的,其实我们就是多了杆枪,和一般女孩子没什么两样?
这位是王元奎王大哥吧?“
“你怎么知道?”
“我们有位姐妹同你有点儿亲戚,是她告诉我的。”
“谁,她叫什么?”
“她不让我说,也不想见你们。她只托我带个话儿,等打跑了鬼子,自有见面那一天,还有。”赵学志从地上捡起刚才叔奎同姑娘争抢的那支三八枪:“你们虽然枪多,但都是汉阳造,又是旧枪,不好使,你们的亲戚让我把这枪送给叔奎兄弟,让他好好练枪法,好替王家幢和你们一家人报仇。”
“她,她,她是不是叫王秀萍?”
“我说过,等鬼子被打跑了,你们自然会知道。姐妹们,咱们已经有好几支大盖儿枪了,兄弟复仇队的兄弟们的家伙不趁手,送几支给他们,都是打鬼子的嘛。”
“不不不,赵队长,这使不得,我们不能要。”元奎道。
“拿着吧,弓箭没声音,对我们来说使起来不比枪差。”
“对,送给他们,杀不杀得了鬼子,不在枪好坏,在谁使,是不是姐妹们?”
那个同叔奎吵架的小姑娘叉着腰说道。
“闵霞,不许胡说!”学志道。
“我们不能要你们的东西。”
“什么你们我们的?你们是兄弟,我们是姐妹,都是自一家人,谁打鬼子都是一样的,拿着吧。”
“好吧,不过我们只要这一支。”元奎指着学志手里那支枪道。
“不,我不要这枪,我要自己从鬼子手里夺。”叔奎被那个叫闵霞的说得臊眉搭眼,哪有脸接那枪。
“拿着吧,这也许是你姐给你的,等你有朝一日,多夺几支鬼子的枪,当礼物送给姐妹们。”
叔奎也猜到那送枪的是姐姐秀萍,于是伸手接了过来:“赵家大姐,你回去告诉那位姐姐,不管他到底是不是我姐姐,我们都念着她,我一定多杀鬼子,替我们王家幢的老老少少报仇。还有,这是我的枪,先送给闵霞妹妹使着,等我缴了鬼子的枪,再给她换新的。”
“咱俩儿还不知哪个大呢。”闵霞道:“不过,你的枪我先收着,你可得快一点儿,要是我先缴了鬼子的枪,你可就没机会给我换了。”
“那我就缴个机关枪送你。”
“一言为定?!”
“决不食言!”
“那咱拉钩!”
“拉钩就拉钩!”
两个年轻人真的拉起钩儿来,大家伙儿看着,不由暗自笑了起来。
(十四)
小山村里,两个鬼子用枪挑着抢来的鸡,赶着三只羊向村外走去。
忽然,背后小巷里闪出六、七个娇小的身影,用绳子往鬼子的脖子上一套,往背上一背便走,空着手的则把鬼子的枪抢在手里。
她们正是姐妹复仇队的姑娘们。与鬼子兵相比,她们的身材算不上高,只能尽量弯着腰才能把鬼子背起来,鬼子脸憋得发黑,双脚乱蹬着,旁边的姑娘随手给了他们两刀,这才不动了。
村外山崖边,姑娘们把鬼子抬起来扔进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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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路边,一个村民坐在一堆西瓜后面,另有几个农民围着瓜摊,有的挑瓜,有的同卖瓜的砍价。
两个鬼子兵扇着扇子来到瓜摊边,蹲在地上逐个拍打着西瓜,挑好了一个,一拳砸开,分成两半,每人拿了半个大吃起来,脸几乎埋到了瓜皮里。
忽然,“梆梆”两声,两个鬼子一声不吭趴在了地上,脸仍然扎在碎烂的西瓜里。
两个农民扔下手中的棍子,捡起鬼子的步枪,又用刺刀往鬼子的后心捅了几刀。
“拿上东西快走!”卖瓜的正是元奎,他站起来命令道。
五个人把鬼子身上的所有装备都解下来,向青纱帐里钻去,元奎走在最后,临走时又回过头,对两个真正想买瓜的村民道:“两位乡亲,我们是兄弟复仇队的,你们赶快离开,别吃瓜落儿!”
“哎!”两个农民这才回过神来,随着钻了另一边的庄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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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站。
月台边停着一列军车,军车边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站满了鬼子。
军车的另一侧,一队鬼子巡逻兵刚刚走到机车边,忽然远处传来一声枪响,领头的鬼子立刻栽倒在地上。
“反日分子的那边,射击!”鬼子兵立刻向响枪的方向还击,负责车站防卫任务的鬼子少佐也急忙领着一个小队的鬼子兵向那个方向包围过去。
就在鬼子兵们把注意力放在那边的时候,几个瘦小的身影爬过铁道,接近了车尾,一下子跳上了车。
当鬼子兵赶到那里的时候,见那黑乎乎的小山坡地上,只有一粒亮晶晶的三八枪弹壳。
鬼子少佐仿佛明白了什么,急忙领人返回月台,顺着车箱走了一趟,又不放心地命人用铁丝把车厢门都扣上。
押车的鬼子兵们都上了车,军列离开车站,鬼子少佐这才松了一口气。
火车在夜幕中飞驰,刚刚趴上一个陡坡,忽然急刹车停了下来,押车的鬼子十分紧张。
从车头方向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
“反日分子的,快快还击!”鬼子小队长命令道。
鬼子们有的跳下车,有的从车顶向车头方向跑去。
车后一辆煤车,两个穿黑衣,面朝下趴在煤堆后的娇小身影趴起来,她们的脸上全是煤面子,根本看不出模样来。她们悄悄摸到两个趴在车厢前面,不知所措地看着前面的鬼子兵后面,突然扑上去,一手捂住他们的嘴,一手把尖刀狠狠捅进他们的后心窝。
她们戴上鬼子的钢盔,拎着鬼子的枪悄悄溜下车,走到邻近的车厢边,其中一个把风,另一个扭开铁丝,把车厢门拉开,从里面跳出几个同样娇小的黑影,每个人的身上都背着好几支步枪。
接着,路边又蹿出几个黑影,每人扛了一个箱子便走。
“什么的干活?”在尾车的一个鬼子发现了她们,高喊一声,举枪瞄准,黑暗中飞来一支竹箭,正射在他的脖子上,立刻倒栽到车下。
“后面的有人!”正指挥鬼子向前面佯攻的队员们还击的鬼子小队长听见响声,急忙叫上一半鬼子兵向车后赶来。
“快走!”一个细细的女声命令着,等最后一个黑影跑进路基下的黑暗中,她随手把几颗扎在一起的手榴弹扔进开着门的车厢里,然后自己也溜进黑暗中。
“轰!”手榴弹爆炸了,车厢里的弹药立刻被引爆,一连串的爆炸响起来,那节车厢被炸飞了,紧接着又引爆了邻近的车厢。
鬼小子小队长不敢去追看不见踪影的复仇队,命令鬼子兵们把车厢挂钩摘开,让后面已经起火的五、六节车厢顺着铁道的坡度自己滑开,总算没有全车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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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边公路上,一辆卡车正喘着粗气艰难地爬坡,车上站着五、六个荷枪实弹的鬼子兵,前面的驾驶楼顶上还架着一挺歪把子。
忽然一声枪响,子弹穿过风挡,准确地射入了鬼子司机的脑袋,失去了控制的汽车一下子扎进了旁边的沟里,趁着车上的鬼子兵东倒西歪的当口,又是一阵枪声传来,鬼子的机枪手和副手被打穿了脑袋,鲜血和着脑浆子炸得四处都是。
其余鬼子急忙跳下车来,以卡车为掩体,向射来子弹的山坡射击,其身后又响起了枪声,两匹战马飞驰而来,马上之人手持双枪,一枪一个,把剩下的鬼子全都报销了。
骑马的人是元奎和仲奎,他们把头上的帽子取下来在空中一挥,林子里马上跑出十几个人来,直奔歪倒在路边的汽车。
叔奎跑在最前面,头一个儿就把那挺机枪抢在手里,笑得跟什么似的。
“叔奎,行啊,这回总算有礼物送给人家了。要不要我去给你说说媒,让那妹子嫁给你呀?这机枪就当下定了。”随后赶到的一个中年人调侃道。
“不用保媒,叔奎是上过学堂的,人家不象咱们这么不开化,想讨媳妇人家自己会说!”另一个人说道。
叔奎的脸胀得通红,很甜蜜地笑着想心事。
“想什么呢?快走吧!”元奎道。
叔奎这才回过神来,把机枪扛在肩上,转身便走。
“你乐糊涂啦?往哪边走?”
叔奎这才发现自己走错了方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跟在其他队员后面走向山坡。
(十五)
松本很烦,烦透了。
一个姐妹抗敌复仇队已经够让他挠头了,现在又多了个兄弟抗敌复仇队,简直快把他的脑袋搞炸了。在松本的辖区内,公开亮出旗号的反日武装不只一个,但其他的大都只是零打碎敲地杀一个两个散兵游勇,搞搞破坏而已,只有这两只复仇队真正让松本感到头疼,一会儿打粮车,一会儿劫军火,你一趟我一趟,叫着劲儿来,大日本皇军仿佛成了他们的游戏工具。
两年以来,松本最想消灭的就是这两支复仇队,但偏偏就是摸不着他们的行踪,只知道他们住在西翠屏山里,但西翠屏山那么大,到哪里去找他们呢?
这一天,松本正在办公室里左寻思右寻思的,忽然接到城西大娄庄炮楼来的电话,说是有个农民报告,在西翠屏山胡家垴附近的山沟里发现了姐妹复仇队的营地。松本简直是大喜过望,急忙跳起来,集合了一个中队的鬼子和一中队伪军,开上汽车就进了西翠屏山。
大娄庄炮楼的伪军小队长正在进山的路口等着,还领着一个三十来岁的农民,就是这个农民向鬼子报告了复仇队的营地。
松本用力拍了拍那个农民的肩膀:“你的,良心大大的好!房子的,地的,金票的,大大的有!”
“谢谢太君,谢谢太君!”那农民笑眯了眼,看上去一脸贪婪之相,纯粹就是为了赏金来的。
“你的,带路的。”
“是是是,我带路。”
去胡家垴道路太窄,走不了汽车,全体鬼子伪军只能下车步行。
那个农民在前面领着道儿,一直来到胡家垴北簏。
“太君,您看,就在山后的山沟里。”
松本抬头看去,果然从山后升起淡淡的炊烟,一看表,可不是吃饭的时间了么。
“好的,前进!”松本一抽指挥刀,把那农民吓了一跳。
“太君,你们去,我在这儿等您,要是被别人认出来,他们还不活扒了我。”
那农民道。
松本也没有理他,指挥着伪军从山的两侧包抄过去,自己则领着鬼子兵上山,想要居高临下,把姐妹复仇队压制在沟里。
眼看快到山顶了,忽听一阵“嗖嗖”的声音,松本反应快,一下子就趴在地上,自己所带的鬼子却有两个中了毒箭,转眼便死透了。
“八嗄。”松本低声骂道,他看了半天,看出这些箭是来自于前方的小树林,而且是从树顶上射出的,再仔细观察,看来这是复仇队为了防止偷袭设下的窝弓,由此可见,复仇队真的在沟里。
一想到复仇队,松本顾不上自己的手下了,忙把刀一挥:“前进!”
鬼子兵听了,虽然害怕,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向上爬,快到山顶的时候,另一片树丛中又射出一排竹箭,一个鬼子胳膊中了箭,很快便口吐白沫,毒发身死。
好不容易到了山顶,向下看去,见那山沟被树木遮掩着,看不到底,只有几缕轻烟从树帽子中升起来。
松本心里说好,急忙命令掷弹筒开始攻击。
顿时,一颗颗榴弹落入冒烟的地方,传来阵阵爆炸声,硝烟顿起,完全遮盖了原来的白色炊烟。
“冲锋!”炮声刚停,松本一声令下,鬼子们不顾一切地冲下山去,接着便传来一声又一声的惨叫。
松本跟下去一看,只见又有四个鬼子兵中了毒箭,正疼得在地上打滚儿。
与此同时,两边包抄的伪军听见炮声,也分别进了沟,同样中了机关,被吊在树上的石头袋子落下来,砸得头破血流。
把松本气的命令机枪手四下里横扫一气,才往刚才冒烟的地方走,等到了那里一看,就只有几堆快要烧尽的干草和树枝,这才知道上了当,回头再找那告密者时,人影儿也不见。
松本正在懊恼,对面山坡上一声巨响,无数颗铁砂子倾泻而下,顿时又有两个鬼子中弹,其余的吓的蹲在地上,生怕开炮的看见自己。
松本知道,这开炮的肯定是真人,于是命令鬼子们不顾一切地冲上小山,中间又有一个伪军跌在陷坑里,被坑底的尖木桩捅了个透,还是没见到人,枪声又从另一座山上响起。
松本气坏了,死活非要把复仇队抓住不可,于是又命令鬼子向响枪的山上冲。
一连冲过五个山头儿,被窝弓和陷阱收拾掉的鬼子和伪军不少,同时鬼子的队伍又因为体力不均衡而拉得老长。
正在这里,从鬼子队伍的斜刺里,忽然闪出六、七匹战马来,风驰电掣般的向鬼子队伍冲来,马上之人,有的使双枪,有的使马枪,还有的使大刀。鬼子都是步兵,被这些骑手一冲,连枪打带刀砍,犹如虎踹羊群一般,顿时躺下四、五个。
对方也不恋战,冲过去便跑,再不回头,等鬼子回过味儿来,架起机枪射击时,人家早转到山后去了。
鬼子们顾不上再去抓姐妹复仇队,因为那骑手分明是男子,急忙掉转枪口,向着那骑手消失的方向追去,转过山头,人不见了,背后的山上又响起枪来。
松本在大山里足足转了三天,除了那个假向导,一个复仇队的人也没见到,而且损兵折将,带的给养又不够了,只得抬上尸体下了山,狼狈而回。
从此以后,松本再不敢轻易进山搜找复仇队,而把希望都寄托在了黑衣社身上。
吴志甫对自己的外国主子真是忠心耿耿,撒下大量人手,到城乡各处去打探消息,同时也在不停地物色合适的人员以充实自己的队伍。
方蓉已经快毕业了,由于她成绩好,考取了本校的高中。
这天下午下了课,方蓉遇见了初中部的日文教员桑美娜。
桑美娜二十三、四岁的样子,人长得很漂亮,身材也好,平时说话温文尔雅,同学们都很喜欢她。
桑美娜的日文讲得非常好,别人都说她是从日本留学回来的,不过她自己从没承认过。
方蓉同她的关系很近,当然是桑美娜主动拉拢她。
从一开始,桑美娜就很注意方蓉,因为她即不激进,也不媚日,只是一声不响,闷头读书,而且她的身体非常好,体力充沛,体育课的成绩在女生中一直名列前茅。
桑美娜有意无意地接近方蓉,还让她当日文课代表,以便能经常见到她。
天长日久,方蓉同她熟悉起来,话也多了,戒心也没了,桑美娜才开始试探她对中日亲善的看法。
方蓉说中日亲善是很自然的事,不过不喜欢日本人到处杀人。桑美娜对此深表认同,两个人有了共同语言,关系也就更近了。
“方蓉。”桑美娜在唤她。
“桑老师,您找我?”
“你晚上有事吗?”
“没事。”
“没事咱们出去吃饭好吗?”
“老是让您请吃饭,实在太打扰您了?”
“看你说的,你一个穷学生,我不请你吃饭,难道叫你请我吃饭?来吧,我一个人也挺闷的,陪陪我。”
“好吧!”
“那就走吧。”
方蓉跟着桑美娜来到城里最豪华的酒楼吃饭,还要了一个雅间。
“桑老师,这里会不会太贵了?”
“嗨!怕什么?我又没嫁人,挣的钱不花干什么?”
“那就咱们两个,还要个雅间干什么?”
“这样咱们两个说体己话儿就不会有人听到了。”
桑美娜点了一大桌子菜,方蓉感到,凭她挣的工资,是根本不可能摆得起这么大的场面的。
“你们去吧,把门给我们关上,不叫你们不要打扰。”桑美娜对跑堂的说。
“哎,是,小姐们,你们慢慢吃。”
两个人吃了一会,各自想着心事,方蓉终于忍不住了:“桑老师,你请我吃这么丰盛的宴席,不会就是想让我陪你解闷儿吧?”
“哎,就是想请你吃吃饭,聊聊天儿,没别的意思。哎,方蓉啊,你说,这都有两年多了,日本人还在这里占着不走,天天打仗,天天杀人,这也不是个事儿啊,是不是?”
“是啊,我最不喜欢杀人了,可是,谁又能阻止他们呢?”
“是啊。鬼子嘛,占着不肯走,那些反日分子呢,又不肯让,就这么顶着牛儿,真拿他们没办法。”
“你说这到底怨谁呢?”
“怨谁?这可不好说。要是日本人不来,也不会有那些反日分子,反过来呢,如果没有那些反日分子,大家好好地同日本人亲善,日本人也早就走了。其实谁退一步都行,可现在大家都别着劲儿,你也不肯让,我也不肯让,可不就这么顶着么?”
“嗨,是啊,闹得老百姓个个不得安生,这可怎么好呢?”
“其实呀,咱们的老百姓也是,人家日本来帮咱们建立大东亚共荣圈,建工厂,开煤矿,那么多的人有工上,有钱赚,这不是挺好么?非得要帮着那些这个队呀那个队的同日本人对着干,这是何苦呢?”
“这也不能全怪他们,谁让日本人不分青红皂白,到处杀人呢?”
“话可不能这么说,你杀了人家日本人,人家能不报复?你老百姓把他们藏起来中,分又分不出来,可不就跟着吃瓜落么?要是没有人帮着他们,他们也就闹不起来,日本人还为什么要杀人呢?你说是不是?”
“好象,好象有点儿道理,不过我还是不喜欢日本人杀人。”
“你呀,到底还年轻。这叫以杀止杀,杀几个害群之马,剩下的人才能过上太平的日子对不对?”
“可他们不愿意日本人来占咱们的地方,也不能说不对呀?”
“人家不是来占地方的,我不是说了嘛,人家是来帮咱们建工厂,修矿山的,你不去招惹人家,好好上工挣钱,人家又怎么会杀你呢?”
方蓉半天没说话,仿佛桑美娜说得很有理,又好象很无理。桑美娜看得出来,于是又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这顿饭一直吃到很晚才吃完。结过帐,桑美娜又叫方蓉到她的宿舍去陪她。
从这天起,桑美娜几乎天天都叫方蓉去陪她吃饭,给她讲了许多东西。桑美娜能说会道,方蓉终于被她说动,全盘接受了她的观点。
“方蓉,你愿不愿意为早一天停止这种无谓的杀戳而为咱们国家作些事呢?”
桑美娜有一天问道。
“当然愿意,只要是个中国人,谁会眼看着这种杀戳无休无止地继续下去呢?”
“那么,要是有人在为这个目标而努力,希望你帮着作一些事情,你会去作吗?”
“会的。”
“要是担着汉奸的骂名呢?”
“……,我不会在乎的!”方蓉沉吟了片刻。
“真的?”
“当然真的。桑老师,你好象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是的,不过经过我们长时间的考察,我们觉得你是个我们可以信任的人。”
“你们是谁?是日本人吗?”
“不是,我们是中国人,只有中国人才会真正替中国人着想,对吗?”
“那……,你……?”
“现在告诉你也无妨。我是中统留在本市的情报员,奉命执行曲线救国的任务的。”
“啊?”虽然方蓉早已感到了什么不寻常,但还是很吃惊。
“现在黑衣社是我们组织的公开身份,所以我也是黑衣社的成员。”
“黑衣社?!”
(十六)
方蓉简直吃惊到家了,原来本地的黑衣社竟然和本地的中统组织是一家。
“黑衣社?你们怎么会帮着日本杀中国人呢?”
“方蓉,你别吃惊。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们的最终目标是让日本人离开这里,由我们中国人自己管理,为了这个,我们不能同日本人硬抗,而要采取迂回政策,最终达到目的,这就是曲线救国,你明白吗?”
方蓉半懂不懂地点点头。
“日本人杀了很多中国人,确实可恨,但那些反日分子更可恨,他们利用老百姓作挡箭牌去杀日本人,使得杀戮无法停止下来,他们才是国家的害群之马,而他们存在的更大危害,就是让老百姓认为只有同日本人硬抗才是爱国和救国,所以,我们黑衣社的目的,就是把这些人都挖出来,早一点停止杀戮,让日本人早一点儿退回大海那边,我们才能安享和平,你懂吗?”
方蓉犹豫着,又点了点头。
桑美娜又给她讲了许久,直到她毫不犹豫地赞同她的话,然后说:“今天的事,你可以回去考虑考虑,考虑好了来找我,不管你选择什么,都是自愿的,我们决不强迫你,明白吗?不过,我们今天所说的话,你决不要对任何人说起,免得招至灾祸,知道吗?”
“知道。”方蓉低声回答,然后低着头,心事重重地走出屋去。
此后的日子里,方蓉见到桑美娜总是低头走过,不敢正眼看她,桑美娜也不再同她打招呼。终于有一天,方蓉走进了桑美娜的宿舍。
“桑老师,我干!”
“这就对了,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好姑娘,你会想通的。那么,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黑衣社的人了,这件事对任何人都不能说。再过半个月,就要放暑假了,我们会利用这个时间安排你去接受必要的训练,以后,如果你表现良好,组织上一定会奖励你的。”桑美娜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迭钞票来:“给。”
“不,我不要,我不是为了钱才去做这事的。”
“我知道,你是为了爱国,所以我们才能相信你。这是活动经费,没有钱,你怎么开展必要的活动呢?比如要是让你扮个富家的大小姐,没钱能装得象吗?”
“好吧。”
方蓉参加了黑衣社的事,只有严惠君一个人知道,能在黑衣社中卧底,实在是个难得的机会。
为了安全,同城里的方蓉和陶晓桃联系的只有严惠君一个人,连赵学志都不知道罗紫琼和胡桃到底在什么地方,在干什么,这也保证了在此后的几次大损失中,复仇队仍然留下了火种。
暑期过后,方蓉回到了学校,桑美娜成了她的直接上司。方蓉的任务就是注意学生中的一切言论,并把他们记录下来,报告给桑美娜。
不过桑美娜不知道,方蓉对山上的队伍承担着同样的任务。
方蓉的中立立场给了她许多方便,学生们的任何议论都能传到她的耳朵里。
方蓉首先是把这些言论分类,辨别哪些人心向抗日武装,哪些人愿意替日本人卖命,然后决定如何向桑美娜汇报。
当然,对于那些抗日的念头,方蓉首先报告给严惠君,很快,便会有人去同目标接触,接触的结果反馈给方蓉,然后方蓉再在适当的时机报告给桑美娜。而当黑衣社的人前来抓人的时候,人已经上了山。
当然,对那些有心当汉奸的,方蓉倒是也都及时报告给了桑美娜,给黑衣社提供了不少力量,于是,方蓉得到了黑衣社的信任,吴志甫还亲自接见了她,把她称为黑衣社的一枝花,他当然不知道,在方蓉推荐的人中,就有不少早已加入复仇队了。
也就是在这年的秋天,复仇队遭受了一次巨大的损失。
事情要从黑衣社派在外面的暗探说起。
复仇队除了严惠君专门同城里进行联络外,还派了朱凤娇负责同乡下的一些眼线进行联系,以便探听鬼子的动向。这些眼线并非复仇队的人,而是一些仇恨鬼子,同情抗日武装的乡亲。
无巧不成书,这天朱凤娇在山下打探消息回来,正巧同一个化妆成农民的黑衣社密探金大牙擦身而过,而这个家伙,正是复仇队刚成立的时候注意到朱凤娇的两个密探之一。这两个密探中,负责跟踪朱凤娇的已经被严惠君干掉了,而金大牙则是回去搬兵的那一个。
经过训练的特务都有一种能把目标相貌长时间记在脑子里的本能,所以迎面走过的那一刹那,金大牙立刻感到这个漂亮的村姑在什么地方见过。他走出二十几步,迅速地回头看了一眼,与此同时,第六感也使朱凤娇回头看了一眼。
两个人目光一对,金大牙急忙转回头来,装作若无其事地转进旁边的小路中,而朱凤娇则样若无其事地坐到路边的一块大石头上。
她装着休息了一会儿,见没什么动静,这才站起来继续向山里走去,但心里却十分肯定,那个家伙一定在后面跟踪自己。
山里的道路,朱凤娇是十分熟悉的,东转西转,就把金大牙给甩掉了。
尽管金大牙见过朱凤娇,朱凤娇却没有见过他,而轻易甩掉了尾巴,让朱凤娇的思想上有些大意,回到营地后,并没有把这事情告诉队长赵学志和副队长严惠君,这最终造成了她的失手。
金大牙认出朱凤娇后,为了进一步探到复仇队的营地,他打算先跟踪朱凤娇,然后再回去报告,谁知一进山,没走出多远,朱凤娇便没了踪影,金大牙只得悻悻而回,不过没忘了向吴志甫报告。
吴志甫听到这消息,象得了宝贝一样,亲自到离发现朱凤娇的地点最近的一个村子里设下了秘密指挥部,并把几乎所有外勤都调到了附近,把所有道路都监视了起来,就等着鱼儿上钩。
等了十几天,女子复仇队在山的另一边打了鬼子的一个抢粮队,吴志甫被松本叫去骂了个狗血喷头,让他去那里调查复仇队的线索,但执着的吴志甫不为所动,坚持把人手留在原地,又等七、八天,终于等到了他们想找的人。
刚一出山,就应该发现路边有了很多不寻常的农民,但朱凤娇太大意了,一直走出四、五里,这才感到不对。
她借着转弯的机会,迅速观察了一下,发现那些奇怪的人都在向自己这里集中,知道自己中了人家的圈套,不由暗悔不已。
她转过几里路,绕道向山里走去,想要把那些人甩开,发现这些人很难对付,根本无法甩脱。
“不行,我不能把他们带到营地去。”朱凤娇知道,自己想要轻松脱身是不可能的了,于是穿过一片树林,佯装已经甩掉尾巴的样子,重新向山外走去。
出了山,她左拐右拐,故意领着特务兜圈子,同时也在思考着脱身之策,此时身后已经跟上了十五、六个特务。
(十七)
前面出现了一个村庄,朱凤娇对这里非常熟悉,于是进了村子,闪身进了一条小巷子,只兜了一小圈,便到了原来的村口,回头看去,那些特务们分别进了几条街道中,没有人看到自己,于是出村往回走,刚刚走不出远,忽然从旁边的路上闪出一个人影来,与朱凤娇碰了个满怀。
“她在这里!”那家伙忽然大声喊起来。
朱凤娇平时练得刻苦,身手比这小子快得多,见他伸手去怀里掏枪,她的枪早已拿在手中,一枪便打碎了他的天灵盖,然后一猫腰,顺着灌木丛向远处跑去。
“她在那儿,快追!”她听到有人在喊,接着响起了枪声,子弹从身边掠过,吱吱直响。
“别开枪,抓活的!”有人命令道。
不让开枪,这给了朱凤娇一线生机,她稍稍直起身来,向四周看看,见足有四、五十人从三面向自己围上来。
朱凤娇于是向没有人的那一面跑去,渐渐地,越来离西翠屏山越远了。
她不怕远,越远,队长她们就越安全。
跑出两里多地,虽然朱凤娇的耐力不错,但特务们也是训练有素,所以越追越近,凤娇回头一枪把追在最前面的一个特务打倒,迫使他们趴在地上,趁机拉开了距离,就这样一气儿就跑下去十几里,子弹已经打光了,凤娇看看附近有一个村子,便钻了进去。
这里名叫谢村,是个几百户人家的村子,特务们追到村口,正要进村,吴志甫跟了上来,只叫了两个特务进去,穿过大街到另一端,如果看见朱凤娇出村而去便开枪报警,否则便守住村口,再命其余特务左右包围,把住村子的所有出口,许进不许出。
朱凤娇果然没有穿村而过,她打算在村里暂避一时,等耗到天黑了,便有机会逃脱。
吴志甫知道,凭自己这几十个人,想从村子时搜出人来实在是不可能,好在这里离城只有五、六里,于是派了一个特务骑车回城,直接找松本调援军。
松本闻信大喜,急忙调了一个鬼子中队,加上皇协军两个连,亲自率领,乘汽车赶到了谢村。
三百多正规军,加上几十个特务,为的只是抓一个朱凤娇,这也算是个奇观了。
松本叫皇协军接替特务位守住村口,然后把特务们分开,同鬼子兵编成数队,开始进村搜查。
鬼子们把村子里闹了个鸡飞狗跳墙,却并没有找到他们要找的人。
“太君,我看一定是这村里的人把那个女复仇队藏起来了。”吴志甫道。
“嗯!说的对。”松本点点头,然后用日本话下令,挨家挨户去赶人,把全村的人都赶到村头的空场上集合,无论男女老幼,就是不能动的也要抬来,不服从的一律枪毙。
不久,上千名百姓被赶到了村头。鬼子们架起机枪,把人群围在当中。
王家幢的一幕再度上演。
松本说,让邹翻译官翻译,大意是说,村里人藏起了女子复仇队的人,要他们把人交出来,保他们无事,不然,就要把全村人杀光。
村民们看着鬼子,没有一个人说话。
松本拔出手枪,一枪把一个老汉打倒在地,接着又射杀了一个两、三岁的孩子,并把扑在孩子身上痛哭的他的母亲也打死了。
村民们的脸上现出了强烈愤怒的神色。
“通通的抗日分子的,通通的枪毙的干活!”松本恼羞成怒,把指挥刀抽出来,高举过顶:“机枪准备!预备!”
“慢着!”人群中响起一个清脆的女声。
人群给她让开了一条路,朱凤娇穿着一身农家衣服,盘着发髻,脸上满是灶灰,她昂着头,慢慢走向前来:“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和乡亲们没有关系,你把人放了,我跟你走。”
“你的,复仇队?”
“对!”
“是她吗?”松本回头问吴志甫。
“是她吗?”吴志甫回头问金大牙。
“她换了衣服,脸又这么脏,我认不出来。”
“给她洗洗脸。”
特务们打来了水,两个鬼子去扭朱凤娇的胳膊,朱凤娇用力一甩:“不用侍候!”她走过去,蹲在水盆边,认真洗净了自己的脸,恢复了美丽的容貌,然后站了起来:“看清楚了,我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是她,就是她!”金大牙急忙说道,朱凤娇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把他吓得后退两步。
“捆起来!”鬼子们听到命令,再一次围上来。
“用不着,我跟你们走。”
“我的,怕你的,自杀,不捆的,村里人,通通死了死了的!”松本说道。
凤娇知道,跟鬼子是讲不清道理的。她微微冷笑一声,站在原地没有动。
两个鬼子抓住了她的胳膊,象凤凰展翅一样扭在两边,两个特务奉命去村子里找来了一架梯子。
鬼子把她拖到梯子边,双手上举捆在了梯子上。又蹲在地上,把凤娇的两腿打开,绕过梯子的两侧,从后面把她的两脚捆住,现在她想动也动不了了。
“你的,说,谁的,藏你的?嗯?”松本问道。
凤娇把头一扭:“没人藏我!”
“嗯——不说?大大的好!你们的,谁,藏她的,自己的,出来!”
“太君问,刚才是谁家藏的她,自己出来招认,免得全村受害。”邹翻译官道。
没有人应声。
“那边的,一百个花姑娘,通通死了死了的。”
松本一声令下,鬼子们冲入人群,以凤娇最初出现的地方为中心,一个个把女人拉了出来,拖到人群的前面,足足拉出来一百人。
松本一个个从女人们的面前走过,然后叫鬼子拉出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来。
松本抽出了指挥刀,伸进姑娘的两腿之间,刀刃向上,压到了她的裤裆里。
“爹!娘!”姑娘哭了起来,裤子很快就尿湿了。
“你的,说!”松本以为姑娘害怕了,会说出他想知道的,但姑娘的爹娘却哭着喊道:“兰儿,死也不能出卖自己人!”
“嗯!”姑娘抽泣着应道。
“嗯,死了死了的。”
“住手!”松本正想动手,女人中又走出一个人来,这女人二十七、八岁,中上等的模样,中等个儿,发髻上插着一支白纸花。
这是元礼媳妇,是个寡妇,他男人在日本人开的矿上作工,被日本工头用包着铅块的橡皮棍打在后脑,死了快一年了,但元礼媳妇却一直给他戴着孝。
“你的,什么的干活?”
“人是我藏的,跟乡亲们没关系,要杀杀我,把人都放了。”
“大嫂,这跟你没关系!”凤娇喊道:“我肏你娘的小日本儿,有本事冲我来,对付手无寸铁的老百姓算什么本事?”
松本不能完全听懂凤娇的话,不过只从她的表情上就知道绝对不是在夸他,他发出一阵恶毒的狞笑,转回头看着元礼媳妇:“你的,藏人的?优西!”他点点头,把指挥刀从兰儿的裆下抽出来,顶在元礼媳妇的裆里。
(十八)
元礼媳妇的眼圈儿红了红,把头扭过去,闭上了眼睛。
“嗯!衣服的,脱光!”松本把刀抽回来,一挥手,鬼子兵扑上来,把元礼媳妇抓住,要将她的衣裤扒光。
“小日本儿,你们混蛋!你们自己有没有老婆孩子?你自己有没有女儿?”
凤娇仍然在骂。
元礼媳妇并没挣扎,只是平静地说道:“妹子,不用跟他们讲,他们听不懂人话。”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汉颤颤巍巍地从人群中走出来,用手中的拐杖指着松本道:“畜生,自古女人刑不去衣,你们这些小日本儿,吃的是不是人奶?老天爷白给你披张人皮了。”
“五叔公,你省省唾沫吧。他们如果如果不是畜生,也不会到咱们这儿来杀人放火了。”元礼媳妇道。
“不行,我得骂骂这帮兔崽子,不骂我心里不痛快。”
“算了吧,五叔公,鬼子不是人,再搭上一条命,不值得。”
“不就是个死吗?叔公我一把年纪了,还想活几个八十岁?看着自己族里的女人让畜生们这么糟塌,我还活个什么劲儿?”五叔公说着,又往前走了两步,看看够着松本了,抡起拐杖便打。松本急忙退了几步,五叔公不依不饶,蹒跚着紧追不舍。
“死了死了的!”松本边跑边喊,几个鬼子从四周扑过来,五把刺刀一齐刺向五叔公。
五叔公没有喊叫,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刺刀从自己的身体中抽出,他咧开嘴笑了:“行!王八崽子,杀我一个老头子,还要五个王八羔子动手,你们真有种!有朝一日我孙子回来,把你们一个一个大卸八块!”说完,用手拉了拉有些皱巴的夹袄,直挺挺地仰面躺了下去。
“爹!”
“五叔公!”
“……”
五叔公是谢氏的族长,也是村子里辈份最高的一位,看着他被害,村里的男女老少都急眼了。
“小鬼子,我们跟你拚了!”男人们开始脸红脖子粗地向上闯,松本举起刀:“机枪准备!”
眼着王家幢的一幕又要重演,元礼媳妇拚命甩开扭着他的鬼子兵,冲到了机枪和人群之间:“慢着,住手,都住手!”
她看着同村的乡亲:“叔叔、大爷、婶子大娘们,各位兄弟姐妹们。元礼死了,就剩下我一个人,死就死了,没关系。大伙儿的命金贵,不值得这样拚呀!
大伙儿听我一句话,让我去吧,自打鬼子打死了我的元礼,我就横了心,发了誓要和鬼子干,我和他们有不共戴天之仇,三江四海之恨,为了这个,我才要帮着那些打鬼子的英雄豪杰,就是豁出命来,也在所不惜。现在,该是我话符前言的时候了。乡亲们,我知道你们都恨鬼子,都不怕死,不过不能这么白白送死
啊…
…!“
看看乡亲们安静下来,她又回头看着松本:“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把乡亲们都放了!”
“优西!你的,顶罪,别人的,死了死了的没有。”
“好!不就是脱衣服吗?老娘是过来人了,怕什么?看吧,看吧!看看跟你娘、你媳妇你妹子有什么不一样?”元礼媳妇站在那里,脸上带着羞愤和嘲弄的笑容,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件脱了下去。
“来吧,小鬼子,看看你们杀女人的本事!”元礼媳妇挺起两颗丰满的乳房,无畏地看着松本。
“切腹的!”松本避开她那咄咄逼人的目光,向鬼子下命令。
四个鬼子走过来,抓住元礼媳妇,把她拖倒在地上,四仰八叉地按住。元礼媳妇的阴毛很重,从耻骨一直生到阴唇后部,黑茸茸地布满两腿间的方寸之地。
“呀——”一个鬼子兵端着刺刀,从她的腿端嚎叫着冲过来,长长的刺刀“噗”地一声,齐根捅进了她的阴户。
“啊——”元礼媳妇惨叫了一声,仰在地上的头一下子抬了起来,如果不是被四个鬼子死死压住,她一定会疼得缩成一团。
“呀!”鬼子兵用力一挑,刺刀从她的私处一下子挑到了心窝,鲜血和着被挑起的肠子飞起几尺高。
元礼媳妇的手脚抽动着,浑身颤抖了很久。
“小- 鬼- 子!”元礼媳妇用最后的力气,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三个字,然后头一歪,断了气。
“老爷爷!大嫂!”凤娇看到百姓因自己而受害,痛苦万分。
“这个的,私通反日分子的下场!”松本看着村民们威胁着说。
他又转过头,看着捆在梯子上的凤娇:“你的,复仇队的干活?”
“怎么样?”
“复仇队的,哪边的开路?”
“太君问你,复仇队在什么地方?”
“哼哼,复仇队在哪儿,我会告诉你们这群畜生吗?”
“八嘎!”松本一掌把凤娇掴得顺嘴角流血:“不说,死了死了的!”
“呸!”凤娇把一口带血的唾沫吐在松本脸上,嘲弄地哼了一声,把头扭在一旁。
“带回去,严加审问!”
“太君,太君。”吴志甫跑了过来,在松本耳边道:“太君,不能回去,复仇队训练有素,她们队伍里有高人,要是把人带回去审,就算审出个子午卯酉来,复仇队也早挪窝儿了,那不是白干吗?再说,您能保证这村子里没有其他人私通复仇队?他们不会去报信儿?”
“嗯,有理的。你的,什么的意思?”
“就在这儿,先把村子封锁起来,一个人也不准出去,天黑之前就要审出个结果来,然后您发个手令,调齐人马,直接去消灭复仇队。”
“优西!”松本下令,把全村人赶回村里,任何人不准离开家门,命皇协军严密封锁村子周围各处的道路,不准任何人离开村子,然后领着自己的卫队和吴志甫的黑衣社进村,来到维持会的院子。
(十九)
说是维持会,只不过是个空院子,已经选过不下十次会长了,就是没人愿意当。
凤娇被连梯子抬到了后院,斜靠在屋檐下。
松本叫人去找了绳子、铁链、烙铁、铡刀、猪鬃、鞭子、木棍、凉水等等,全都放在院子里给凤娇看。
“你的,说!复仇队的,什么的干活?哪边的开路?”
“太君问你,复仇队都是些什么人?在什么地方?”
凤娇咧嘴一笑:“别费心了,还是一枪把我崩了就完了,我不会让你们满意的。”
“八嘎!不说的,死了的没有,活了的没有!”
“太君说了,要是不说,让你想死都死不成?”
“有什么招数就使出来吧?姑奶奶接着!”
“嗯——,八格牙鹿!打!”
一个鬼子拿起鞭子,沾上凉水,狠狠地抽在了凤娇的肩头。
“嗯!”凤娇疼得脸上的肌肉一阵抽动,接着又几鞭,衣服上现出道道血痕。
“说不说?”
凤娇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再打!”
鬼子拿了圆木棍,把凤娇的小腿夹在梯子的立柱和圆木棍之间,用绳子捆住,另用一棍短绳放在两股绳子之间,开始绞紧绳子。
“啊——啊——……”一阵钻心的疼痛从腿上传来,凤娇嘶声惨叫着,豆大的汗珠从她俊俏的脸上流下来,把全身衣服都浸透了。
绳子绞过几绞,凤娇疼得昏了过去。
“泼醒她!”
凉水泼在凤娇的脸上,她醒过来,仍然冷冷地看着松本。
“快说!”
凤娇又笑了笑,把松本气了个半死。
“再打!”
凤娇又昏迷了好几次,一直折腾到天黑,最后再泼不醒了。
“八格牙鹿!”松本急得什么似的,但朱凤娇不醒,你能拿她怎么办?
“太君,看来想马上审出结果来是不可能了,现在天已经黑了,就算审出来,复仇队也跑了。”
“那就杀了她!”
“那不是白抓了吗?”
“依你的,怎么办?”
“太君,您听我说,你看这么办行不行?”吴志甫又在松本耳边给他出了个坏主意。
“优西!”
第二天,鬼子带着朱凤娇撤回了城里。
朱凤娇被关押在黑衣社的地牢里,为了防止她自杀,他们把她的手脚用铁链锁在床的四脚。
第二天的下午,凤娇醒了,吴志甫亲自跑来看她。
“啧!啧!啧!唉!日本人真狠哪!”吴志甫故意抚摸着凤娇肩头的鞭痕说:“姑娘啊,你这是何苦的呢?小小年纪,又是青春年华,干嘛要干什么复仇队?
凭你这年龄,这模样,要是嫁个大富大贵的男人,一辈子都吃喝不尽,何苦干这掉脑袋的事儿呢?“
看看凤娇不理他,他又说:“我知道你们都管我叫汉奸。其实我们也是为了咱中国人着想嘛。要是没有你们这些反日分子,日本人哪会到处杀人呢?是不是?”
“胡说,日本鬼子根本就不是人,他们占我河山,杀我人民,你们这些汉奸,不想着把日本鬼子赶跑,反而帮着小鬼子欺负中国人,你们哪有一点儿中国人的良心?你还算人么?”
“随你怎么说?只要没有了你们这些反日分子,天下就会太平得多。告诉你,松本太君是想把你关到宪兵队,由日本人审问的,你也知道,日本人的手可比我们狠多了,我是不想让你多受苦,所以大包大揽地把你留下来。我答应松本太君,你一定会把复仇队的情况都告诉我。告诉你,我可是替你担着风险呢,你要是不说,我的脑袋也得搬家。人都应该有点儿感恩之心,我这可全都是为了你好,可别因为你再把我搭进去。怎么样?告诉我吧?”
“告诉你什么?”
“告诉我复仇队的事儿。”
“这还用我告诉你,复仇队杀鬼子,炸军车,专门跟鬼子干,这人人都知道,你问我干嘛?”
“那我问你,复仇队有多少人?”
“问这个干嘛?”
“日本人想知道。”
“你想听吗?”
“当然。”
“那我告诉你。”
“你说。”
“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
“就这么绑着说?”
“来呀,给她打开。”吴志甫命令道,两个特务拿着钥匙过来,刚想打开脚镣,狡猾的吴志甫忽然明白过来了:“慢,还是等你说完了再打开吧。”
朱凤娇本来是打算一获得自由,便寻机自尽的,没想到吴志甫这样谨慎。
“好吧,你问什么来的?”
“复仇队一共有多少人?”
“噢,怎么也有百十万吧。”
“什么?百十万?”
“对呀,你想啊,全中国有多少老百姓被日本人杀了,他们的家里人能不为他们报仇吗?要报仇,当然要组织复仇队了,我说百十万还说少了呢。”
“我说的是你们姐妹抗敌复仇队!”吴志甫提高了声音,他发现自己被耍了,十分恼火。
(二十)
“这我可不能告诉你,这是军事秘密。”
“废话,不是秘密我还不问呢。我要知道的就是秘密。”
“吴社长,我听说你以前是中统的?”
“没错。怎么样?”
“那你应该知道,秘密是不能说的。”
吴志甫被她气得一脑门子官司:“我说你到底说不说?”
“说怎么样?不说又怎么样?”
“老老实实说了便罢,不说,就把你送给日本人!”
“送给日本人又怎么样?姑奶奶还怕了谁了?”
“有你怕的,昨天那个小寡妇的下场你就看见了,日本人会扒了你的衣裳,给你用刑,让你生不如死,还会送你去慰安所,让那些肮脏的日本兵轮流干你。
你自己好好想想,你能不能受得了?“
“呸!姓吴的,你这个王八蛋,你还有脸在这里说,日本人糟塌中国女人,你的脸上有光是吗?你怎么不把你妈和你妹子送给日本人当妓女?”
“让你说着了,我妹子现在就在侍候一位大日本皇军的将军,怎么样?”
“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真是什么林子养什么鸟儿。你们吴家老祖宗的脸,都让你们这群不肖子孙给丢尽了。”
“废话少说,你到底招是不招?”
“没什么可招的。”
“好,那就怪不得我了,来,给我用刑。”
特务们拿来了大铁壶和漏斗,吴志甫亲自把铁皮漏斗硬塞进了凤娇的嘴里。
凤娇的肚子很快就被凉水撑得鼓胀起来,象个足月的孕妇一样。然后特务们又用粗木杠子压在她的肚子上,几个人往上一坐,水象箭一样从她的嘴里和鼻子里喷出来,使她感到自己就要死了,屎尿也禁不住排到了裤子里。
吴志甫叫特务们反复给她灌着凉水,灌完了压肚子,一连折腾了很多遍,直到凤娇的眼神有些直,呼吸也变得紊乱了,这才罢手。
他们找来了医生,好不容易才把凤娇给救过来,凤娇一醒,立刻摆出一副依然故我样子,吴志甫眼睁睁看着,毫无办法。
过了夜,松本派人来把凤娇转到了宪兵队的牢房里,为了怕她出什么意外,一路上他们把她四马倒躜蹄地捆着,四、五个鬼子兵小心翼翼地看着,到了宪兵队,仍然用铁链锁在一张床上。
此时的凤娇已经显得十分孱弱,松本和吴志甫怀着更大的阴谋,所以派了最好的日本医生和日本护士来给她治伤,并专门负责监护她。
与此同时,日本鬼子在四乡张贴布告,宣称抓住了姐妹抗敌复仇队的副队长朱凤娇,并称要把朱凤娇公开处决,处决前要把她放在慰发所里犒赏皇军,再押往城郊各乡各镇去游街示众,以彰皇军的军威,并且还在布告中公开了游街的路线和日程。
凤娇她还在奇怪,为什么鬼子不给她用刑了,还这样照顾她,还以为鬼子想要软功夫打动她,心中不由暗笑。
她不知道,松本正打算以她为诱饵,引诱复仇队上钩呢,为了怕复仇队不肯出山救人,松本不敢动用城里的鬼子,特地派人从前方战场上借了一支秘密部队来实施包围任务,所以才耽搁了很长时间。
凤娇的鞭伤和腿伤很快就好了,由于吃得不错,所以精神上也好多了,又恢复了少女的美丽容貌,而这一天,松本带着几个鬼子来到牢房。
“你的,不合作的,我的,很生气。”
“哼哼,你的生气,我们中国人的高兴!”凤娇故意气他。
“我的生气,惩罚的干活。”
“来吧,姑奶奶不怕!”
“好的,你的,慰安妇的干活。解下来。”
鬼子把凤娇从床上解下来,架着她坐起来,连续数天被固定在床上,凤娇的四肢几乎不会动了。
“衣服的,脱光!”松本又命令道。
被俘的结果,严惠君早已对她们说过,裸体已经是最基本的苦难了。凤娇也亲眼看过死在鬼子手里的女性的遭遇,自己又怎么会有例外呢?所以,她只是略挣了一下,骂了一句,然后扭过头,只把他们当成一群畜生。
很快,凤娇的衣服便被脱光了。
参加复仇队的时候,她只有十六岁,现在也还不到十九岁,正值青春年华,一身雪肤细腻如羊脂美玉,瘦溜溜的身子,细细的腰,圆圆的臀,长长的腿,纤巧的双脚,曲线玲珑,一对刚刚发育成熟的乳房象两座白玉山峰,顶着两粒粉葡萄珠儿,漆黑的阴毛不多,全部集中在中线附近,从耻骨的上缘一直延伸进两腿中间。
松本拿起一长绳子,亲自走到凤娇的背后,把她的双臂反绑起来,绳子在她的体前交叉着,形成一个只有两横的“羊”字,两只乳房从绳子的空隙中露出,显得更加性感和突出。接着他又用多出来的绳子,把她一条腿的膝部捆住,拉向她自己的胸前,并把小腿紧贴着大腿捆起来,整个人就只剩下一条腿是自由的,而这样她不可能进行任何有效的反抗。
“嗯哼哼。”松本淫笑着,看着自己的俘虏,他把她抱起来,走出牢房,钻进他自己的小汽车里,那几个跟他一起来的鬼子也上了车。
凤娇知道这是去什么,她很想哭,但她终于没有哭。
汽车停在一个院子里,凤娇听到了男人们的淫笑声和日本女人细声细气的娇笑声,她知道,这里便是慰安所,自己将在这里变成鬼子的军妓。她咬了咬牙,心里说:“小鬼子,别得意,只要姑奶奶有机会,就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松本抱着她下了车,一直向最里面的一处房子走去,只穿着T 字兜裆布,正在排着队等着到各屋去泄欲的鬼子兵们看到松本,狼狈不堪地立正敬礼,当他们看到被捆成这种样子的凤娇的时候,一个个眼睛瞪得象铃铛一样。
这座独立的房子显然是给军官使用的,里面的装饰十分豪华,地上铺着榻榻米。
凤娇被扔在榻榻米上,摔得她哼了一声。
(二十一)
凤娇静静地躺在那里,由于一条腿捆在胸前,她只能侧身歪在榻榻米上。
她把泪水咽到肚子里,看着松本在一旁解开军服,脱得一丝不挂,挺着那条粗粗的,黑黑的,看着就让人恶心的东西蹲在自己的身后。
凤娇轻轻闭上眼睛,不去想那一双遍体游走的粗糙大手,不去理会自己臀部的肌肉被那双手扒开,不去理会那硬硬的东西顶在自己处女的门户。
她感到撕裂的剧痛,只当是被臭虫叮了一口。
松本从背后搂着她娇弱的身躯,猪一样疯狂地乱拱着,喘着粗气。
凤娇好象没有任何感觉,她只是在心里咒骂,想着早晚有一天,这个老畜生会死在中国人的手里。
松本发泄完后,走出房子,门外已经有不少小军官排起了长队。
山上的复仇队当晚没有见到凤娇回营,便立刻转移了营地。不久,便从各乡百姓的口中听到了鬼子准备把凤娇轮奸、游街和处决的消息,以赵学志为首的一些队员听到这个消息后,纷纷要求去救凤娇,而以第二小队长王秀萍为代表的另一些队员认为这一定是鬼子设下的圈套,决不能上当。
其实,说起理由,没有人不认为王秀萍她们说得有道理,但从感情上,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姐妹在奇耻大辱中死去,却无论如何也难以接受。队长赵学志本来是个很理智的人,但队伍刚成立时的四个人中,两个在城里当眼线,不知能不能见到,山上就只剩下朱凤娇一个老姐妹,这种特殊的关系,使得赵学志实在无法不接受感情的摆弄。
两部分队员为了救不救凤娇争论不已,最后几乎到了剑拔弩张的程度,差一点伤了感情。
赵学志看了看一直一言不发的严惠君:“惠君,你的意见呢?”
“鬼子把凤娇游街的时间路线预先公布,傻瓜也能看出是鬼子在向我们示威,也是个圈套。我们大家拉起这个队伍,实在不易。如果去救凤娇,就等于把自己暴露在人家的枪口下,让鬼子当靶子打,那不是要让更多的姐妹白白的把命送掉吗?这样做,要是凤娇知道了,一定不会高兴的。”
“你的意思是不去?”
“大姐,我了解你同凤娇的感情,也知道凤娇同咱们众姐妹的感情都很深,我也是一样,所以,如果让我眼睁睁看着凤娇被敌人残害,感情上也难以接受。”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见?”
“我们能不能想个万全之策,既能保护全队的安全,又有机会救下凤娇。”
“说说你的想法。”
“我的意见,咱们一共四十几个人,分成三队,一队化装成老百姓,在凤娇妹被押到各乡游街的时候,找机会救人,能救得了人最好,救不了也不要勉强。
第二队同第一队保持一定的距离,负责监视鬼子的动向,策应第一队的行动,第三队打接应。还有,一定要注意收集情报,看看鬼子究竟布了什么阵?“
“这个意见我看可以考虑。这第一队由我来带,秀萍带第二队,你负责带第三队,万一我们两队陷入危险中,救援无望,你们就快撤。”
“你是队长,是全队的主心骨,还是我带第一队吧。”
“不,我来带第一队。”王秀萍道。
“不,乔妆改扮的事,我比秀萍有经验,惠君掌握着城里的人员,是队伍的希望,别人谁都可以死,只有惠君你不能死,冲锋陷阵的事儿不能让你干。”
“大姐!”
“就这么定了!还有,万一我出了事儿,秀萍接替我任队长,再往下是闵霞。”
“大姐!”
“我说过,就这么定了!”此时的学志口气异常坚定,毫无商量的余地:“现在,咱们就来分配一下。第一队要年纪大一些的,手枪、飞刀和近身功夫要好,但人不能多,最多五个人就够了。二队要手枪和弩箭好的,跑的快,身子灵活的。机枪都留在第三队,火力要猛。……”
由于乡下的眼线是凤娇负责的,惠君并不知道,所以,收集情况就变得十分困难,唯一能够利用的,就只有城里的方蓉和陶晓桃的情报了。但松本此次行动,保密工作作得非常严密,除了他自己,甚至连他的副官和吴志甫都不知道布置了特殊部队,因此复仇队这一次只能在缺少完整情报的情况下采取行动,这便酿成了队伍成立以来第一次惨重的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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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凤娇在慰安所里关押了几日,遭受了数十人的轮奸,每时每刻,她都被绳捆索绑,从来没有自由过。
由于慰安所在鬼子重兵的包围中,所以没有人来救,松本也不感到奇怪,他开始实施第二步计划。
在开始这一步计划的时候,松本的心里一直打着鼓,不知道复仇队会不会上当。他自己是个受过多年训练的军人,非常清楚这样的计谋根本骗不了人,而只有非常重感情的人,才会不顾一切地试图解救自己的同伴,但女人通常就是这样一群人。
朱凤娇被两个鬼子从慰安所的房子里架出来,院子里停着一辆卡车,车上后拖着一辆大车,车上装了一个专门的木头底座,立插着一架短梯子。凤娇被抬上了车,象被抓的时候一样捆在了梯子上,只不过这一次她没有穿衣服,极限分开的双腿间暴露着女性所有的秘密。
一个鬼子把凤娇的奶头捏住拉起来,另一个鬼子把一颗铜铃拴在奶头的根部,接着又拴另一个奶头。
又一个鬼子拿来一块长木牌,木牌上写着:“参加姐妹复仇队的下场!”正上方有一个圆木柄,鬼子把那圆木柄从下向上捅进了凤娇的牝门中。凤娇感到那木柄很粗,把下体完全充满了,几乎要把阴门胀裂。
她知道,这是要杀害自己了,这对被俘多日,受尽凌辱的她来说真是一种解脱。
捆好之后,四个鬼子把绑着凤娇的梯子从大车上拔下来,平着抬上了卡车,卡车上原来也放了一个专门的架子,正好把梯子搭在上面,凤娇不知道这是要干嘛,她也不去多想了,只想着怎么样才能设法把放着乡下眼线详情的秘密地点通知给队长和惠君姐。
爬上卡车的不是鬼子,而是十几个皇协军,看着这样不堪的凤娇,他们的脸上显出同情之色。
卡车启动了,摇摇晃晃,颠颇着开进,不知要开到哪里。是去刑场吗?为什么不是鬼子兵押送?如果真的是伪军负责行刑,自己还能少受些活罪,但不知还有没有机会把情报传递出去,如果没有机会,宁可让它烂在自己肚子里,这是惠君姐在训练时一再交待的。
颠了很久,卡车才停下来,伪军们从车上跳下来,把凤娇也抬下车,重新立在那辆大车上。
凤娇看到,这原来是一个叫庄村的村口,这里离城和离山的距离差不多。只见村头上已经有几个看上去象农民的人满脸陪笑地迎了上来,还牵着一头小毛驴,听他们的话,凤娇明白了,这些人是村里维持会的,按照鬼子的命令提供毛驴来拉刑车,目的是让自己赤条条地在村中游街示众。
凤娇感到很屈辱,但已经不象被轮奸时那样强烈,她现在得考虑,如何利用这个机会,把秘密告诉给复仇队。
维持会的人有的在帮着套车,有的则拿着个铜锣跑到村里去通知村民了。
(二十二)
车套好了,由那十几个皇协军押着车,不紧不慢地向村中走来。
庄村是个大镇店,足有几千户人家,才一进镇,便看到满街筒子的人。
对于自己赤裸裸的姿态,凤娇知道有多么不堪入目,但那不是因为自己下流,而且因为敌人的无耻。她昂起头,无畏地看着道旁的乡亲,她看到,他们的目光中很少有欲望,而是充满了同情与对施虐者的诅咒。
“乡亲们,我叫朱凤娇。我是姐妹抗敌复仇队的,不是什么副队长,只是个很一般很一般的队员,我亲手杀过三个鬼子,七个汉奸,但比起队里的其他姐妹,这根本就是个小数目。哈哈哈哈。”她笑起来,带着星星泪花:“乡亲们,鬼子和汉奸糟塌我,是因为他们恨我,是因为他们怕我,为了这个,我应该高兴。咱们都是中国人,我就是你们大家的闺女和姐妹,他们糟塌我,和糟塌你们自己的闺女姐妹没有什么两样。乡亲们,把这仇儿记在心里,总有一天,这笔帐会从鬼子和汉奸的身上讨回来的。你们要是有机会见到复仇队的人,告诉她们,朱凤娇决不会给她们丢脸!告诉她们,雨该下总是要下的,人该死总是要死的,我活活得堂堂正正,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让小鬼子看着吧,复仇队没有软骨头!”
游街的队伍在庄村从东到西横穿而过,凤娇看到那辆卡车已经等在村西头儿,维持会的几个人帮着卸了套,把大车重新拴在卡车后面,那些皇协军又把凤娇抬到卡车上,然后开车走向下一个镇子。
一上午的时间,凤娇在四、五个镇子里游街示众,都是这样干的,凤娇感到很奇怪,在卡车上装个座儿,直接把自己捆在卡车上游街不是更方便吗?这样不光是大镇店,凡是路过的小村小寨的都能随便拿自己示众,何必如此麻烦呢?
忽然之间,她明白了,鬼子让自己游街的目的,并不单纯是羞辱自己和夸耀他们的功绩,而是隐藏着更大的阴谋,他们一定是想利用自己用诱饵,引姐妹们上钩!尽管表面上看,押送自己的只是十几个伪军,其实暗中不知藏着多少鬼子的伏兵。
想到这儿,凤娇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不由暗自责怪自己,不该如此大意,让敌人钻了空子,可现在自己想死都死不成,只能希望姐妹不不会上当。
午饭是在一个镇子的维持会院子里吃的,伪军们也喂凤娇吃,但惦记着姐妹们的安危,凤娇吃不下去,只渴了些汤水。
下午,当再次进入一个镇店的时候,凤娇在自己的喊话中加进了新的内容:“……,乡亲们,鬼子让我在这里示众,肚子里憋着坏呢。他们想引诱复仇队来救我,好把复仇队一网打尽,他们打错了算盘,复仇队是不会被消灭的,失败的只会是他们自己。……”这话震动了普普通通的百姓,很快,鬼子利用朱凤娇引诱复仇队的说法便传遍了各乡各镇。
复仇队自然也从人们的街传巷议中,了解到了凤娇所说的内容,对于鬼子设下圈套的事,队中早有警惕,只是从老乡们的传言中,得到确认罢了,城里传出的消息,鬼子从城里驻军调动了一个鬼子中队和两百名伪军,分乘数辆卡车出了城,而从被派出化妆侦察的队员们反馈回的情况看,这些卡车的去向也基本查明了。
根据卡车的分布,可以确认,这些鬼子和伪军确实就是准备下的伏兵。鬼子藏在游街路线的附近,只要任何一处一动,在十分钟之内,就会有至少一辆汽车赶到,把复仇队拖住,而其他援兵也会在随后赶到,加入战团。
复仇队的姑娘们没有交通工具,如果冒险救人,就必须考虑如何摆脱这些援兵。这个时候正是庄稼收割的季节,已经没有了大片的青纱帐,缺少天然的屏障,而游街路线离西翠屏山最近的地方,跑着也要半个点儿,怎样闯过这样的一片险地,成了计划的焦点。
依据这些情况,几个首要在赵学志的窝棚里仔细研究了方案,最后决定把救人的地方选在了侯庄镇。这里虽然离西翠屏山比最近的地方远了两三里,但赶上当天有集市,人多好下手,而且按鬼子的计划,到达侯庄镇的时间在下午,游完了街就要吃晚饭了,这个时间救人,万一有问题,还可以通过拖延时间坚持到天黑,鬼子是不善打夜战的。在镇子与大山之间有一小片树林,穿过树林,那边只有一片五、六百米的开阔地,只要过了开阔地,就进了西翠屏山,鬼子人再多,也奈何不了她们了。
计议已定,队伍便出发了,第一队是赵学志亲自带队,一共八名队员,每人暗藏双短枪和飞刀,假扮成赶集的村姑混在人群中进了庄,分布在中间丁字街附近。
第二队是王秀萍带队,一共十二人,其中两人藏短枪,化妆混在人群中,在镇南口一带摆摊,另外十个人带长枪和小弩,藏在镇南口附近的树林中。
第三队是严惠君带队,领着余下的十几个人,带着队里仅有的两挺机枪和其余的长枪藏在正对小树林的山坡上,负责在头两队冲过开阔地的时候进行火力支援。
凤娇并不知道队里的计划,这已经是游街的第三天了,她早已经不知道痛苦,只不知道自己的话有没有传到队长的耳朵里,也不知她们能不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捆绑在梯子上,又经过了一整天的游街,凤娇已经疲惫不堪,浑身的血都不知道怎么流了。她盼着这一天早些过去,最好明天就能把自己处死,以结束这折磨,但她担心的事情却发生了。
当车子来到侯庄镇中的丁字街的时候,她一眼就看见了混在人群中向路边挤过来的队赵学志,而更让她惊的,是在离队长不远处的另一个人,那便是黄大牙!
其实鬼子早已安排了黑衣社的特务混在人群中负责监视,只是凤娇不认识他们而已,而黄大牙和队长的同时出现,令朱凤娇感到浑身都在起鸡皮疙瘩,她急中生智,突然对着黄大牙高喊道:“黄大牙,你这个狗汉奸,帮着鬼子杀中国的老百姓不算,还在这里设圈套害人,别藏了,把你的人都亮出来吧,别人不认识,我认识你们。”
这喊声惊动了整个儿人群,所有人的眼睛都向黄大牙的方向看去。
黄大牙看到那些愤怒的目光,吓坏了,一下子把枪抽出来叫道:“臭娘们,你找死?老子一枪崩了你。”
“怦!”黄大牙的话音未落,脑门儿上已经挨了一枪,人扑通一下子倒在地上。
人群轰的一下子便乱了,混乱中,八个矫键的身影冲到路边,迅速摞倒了那十几个皇协军,其中两个人跳上大车,赶起来便走。
“乡亲们,我们是姐妹复仇队来救人的,让让路哇!”八名姐妹把车围在当中,直向正南的路上闯来。村民们一听,纷纷向两边闪避,小驴车顺利地向南跑来,但与此同时,也把八名复仇队的姐妹亮在了明处,人群中传来一阵枪声,一个姐妹被打中后心,扑倒在地上。
“你们快走,我来断后!”学志看了一眼那个姐妹,已经被击中了要害,这也是复仇队成立以来,阵亡的第一个队员。
“打狗日的汉奸!”挤在人群中开枪的汉奸一下子便被身后的村民锁住了脖子,几个人把他拖倒在地上,混乱中把他活活打死,然后一哄而散。
街上的人都跑散了,特务和复仇队都亮在了街上。
学志边打边撤,特务们一个个应声而倒。
忽然,从旁边的小巷里又冲出一群特务,一阵乱枪,同时射中了赶车队员的太阳穴和拉车的毛驴,毛驴一倒,把车也带得歪倒在地上。
“大姐,别管我,你们快走哇!”凤娇眼睁睁看着两个姐妹为了自己死在敌人的枪口下,悲痛欲绝,她不能再让其他人流血了,焦急地向着冲她跑过来的学志和其他五个人喊叫着。
学志还想救她,但特务们已经围了上来,足有二十多个,子弹满街筒子乱飞,学志知道,这次行动失败了。
“撤!”学志咬了咬牙,不得不带着其他几个还不甘心的队员们向南突围。
快到南口的时候,见王秀萍领着五个人跑过来接应,十一个人边打边退,跑向小树林。
“快追!别让她们跑了!”特务们在后面喊道。
他们刚刚追出镇口,树林中传来“叭勾,叭勾!”的枪声,一听就知道是三八大盖,两个冲在前面的特务当即倒地,其他特务知道在树林里手枪和步枪不在一个量级上,不敢过份追赶,只得趴在地上还击,学志汇合了接应的队员,向南跑去。
跑出一两里,听见了林外汽车的声音,知道鬼子援军已经到了,由于汽车得绕远,所以不如脚板子快,学志忙命大家加快脚步,赶在汽车之前闯过开阔地。
(二十三)
姑娘们不顾疲劳,也顾不上背后紧紧追来的特务们,一口气又跑了两里多路,终于赶到了开阔地,远远只见两辆汽车一东一西开过来,忽然被炸瘫在路上,从南边的山坡上响起了枪声,鬼子们纷纷下车还击。
“队长,快过来!”学志看见对面山坡上严惠君在招手。
“姐妹们,快冲啊!”
学志一声令下,领着队员们向对面跑去。
“快打呀!”背后传来手枪的射击声,队员们不怕,因为手枪打不远,两侧汽车上的鬼子只顾着向山上打枪,而且离这里还远,一时也构不成危胁,队员们此时拚命向前跑,只要冲过了这片开阔地,就算回了家。
忽然,从东边传来雷鸣一样的声音,姑娘们向东一看,惊呆了,只见烟尘起处,现出二十几匹战马,马上的鬼子骑兵挥舞着马刀,风一样卷了过来。
“骑兵!快打!”学志喊道。
姑娘们都知道,人的腿是跑不过马的,想毫发无损地通过这片开阔地是不太可能了。
山上的机枪响了起来,全部集中到了鬼子骑兵的身上,开阔地里的十几个姑娘也转身向敌人开枪。
但骑兵太快了,如果没有足够的机枪,步兵同他们根本不在一个量级上。山坡上的两挺机枪,加上全部长短家伙的射击,也只打翻了两匹战马,鬼子的骑兵还是冲到了跟前。
“快用地蹚功夫!”姑娘们没有见过骑兵,更不懂得对付骑兵的办法,只有惠君听说过,急得在山上高喊起来。
姑娘们没有来得及使用地蹚功,鬼子的骑兵已经从她们松散的队形中横穿而过,学志楞楞地站在原地,看着三个姐妹的头飞在半空,尸体软软地倒卧在地上。
“快跑!”惠君高声喊着。
学志这才回过神来,领着剩下了姑娘们赶快跑。
鬼子骑兵又兜了回来,快到跟前的时候,学志和几个胆量大的姑娘学乖了,就地一躺一滚,从马腹下溜过去,鬼子们扑了一个空。
这一次冲击,又有一个姐妹中刀倒地。
也就在这个时候,鬼子骑兵吸引了队员们的大部分火力,乘汽车来的鬼子和伪军们赶了过来,机枪一阵乱扫,把学志她们打得趴在地上无法抬头,新赶到的几车敌人已经从两侧开始爬山,打算去抄第三队的后路。
“惠君,别管我们了,你们快撤!”学志不能让整个儿队伍都陷在鬼子的包围中,她高声喊道。
鬼子的骑兵再一次冲了过来,学志一枪打中了正面那匹洋马,然后向旁边一滚,又躲开了另一匹马的攻击,其他姑娘们也学着她的样子,没有受到损失。
眼看着复仇队陷入了绝境,忽然,从正兜回来准备再次冲击的鬼子骑兵身后响起了枪声,几个鬼子骑兵在枪声中坠马身亡,鬼子骑兵的队形立刻大乱,只见七、八匹马急驰而来,马上的人有的拿长枪,有的拿机枪,枪口中喷着火舌,鬼子骑兵抵敌不住,被迫退走。
“是我大哥!”王秀萍惊喜地高叫着,那然人果然是王元奎三兄弟,还有另外几个兄弟复仇队的人。
原来,姐妹复仇队和兄弟复仇队虽然名字上象是一家,而且也相互间关系不错,但出于安全的考虑,他们是完全独立的队伍,相互间并不知道对方的营盘,信息沟通也不够。
与姐妹复仇队相比,兄弟复仇队的人多,武器好,战法更骠悍,同鬼子打不过少次硬碰硬的仗,也早有伤亡,而姐妹复仇队一直以小巧功夫见长,善于组织,专门采用偷袭战术,从鬼子想不到的地方渗透,每次务求必胜,从不贪功,所以直到这次之前,还没有过伤亡的记录。
这次朱凤娇被俘,鬼子四处张贴告示,兄弟复仇队的队员们哪能不知。元奎是有过家室的人,了解女人,知道她们的弱点,非常担心姐妹们会冒险救人,所以派出了大量的人手去四乡打探消息。对于鬼子的布置,大家的了解都差不多,但对姐妹复仇队的计划和实施地点,却是一无所知。
但大家都是打鬼子的,便都是一家人,这种时候,决不能见死不救。
于是元奎领着全队下山,埋伏在西翠屏山上,随时准备助姐妹队一臂之力。
就在这时,元奎的眼线发现了鬼子骑兵队的行踪,元奎马上感到事态的严重性,步兵们面对骑兵,完全没有还手的机会,于是,元奎把队伍交给三班长胡老根带领,自己把仅有的八匹马都带上,暗中下山向鬼子骑兵的屯兵之处赶来。刚刚下山,姐妹复仇队这边就交起手来,听到枪声,元奎忙领着几名骑手向这边赶来。
而与此同时,听见枪声的胡老根也把队伍带向了这边。
虽然元奎他们并没有受过骑兵的训练,也不会使马刀,但骑马打枪的功夫却早练出来了,又是从鬼子身后兜着屁股打,所以鬼子骑兵立即乱了套,被迫败退。
元奎见鬼子骑兵跑了,知道更多的鬼子骑兵还会随后赶到,必须把这些姑娘给救出来,于是掉转马头,直向鬼子的几挺机枪扑上去,接连干掉了几个机枪手,自己也损失了一位弟兄,但学志他们终于趁着这难得的机会冲过了开阔地。
元奎见人已经救出,不能恋战,领着剩下的六匹马也向山上跑去。
他们刚刚进山,鬼子的另外几支骑兵队赶到了山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复仇队进了山。
听到消息的松本领着整整五百鬼子兵,加上上千的皇协军也赶到了山下,松本见复仇队撤进了山里,气急败坏地命令鬼子和伪军穷追不舍。
为了接应赵学志等人,复仇队全体被缠住了,元奎等人利用自己的马矮小灵活,东冲西杀,一一化解着周围敌人给姐妹们构成的威胁。
队伍边打边撤,迎面遇上了前来接应的胡老根,元奎大喜,命令道:“弟兄们,咱们都是老爷们儿,这个时候不能让女人们去牺牲,把小鬼子顶住,让姐妹们冲出去!”
“是!”
兄弟队此时有百十个人,应了一声,一下子把姐妹复仇队的人挡在身后,同围上来的鬼子交起火来。
战斗进行得异常激烈,鬼子的机枪小炮都用上了,山上林中爆炸声不断,火光四起。
兄弟复仇队的汉子们都是些硬手,已经与当初两队相遇时不可同日而语,他们勇敢善战,枪法又准,枪声响处,弹无虚发。
战至天晚,已经撤入山中三、四里,鬼子伪军死了三、四十,兄弟复仇队也损失了十几个人。
前面又是座小山头,山坡这边没有树木,光秃秃的,翻过山去,便是森林,鬼子到了那里,便两眼一抹黑了。
“兄弟们,过了这座山,鬼子就拿咱们没办法啦!”元奎喊道。
大家一直向山上冲去,鬼子的机枪和掷弹筒疯狂地向山上打来,没有人去理会,只管猛跑。
“轰!轰!”两枚掷弹筒的炮弹在山坡上爆炸,由于正好落在石头上,所以爆炸的圆锥比较散,把旁边的四个人掀翻在地。一名姐妹复仇队的队员胸部被弹片击中,当场阵亡,赵学志和两个兄弟队的队员全都受了伤。
“大姐!你怎么样?”最靠近学志的是小姑娘吴闵霞,急忙跑过来看时,见学志被炸伤了肚子,人已经昏迷了。
闵霞顾不得许多,急忙把学志抱起来,背在身上便跑。
顾不上“嗖嗖”擦过身边的子弹,顾不上偶而倒下的人影,只管跑,跑。
忽然,闵霞感到有人在后面踢了自己一脚,一下子跪在地上,当她还想站起来再跑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腿已经不顶用了。
“妹子,你怎么了?”已经骑着马跑上山顶的叔奎下了马跑了下来,蹲在了闵霞身边。
“我的腿。”
叔奎一看,见闵霞的大腿上中了一枪,子弹贯穿了大腿,鲜血直流。
叔奎也顾不上别的,一手抓住闵霞腰间的皮带,一手抓着学志腰间的皮带,把两个女人提在手里,迅速跑上了山顶。
此时,无论是姐妹队还是兄弟队的队员们都趴在山顶的石头后面向外射击,只见山坡上惨不忍睹,算上那个牺牲的姐妹,共有七、八个人中弹中炮倒在那里,还有两个重伤的兄弟艰难地向山顶爬来,鬼子的机枪一齐向他们的身上打来,他们坚持着,终于爬了上山顶。
(二十四)
“叔奎,她们怎么了?”元奎跑过来,关切地问。
“她们受伤了。”元奎说道,边把自己身上的衣襟撕下来,替闵霞包裹着大腿上的弹孔。闵霞很乖,同当初那个伶牙利齿的小姑娘完全不同了。
严惠君此时也同几个姐妹在旁边替学志包扎,学志已经醒了,但脸色苍白,十分虚弱,显然是失血过多。
“我不行了,你们走吧,把我留在这儿,替你们抵挡一阵。”学志道。
“不行,你是队长,你一定得回去。”惠君道。
“对,大妹子,不能让女人在这里顶着。”元奎道。
“别争了,这里没有女人,只有战士。我已经不行了,回去了也没用,你们留着命,多杀些鬼子,替我们报仇就行了。还有,王家大哥,你们救了我的姐妹,我在这儿多谢你们了。”
“大妹子,你这是说哪里话?都是一家人,应该的嘛!”
“王大哥,这些事儿就别争了。我也不客气,能走的,你们就都走,我在这里顶着,天黑了,他们不敢上来。要是有命,我趁夜能走就走了,走不了,早晚不就是那么回事么?我们已经这样了,不能再拖累别的兄弟姐妹,多给我们留下些子弹,我们拚一个够本儿,拚俩就赚一个。你们全须全尾儿的,多活一天,就多赚一个鬼子。王大哥,这是生死存亡的大事儿,这上头不能犹豫。”
元奎和惠君看着学志,泪如雨下。
经过一阵讨论,大家终于同意了学志了意见,留下几个走不了的掩护大家撤退。除了学志,还有三个兄弟队的队员,吴闵霞虽然自己走不了路,但伤本来不算重,可她说死说活也不肯走,最后也只得依她了。
“闵霞妹妹,我答应过要缴个机关枪送你的,这个你留下!”叔奎把手中的歪把子放在闵霞的面前。
“谢谢你,说话算话,你够爷们儿,这礼物我收下了。”闵霞看着叔奎:“每年清明的时候,记着有我这么个妹妹,替我烧张纸。”
“嗯!”叔奎强忍住眼泪,一步一回头地走了。
“兄弟姐妹们,旁的我不多说了,把鬼子拦住一刻便是一刻,其他弟兄和姐妹们就能走远几里。”
“赵当家的,没说的,咱们都不是怕死的人。”
“好,咱们省着点儿子弹,打准着点儿。”
“瞧好儿吧!”
鬼子开始冲锋了,先是小钢炮一顿乱轰,然后狂喊着冲了过来。
“打!”
“干他娘的!”
五支枪一齐狂吼起来,立刻便有七、八个鬼子倒在山坡下,鬼子发了狂般地继续往上冲,手榴弹,枪弹一齐榍将下去,特别是闵霞手中的机枪更是管用,鬼子头一次冲锋被打了下去,死伤了十几人。
松本在对面山坡上看着,气得鼻子都快歪了,命令掷弹筒射击。
打完了又冲,又被揍下去,又用炮轰。
一个兄弟中炮身亡了,其余人继续顽强抗击。
天快彻底黑了,一阵马蹄声从后面传来,几个人回头一看,竟是叔奎,只见他背了一支马枪,把马拴一块石头后面,然后跑到了闵霞旁边趴下来。
“你回来干什么?”闵霞道。
“我来帮你。”叔奎道。
“用不着!”
“我要!”
“干嘛非要陪着我们一块儿送死?”
“我喜欢你,我愿意!”叔奎道。
叔奎大胆的示爱,大家都非常感动。两个兄弟在旁边道:“叔奎,行,你够给咱爷儿们长脸!”
闵霞没说话,脸红红的,眼睛里流出了幸福的泪水。
“你们真好。”赵学志也很羡慕这一对年轻人“鬼子上来了,打!”叔奎用火辣辣的眼睛看着闵霞,然后转过脸,看到鬼子已经冲动了半山腰,急忙喊道,大家又一齐开火,把鬼子打了回去。
“检查弹药!”学志命令道。她发现自己的大盖枪只剩一排子弹了,两个兄弟一个剩了两粒,一个剩了三粒,闵霞的机枪里还剩了七、八颗。手榴弹是全使完了。
“几位兄弟,求你们几个一点儿事。”
“什么?”
“咱们已经顶不过鬼子的下次冲锋了,等我的子弹打完了,你们用刀送我一程,我是个女人,不想落在鬼子手里。”
“嗯!”这个时候,没有人会犹豫。
“我也是。叔奎,你帮我。”闵霞道。
“不,闵霞,你伤得不重,能养好。你们在这种地方走到一起不容易。叔奎兄弟,你有马,带上闵霞走吧,这里有我们呢。”
“对呀,你们走吧。”
“好吧,我带闵霞走。”叔奎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同意了。
“把机枪也带走,你们将来用得着。枪里的子弹给我们留下。”
“好。”
有了叔奎,闵霞没有再争,把子弹从枪里卸下来,分给学志着几个人。
鬼子又在打炮了,叔奎抱起闵霞,闵霞幸福地靠在他的怀里,两个人向那匹马走去。
一颗炮弹正落在战马的旁边,那马嘶叫了一声,倒在血泊中。
“闵霞,咱们走不了了。”叔奎道。
“走不了了,那就不走了,回去,多杀几个鬼子。”闵霞很镇定,她偷偷亲了叔奎的脸一下。
两个人回到原来的阵地,叔奎把马枪交给闵霞,又从别人手里匀了几粒子弹来,给了闵霞几颗,自己拿了两颗放在机枪里。叔奎用机枪用得熟,可以打单发,这样就能省点儿弹药。
炮打完了,鬼子又往上冲。
“兄弟们,我们姐妹先开枪,你们一定要死在我们后面。”学志道。
大家的脸上都很凝重,谁都知道最后的时刻到了。
(二十五)
学志开枪了,子弹准确地送一个鬼子上了西天,鬼子的机枪哗哗地向她的阵地打了过来。
学志不去理会那弹雨,把余下的子弹全都打了出去,每一枪都有一个鬼子应声倒下。
闵霞也随着学志开了枪,七、八个鬼子倒在她们的枪口下,但鬼子还在往上冲,他们知道这里的复仇队已经没有多少弹药了。
学志没有等自己人送她,突然一下子从阵地上站了起来,站在了机枪的弹雨中,高声喊叫着:“小鬼子,来吧!”
一片密集的子弹穿过了她的胸膛,她晃了一下,扑倒在地上。
“大姐!”闵霞喊了两声,见没动静,知道学志已经牺牲,便把头转向了叔奎:“叔奎,你答应我的。”
“我知道!”叔奎流着泪,拔出了匕首,把自己的姑娘紧紧搂在怀里,用力亲着她的嘴唇。
闵霞感到自己被熔化了,她忘情地享受着爱人的热吻,已经听不到枪声炮声,仿佛世界上只有她们两个。
“嗯!”闵霞轻轻哼了一声,嘴角上流出一丝鲜血,她笑了笑,软软地歪在叔奎的怀里。
“闵霞!”叔奎摇晃着死去的姑娘,大声喊着她,然后抄起机枪,对准几乎冲到跟前的鬼子便是一枪,又冲另一个鬼子把最后一颗子弹打完,一翻身滚到学志的身边,拾起她的大盖儿枪,然后跳将起来。
此时,山头上一幅悲壮的画卷,两个兄弟复仇队的队员也打完了最后一颗子弹,坐在地上,端着上了刺刀的枪,无畏地面对着团团围上来的鬼子兵,叔奎则冲进了鬼子群,吼叫着同一大群鬼子拚着刺刀。
两个队员先后倒在鬼子的刺刀下,只剩了叔奎,他象一头疯虎一般,啊啊地喊着,不顾已经沾身的刺刀,把手中枪向正面的鬼子兵刺去。他的肚子、肩膀和两肋已经中了七、八刀,仍然没倒下,顺着山坡一直向下冲,每一声喊叫,便有一个鬼子倒下,也同时被敌人的刀刺中。
鬼子们被他的气势吓坏了,不敢再去阻挡他,被他直冲到山脚下,正好迎面碰到已经从对面山上下来的松本。
松本看着他,眼睛里充满了恐惧,他拔出指挥刀,却不敢同他交锋,不停地叫着:“射击!射击……”
七、八挺机枪同时响起,子弹飞蝗一样扑向年轻的小伙子,在他的身上留下了几十个弹孔。
叔奎站住了,身体被子弹打得抖动了很久,却依然站着。
他看着松本,看了很久,脸上露出一副嘲笑:“小鬼子,你有种跟老子单挑!”
这才向后一仰,倒在了地上。
天终于黑了下来,枪声也完全停止了,四周一片寂静,鬼子们点起了火把,把这片不大山坡照得很亮。
松本走上山来,看着山顶上的五具尸体,一个男队员的身上和头上被掷弹筒炸上了十几个弹片,另两个要害中了刺刀,却仍然保持坐着的姿势,上了刺刀的步枪尤不放手。
一具年轻的女尸趴在地上,胸上和肚子上中了无数机枪子弹,把上身的夹袄都撕成了碎片,暴露着整个细嫩的脊背。
另一具更年轻的女尸则仰倒在山顶上,大腿包着渗了血的白布,面带微笑,嘴角带血,却看不出是怎么死的。
松本下流地走到学志的尸体后面,用皮靴用力踩了踩她那浑圆的屁股,又在她的两腿间踢了一脚,然后挑起她的骨盆把她翻过来,看着她那冷峻的脸。
“太君,这个就是领头儿劫刑车的那个小娘们儿。”一个在侯庄镇跟学志交过手的特务说道。
“嗯?优西!”松本阴沉的脸上此时才有了一丝笑意。他用指挥刀把学志已经被打烂的夹袄连同肚兜儿一块儿划开,拨在两边,姑娘那一对丰满的乳房已经被打得千疮百孔。
松本又回到闵霞的尸体前,蹲在地上,用指挥刀从她的衣服下面伸进去,向上一挑,把她的上衣也割开,露出两只小碟子一样的乳房来,再挑断裤带,把裤子捋到脚踝处,现出两条瘦瘦的腿和一排黑漆漆的阴毛。
“优西。”松本把刀插回鞘中,用手把闵霞的双腿向两边分开,看着那颗娇嫩的蜜桃,又分开蚌壳,看了一眼里面的嫩肉,然后站起来,用皮靴的鞭尖轻轻踢了踢那个地方:“尸体的,通通地带走。”
城西关的南侧,上次松本命令鬼子射杀无辜百姓的地方,此时被鬼子围出一片空地,朱凤娇依然被绑在梯子上,靠城墙立着示众。几辆汽车从城外开来,停在空地边,松本从前面的小汽车上下来,指挥着鬼子兵从后面的卡车上向下搬尸体。
一共有三十几具尸体,其中包括九具年轻的女尸。
所有的女尸都光着上身,被两个鬼子抓住夹肢窝在地上拖拉着,她们的裤带也已经被割断了,裤子滑落到脚脖子上,暴露着女人的一切。
鬼子把二十几具男尸分别靠墙摆在梯子两边的远端,女尸们则被放在靠近凤娇的地方。
凤娇看着她们,这都是曾经同他一起战斗的生死姐妹,她知道她们每一个人的名字呀。
第一个拖到墙边的,也是最靠近凤娇的是学志的尸体,鬼子把她放在地上,立刻便把她的裤子彻底扒了下去,鞋子早已被拖掉了,只剩脚上的老布袜子,也被扒下来,彻底赤裸。
鬼子分开她的腿,用刺刀捅进了学志的阴户,然后挑开了她的肚子。
“大姐!”凤娇知道,她们都是为了救自己才中了鬼子的圈套,她悔得痛哭了起来。
“闵霞妹妹。”放在另一边的是小闵霞,裤子早就在路上拖掉了,鬼子剥了她的鞋袜,拎着两脚倒提起来,淫笑着凌辱她还瘦瘦的屁股,这才把她放在地上,用刺刀刺进了她处子的牝户。
九个姑娘啊!头朝着城墙,四肢摊开躺在地上,肚子和生殖器都被剖成了两半,肠子被挑出来堆在身体的旁边。鬼子以此来发泄他们的失败的郁闷。
“姐妹们,兄弟们,都怪我不好!都怪我不小心,让你们这么多人陪上了性命,我就是死一千次一万次,也赎不了我的罪过呀!”凤娇哭一阵,看到鬼子冲自己走来,反而收住眼泪不哭了:“小鬼子,来吧!姐妹复仇队个个是英雄,来吧,杀我呀!”
鬼子们真下流,他们把捆在梯子后面的凤娇的腿解开了,然后拴住她的脚腕,把她的两腿向梯子顶上吊起来,让她的臀部、性器官和肛门全都暴露了出来。
他们拔去了她阴部的木牌,一个鬼子拿着一把刺刀走向她。
她的肌肉抽动着,身体略略有些摇晃,口中大骂着鬼子兵。
鬼子恶狠狠地把刺刀捅进了凤娇的阴道中,凤娇发出一声惨叫,接着便又是一阵大骂。
鬼子对姐妹复仇队的人恨之入骨,他们不想让她痛痛快快地死去。刽子手拔出刺刀,又刺进了凤娇的肛门,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
鬼子在凤娇的阴道和肛门之间反复地捅刺着,直到凤娇疼昏过去,血和着粪便和尿液顺着凤娇的屁股流下来。
鬼子用刺刀割开了会阴,插进两根木棍,向两边撬开,在凤娇的两腿间形成一个大血洞,肠子一下子从洞中被挤了出来。
鬼子把那肠子全部从凤娇的肚子里拖出,让它们挂在凤娇的屁股上。
凤娇就这样被梆在梯子上,痛苦地死去了。
这一切,都被方蓉和陶晓桃看在眼里,两个人都在心里暗骂鬼子无耻,同时更为复仇队担着心。
这次行动,松本终于有所收获,他因此而更看中吴志甫的黑衣社,黑衣社的特务本身是中国人,没有语言上的障碍,同时也更加了解中国的老百姓,这使得复仇队开始面临更大的危险。
(二十六)
赵学志牺牲后,王秀萍接任了队长。
姐妹复仇队吸取这次失利的教训,同兄弟复仇队正式建立了信息渠道,由专人进行单线联系,在保证信息通畅的同时,也保证了相互间的独立与保密。
凤娇在游街时说的话,传到复仇队那里的时候,惠君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奥秘,这在那句关键的“天总要下雨”的话上,表面上看是为了说“人总要死的”,实际上“下雨了”是凤娇同惠君之间的约定,这是告诉惠君,应该到哪个地方去接头,才能找到乡下的眼线名单。
眼线网终于重新建立起来了。
两队协手,给鬼子造成了更大的打击,鬼子给前线的运输几乎在这两只复仇队的打击下彻底瘫痪,每年死在复仇队手下的鬼子和伪军从最初的几个,最后变成了几十个,几百个。
被打急眼的鬼子采取了各种手段,企图消灭这两个复仇队,但两队的仗越找越精,鬼子的计划一次次落空。
不过,黑衣社的活动,却给两支复仇队带来了很大的危害。
在这次营救行动失败之后的四年时间里,复仇队没有再遭受同样的大规模伤亡,但由于黑衣社的活动,却使两支复仇队负出了巨大的代价。
兄弟复仇队原来的二百多人,在四年后只剩了五十几个,除了历次战斗的伤亡外,有一半是由于单独或小股下山,被黑衣社发现而损失的。
姐妹复仇队由于严惠君组织得力,加上姐妹们并不轻易下山,所以到了四年后,仍然维持着二十几个人的规模。
不过,这二十个人已经几乎换了一半,另外十几个人则全部是由于下山探听消息,被黑衣社发现而牺牲的,她们当中的大部分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自尽身亡,另外两个则被抓捕。鬼子对复仇队的队员恨之入骨,对抓到的姑娘们酷刑逼供,得不到任何口供,便把她们送到慰安所轮奸后,再当众剖腹杀害。那些自尽的姑娘,她们的尸体也没能逃脱污辱,全都被扒光衣服,从阴部剖开肚子示众。
在城里,方蓉高中毕业,留校当了老师,由于她的特殊身份,惠君让她重点发展情报网络,而新队员的补充,则主要通过陶晓桃和乡下的来源。
由于方蓉的特殊身份,这让复仇队对黑衣社的活动有了更多了了解,使得复仇队得以准确地打击黑衣社特务,四年期间,黑衣社被复仇队消灭了七十几个,其中零打碎敲地干掉的就有四十多,几乎所有对复仇队犯下滔天罪行的特务都被铲除了,严惠君说:队长对方蓉的工作非常满意。
这一天,方蓉意外地接到了严惠君的指令,约她到城外见面。
“惠君姐,什么事这样要紧,非要见面不可?”方蓉感到非常奇怪,因为她们之间通常只在指定地点传送情报,非紧要事情,决不轻易见面。
“紫琼。”方蓉在队里的名字永远是本名,这样是避免万一被敌人怀疑上。
“紫琼。我这次找你,是有件要紧的大事。”惠君面色凝重。
“什么大事?”
“我们复仇队里可能出了奸细。”
“什么?”罗紫琼吃了一惊:“是谁?”
“不知道。最近一段时间,我们发现鬼子好象知道了我们的住处,经常在我们营地附近的山上转,好象是找什么。我们前脚搬走,用不了几天,鬼子就又跟来了,我和队长私下都怀疑是队伍里出了奸细,只是不知道是谁。”
“有怀疑对象吗?”
“暂还没有,应该是新入队不久的,这样的人一共有六个,现在为止还看不出她们哪一个行动反常。”
“只要有对象,总能查出来的。”
“话是这么说,怕的是我们还没来得及查出来,鬼子就已经发现了我们。”
“你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事儿?”
“这次找你有两件事,第一,你设法利用黑衣社的身份,查一查谁是奸细,第二,我们已经启动了应急计划,万一队伍出了事,胡桃进山重建队伍,如果胡桃也出了事,再建复仇队的希望就落在你身上了。”
“有这么严重?”
“希望没有。还有,这是胡桃那边的情报网,如果胡桃上山,新的联络人和联络方法她会写在纸上,放在城西河神庙的神像后边,如果胡桃也出了事,后面的事也就用不着谁告诉你了。”
“明白了。”方蓉的心里感到一阵阵发凉,不知道这件事究竟会发展到什么地步。
回到学校,方蓉立刻开始暗中对那六个人的底细进行调查,这六个人有四个是通过胡桃的推荐上的山,而另两个则是从乡下去的。方蓉查了一圈儿,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这一天下午,是同惠君约定的交接情报的日子,方蓉略略打扮了一下,穿上一衣旗袍,蹬上高跟鞋,仿佛是富家阔小姐的样子,从学校里出来,直奔城南门而来。
交接情报的地点是城南门外的娘娘庙,那里有个大石狮子,后面有一个小石缝,指令或情报就放在那里。
刚到南大街,忽然看见严惠君急匆匆而来,只见她盘着发髻,穿着一条锻子旗袍,脚蹬高跟皮鞋,打扮得象个贵妇人。
方蓉一楞,刚想设法打招呼。严惠君也看见了她,却没有想打招呼的意思,反而停住脚步,从怀里拔出手枪,回身便是一枪,一个男人应声而倒。
方蓉明白,惠君被特务发现了,她正在犹豫要不要帮她,只见大街两边已经跑来了十几个拿枪的人,一直向惠君围上来。
严惠君非常严厉地给了她一个眼色,方蓉知道救不了她了,急忙随着四散奔逃的人流跑到旁边一个酒馆的檐下。
只见惠君站在原地,特务们有敢向上冲的,她便开枪把对方干掉,特务们显然想活捉她,虽然开枪,却并不真打她,只得躲在墙角后面,等着她把子弹打完了,这才冲上来。
惠君站在那里,拉开架式,哈哈大笑道:“怎么?怕了?有本事过来呀。你们以为抓住老娘,再去偷袭驻地,复仇队就完蛋了?告诉你们,老娘曾经是军统的特工,想跟我玩儿,还嫩点儿。”
方蓉听了一惊,这才明白严惠君是故意要暴露目标,一个为了掩护自己,更重要的,是想告诉自己敌人已经侦知了复仇队的行踪,就要采取行动了,让自己利用紧急消息渠道报告给山里。
她知道,不能在这里久留,必须赶快去通知山上的人。
特务们此时已经冲到了惠君的面前,惠君一顿拳打脚踢,把特务们摞倒了十好几个,但毕竟寡不敌众,还是被特务们扭住了。
一群鬼子也从路两边跑了过来,方蓉看着被擒的惠君,知道她要受难了,心时十分难过,同时又很担心,她知道城里的全部网络情况,万一……
“嗯!”她听到惠君的一声惨哼,回去看时,却见惠君的嘴角流出了鲜血,然后一张嘴,吐了一大团红色的东西。
一个特务过去看了一眼,气得骂道:“他妈的,够狠,竟把自己舌头咬下来了。”
方蓉差一点儿哭出来,惠君这是用行动让自己放心。
鬼子和特务们把惠君用绳子捆了起来,推推搡搡地走向城里。方蓉顾不上她了,直奔城东胡桃所住的地方,这是非紧要关头不能使用的方式,现在已经没有办法了。
自从下山以来,方蓉和化名陶晓桃和胡桃还从没有见过面,现在见到方蓉,胡桃仿佛并不太吃惊,这是因为山上出了奸细的事情,惠君也已经告诉了胡桃。
胡桃听完方蓉的话,马上就明白了,她把自己眼线的情况全部告诉了方蓉,说如果自己死了,这边的眼线就都由方蓉接手,说完换上一套村姑的衣服,用灶灰抹了几把脸,便急匆匆地出城而去。
方蓉回到学校,期待着山里的消息,心里急得象火烧一样,不知道胡桃能不能及时把情报送到,挽救这支队伍,更为惠君难过。
她知道,惠君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可能保守秘密,而她自己的命运也因此决定了。
晚上,方蓉一夜没合眼,焦急地等到各地天亮,听到街上乱哄哄的,急忙起身出来,看见一街筒子的人都往城西跑,说是看到了鬼子的布告,姐妹复仇队全军覆没了,将在城西关举行献俘仪式。
方蓉听得脑袋“嗡”地一声,差一点儿坐在地上。
“方老师。”是桑美娜在喊她。
方蓉扶着墙壁,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暴露自己。
姐妹们遇难了,大任就落在了自己的肩上,不管发生什么,都决不能倒下,鬼子欠下的血债,一定要让他们用血来偿还!“
“是桑老师,有事吗?”
“听说姐妹复仇队被歼灭了,皇军叫全校师生都去西门看献俘,校长叫我来叫着你一起去。”
“啊,好,走吧。”方蓉强打着精神,跟着桑美娜向城门走去。
(二十七)
胡桃离开城里后,直奔西翠屏山,才进山,便发现路上到处都是鬼子设的卡子,严密盘查过往的行人,特别是年轻的女人,几乎是见一个查一个,不光是问话查证件,而且还当场搜身,连胸脯和裤裆都摸,而且,十个人中有五个因为莫名其妙的理由被扣留下来。
胡桃知道,鬼子真的要下手了。
大路不能走,胡桃仗着自己当年在山里住过几个月,对路比较熟悉,不走大路,专捡着羊肠小道和没路的树林子走,一直走到天黑,这才直赶到紧急联络点,远远的,看见作为联络点的破庙前一片篝火,一群鬼子坐在篝火边哈哈狂笑着,在他们中间的一个由砍下的小树支成的三脚架子上,倒吊着一具女尸。
女尸的衣服早没了,肚子被从裆里到脖子开了膛,成了一个空壳子,鬼子们用刺刀从她的身上割下一条条肉来,挑在火上烤,烤熟了便沾着什么佐料下酒,女尸的屁股和大腿上的肉已经都没了,剩下血淋淋的几个大洞。
胡桃知道,一定是鬼子发现了紧急联络点,这具女尸一定是负责联络的姐妹。
胡桃躲在黑影中,悄悄爬到庙后,在一堵残破的庙墙上摸了摸,摸到一个小纸卷儿,知道那姐妹是在把带有队伍的驻地和备用驻地的情报放好了才被杀的,心里踏实了一些,急忙揣在怀里,重新爬进了林中。
借着月光,胡桃把情报看了一遍,然后放在嘴里吞下去,便急忙向队伍的驻地赶去。
一路上到处都能看到鬼子的篝火,胡桃心急如焚。
来到情报上所说的地点,见这里空空荡荡的,只有几个破窝棚,知道队伍昨夜已经转移,于是又急忙赶往备用驻地。
两地之间隔了两座山头,而一路之上,鬼了的岗哨不仅未见减少,反而越来越多,等到了离情报上的驻地还有二里多地的时候,发现鬼子的密度已经到了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程度。胡桃感到不妙,看来鬼子这一次真的把队伍的行踪摸透了。
不能!不能让鬼子对姐妹们下手,一定要赶快通知她们作好准备!
想到此,胡桃顾不上自己的安危,立刻掏出怀中的小手枪,瞄准一个火堆旁的鬼子放了一枪,眼看着一个鬼子应声倒地,鬼子们吃了一惊,一下子都爬在地上,向这边打起枪来。
胡桃趴在草丛中,慢慢挪到另一个位置,对准一个小心翼翼站起来的身影又是一枪。
“八格牙鹿!”有鬼子在骂。
胡桃等鬼子的一排枪打过,站起来向林子深入跑去,嘴里喊着:“小鬼子,来追我,来追我呀!”
胡桃喊着,打着枪,朝着远离姐妹们的方向猛跑,子弹在她的身边乱飞,她根本顾不得。
鬼子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呀呀地狂喊着。胡桃仿佛没有看见他们,仍然在喊,在跑,在开枪。
一气跑出三里多远,身上的子弹打完了,鬼子围了上来。
胡桃无处可逃了,她看着步步紧逼上来的鬼子,仿佛看见了他们象野兽一样贪婪地舔着嘴唇,胡桃仰天大笑起来。她理了理已经乱掉的头发,对准面前十几步远处的一棵大树,猛地撞了过去。
胡桃的献身并没有能够解救山上的姐妹,而仅仅是给了她们最后拚搏的机会,避免了更多的姐妹们遭受非人的凌辱。
对于鬼子大规模的搜山与封锁,姐妹们早就习惯了,除了王秀萍以外,多数队员都不知道她们所面临的危险。
严惠君没有在傍晚回到驻地,王秀萍便立刻下令转移。这是从严惠君一开始任教官时就定下的制度,凡是下山的联络人员,傍晚不归队,就立刻转移,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严惠君也不是第一次晚回来,所以大家并不以为意,只有王秀萍感到心里很不踏实,也许只是一种感应吧。
备用营地并没有窝棚,只是在一处山凹凹里有几棵老桐树,队员们就三三两两靠在老树下睡觉。
姐妹们已经很习惯这种生活,睡得很香甜,只有王秀萍睡不着,她靠在大树上,微微睁着眼睛,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夜深了,一切都静悄悄的,一个身影从还远处的树下站起来,蹑手蹑脚地向林子里走去。
“谁呀?你干什么去?”一个队员咕哝着。
“我,月桂,尿尿去。”那个身影低声说。
“哦。”问话的人哼了一声,又沉沉睡去。
吴月桂进了林子,在一棵大树后面蹲了一会儿,仿佛是在小解的样子,过了很久才站起来,假装解着裤子,却偷偷向这边窥视。见没有人注意到她,她猫下腰,慢慢走向林子深处。
她去干什么?王秀萍问自己。吴月桂入队时间已经很长了,并不在自己和严惠君所怀疑的那六个人中,难道会是她么?
王秀萍不放心,悄悄站起身,来到两个暗哨身边,问她们看到什么没有,两个人都说没有,说明吴月桂有可能是故意躲开暗哨走的,于是吩咐两个姐妹提高警惕,自己向吴月桂走的方向追去。
追出两三百米,看见吴月桂正站在一棵大树前,王秀萍怕暴露队伍的位置,没有掏枪,而是抽出匕首,悄悄靠了过去,想看她在干什么。
来到离吴月桂七、八步远的地方,这才看清树后有一条黑影,正在同吴月桂低声交谈。黑暗中看不清那人是谁,只知道是个男的。
是敌人,还是月桂的相好?王秀萍一时还没弄明白,但也已经容不得她弄明白了,当她想离得更近一些,好看仔细的时候,背后忽然伸过一双大手,一下子锁住她的脖子,并迅速地把一大块布塞进了她的嘴巴。
王秀萍一惊,正待反抗,两手也被人死死抓住,并强行把手指掰开,匕首掉在了地上。她被不知几个强壮的男人抓着,一下子摔倒在地上,接着便开始七手八脚地捆绑她。
王秀萍知道自己中了圈套,此时她更担心的是姐妹们,她想喊,却喊不出来,她尽力挣扎着,想要摆脱敌人,就是拚了命,也一定要让姐妹们知道所面临的危险。但她毫无办法,嘴被堵住了,手被反绑了,接着两只脚也被用绳子同双手捆在了一起,除了腰部的扭动之外,她什么也干不了。
吴月桂同那个男人走过来,那男人用一个小手电照了一下秀萍的脸,吴月桂惊讶地说:“呀!她是王秀萍,是队长。”
“哦?真的?这回可他妈捞着大鱼了!”那个男人说道,然后用脚尖轻轻碰了碰秀萍的胸脯,又踢了踢她的耻骨道:“月桂,你这次功劳不小,回去吴社长一定重重赏你。不过,你的任务还没完成,还得替我们把那两个哨儿给摸了。”
“黄队长放心。”吴月桂回答,便领着十向个人向驻地的方向摸去。
王秀萍这时才发现,林子里已经藏满了人,足有七、八十个之多,大都是使手枪,戴礼帽,明白是黑衣社的人,再一看,在黑衣社的后面不远处,还有数不清的黑影摸过来,都端着三八大盖儿枪,上着刺刀,知道这一次姐妹们是在劫难逃了,王秀萍不由自主地落下了眼泪。
在离营地约百步处,是队伍的第一个暗哨,哨兵是二十岁的刘秀花。刘秀花可是老队员了,放暗哨地不是头一回,她猫在一丛灌木后面,警惕地向山外的方向观察着,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细节,但在这密林中,藏起个把人来太容易了,特别是当你的位置已经被发现的时候。
刘秀花在那里看着深深的密林,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忽然,她听到背后有声音,急忙回头一看,一条黑影向她走来。
(二十八)
“谁?干什么的?”她低声喝道。
“我,吴月桂。”不知什么时候,吴月桂已经摸到了她的后面。
“哦,月桂呀,这么晚了去干什么?”
“队长让我下山去联络点等惠君姐,怕她明天找不到咱们。”
“队长?队长不是已经下山了吗?”刘秀花警惕起来。
“队长走之前吩咐的。”
“有队长的条子吗?”
“有,这不是。”
吴月桂去怀里掏东西,掏了几下没掏出来。
“你到底有没有条子?”刘秀花刚想拉枪栓,背后忽然飞来一个绳套套住了她的脖子,一个高大的身影抓着绳套,把她背起来就走。
旁边另一条黑影赶上一步,把刘秀花的枪接住,没有掉在地上。
刘秀花背靠背被那黑影背在身上,娇小的身子同那高大的男人相比根本不成比例。
姑娘的两只手在自己的颈间胡乱抓挠着,两只小巧的脚胡乱蹬踢着,不多时便软了下来。
“娘的,尿的精湿。”秀花的尸体被放在王秀萍的身边,那个黑影先在自己的后背摸了一把,又在秀花的下身摸着,然后下流地对秀萍说。
秀萍泪流满面,看着姐妹们因为奸细而遭此灭顶之灾,作为队长,她却什么也干不了,叫她怎能不痛心疾首?!
第二道暗哨在离营地只有三十几步的一块大石头后面,哨兵于蕙蕙只有十九岁,却也是个老兵了。
她怎么也想不到吴月桂会出卖大家,看着吴月桂出现在面前,心里还在奇怪,为什么她离开营地,自己竟然不知道。
正在她看着吴月桂感到莫名其妙的时候,已经悄悄绕到背后的特务们袭击了她。一个特务从背后扑上来搂住她,同时捂住了她的嘴,另外两个特务扭住了她的胳膊,把她两臂张开地压趴在地上。她想挣扎,却只有两腿能动,但随着她的挣扎,两腿最终被人拉到了两边,呈大字形趴在地上。
她感到自己被捂嘴的那个男人紧紧压着,象一座山一样,无法挣扎,男人的东西顶住了自己的屁股,那东西正变越来越大,越来越硬,隔着裤子紧紧顶在自己肛门的地方。但此时,她已经感觉不到耻辱,对她来说,更关心的,是姐妹们的安危。
摸掉了两道暗哨,一大群特务一齐扑向了正在熟睡中的队员们。
正在这时,山下响起了阵阵枪声,枪声把队员们惊醒,下意识地抄起了枪,除了离特务们攻上来的方向最近的一棵大树下的三个队员被特务们按住外,其余队员们都迅速地作出了反应。
现在的复仇队早已今非昔比,每个人都同时配了长枪短枪,而这个时候,短枪就要快得多了,而且由于距离很近,根本用不着瞄准,扑上来的特务们立刻便倒下了三十几个,其余的吓得趴在地上,连滚带爬地四处寻找藏身之处。
在这片小小的山凹子里,双方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枪战。
备用营地的位置非常隐蔽,但也有一个缺点,就是地方狭窄,施展不开,黑衣社冲上来的七、八十人中,一小半已经在第一轮枪战中被打死了,剩下的想跑却没处跑,只得硬着头皮还击。
仅仅几分钟的时间,双方的枪战就结束了,黑衣社剩下的二十几个人终于逃出了姑娘们的火网,带着那三个被俘的姐妹撤到开阔一点儿的地方。
鬼子们上来了,他们把机枪架在山凹四围,一齐向里面射击,双方还扔手榴弹,枪声和爆炸声响成一片。
但胡桃并没有听见,因为她已经被更近处的枪声包围了。
整整打了小半宿,山凹凹里面的枪声才停止了。
鬼子的机枪又继续扫了半个多小时,这才彻底安静下来。
松本从鬼子的背后走了上来,来到山凹的入口处,向里面张望了半天,这才命令鬼子兵进去。
几十个鬼子兵打着火把,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一步一挪地向里面走,松本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
来到营地附近,先是看见几十个黑衣社的特务倒在地上,被打中的地方都是要害,已经死透了,再向里才是复仇队的姑娘们。
二十几位姑娘倒在树后、石头后,有的身上中了十几枪,有的被炸得血肉模糊,但几乎所有姑娘都面向入口处趴着,保持着射击的姿势,只有一个姑娘单腿跪在树后,头垂在自己的膝前,肩靠着前面的大树,看来她是采用跪姿射击的。
鬼子们提心吊胆地走过每一个女尸旁,用刺刀在她们的后心捅上一刀,生怕她们没有死。
当一个鬼子走过那个跪着的姑娘身旁的时候,那个看上去浑身是血,已经死去的尸体突然动了,“呀”地一声大喊,一下子跳起来,一枪刺入当先那个鬼子的胸膛。
那鬼子一声没吭便扑倒在地,其余的鬼子吓了一吓,接着便端枪向那姑娘扑来。
鬼子们为了怕误伤自己人,上刺刀的时候是要把子弹取出来的,所以此时他们想开枪,却来不及装子弹,只能靠刺刀来对决了。
他们从没有想过一个女人能有多大的能耐,一齐扑了上去,五、六把刺刀一齐刺向那姑娘。
姑娘径直向面前的几把刺刀直扑了上去,手仅仅左右一拨,把威胁着她自己前心的刺刀拨开,而放其余几把刺刀刺向自己的腹部,手中的枪却直接捅进了面前鬼子的心窝。
双方同时抽出枪来,中刀的鬼子扑通倒在地上。那姑娘的肚子上流出了鲜血,还有冒着热气的肠子。
姑娘看也没看自己的伤处,再次向前扑来,又是一刀,刺进一个吓傻了的鬼子的胸膛,自己的侧腹又中了两刀。
她仍然站着,看着已经暴露在自己面前的松本,准备着下一次突击。
松本也吓坏了,他看着那个姑娘,慌乱地拔出手枪便射,结果保险没有打开,那姑娘已经扑上来,刺刀直奔松本。四把刺刀同时从两侧刺了过来,从姑娘的两肋刺入,把那姑娘前冲之势阻住,并把她挑在了半空。
姑娘好象并没有在意自己的境况,仍然摆动着手中的步枪,想到找到一个可以刺杀的目标。
松本打开保险,朝着已经被举在半空的姑娘连开七枪,每一声枪响,姑娘的身子便振一下,直到把姑娘高耸的前胸打得象筛子一样,她才终于把一直昂着的头垂了下来。
“八嘎!”松本看着那姑娘,恶狠狠而又倍感无奈地骂了一句。
秀萍和另外四个被俘的姑娘们被捆绑着抬到了营地,看着姐妹们的尸体,她们都哭了。
“八格牙鹿!”松本骂着,冲到王秀萍面前,一把抓住她的头发,把她的脸拉起来,朝向自己。
王秀萍愤怒地看着面前这个老鬼子,牙齿咬得格格响。
松本看到王秀萍,楞了一下,这个中国女人的相貌十分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他想了很久也没想起来,毕竟被他糟塌的中国女人太多了,他又怎么能记得住呢?
松本没有想起王秀萍是谁,却依然淫笑着扯开了王秀萍胸前的衣服,露出了两颗丰满的乳房,又去解她的裤带……
(二十九)
城西门外,鬼子早已已在城门南侧圈出了一块不小的地方。为了恐吓同是女性的女学生们,特地在正对城墙的地方给几个女校的师生安排了最近的地方观刑。
桑美娜和方蓉作为教师站在学生队伍的最前面。
“方蓉,一会儿表现得悲伤一点儿,别让别的学生和老师注意你。”桑美娜代低声对方蓉说。
“嗯。”方蓉知道,桑美娜是怕她暴露出自己黑衣社的身份,不过这倒是正好帮了她的忙,她真怕等会儿姐妹们受难的时候自己的表现会引起敌人怀疑。
“咣——!咣——!”随着一阵锣声,从城门里走出一队黑衣社便衣,他们拥着一辆板车,严惠君仰躺在车上。
敌人给惠君专门加工了一个木制的刑架,由两根立柱,一根横梁和四块木板组成,最下面的木板有三尺见方,作为底板,在惠君的颈、腰和踝部各有一块带孔的木板把她的身体卡在当中,惠君的双手被绑在横梁的两端,使她呈“大”字形被牢牢地固定在刑架上,没有一点儿挣扎的余地。
特务们把刑架从车上抬下来,立在城墙边,由于颈部的木板很高,惠君尽量踮着脚尖,头仍然被木板卡得只能朝天仰着。
她的嘴角带着已经干涸发黑的血迹,脸上透着不屈的冷笑。
她的衣服已经被扒光了,全身上下一丝不挂,健美的身躯泛着洁白的光彩。
方蓉的身后传来一阵低声的啜泣声,那是女学生们在哭。方蓉很想哭,但她还是尽量忍住,并且用力挤挤眼睛,只让自己流出几滴眼泪。她偷眼看看桑美娜,见她掏出手绢,装模作样地捂住眼睛,揉了半天,直到把眼睛揉得红肿,方蓉在心里把这个狡猾的女特务恨入心肺,发誓早晚有一天要让她接受国人的惩罚。
惠君已经咬掉了自己的舌头,说不出话,但她却努力发出嗬嗬的笑声,人群中传来一阵低低的赞叹声。
“轰隆隆”一阵马达声,几辆卡车从西边大路上驶来,车上站满了鬼子、伪军和特务。
汽车停在城门前,敌人从车上跳下来,在路边集合,然后向这边走来,又分列两边,形成一条人胡同。
松本从车队最前面的卡车驾驶楼里出来,带着翻译官和几个随从从人胡同里穿过,来到被强迫来围观的人群前面。
“米那桑!”松本开始演讲,让翻译官给他翻译,大意是说,姐妹抗敌复仇队已经被彻底歼灭,所有复仇队队员无一漏网,这是一个好的开端,要求全省百姓帮助皇军搞好治安之类。然后又说:为了显示皇军在歼灭反日武装中的功绩,特地在这里举行献俘典礼,让大家看一看,任何胆敢反对大日本皇军的企图,都是不能得逞的。
训完了话,他下令把被击毙的复仇队队员的尸体拖过来。
一群守在汽车上和汽车边的鬼子们立刻行动起来,把一具具女尸从车上扔了下来。
方蓉看到,被扔下的尸体都是鲜血淋淋,有的还是血肉模糊,看不清面目。
方蓉知道队伍的人数,所以心里数了一下,应该还有六个人没有出现,除掉那个不知名的内奸,应该还有五个队员,她真希望那五位姐妹能够逃脱敌人的魔掌。
鬼子们两人拖一个,抓住女尸的两脚,把她们在地上拖着,一直拉到严惠君的刑架前面,在地上摆成一排。
方蓉认出了胡桃,她的头顶满是鲜血,她是撞树自尽的,方蓉很想哭,当初队伍初建时的五个人,如今就只剩了自己。
鬼子们把女尸拖完,便开始剥衣服。
方蓉感到十分耻辱地闭了一下眼睛,又赶快睁开,生怕桑美娜看出什么来。
死去的姑娘们没有反抗能力,很快便被剥成了精赤条条的裸体,叉开着双腿,展示着女人最神秘的地方。
鬼子们先把一些两尺长,一把粗的尖头木棍的钝头当众插进姑娘们的阴道里,再把她们的裸尸抬到城墙边,抓着脚腕倒提起来,用手指粗的大铁钉把她们的脚掌钉在城墙上,使她们呈丫字形倒挂在那里。
在松本的命令下,鬼子们拔出刺刀,把那近二十个姑娘的头颅割了下来,插在那倒栽在她们阴户中的木棍上。
看着鬼子们下流地污辱姑娘们的尸体,方蓉暗暗地攥紧了拳头,她迅速地回头看了一眼,见女学生们都低下了头,偷偷抹着眼泪。
松本环视了一下四围,对百姓们的反应似乎非常满意。他点了点头,继续下着命令。
这一次,鬼子们从一辆汽车上弄下来五个俘虏,方蓉的心一下子便凉了,她知道,这一次复仇队真的是全军覆没了。
那五个姑娘都五花大绑着,上身的衣服被彻底撕开,暴露着一对对雪白的乳房,一条长绳子捆住每个姑娘的左大腿,把她们串成一串,互相牵扯,无法反抗。
五个姑娘的裤子都被抽掉了裤带,失去控制的裤腰滑下去,被捆腿的绳子挡着,正好停在她们的膝部,赤露着半截大腿和黑茸茸的下体。
每个姑娘有一个鬼子们抓住胳膊拖着向这边走来,由于裤子的纠缠,她们无法正常迈步,只能迈着小碎步一路小跑。
看到这么多的乡亲,姑娘们耻辱地胀红着脸,却毫无畏惧,走在前面的那个姑娘大声喊道:“乡亲们,别灰心,复仇队是不会被消灭的,我保证,不出半个月,你们就能再看到复仇队消灭鬼子和汉奸!姐妹们,大家都起来干吧!鬼子能杀死我们二十几个人,能把全中国的姑娘媳妇都杀完吗?小鬼子早晚让咱们赶出去!”
她这一喊,后面几个姑娘也都喊起来。
姑娘被被拖到了人群前,鬼子强迫她们转身面对着松本,松本来到那个为首的姑娘面前:“你的,王秀萍的?”
“不错,老娘就是王秀萍!”
除了原来起事时的五个人,方蓉没有见过其他的队员,听到松本同秀萍的对话,才知道她就是现任的复仇队队长。
“跪下!”松本命令道。
“休想,老娘是中国人,上跪天地,下跪父母,就是不能跪畜生!”
“八嘎!不跪,死了死了的!”
“宁可站着死,决不跪着生!”
架着她的鬼子想把她按着跪下去,但秀萍用力支撑着,鬼子好不容易把她按跪下,她又一侧身坐在地上,就是不肯下跪。
“不跪,腿的打断!”松本吼道。
两个鬼子拿来了一根胳膊粗的木杠,他们把秀萍拖倒在地上,对准她的膝盖骨猛地打了下去。
“啊!”秀萍惨叫一声,一条腿被从膝盖打断了,反折过来。
“跪不跪?”
“呸!”
“再打!”鬼子又打断了秀萍另一条腿,她惨叫着昏了过去。
(三十)
“好样的,骨头真硬!”人群中有人低声赞道。
松本见自己的暴行没有能够让王秀萍屈服,又转向其他四个姑娘。
姑娘们都象秀萍一样坚强,于是鬼子们打断了她们每一个人的双腿。
松本叫鬼子用冷水把五个昏蹶过去的姑娘泼醒,她们挣扎着想坐起来,但反捆着双手,两腿又断了,终于无法自己爬起来。
“八格牙鹿!通通死了死了的!”松本看着那十只愤怒而不屈的眼睛,心中感到有些不寒而栗。
松本指挥着鬼子,把五个姑娘在地上紧紧按住,然后把她们的衣服一点点剥光了,再强迫她们仰面躺着,让她们的大腿朝天立起成“V ”字形,使她们的肛门和性器官都暴露出来。
“花姑娘的,皇军通通享用享用!”松本疯狂了,他下达了最无耻的命令。
上百个鬼子自己脱得只剩下兜裆的白布,在六个姑娘面前排起了长队。
姑娘们知道自己不可能逃脱凌辱,她们没有反抗,只是高声地叫骂着:“小鬼子,畜生!禽兽不如!……”
鬼子们开始轮奸他们的俘虏,第一个被奸的就是王秀萍。
严惠君是被固定在刑架上的,他们就站着强奸她。
鬼子们排着队当众施暴,这个下流民族所造就的本性,正是这样全无廉耻之心。
方蓉扭过了头,那下流无耻的一幕,让她实在无法看下去,甚至桑美娜也把头别到了一边。
时间过得慢极了,她们究竟忍受了多久的折磨,没有人说得清,好象过了足有十年。
当轮奸结束的时候,姑娘们大都已经被弄得奄奄一息了,两个年轻较小的姑娘脸色苍白,鲜血象泉水一样从下体涌出来,流了一地。
松本见这两个小姑娘已经无力再支撑下去了,于是命令鬼子象对待那些女尸一样给她们阴户中塞进木棍,然后抬到城墙边,倒提起来钉在墙上。两个姑娘已经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鬼子割下了她们的头,插在了木棍上。
松本又命令鬼子用刺刀给另外两个姑娘开膛。
这时一个鬼子在松本的耳边嘀咕了几句,松本于是命人把这两个姑娘重新装上了汽车。
鬼子最后处死王秀萍和严惠君。
这两个姑娘年纪大一些,身体成熟,所以扛过了无情的轮奸,生命却没有被过度地消耗。
松本决定用更残酷的刑法处死她们。
鬼子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块门板,立着半埋在土里,然后把秀萍抬起来,让她骑上了去。
木板夹在裆里,紧紧压住下体,痛苦随即传遍了全身。
“啊——”秀萍惨叫了一声。
鬼子又在她的两个脚腕上拴上了两个大竹筐,然后开始向筐里装土。
门板越来越紧地挤压着秀萍的阴部,剧痛袭扰着她,她惨叫着,直到再次昏死过去。
由于木板的边缘很钝,当两个筐里的土乎装满的时候,秀萍的阴部流出了鲜血,却并没有如松本希望的那样被分成两半,但她那骨头已经折断的双腿反而实实在在地被拉断了一条,人从门板上掉了下来,重重地跌在地上。
秀萍痛极地哼了一声,急促地喘息着。松本叫两个鬼子把秀萍分开两腿倒提起来,他自己站在姑娘的身后,举起指挥刀向姑娘的屁股中间猛劈下去。
秀萍死了,她被从胯下到颈部活生生劈成了两半,头也被割下来,分成三份的肉体加上被拉断的一条小腿被拉开距离摊在地上,血糊糊的内脏拖了一地。
松本又命鬼子处死严惠君。
他们用长长的木棍从惠君的下身慢慢捅进去,并用砖头一点点把木棍钉进惠君的身体。
惠君咬着牙,没有喊叫,只是高耸的乳房不停地急促起伏着,浑身的肌肉不住地抖动,豆大的汗珠顺着身子滚落,象刚刚洗过澡一样。
一棍三尺多长的木棍被钉进了一半,惠君的呼吸突然停止了,身子也抽动了几下,便不再动了。
松本原想让惠君死得更慢些,见她已经死了,仿佛十分不甘,又叫拔出木棍,亲手用指挥刀插进她的阴户,把她的肚子剖开来,这才带着一群鬼子兵坐上汽车回了城。
当晚上只剩下一个人的时候,方蓉低声哭了一整宿。
然而第二天一早,当她出现在教室的时候,除了微红的眼圈,已经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了。
被鬼子从刑场上拉回的两个姑娘的尸体,在第二天的上午被重新放回到城西门外,此时两个姑娘已经被从颈窝到尾骨开了膛,内脏完全不见,变成了两个空壳,甚至连乳房、性器官和肛门都被挖走了。
后来方蓉从桑美娜处了解到,原来是松本把她们从刑场上拉回来,送给了一个日本军医官叫鬼冢雄一郎的人进行解剖,残酷的鬼冢甚至没有给她们进行麻醉,便活活地把她们的内脏一件件摘除,然后又取了她们的乳房和生殖器作标本。
复仇队的姑娘被处死的第三天一早,她们的尸体仍然被陈列在城西门外,省城的大街小巷上便又出现了无数传单,传单的落款都是姐妹复仇队,其中一些传单上竟然还署了“队长罗紫琼”的名字,这让所有因为亲眼看到复仇队队员受难而情绪低沉的百姓们又看到了希望。
而鬼子和汉奸们人心慌慌,特别是黑衣社的特务们,更是个个心惊肉跳,因为传单上点名把他们说成杀害复仇队队员的首恶,这也就意味着复仇队今后的复仇目标,除了鬼子之外便是他们。
传单出现仅有两天,一个特务便在黑衣社总部只有几步之遥的小巷中被人用刀捅穿了心脏,盖在他身上的告示落款便是“姐妹复仇队”,这更让特务们寝食不安,晚上谁也不敢单身上街,生怕遭了人家的手段。
半个月过去了,鬼子死了两个,都死在慰安所附近,黑衣社死了六个,多数是当晚参加偷袭复仇队驻地行动的特务。他们的死法各不相同,有勒死的,有用刀捅死的,有被钝器打死的,两个鬼子是光着屁股被塞进茅坑淹死的,据说死前还服了毒。
百姓们都说,复仇队真是一支神兵,没有人能把她们消灭。
鬼子和黑衣社也对新出现的复仇队进行了疯狂的报复,他们全城戒严,挨家搜查,见到他们认为可疑的年轻姑娘就抓,隔不几天,就会有一两个年轻的姑娘被鬼子当成复仇队员而赤裸裸地在城门外开膛暴尸,而实际上他们并没有发现哪一个同复仇队有牵连。
又过了十几天,黑衣社又死了两个,吓得他们再不敢公开活动。
恶毒的吴若甫为了彻底消灭复仇队,竟然同松本设计,从皇协军中选了十几个人,说是让他们去补充黑衣社的力量,实际上是让他们充当诱饵来引复仇队上钩。
过了两天,真的有一个假黑衣社特务引出了两个年轻的袭击者。
真正的特务不顾那个假特务的死活,眼睁睁看着两个姑娘用木棒把那个诱饵打死却不去救,反而暗地跟踪目标到她们的住处,并把她们秘密监视起来,想查出她们的同伙儿。
没想到跟踪了一个多月,那两个姑娘接连打死了三个假特务,也没发现她们同谁联系。
特务们无奈,只得把她们秘密捕获,用尽了酷刑,最后才知道,她们是一对姐妹,不过根本就是自封的复仇队,同真正的姐妹复仇队毫无瓜葛。
在接下来的半个月中,在又付出了七条性命的代价后,特务们又抓了两个人,一审,还同那两个姐妹一样,只是利用了复仇队的名声,其中一个还是十七岁的男孩子。
不过,为了宣传,他们还是把被抓住的四个人作为复仇队员处决,那个男孩子被绑在城门外,用刺刀捅了三十多刀,三个姑娘则被脱光衣服轮奸后,赤裸裸地绑到城西门外,用刺刀从阴户捅进去活活挑开了膛。
由于这些假复仇队的存在,扰乱着鬼子和黑衣社的视线,真正的复仇队更难寻找了,这让鬼子和特务们更加恐惧,不得不另想办法破坏复仇队。
这一天是礼拜日放假,桑美娜约了方蓉去吃饭。
方蓉知道,桑美娜一定有大事要找她。
果然,来到那家豪华酒楼,刚一上楼,便看见雅间门口站着一个鬼头鬼脑的男人使眼色让她们进去。
屋里已经摆了一大桌子酒菜,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女人坐在桌边。
那女人长得很漂亮,身材也不错,穿了一条黑色天鹅绒旗袍,蹬一双铮亮的高跟皮鞋,浑身上下打扮得珠光宝气,一看就知道是哪位大富家的姨太太。
“夫人,这就是方蓉。方蓉,我给你引见一下儿,这位吴夫人。”
“夫人你好。”方蓉急忙打招呼,她明白了,这就是桑美娜的顶头上司,黑衣社社长吴志甫的老婆张碧瑶。
“你是方蓉?嗯,一看就不错。我看了你受训的记录,各项成绩都名列前茅,看来美娜没推荐错。”张碧瑶上下打量了一下方蓉。
“夫人夸奖。”
“方蓉,今天叫你来,是因为社里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任务,需要一个象你这样优秀的人去完成,你愿意接受吗?”
“夫人,我身在黑衣社,自当全心全意为黑衣社工作,向吴社长和夫人效忠,只要组织需要,就是拚了命也一定作好!”
“嗯!好,我喜欢这样的部下。美娜呀,你推荐的人不错,我会记着的,你先去吧,我同方蓉有要事商量。”
“是,夫人。”桑美娜说完,退了出去,方蓉知道,这件事一定是非常机密的大事,不然不会让自己的顶头上司也回避的。
(三十一)
“方蓉啊,你坐。”张碧瑶用非常和霭的口气说。
“是,夫人。”方蓉坐下来。
“先吃,吃完了再说。”
“夫人,有什么话您就说吧。”
“好吧。老实说,这个任务有危险,所以我必须要事先说明,如果你害怕,可以不去。”
“不,既然加入了组织,就准备好了面对危险。”
“好!豪气,来,把这杯酒干了!”看方蓉毫不犹豫地喝下杯中酒,张碧瑶继续说:“你知道姐妹复仇队吗?”
“知道,前几个月不是给消灭了吗?我们女附的师生还去看献俘仪式。”
“消灭?要是真那么容易把她们消灭就好了!”张碧瑶长叹了一声。
“怎么?”
“老实说,自从复仇队成立以来,一直让松本太君和吴社长寝食不安。如果不是我预先布下了一个棋子,只怕连那二十几个人也找不到哇!”
“啊?复仇队是您抓的?”
“可不是吗。三年前,我派了一个卧底混入复仇队里,想要摸清她们的活动规律,最好能找到她们的藏身之处。谁知她们的组织十分严密,我们的人连个出来送情报的机会都没有,直到三个月前,我才偶然同她接上了头儿,得到了复仇队的确切消息,进而一举把山里的复仇队消灭了。”
“那不是就行了吗?”
“你没听清我说的是什么,我说把山里的复仇队消灭了,但那只是复仇队的一部分。”
“一部分?”
“对,根据卧底的调查,复仇队在城里和农村还有大量的眼线,而且早在队伍成立之初,她们就已经订好了应急方案,以便在队伍受到重创的时候能重新组织起来。这些天,复仇队的余党已经在城里作了不少案,说明她们正在重新组织起来。”
“我们不是有卧底吗?难道不能查清这些人的底细和下落吗?”
“哪有那么容易。你记得那个被夹在木枷里在城门示众的复仇队员吗?”
“嗯。”
“她叫严惠君,是前军统的特工,复仇队的队员就是由她训练和组织的,所以组织非常严密。她们的眼线都是单线联系,而且整个情报网络也只有她一个人知道,连她们的队长都不清楚。唯一清楚的,是复仇队最初的五个人中,有两个暗藏在省城里,各负责一个情报网的,一个叫胡桃,一个叫罗紫琼,但这五个人中的两个已经在几年前死了,除了姓严的女人,没有人知道她们现在究竟用的什么名字,作什么职业。”
“那为什么不从姓严的嘴里把这些情报掏出来?”
“本来是想这么作的。我们派人跟踪严惠君,想看她同谁联络,谁知被她发现了,这个姓严的,为了保守秘密,竟然自己咬掉了自己的舌头,线索也就自然而然地断了。”
“那就没办法了吗?”
“袭击复仇队营地的时候,我们发现了一个企图向她们示警的女人,根据辩认,这个女人叫陶小桃,是草条小学的教师,根据种种情况判断,这个女人可能就是胡桃。”
“另一个人呢?”
“完全没有线索,除了知道她本名叫罗紫琼外,其他一概不知。而根据我们卧底所了解的情况,如果队伍被消灭了,就由胡桃接任队长,胡桃也死了,就由罗紫琼任队长。这些天传单上的属名是罗紫琼,从这种情况来看,胡桃应该确实死了,而罗紫琼已经接任了队长一职。”
“那么,您是让我去找罗紫琼?”
“不,我想让你去当罗紫琼。”
“什么?”
“我想让你冒名顶替罗紫琼去当姐妹复仇队的队长。”
“当复仇队队长……?”方蓉愕然。
“根据我们了解的复仇队的组织情况看,没有人知道谁是真正的罗紫琼,包括她们自己的人,所以,与其让真正的罗紫琼去暗中与我们作对,还不如用一个假的罗紫琼把那些可能成为复仇队成员的散兵游勇们都收拢起来,置于我们的控制之下,这样,在我们需要的时候,就可以把这些人一网打尽。而真正的罗紫琼早晚会找上你的门来,那个时候,你就尽量与她周旋,设法摸清她的底细,把真正的复仇队一网打尽。”
“原来这样,夫人真是女中诸葛,好计好计。可是,我对她们并不了解,我应该怎么作呢?”方蓉心里不住地骂,这个女人真是艳如桃李,心如蛇蝎呀!但她在脸上并不表现出来。
“没有关系,这一次我给你派一个好助手,她对复仇队的情况非常熟悉,保证叫你作得比真正的复仇队更象复仇队。”
“那么,我就要离开学校去农村了?”
“暂时不用。根据最近一段时间复仇队的作案特点来看,她们还没有进山,一直在城里活动,除了给我们制造麻烦外,她们真正的目的好象是在抢枪。所以,我给你准备了一批武器,光是这些武器,就足以让那些投奔你的人相信你就是真正的罗紫琼。”
“好,有夫人这样的帮助,我一定要把真正的罗紫琼引出来。”
“我相信你一定能办好!”张碧瑶非常高兴:“不过,你也一定要注意安全,千万不能暴露身份,否则不要说真正的罗紫琼不会放过你,就是那些投靠你的反日分子知道了,也会把你活剥了。现在除了我和给你派的助手外,就只有桑美娜知道你是我们黑衣社的人,我会让她闭嘴的。你拉上队伍以后,要带着她们去办几件真案子,我会给你提供情报,保证你每次都能顺利成功。”
“是。”
“今天的话,就说到这儿,吃过饭,你就一个人回去,我会派助手去同你接头,以后同我联系的事就由她来办,你看到我手上这枚郁金香戒指了吗?她会拿这个去找你的。”
“是。”
方蓉(现在该叫回她的真名罗紫琼了)这顿饭吃得比哪一顿都香,回去的路上,她心里不由暗自好笑,没想到,自己竟然同时拥有了真假两个罗紫琼的身份,以后便可以利用张碧瑶这个女人把队伍拉起来,再干他一场大的,把狗娘养的小日本儿和黑衣社搅他一个底儿朝天。
回到学校后,罗紫琼一整天都没再见过桑美娜,桑美娜失踪了,罗紫琼知道,这是张碧瑶为了怕自己的黑衣社身份被桑美娜给暴露出去而把她弄走了。
又过了一晚,罗紫琼起身去学校上课,快到学校的时候,忽见女中的胡校长在几个乡下人打扮的人的带领下从学校方向跑来,拐向右手的一条小路,看见紫琼,急忙向她喊:“方老师,快跟我去看看,出事了。”
“什么事?”
“早上有人在那边的小水沟子里发现了一具女尸,据说很象是桑美娜。你们都是女的,又同住在单身宿舍的,应该更熟悉一些,快去看看是不是她。”
“哎!不会是真的吧?”
“去看了就知道了。”
“报案了吗?”
“说是报了,警察不知道来了没有。”
(三十二)
罗紫琼跟着校长往那小路上跑出半里多地,见那里围了四、五个乡下人在指指点点。
两个人跑到跟前,见沿着小路有一条几乎干涸的小水沟,深不过三尺,两边长满了蒿草。
围观者指点的地方沟边的草被压倒了,水沟另一边的草也被压倒了近一丈方圆的一大片,压倒的草丛中乱扔着一堆被撕碎的细布衣服,一双沾满了泥土的高跟皮鞋和一只被打开的小皮包,那些东西罗紫琼一眼就能认出来,不是桑美娜的又能是谁的呢?!
罗紫琼紧走几步来到沟边,果见沟里脸朝下蜷缩着一具女尸,头扎在本来就不多的水里。
看女尸的身材和皮肤应该很年轻,上身只剩下一件小白背心儿,被向上推到腋下,露着两只奶子,脚上只穿着一只袜子,白色的丝绸内裤被扒下来,缠在一只脚的脚踝上。
她那光溜溜儿的大白屁股半撅着,小小的屁股眼儿和和生殖器从蜷起的两腿后面暴露着,不太多的几根阴毛粘成几缕,罗紫琼虽然是个处女,却亲眼看到过多次强奸的场景,所以知道那是男人的精液的痕迹,看来她死前被人强奸了。
罗紫琼知道警察来之前要保护现场,所以她虽然知道这一定是桑美娜,但没有看到她的脸之前,什么结论也不能下。
过了好一阵儿,才听见警笛的声音,两辆警车呼啸而来,上面下来几个伪警察,还牵着警犬。
一个警察被同事称为探长的走过来看了一眼,然后指挥其他警察堪查现场,自己则走过来问话。
“是谁发现的尸体?”
“是我,长官。”一个四十多岁的人道。
“怎么发现的?”
“我进城买东西,想抄个近路,刚走到这儿,看见沟里白花花的,因为天还黑,看不清楚,我就走近了些,一看,呀!是个光屁股女人,可把我吓坏了。”
“噢,一会儿你跟我们回警局去作个笔录。”
“长官,我可什么都没干哪!”一听去警局,那人吓坏了。
“就让你作个证,在证词上画个押,也没说要抓你,怕什么鸟?”
“哎,是是是。”
“有谁认得这个女尸吗?”
胡校长赶紧走过去:“哎,探长,这好象是我们学校的教师。”
探长回头看见校长的打扮,口气上客气了许多:“哎呀,这不是女中的胡校长吗?”
“哎,是啊。”
“胡校长,失敬失敬。您怎么来了。”
“我们学校的一位女教师昨天一天都没见踪影,谁也不知她去了哪里,今天一早我刚到学校传达室,就听这几位住在附近的乡亲说这时发现了女尸,听他们描述的很象我们学校失踪的女教师,所以就赶快过来认认。”
“啊,是这样,那您就去认认吧。”
“哎呀,读书人,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她是位坤道,又没穿衣服,我怎么好去认。我们这位方老师是她的同事,还是让她去认认吧。”
“噢,方老师。好吧,来吧。”
此时验尸官已经检查完了女尸暴露在上面的部分,伸手抓住头发,把埋在水里的女人的脸拉出水面,她的嘴里塞着自己的另一只袜子。
虽然面部已经青紫,但罗紫琼还是看得出,她正是桑美娜。
“探长。”验尸官检查完后站了起来。
“怎么样?”
“她的面部青紫,舌头突出,手腕、脚踝、颈部有淤痕,肛门外凸,肩背部有轻微擦伤,除此之外没有发现其他损伤,也没有服毒的迹象,根据这些,初步判断是被人掐住脖子扼死的。根据她背部的擦伤情况看,她是在仰面躺在地上,腹部和骨盆被人压住的情况下因为拚命挣扎而受伤的,此外,她的阴道里、肛门里都发现有精液,而且量很大,估计至少有四、五个人强奸过她,不过她已经不是处女了。”
罗紫琼听明白了,桑美娜是在被人抓住手脚,仰面放在草地上被强奸后,活活掐死的。
第二天,警察局的人就来通知学校,说案子已经结了,桑美娜是在中午的时候从城外回学校的途中,在这条小路上被五个城外的农民劫持的,这五个人在路边草丛中把她轮奸了,为了灭口,又把她活活掐死了扔在水沟里,还抢走了她手包里的钱。现在行凶者已经被抓获,并且招认了所有罪行。
学校里的老师们都是些作学问的人,只是为桑美娜如此年轻就遭此灾难而叹息,只有罗紫琼明白是怎么回事。
很清楚,这一定是张碧瑶派黑衣社的人干的,因为这种情况,只有在施暴者和受害者的力量完全不对称的情况下才会发生,桑美娜是受过训练的女特务,如果是一般强奸犯或者抢劫犯作案,就算是四、五个罪犯一拥齐上,恐怕也早被身手敏捷的桑美娜打趴下了,能用这种办法杀死桑美娜,除非对方也是受过专门训练的杀手。
对于桑美娜的死,罗紫琼很高兴,因为这样学校里那些有抗日倾向的学生和老师身边就少了一双偷窥的眼睛。
实际上,由于桑美娜的原因,女中先后至少有十几个女学生和女教师被捕,并且没有一个能活着回来。
她还记得一年多以前,两个十六岁的女学生在校园里说了一些同情复仇队的话,当时现场有许多人,桑美娜和紫琼也在。
紫琼感到这两个孩子面监的危险,急忙通过消息渠道向山里报告,希望能马上把两个姑娘带走,但没等山里来人,那两个女学生便被闯入学校的一群鬼子宪兵抓住了。
胡校长和学校的许多教师都冒着危险去找带队的鬼子宪兵队长,想把两个孩子保回来,但结果却让他们痛心疾首。
鬼子们把两个女学生拖进了学校的体育馆,不久就传来姑娘的哭骂声和鬼子的淫笑。
等出来的时候,两个姑娘的衣服已经被扒光了,用绳子五花大绑着,两个膝盖也用绳子紧紧固定在自己的两臂处,每人由两个鬼子抬着,无情地暴露着的下体流着鲜血和精液的混和物。
鬼子们把两个小姑娘按跪在操场正中,由于两腿被固定在身侧,她们的脸紧贴着地,翘着还十分稚嫩的臀部。鬼子们下流地用步枪插进她们刚刚被污辱过的阴道射杀了她们。
鬼子还下令,让把两个女学生的尸体留在操场上陈列了三天三夜。
除了紫琼,学校里没有人知道是谁告的密,紫琼的心中对这个女特务充满了仇恨,紫琼也数次向队伍上建议除掉这个祸害,但考虑到紫琼本身隐蔽的需要,计划一直没有实施,现在她终于死了,紫琼的心中充满了快意。
不过另一方面,罗紫琼还是在心里把张碧瑶十八代祖宗都骂遍了,为了保住秘密,竟然把一个忠心耿耿的走卒杀死灭口,这个女人的心黑手毒可见一斑。
一切都按计划进行着,现在,紫琼就净等着张碧瑶派给自己的助手来联络了。
(三十三)
这天,紫琼接到密令,在南城门的汇丰斋会友,知道多半是自己的助手,于是便打扮了来到汇丰斋。
汇丰斋是个豪华酒楼,不过到了这里才知道,原来幕后的老板就是吴志甫本人,而这里正是黑衣社的一个秘密联络点,这让紫琼出了一身冷汗,因为她知道,这里曾经作为与严惠君见面的备用地点之一,所幸没有使用过,不然自己的身份怕要暴露了。
伙计引着紫琼绕过走廊,来到后院,这里有多个雅间,全都有两道门,以专业的眼光来看,这里真是秘密接头的好地方。
紫琼被领进一个小雅间,见那里坐着的是一个同样穿旗袍和高跟皮鞋的女人,年纪比自己大不了一、两岁,长得很有味道,不过肤色比自己略黑了一点儿,她的头发盘成发髻,看上去象个阔太太。紫琼注意着她的手指,果然戴着那枚郁金香戒指,知道没猜错。
看见自己进屋,那女人急忙站了起来:“是方老师吗?快请坐。”
等紫琼坐下,女人让伙计赶快上菜,然后把人打发出去。
“夫人叫我来找方组长,接受你的指挥。”那女人见四周没有旁人了,这才低声说道。
“组长?”紫琼一愣神儿。
“是啊,夫人不是让你全权负责这件事吗?所以你以后就是行动组长了。”
女人道,语意中透着一丝嫉妒。
“原来是这样。那我该怎么称呼你?”
“从现在起,我的化名是苏小桐,负责您同夫人之间的联络。”
“那好,苏……小桐。从现在起,你要习惯于称我为罗紫琼。”
“哦不,别忘了你是队长,我只能叫你罗队长,你怎么称呼我都行。”
“啊啊啊,对了,还是你心细。”紫琼有意装作没有经验的样子说道:“夫人怕我没有经验,装不象,所以特地派你来帮我,听说你对复仇队的情况非常熟悉是吗?”
“没错,从前我就在复仇队里当卧底,干了好几年,对她们如何活动,怎样训练都一清二楚。其实这个任务原本用不着劳动您这样的重要人物的,由我负责完全够用了。”
紫琼这回听明白了,原来这就是造成复仇队巨大损失的奸细,原以为破坏了复仇队,立了大功,行动组长应该她当,张碧瑶却委派了别人,所以心里有些不快。紫琼把这狗奸细恨透了,但表面上还要装得再象一些:“也许夫人有别的打算吧,其实我这么多年一直在当老师,业务上已经有些生疏了,还要靠你这样有经验的人多帮忙。”
苏小桐听了,心里十分受用,先时的妒意便消了许多:“没问题,有什么需要我出力的您只管说。”
“那好,咱们应该怎么干?我想先听听你的见解。”
“第一件事儿,咱们得先以罗紫琼的名义,大张旗鼓地干起来,作上几件有影响的大案子,让全省的人都知道有你这么一号,真正的罗紫琼不敢轻易报自己的名号,这就是您比她有优势的地方。那些想参加复仇队的女人很容易就到了您的身边,真正的罗紫琼就难以得到足够的人手儿,她早晚得跳出来,这样我们就好抓她。”
“嗯!说的对。不过,就凭咱们两个人,干不起多大的案子呀?”
“上回消灭复仇队主力的时候,我们发现了她们在城里情报网的主要人物之一的胡桃。经过我们调查,发现胡桃经常去女师附中,估计在那里有她的下线,所以我们就安排了三个特工去那里上学,想要查明胡桃的下线究竟是谁。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查,我们已经确定了七、八个怀疑的对象,只是,她们没有活动,便不好对她们动手。这回咱们要启用那三个特工,让您带着她们一起杀几个人,还要故意让那几个怀疑对象看见。这样不愁不让真正的复仇队眼线暴露出来。咱们把她们拉进队伍,就可以再多干几件事,把更多的人吸引过来,逼着罗紫琼跳出来。夫人说了,等真正的罗紫琼一露面,咱们就可以借助松本太君的部队,把她们包围起来,一网打尽。”
“那跟了咱们的那些人怎么办?”
“既然她们是为了反日才跟上您的,那也是您的敌人,您还怕什么,和那个真正的罗紫琼一块儿收拾了就完了。”
“嗯,主意不错,还有,怎么能让她们相信我是真正的罗紫琼呢?”
“她们可以不信,不过,要是她们亲眼看见您杀日本人或者皇协军的话,就不会不信了。”
“真杀?”
“当然是真杀,我听夫人说:为了彻底消灭复仇队,松本太君说了,他可以豁出十个、八个皇协军的性命。”
“小日本儿,这种事儿都不忘了拿中国人往里垫。”紫琼不由骂了一句。
“嗨,谁让咱们寄人篱下呢。”苏小桐显然也对此十分不满。
“那好,我先亲自去考察一下这三个人,要是些脓包,那就免了?”
“行。还有,为了方便联络,过几天我会在女中附近找个活儿干,到时候我再找你。”
“嗯。”
吃过饭,罗紫琼先让苏小桐离开,自己过了几分钟才出去。
紫琼先绕道女师附中,在学校对面找了个茶馆儿临窗的桌子坐下,要了一壶茶喝着。过了一小会儿,便见苏小桐换了一身衣服过来,坐在紫琼对面。
到了下午放学的时候,苏小桐一个一个把那些人悄悄指出来。三个女特务看上去都是十七、八岁的女学生,表面上看与一般女学生没有多少不同,不过紫琼从步态上,看出她们与其他女学生相比,身体的力量和协调性都要强得多。而那七、八个怀疑对象中的四个,紫琼却知道她们真的是胡桃的下线,不过为了长远考虑,紫琼暂时并没有同她们联系过,这一次看来不得不让她们跟自己进山了。
而对于那三个女特务,紫琼想:只要是杀鬼子和汉奸,就算是狗咬狗,就先让她们多活几天吧!
“小桐,我看这三个人行,你这就去安排吧,找个合适的时间,咱们就干它一票,不过要尽快。”
“放心。那我先走了?”
“嗯,去吧。”
紫琼等苏小桐走了,自己又要了几样点心当晚饭,坐在那里吃着,想着怎么能将计就计,既保护了自己人,又能把黑衣社打残。等吃完了,天已经擦黑儿了,结完了茶钱,自己一个人顺着城墙抄小路向回走。
“啊——!救命啊——!”前面不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声。
紫琼一听,急忙紧走几步,只见路边有一片玉米地,两个鬼子正把一个女子按在被踩倒的玉米秸杆上。女人一边喊叫,一边拚命挣扎着,但她怎么也不是两个身强力壮的鬼子的对手,身上的旗袍被鬼子一下子撕开了。
紫琼此时无遐去想别的,几步蹿上前去,飞起一脚,正踢在扒那女人衣裳的鬼子的太阳穴上。那鬼子一声没吭,便歪在旁边的地上。
另一个鬼子正按着那个女人的肩膀,看见事起突然,急忙放开那女人,蹿向自己扔在一旁的步枪,紫琼眼疾腿快,跳过去拦在他的前面。
那鬼子一见,嘴里“呀呀”地叫着,摆出一副相扑的架式,向紫琼扑过来。
紫琼向旁一闪,右膝一抬,正撞在那家伙的鸡巴上,小鬼子“嗷”的一声惨叫,身子向下一弯,正好把后背亮在紫琼眼前,紫琼右手一挥,顺势一掌砍在那小子的后颈。只听“嘎巴”一声,小鬼趴在地上,纹丝不动了。
紫琼知道自己的身手,这第二个鬼子颈椎被砍断,已经是不得活了,头一个小子只是被踢晕了,于是走过去,双手抓住那小子的头,用力一扭,也把他的颈椎扭断,这才去看那个惊魂未定的女人。
那女人站在一旁,用手抓着自己被扯得没了扣子的旗袍遮体,浑身象筛糖一样哆嗦着。
“这儿不能久留,快跟我走。”
紫琼四下看了一遍,把地上一切与女受害者和自己有关的东西都一一捡起来,这才抓住她的胳膊,拉着一块儿跑回了自己的宿舍。
坐在屋里,接过紫琼递过来的水,女人才稍稍回过点神儿来:“谢谢恩人求命之恩。”
“别客气,应该的。”紫琼这才注意看对方,见她约么有二十四、五岁,瓜子脸,很白净,也很漂亮;长发披肩,扎着一条宽发带;身材中等略高,身上穿着细洋布花旗袍,所有的扣绊都被扯脱了,脚上一双黑布鞋,手里拿着一个与她的女人身份不大相符的大手袋,猜了半天也没猜出她是干什么的。
(三十四)
“唉!”那女人现在已经平静多了,此时听到紫琼发问,这才叹了口气:“不瞒恩人说,我叫于丽娜,是《早报》的记者。因为明天的报纸要连夜赶印,所以我们一般都要在头天下午把报纸清样校完。今天校完清样,天已经晚了,想早点儿回到住处,所以抄了个近路,不想被这两个鬼了兵给跟上了。要不是妹妹出手相救,姐姐这身子怕是保不住了。”
“原来是这样,以后出门要多加点儿小心。”
“妹妹,我看你下手那么利落,不象个一般的人,能不能问问你是干什么的?”
“不瞒姐姐说,我就是姐妹复仇队的新任队长罗紫琼,刚才也是因为抄近路,偶然从那里过。”紫琼心想,反正张碧瑶是让自己大张旗鼓地冒充自己,又何必不趁此机会作作宣传呢?
“啊?你就是罗紫琼?”
“怎么?不象?”
“啊不,我只是很吃惊,没想到看上去比我还单薄,竟然一个人赤手空拳就把两个鬼子给干掉了,我却连保护自己贞操的能力都没有,真是惭愧。”
“这都是平时练的。现在身逢乱世,豺狼当道,不能光靠着别人来保护我们,姐姐要是想学,我可以教你。”
“是吗?我能行吗?”
“当然能行。”
“那太好了!不过,我能参加你们的队伍吗?”
“当然可以,我们举双手欢迎,不过,我们干的可是掉脑袋的事儿,姐姐不怕吗?”
“怕!当然怕。可是,怕就能解决问题吗?我的父亲、母亲怕过,只想着老老实实作个安善良民,到头来还是让鬼子给杀了。我也怕过,可是你看见了,还不是差一点儿连女人最要紧的东西都丢了?现在,死对咱们中国人来说,已经不是什么可怕的事儿了。”
“姐姐要是这么想,那我就收下你,不过,你还不能跟我们一起进山。”
“为什么?”
“你在报社,消息灵通,我们需要你作我们的眼睛。再说,你还可以作我们的笔杆子,替我们作宣传,这也是件大事呢!”
“好吧,只要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一定豁出命去干。”
“眼下不用你干什么,你只要很好地保护自己,不要让鬼子发现你同我有关系就行了。还有,如果我死了,你这条线宁可断了,也决不能暴露自己。今后除了我本人,任何人以复仇队的名义找你都不可以相信,明白吗?”
“嗯!”
“这是我的衣服,你赶快换上,我把你送回去,免得你周围的人生疑。”
“好的。”
罗紫琼送走了于丽娜,很高兴自己又多了一个同盟军。在罗紫琼上山以后,于丽娜的情报给紫琼她们以极大的帮助,不过由于一直没有机会,所以紫琼答应教丽娜自卫功夫的承诺也终于没有兑现。
第二天,女中宿舍附近便新开张了一个小饭馆儿,苏小桐当上了老板娘。
饭馆刚一开张,紫琼就以食客的名义来见苏小桐,暗中告诉她,说自己那晚回来的路上遇上两个要行非礼的鬼子,被自己给打发了,让苏小桐把这件事给捅出去,就说是复仇队和罗紫琼干的。
苏小桐一听,十分惊讶道:“夫人正为此事着急呢,因为死了两个日本人,松本认为是复仇队干的,让社长严查,没想到是你干的。我今天就去告诉夫人,请示她一下儿。”
过了一天,紫琼又来到苏小桐的小饭馆里,苏小桐道:“这事我已经对夫人说了,夫人连夜去找松本,不过没对他说实话,因为死的是日本人,所以决不能让松本知道是你干的。夫人只说现在没人出面为此事负责,但为了我们下一步的行动方便,打算让咱们以复仇队和罗紫琼的名义公开宣称对此事负责。”
“这样办很妥当,免得将来鬼子报复咱们。那咱们还再干几票别的吗?”
“当然了,要不然女师附中那几个人怎么拉进来?”
“说的对,那你快去安排吧。”
又过了约有四、五天,紫琼看到苏小桐的信号,便又来到她的小饭馆。
“怎么样?”
“妥了。夫人派了四个新从皇协军里调来的生手,叫他们去把女师附中那几个嫌疑人中的两个秘密逮捕,然后我们几个在路上把她们劫下来。时间定在明晚,我已经约了那三个队员到这儿来同你见面,以便明晚的行动。”
“好,你去安排吧。”
晚上,紫琼同三个女特务见了面,这三个人的化名一个叫彭丽颖,一个叫张小雅,一个叫王鸣凤。紫琼同她们计划好了行动的细节,然后各自准备。
第二天吃过晚饭,紫琼便按约定出发了。
被当作欺骗对象的两个人,一个叫魏晓春,二十二岁,是该校的教师,一个叫陈妍只有十四岁,是个学生,魏晓春的表妹,借住在魏晓春租的房子里。魏晓春本人是胡桃的下线,不过陈妍却只是魏晓春的发展目标,还没有同复仇队拉上任何关系,这一点张碧瑶和黑衣社并不清楚。
两个表姐妹的生活是十分规律的,因为魏晓春每天要备课,所以两个人都是在学校吃晚饭,然后再一起步行回数里外的住处,这也给了张碧瑶的行动一个机会。
这天,两个人吃过晚饭,照旧结伴返回住处。
走到一条偏僻的街道处,忽然从身后跑来两辆黄包车,黄包车在城里十分常见,所以不算新鲜,两个姑娘也没有在意。当那两辆黄包车忽然停在她们身边的时候,坐车的和拉车的四个人同时扑向两个姑娘,把她们的脖子从背后锁住,两个姑娘立刻便窒息了,失去了反抗能力,被他们轻易反铐了双手,又用破布堵住了嘴巴,这才放开她们的脖子,把她们拖上黄包车,由一个人搂着她们坐在车上,放下车篷,然后拉起来就走。
两个姑娘好不容易透过一口气来,拚命地挣扎着,却无然挣扎男人有力的大手。
魏晓春的心里十分清楚,大概是身份暴露了。她心中非常坦然,因为自己早已作好了死的准备,只是苦了表妹,被无辜地牵连进来。
陈妍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惊恐地看着搂着她的特务,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那特务看着陈妍,年轻的女学生娇柔的身体被揽在怀里,象个无助的小猫儿一样挣扎着,不由淫欲大发,把手从姑娘的学生裙下面伸进去,顺着她的大腿向上摸,陈妍害怕受辱,更加用力地扭动起来。
(三十五)
忽然,外面传来几声“嗖嗖”两声破空的声音,车子停了下来,接着是人的低低的呻吟声和扑通的倒地声音。
陈妍扭头一看,只见拉车的家伙已经倒在地上抽搐着,搂着自己的男人也把自己扔在车座上,一下子跳下了车,伸手去腰里拔家伙。
只见两条娇小的身影在眼前飞舞,几乎同时击中了那个家伙,把他打倒在地,再也没有起来。
陈妍和魏晓春此时都看到抓捕自己的四个特务已经倒在地上,全都口鼻流血,一动不动,看样子是死了。再看出手袭击的是五个年轻的女人,都穿着黑色的夜行衣,黑纱蒙面。
“队长,都解决了。”
其中一个人女子对另一个站在路边的女子说。
“快救人!”那女人说着,走到每一个倒在地上的特务跟前,逐个儿检查了一遍。
“这个还没死。”女人说道,便把这个特务的脖子扭断。
那四个女人走过来,将魏晓春和陈妍的绑绳解开,让她们从车上下来。
“多谢救命之恩,不知几位是哪个山头儿的英雄?”魏晓春问道。
“我们是姐妹抗敌复仇队的。”
“啊?你们是复仇队?”
“是啊。”
“那这位是……”魏晓春指着罗紫琼。
“我是罗紫琼。”
“你就是罗队长?”
“是啊,怎么?”
“那你认识严惠君么?”
“当然认识,我过去同她单线联系。”
“队长,我可找到你们了。”魏晓春一下子激动得哭了起来。
“别哭别哭,你是谁?”
“我叫魏晓春,是队伍上的情报员,我的上线是已经牺牲的胡桃,我没见过她,这也是她牺牲之后我才知道的。”
“哦?那太好了,看来我们今天没救错人。”紫琼高兴地道。
“队长,自从复仇队遭了难,我一直在等着你来找我们一起上山,没想到直到今天……”
“我也在找你们。你知道,你们是由胡桃联系的,胡桃牺牲了,而严大姐又没有来得及把你们的名单交给我,所以我也不知道胡桃的下线到底是谁,只好经常到这附近来打探。今天看见特务在抓人,估计可能是自己人,所以出手相救,没想到真是你们。”
苏小桐在一旁心中暗笑:“没想到这个假罗紫琼还真能瞎编,夫人的计谋真是高明,如果真的把这个魏晓春抓回去,还真就审不出她是不是复仇队。既然如此,就先让你高兴几天,等那些藏在地下的复仇队员一个个都露出水面,再把你们一个个都送到地狱里去。”
“队长,既然见着了,就把我带走吧。”
“嗯,看来你们已经暴露了,不把你带走也不行。不过,这位是……”罗紫琼一指陈妍。
“这是我表妹陈妍,同我住在一起,不过不是咱们队伍的人,只是跟着我吃了瓜落儿。”
“不,不是吃瓜落儿。”陈妍接过来道:“我从前不是复仇队的人,但现在是了,队长,我早就想跟着你们打鬼子,现在你就把我收下吧。”
“你不怕死吗?”
“不怕。”
“要是让鬼子逮着了,可能会受很厉害的刑,你能保守队伍的秘密吗?”
“能!”
“也许还会受辱,你也不怕吗?”
“我不会让他们逮着活的的。”陈妍犹豫了一下。
“谁也不敢保证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如果真的发生了呢?”
“那我也决不会出卖自己的姐妹!”
“好,我收下你。”
“太好了!”
“嘘!小声!”魏晓春道。
陈妍吐了一下舌头,开心极了。
“我们现在暂在城里活动,但你们两个已经引起了特务们的注意,所以不能跟我们在城里了,你们连夜出城,到我给你们安排的联系处,你们到那儿暂住一时,需要人手时我会同你们联系的。”
“好。”
“你还知道谁是胡桃的下线吗?”
“只知道一个,她是我的下线,我直接受胡桃指挥,而且每次都是用约定的方式交换情报,从没直接见过面。”
“那好,走之前,把你同下线的联络方式留给我,我会去同她联系,设法把其他姐妹召集起来的。”
“是!”
魏晓春低声把下线的情况告诉了罗紫琼,然后罗紫琼也低声把联系处的情况告诉了她们。
魏晓春同陈妍兴高采烈地去了。
苏小桐走过来说道:“组长,就这么让她们走了?”
“还用得着她们。放心,她们在我的控制之下。”
苏小桐还想再问,看到罗紫琼的表情不太高兴,便住了嘴,她知道,干这一行儿的,靠的就是自己的情报网吃饭,是决不会轻易告诉别人的,就算是自己的上司也不行。
罗紫琼看到事情已经办完,便让另外三个特工仍回学校待命,自己同苏小桐回到她的小饭馆前分手,回到自己的宿舍。
第二天一早,以复仇队和罗紫琼的名义散发的传单便已经帖遍了大街小巷。
鬼子这次又是戒严,又是挨家搜查,折腾了三天,闹得沸沸扬扬,仿佛生怕人家不知道他们遭了暗算似的。
礼拜日,罗紫琼从学校出来,去了女师附中,她知道苏小桐一定派人在附近监视自己,但现在她不怕暴露。
按照过去早已有过的联络暗号,紫琼联系上了另一个女学生孙玉敏,这她也不怕,因为玉敏同样是已经被敌人怀疑的对象。
就这样,经过了一个多月的工作,紫琼告诉苏小桐,她已经从怀疑对象中又确认了三个胡桃原来的下线,并且设法通过她们去调查另外两个人的情况。
苏小桐非常高兴,当下便去向张碧瑶汇报。
很快,张碧瑶便叫苏小桐带话给紫琼,夸她的工作卓有成效,并且报告了吴社长,决定晋升她为少校。要知道张碧瑶自己也不过是个中校,而吴志甫也就是个自封的少将而已,罗紫琼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叫苏小桐转呈自己的谢意,发誓要永远效忠社长和夫人。
转眼半年的时间过去了,包括出了城的魏晓春在内,紫琼已经召集起了二十几个人,其中有原来的眼线五人,还有一些是后来加入的。武器的问题不用发愁,因为张碧瑶早已提供了足够充足的武器弹药。
这些队员在罗紫琼的安排下,分散到山里接受了短期培训,作为教官的苏小桐倒也尽心尽力,使得罗紫琼不由心中暗笑。
利用复仇队的名义,在张碧瑶的策划下,队伍完成了几次行动,包括杀死了七个皇协军,炸了半间仓库等等,当然,令张碧瑶想不到的是,罗紫琼还另外派人秘密偷袭了几个日本兵,不过用的是真罗紫琼的名义,而参加行动的,却是张碧瑶从来也不曾知道的紫琼自己的下线。
(三十六)
随着鬼子在城里不断被杀,松本对张碧瑶的工作越来越不满,限她两个月,一定要抓到罗紫琼。
迫于松本的压力,张碧瑶通过苏小桐对紫琼进行了申斥,并带话给她说,如果抓不到真正的罗紫琼,就拿她这个假罗紫琼顶数。
对于张碧瑶的变化,罗紫琼在心里感到高兴,因为她知道,酝酿一次给予黑衣社毁灭性打击的时刻就要到了。
罗紫琼同苏小桐一商量,决定用传单的方式诋毁一下真正的罗紫琼,如此也许可以激罗紫琼上当。
果然,半个月后的一天,罗紫琼兴奋地拿着一封信来找苏小桐:“小桐,罗紫琼上钩了。”
“什么?真的吗?”苏小桐急忙接过信来一看,原来是一封挑战书,落款是罗紫琼,要约她们到山里进行一场火并。
“这可太好了,夫人听了一定会非常高兴的,你回复她了吗?”
“回了,三天之后,晚七点在西翠屏山五里峡底见面。”
“为什么选那儿?”
“那里是个口袋底,进去了把口儿一扎,没处跑。”
“那干嘛选晚上?”
“晚上火并需要点火把,目标大,而咱们的队伍靠近的时候又不容易被发现,不是一举两得吗?”
“好,你真聪明,我这就去报告夫人。”
张碧瑶听到汇报,简直要高兴得跳高了,罗紫琼真要被引进五里峡,那不是可以同时把真假两批人一网打尽吗?于是,张碧瑶命苏小桐传信给罗紫琼,按计划把队伍带来峡中,等两边打起来,便趁乱把自己人带出来,让黑衣社和鬼子去消灭里面的复仇队。
张碧瑶这次要小露一手儿,事先只对吴志甫说了这事,要求调动黑衣社参加行动,而直到行动的当天,听到罗紫琼和苏小桐出城的报告,这才告诉了松本,松本急忙调了一个中队的鬼子,带着机枪掷弹筒等等能拿得了的兵器,坐上汽车悄悄向西翠屏山开来。
下午六点过,队伍到了五里峡外,有眼线报告张碧瑶说,看到过几十个拿着武器的年轻姑娘分两批进了峡口,知道事情进行得很顺利,便越过吴志甫,亲自跑过来向松本报告。
松本听了,非常高兴:“张的,抓住复仇队,你得大大的立功!”
鬼子什么时候都是让汉奸当炮灰的,于是便让黑衣社走在前面。
这一次吴志甫是把家底儿全用上了,能调得动的黑衣社特务全到,足有近两百人,开始悄悄向峡底摸去。
相距两百米,松本开始指挥鬼子兵出发。
五里峡,名曰五里,其长则不只五里,加上山涧从中往来穿行,走过这长长的山谷,怎么也要近一个小时,等吴志甫快望到谷底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远远望见那边火光一片,并传来了一阵枪声。
吴志甫和张碧瑶大喜,急忙命令加快脚步前进,后面的松本也兴奋起来,指挥着队伍快走。
正在这里,忽然几声爆炸从鬼子的队伍中传来,并从正前方射过来一排子弹。
“复仇队的,射击!”松本一见遭了袭击,急忙命令开枪,鬼子们趴在地上,机枪小炮一股脑儿轰了过去。
对面的人也开始还击,火力很猛,不时有鬼子兵中弹而亡。
双方整整打了一夜,鬼子死伤了二十几个人,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松本才发现不对,急忙命令停止射击,对方的枪声也很快停下来,一个人高喊着:“太君,别开枪,咱们打误会啦!”
松本一听,果然是吴志甫,气得火往上撞,拔出指挥刀,带着鬼子兵,气哼哼地冲了过去,到哪儿一看,黑衣社更惨,因为鬼子有小炮,特务们连死带伤,一下子损失了近三分之二的兵力。
“八格牙鹿!复仇队的,哪边的干活!”松本道。
“太君,这里是死胡同,她们一定还在沟底,跑不了的。”吴志甫道。
“快快地前进!”
“是!起来,往里冲!”吴志甫急忙带着剩下的残兵败将向沟底冲去。
等到了沟底,才发现这里根本空无一人,沿山脚在地上插着许多烧完的火把,地上满是粉碎的炮仗皮子,这才知道上了人家的当,在一棵大树的明显部位,还夹着一封信,写明了给张碧瑶收。
特务们把信交给张碧瑶,张碧瑶打开一看,立刻就昏了过去。
松本正好也赶到了,叫邹翻译官给他一念,直气得暴跳如雷,原来信是罗紫琼写给张碧瑶的,感谢她的热心帮助,让真罗紫琼扮假罗紫琼,同兄弟抗敌复仇队共同上演了这出大戏。
松本看了这个气呀,正要发作,忽然又从沟两边的山梁上打下来一排排的子弹和手榴弹,把刚刚到达沟底,正挤在一起的鬼子和汉奸又打死了好几个,松本也顾不上生气了,急忙命令撤退。鬼子们乱哄哄地向外跑,山上则追着打,一直追出两里多地才算完事,鬼子们又扔下了几具尸体。
退到沟外,回到汽车边,松本回头看着自己的队伍,已经溃不成军了,特务们死伤了七、八十,鬼子死伤了三、四十。
“八格牙鹿,你的好计划!”松本看着狼狈不堪的张碧瑶,再也忍不住了:“抓起来,军法从事的。”
“妈呀!太君饶命啊!”张碧瑶一看鬼子们上来绑她,吓得一下子跪在地上哀求起来。鬼子哪管她那一套,几下子便把她捆上了,一个鬼子一手抓住她的脖领子,一手抓住了她的大屁股,一拎便把她屁股朝天拎了起来,接着又把她扔在地上,用力甩着手,原来张碧瑶吓得屎尿齐出,把裤裆弄得臭烘烘一片。
两个鬼子过去,一人抓她的前胸,一人抓她的双脚,咣当一下子便扔到了一辆卡车上。
“太君,太君,看在她从前有功于皇军,您开开恩,就饶了她吧,她也是上了人家的当啊!”吴志甫也急忙过来向松本求情,其余黑衣社的汉奸也都随声附和。
松本一想,当初给于复仇队毁灭性打击,也多亏了这个张碧瑶,便叫鬼子们把张碧瑶从车上弄下来。
“谢谢太君不杀之恩。”张碧瑶磕头如捣蒜一般。
“你的,死罪的饶过,活罪的不免,从明天起,慰安所的,服刑的一个月。”
“太君不要,太君饶了我吧。”张碧瑶一听,又吓得磕起头来。
“什么的不要,不要,死了死了的!”松本刷地抽出指挥刀,一下子便把刀尖顶在了张碧瑶湿漉漉的裤裆里。
张碧瑶只觉得浑身发凉,不由又尿了,口中叫道:“太君饶命,死了的不要,慰安所的干活。”
被人家这样明打明地扣绿帽子,吴志甫的脸往哪搁,可他偏偏就可以有脸不要脸,一句话不说,带着手下的特务走了。
松本看着被捆绑着的张碧瑶,胸前两乳被绳子勒得十分突出,不由伸出手去捏了两把,然后命令把她押上车,向城里开去。
(三十七)
再说罗紫琼,于当日一早从学校出来,来到苏小桐的饭馆,吃过早饭,两个人关了饭馆,一前一后从城西门出来。
几个守在城门口的特务看见苏小桐手指上的戒指,相互使了个眼色,向城里走去。
罗紫琼知道他们是去向张碧瑶报告去了。
出了城门,走出一里多远,看见那三个女特务正在等她们,于是五个人凑齐了,一齐向西翠屏山而来。
进山不久,便看见了魏晓春和陈妍,接着是孙玉敏、何小明、戚彩霞等女师附中的几个学生。
中午一行人吃了些干粮,便又继续前进,一直到了峡口,见另外的十几个姑娘已经等在这里,还有另外的一批人,也有四、五个,其中一个与紫琼年龄差不多的象是领头儿的,走过来道:“哪位是罗紫琼?”
“我就是。你们来齐了吗?”紫琼道。
“来齐了,都在沟里等着呢。”
“那好,走吧。”
苏小桐心想:这个大概就是真罗紫琼了,看来这回自己可以再立一个大功。
众人排成一字长蛇阵,慢慢向沟里走。走了有两里多地,开始从一条非常隐蔽的小道向山上爬去,苏小桐急忙拉了拉紫琼的衣袖:“这条路不对呀。”
“对,没错,我已经来这里看过了。”
“可我跟夫人说的不是这里呀。”
“我自有办法,她们会知道的。”
从这里上了山,顺着山后的小路一直前行,一直走出四、五里路,来到一片小坝子上,见这里站了有四十几个人,除了一个女的,其余都是男的。
苏小桐一看见那伙儿人,立刻吓得颜色更变,刚想掏枪,走在她身边的罗紫琼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子,用力一拧,脚下一别,便把苏小桐摔了个狗吃屎,站在另一边的魏晓春也赶过来,掏出绳子便把苏小桐捆了起来。
后边的另三个女特务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也已经被按倒地上,四马倒躜蹄捆了个结实。
“王队长饶命啊!”苏小桐被魏晓春和陈妍抓住胳膊拎起来,向那边坝子上走,那边的人也迎过来,苏小桐看着为首的那个大汉,尖声求起饶来。
“哼!吴月桂!原来是你!你还我复仇队二十几个姐妹的命来!”跟在大汉后面的年轻少妇也扑了过来,拔枪就要打碎苏小桐的脑袋,被大汉拦住了。
“志超姐,饶命啊!”化名苏小桐的吴月桂涕泪交加地哭道。
“饶了你?能对得起死去姐妹们的在天之灵吗?”
“我求求你们,饶了我吧,我有重要情报报告哇。”
“那要看什么情报了。”
“就是她,她不叫罗紫琼,她叫方蓉,是黑衣社的,她是我的上司,我所干的一切都是她指使的呀!”吴月桂想用出卖罗紫琼来换回自己的一条命。
“哈哈哈哈哈哈,吴月桂,你想不到吧,其实我就是真正的罗紫琼,好笑你们竟还想叫我冒充自己。现在看你还有什么可说的?”罗紫琼大笑起来。
“啊?罗队长,罗队长饶命啊!”现在吴月桂才明白真相,暗骂张碧瑶糊涂。
原来,来的人是兄弟复仇队,为首的便是队长王元奎,跟在他身后的少妇叫于志超,原来也是姐妹复仇队的队员,后来经过王秀萍牵线嫁给了元奎,也是姐妹复仇队中唯一一个在入队后结了婚的。
于志超在兄弟复仇队主要负责同姐妹复仇队的联络任务,由于她到了兄弟复仇队,所以上次姐妹复仇队营地遭袭击时,她是唯一幸免于难的。
于志超知道,姐妹复仇队早有应急预案,队伍损失后,一定会有人继续出来拉起大旗的,所以许久以来,一直在设法寻找姐妹队的继任者。上次罗紫琼让魏晓春姐妹出城,实际上秘密嘱咐她的是同于志超的联络办法,而且她们也早已建立了联系,静等着让敌人让当呢。
两家在这里汇合,又想起牺牲了的姐妹们,大家不由悲喜交加。
“好了,咱们都别哭了,今天在这里重新汇合,也是她们在天有灵,大家应该高兴起来才对。”元奎道。
“对,王大哥说得对。咱们应该高兴。”紫琼道。
“对,高兴!”志超说着,伸走拉过了紫琼:“早就知道城里有一位卧底多年的年轻元老,今天一见,原来是这么漂亮的妹子。”
“看姐姐说的,你才是咱姐妹队第一大美人儿呢,要不然元奎大哥怎么会看上你呢?”
“别胡说了,我哪美呀?丑八怪一个。”志超说着,回头看看元奎,心里却非常受用。
人家在那里高兴,吴月桂和三个女特务却从头到脚都凉透了,知道落在人家手里,绝对是活到头儿了。
“行了,咱们说正事儿吧。”元奎道:“这几个怎么办?”
“还用问,自然是杀了她们替死去的姐妹们报仇了。”
“依我看,先留她们一会儿,让她们亲眼看着咱们怎么收拾小鬼子和黑衣社,然后再收拾她们。”
“好主意,把她们嘴堵上,吊到崖顶的树上去。”
于是,四个女汉奸被塞住了嘴,吊到了崖顶的几棵树上,正好是面朝下,可以把整个沟里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此时天已经基本上黑下来了,兄弟队的队员把几条绳子放下去,然后仲奎向紫琼道:“大妹子,把敌人引进来是你的头功,这二功看我的。”说完便向下溜去。
吴月桂可是把鬼子同黑衣社火并的整个过程都看到了,不由从心里暗暗佩服人家计划得周详,只不过几颗手榴弹,加上四、五只短枪,便让鬼子们自己跟自己打了一宿。
等鬼子被打跑了,大家重新集合起来,元奎又道:“现在咱们该处置这几个狗汉奸了,你们说怎么办?”
“枪崩了她们!”
“剐了她们!”
“……”
大家异口同声。
“罗大妹子,人就交给你们了,咱们不是小鬼子,不能象小鬼子那样,我们要回避一下儿,先走了。”元奎知道,要剐的时候得脱光屁股,所以要领着兄弟复仇队的弟兄们离开。
志超道:“你们先走吧,我留在这儿,回头我去追你们。”
元奎知道志超早想着亲手碎剐了吴月桂这个女汉奸,于是带着队伍走了。
(三十八)
吴月桂四个一听元奎要把男人们带走,便知道一定死得很难看,吓得连舌头都不会动了,甚至饶命的话都说不清楚,只是从裤裆里“哗啦哗啦”地流着尿液。
罗紫琼叫几个姑娘们把四个女汉奸从树上落下来,亲手用匕首把她们的衣服都割碎了剥下来,然后站起来道:“姐妹们,哪个先来第一刀?”
于志超和魏晓春等几个参加过行动的姑娘一齐站了出来,罗紫琼却没有把刀给她们,而是看着剩下的姑娘。
姑娘们此时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吱声儿了。原来,她们虽然有着一腔爱国热情,也有着同鬼子的一腔仇恨,但毕竟是刚刚从校园里走出来的女教师、女学生,还有工厂的女工,她们甚至连鸡都没杀过,哪里敢杀人?!
“彩霞,你来!”她叫十六岁的戚彩霞。
“不不不,我不敢!”彩霞吓得面色苍白,连连摇手。
“彩霞,她们是我们复仇队的仇人,怕什么?来!”
“不不不,还是让别人来吧。”
“彩霞妹妹,第一次杀人,谁都会怕,我也怕过,但有过第一次就不怕了,来吧!”于志超明白紫琼的想法,便走到彩霞身边,低声鼓励她。
彩霞哆嗦着接过刀,向吴月桂走去。
吴月桂的眼睛里充满恐惧,失声叫着:“不要,求你!饶了我吧!”
看着她的眼睛,彩霞犹豫着,半天也下不了手。
紫琼走了过来:“彩霞,下不去手是吗?”
“嗯!”彩霞眼泪都快出来了。
“彩霞,复仇队的姐妹们在城西门外被处死的时候你在吗?”
“嗯。”彩霞是女师附中的,当初王秀萍等人受难时,她们也被鬼子赶到城西去看行刑,那时候彩霞看得都快瘫了。
“还记得鬼子是怎么对待咱们的姐妹的吗?”
“嗯。”彩霞哭了起来,全身抽动着。
她还清楚地记得鬼子的刺刀是怎样插进姐妹们的下体,她还记得王秀萍那被劈成两半的身躯,她还记得严惠君被活活穿透的惨状,那一切都是在她眼前发生的,她怎么能不记得呢?
“知道吗彩霞,就是因为吴月桂这个狗汉奸,咱们的姐妹才那样凄惨地被鬼子杀死,这几个狗汉奸还想把所有愿意抗日的姐妹都交给日本人去残害,想想这些,你难道还有什么下不去手的吗?”
彩霞的牙咬了起来,脸上的肌肉跳动着,突然大吼了一声,把眼一闭,一刀扎了下去。
“啊——妈呀!”吴月桂惨嚎起来,本来这一刀是当胸刺下的,她吓得一闪,结果扎在了肩窝里。
“好样的彩霞,好样的!”紫琼鼓励道。
想起那些惨死在日本人刀枪下的姐妹们,姑娘们对这几个女汉奸由衷愤恨,一个个走上前来,在她们的身上捅上一刀。
四个女汉奸绝望地惨叫着,哀告着,她们怕极了,不光是怕疼、怕死,她们更怕姑娘们仇恨的眼睛,那目光足以把她们活吞下去。
当紫琼最后一个在四个女汉奸身上落刀后,她们还都活着。
姑娘们把四个女汉奸抬起来,走到崖边,扔了下去。
鬼一样的惊恐尖叫从谷中传来,过了许久,才听到“怦怦怦怦”的四声爆响,象是放了四个麻雷子一样。
紫琼从山上望下去,见四个捆得粽子一样的女汉奸已经被摔散了,变成四滩血糊糊的烂肉落在沟底。
“哎呀!”她不禁叫了一声:“真不该扔她们下去,糟塌了一潭好水。”
当晚,在慰安所里,鬼子军官们象过节一样聚在一起,因为那个风骚的黑衣社女特务头子张碧瑶要在这里服刑了。
张碧瑶是城里有了名的交际花,模样身材都属上乘,松本和其他鬼子们哪一个不想占有她,如果不是因为她的丈夫是吴志甫,而松本还要借重吴志甫这样的大汉奸,只怕她也等不到今天。
晚饭的时候,鬼子军官们来到大宴会厅里,围坐在一个长长的大桌子边,等着侍者给送来美食,松本穿着和服坐在桌子一端,把手一拍,立刻便有两个鬼子兵把张碧瑶带了进来。
张碧瑶今天穿的是一身薄薄的白绸旗袍,脚上是白色的高跟皮鞋,两只手在背后铐着,脸上还带着泪珠儿。
鬼子兵把张碧瑶从桌子的另一端抱上去,然后命令她扭动起腰肢跳舞。
张碧瑶泪眼模糊,却不敢不从,只得慢慢扭动起来,从桌子的一端扭到另一端,再扭回去。
这个时候,侍者才送上寿司和青酒等,鬼子们开始就着眼前的美色大嚼起来。
松本喝了两盅酒,见张碧瑶又扭到了自己这一端,便招手叫她不要走,然后伸手去把她的高跟鞋扒了,并把手从她的两腿之间伸到旗袍里面去,其他鬼子一看,一齐狂叫起来。
张碧瑶的眼泪一下子又涌了出来。
摸了一阵儿,松本让张碧瑶蹲下,然后一把把她的旗袍扯开,从她的肩头褪下去,众人这才发现她里面什么也没穿,其实本来也没必要穿了。
“继续跳!”松本又喝了一盅酒,然后命令道。
张碧瑶无可奈何,只得站起身来,光着个屁股扭向另一边。
鬼子们发狂了,一双双手一齐伸向长桌上,伸向那个包裹着肮脏的美丽肉体。
又扭过一趟后,松本又把她叫住,让她躺在自己的面前,叫两个鬼子兵把她的双腿压到她自己的胸前,使她的生殖器朝天亮着,把一盅青酒倒进她的阴唇中间,然后用舌头去舔。
张碧瑶屈辱地尖叫起来,哭得泪人儿一样。
松本玩儿得兴致大发,站起来身来,几下子便把自己的和服解了,掏出一条鸡巴来就塞进了张碧瑶的下处。
女人进了鬼子的慰安所,便象入了地狱一样,通常她们每天要接客十个以上。
鬼子兵都是些畜生,只知道泄欲,所以通常是一进来就掏出家伙干。
慰安妇们从早到晚就是光着身子躺在榻榻米上,一个鬼子走了,便用统一发放的草纸把下体擦干,再接下一个。
松本只是想惩罚一下张碧瑶,所以并没有有让她象其他慰安妇一样整天躺在榻榻米上挨插,而只是每天安排了两到三个军官去嫖她。
头一天,张碧瑶一直在哭,到了第二天便不哭了,第三天开始叫床,等一个月期满,离开慰安所的时候,她已经成了个如狼似虎的超级淫娃,看见一头公驴裤裆都会湿得象洗过一样。偏偏这吴志甫本来就有些不举,出了这事更是不愿碰她,弄得她成天无处发泄,越发把一切心思都放在同复仇队作对上。
(三十九)
松本是个老奸巨猾的老鬼子,知道如何驾驭这些走卒,她知道张碧瑶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把她放出来之后,反而给她升了一级,又赏了许多银洋,把个张碧瑶弄得感激涕零,发誓要帮松本消灭姐妹复仇队,要抓住罗紫琼开膛破肚。
姐妹复仇队重新建立起来了,但短时间内却不能采取大的行动,因为这些新队员都需要重新训练。罗紫琼亲自任教官,教姑娘们各种军事和特工技术,过了三个月才下山进行了第一次行动。
现在的队伍规模虽然与当初差不多,但行动上却有了较大的困难,主要是因为队员位都已经同黑衣社特务们打过多次直接的交道,成了熟脸,在城里活动难以保证隐蔽性,第二是由于罗紫琼的上山,使得她原来的那些下线开始面临暴露的危险。张碧瑶和黑衣社也不是吃白饭的,很快,七个下线中的五个便成了嫌疑对象,被一个个秘密逮捕了,张碧瑶给她们用了各种残酷的刑法,在得不到口供后,又把她们转交给松本。城西门外的城墙边又多了五具一丝不挂的女尸,全都是被刺刀从阴道挑死的。
紫琼无奈,只得冒险下山,找到了记者于丽娜。
丽娜非常爽快地答应了紫琼的要求,及时地通知了剩下的两个姑娘逃出城外上了山,从此,获取情报的任务便落在了于丽娜的身上。
由于建立情报网是一个非常花费时间的工作,而此时离抗战胜利只剩了一个年头,所以直到最后,城里的情报网也没有真正建立起来。
为了打击鬼子和黑衣社特务,紫琼决定采用诱敌战术,她同四乡的眼线合作,亲自作诱饵,故意在城外的特务面前现身,诱使鬼子们来抓,再把衣服同眼线换过后撤离。
鬼子兴师动众地来了,找到人一看,却不过是普通的村民,那种沮丧就不用说了。
如是者再三,松本生气了,把报信的张碧瑶臭骂了一通。
张碧瑶挨完了骂,心里窝火,一宿一宿地睡不着觉。
这天,特务又来报,说城外五里的王家山发现了罗紫琼。
张碧瑶怕挨骂,不敢再惊动松本,于是叫特务们带着她去王家山看个究竟,她想等认准了人再通知鬼子抓人。
王家山真是个小山,半山腰上有一座小山神庙,特务们所说的罗紫琼就在庙里。
张碧瑶领着两个特务,悄悄摸上山来,到了山神庙前,想扒着门缝向里张望,忽然庙门大开,罗紫琼领着几个女队员出现在门口:“哼哼,张碧瑶,你上当了。”
张碧瑶一看,二话没说,一下了躺在地上,顺着山坡便滚了下去,背后传来一阵枪声。
张碧瑶没命地钻进路边的树林里,利用树林的掩护,终于逃了出来,所领的那些特务则是一个活着回来的也没有。
这一回张碧瑶明白了,复仇队头一个要收拾的就是她,这使她感到坐卧不安,不光不敢再轻易出城,连睡觉都躲在床底下。
转眼又是一年,鬼子的日子是明显不好过了,城外的据点儿被端掉的被端掉,被废弃的被废弃,鬼子兵龟缩到了城里和城边两、三里的地方,复仇队再也用不着东躲西藏了,各自有了固定的营地,还盖上了简单的房子。
由于城里的消息来源不足,姐妹复仇队的活动区域被限制在了城外,这样同兄弟复仇队的联络便多了,于志超于是便自告奋勇当上了媒婆,开始给两只复仇队的人说合。
紫琼又是队长,人又是最漂亮的,当然属于同样优秀的仲奎,其余的姑娘们也大都有了心中人,只是鬼子还没被赶跑,所以都不想急着办事罢了。
这一天,姐妹队再次来到兄弟队作客,大家便各自找到自己的心上人,寻个没人的所在谈情说爱。
元奎三兄弟都是喝过墨水儿的,所以仲奎与紫琼十分谈得来。
两个人找了个大树,紫琼背靠着树站着,仲奎站在她的对面,低声地交谈着。
两个人离得那么近,呼出的气都能互相感觉到。紫琼的心怦怦地跳着,感到很紧张,同时又希望发生点儿什么。
“紫琼,我想。”
“想什么?”
仲奎又向前靠了靠,把两手撑着树干,身体几乎贴到了紫琼的乳房上,紫琼看着他,预感到了什么,于是微微闭上眼睛,扬起头来。
“仲奎,紫琼妹子,你们在哪儿?”忽然传来了元奎和于志超的喊声。
“我们在这儿。”两个人急忙从树后转出来。
“你们快来,好消息,大好消息呀!”
“什么好消息?”
“鬼子无条件投降啦!”
“什么?真的?”两个人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的,话匣子里播的,你们快来听啊!”
仲奎和紫琼急忙向元奎的房间跑去。
话匣子是从城南火车站鬼子站长那里缴获来的,元奎一直把它当成宝贝。
听到这消息,所有人都来了,全都围坐在话匣子跟前,听着中央新闻社一遍遍重复播出的新闻和蒋总裁代表中国战区对日本军人发出的敦促投降的命令,大家的眼中充满了泪水。
“兄弟们,姐妹们,鬼子投降了,咱们的好日子就要来了。”元奎道。
“是啊是啊,为了这一天,咱们有多少好兄弟好姐妹……”于志超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
“兄弟们,明天就下山,去接收咱们的省城,抓住那个狗日的松本,要叫他偿还血债。”
“对!”
“等把小鬼子们赶跑了,咱们在城里买上几所大房子,让咱们这些兄弟姐妹们,有情有意的都拜了天地,入了洞房,来年生上一群小不点儿,大家还回来一块儿庆贺!”
“好!”
大家快呼着,彻夜不眠。
第二天一早,两支复仇队的人全都换上了各人最好的衣裳,扛上枪,雄纠纠地下了山,直奔省城而来。
路上,他们又遇上了其他的抗日队伍,大家汇合起来,加上老百姓,最后形成了上万人的洪流,一齐向城里开进。
然而,当他们来到城下的时候,却见城门紧闭,鬼子兵在城楼上架着机枪。
大家派了共产党北山游击队的队长冯大年作代表,去命令鬼子投降,鬼子回答说,根据蒋介石的命令,他们只能向中央军投降。而此时的中央军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众人眼看着自己经过了八年奋斗而马上就到手的胜利果实却拿不着,非常愤怒。冯大年于是给鬼子下了最后通牒,给他们半个小时的时间考虑,不然就要攻城了。
半个小时过去了,鬼子还没有动静,冯大年下令攻城,所有的抗日武装一齐开火,但鬼子们利用城墙上居高临下的优势,又加上城外几个炮楼的火力形成交叉火网,把抗日队伍压在地上抬不起头来,被迫撤到了离城两里之外。
“各位当家的。”冯大年把各武装的首领召集起来道:“城外仅剩的这几个炮楼同城里的敌人火力相互配合,给我们攻城带来了麻烦,我建议咱们先把这几个炮楼端了,然后再攻城。”
“我赞成。”元奎道。
“我也赞成。”其他头领纷纷表示同意。
于是,大家便分了一下工,由冯大年的游击队单独负责两个炮楼,兄弟抗敌复仇队和姐妹抗敌复仇队共同负责城西门南侧的炮楼,其余各队也都各有分工。
元奎和紫琼一商量,决定兄弟队从西南侧攻,姐妹队从西北侧攻。
大家趴在濠沟边的土坎子后面,等待着冯大年的信号。
不久,听到北边冯大年负责的炮楼处一声枪响,所有攻击点一齐开火,向炮楼上打去。
借着几挺轻机枪的掩护,队员们越过濠沟向炮楼冲去。
(四十)
炮楼上,鬼子的机枪居高临下地打下来,冲在最前面的两名兄弟队的队员冲弹倒了下去,一位姐妹队的队员也中了枪,高耸的胸脯上冒出几股血花,娇艳的身躯优雅地转了一圈,仰面倒了下去。
大家又被迫退了回来。
“再上!”
趁着鬼子机枪换子弹的当口,元奎命令再冲。
两个复仇队都是利用偷袭和埋伏作战的行家,对攻坚战却没有经验,接连组织了几次冲击,都无法靠近炮楼,自己却损失了七位兄弟和四位姐妹。
元奎和紫琼都急了,喝一声“跟我来!”当先冲了过去。
但地形对复仇队太不利了,两支队伍只冲过了七、八米远,便又被机枪压住了,紫琼眼睁睁看着两个姐妹在身边中弹,静静地倒在血泊中。
正在这时,共产党游击队的一位小队长从北边跑了过来,趴在元奎的身边说:“王队长,不能硬冲啊,得用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
“弄几辆车,上面装上土,变成土坦克,人躲在后边往前冲。还可以把被子蒙在身上,浇上水再盖上土,子弹也打不透。”
“好主意,仲奎,快去找。”
“好!”
仲奎离开了没多久,便同几个农民一起推来了四辆驴车和几床棉破,大家伙儿七手八脚地往上装土。
等装好了,元奎让紫琼推了两辆车,自己这边留了两辆,然后一齐推着车冲过去。
四辆车很快便冲到离炮楼只有十几米的地方,炮楼上把手榴弹扔下来,负责突击的八名队员无法再前进,只得暂趴在车下。
“把门炸开!”元奎喊道。
“交给我了。”仲奎抄起捆在一起的四颗手雷,把一床被子披在身上,让其他人给浇水盖土,然后弯下腰,迅速地跑向炮楼的大门。
鬼子机枪打在棉被上,只是发出“啾啾”的叫声,却无法把仲奎怎么样,很快他便冲到了大车后面,等几颗从炮楼上扔下来的手榴弹炸过之后,他借着腾起的硝烟冲到了门边,把手雷住门鼻儿上一挂,拉了弦儿便走。
“轰”!炮楼的大门立刻被炸得粉碎。
“冲”
元奎一声喊叫,仲奎和八名队员从大车下面出来,一股作气冲进了炮楼的底层。
紫琼一见仲奎冲进去了,接连几个滚从藏身的地方滚到大车下,回头看时,见几个跟在身后的姐妹又中弹倒了下去,只剩了两个姑娘跟了过来。
她们等了一等,待炮楼上的机枪略停,便趁机冲过了最后的十几米,终于到了炮楼里。只见炮楼里仲奎他们正在那里干着急,因为通往二楼的楼板开口上盖着一块铁板,无法上去。
紫琼打个手势,大家明白,便又从炮楼里出来,身体贴着墙壁站在外面,这是死角,炮楼上看不见也打不着。
只有仲奎拿了两个手雷去,用根木棍支着项在那铁板上,“轰隆”一声把铁盖子炸飞了。
大家冲进来,上面的鬼子从洞口向下打枪,紫琼眼疾手快,一枪把那个鬼子开了瓢儿,从上面掉下来,可惜大家还是上不去,因为刚才手雷把梯子炸断了。
“仲奎,搭我一把。”紫琼道。
仲奎明白,忙把两手一搭,让紫琼站上去,一用力把紫琼托过那洞口。
紫琼双手一举,把一个拿步枪的鬼子干掉,又消灭了两个机枪手,剩了两个机枪手的助手想去抢地上的步枪时,又被紫琼摞倒在地上。
紫琼见消灭了二楼的鬼子,于是自己先上了二楼,登着梯子挂好了手雷,给拉弦接上长线,然后把二楼梯子顺到一楼,自己也下去,拉着了手雷把三楼的铁盖子也炸开。
人多了展不开,紫琼只让四个人登着梯子上到二楼,再把梯子抽上来架好。
这次不见上面开枪,仲奎闪了一下,看了一眼,见洞口边倒着一个鬼子兵,满脸是血,大概是手雷爆炸的时候给炸死了,于是自己顺梯子冲上去,紫琼随后跟上到了三楼,三楼也是两挺机枪,几下子便干掉了。
四楼是炮楼的顶楼,听得见上面“哗哗”的机枪声。
紫琼又拿了手雷去拴在上面的铁盖子上,然后同仲奎回到下面去拉响手雷。
手雷响过之后,紫琼先冲上三楼,然后是仲奎。
从上面的洞口里,许多支枪向下面打来,紫琼听着枪响的位置,然后甩手把上面打枪的鬼子打倒。接连有四个鬼子因之毙命。
“紫琼小心!”仲奎忽然一声大喊,接着便是一声枪响。
紫琼回头一看,只见仲奎背靠自己站着,一把锋利的刺刀刺进了他的胸膛。
原来是方才躺在地板上,以为已经死了的那个鬼子兵,不知什么时候醒过来,想暗算自己,被仲奎发现,用自己的身体替紫琼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击,同时也用子弹把那鬼子的脑袋打掀了盖儿。
“仲奎!”紫琼失惊地大叫一声,一下子抱住了他将要倒下的身子。
“紫琼!嘿嘿!”仲奎看着紫琼,笑了笑:“你是个美人儿,真想娶了你。”
然后永远闭上了眼睛。
“仲奎,我是你的,永远是你的。”紫琼抱着他,轻轻地放在地上,含泪对他说着,然后在他的唇上用力吻着。
楼上的机枪仍在响着,紫琼放下爱人的尸体,站起身来,发疯一样地冲上了顶楼。顶楼上有两挺机枪,四个鬼子机枪手,加上拿着指挥刀的鬼子小队长。紫琼先是几枪报销了两个机枪手,以便给炮楼外的队员们消除威胁,然后把枪对准了那个瞪着两只发红的眼睛的鬼子小队长。
“放下武器,赶快投降!”
“放下武器!”队员们开始陆续上了顶楼,元奎也上来了,他已经看到了牺牲的二弟,眼睛里充满着仇恨的怒火。
“我的,武士道的,投降的没有。”那小鬼子举着刀道。
“不投降,就消灭你。”
“一对一的,赢了我,我投降。”
紫琼道:“你想一对一,好,跟我比。”
“你的,花姑娘的,比武的不行,死了死了的。”
“凭你这号的,你根本不佩同我们的男人比!”
“好!死了的,不要怨我!”
“来吧!”
(四十一)
鬼子扔了刀,摆出一副饿虎扑食的架式,想用大相扑的手段把这个苗条的姑娘一下子摞倒。
紫琼静静地看着他,直到他已经快靠到自己身上了,这才轻轻一闪身,手一拉他的手,脚一踹他的迎面骨,把那小鬼子弄得四脚腾空,“啪”地平摔在地上,四颗门牙掉了两对,一颗落在面前的地上,疼得他“嗷”的一声惨叫,把另外三颗牙给咽到肚子里去了。
“哼!怎么样?还比吗?”紫琼不屑地冷笑道。
鬼子小队长倒在地上,那被摔回去的一口气还没喘过来,看着嘲弄地冷笑着的紫琼,把头垂了下去。
端下了炮楼,大家决定第二天再攻省城。
……
“国军来啦!国家派了接收大员来受降了。”
凌晨时分,这消息在围困省城的各个武装中传遍了。
上午,百姓们都去城南门看受降式,而失去了众多战友的各武装的队员们却都没有心情。
复仇队在这最后一战中损失了众多的兄弟姐妹,兄弟复仇队的三十多人,现在只剩了二十一个,姐妹复仇队则只剩了八个人。
“仲奎,你知道吗,鬼子真的投降了,现在省城又是咱们的了。你睁开眼睛看看吧!”紫琼跪在仲奎的灵前,痛哭失声。
国军接收省城后,新的卫戍司令部连发了数道告示,其中包括要求当地的抗日武装收编为国军和检举汉奸,并在广播上宣布了国民政府的《惩治汉奸卖国贼条例》复仇队的队员们大都并不希望再去当兵,元奎想重操旧业,再去经商,其他队员们大都是农民,希望回家务农,姐妹复仇队都是些女教师和女学生,现在仗打完了,她们决定弃武从文,回到她们的学校里去。
姐妹复仇队仅存的八个姑娘中有两个名花有主,准备办了喜事,跟着新郎倌儿回家种田,仲奎牺牲,紫琼便无心嫁人,决定独身一世。
于是,紫琼便领着其他五位姐妹回到了城里,她们分别是在纱厂当女工的辛六妹、女中的学生何小明和戚彩霞、女师附中的教师魏晓春、学生陈妍。
姑娘们都不能忘记在一起的日子,决定建立姐妹社团,每周到一起聚一聚,而且,她们还有一件大事没完成,那就是同她们斗了多年的大汉奸吴志甫和张碧瑶,她们决定想方设法找到这两个家伙的行踪,让他们接受国法的制裁。
两个学校知道这些姑娘竟然是鼎鼎大名的姐妹复仇队,对她们非常尊敬,马上就恢复了她们的学藉和教藉,辛六妹也当上了纱厂的工会委员。
一个月后的一天,是个全城的人都非常兴奋的日子,因为原皇协军司令胡大海等六名已经被判了死刑的大汉奸将在这一天服刑。
行刑的地方是城南关外的河滩上,听到消息的人们一清早就跑到那里去看热闹。
紫琼姐妹七个对汉奸是深恶痛绝,于是也结伴跑去城南关。
河滩地四围布下的重兵,人群只能站在大路上和山坡上。紫琼她们虽然是女人,但由于充分的锻炼,所以体力上比较充沛,都占到了离行刑点最近的地方。
上午八点钟,只见三辆囚车开来,近二十名宪兵从车上架下来六个五花大绑的犯人,五男一女,头一个肥头大耳的男犯就是胡大海,而那个穿着花旗袍儿和高跟鞋的年轻女人则是当地知名的交际花,前清一位王爷的七格格,二十七岁的金铭雅。
这位七格格原是皇族,因为大清退位而对国民政府恨之入骨,自愿给日本人当间谍,犯下了累累罪行,被捕之后,对所犯罪行一一供认不讳,最后被判了死刑。
六个犯人中,五个男犯都是垂头丧气,只有这位七格格梗着个脖子,一脸不在乎的样子,眼角儿却淌着泪珠儿。
宪兵两人架一个,把六个犯人押向河滩,由于有绳子拴着脚,所以他们只能一溜小跑儿,十分狼狈。
六个人下了公路没多远,便面朝河水排成一排,被按跪在地上,每个人背后站了一个宪兵,手里拿着左轮手枪。
一个宪兵军官走过去,分别问了六个人几句什么话,并叫跟在身后的人写在纸上,然后退到侧面,把手一挥。
只见六个宪兵把枪一举,对准六犯的后脑瓜,几乎是同时射击。
“怦”的一声响过之后,六个犯人齐刷刷地向前栽倒下去,变成了高高地撅着屁股的姿势。
“好!”人群中传来一阵喝彩。
紫琼兴奋的手心儿里都攥出汗来了。
一个穿白大褂儿的男人走过去,用脚把每一具尸体蹬倒,变成仰面朝天的姿势,然后扯开他们胸前的衣服,把听诊器放上去听听。
这时紫琼才发现,原来那里七格格在旗袍里面并没有穿内衣,旗袍一扯开,立刻三点尽现,人群中又传来一阵嘘声。
等那白大褂查完了,军队才撤,人群“哄”地一下子便拥了上去,紫琼几个姐妹收不住脚,也被挤了过去。
许多人捡起了小石块,投向那六具尸,还有人往他们的身上吐唾沫。
“那个骚货,该让她把德行再散尽点儿。”有人喊着,接着便有人用木棍把七格格的旗袍最后两个纽扣挑开,让她彻底赤裸,再拨动她的两膝,好让她露出私处来。
紫琼的脸看得通红,急忙拉着六个姐妹拚命挤出人群,向城里走去。
她无心去埋怨那些百姓,他们没有读过书,不懂什么体面不体面的,他们只想报复,只想报复这些狗汉奸,因为这些混蛋加在百姓妻女身上的耻辱远比这要多得多。
回到学校,紫琼忽然想起,现场有一个拿着相机拍照的女记者很象于丽娜,复仇队的队员除了嫁出去的于志超和准备要出嫁而留在城外的,现在都在姐妹社团里,就只剩下丽娜在外面飘着了,过去为了安全,紫琼从没有向别人提起过这位秘密替队伍工作的姐妹,现在小日本儿投降了,应该让大家都认识认识。
于是,过了几天,紫琼便去找于丽娜,去了好几回,都被告知于丽娜出去采访了。报社的人说,现在的于丽娜已经是很有名的女记者了,早报上的头版头条几乎都是她的手笔。
连着去了七、八趟,才终于等到了于丽娜。
看见紫琼,丽娜高兴极了,急忙让她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给她端茶递水,问寒问暖。
对于社团的事,于丽娜一口答应,因为她当了近两年的姐妹复仇队队员,还从没见过这些姐妹呢。
紫琼一边同她唠,一边看着贴了一面墙的报纸:“这些都是你写的稿?”
“有些是,有时多,有时少,不过差不多每期都有。”
紫琼又拿过她正在校对的清样儿来,见头条新闻是《国民政府决定对抗战有功人员给予奖励,接收大员榜上有名》。
再看内容,写的是国民政府第一批奖励名单,一共八个人,名列首位的,是国民政府任命的接收大员,现任卫戍司令贺一鸣及其夫人徐碧瑶女士。
文中说:贺一鸣司令及其夫人,在抗战期间含辛茹苦,在敌战区作卧底,并积极促成日军向国军投降,立下汗马功劳,特予嘉奖一次,晋升一级,并各授与勋章一枚,其余六人也都是抗战期间对日斗争有功人员,分别给予了不同的嘉奖。
今日,在省政府宴会厅,由国民政府特派专员给上述八人受勋。
“这几个人是谁呀?我怎么听都没听说过呀?”
“我也不知道,这几个人很神秘,我当记者这么多年,从没见过他们。”于丽娜说道,然后把几张照片递给她:“喏,这是我今天拍的照片,你看看吧。”
紫琼把照片接过来,立刻便楞住了:“怎么会是他们?”
“谁们?”于丽娜把照片拿过来看了一眼:“你认识他们?”
“剥了皮我认识他们的骨头!”紫琼恨道:“你知道吗,这个贺一鸣就是我们的大仇人,原黑衣社的社长吴志甫,而这个徐碧瑶,就是派内奸破坏姐妹复仇队,导致了王队长他们二十几位姐妹遇害的张碧瑶!”
“真的?!”于丽娜这一下子可吃惊不小:“这可是件大新闻。明明是汉奸,怎么会一下子反而变成大功臣了呢?你不会看错人吧?”
“绝对不会。”
“那这样吧,我过两天约一下他们,作个专访,顺便给他们再拍几张清楚点儿的照片,同时也套套他们的话儿,如果真的是那两个汉奸,咱们就向政府检举。
决不能让他们逍遥法外!“
于丽娜现在的门路比以前广多了,调查回来的情况比紫琼她们原来想象得出的更糟糕,不仅贺一鸣和徐碧瑶就是黑衣社的吴志甫和张碧瑶,而且他们竟然还把鬼子司令松本偷偷留了下来,骋请他当了军事顾问,以帮助他们同共产党打内战。
(四十二)
“姐妹们,咱们决不能让这两个狗汉奸逍遥法外,咱们要写检举信检举他们!”
在社团的集会上,紫琼对姐妹们说。
“对,写检举信!”
“谁来执笔?”
“我来。”紫琼道。
于是,她亲自执笔写好了检举信,姑娘们分别在上面签了名,第二天一早,紫琼就把信发了出去,所幸当天于丽娜不在,否则只怕姑娘们早就遭了毒手。
信发出去了近十天,上面毫无动静,于是姑娘们又连发了两封检举信,仍然毫无动静。
这一天,于丽娜来到紫琼的住处,悄悄告诉她说,上面已经收到了检举信,派了一位叫冯坤的调查专员来调查此事,人已经到了,正准备着手调查呢。
紫琼很高兴,看来复仇队大队得报的日子终于要到了。
此时冯坤在哪里呢,他正在温柔乡里,可不是一般的温柔乡,垫在他身子底下的,便是他要调查的对象徐碧瑶。
冯坤年纪只有三十岁,却已经是军统的老特工了,而且善于钻营,还是戴笠面前的红人儿。
检举信一到南京,便到了蒋介石的手里,老蒋大怒,下令派人彻查此事。
冯坤便是这种情况下被派来的,不过出来之前,他却得到了两位参议员的款待,一位是贺一鸣的父亲,另一位则是徐碧瑶的父亲。
不用说,冯坤便知道他们是干什么来的,大家心照不宣,冯坤得了大笔的银子,自然是要替人消灾的。
到了这里,冯坤并没有找写检举信的人核实情况,而是先找到了贺一鸣和徐碧瑶,把检举信往他们的眼前一放。
两个人的眼睛马上就直了,贺一呜二话不说,回到屋里拿出葡萄大一对猫眼儿来放在冯坤的手里,而徐碧瑶呢,则把一双媚眼儿向对方紧着抛。
冯坤是来者不拒,一手拿了猫眼儿,一手从桌子底下就伸进了徐碧瑶的旗袍儿。
“两位。这个……敝人此番是奉了总裁之命,到这时来查实情况,必须要禀公办事,把真相查个水落石头。两位不必担心,这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只要我这么一圈儿查下来,自然会给两位一个满意的答复。”
“那就多谢冯专员了。我们夫妻今晚在汇丰斋设宴,招待冯专员。”
“不客气,不客气,啊。”
宴席上,徐碧瑶把紫琼和复仇队的姑娘们大肆污蔑了一番,等吃完了,又聊了一阵儿,贺一鸣起身告辞,徐碧瑶又说:“对这个罗紫琼的情况,我还有一些证据要给冯专员,不知您有没有时间看啊?”
“当然,当然,凡与此案有关的证据,冯某都当尽量收集。”
“那,司令,您就先走一步,我同冯专员多谈谈。”
“嗯。”贺一鸣应了一声走了,声音中却带着十二分的不屑。
见贺一鸣走了,徐碧瑶叫把残席撤掉,然后领着冯坤再进了后院,来到楼上,这里曾经是徐碧瑶在黑衣社时的秘密办公地点,屋里办公和居住的设施一应俱全。
徐碧瑶让伙计给送了一壶好茶上来,吩咐他们退下,不许打扰。
等人都走了,徐碧瑶指着桌边的太师椅道:“冯志员请坐。”
冯坤坐下,徐碧瑶又倒了一杯茶递给他:“请喝茶。”
冯坤接过来,喝了一口,眼睛却向着她的旗袍下边看。
徐碧瑶烫了发,穿着一条黑旗袍,肉色丝袜和高跟皮鞋,珠光宝气,更显得妖娆。
“冯专员,你打算怎么查这个案子呀?”徐碧瑶故意靠近他的眼前,来回走动,好让自己的大腿时不时地露上一下。旗袍的开衩很高,从旁边看过去,一条大腿时隐时现,诱人犯罪。
“夫人打算让我怎么查呢?”
徐碧瑶走过去,一歪屁股坐在了冯坤的腿上。
冯坤感到有些透不过气来,于是伸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再次从她的旗袍下面伸了进去,放在她的大腿内侧:“夫人想让我怎么查,我就怎么查。”
“我让你打个报告,就说姐妹复仇队是个汉奸组织,专门帮着日本人干坏事。
这个罗紫琼就是个比胡大海、金铭雅还坏的日本特务,干尽坏事,现在又写检举信陷害我们,要求政府把她们绳之以法。“
“这个恐怕不行,据我所知,你们这里的兄弟复仇队和姐妹复仇队都是名声在外,老头子早就知道了,已经公开表示要给他们授以称号,你这样儿不是打老头子的嘴巴吗?”
“那怎么办?”
“可以从长计议嘛。”冯坤说着,手已经从旗袍下面滑到了大腿根处,轻轻一摸她的裤裆,早已湿漉漉一片。
“啊!”徐碧瑶骚劲儿十足地叫了一声,把他的手背拍了一下,然后接着说:“既然这样,我还有一个说法。”
“什么?”
“这个罗紫琼曾经被我当成方蓉,委派她去假扮罗紫琼,而知道这件事的人除了我和罗紫琼之外,再没别人知道,不过,这城里的人却都知道曾经出了两个罗紫琼。这样,咱们就说兄弟复仇队和姐妹复仇队都是些抗日的义士,让老头子传令嘉奖,同时又说这个罗紫琼并不是真正的罗紫琼,而是假扮罗紫琼的方蓉,她本是黑衣社的特务,接受她的上级桑美娜的指令去假扮罗紫琼的,后来她杀害了真正的罗紫琼,李代桃僵,骗众人上当,犯下了累累罪行。我再把那个因桑美娜告密而被捕处死十几个女中学生的罪过都安在她的头上,这件事不就结了吗?”
“你真是个魔鬼。”冯坤没想到这个女人颠倒黑白的功夫竟然有这么高。
“那当然,我身子更象魔鬼。”
“真的吗?”
“你可以试试。”
其实冯坤鼻子里早就嗅见了她身上的香水味儿,又看着她胸前那两个圆鼓鼓的大包在眼前晃荡,早已按捺不住,迫不及待地便把她的旗袍解了,然后抱上床去。
一对狗男女脱光了衣服,两个大光屁股紧贴在一起,一榫一卯套在一起,妖怪打架一样在床上大战起来。
这徐碧瑶自从当了一个月慰安妇后,便性欲高亢,无一日不想男人,而贺一鸣却因她失身,再没动过她,弄得她天天自己拿着钢笔捅,如今遇上冯坤,就如干柴遇上烈火,把积累了一肚子的怨气都化作疯狂,拚命折腾起来。
冯坤正当壮年,又是个中高手,把徐碧瑶弄得连连嚎叫,一直闹腾了半宿才算完事。
干完了,冯坤让徐碧瑶趴在自己身上,一手搂着她的水蛇腰,一手摸着她的大光屁股,有气无力地道:“你真是个尤物。”
“告诉你,那个罗紫琼比我更年轻,更漂亮,而且还是个黄花大姑娘,要事儿办成了,把她当汉奸抓起来,我让你好好享受享受。”徐碧瑶感到,这句话比其他的都更能让冯坤下决心。
果然,冯坤道:“你放心,我一定把事情办好。”
第二天早晨,冯坤便开始起草调查报告,写完了,又让徐碧瑶改,来来回回好几遍,然后开始编造各种物证和人证,一直折腾了两天,这才立好卷宗,拿去给贺一鸣看。
连贺一鸣都没想到,这两个人在一个被窝儿里睡了两宿,竟然能弄出这么恶毒而又黑白颠倒的东西来,不由连叫佩服。
冯坤是军统的人,此来一是当调查员,二是同时兼了当地保密局的局长,由于一到这儿就去找贺一鸣,所以连保密局都没回。这回案卷弄完了,才到保密局来上任,一边也好通过保密局的机要系统把报告送到南京。
(四十三)
接待他的是临时安排的机要秘书孟薇。
孟薇是个二十二岁的姑娘,长得非常美丽,尤其是穿上一身美式军服和高跟鞋,更显得高挑动人,冯坤的眼睛又开始发花了。
孟薇初见冯坤,就被这个有着倜傥外表,年轻有为而又能说会道的上司给迷住了,她感到,无论替他作什么,自己都心甘情愿。
冯坤可是个中的高手,于是决定把她调上来当自己的局长秘书。
一切阴谋都在计划中,而紫琼她们却不知道,还在充满希望地等待着调查员能给全省人民一个满意的交待。
这一天,紫琼下了课回住处,忽然感到有什么不对。她停下脚步,四下打量了一下,发现身后有几个陌生的面孔。
多年情报工作的经验使她警觉起来,急忙紧走两步,又突然停住,确定这些人真是冲自己来的。
紫琼不知道为了什么,但她还是决定不回住处了。
紫琼在半路上突然拐进了另一条街,仗着地形熟悉,三拐两拐便甩掉了尾巴,急忙向学校跑去,因为住在学生宿舍的何小明和戚彩霞也可能有危险,得赶紧通知她们。
晚了,当紫琼来到学生宿舍外边的时候,却见一辆警车已经呼啸而去,那里围着许多学生在议论纷纷,走到近前,才听到她们的话,知道两个姑娘已经被带走了,据说她们曾经是汉奸。
“汉奸?她是汉奸?真好笑!”罗紫琼心中这样说着,但很快就明白这决不是什么好笑的事,一定是自己的检举信招来了祸患:“不行,我得赶快去通知另外几个姐妹,不能让她们再蹈覆辙。”
罗紫琼想到此,急忙叫了辆黄包车,拉着自己向魏晓春的住处跑。
晓春听到这消息,也顾不上整理东西,拉着陈妍便同紫琼跑了出来。
她们刚刚跑出巷口,便听到了从另一边传来的警笛声,原来因为冯坤下达逮捕令的时间比较紧,没来得及仔细调查,所以他们先去了学校,等打听到魏晓春的住处赶来时,紫琼已经先到了一步。
“好险!”
“你们两个赶快出城去找元奎大哥,我去通知辛六妹。”
辛六妹住在棚户区,特务们到时她正在街上饭铺吃饭,看到特务们去搜自己的住处,不知出了什么事,正在愣神的当口,紫琼赶到了,一把拉住她便向城外跑。
刚刚跑出城,城门便关了。
紫琼知道,自从鬼子投降后,城门已经很久没有关过了,这次关门,多半是为了她们。
紫琼赶到元奎的驻地时,魏晓春她们已经到了。
由于暂还有七、八个队员无处安置,而且还没有想好开什么买卖,所以元奎依然在原来的营地暂住,听到紫琼她们被人追捕的消息,元奎吃了一惊,急忙询问她们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紫琼把前后事情一说,元奎气得头发都倒竖起来,不过他以为国民政府再坏,也还不至于把黑的说成白的,这一定是贺一鸣和徐碧瑶为了灭口才要派人这样干的。
紫琼道:“元奎大哥,现在究竟是怎么回事还不完全清楚,我们先在这里躲几天,请您去早报编辑部,找于丽娜打探一下情况。幸亏当初写检举信的时候没让她签名,不然连她也陷进去了。”
“好,你们先住在这儿,我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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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元奎大哥找到我的时候,我正为你们着急呢,没想到你们到这儿来了。”
于丽娜一见紫琼就松了一口气道。
“你怎么知道我们的事儿?”紫琼问。
“你看,这是卫戍司令部紧急送来的通辑令,让我们报社马上印刷,明天一早见报,要以汉奸罪通辑你们四个呢!”
紫琼一看,可不是吗,自己四个人的大照片登在报上,有关罪状部分写的是自己冒充罗紫琼杀了真正的罗紫琼李代桃僵,又说自己出卖了十几个女中的学生和教师,导致她们被日本鬼子和特务杀害,现在在逃等等。
这真是颠倒黑白呀!紫琼气得算一点昏过去,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气愤的呢?
“怎么办?不能让他们就这么颠倒黑白,把真正的抗日英雄当汉奸,反把真正的汉奸当英雄!”于志超道。
“对,不能让他们这么胡闹,咱们也写检举信,还要让更多的人写信替她们作证。我就不信这事情说不清楚。”元奎道。
“元奎大哥,这么办法很好,我也赶快回报社,赶写一份稿件,揭露事实真象。”
“丽娜,不要,这样你会有危险的。”紫琼道。
“我不怕危险,不能让世界就这么颠倒下去。再说,现在是新闻言论自由,我熟人多得很,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
于丽娜连夜赶回城里,开始撰写文章,把有关罗紫琼事件的事实写出来。
第二天一早,全城大小报纸上都登出了通辑罗紫琼四人的通辑令,当天上午,冯坤还召开了记者会,代表国民政府公布了调查结果。
“冯专员,我是早报的记者于丽娜,我能问您几个问题吗?”
“请。”
“我听专员刚才说,您是因为国民政府收到了罗紫琼等人的检举信才被派来调查的是吗?”
“是的。”
“那么你见到写检举信的人了吗?”
“没有。”
“您连写检举信的人都没见到,就下定论说她们是真正的汉奸,您不觉得太草率了吗?”
“这件事情我们有多方人证物证,足以证明她们是汉奸。”
“据我所说,您到省城来见的第一个人是贺一鸣司令和徐碧瑶女士,而他们两个正是被检举的人,你不去见检举人,却去见被检举人,这样作是不是有悖常理?”
“在我来之前,已经有贺司令和徐女士在中统的直接上司替他们作证,证明他们是隐藏在日伪组织中的卧底,难道这还不够吗?”
“既然他们是在你来之前见到的,说明这两个人日伪时期并没有在本市,又怎么能证明这两个人没有干过对不起国家的事呢?姐妹复仇队是我们心中的骄傲,全市甚至全省的人都知道她们事迹,您却说她们是汉奸,请问,您能把那些证据拿出来让我们看看吗?”
“这些都是国家的军事机密,怎么能随便公之于众,此事免谈。”
“怕的是假造的证据吧?”
“此事会由南京国民政府定夺,我本人只能说这么多,其余无可奉告。”
其他记者已经听出了话中音,纷纷起来质疑。冯坤被问得狼狈不堪,主持人一见,急忙匆匆宣布散会。
当天,各大报纸便纷纷刊出了对罗紫琼(现在应该叫方蓉)案的质疑文章,于丽娜对此感到非常欣慰,认为有了媒体的帮助,事情会有转机。
第二天一早,丽娜刚刚出门,便有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迎了上来:“是于丽娜小姐吗?”
“是我,请问……?”
“我家老板想请小姐喝茶。”
“我不认识你家老板。”
“去了您就认识了。”
“我不随便接受陌生人的邀请。”
“不过我们家老板的邀请您是非去不可,不然您会后悔的。放心,这对您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四十四)
丽娜看到这是在大街上,来往的人很多,对方也不敢对自己有什么不利的动作,于是便跟着那人走往前走了七十八步,进了一品香茶楼。
来到二楼的单间,见那里坐着一个很绅士的男人。
“这就是我们老板。”
“丽娜小姐,请坐。”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冯处长。怎么平白无故的想起请我了。”丽娜认出对方是省政府新闻检查处的冯敬斋。
“啊,丽娜小姐,不急,先喝茶。”
“有什么话还是先说在当面,不然这茶我可喝不起。”
“好吧,那就开门见山。是关于方蓉汉奸案的报道问题。你知道,这件事是总裁亲自过问的,并且专门派员来本市调查,其实说白了,这件事政府早有定论,只不过是让冯专员来多搜集一些证据而已,要知道,这案子里面涉及不少国家机密,所以不可能公开证据,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你们一再为难政府,恐怕对国家不利呀!所以,我希望丽娜小姐能利用你在媒体中朋友多的优势,帮政府作作工作,不要又什么质疑,又什么阴谋的了。”
“原来是这样。冯处长,恕我直言。关于姐妹复仇队,全市乃致全省都清楚她们是一些什么样的人,她们会不会是汉奸,我们心里都清楚。如果这样的人,政府会认为她们是汉奸,那么我们就不得不对政府在抗日的问题上究竟站在什么立场提出质疑了。我这话不仅代表我个人,也代表整个新闻界和全市人民,我看冯处长还是把我的话转达给冯专员,让他好好听听民众的呼声,撤销通辑令,撤销强加在四位前复仇队女英雄头上的汉奸罪名,重新调查取证,还她们一个清白。”
“丽娜小姐,我这可是代表政府同你商量。如果你不愿意帮忙,我们也没办法。不过,这件案子关乎国家利益,所以,你们愿意听从我的建议最好,否则,政府也保留采取必要行动的权力。”
“怎么?逮捕我吗?”
“不不不,新闻言论自由嘛。你们可以怀疑一切,但不能登在报上。”
“那我也告诉您,真相终究会大白天下,为此,我们各大媒体决不会放弃努力的。”
从茶楼出来,于丽娜马上联络了几家报社的记者,把情况通报给他们。记者们一听,都非常气愤,当天的报纸上语言更加激烈,矛头更加明确地指向了冯坤。
天快亮的时候,丽娜听到自己住处的院门“怦”地响了一声。等她出来看时,见大门外的地上有一封信,收信人是自己,低头捡起来,里面沉甸甸的。
打开看时,见信封里有一张纸,还有三颗子弹,纸上写的是:“闭上你的嘴,否则我们就不客气了。”
“哼,老娘是吓大的?”于丽娜更加气愤,马上召集各媒体记者,把信拿给他们看,这样一来,当天报纸再次掀起了声讨的浪潮。
时间指向记者会后的第四天,各大报纸忽然刊出了由省政府发布的消息,消息说:已经在较早前被逮捕的两名曾经潜藏于复仇队的女汉奸何小明和戚彩霞,在供认了与方蓉合谋杀害罗紫琼后畏罪自杀,并将有她们亲笔签名和手印的口供照片附于后面。还有两张照片是戚彩霞上吊自杀和何小明割腕自杀的现场照片,照片上的戚彩霞身穿学生裙装,光着脚,吊在牢房的房梁上,脚下一个被蹬倒的板凳,何小明则仰躺在一张床上,左手腕上一个切痕,右手拿着一块碎玻璃。
于丽娜看到新闻稿,疼得差一点晕过去。
那么,何小明和戚彩霞真的死了吗?
真的,而且死得很惨。
原来,那天,特务们根据检举信上的签名去抓罗紫琼等人,却只抓到了何小明和戚彩霞,两个姑娘没有考虑到事情的严重性,以为对方只是抓错了人,所以并没有使用自己身上的功夫来反抗,被特务们轻易带回了军统保密局。
冯坤一面命特务们继续搜捕罗紫琼等人,一面命令把两人直接押到北山的梁公馆去。
梁公馆是军统在这里设立的秘密研究机构本部的一部分,原是冯坤在这里休假和享受的别野,一年以后被建成了秘密监狱。
他打电话找来了贺一鸣和徐碧瑶商议对策。
“你怎么搞的,只抓到了两个?”徐碧瑶埋怨道。
“抓住这两个已经不错了,主要是那个罗紫琼太狡猾,不知怎么就发现了我们派去的人,被她几下子就甩掉了,其余几个估计是被她救走了。”
“那怎么办?”
“有两条路,一个是抓住她们,一个是尽早把汉奸罪名坐实,通过新闻媒体公布出去,现在老百姓最恨的就是汉奸,有了这个罪名,她们就成了全民的公敌,就没有了立足之地,只要被人发现,不被抓也会被杀的。”
“那依你,哪个办法好呢?”
“三管齐下,咱们晚上先全城戒严,能抓就抓住她们,另一方面,马上起草一份通辑令,让各报社今天连夜印刷,明天一早开记者会,把罪名给她们坐实。”
“好吧,听你的。”
谁知记者会上,冯坤被于丽娜为首的记者们一阵诘问,问得张口结舌,结果各大报纸纷纷刊登文章质疑,弄得冯坤三个心烦意乱。
他们利用职权,让政府新闻处和特务组织用各种办法去堵媒体的嘴,但毫无效果,于是三个人又聚在一起想办法。
徐碧瑶道:“我有个主意,他们不是要看证据吗?咱们给他们一个证据。”
“什么证据?”
“你不是还抓了两个吗,就从她们身上要证据,只要她们招了供,老百姓就会相信,那些记者再怎么嚷也没用。”
“我可了解这些人,她们不怕死。再说,这可是汉奸罪,她们宁可被打烂了也不会认的。”徐碧瑶道。
“先试试看嘛,她们不怕死,也不怕受刑吗?万一招了呢?不就省事了吗?”
贺一鸣道。
“放心,人在咱们手里,活有活的办法,死有死的办法,要是不招,等弄死了,照样儿把罪名加给她们,只是不要让她们皮肉带伤,不然那些记者又该说咱们什么屈打成招了。”冯坤道。
“你他娘的比我可阴多了。”贺一鸣由衷地称赞道。
“那还等什么,快去呀!”徐碧瑶道。
于是,三个人一齐坐上冯坤的车来到了梁公馆。
自从被抓后,小明和彩霞便被分别关在两间地下室里,一连几天没人理,也不过堂,两个人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真是度日如年哪。
这一天,终于有人提审了,两个人心想,这回总有说话的机会了。
谁知到了审讯室一看,两个人的心立刻凉到了底。
屋子里有一张大桌子,后面坐着三个人,她们认得贺一鸣和徐碧瑶,另一个男的则没见过。但只要看见了徐碧瑶和贺一鸣,她们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除非世界上真的有奇迹,否则落到她的手里,是不用想活着出去了。
她们不怕死,不过她们更担心的是罗紫琼和其余几个姐妹,不知她们是否也遭了毒手。
小明加入复仇队的时候十五岁,彩霞十六岁,现在已经过了两年,正是花季年华,都穿着那时候学生喜欢的所谓“五四装”,上身是斜襟白衬衫,下身是黑裙子,白色的线袜子和黑布鞋。
两个人都留着时兴的短发,戴着手铐,进来以后,负责押解的特务让她们坐在两把粗重的木椅子上,然后把她们的手铐打开,双手背后重新铐在椅背后面,再把她们的两只脚腕扣在椅子腿下方的铁箍中。
她们双手背铐,被迫紧紧靠着椅背,直挺挺地坐着,使她们本来不算太高的胸脯也尽其可能地挺起来,显得异常性感,贺一鸣和冯坤几乎同时感到自己的呼吸急促起来。
(四十五)
“丫头片子,竟敢告老娘的刁状,就凭你们几个想同我斗?你们还嫩点儿!”
徐碧瑶把特务们打发出去,慢慢走到两个姑娘的面前说道。
“哼,你别得意。别以为你们抓了我们,就能掩盖你们的丑行,你们在这里干过的坏事,全市的民众都看得清清楚楚,你们别想逃脱法律的制裁!”小明道。
“法律?哈哈,哈哈,好笑。老娘今天就叫你们知道知道什么是法律。认识吗?这位就是蒋总裁派来调查的冯专员,看见我们坐在一起,你们难道还不明白吗?”
两个姑娘这一次算是绝望了:“原来你们上下串通,一起为非作歹。难怪打日本的时候你们跑的跑,当汉奸的当汉奸,日本刚一投降,你们就急着忙着跑来抢夺我们的胜利果实。”
“说的对。你说的对极了,怎么样?没错,我们就是汉奸,可现在大权在我们这些汉奸手里掌握着,你们告不倒我们。”
“呸!你们早晚要受到广大中国民众的审判!”
“没准儿。不过那时候我们也许早死了。谁管得了那么多呀?可是你们现在得考虑考虑自己的结果。”
“不就是死吗?落在你们手里,就没打算过活。”
“好!英雄!勇敢!佩服之至!”徐碧瑶拍着双手道:“那你们有没有想过,落在我的手里,你们想痛痛快快死都不行。”
“你想怎么样?”
“我想杀了你们,不过要等你们答应了我的条件之后。”
“什么条件?”
“在这张口供上签字。”
“什么口供?”
“听我给你们念一遍:我于一九四二年就读于省大女中,认识了当时学校的国文教员方蓉……”
两个姑娘听着,脸色越来越凝重,也越来越愤怒,不等念过一半,便打断了徐瑶碧的话:“够了!徐碧瑶,你这个人面兽心的女人,你们休想把汉奸的罪名强加在我们身上,我们不会签字的。”
“听着,你们会签字的,我就是想让你们顶着汉奸的罪名去死。记得那个金铭雅吗?如果你们乖乖签字,我会让你们象她一样,啪一下,死一个痛快。否则的话,我会让你们仇恨一切能让你们活着的事情,包括你们自己的父母,然后,照样会死,不过会死得很难看。怎么样,好好想想,是想痛痛快快的死呢?还是想很痛苦的死?”
“哼!”两个姑娘把头扭到了一边。
“你们真不乖!”徐碧瑶从桌子上拿了两根手指粗,近一尺长的硬木棍,又拿了一根细绳把木棍的一端绑住,走到彩霞的面前。
“这双筷子是我用来吃肉的,不过吃的是象你这样年轻漂亮的小丫头的肉,想不想知道我怎么吃啊?”
彩霞扭过头去,不去理她。
徐碧瑶绕前彩霞的身后,蹲下来,抓住姑娘的一根手指,彩霞不由自主地企图把手抽回去,但手铐限制了她的行动,更何况一根手指是敌不过一只手的。
徐碧瑶左手抓住彩霞的指尖,用两根木棍夹住手指根部,然后象使钳子一样握住木棍后端一攥。
“啊——,啊——……”彩霞忽然惨叫起来,头拚命扬起,身体一挺,屁股离开了椅子。
“怎么样?不好受吧?这样的玩意儿,老娘这儿还多着呢。现在想想,愿不愿签字呀?”
“呸!臭女人,我决不会签字的!你们别想给我和复仇队扣屎盆子!啊——,啊——……”
徐碧瑶又用力攥起来,彩霞惨叫着,豆粒大的汗珠从脸上掉下来。
“快说,签不签字。”
“不签!啊——,啊——,啊——……”
徐碧瑶仿佛十分喜欢听别人的惨叫,脸上现出残酷的笑容,她一根一根地夹着彩霞的手指,直到把十个手指都夹得红肿起来,剧烈的疼痛使她小便失禁,尿液从椅子上流到地上她都不知道。彩霞疼得昏过去好几次,又被徐碧瑶用冷水泼醒,但终是不肯屈服。
“好样的!真是他妈好样的!”徐碧瑶咬着牙道,如果是她自己,只要一想到受刑的痛苦,让她招什么都行。
徐碧瑶又走到何小明面前,小明的脸色苍白,显然彩霞的惨叫在她的心理上造了巨大的影响。
“怎么样,你想说吗?我知道,你不想受痛苦对吗?只要你承认罗紫琼和你们姐妹复仇队是汉奸,我就让你痛痛快快的死,决不食言。”
“不!”小明虽然很害怕,但她更怕那肮脏的罪名,于是她坚决地说。
“那我就没办法帮你了。”徐碧瑶说道,绕到她的背后,看着那比彩霞更细嫩的手指说:“啧啧,这么小的手,怕不会被夹断了,唉,我真不忍心。”她又转回来:“这样吧,把你的脚借给我用用。”
徐碧瑶蹲下去,把小明的一只鞋脱了,又扒下袜子,露出一只纤细的小脚来。
何小明想逃,但逃不掉。
徐碧瑶拿了一块木板垫在小明的脚下边,用力抓住她的脚掌按在木板上,然后用木棍的一端放在小明拇趾的趾甲盖上,用力向下按去。
“啊——,妈呀——,疼死我了——”小明惨叫起来,疼得浑身颤抖,眼泪刷地便流了下来。
“怎么样,愿意签字吗?”
“徐碧瑶,我肏你十八代祖宗!”何小明自己恐怕都想不到会骂出如此粗俗的市井脏话来。
“我叫你骂!”徐碧瑶更加用力地按下去,小明再一次令人窒息地惨叫起来。
对两个脚趾用过刑后,小明地昏过去了。
等她醒过来,徐碧瑶还想再用刑,冯坤把她拦住了。
冯坤走过来,蹲下身轻轻握住小明那白嫩嫩的玉足,慢慢把玩着,嘴里却说:“多好的脚哇,要是弄伤了该有多可惜。姑娘,我这个人心很软,可不想看你受罪。你看,我也是上命所差,不得不为。现在,我有一个变通的法子,不仅能不让你们受刑,还能保住你们的性命,怎么样?”
“呸!你能有什么好心?”
“不妨听听嘛!”徐碧瑶道。
“就是,听听也没什么。这样,我们把口供改一改,你们就说是奉这位夫人的命到在方蓉身边作卧底的,因为夫人早就怀疑她是日本特务。后来因为方蓉当着你们的面作了几次案子,所以你们就当真以为她是复仇队,还跟着她进了山,方蓉暗算罗紫琼是你们亲眼所见,但因为你们执行的是秘密使命,所以一直没有出来作证,这一次是因为你们得到上级的指令,这才公开身份出面证明方蓉是汉奸。你看,这样的话,你们不光不是汉奸,而且还是无名英雄,还会受到政府的嘉奖,这不比受活罪强吗?”
“就是,冯专员给你们两个安排的后路多好,还不赶紧答应?”徐碧瑶都没有想到冯坤竟有如此多的花花肠子,不过没有一样用在好地方。
小明和彩霞听了更是气愤填膺,她们怎么能用出卖同伴的办法给自己换取好处?两个姑娘一齐破口大骂起来。
(四十六)
“你们骂吧,骂吧!”徐碧瑶恨道:“有你们低头的时候,”她重新蹲到小明前面,把手中的木棍向小明的第三个脚趾甲按了下去……。
酷刑加在两个小姑娘的身上,接连折磨了她们几个小时,两个姑娘叫着,最后终于昏过去,怎么么也弄不醒了。
“怎么办?我没辙了。”徐碧瑶道。
“那就交给我吧。”贺一鸣道。
“咱们俩一人一个。”冯坤道。
“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徐碧瑶知道他们想什么,便醋意十足地骂道。
“谁让我们是男人呢?先把她们两个弄回去,好好拾掇拾掇,象这个样子让人没兴致。”冯坤指着两个姑娘湿漉漉的裙摆道。
“好——,这事交给我,保证让你们两个过足瘾!”徐碧瑶打开门,让几个特务把两个姑娘抬回地下室去。
何小明和戚彩霞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她们发现自己背靠墙壁侧身倒在地铺上,双手双脚在背后被铐在墙脚的任何东西上。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了,上身是一件绸制的小兜兜儿,没有吊带,只是从前向后裹着,下身是一条刚到膝盖的短裙子,脚上则什么也没有,并且,她们发现自己的裙子里面好象没有穿裤衩儿,这让她们感到非常害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些都是徐碧瑶亲手干的,衣服是从妓院里要来的,为了怕给她们洗身和换衣服的时候她们突然醒过来,徐碧瑶事先给她们注射了安眠药。
两个姑娘挣扎了一阵儿,发现一切反抗都是徒劳的,再说,好象身上并没有发生什么其他的事,心里感到稍微踏实了一点儿,而安眠花的力量还没有过,于是两个人又睡着了。
她们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徐碧瑶亲自给她们拿来了早饭,全都是西式的,又是面包又是鸡蛋,还亲自喂她们吃。
两个姑娘一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算下毒也不过就是个死,总不能弄个饿死鬼,于是就着徐碧瑶的手里吃了个饱。
徐碧瑶看她们吃完了,叫特务把餐具拿走,然后开始使起软功夫,对她们展开攻心战,想诱使她们投降。
说心里话,徐碧瑶并不想让贺一鸣和冯坤对这两个姑娘下手,这并不是说她不想让她们被强奸,徐碧瑶根本就不是一个知廉耻的女人,她只是不想让自己的男人去享用别的女人。所以,她宁愿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去劝降。
但何小明和戚彩霞可不是徐碧瑶,她们懂礼义,知廉耻,无论如何也不会出卖自己和同伴,更不用说紫琼她们都是自己的生死姐妹了。
“好吧。”徐碧瑶无可奈何了:“既然你们油盐不进,我只好把你们交给贺一鸣和冯坤了。要知道他们两个都是男人,知道怎么对付女人,特别是象你们两个这样的小姑娘。怎么样?好好想想吧,要是你们……,以后可没有哪个男人肯要你们了。”
“你也算女人?!”戚彩霞以为,只有日本鬼子才干这种下流无耻的勾当,没想到连国民政府的官员也是这样,气得又骂起来。
“我再说最后一遍,你们是想接受我们的条件,还是想丢掉女人最保贵的东西?”
“你们这群流氓,来吧,老娘不怕!”彩霞骂着,眼泪却止不住流下来。
“你呢?”徐碧瑶问何小明。
小明没有回答,她紧咬着自己的嘴唇,却止不住流淌的眼泪。
“明白了。”徐碧瑶的手分别伸进彩霞和小明的裙子里,捏了捏她们的屁股道:“这么嫩,可惜了。”然后便走出了地牢。
几分钟后,牢门又开了,贺一鸣和冯坤两个一齐走了进来,径直走向各自的目标。
看着他们向自己走来,两个姑娘哭着,大声叫骂:“滚开!呜呜!流氓!混蛋!滚开!呜呜……”
贺一鸣选中的是何小明,他蹲在她的身边,拿出一把钥匙来,打开了她背后的一把手铐。
何小明听到锁已经打开了,用力一挣,想要趁着开铐的短暂时间进行最后的反抗。
她也不想一想,这几个都是老奸巨猾的特务,对于如何控制手中的猎物最是在行,怎么会轻易给她机会呢,原来她们的手脚都是分别铐住,而又被第三只手铐铐在墙上的,贺一鸣打开的只是那第三只手铐,她的手脚仍然被束缚着。
小明绝望了。
两个姑娘都是刚刚成熟的,虽然经过两年多的战斗生活,比起同龄的其他女孩子要强健得多,但相比成年女子仍很瘦削。贺一鸣抓住何小明的胳膊,轻易便把她拖了起来,站在地铺上,然后一揽她的腰,便象老鹰捉小鸡一样把她夹在了腋下。
“放开我!呜呜!混蛋!放开我!……”在尖声的哭骂中,小明被抱出了地牢。
冯坤一直在看着贺一鸣的动作,直到他带走何小明,小明那两只小脚在空中挥舞,细细的双腿,雪白的屁股蛋儿和稚嫩的阴部从裙子下面时隐时现,让他感到一阵阵冲动。
他回来头来,摸了摸彩霞赤裸的肩膀,彩霞象是遇上瘟疫一样浑身一颤。冯坤笑了:“小丫头,你还有机会,现在接受条件还来得及。”
“你休想!……”彩霞坚决地回答,眼泪却一直不停地流。
冯坤打开固定她的手铐,然后抓着肩膀把她扶起来,面对自己坐着。
彩霞并没有反抗,愤怒的眼睛盯着他。冯坤没有敢同她对视,抓着胳膊把她拉向自己的胸前,紧紧搂住,然后抚摸着她的头发:“年轻的姑娘,你太固执了,我是个怜香惜玉的人,给你安排了一条多好的路,为什么就不肯走呢?”
他以为,这样的举动一定能够有收效的,但彩霞并没有回答。
“唉!那就没办法了。”冯坤说着,把两手下沉,搂住了她的腰,然后把她提起来,也象贺一鸣一样把她夹在腋下,走出了地牢。
彩霞被夹着走上二楼,楼上有四个房间,她听到何小明在其中一间屋子里面哭叫着,怒骂着,而贺一鸣则在逼着她出卖复仇队。
彩霞闭上眼睛,真想把耳朵也堵上,然而,她不仅仅是不得不听小明受折磨的声音,还将要亲自对面对同样的折磨。
冯坤把彩霞抱上二楼,走进自己平时所住的房间,将彩霞扔在大铜床上,坚固的镣铐再加上柔软的床垫,使彩霞连翻个身都难,更不用说反抗了。
彩霞仰面躺着,模糊的泪眼看着冯坤,只见他毫无顾忌地自己脱了衣服,赤露出整个身体。彩霞看见他那两腿之间乱篷篷的一团毛,中间挺着那根黑乎乎的东西,心里恶心透了。
冯坤是打心眼儿里很希望彩霞会象徐小明一样哭叫反抗的,不过彩霞仅仅是默默地流泪,并不出声,也不挣扎,这多少让他感到一点儿无趣。
他走到床边,爬上床去,轻轻把她的下巴抬起来:“我不想这样作,是这你们自己逼的。”
彩霞用力甩了一下头,没有甩开那只手。
(四十七)
冯坤抓着彩霞瘦削的肩头,把她翻过去,直挺挺地趴着,然后从她小巧的光脚开始,顺着她的腿后侧一寸一寸地向上摸去。
彩霞紧闭着嘴,任冯坤说什么,只不吱声。
冯坤一边问,一边摸,把手从她的裙下直伸进去。
见彩霞仍不出声,冯坤从背后解开她的围胸,又把她的裙子脱下去,露出了她玲珑的身子。
尽管彩霞并没有打算挣扎,冯坤仍骑坐在她细细的腰肢上,把玩着她那圆滚滚的臀部,不时地分开她的两块臀肌,以便观察她那朵不住抽动着的小小菊花。
彩霞抽泣着,被冯坤翻成侧身,并从背后搂住她,猬亵地吻着她的肩膀,揉搓着她的乳头。
“怎么样?还不想合作吗?”冯坤问道。
彩霞此时已经收住了眼泪,她反而放得轻松了:“姓冯的,你别打错算盘。”
“哼!不合作?!对付女人,我的办法多得是。”冯坤爬起身来,跳下床,从柜子里拿出一架照相机来:“你的身子这么漂亮,应该照下来登在报上。”
“你混蛋!”彩霞这一次并没有大声喊,甚至也没有动弹,只是用平静的声音骂着。
冯坤对准一丝不挂的彩霞接连拍了几张,见她并没有因此而退缩,便又从桌边拿起一把鸡毛掸子来,爬上床去,把彩霞的两膝分开,由于她的双脚戴着镣,所以只能弯曲着双腿,象青蛙一样躺着。
冯坤跪在她的脚上,把掸子把儿插进了姑娘处子的阴道,然后用相机对准她,彩霞终于忍不住羞耻地把头扭到一边,冯坤又伏下身,抓着头发强行把她的脸对准相机,这才按下快门。
冯坤给彩霞连拍了七、八张,这才把相机扔在桌子上,重新回到大床上,整个身体向着一动不动的彩霞压了下去。
彩霞感到一阵撕裂的疼痛传来,自己神圣的地方被对方象毒蛇一样钻了进来。
她忍住自己的眼泪,听任那条毒蛇在自己的身体中肆无忌惮地出出进进,她想:“看你们还能有什么招儿?你们休想让我低头!”
发泄完了兽欲的冯坤坐在彩霞的身边,一边继续玩弄着她的裸体一边休息,屋外传来何小明一阵极度凄惨的尖叫声。
贺一鸣玩儿女人可没有冯坤那么有情调,他刚一进屋,就迫不及待地把她的衣裳扒光了,然后一下子扔到皮沙发上,把她的上身从沙发的扶手上向前按倒下去,用手从她的后面摸索着她的屁股和阴部。
小明拚命哭着,骂着,挣扎着,贺一鸣一边用手指磨擦她最敏感的阴蒂,一边逼她屈服。
何小明虽然痛哭不止,她毕竟是个十七岁的小姑娘,在面对耻辱的时候,谁能现怪她的眼泪呢,但她虽然害怕失身,心中的原则并不会因此而改变,所以她只能用更加强烈的的痛骂来渲泻自己羞愤的情绪。
虽然在体力上有着巨大的差距,虽然被铐住了手脚,但何小明始终不甘受辱,一直在拚命挣扎着,不让敌人轻易得逞。
她终于无法改变一切,贺一鸣无耻地用身体从背后压住她的身体,然后从屁股后面插了进去,夺去了她的宝贵童贞。
在即将被插入前的一刹那,何小明停止了挣扎,她已经不需要再反抗了。
贺一鸣双手抓住何小明细细的腰肢,在她的身后用力地冲刺着,便便的大腹撞在她那瘦小的屁股上,发出啪啪的响声。
就在两个人对何小明和戚彩霞进行强奸的时候,二楼的楼道里却有一个人在注意地倾听,那便是徐碧瑶。
听着两个屋子里男人们发泄兽欲时的低吼,徐碧瑶感到浑身上下燥热难当,不由靠在墙上,把手放在自己身上玩儿起自摸来。
随着里面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兴奋,徐碧瑶也感到越来越不能满足自己对男人的渴望,同时也恨意顿生。
恨谁?恨贺一鸣。
罗紫琼将计就计,在五里峡大败黑衣社和日本兵,把松本气得暴跳如雷,为了惩罚对此次惨败负有直接责任的徐碧瑶(当时叫张碧瑶),松本让徐碧瑶在慰安所服了一个月的刑。
一个堂堂国军上校,却在日本人的妓院里,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逼着脱得一丝不挂,站在桌子上大跳艳舞,然后还要接受每天几个日本军官的随意玩弄,对于徐碧瑶来说,不仅仅是一段耻辱的记忆,同时也使她成了没有一天离得了男人的变态淫娃。
可自从那时起,作为丈夫的贺一鸣就没有再上过她的床,而且还在两人独处的时候把她损得狗屎不如。
如今,听着贺一鸣在别的女人身上如此疯狂地发泄,这让她怎能不生气?
另一方面,徐碧瑶又充满了幻想,而这幻想却是对冯坤的。
这个冯坤,年轻轻的就成了特派专员,又当上了保密局的局长,真是前途无量,偏偏又有一个让她想,让她爱,肏得她满足得不得了的大鸡巴。
想着同冯坤在床上厮杀的情景,听着冯坤冲向高潮时的吼声,徐碧瑶真想冲进去,代替那个可怜的戚彩霞。
对贺一鸣的恨和对冯坤幻想,使徐碧瑶此时的心中升起了另一个恶毒的念头。
漫长而耻辱的强奸终于结束了,何小明感到头有些晕眩,心里一阵恶心,哇哇地吐了起来。
吐完了,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但已经没有了一丝力气,歪在沙发上喘着气。
贺一鸣对这样的情景见得多了,毫无怜悯之心,反而自己找了一个口罩戴上,又找了一把小勺和一只小碗回来。他把小明拎到床上,面朝下趴着,头垂在外边,然后用小勺把地上的呕吐物舀到小碗中,放到小明的鼻子下面。
强烈的酸臭气味刺激了小明的神经,使她再次呕吐起来,不过这一次胃里面已经没有了东西,吐出来的都是绿色的胆汁。
连续的干呕让徐小明感到难过极了,她不停地摇着头,想要逃开,但贺一鸣抓住了她的头发,强行把她的头按在勺子上面,让她闻着那难味的气味,以便诱导她不停地干呕。
“这滋味儿怎么样?舒服吗?”
“哦——!”小明又呕起来。
“我知道,这一点儿也不舒服,不过你如果想好受一点儿,就快点同我们合作!”
“呸!哦——!休,休想!”
贺一鸣列忍地把小明翻过来,用手捏住了她的鼻子,然后把一小勺呕吐物放在她的唇边。
小明紧闭着双唇,说什么也不肯喝下这世界上最无法抗拒的肮脏东西,贺一鸣上了床,坐在她的肚子上,并用双腿夹住她的上体,然后用左手捏住了她的鼻子。
何小明尽量挣扎着,紧闭着双唇,但鼻子被捏住,很快就喘不上气了,只得快速地张了一下嘴来呼吸,但只是这一下便够了,小勺子准确地切入她的牙关,把那酸臭的东西倒进了她的嘴巴。何小明想吐吐不出来,那东西一下子便被灌进了她的嗓子里。
“哦——,哦欧——”何小明再一次干呕起来,而且这一次比哪一次都强烈,使她感到肚子疼极了。
贺一鸣又弄了一勺,小明难过地喘息着,不住地说:“不要,不要了。”
“那么你愿意合作了?”
“不,不不!”
“哦欧——”又是一勺倒进嘴里,何小明吐得整个肚子都抽筋儿了,疼得冒了一身白毛汗。
贺一鸣反复地把地上的呕吐物收集起来给小明灌到肚子里,导致她一次又一次地呕吐着,然后再把呕吐物给她灌回去,直到小明开始适应了,再灌回去的时候也不吐了,贺一鸣知道,这一招已经失败了。
他于是把小明扔到大床中间,用两只手铐把她的两脚分开铐在床尾,让她的大腿分开成钝角,准备对她继续用刑。
贺一鸣用左手分开了姑娘的阴唇,把还流着血的阴道露出来,然后将右手四指收拢起来,慢慢地向阴道里插去。
贺一鸣有一双与他的身体完全不相配的大手,手掌象个盛菜的盘子,手指象小棒槌般粗,常常被用来折磨被捕的志士。
把手插进女人的阴道,对于贺一鸣来说已经不是头一次了,他把这叫作“生孩子”。抗战期间,几个学校里被黑衣社逮捕的女教师和女学生加起来有三十几个,加上从其他地方抓来的女工和农家女,怎么也有七十八人,几乎都被他这样折磨过。
刚刚塞进三根手指的时候,小明虽然刚刚破瓜,却还能受得住,等第四根手指开始插入时,何小明便开始感到剧烈的,无法忍受的疼痛,不由自主地叫了起来。
“说,答应不答应条件?”贺一鸣继续把手指向里插。
“不!啊——,噢噢,啊——啊——……”何小明强忍着说完了不,贺一鸣的手指便又塞进去一个指节的距离。
手指已经插到了根部,何小明的整个阴户被撑得大大的,而贺一鸣又把拇指从四指围成的空当里放了姑娘的阴道。
(四十八)
“噢噢——!啊——!……”何小明拚命喘息着,但贺一鸣的大手又伸进去了近一寸深,已经接近了手掌。
小明只感到那手把自己的骨盆都要撑开了,疼得她不住地叫着,反铐着的双手紧紧抓住床上的褥子,啜子也喊哑了,汗水把身下的褥子全都弄湿了。
贺一鸣的整个儿手都进了姑娘的阴道,然后他又开始把手攥成拳头。
何小明再也支持不住,一下子晕了过去。
当她醒来的时候,贺一鸣的手还放在她的阴道里,疼痛稍稍减轻了,但还是难以忍受,而贺一鸣见她醒了,便继续把手向里伸,并张开拳头,竟把手伸进了她的子宫里。
“噢——!”何小明还在叫喊。
贺一鸣又把手攥成拳头,慢慢从她的子宫时向回抽。可怜何小明只有十七岁,正当花季之年,竟惨遭如此迫害。
贺一鸣的拳头从小明的队道中出来的时候,以出“波”的一声很响抽气声,小明趁机用力喘息着,好让自己快恢复过来。
“合作不合作?”
“不!嗯——,啊,啊,啊——……”大手又一次进入了何小明的阴户。
这时,另一个房间里的冯坤也开始对戚彩霞用刑,他是找了一把擦奶瓶用的猪鬃刷子,从上面拔了一根猪鬃来,慢慢地从彩霞的奶头前面向里捅去。
“哦啊——……”彩霞也开始惨叫起来。
一连刺了四、五根猪鬃,见彩霞没有屈服,冯坤又开始用那把刷子轻轻敲打彩霞的阴蒂。
猪鬃虽然不是钢针,但对女人身上最敏感的阴蒂来说,却比钢针带来的疼痛更持久,更难以抵挡,彩霞被刺激得发出象笑一样“哈哈哈哈”的声音,浑身都在颤抖,而膈膜则因为腹肌的这种持续的收缩而弄得很疼。
冯坤最后又用刷子插进采霞的阴道,来回抽动,把彩霞折磨得死去活来。
“来人,来人哪!”贺一鸣在那边喊人。
冯坤是这里的主人,急忙放下正在惨叫的彩霞,跑出房间来,只见贺一鸣正在客卧的门口,右手满是鲜血,而徐碧瑶已经从楼梯跑了上来。
“怎么了?”冯坤问。
“去看看吧,那小丫头片子要完。”贺一鸣若无其事地说。
冯坤跑到那边屋里一看,何小明躺在床上,本来红润的脸已经变得苍白,在她的屁股下面,整整半张床都被血染红了,从那娇嫩的阴户中,还在呼呼地冒着血。
“这是怎么弄的?”冯坤问。
“这小丫头片子,不管我怎么弄她,就是他妈的不肯服软儿,我就给她上生孩子的刑,连着让她生了七回,等我再把手拿出来的时候,也不知怎么,血就冒出来了,而且流得还特别快,我也不知道怎么给她止血,只能眼睁睁看着。”
“这大概是血崩,赶紧找太夫给她止血,不然等血流干了,就没得救了。”
“好,王秘书!”冯坤赶紧喊。
“有!”
“快打电话叫医务所的大夫过来,告诉他们是急救。”
医务所是专门给这片新划的军事禁区设置的,里面都是军医,专门给特务和士兵们看病的,离这里辉叮还郎仙嚼矗趺匆惨阜种印?br /> 等一位姓黄的军医带着一个助手赶到的时候,何小明的身子已经发生过一次强烈的振颤,好几个人才把她按住,而此时她则象是睡着了一样,浑身软绵绵的,一动也不动。
黄军医走过去看了一眼,见血仍然在流,丝毫也没有减弱的迹象。
他又看了看她的瞳孔,然后给她量了血压,听了心率。
“怎么样?”冯坤问道。
“算了吧,她失血太多,这个样子已经救不活了。除非你们谁把自己的血给她。”黄军医道。
“难道就没有办法把血止住吗?”
“止住也没用,血都已经快流干了,剩下的那点儿血不够她活命的。”
正说着,何小明再次振颤起来,几个人扑让去把她紧紧按住。
“咱们怎么办?”何小明再次安静下来的时候,贺一鸣问。
“什么怎么办?死就死呗,还让谁给她偿命啊?”徐碧瑶道。
“夫人说的对。死了就死了呗,不是还有一个呢吗?”冯坤道,忽然一拍脑袋:“坏了,那个别出事儿。”急忙向自己的卧室跑,另外两个也急忙追过来。
回到房间,见戚彩霞已经从床上掉到了地上,正在努力想把镣铐打开。
冯坤进过去,一把抓住她的头发把她提起来:“想跑?那可没门儿。”
他们把彩霞重新弄到床上,又将彩霞脚镣打开一边,从大铜床的栅栏里穿过去,再重新铐住她的脚,这回她便跑不了了。
再次回到客卧的时候,何小明仍然处在昏迷中,软软地躺在那里。
他们在旁边一直盯着她,等待着她死去。
何小明再次振颤起来,肌肉强烈的抽动使她的身体不时腾空而起,然后再落回去,把床砸得快散架了。
四、五个人用力按着她,这一次持续了近五分钟的时间她才停下来,几个人下来已经浑身是汗了。
不再振颤的小明扬着头,小嘴微张,发出了一阵长长的抽气声,之后更突然软了下来。
黄军医走过去,看次看了她的眼睛,瞳孔已经散大了。
“她死了。”黄军医说完,转身走了。
“给她打开。”冯坤说。
旁边的几个特务们忙给小明打开了手铐和脚镣,按照冯坤的吩咐给她随便找了身女仆的衣裤穿上,然后横放在床上,左手放在被血染红的床单上,摔碎了一个酒瓶子,用一块碎玻璃把她的左手腕割了一道小口儿,再把玻璃片放进她的右手,伪装出一个割腕自杀的现场,由冯坤拿来相机拍了照。
(四十九)
这边冯坤又领着贺一鸣两个来到自己的房间,让他们看着自己对戚彩霞用刑。
彩霞的阴道中塞着那把鬃刷子,冯坤伸手抓住刷柄,开始来由抽动,那刷子的直径比男人的阳茎更粗,尖尖的猪鬃扎在阴道的内壁上,把一阵阵麻痒和疼痛的混合物带给她的神经,使她不由自主地喊叫起来,浑身不停地抽搐着。
一看到那刑法,同是女人的徐碧瑶就不停地哆嗦,听着彩霞的喊叫,她自己也直打冷战,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戚彩霞已经从敌人的谈论中知道,何小明已经先一步解脱了,这让她增强了信心,决定反抗到底,决不向敌人屈服。
媒体的口诛笔伐已经越来越让冯坤等人坐立不安,他们想早一点儿平息事态,所以决定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得到两个姑娘的口供。
他们叫人把饭来,又叫把已经被折磨得完全没有力量反抗的彩霞用四只手铐在大铜床上固定成一个巨大的“X ”形。
冯坤又叫特务们把从美国进口的一套电刑设备搬来,放在屋子里,接上电源。
冯坤将作为同一个电极的两个小鳄鱼夹夹住彩霞的两只小小的奶头儿,然后让徐碧瑶帮着控制电压,自己拿着第三个鳄鱼夹走到床边,轻轻地在彩霞的阴蒂上碰了一下。
“啊——!”彩霞的身体突然一下反躬起来,象是一座拱桥一般,随着鳄鱼夹移开,她又重重地重新落回床上,发出怦的一声。
冯坤一下一下地刺激着姑娘的阴蒂,彩霞不住地挺身、落下,又挺身、又落下。
看到彩霞仍不肯屈服,冯坤拿了一根象阳具一样大的金属棒,一下子插进了姑娘的阴道里,然后把手里的小锷鱼夹在了金属棒尾部的一个小螺丝上。
“啊- !”彩霞刚喊出声,就被电流所打断,她的身体再次挺起来,这一次却是很久都没有落回到床上,尿液哗哗地从她的阴唇间喷了出来。
“说,合不合作?”电击刚一停,冯坤就气急败坏地问。
“不!”
冯坤便又让徐碧瑶重新加电,并把电压加大,彩霞更加凄厉地叫喊着,身体的强直状态也一直保持着。
这一次冯坤没有让徐碧瑶停下来,而是边电击边逼问彩霞。
彩霞惨号着,但拚命摇着头。
调压器的电压表指针一步步地向着那边红色的读数靠近,靠近,彩霞的惨叫已经停止了,她的眼睛大大地睁着,眼珠开始向外突,一张小嘴大张着,却发不出象样的声音来。
突然,她怦地一下落回到床上,一动也不动了。
“呀,她也死了!”冯坤道。彩霞死得太过突然,他没有一点儿准备。
徐碧瑶把调压器关掉,此时离电压表上的红区还远,按说彩霞不应该死,但他们并没有好好想想,彩霞自从被提审以来,已经受过了那么多的折磨,身体正在最虚弱的时候,哪里再扛得住这种电击呢?
几个人一阵手忙脚敌,想把戚彩霞救活,但终于徒劳无功。
“这回怎么办呢?”徐碧瑶部道。
“好办!活有活的办法,死有死的办法,把口供给她们编好,然后找个高手仿着她们的笔迹签名,再拿着她们的手按上手印不就行了吗?”
“那还不赶紧的?”
几个人编造好了两个姑娘的口供,抓着她们的手按了手印,这才吩咐把人抬到后山埋了。
“慢,还是烧了吧,不要留下任何证据。”徐碧瑶道。
“嗯,夫人说的对。不过我们有比火烧更好的办法处理尸体。”
“什么办法?”
“可以把她们扔在镪水池里,骨头衣服都会化掉。”
“冯专员,你们军统这里还什么都有,比我们中统可强多了!”贺一鸣道。
“哪里?贺司令的实力可不是我这个小小的专员所能比的。啊?哈哈哈哈。”
面对两个被折磨致死的可怜的花季少女,三几人却在轻松地谈笑,真是一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
第二天,冯坤便叫人把编造好的新闻稿和照片叫新闻检查处送到了各家报社。
于丽娜不相信两个姑娘会招供后再自杀,于是去请教了几位从前干过侦探的朋友,希望他们能帮助找出漏洞来。
通过一整天的调查,于丽娜又发表了题为:《用血写成的冤案——何小明、戚彩霞自杀质疑》的文章文章中,那些作为证据的口供和照片反而成了冯坤一伙儿的罪证:“……,割腕自杀需要很长时间,在此期间自杀者要痛苦挣扎很长时间,血怎么会只流到床上,而死者的身上却没有?更加令人不解的是,从照片上看,戚彩霞吊在监房内,双脚离地几近三尺,而地上的小凳只有不足两尺高,那么死者是怎么蹬倒离她自己的脚足有一尺多远的小凳的呢?……我们再说口供,本报在这里刊出由两位死者所在学校提供的作文试卷,可以看出,虽然口供上的签名与试卷上的笔迹非常相象,但经过我们向有关笔迹专家请教,这两个签名根本不属于死者本人。我们不禁要问,这两个口供究竟是如何得到的,又是由谁伪造的?伪造这两份口供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在同一期报纸上,又同时登出了长篇调查报道《罗紫琼的将计就计——方蓉事件真相调查》,通过一些复仇队打击日寇和黑衣社特务的见证人之口,特别是兄弟复仇队队员和于志超的回忆,把罗紫琼如何加入复仇队,如何被派回城里,如何加入黑衣社,又是如何安排爱国女学生加入复仇队,最后又是怎样利用张碧瑶破坏复仇队的阴谋,同兄弟复仇队共同策划了五里峡大捷,讲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还把罗紫琼与仲奎合作,英勇攻克城西关南侧炮楼的事迹当作证据,证明罗紫琼是一位真正的抗日英雄,而不是什么汉奸。
报纸一刊出,立刻抢购一空,冯坤被迫派出大批特务企图收回报纸,但真相还是散布了出去。
文章刊出,再度引起轰动,所有媒体一致要求对何小明、戚彩霞死亡真相进行独立调查,两个死者生前所在的省大女中也在报上刊登文章,要求将两人遗体交省大医学院进行解剖。
学生们开始上街游行,并向省政府和省党部请愿,要求彻查事件的真相。
学生们与警察发生了流血冲突,有五名学生代表被捕,数十名学生被打伤,此事引起了更大规模的游行示威。
为了平息事态,冯坤同意与媒体代表对话,对有关消息作出解释,并说明尸体已经火化,无法进行解剖。
虽然解释得狗屁不通,但媒体苦于没有证据,也没有更多的办法,只能不断地对整个事件作出质疑。
然而又过了一天,有关质疑文章忽然一夜之间消声匿迹了,有的只是诬蔑方蓉等人的官方文章,丽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下午,丽娜拿着刚刚写好的文章来到总编室,总编叹了口气道:“丽娜,关于这件案子的文章,你就不要再写了。”
“为什么?”
“省政府新闻检查处今天来了两个人,正式警告我们,有关方蓉汉奸案的报道,只能按官方提供的文本报道,否则,就要封了我们的报馆。”
“难道就由着他们颠倒黑白么?”丽娜明白了,这是冯坤等人利用政府强权,封锁言路,定要让这案子按照他们的意愿进行下去。
“我知道你很有正义感,但全报社几十人都指着这张报纸吃饭呢,你能让我怎么办?还有,他们还说,让我劝劝你,让你不要再乱说话,不然,就让我们辞退你,我们不想这样作,所以,还是请你好自为之,不要让我们为难。”
“总编,我不会让你为难的,这么多年来,报社同仁对我的关照,我也表示成万分感谢。但我的良知告诉我,作为记者,就一定要让事实真相大白天下,决不能让英雄受冤,魔鬼却躲在暗处偷笑!”
丽娜离开了报社,但不敢再去元奎那里,因为她知道,特务们一定在监视自己,怕把特务们带去,但自己怎么才能打破敌人的新闻封锁,替姐妹们鸣冤叫屈,让大众了解真相呢?丽娜忽然想到了辛六妹曾经作委员的纱厂工会,决定去哪里碰碰运气。
纱厂工会的委员们听了丽娜的话,都很愿意帮助她,他们给她指出了一条路,去新华晚报试试。
丽娜知道新华晚报是共产党办的报纸,现在国共合作,政府不敢随便对他们采取行动,也许他们真的可以帮忙,于是来到了新华晚报报社。
报社的王总编接待了丽娜,一听是方蓉案的事,立刻表示愿意聘用于丽娜作为特约记者,并且把她的文章刊登出去。
此时,汇丰斋里,徐碧瑶正光着屁股躺在冯坤的怀里同他商量着下一步的计划。
“坤,听说南京已经有指令过来了,你说事情闹得这么大,咱们该怎么办呢?”
“不怕,事情越大越好。”
“这事儿要是传到老头子耳朵里,怕不会要了咱们的命。”
“放心,老头子的心思,我是摸得透透的。对他来说,日本鬼子并不算什么,共产党才是他的心腹大患,我已经写好了给南京的报告,说根据我的调查,方蓉是共产党安插下来的一颗棋子,整件事情都是共产党在背后搞鬼,目的是煽动学潮和工潮,推翻政府,还说你们两个忠心耿耿,效忠党国,愿尽一切力量消灭共党,我相信,你们不会有事的。”
“是咱们不会有事。”
“对对对,咱们仨。”
“不是,是咱们俩。”
“那贺一鸣呢?”
“我问你,你是只想玩玩我的身子呢?还是真心爱我?”
“这还用问,我是爱你的。”
“那,你想不想作个长久夫妻呀?”
“当然想,不过也只能想想而已。”
“为什么?”
“这还用问?有他呀!”
“他?那个老混蛋,我早就不想同他过了。”
“可你们毕竟是夫妻呀,一块儿过了那么多年,他能同意让咱们在一块儿吗?”
“当然不同意,而且,他已经知道了咱们的事儿,放出话来说,等这件事情完了,就找个茬儿收拾你。别忘了,他爸爸可是参议员。”
“令尊不也是参议员吗?”
“那管什么,他不敢对付我,还不敢对付你吗?”
“那怎么办?”冯坤这回可害怕了。
“怎么办?一不作二不休,要是他死了,咱们就能名正言顺地在一块儿了,你还能保住小命儿。”
“啊?杀了他?”
“怎么,你不敢?”
“这事儿可真是要掉脑袋的,你有你老爸能保你,我可不行。”
“怕什么,又不是让你去杀。你不会借刀杀人么?”
“借谁的刀?”
“还能有谁?当然是罗紫琼了。”
“罗紫琼?啊——,没想到,你连这样的主意都能想出来!这真是个好主意,借罗紫琼的刀杀了他,再杀了罗紫琼,又除了咱们的心腹大患,又可以借机立功,真是一石两鸟,碧瑶,你真不是一般的聪明!这贺一鸣有你这样的宝贝在身边,却不好好保护,真是命里该绝呀。可是,怎么才能让罗紫琼钻进咱们的套子里来呢?”
“这第一,要把她逼得走投无路,迫使她狗急跳墙,第二,要给她创造机会,可以保证杀死贺一鸣。”
“第一件事好办,咱们加紧通辑她,让她无处可去,可第二条就难办了。”
“这要利用一个人,有了她,就可以轻松的引罗紫琼上套。”
“谁?”
(五十)
“那天,我去你们保密局,看见你屋里有个丫头,仿佛对你有意思。”
“你是说,孟薇?”
“没错。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嗯,她是对我有点儿意思。而且,她这个丫头有点儿傻,又有点儿书呆子气,比如这个方蓉案件来说吧,她就好象一直挺同情那几个丫头。”
“真的吗?那就更好了,咱们就这么办……”两个人又开始了策划新的阴谋。
第二天,于丽娜便又在新华晚报上发表文章,揭露政府封锁言路,包庇汉奸,陷害抗战英雄的的丑恶行径,再次引起了各界的义愤。
接连几天,于丽娜每天都收到恐吓信,信中有的夹带着子弹,有的夹带着匕首,于丽娜都一笑置之,还把这些东西拿到新闻记者协会去展示。
大家都对她的安全感到非常担心,王总编也嘱咐她一定要加倍小心,不要自己一个人出门,防止有人暗算。
于丽娜心里知道危险,但一想到自己曾经是复仇队的一员,便什么危险都忘了。
不过,她还是接受了社里的提议,晚上住在社里,白天再出门采访,而且通常都有一位报社的小伙子陪着,以防万一。
冯坤和徐碧瑶时时刻刻都在盯着于丽娜的动静,冯坤还向南京报告,说于丽娜已经投靠了共产党。
冯坤对于蒋总裁的了解果然不错,南京来的秘密指令显示,老头子要求他尽快平息事端,把共产党的气焰镇压下去,并授权给冯坤,必要时可以采取一切手段,包括调动军队和使用武器对付抗议者。
有了这把尚方宝剑,冯坤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噩运终于降临到了于丽娜的头上。
这一天傍晚,丽娜从记者协会开会回来,同报社派来保护她的印刷工小方急匆匆地往回赶。
这条街是连接两条商业街的道路,平时很热闹,但现在已经散市,而且又是晚饭时间,所以空无一人。
由于天还没有黑,所以两人并没有感到危险,对于背后跑来的一溜儿黄包车也没在意。
道路较窄,两人向旁边让了让,让过了两辆车,忽然从后面的车上跳下四、五个人,加上前面车上的人,一共有近十个。
于丽娜刚感到不妙,小方的后脑已经挨了一棍,倒了下去。
“你们干吗?”丽娜问了一声,嘴就被背后扑上来的人用布塞住了,两手被扭到背后捆紧,一条麻袋兜头套了下来。
……
城东南城墙下的一片荒草地中,小方仰倒在地上,被几个人按着,用一个铁皮漏斗强行灌着白酒,接连两瓶灌下去,小方再也支持不住,睡倒下去。
另一边的草地上,于丽娜的嘴仍被堵着,四肢摊开,仰身倒在地上,四个男人用力按着她的手脚。
她知道这些是什么人,也明白今天自己的生命到头儿了。
她并不害怕,因为她是复仇队的队员,是紫琼她们的姐妹。
另外几个男人灌倒了小方,一齐来到丽娜身边。
“肏,不愧是省城名媛,还真他妈漂亮,看这小脸蛋儿,嫩的能掐出水来,今天没白干这一票。”一个在她的脚侧蹲下来的男人说。
丽娜一听,便知道自己的结果不妙,但她此时却是无可奈何。
那个人一把便把她的旗袍当胸撕开了,然后把她里面的小白背心儿用力推上去,一直推到乳房上面,把她的肉峰露出来,又用力把她里面的针织内裤撕碎,把她性器官全都暴露出来。
丽娜知道,一切都是无法以避免的。她用力挣扎了一阵,没有效果,便放弃了反抗,只有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流下来。
丽娜是个娇弱的姑娘,身子瘦瘦的,乳房不大,阴毛也不重,但皮肤洁白,洁腻如丝。
但那些男人并非懂得软赏的人,他们只知道发泄。为首的男子毫无耐心地用手玩弄了丽娜的乳房和阴部几下,便在别人的催促之下解开衣服,趴在了丽娜的身上。
丽娜感到了撕裂的疼痛,耻辱使她抽泣着,眼睛里充满着仇恨的光。
八个男人轮流爬上丽娜的身体,在粗重的喘息中疯狂地蹂躏着,蹂躏着,蹂躏着……。
天已经渐渐黑下来了,八个男人迅速结束了他们的兽行,开始制造犯罪现场。
那个为首的歹徒命令最后强奸丽娜的特务杀害这个勇敢的姑娘。
那个家伙骑在她的肚子上,用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丽娜感到一阵窒息,嗓子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胸口象是压上了一块巨大的石头,疼痛难忍。抓住脚的特务们放开手,让丽娜自己挣扎。
她拚命蹬着地,企图把那个刽子手掀翻,但徒劳无功,反而蹬掉了两只高跟鞋,蹬破了脚跟部的丝袜。
她用力摇着头,一头秀发被弄得满是乱草和尘土。
渐渐的,她蹬不动了,流着鲜血和精液的阴部开始流出尿液,肛门也凸了出来,排出了一截粪便。
美丽的女记者于丽娜终于惨死在这群特务的手里,她大睁着两只美丽的眼睛,脸被憋成了青黑色,嘴巴大大地张着,仿佛在质问上苍的不公。
特务们见她死了这才放开她的手,然后把她来回翻了几次,把草压乱,也把她的身上弄上泥土,这才重新让她躺回原来的地方,摆好两腿的姿势。
他们把小方抬了过来,先在他的身上滚上泥土,然后解开上衣,露出胸膛,扒下裤子,露出阳具,将他面朝下放在丽娜的身上,两手放在丽娜的颈部。他们甚至抓着他软软的阴茎塞在她的阴唇之间,把处女的血和精液都弄在他的性器上,又拿着丽娜的手在小方的两肋狠狠抓了两道伤痕,再把一只酒瓶扔在现场,这才悄悄离开。
不久,一个乞丐突然在街上喊叫起来:“杀人啦——,杀人啦——。”
附近的人刚刚吃过饭,许多人便被这喊声吸引,跑到了街上。
“怎么了,大呼小叫的?”人们在问。
“杀人了,杀人了……”乞丐惊恐地喊着,用手指着于丽娜被害的地方。
当人群向那里走去的时候,乞丐却悄悄地溜走了。
警察也非常适时地出现在现场,一张张照片拍下了小方赤裸裸地趴在同样赤裸裸的于丽娜身上的镜头,然后他们草草地勘查了现场,便把丽娜抬走了。
第二天,官方报纸上头版头条登出于丽娜被害的消息,标题是:《女记者昨晚被奸杀,凶手是同报社工人》,内容自然是说小方醉酒之后,因奸不从,掐死了于丽娜。报纸还把那张无耻地制造出来的现场照片登了半张版面。
了解内情的人都议论纷纷,知道这是政府的阴谋,但谁也没有证据。
就在丽娜被特务们残害致死的当晚,冯坤却在保密局办公室的沙发上进行着他的新的罪恶。
孟薇坐在他的旁边,正在听他“倾诉心声”。
当然,他说的并不是情事,因为只要给孟薇一个笑容,这个痴情的傻姑娘便会感到非常满足,而他已经给了她很多。
“局座,你这些天总是愁眉不展的,到底怎么了?”
“还不是为了方蓉的案子。”
“方蓉的案子?还没审明白吗?”
“审明白?也审得明白,也审不明白。”
“为什么?”
“说果说审得明白,其实这个案子再清楚不过了,方蓉根本就不是什么汉奸,而是个抗日的大英雄,贺一鸣和徐碧瑶才是汉奸呢,这本来就没有什么可审的。”
“啊?原来外面报纸上说的都是真的?”孟薇非常吃惊。
“当然是真的。”
“哪您为什么……?”
“我?你说我为什么要冤枉她们是吗?”
“对呀!”
“你看我象是那样的人吗?!”
“不是,可……”
“我知道,这就是这个案子审不清的原因。你知道吗?这个案子是南京方面早就定好的,派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办成铁案。”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贺一鸣和徐碧瑶的后面,都有后台,实际上,总裁不能不用这些人,所以他必须要保护他们。”
“那就让他们逍遥法外?”
“唉,这就是政治。他们当汉奸是不错,老头子早就知道他们当汉奸,可他们也反共啊!老头子需要他们反共,只要肯打共产党,不要说当汉奸,就算他们曾经杀了总裁的爸爸,玩儿遍了蒋家的所有女人,总裁照样得保护他们。”
“那就让无辜的人背上汉奸的罪名吗?”
“这都怨她们自己,干嘛非要写那个什么检举信,而且还写个没完。南京那边也有不少人盯着总裁这把宝座,信到了南京,蒋总裁不得不作作姿态,所以才派了我来,你想想,你跟总裁的人过不去,不把屎盆子扣在你头上扣在谁头上?
不把你杀了,堵上你的嘴堵谁的嘴呀?“
孟薇没想到,政治原来是这么复杂,这么肮脏。
“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说心里话,任何一个有良心的人都不希望那几个姑娘因此而受害,可是,蒋总裁有蒋总裁的难处,我身在公门,身不由己呀。其实,我真希望那些姑娘们明白这里面的关节,明哲保身,早点儿跑了。可是,我也知道,她们不是一般的女人,不会轻易跑掉的,一定会报仇的。贺一鸣这两个狗东西,我真想把他们给崩了,要是罗紫琼她们能干成,我倒是真想帮帮她们。”
“那你为什么不暗中帮他们一把?”
“没跟你说吗?我是身在公门,身不由己呀。”
“那就不干这个局长了,我可以跟着你去当个普通老百姓。”
“普通老百姓?不行啊,这是我的宿命。如果我走了,老蒋还会派别人来,也许派来的,是一个比贺一鸣还坏的人,那还不知要干出什么事情来呢。”
“那让我去。”
“不行!你也是在官的人,应该忠于职守。再说,干这种事那可是要杀头的。”
“不怕,为了局座,我死也认了。”
“不光是死那么简单的事,你知道,你这是在军统,这样干的罪名是什么你知道吗?”
“是叛徒。”
“知道对叛徒会怎么样吗?”
孟薇一时没有回答。她在特训班受训的时候,就看过处置军统女叛徒的实况影片,看到过那个年轻女人在绞索上挣扎的惨状,至今记忆犹新,而且,她还听同班的女学员私下传说,那个女的执行前被二十多人轮奸过。孟薇当时以为只是传说,但她来到这里之后,看到和听到的事情告诉她,那完全可能是真的。
想了很久,孟薇才说:“如果真被发现了,我不会等着被抓住的。”
“薇,我不许你这么说。你是我的红颜知已,我不许你那么做,我不希望你受害,懂吗?”
(五十一)
听到冯坤的话,孟薇一下子便忘了自己是谁,看到冯坤伸出来的手,她便主动靠了过去,被他搂在了怀里。
冯坤揽着她的肩膀,一边低声说着肉麻的情话,一边用眼睛向下看着。
孟薇穿着合体的美式军服,腿上套着肉色丝袜,脚上穿着黑色的高跟皮鞋。
那两条露着的小腿显得修长迷人,窄窄的脚面微微绷起,仿佛是小腿的延长,更加动人心脾。冯坤有些控制不住,急忙扭过头,轻轻地亲了亲孟薇的额头。
孟薇的身子一阵颤抖,轻轻地闭上了眼睛,把脸扬起来,小嘴凸出。
冯坤开始吻她,并且慢慢把她熔化了,完全失去了自我。
冯坤是玩弄女性的老手,对付孟薇这样一个天真而又痴情的女孩子简直是手到擒来。
他一边吻她,一边一件一件地把她的军服轻轻地解开扣子脱下来,脱得只剩下内衣和鞋袜,然后自己也脱了衣服,把孟薇轻轻压倒在沙发上。
孟薇毫无防备,也不想防备,为了他,她宁愿付出生命。
十分钟后,孟薇身上已经只剩了脚上的丝袜,仰躺在沙发上,被冯坤面对面地压着,粗大的阳具探进她的两腿间寻找着什么。
孟薇感到了那硬东西在自己身子下面的存在,于是轻轻分开双腿,毫无保留地接纳着他。
完事之后,冯坤不等流着幸福的泪水的孟薇说话,便向她保证,等这个案子完了,便和她结婚。
孟薇对此深信不疑,但她却对他说,自己并不是非得要一个名份不可,只要他能爱她就足够了,因为她并不想连累他。
孟薇长的非常漂亮,身材就更好,比起徐碧瑶来可强多了,冯坤玩得爱不释手,于是把她搂在怀里,久久把玩着,最后才叫她起来,两个人穿好衣服,去城里最豪华的酒楼吃了饭,然后拉着她回到梁公馆。
一进卧室,冯坤就又迫不及待地脱去孟薇的衣服,搂着她的屁股推到墙边,站着就又玩了一遍。
然后把她抱上床去躺下,自己坐在她的身边,她的身子很苗条,腰细腿长,两乳尖尖,屁股圆圆,有着非常明显的腿胯曲线。他一边看着,嘴里一边夸奖着,一边用手轻轻地把玩着她的乳房,抚摸着她黑漆漆的阴毛。
孟薇已经把一切都给了他,看着他把玩自己时那温情的目光,她陶醉得不得了,红着脸颊,合着眼睛,任他把自己上上下下玩儿个够。
几天之后,官方报纸登出了罪犯小方已经招供的报道,并说小方酒后奸杀于丽娜的案子已经审结,已经移交检察院,不日法院将审理此案,届时必还于丽娜一个公道云云。
共产党游击队已经注意到了元奎等人,并派人来寻找和联络他们,只是差了一步,没有能够遇上紫琼等四个姑娘,造成了最后的悲剧。
自从来到山里,大家每时每刻都在关注着事情的进展,看着报上的各种消息,紫琼她们真想站到城里的大街上,亲自把真相告诉民众。元奎知道,在真相没有大白之前,她们的身份就是汉奸,坚决不让她们出面,所以作为事件主角的她们才一直没有露面。
何小明和戚彩霞的遇害,已经让紫琼她们感到十分气愤了,于丽娜被害的消息,更是激起了姑娘们的怒火。她们知道,这一定是冯坤等人害怕真相被揭露,所以才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去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为了还自己一个清白,三个好姐妹惨死在敌人之手,丽娜更是失去了宝贵的贞操,赤裸的尸体照片还被刊在报上,这怎么不让人气愤填膺呢?
紫琼她们四个决定,不再等了,要主动出击。
辛六妹的意见是进城去自首,要在法庭上为自己和复仇队讨一个公道。
紫琼相对比较明白,她知道对方既然在以各种方式搞阴谋诡计,就不会给自己以辩驳的机会,所以,她的意见是,设法找到贺一鸣、徐碧瑶和冯坤的住处,把这三个坏蛋刺死,然后再去自首,没有了贺一鸣和徐碧瑶,也许自己的汉奸罪名就能洗清。
大家最后听从了紫琼的意见,而这事的讨论只是在这个姑娘之间进行,元奎他们并不知道。
正当紫琼她们准备悄悄下山的时候,却发现营地已经处于极度的危险之中,附近的大小道路都已经被设了卡子,并且包围圈在不断收缩,看来敌人已经知道四个姑娘藏在这里了。
元奎决定,不惜动武,也要把紫琼他们送到安全的地方去。
紫琼她们却不同意,她们说,自己在这里已经连累了兄弟队的弟兄们,不能再让他们面临险境,她们打算自己走,仗着对山里的地形熟悉,她们完全能够逃出去。
双方正在为此辩个不休,忽然有人报说,外面有一个年轻女人求见紫琼。
“是他们派来谈判的。”元奎道:“去告诉她,紫琼她们没在这里。”
哨兵出去一会儿又回来了,说那女人说中统早就知道了紫琼她们在这里,用不了多久就要来抓人了,自己是特地跑来帮她们的,如果不见她,怕是失了机会。
紫琼道:“兵来将挡,水来土屯,怕什么,既然人家已经知道我们在这儿,干脆大大方方地去见见。”
于是,孟薇便被请进了客厅。
“这位大概就是罗紫琼罗队长了?”孟薇问道。
“请问这位小姐怎么称呼?”
“我身在军职,有许多不便之处,恕不通名,如果你们愿意叫,就叫我董小姐吧。”
“那董小姐此来何事?”
“我想告诉几位两件事,第一,请你们不要误会冯专员,你们的冤案是贺一鸣、徐碧瑶两个制造的,冤有头,债有主,不要冤枉好人。”
“你是冯坤什么人?”
“这与你们无关,只要记住我的话就行。冯专员身受南京指令,只能按命令办事,请不要难为他。”
“那么第二件事呢?”
“贺一鸣和徐碧瑶已经探听到了你们四个躲在这里,所以让冯专员派人来搜山,你们要早作打算。”
“既然姑娘知道他们的行动,又何不帮人帮到底呢?”元奎道。
“我正是来帮忙的。这四条白带子是这次行动辩别敌我的标志,你们四个化妆成男人,戴上这白带子,随我先离开这里,到时候来人搜不到你们,其他人就可保无恙。”
“我们凭什么信你?”
“信不信我没关系,现在已经是大兵压境,连特工带军队动用了近千人,徐碧瑶亲自来作向导,帮助冯专员布置设卡,你们自己以为能跑得出去吗?”
紫琼听说是徐碧瑶帮助设卡,知道自己冲出去的希望真的不大,因为徐碧瑶对这一带也是非常熟悉的。
“好吧,我决定赌一把,跟你走!”紫琼道。
“我也跟你去。”辛六妹道。
其他两个姑娘也同意,其实她们是真不希望元奎等人再被卷进来,为了自己,已经死了三个,加上受冤的小方,就已经四个人,够多了,不能再死人了。
于是四个人每人向元奎他们借了一身男装,回到自己房里换上,又把那带子扎在胳膊上,然后各自带了武器,出来见孟薇。
孟薇看了,非常满意,对她们说:“跟在我后面,遇上人问话,由我回答,不要多说话。”然后当先向山下走去。
走出两、三里,遇上一个卡子,让紫琼心中紧张的是,守在卡子上的有十七、八人,其中一个竟是徐碧瑶。
徐碧瑶看到孟薇,心里有数,并没有留难,放她们过去,紫琼见轻松躲过了徐碧瑶的眼睛,这才相信,来的这个女人真的是帮自己的。
五个人东转西转,孟薇装着领人检查布署的样子,把紫琼四个带离了营地七、八里,这才对她们说:“这里已经安全,我得回去了,你们好自为之,请你们留下联络办法,有什么消息我可以及时通知你们。”
“我们可以请你再帮一个忙吗?”
“请说。”
“你看,如果不麻烦的话,能不能给我们在城里找个地方?”紫琼她们现在其实没有地方可去,一想到越是看起来危险的地方越安全,所以便向对方提出了请求。
“我只能告诉你们几处无主儿的空房子,至于你们能不能藏得住,那就怪不得我了。”
“没问题。”
“另外,你们知道,我这样作是冒着生命危险的,所以……”
“小姐放心,我们是知恩图报的人,决不会出卖自己的恩人的。”
“对了,还有,你们的案子是不可能翻过来的,所以不要再犯傻,等你们熬过一年半载,大家就把这件事给忘了,你们再出来就没问题了。”
“我们知道。”
“那你们就先在这附近等着我,回头等队伍撤下来的时候,你们再跟我混在队伍里回城。”
“好。”
(五十二)
其实孟薇本来也希望她们进城的。那样首先对她们比较安全,第二,对于这四位姑娘来说,如果贺一鸣和徐碧瑶不死,她们便要永远背着汉奸恶名,就算走到天涯海角,也早晚会被人家捉住处死的,还不如给她们一个公平决斗,手刃仇敌的机会。如果她们把这两个真正的汉奸给杀了,既替复仇队的受害者报了仇,又为国家除了害,还有机会替自己鸣冤叫屈,可以说是一举三得。所以,她很痛快地便答应了她们的请求,还真心地帮助她们。
事情就按计划进行了,姑娘回到了城里,为了避免被人家一锅儿端了,四个人分住在相距半条街的两处宅子里,为了防止被人认出来,每天的给养都由孟薇设法供应,其实倒不如说是徐碧瑶在养着自己的仇敌,因为她给这四个姑娘设下了一个致命的陷阱,而且还可趁机除掉自己未来的情敌。
姑娘们现在是在同一股强大的势力进行最后的较量,而她们自己却懵然不知,一步步地走进了别人替她们设好的圈套中。
这天晚饭后,魏晓春正同陈妍两个在屋中坐着说话,忽然外面传来敲门声。
听敲门的信号,象是董小姐,但董小姐是通常不会在这个时间来的,恐怕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其实两个人现在倒是真希望会发生什么大事,就算是有人来抓自己,同他们大干一场也行,天天闷在屋子里,都快闹出病来了。
晓春两个掏出枪来项上火儿,跑到门口,一左一右躲在门后,晓春轻声问道:“谁?”
“我是董小姐派来的,快开门!”
“你等等。”晓春让陈妍仍然用枪指着门,然后自己去开门。
门一开,进来两个男子,个子不高,也挺瘦,每人穿一身笔挺的西服,头戴礼帽,眼睛上戴着一副墨晶眼镜,其中一个嘴上留着小胡子,手里还拎着根文明棍。
“哪位是魏小姐?”见晓春关上院门,来人问道。
“我就是。”魏晓春道:“你们有事吗?”
“进屋再谈。”
四个人进到屋里,两个人大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冲着魏晓春姐妹笑,把两个人笑毛了。
借着电灯的光亮,魏晓春和陈妍都感到这两个人很眼熟,但就是不知在哪里见过。
“请问两位,咱们在哪里见过吗?”晓春问。
“前几天还见过,魏小姐怎么这么健忘啊?”
“两位先生,实在是不好意思,能不能提个醒儿啊?”
那个留胡子的男人忽然一把抓住了离得最近的陈妍的手道:“你忘了,前些天在山里,你不是把令表妹许配给我了吗?”
那时候男女授受不亲,手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抓住,陈妍吓了一跳,急忙用力往回抽,但对方手劲儿很大,硬是抽不出来,现在又听说表姐把自己许给这个人了,不由羞得满脸通红道:“先生,请放尊重些。”
谁知那个人竟然说道:“怕什么?你已经是我的人了。”说着用力一拉,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啵”的一声在她的小嘴上亲了一下。
这下子可不得了了,被人家亲了嘴唇蔷偷扔谑?碛谌肆耍洛貌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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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颖憬幼×恕?br /> 陈妍没有打到人,却不哭了,因为她忽然想起被对方拉进怀里的时候,感觉对方的身体有些异样,最主要的便是对方的胸脯有软软的两团。
陈妍仔细看了看那个人,忽然伸手去扯对方的胡须,把对方吓了一跳,急忙用手一挡,陈妍趁机在对方的胸前又摸了一把。
那人一下子松开了陈妍,脸刷地一下子红了,道:“大姑娘家家的,摸人家的胸,不害臊!”
陈妍含着眼泪笑道:“你又不是女人,又没有奶,摸摸怕什么?”
那人也笑了,道:“没想到被你给看出来了。”
晓春起初还在为自己把表妹许人的事感到莫名其妙,此时听见那人的声音忽然变成了女的,这才知道人家是女扮男装,刚才还真给蒙过去了。
“你们是——队长和六妹?”
“怎么样?扮得象不象?”
两个人把头上的礼帽摘下来,长长的青丝如瀑布一样倾泻下来,又摘了墨镜和胡子,可不是紫琼和辛六妹么。
“象,真象,不过就是太漂亮了点儿,真要是遇上象小妍这样的大姑娘,说不定要害得人家得相思病呢!”
“表姐,你胡说!”陈妍胀红着脸道。
四个姑娘叽叽咯咯笑了一回,然后陈妍道“队长,怎么想起女扮男装了?”
“我在想,咱们相片登在报上,现在全国的人恨不得都认识咱们,别说报仇了,一出门就得给认出来逮住,所以我就想,咱们是扮男装进的城,为什么不能扮成男装出去,人们就算觉着眼熟,也想不到会是女的扮的。所以我和六妹一商量,决定先扮上让你们看看,如果能骗过你们,咱们就大大方方地上街,也好打探打探贺一鸣和徐碧瑶这一对狗男女的行踪,找个机会把他们干掉,给死去的姐妹们报仇!”
“好!队长,反正咱们也没别的路可走,不如换了这两个狗东西的命。”
“那你们是同意我的办法了?”
“同意。”
“好,今晚咱们就去大都会转转。”
大都会是省城最繁华的一条大街,大街上全是大商号和舞厅、酒吧之类纸醉金迷的地方。
四个姑娘在街上转了一晚上,这才叫了黄包车回来。
女扮男装的办法真的很有效,整整一晚上,竟没有一个人对她们产生怀疑。
虽然四个人化装的水平很高,但毕竟脸白肉细,白天容易被人看出来,所以她们从此以后,白天在家呆着,晚上上街打探消息。不久,她们就发现了贺一鸣的行踪。
贺一鸣对自己的老婆同别人密谋暗算自己的事情是一无所知,他以为罗紫琼等人不敢进城,所以经常明目张胆地在城里花天酒地。
最近他在百乐舞厅看上了一个舞女董露露,所以几乎每天都要去那里跳舞。
贺一鸣在东海大旅社给董露露包了一个套间。他通常是晚饭前由两个保镖陪着,坐小汽车去接董露露吃饭,然后到百乐舞厅跳舞,跳完了再回东海大旅社鬼混,半夜才坐小汽车回自己的府邸睡觉,每次都是这样,十分准时。
“狗东西,自己有老婆,还在外面玩女人!”紫琼骂道。
“队长,咱们就收拾他?!”
“对!干!”紫琼下了决心。
“怎么干?”
“他身边有两个保镖,又有汽车,别的时候不容易干,不过,他同董露露在东海大旅社鬼混的时候,只有他和董露露在,倒是个非常好的时机。咱们可以在旅社去等他。”
“好!干!”大家异口同声。
(五十三)
贺一鸣准时回到了东海大旅社。
他让汽车和保镖们在楼下等候,自己挽着董露露的胳膊走进了旅社。
时间已经很晚了,旅社里基本上没有什么人,他们鬼混的套间在二楼后面,贺一鸣挽着董露露走上半圆形的楼梯,准备穿过通道去后面,迎面一前一后走来两个西装革履的男子。
贺一鸣干了近十几年特工了,有着一种职业的敏感,他仿佛觉着有什么事情不对,正在想着究竟发生了什么的时候,那个迎面走来的男子忽然拔出了一把手枪:“姓贺的,你的死期到了!”
贺一鸣此时想掏枪已经来不及了,心里暗叫一声“完了!”
谁知对方的枪只发出了“咔”的一声响,原来是一颗臭子儿。
刺客急忙拉动手枪的套筒,让枪中的臭子儿弹出来,然后重新举枪。此时的贺一鸣一边用右手掏着枪,一边用左手把董露露扯过来挡在了自己的胸前。
行刺客正想再开枪,却见顶在自己枪口上的是无辜的舞女露露,便没敢开枪,只这一愣神的功夫,贺一鸣手中的枪响了,子弹从来人的左胸射进去,那人的身体震了一下,没有出声,慢慢地软倒了下去。
贺一鸣一边拖着露露作挡箭牌,一边向着赶过来的第二个人射击,迫使对方停住脚步,然后边打边退,退到二楼的拦杆边,松开露露,转身翻过了拦杆。
露露一见贺一鸣松了手,吓得瘫倒在地上,屎尿齐出。
来人见露露同贺一鸣分开了,急忙开了枪,子弹从贺一鸣的耳边擦过,燎掉了一溜儿头发,还捎带着划破了一层头皮,但贺一鸣已经纵身从二楼跳了下去。
那人跑到楼梯间,正想追赶贺一鸣,贺一鸣已经蹿出了大门,而与此同时,两个保镖听到声音抢进门来,举枪便射。
那个人见无法继续追击,只好闪在墙角开枪,两个保镖边打边退,也跑出了旅社。
被贺一鸣击倒的是魏晓春,而走在她后面的是罗紫琼。
由于出现了一个臭子儿,贺一鸣又用露露作挡箭牌,使这个狗汉奸侥幸逃过了这一劫。
罗紫琼回身来到晓春的身边,发现她的胸前呼呼地向外着血,瞳孔已经开始扩散,知道她已经死了,又听到旅社外面响起了枪声,这是负责接应自己的六妹和陈妍开始同贺一鸣交火,生怕再出纰漏,急忙纵身跳到一楼,向大门外冲去。
来到门外,见贺一鸣已经钻进了小汽车,顾不上被摞倒的一个保镖,发疯一样向街上冲去,六妹和陈妍在后面追着开枪,但已经无济于事了。
“哎!”眼睁睁看着贺一鸣逃掉,紫琼恨恨地一捶自己的手心。
“队长,我表姐呢?”陈妍一见只有紫琼出来,急忙问道。
“晓春她已经……,现在顾不上她了,警察马上就到,赶快走吧,不然来不及了。”紫琼忍住流到眼眶边的泪水,领着两个人向西边小巷跑去。
贺一鸣的汽车开出去两里多地,遇上一群向这边跑过来的警察,急忙下车喊道:“东海大旅社,快,快跟我来!”领着警察们转身便跑,保镖一看,在后面紧紧追赶。
赶到东海大旅社时,听到了枪声从其他几个方向跑来的警察也都到了,有的已经进了旅社大门。
贺一鸣匆匆走进旅社,命令警察把楼上楼下所有通道都控制起来,这才心有余悸地缩着头爬上二楼,见董露露抱着头瘫坐在地上正哭个不住,而另一边,被他击中的刺客则仰面躺在地上,鲜血流了一地。
贺一鸣走过去,见刺客的人已经死了,礼帽摔落地上,一头长发铺了一片,刺客的脸尖尖的,苍白而细嫩,看上去也就只有二十岁上下。
贺一鸣这才醒悟,刺客的身材并不高,原来是个女的。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他蹲下来,在那刺客的裤裆里摸了一把,果然没有摸到什么,便一把把她的西装和白衬衫扯开,现出两只略显扁平的乳房,在姑娘左边的乳房上,有一个圆圆的弹孔,离奶头儿只有一公分不到,子弹正好击中了心脏,使她迅速地失去了生命。
贺一鸣又解了她的皮带,把裤子扒到小腿上,露出她两条笔直的大腿和一丛浓浓的黑毛。
贺一鸣扒开刺客的两膝,果见两片厚厚的阴唇和一条长长的肉缝。
“他娘的,这一定是复仇队的那几个丫头片子!”贺一鸣道。他用手在姑娘的阴部摸了几把,转头命令刚刚赶到的警察分局长:“把现场拍下来,尸体给我拉回去。”
……
在卫戍司令部所属的军医院的太平间里,静静地躺着死去的魏晓春。
她的全身衣服都已经没有了,笔直地躺在一张窄窄的尸床上,大脚趾上拴着个小纸牌。
床边站着贺一鸣、徐碧瑶和冯坤,贺一鸣手中还拿着一把鸡毛掸子。
在徐碧瑶和冯坤听到消息赶来之前,他用这把掸子狠狠地抽打晓春的屁股、抽打她的乳房,捅她的阴道,以发泄心中的恼怒。
“他娘的,真悬,要不是这丫头片子的枪里有颗臭子儿,我又灵机一动,拉着董露露挡了一下儿,只怕躺在这里的就是本司令了。”贺一鸣悻悻地道。
“要不说司令福大命大呢。这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哇!”冯坤奉承道。
“是啊是啊,有个漂亮的挡箭牌,谁能把司令你怎么样啊?”徐碧瑶醋意十足地说。
当着冯坤的面儿,贺一鸣没有发作,只是问道:“你们两个看看,这是不是复仇队那个姓魏的丫头片子?”
“我看象。”冯坤道:“司令,另外一个你还记得吗?”
“记得,那个应该就是罗紫琼!”
“妈的,她们怎么跑到城里来了?看来明天起又得挨家挨户搜查了”冯坤道。
“冯专员,这搜查我看就算了吧,每次搜查都弄得鸡飞狗跳的。现在的局势充满变数,能不大动干戈还是不大动干戈,而且,派几千人去搜查,还不如动用中统和军统两家的力量去暗中调查的好。”徐碧瑶道。
“夫人说的对,人多了不一定管用,我就去派人调查。”
冯坤走了,徐碧瑶又道:“司令,这件事情上,罗紫琼决不会善罢干休的,你好自为之,呆在家里别再出门儿了。”
“老子怕什么,老子就要出门!”贺一鸣道。
“那就随你喽。”
徐碧瑶说着,扭着个大屁股也走了。
第二天,报纸上登出了罗紫琼等人行刺卫戍司令贺一鸣未遂的报道,报道称被通辑的女汉奸方蓉等人密谋行刺市卫戍司令贺一鸣,但贺司令面对四名女扮男装的持枪歹徒,临危不惧,处置得当,不仅毫毛未伤,而且将刺客之一当场击毙,其余歹徒则狼狈逃蹿,现已将与歹徒勾结,为歹徒提供情报的百乐舞厅舞女董露露逮捕,不日将对其进行审判。报纸上还附了魏晓春被扒掉衣服后的尸体现场照片,以及董露露身戴镣铐,眼泪汪汪的半身特写。
原来,徐碧瑶一听说贺一鸣遇刺,第一个反应是心里高兴,但当听到贺一鸣侥幸逃生的消息后,又感到非常懊丧。
从太平间回来,徐碧瑶第一件事就是悄悄派人去东海大旅社把董露露抓了起来,然后带着董露露到了冯坤那里,让他把人关到梁公馆去。
两个人一合计,决定马上让事情见报,一方面坐实罗紫琼的汉奸罪名,另一方面,女人的嫉妒心使徐碧瑶打心眼儿里恨所有贺一鸣的情妇,必欲找个借口除掉她们。
冯坤派人把他们杜撰出来的新闻稿派送去报社排版,然后便与徐碧瑶一起突击审讯董露露。
(五十四)
董露露眼睁睁看着贺一鸣同刺客枪战,并且亲眼看见一个刺客被枪打死,吓得魂儿都飞了,一直到被押到刑讯室里,她都没有完全明白过来。
“姓名!”徐碧瑶问,在此之前,冯坤先把其他看守都轰出去,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什么?”董露露还没回过神儿来,她甚至还没弄明白自己的手上为什么会戴了手铐。
“问你叫什么?”
“董露露。”
“这是真名还是艺名?”
“真名。”
“曾用名。”
“什么?”
“还有别的名字吗?”
“没有。”
“性别。”
“你看不出来吗?”董露露可不知道眼看的女人是谁,她还把自己当成司令的情人呢。
“老娘在问你呢!找死啊?”徐碧瑶凶神恶煞地一声大吼,把董露露飞了的魂儿给吓回来了,她终于明白这里是什么地方了,但她不明白为什么要把自己抓来,不过,对面这个女人看来真的不是好惹的。
“女的。”
“年龄。”
“二十岁。”
“虚岁实岁?”
“虚岁。”
“职业。”
“舞女。”
“我来问你,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昨天我同贺司令一上楼,迎面就来了两个穿西装的男人,拔枪就打,结果他的枪没打响,贺司令的枪响了,就把那个人给打倒了一个。”
“另一个呢?”
“后来贺司令跳了楼,那个人追下去了。”
“他们是谁?”
“我没见过,不知道。”
“没见过?不知道?”
“我真的不认识他们,从来没见过。”
“那我问你,贺司令怎么会和你在一起?”
“贺司令在舞厅上见到我,就把我给包下来了,还替我租了东海大旅社的房子,我就住在那儿,昨天晚上,司令送我回旅社,本来是要那个的,没想到就出了事儿。”
“司令自己有老婆,好好的不在家呆着,跑到你那儿去干嘛?分明是你同刺客串通一气,使美人计勾引贺司令,以达到行刺的目的,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偏让刺客赶上了一颗臭子儿,你们的行刺计划才没有实现,你说是不是?”
“啊?这位长官,你可不能诬陷好人呐!我真的不认识那些人呐!”
“不认识?好,老娘今天就叫你认识认识。”徐碧瑶拿了四张照片来到董露露面前,一张一张拿给她看:“这个是方蓉,这个是辛六妹,这个是魏晓春,这个是陈妍。这回你认识她们了?快说,认识了没有!”徐碧瑶又是一声断喝,把董露露吓得浑身一哆嗦:“认识了,认识了。”
“那就再说一遍,这是谁?”
“我忘了。啊!”徐碧瑶一个嘴巴抽在董露露的脸上,把董露露打得直发愣,泪花花在眼睛里面转着。
“告诉你,记住了,我再说一遍,要是再没记住,哼!这是方蓉,这是辛六妹,这是魏晓春,这是陈妍,现在给我说一遍。”
“方蓉、辛什么妹,啊!不要打了!”看到徐碧瑶的肩头一动,董露露吓得尖叫起来。
“辛六妹。”
“是!这回记住了,辛六妹,魏晓春,陈妍。”
“知道她们是谁吗?”
“不知道。”
“她们是姐妹抗敌复仇队的汉奸!”
“是,汉奸。”
“被贺司令打死的就是这个魏晓春。”
“是,是魏晓春。”
“那好,现在告诉我,你是怎么同她们搅在一起的,又是怎样利用美人计引诱贺司令到旅社然后行刺的,计划是哪个作的,谁负责行刺,谁负责接应,都住在哪里?”
“哎呀,长官,我冤枉啊,我同她们不认识呀!”
“你刚才不是还说认识的吗?”
“那是您让我认识的。啊!别打我!”董露露又挨了一个嘴巴,两边的脸都肿了起来。
“到底认识不认识?”
“不……啊!啊!啊!不要再打了,我认识,认识她们。”
“那好,你早就是方蓉在城里的眼线对不对?”
“不是啊,不是的。”这回董露露可说什么也不能答应了,因为给刺客当眼线是要掉脑袋的。
“好哇,不是的是吗?”徐碧瑶拿起一支派克金笔,然后抓住董露露铐着的双手,用金笔的笔帽放在她的小指指甲上,用力一按。
“啊——!疼疼疼,疼死我了!”董露露一声嚎叫,脸上立刻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子。
“那么,你是方蓉的眼线吗?”
“不是。啊——,妈呀——,啊——,停手,停手,妈呀——,妈呀——,是是是,我是眼线!别再按了——!”
“承认了?”
“不,不是我。啊——……”董露露哭了起来,虽然仅仅是用金笔按指甲,但十指连心哪,她只是个柔弱的舞女,挣的是倚门卖笑的线,哪里受得住这样的疼痛。
“承认吧,不然我还会有更厉害的刑法等着你呢,你这细皮嫩肉的,怎么受得了。”
“不,我不是刺客。”
“好吧。”徐碧瑶回身从炭火里拿起一把烧得通红的烙铁来,举在董露露的眼前,看着她惊恐地向后躲闪:“想来你也听说过这个,我轻易不给女人用,不过对你来说就另当别论了。”
徐碧瑶叫冯坤过来,帮助解开董露露的旗袍,扒下裤衩,然后抓着两只细细的脚腕把她的下身倒提起来。
她把烙铁伸到董露露敞开的两腿间,离她的阴部只有一寸多远,较长的阴毛已经开始被烤得卷了起来,发出焦糊的臭味儿:“要是我把烙铁往下一按,把你的臭屄给烫在一块儿,看你以后怎么尿尿,怎么勾引男人?!”
“啊!啊!啊!妈呀,不要!不要!求求你,不要哇!”
“那就快点儿承认!”
“我承认了,不会杀我吧?”
“可以不杀你。”
“那我承认,只要不杀我,你让我怎么说就怎么说。”
“那么,行刺贺司令一定是方蓉的主意喽?”
“是。是方蓉的主意。”
“那么,使美人计勾引贺司令也是她的主意喽?”
“是是是,全是她的主意。”
“参加行动的算上你一共有五个人对吧?”
“对,算上我五个。”
“负责行刺的是魏晓春和方蓉?”
“对,是她们两个。”
“她们是女扮男装混进旅社的对吗?”
“对。”
“藏在你的房间里?”
“对。”
“回来的时间是你通知她们的对吗?”
“这个……”
“嗯?”
“是我,是我告诉她们的。”
“那她们现在藏在哪儿?”
“这个我真不知道哇。”
“你们还准备怎么干?”
“这我哪知道哇?”
“签字!”
(五十五)
一大清早,冯坤和徐碧瑶便把董露露带到了梁公馆后面的花园里。
此时的董露露已经被剥得干干净净,只穿着跳舞用的高跟皮鞋,能作舞女,又能被贺一鸣看上,自然生得玉面如花,玉体娇艳,冯坤和他的手下哪会轻易放过,此前都已经尽情享用了一番。
她被绳子五花大绑着,边走边哭:“夫人,你不是答应过不杀我的吗?饶命啊!”
“哼,谁敢勾引贺司令,谁就是老娘的生死仇敌,你说,老娘我能饶你吗?”
徐碧瑶道。
“夫人,我没勾引贺司令啊!是他硬要把我包下来的,我们作这个皮肉生意,不过是为了赚口饭吃,这可不怨我呀。”
“少废话,到了阴曹地府,你爱怎么叫屈都行。”
“你这个臭女人,你屈打成招,栽赃陷害,你不得好死!”董露露知道,这回是真的活不成了,不由怨气冲天,骂了起来。
“骂吧,骂吧,到了哪边就没机会骂了。”徐碧瑶道。
“臭女人,难怪贺司令不肯上你的床,象你这样的毒妇,谁娶了你谁倒霉,早晚被你害死!”
“我叫你骂!”徐碧瑶从背后一脚踹在了董露露的屁股上,把她一个狗吃屎踹倒在地,由于双手捆在背后,无法自护,把鼻子擦破了,脸也戗掉了皮,高跟鞋的鞋跟更在她雪白的屁股上留下了一块淤青。
见自己破了相,董露露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一边哭着,一边更加起劲儿地骂起来。
“夫人,跟她罗嗦什么呀?快点儿毙了就完了。”冯坤说着,过去抓住露露背后的绑绳,一用力就把她从地上拎了起来,推推搡搡地来到了北墙跟儿下。
“跪好喽,夫人给你个痛快的,不然剌你个七、八十刀,那罪儿可就受大了。”
冯坤把董露露按跪在地上,又怕她乱动,所以装作慈悲地说。
董露露知道活是活不了了,可不想再受罪,于是真的直直地跪在那里,等着生命的终结。
徐碧瑶把嫉妒变成了熊熊怒火,从怀里掏出自己护身的小手枪来,对准董露露的后脑就是一枪。
董露露的身子随着枪声向前一栽,一个嘴啃泥扎在地上,赤裸裸的屁股高高地撅了起来,被男人轮奸的精液还在顺着屁股向下流。
可怜董露露,不过一个小小舞女,只因为被贺一鸣看上了,便枉送了十九岁的生命。
冯坤赶快拿出相机来,“嘁嘁咔咔”照了几张,然后用脚在董露露雪白的屁股上一蹬,把她蹬倒,变成仰面朝天的姿势,又拍了几张,最后把一块写着她名字的白纸放在她的胸脯上,再拍几张用来登报。
于是,仅仅过了一天的功夫,董露露供出勾结刺客,最后根据勘乱特别法案处决的消息又出现在报纸上。
不过,除了因为魏晓春的死,大家感到特别悲痛外,罗紫琼三个人倒是没有感到什么凶险。事情一出,孟薇便连夜把三个姑娘转移到了另一个安全的地方,还埋怨她们擅自行动,并对她们说,如果想报仇,自己会替她们寻找机会的。
虽然报纸上把事物宣传得挺热闹,其实都是拿来蒙贺一鸣的。
实际上无论是军统还是中统,谁也没有真正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所以也没有人去寻找刺客们的藏身之所,因为冯坤和徐碧瑶很清楚方蓉等人的行踪,而他们根本就不打算让手下查出这几个人的庇护所。
难道贺一鸣自己不会去查吗?贺一鸣这些年一直深居幕后,中统的事其实都是徐碧瑶在管,所以贺一鸣现在并没有中统的实权,他下的令根本就没有人会听。
贺一鸣吃这一吓,不敢再微服上街,于是便跑回家去,同徐碧瑶睡了两夜。
自从徐碧瑶被松本当成慰安妇玩儿过之后,贺一鸣便没再同她上过床,因此有些受宠若惊,心中不禁盘算着要不要把罗紫琼等人杀了,以保住贺一鸣的性命。
不过两天一过,贺一鸣从报上知道董露露已经被枪毙,一气之下又故态复萌,每天下班后,先在办公室同自己的女秘书鬼混完了再回家,晚上却把徐碧瑶晾在了一旁,这让徐碧瑶更加坚定了要除掉贺一鸣的决心。
这也正应了那句话,天作孽尤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这一天,贺一鸣照例把女秘书干得吱哇乱叫,疯狂地发泄之后,坐上小汽车回到家,徐碧瑶已经在家等他。两个人各怀鬼胎,一起吃过晚饭,然后各自回卧室。
贺一鸣刚刚坐下,忽然听到隔壁徐碧瑶的卧室里玻璃的破碎声和徐碧瑶的一声尖叫,紧接着是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叭”的一声枪响。
贺一鸣吓了一跳,急忙跑过去一看,只见徐碧瑶坐在邻街那扇窗户边的地上,打着手势示意让他蹲下来。
贺一鸣蹲在地上向前看,只见那窗玻璃上有一个明显的枪眼。
“怎么回事?”贺一鸣猫着腰跑过来问。
“我刚才到窗边,谁知刚刚把窗帘拉开,一颗子弹就从我耳朵边上飞过去,吓得我赶紧蹲下了。”
“妈的!谁干的?”
“还用问?肯定是方蓉她们干的。”
“那还不快找她们?”
“废话,要是好找,不是早就找到了?看来,这个地方住着也不安全了,咱们得换个地方。”
“换哪儿?”
“去汇丰斋。”
贺一鸣到底还是惜命,于是听从了徐碧瑶的建议,两个人又搬到了汇丰斋。
其实贺一鸣不知道,那一枪是徐碧瑶叫人打的,否则要凭罗紫琼她们的枪法,哪会让她逃掉?徐碧瑶的目的,就是要把贺一鸣逼到她所希望他去的地方去,因为象他的办公室、他的家和汇丰斋这些地方,都有很多的特务把守,想要混进来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而经过了东海大旅社的一幕后,贺一鸣象是只被惊了的鸟儿,处处小心翼翼,不敢轻易出门,所以在路上伏击罗紫琼等人的人手不够,她们一定不肯动手,因此,徐碧瑶就想方设法要让贺一鸣觉得没有一个地方是安全的,好让他一步步走进为他挖好的坟墓,以提高紫琼等人行动的可靠性,同时又双管齐下,用假身份买通一个杀手,从远距离对贺一鸣进行狙击,万一成功,只要把杀人的罪名推到方蓉等人身上便可。
搬到汇丰斋没几天,这里便接连发生了许多怪事,根据这些怪事判断,徐碧瑶说恐怕方蓉已经发现了自己的行踪,开始准备对汇丰斋进行袭击,这里也不安全了,必须要换地方,于是又换了地方。他们刚走,汇丰斋后楼上他们原来住的房间便被一颗定时炸弹给炸上了天,贺一鸣连叫好险。
才过两天,贺一鸣的汽车又在上班的路上被人狙击,子弹打中了贺一鸣的司机,汽车翻在了路边,贺一鸣满脸是血地刚从车里爬出来,就被一颗子弹打在右肩,好在他还命不该绝,刺客没有再开枪,让贺一鸣逃过了一劫。
从此,贺一鸣不敢再去司令部上班,整天把自己关在住处。
这一天夜里,徐碧瑶忽然从外边回来,蹑手蹑脚地把贺一鸣叫醒,让他穿好衣服,悄悄跟自己走。
贺一鸣看到她神神秘秘,不明所以,但经过这些天的事情,他感到听自己这个老婆的话没错,于是急忙穿上衣服,悄悄出了屋,从后门到了街上,那里有一辆黄包车在等。
两个人一同上了黄包车,飞快地离开住处,车跑出去二、三里地光景,便听到刚才的住处一声爆炸,接着便是一阵枪声。
“怎么回事?”贺一鸣忙问。
“先别问。”徐碧瑶道。
黄包车一直把他们拉到城北,进了北景山风景区,来到一处白色的二层小楼前停下。
贺一鸣认得这里是自己给军事顾问松本建的秘密别墅,没有大事,贺一鸣是不会轻易到这里来的。
(五十六)
跟着徐碧瑶进了别墅,几个保镖看见是他们,便没有阻拦。
两人径直上了楼,楼上的保镖急忙走过来:“夫人,司令,这么晚了,你们有急事吗?”
“请把松本先生叫醒,我们有要事找他。”
“是!”
现在松本不再是贺一鸣的上司了,相反,贺一鸣反而成了雇主,所以一听贺一鸣到来,松本急忙起身出迎。
“松本先生,这么晚把你吵起来,实在不好意思。”徐碧瑶道。
“什么的事情?”
“还不是为方蓉那几个丫头片子,把我们司令闹得不得安宁。我想让司令暂在你这里躲一阵子,等我抓到了方蓉,再接他回家。”
“方蓉?就是那个罗紫琼?”
“就是她。”
“她跟你们作对的,为什么?”
“事情是这样的。”徐碧瑶就把罗紫琼等人写检举信,上面派人来调查,以及之后的事说了一遍,最后又道:“城里的住处虽然处处有重兵把守,但这方蓉手段高超,神秘莫测,接连突破了我们的防卫,又是炸弹又是打黑枪,贺司令几次都是死里逃生。后来我一想,只要方蓉还活着,那些卫兵根本形同虚设,反而成了方蓉找到司令的最好的路标,所以我便把司令悄悄的拉到你这里来。这个地方,除了现在楼里的这些人外,再没有其他人知道,只要我们不说,方蓉便根本没有可能找到,再说,还有你松本先生保护着,这样才会万无一失。”
“原来这样的。”松本恍然大悟,接着,日本武士的狂妄自大的一面便又表现出来了:“你的放心,我这里有十二个保镖,再说,我是日本武士,有我松本的在,保证贺司令的毫毛的不会少一根。”
“为了保证这个地方不会暴露,你们不要出门,没有情况我也少来,免得被人跟踪。”
“放心的,事情的没有。”
“虽然如此,但只要方蓉一天没抓到,就没有一个地方是真正安全的,所以,首要的事情是抓住方蓉一伙儿,这件事情由我去办,你们好自为之吧。”
徐碧瑶终于把贺一鸣引进了套子,跟着钻进去的还有松本,因为徐碧瑶很清楚,知道自己底细的,除了方蓉等人,便只剩下了贺一鸣和松本,所以,设法让罗紫琼她们把贺一鸣和松本一齐干掉,便再不会有对自己不利的证据。
贺一鸣和松本在一起的情报很快就到了罗紫琼的手里,当然是通过孟薇之口,
情报中甚至还有松本别墅的房间分布图以及保镖的人数、武器、换班时间、布署
的位置等等,情报之详尽准确,连孟薇都怀疑这是不是真的,不过,既然冯专员去那里见过贺一鸣,应该不会是假的。
孟微走后,三个姑娘开始研究如何才能收拾掉保镖去对付贺一鸣和徐碧瑶。
大家研究了很久,以一敌四,这样大的悬殊可不是容易解决的,何况一但开始对付保镖,听到动静的贺一鸣和徐碧瑶也许突崽幼摺R虼耍匾氖牵绾尾欢匾幌伦影阉斜o诙几傻簟?br /> 最后,方蓉又提了一个方案,由一个人设法把保镖们引出来,引得离别墅越远越好,然后另两个人再趁机摸进别墅下手。
这个方案最终被通过了,然后开始分配任务,辛六妹被选中去吸引保镖的注意力,紫琼和陈妍进别墅行刺!
“姐妹们,这是最好的机会,但也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机会了,无论是吸引保镖的还是动手行刺的,都面临着巨大的危险,如果这次失败了,我们可能已经死了,再没有机会铲除贺一鸣和徐碧瑶了,所以,这次宁可自己死了,也要把这两个败类除掉,为死难的姐妹们报仇雪恨!”紫琼道。
“对,誓死除奸!”
行动的日子终于来了,傍晚,孟薇来到姑娘们的小院。
“我刚刚得到消息,徐碧瑶去小别墅了,这是你们行动的最好时机。”
“好,咱们开始行动。”
“还有,现在是晚上,城门已经关了,你们行动完后,城里一定又会戒严。
所以,你们最好到我给你们安排的那几个地方暂时躲一躲,等风声过去了再走。
也许,还能等到你们的冤屈平反的那一天。“
“谢谢你。董小姐,那我们走了。”
“走吧,祝你们马到成功!”
三个姑娘穿上夜行衣,每人怀里揣了一把顶上火儿的手枪,腰里别了一把宝剑,靴筒里还放了一把匕首,小竹弩拆开来,连毒箭放在布袋里,挂在腰间,悄悄地消失在黄昏的夜色中。
此时的贺一鸣正在同松本坐在二楼的客厅里下围棋,徐碧瑶走了上来。
“你怎么来了?”贺一鸣问道,其实心里还是很希望她来的,虽然对这个人尽可夫的女人,他的心中充满了厌恶,但好多天没有女人玩儿了,把她当成个婊子也聊胜于无。
“我是来告诉你们,据我的手下说,他们已经发现了方蓉等人的踪迹,正在加紧追捕,好让你们放心。还有,她们可能会狗急跳墙,你们要小心一点儿。”
“你的放心,她们的,来了的不怕!”松本又在吹牛了。
“还是小心为妙,毕竟没有抓到她们。”
徐碧瑶坐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两个人下棋,觉得很无聊,便起身来到电话机旁。
“喂,给我接中统行动组,找黄清平听电话。……黄组长吗?情况怎么样?
什么,跟丢了,在哪儿了?城北,城北什么地方?什么?北景山?好,你亲自去布置,一定不要让她们跑了。“
徐碧瑶放下电话,脸上露出凝重之色。
“怎么?她们发现了这个地方?”贺一鸣已如惊弓之鸟了。
“不知道,也许只是这里有她们的落脚点。不过还是小心一点儿。”
“夫人,放心的,几个花姑娘,我的,不放在心上。哎,贺桑,下棋的。”
松本道。
“不行,我还是不放心,你们两个坐着,我去布置一下儿。”
徐碧瑶下了楼,叫过两个保镖把一楼所有的窗户都关上,然后回到楼上,叫楼上的两个保镖到屋顶上去,打开屋顶的探照打,一个注意楼前的大路,一个注意楼后的山坡。
松本看着她布置,不由撇了撇嘴道:“到底女人的,一个小小的方蓉,就把她吓成这个样子。”
贺一鸣其实很害怕,但在松本面前不能丢了面子,所以也附和着。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松本两个的棋已经下完了一盘,又开始摆第二盘。
忽然,上到屋顶的一个保镖站在通往屋顶的楼梯上向徐碧瑶打招呼。
“还真来了。”徐碧瑶道,说着便同那个保镖上了屋顶。
松本两个看见,也坐不住了,紧跟在后面悄悄上了屋顶。
只听徐碧瑶道:“还真来了。”
“在哪儿?”贺一鸣问道。
“你看!”徐碧瑶躲在灯影后面,向山坡上一指,借着月光,果见百米之外的山脊上伏着一个黑影,正在慢慢移动着。
“看我的。”松本随手拿起一支带瞄准镜的三八大盖儿枪,就要射击。
“别!这刚发现一个,另外两个在哪儿还不知道呢,惊了她们,你到哪儿去找?”
“那怎么办?”
“她们的目的是咱们三个,咱们悄悄下去,关上灯,守株待兔,不怕她们不来。”
“好的,走的。”松本转身向回走,徐碧瑶也要走,忽然不小心被探照灯的电线绊了一下,那探照灯被剐得“刷”地转了个方向,吓得众人一齐趴在了屋顶上。
“对不起!”徐碧瑶歉意地说。
众人向山坡那边看去,见那黑影趴在原地不动了。
“叫两个人,悄悄包抄过去,小心点儿,在没找到另外两个人之前,不要动她。”徐碧瑶命令一个保镖。
“是。”那个保镖悄悄爬着,从楼梯下去了。
(五十七)
“看,她动了。”贺一鸣道。
几个人又向山坡上看,只见那个黑影的手在打什么手势,过了几分钟,又有两个黑影出现在月光下。
“不好,她们要跑!”徐碧瑶道:“不能让她们跑了,我带着人去追她们,这次一定要把她们抓住,不然以后还不知道她们要干什么呢!”
“那这儿怎么办?”贺一鸣道。
“她们都跑了,今天不会有人来了,再说,我给你留两个人,凭你们两个的本事,真要是有一个溜进来,四个人对付一个应该没有问题吧?”
“没有问题,我的,一人对付四个。我们的,继续下棋的!”松本继续吹着牛皮。
徐碧瑶下了楼,留了两个保镖在一楼,一个负责前门,一个负责后门,然后自己带着另外十个保镖悄悄出了后门,向山上追去。
他们很快便爬上了山顶,见一条身影在百米之外一闪,便消失在另一个小山头后面。
徐碧瑶道:“你们赶快去追,我回去打电话调兵。记住,把她们盯死了,无论死活,一个也不能让她们跑了。”
“您放心,跑不了她。”领头的保镖道,他们受松本的影响,也是一样的狂妄自大。
看着十个保镖向前追了下去,徐碧瑶一个人悄悄摸了回来,在黑暗中绕道上了前面的大路,向山下走来。
贺一鸣一边下着棋,一边竖着耳朵听动静,心中缀缀不安,松本一边下棋一边不时地嘲笑他。
过了将近半个小时,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枪响,紧接着枪声大作,越打越热闹,松本笑道:“大大的好,夫人的同方蓉交火,方蓉的,跑了的没有,下棋的,下棋的!”
贺一鸣将信将疑,终究心里放心不下,借口小解,从楼梯上下来,想看看一楼的保镖有没有偷赖,刚到一楼,却看见前门那里,自己的保镖脸朝下趴着,他吃了一惊,急忙转身要走,眼睛的余光中看到一支小竹弩正从侧面只有不足三米远的地方对准他。
“不好!”贺一鸣急忙躲闪,但距离太近了,一支小竹箭“嗖”地钉在他的脖子上。
“啊!”他脖子上一疼,想大声喊叫,却感到呼吸困难,只发出一声极轻微的惨叫,便身子一仰,从楼梯上倒撞下来。
“贺桑,什么的事情?”松本听到声音,来到楼梯口,迎面正遇上抢上楼来的罗紫琼。
松本一见不好,原地转身,躲过了射来的一箭,蹿上楼梯,便去拿墙上的手枪,但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知道拿到枪也来不及用,于是临时改变了主意,随手拿起架子上的日本刀,边抽刀边转身,一刀向追到身后的罗紫琼砍来。
罗紫琼一箭射空,把弩扔了,随手抽出宝剑,在后紧追,等看到松本拿的是刀,便留了心眼儿,一见刀来,迅速用剑一挡,反手一剑便削向松本的手腕。
“好武艺!”松本不由赞了一声,挥刀同紫琼斗在一处。
这时,陈妍也上了楼,醇锨砗退杀疽怀《穸罚胍缅笞影锩Γ峙律肆俗锨恚谑且舶彦笕恿耍榻@醇尤胝酵拧?br /> 与紫琼相比,松本是从小习武的日本武士,而紫琼只是半路出家的年轻姑娘,虽然已经有了八年的武龄,同松本相比还差着不少,幸亏有了陈妍加入,三个人才战成平手。
想着正在同敌人交火的六妹,紫琼不敢多耽搁,打着打着,忽然叫一声:“退!”
两个人同时向后跳出,向楼梯口奔去。
松本见两人要跑,哪肯放过,喝一声:“走不了的!”狂追过来。
眼看日本刀到了紫琼身后,紫琼忽然向旁边一闪,松本不曾提防,人已经冲到楼梯边,如果收脚不住,失足跌下,不死也残。
松本此时急忙使了一招千斤坠儿,双脚扎住,身体尽量后仰,在地上滑行了一米多,终于停在了楼梯边,但他知道,自己已经失了招,恐怕要受伤了。
武士的反应,使他在这个时候还不忘了反击。他刚一收住脚,便把刀平着一抡,想阻住可能袭来的对手,但紫琼和陈妍比他想象的要灵活得多,而且配合默契,紫琼把剑一立,将刀架住,几乎在同时,陈妍心有灵犀,出于对姐妹的信任,她并没有躲避,而是直接一剑刺向松本的软肋。
这一剑用尽了平生之力,从松本的左肋直透右肋。
“啊!”松本大叫一声,松手扔了刀,不相信地看着两个眼喷怒火的姑娘,象个大口袋一样向前栽下了楼梯。
“徐碧瑶呢?”紫琼道。
“没看见。”
“快找!”
两个人在楼上找了一圈儿,也没有找到人,这时远处的枪声已经停止了,两个人的心中蒙上了一丝担扰,急忙从楼上下来。
刚到一楼,忽然见一个女人手拿小手枪,从前门跳了进来。
“站住!你们还想跑?”
紫琼一看,正是徐碧瑶。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想找她,她就自己出来了。
不过,她手里有一支手枪,自己两个却拿着宝剑,这么近的距离,想掏枪是绝对来不及的,两个人只好设法拖延时间,找机会打掉她的枪,把这个害人精除掉!
徐碧瑶虽然拿着枪,心里却打上了鼓。
她是怎么来的呢?
原来,她早就同冯坤密谋好了,利用孟薇的天真,同罗紫琼等人作好圈套,把保镖调出别墅,而徐碧瑶就从中担当了一个重要的角色。等保镖们都走了,徐碧瑶则赶快下山,在半路上迎住等候在那里的冯坤和一个自己的亲信特务,然后潜回别墅,把得手后的紫琼她们抓住或者杀掉。因为别人知道自己的阴谋,所以人不能多。
不过,迎住她的不光是冯坤和她的亲信,还多了一个人,那便是孟薇,这让徐碧瑶吃惊不已。四个人慢慢向山上摸过来,徐碧瑶同冯坤拉在后面,徐碧瑶低声问:“怎么把她也带来了?”
“小声点儿。她在这儿,明知道会暴露,她会怎么样?咔!”冯坤作了一个灭口的动作。徐碧瑶明白了,冯坤的意思是说,孟薇为了自己串通方蓉的事不被人发现,只能把方蓉她们杀了灭口,心里不由暗暗佩服冯坤比自己棋高一招。
到了别墅,从门口向里看时,已经看见地上保镖的死尸,知道事情差不多了。
四个人来到大门口,冯坤和徐碧瑶站在门右,孟薇和那个特务站在门左,向里面看着。
见紫琼和陈妍刚刚走下楼梯,冯坤在身后低声道:“走!”用手在徐碧瑶的屁股上一推,徐碧瑶不由自主地便冲进了屋子。
不过,等她用枪逼住了紫琼和陈妍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身后并没有其他人。
她略一转头,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只见门外的地上,亲信特务的脸正对着自己,脖子上一道刀口向外冒着血,一双死鱼眼向上翻翻着。
徐碧瑶知道自己这一次是上了一个恶当,没想到到头来,冯坤想要算计的竟然是自己!
(五十八)
原来在最开始的时候,冯坤的确是想同徐碧瑶合作的,但董露露死前的那一番话,却触动了冯坤的神经。
董露露说的没错,象徐碧瑶这样的女人,心黑手辣,她今天能同自己联手害贺一鸣,焉知她明天不会同哪个联手害自己呢?合谋诬陷方蓉的事,只有贺一鸣、徐碧瑶、自己和孟薇知道,但孟薇只知道主意是徐碧瑶出的,而能够证明自己是主谋的,就只有贺一鸣和徐碧瑶,要想保证事情永远成为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最好是没有人知道!再说,她虽然风骚美丽,毕竟徐娘半老,又嫉妒成性,同她在一起,自己哪得再风流?就说这孟薇吧,模样身材比徐碧瑶强得多,而且对自己一心一意,等干完了这件事,徐碧瑶第一个杀的就一定是孟薇,为什么要帮着徐碧瑶杀孟薇呢?
因此,种种想法加在一起,冯坤最后下决心,让徐碧瑶同贺一鸣一块儿死。
其实,就算罗紫琼杀不了徐碧瑶,还有藏在暗中的他呢,他决心一定不让徐碧瑶活着离开别墅。
在冲进别墅之前,徐碧瑶一点儿也没有查觉这个善于甜言蜜语的男人会有如此歹毒,等知道了也晚了。
一人面对着两个对手,徐碧瑶知道自己生存的希望就只在手中的枪上,她用枪指着两个姑娘,想让她们放下宝剑投降,但她失败了,罗紫琼和陈妍相互对视了一眼,慢慢地向两边移动。徐碧瑶知道,她们想利用自己不能同时向两个人开枪的弱点,一命抵一命地拚掉自己,但她不敢开枪,因为那将把自己一剑穿心的想象变为现实。
随着两个姑娘相的位置越来越开,徐碧瑶心中的压力越来越大,她终于失去了耐心,对准罗紫琼的胸膛扣动了板机。
“咔”。徐碧瑶不敢想象,当初断送魏晓春性命,同时救了贺一鸣一命的臭子儿会在自己手中出现,看着作势欲起的两个姑娘,她急忙边后退边拉动手枪的套筒,想把下一颗子弹顶上去,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手枪里根本就没有子弹。
“冯坤!你这混蛋!你不得好死!”徐碧瑶现在全明白了,面对着两把慢慢逼近的宝剑,她不由自主地破口大骂起来,接着,又痛哭失声,哀求起来:“不不不,两位,别杀我,别杀我,这都是冯坤那个王八蛋要害你们,同我无关呐!
你们饶了我吧,我替你们作证,证明你们不是汉奸,好吗?求求你们,求求
你们了……“
面对这个吓得顺着大腿流尿的可怜虫,年轻的陈妍还真的有一点儿不忍,罗紫琼道:“徐碧瑶,我想饶你,但王秀萍和死去的几十位复仇队姐妹却饶不得你,你认命吧!”
此时,徐碧瑶已经退到了墙边,她紧紧靠着墙壁,仿佛那墙能被她靠出一条路似的。
“徐碧瑶,替复仇队姐妹报仇的时候到了,你这个无耻的狗汉奸,今天我替全体中国人民对你执行死刑,跪下!”
徐碧瑶乖乖地向自己的尿中跪去,嘴里仍在求告着:“方蓉,你是我祖宗,你饶了我吧。”
徐碧瑶毕竟是特工出身,求生欲特强,她见紫琼一心一意要杀她,而陈妍正在犹豫,便忽然长身而起,闪开紫琼的剑尖,伸手去夺阵妍的剑。
陈妍没有想到徐碧瑶会突然袭击,吓了一跳,急忙抽身撤剑,紫琼在旁边,见此时救陈妍要紧,便把已经刺出去的剑反手一撩。
“啊——”徐碧瑶的手腕子正迎在紫琼的剑锋上,一只又白又细的小手应声落在地上,鲜血喷溅,弄了当面站着的陈妍一身。
徐碧瑶疼得惨叫着,拚命逃向大门。
只见人影一闪,孟薇在外面咣当关上了门。
徐碧瑶无奈,在一楼的大厅里转着圈儿,想逃脱紫琼和陈妍的追捕,此时她才知道死亡离她是那么近。
跑了不到半圈,陈妍已经斜刺里杀到,一剑刺向她的心窝儿,徐碧瑶身体还够灵活,闪了一闪,这一剑便刺在她的肩上,刺了足有一寸深,徐碧瑶也顾不上疼了,保命要紧,原势不变,强行从陈妍的身边闪过去,已经刺入她身体的剑向旁边一划,切开了七、八公分长的一个大口子。
徐碧瑶又向反方向一闪,闪到陈妍的身后,使紧追在后的紫琼一剑走空,但陈妍已经转过身来,随手一剑向她的头顶劈落。
徐碧瑶听见风响,一猫腰,尽力向前一蹿,陈妍的剑走空了一半,剑尖正从徐碧瑶从腰眼儿处切落,从上到下直穿过右边的屁股,把她的屁股蛋子切成了两半。
臀大肌是人体上最大的一块肌肉,也是整个儿下肢的根本,是直立行走的最重要器官,没了这块肌肉的支持,人便无法站起来。
徐碧瑶被劈开了半个屁股,右腿立刻就不顶事儿了,勉强用左腿单脚跳着又跑了几步,终于失持不住,绝望地倒在了地上。
“罗队长,罗队长,求求你,看在我只不过是个贱货、混蛋、臭婊子的份上,饶我一命吧。”
紫琼和陈妍来到徐碧瑶的身前,用剑指着她的心窝。
看着徐碧瑶垂死的眼神,紫琼道:“狗汉奸,我恨不得一刀刀零碎剐了你。
这一剑,是替王秀萍队长刺的!“
“扑哧”“啊——”紫琼一剑刺入徐碧瑶没有受伤的一侧肩膀。
“这一剑,是替我表姐刺的!”
“扑哧”,“啊——”陈妍一剑刺在了徐碧瑶的大腿上。
“这一剑,是替被你们害死的戚彩霞刺的!”“扑哧”“啊——”。
“这一剑,是替何小明刺的!”“扑哧”“啊——”。
“……”
紫琼和陈妍每说一个姐妹的名字,便在徐碧瑶的四肢非要害的地方刺一剑,屋子里不住地传出徐碧瑶中剑的惨叫声。
两个人一连刺了徐碧瑶四十余剑,再看徐碧瑶,四肢已经被刺成了筛子,高跟鞋也因为挣扎而掉了,光着两只脚,旗袍上满是长长的窟窿,被她在地上一阵翻滚,自己裂成了一条条的碎布片。
这个时候的徐碧瑶,眼睛开始失神,也不会求饶了,只是喃喃自语着不知什么。
“这一剑,是替刺辛六妹刺的!”紫琼一剑刺进了徐碧瑶的后腰。
徐碧瑶“啊——”地一叫,疼得一扭,翻过身来。
“这一剑,是替我自己刺的!”陈妍一剑刺进了徐碧瑶的小肚子,徐碧瑶一挣,肚皮被划开了半尺长的一个大口子,狼心狗肺一齐冒了出来。
这是徐碧瑶最后的一挣,她已经没有力量再挣扎了,绝望地看着紫琼的剑向自己的心窝刺来。
徐碧瑶的头向胸前勾了一下,血象箭一样随着抽出的宝剑蹿了出来,她的浑身抽搐了一阵,罪恶的灵魂便被无常押往阎王殿去受审了。
紫琼和陈妍两个相互对视了一眼,陈妍一下子扑在紫琼怀里,两个人抱头痛哭了起来。
“你们还不快走!”孟薇打开门,冲着两个姑娘道。
“谢谢你,走!”紫琼两个这才反应过来,跑出大门,顺着大路向山下跑去。
冯坤从暗中走出来,走进屋里看了一眼,戴上白手套,弯腰拾起地上徐碧瑶的手枪,把一个装满子弹的弹夹换上去,顶上火儿,然后又放原处,这才出了屋,同孟薇两个向山下走来。
两个人坐上冯坤的小汽车,飞快地驶向保密局。
孟薇依在冯坤的怀里,为紫琼她们终于铲除了贺一鸣和徐碧瑶这两个祸害而高兴,同时更加崇拜这位“有勇有谋”,年轻有为的上司。
“你先回宿舍去休息,别让人家看见我们在一起,我去办公室,设法打听一下辛六妹的情况。”在保密局宿舍门前,冯坤让司机停了车。
“是。”孟薇满足地接受了冯坤一个吻,悄悄地溜回了自己的宿舍。
紫琼她们是按照事先的布署,让六妹故意在山坡上暴露自己的身影,等六妹看见对方注意到了自己,便打个招呼,让紫琼和陈妍从山坡回到山顶,向山后撤去。
由于是夜间,藏在低处不容易被发现,所以她们过了山坡,便从低处转过来看,果然从别墅的后门蹿出几条人影,知道对方上当了,于是三个人顺着山路跑向转弯处,紫琼先到,隐在暗处看着,见那些人过了头一个山头,便打手势上六妹故意暴露着自己开始在山路上跑起来。
过了一会儿,藏在路边灌木丛中的紫琼和陈妍便看见一群拿枪的人悄悄尾随六妹的身影而去。紫琼数了数,竟有十个之多,她心中一阵高兴,没想到,竟然能一下子把敌人调动得只剩了两个保镖,她哪里知道,这事原来是徐碧瑶在从中帮忙呢!
于是,两个姑娘重新回到别墅,一个前门,一个从后门,准备摸进去。
紫琼在后门,一个保镖站在门里,贼溜溜地向外看着。
远处传来了枪声,那个保镖被枪声吸引,打开门,站在门口向着响枪的方向眺望。
机不可失,紫琼抬手就是一弩。
这是练就的绝活儿,百发百中,何况又只有不足十步的距离,那一箭正好射在保镖的咽喉,他连吭都没有吭一声,便向下倒去。紫琼急忙蹿上去抱住他的尸体,把他慢慢放倒,这才摸进了大厅。
前门的保镖此时正站在门边,从窗户向外看着,紫琼拨出匕首,慢慢向他的身后靠近,前门外的陈妍正在发愁怎么打开门,忽然从窗户中看见了紫琼,便长身而起,进一步吸引了那个保镖的目光,使紫琼得以顺利地干掉了最后一个保镖。
后面的事,我们已经讲过,不再赘述。
单说辛六妹,等着已经看见保镖们追来的身影,这才一路放重脚步,顺路向前跑去,一直跑出五六里,对于紫琼她们来说已经足够安全了,这才一猫腰钻进了旁边的小树林中。
(五十九)
“咦?人呢?”保镖们追到树林边,失去了目标,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六妹看准机会,举起竹弩,“嗖”地一箭射去,正从一个保镖的右耳射入,那家伙“啊”的一声大叫,当时倒地气绝。
“在树林里,快打!”保镖们立刻趴在地上,向着六妹刚才射箭的地方开枪。
打了一阵,见没动静,一个保镖道:“他娘的,别打了,早跑了。”
保镖们开始陆续站起来,六妹又是一箭,射中了一个家伙的面门,翻身又倒,保镖们又趴在地上打枪。
“头儿,咱们在明处,人家在暗处,干不过呀,撤吧。”有保镖开始打退堂鼓。
“撤!”
他们刚刚向回走,一支箭射在走在最前面的保镖身上,幸亏有挎枪用的皮带挡了一下,这小子才捡了一条小命儿。
“头儿,走不了哇!”
“他娘的,这是逼着老子同她们干,好,不走了,不就是三个毛丫头吗?咱们跟她斗斗!散开,咱们齐头并进,把她们堵到山头儿上去。”
剩下了八个人猫着腰,一字排开,向树林中搜过来。
六妹藏在暗中看着,瞅个机会,一弩又射翻了一个,却暴露了自己的位置,七支枪一齐开火,打得六妹趴在地上抬不起头来。
保镖们一边开枪,一边向这个方向摸过来,六妹急忙爬到一小丛灌木的后面,靠其隐身,慢慢跳到了包围圈外面。
保镖们扑了一个空,只捡到六妹丢在哪里的竹弩,因为竹箭必须淬了毒才有效,而姑娘们进城的时候,所带的毒箭并不多,总共才八支,四只给了六妹,另四支紫琼和陈妍一人两支。四支箭已经射完了,小弩便没了用途,所以六妹把它丢了,掏出了怀中的手枪。
“娘的,又给她溜了。”
听着保镖们的声音,六妹摸着黑儿开了一枪,然后便向另一个方向横着跑,在她刚刚开枪的地方,又迎来了无数发子弹。
六妹在这里同七个保镖周旋着,她希望把这几个人拖在这里,时间越长越好。
就这样,六妹东打一枪,西打一枪,领着敌人在树林里转着磨磨。
打了多久,六妹不清楚,不过子弹打完了,估摸着紫琼她们应该也已经得手了,于是甩开七个保镖,向山下跑去,才跑出半里多远,迎面遇上了一群听见枪声赶来的士兵,他们看见了六妹,高声喊道:“站住,不站住开枪啦!”
六妹急忙向旁边一蹿,蹿进了另一片树林,身后士兵们的子弹追着屁股打过来,六妹顾不上许多,拚命向前跑。
跑出树林,前面是山坡,六妹拚命向山上爬,想要翻过去,刚到山顶,一排枪打过来,六妹只觉屁股上一麻,一跤跌倒在地上。
她伸手一摸屁股,弄了一手血,知道是中枪了,此时想走,却是站也站不起来,听着山坡下士兵们喊叫着围上来,六妹一咬牙,顺着另一侧山坡向下滚去,前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六妹不知道下面还有一条深沟,她飞快地向下滚着,忽然之间,身体便失去了地面的支持,腾空而起,接着她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冯坤回到办公室,刚刚坐下,值班秘书便走了进来:“局座,刚才城北分局的赵局长来电话说,卫戍区的部队听到从北景山地区传来的枪声,已经赶往那里,赵局长向您请示,我说您不在,他说那他就自作主张,先派人过去了,如果不妥您再打电话给他。”
“哦,给我把电话接过去。”
“是。”
“赵局长吗?我是冯坤,对,是我。什么情况?好,你作得对,不行你就亲自过去一趟,有情况随时向我报告。”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还是那个赵局长来电:“那边的枪战已经停了,据说是在围捕被通辑的三个汉奸,已经肯定至少有一个被打中了,但因为天太黑,无法找到尸体,部队要求天亮再搜山。”
“不行,要连夜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那好,我亲自去一趟。”
“王秘书,给我接卫戍司令部贺司令。”
……
“喂,贺司令吗?什么?好几天没上班了?那你是谁?噢,侯副官,北景山响枪的事儿你知道吗?知道,你已经派部队去了,啊好,能不能多派点儿人去搜山,一定要把这伙儿歹徒抓到,要知道她们活一天,对贺司令就多一天威胁。噢,那太好了。”
……
“喂,赵局长,情况怎么样?还没找到?什么?你说什么?是贺司令的保镖?
他们从哪儿来?在什么地方?天哪!好好好,我这就过来。“
“王秘书,我要去一趟北景山,贺司令他们可能出事儿了。”
冯坤再次坐上自己的小汽车,向北景山开来,不过这一次是直接开到了别墅的门口。
只见保密局北城分局的赵局长从里面迎出来:“局座。”
“怎么样?”
“我听那几个保镖一说他们是保护贺司令的,心里就不踏实,所以就先让他们领路往这边赶。哎!别提了。”
“怎么?”
“里边一共死了五个:贺司令、贺夫人、两个保镖,还有一个象是个小日本儿。”
“小日本儿?”
“嗯,您进去看看吧。”
“好。”
冯坤其实对这里的情况知道得一清二楚,但还是装模作样地转了一圈,然后在贺一鸣的尸体旁蹲下来,用手把那只竹箭拔出来看着:“知道是谁干的吗?”
“我们怀疑是被通辑的方蓉她们干的。”
“你有什么根据?”
“第一,据那些保镖说,是贺夫人亲自跑到这里来的,说是方蓉一伙儿失了踪,很可能来袭击这里,后来果然在后面山坡上发现她们的踪迹。那些人见自己被发现,就跑了,所以贺夫人就派他们跟踪这伙儿人,刚才打枪的就是他们在同那几个人交火;第二,您手里的这支箭是用竹子作的,用的是小竹弩,同保镖们交火的人也使这东西,而据我们所知,这是从前姐妹抗敌复仇队标志性的武器,小日本儿在这上头吃了大亏。第三,您看贺夫人,身上冲了几十刀,如果没有深仇大恨,谁会下这样的狠手,所以,除了方蓉她们几个,恐怕没有谁会有这么强烈的杀人动机了。”
“嗯!你分析得很有道理,要按这个思路往下查,一查到底。”
“是。”
“还有,那个日本人是谁,查清了吗?”
“还没问呢。”
“问问那几个保镖不就知道了吗?”
“是。哎,你过来。”赵局长向一个保镖打招呼。
“局长,您有什么吩咐?”
“那个小日本儿是谁呀?”
“他呀,就是前日本驻屯军司令松本。”
“哦?松本?这么大的官儿,怎么没被当成战犯送上军事法庭?”
“这事儿我们就不知道了,只知道贺司令准备将来打共产党,请他当军事顾问。”
“哦。是这样。赵局长,这个日本人的事要是被外界知道了,贺司令就真成了汉奸,我们会很被动。所以,这件事列为最高级军事秘密,任何人不得泄露,否则,军法从事!”
“是。”
“现场不用查那么细了,照几张相就赶快把现场收拾了。司令和夫人被刺,这件事事体太大,南京那边知道了会开锅的,所以案子要快结快了,既然怀疑是方蓉干的,也只有把事件全推到他们身上最合适,不然,上头追究失职的责任,咱们都吃不了兜着。今天连夜发通辑令通辑,手脚要快,要干净!”
“是!”
(六十)
冯坤不让进行更多的现场查勘,怕的是万一有什么疏露之处,被哪个没眼力的手下真查出点儿什么来。
回到局里,天已经蒙蒙亮了,赵局长又打了电话来,说搜山的发现了血迹,证明昨天晚上确实有人中枪,但血迹在一处山沟的底下消失了,而人也不见了。
“怎么会不见了呢?”
“不知道,从血迹来看,对方流了很多血,根本不可能自己逃走,不是被狼叼了,就是被人给救走了。”
“谁救的,赶快给我查,看看谁到那个地区去过。”
……
“局座,据我们调查的结果,今天天刚亮时,确实有一群人从北景山区的东边出来,但没见他们当中有谁受伤。”
“查出是谁了吗?”
“根据目击者的描述,我们觉着其中几个人很象是兄弟抗敌复仇队的王元奎和他老婆于志超,还有共产党北山游击队的冯大年。”
“这么说,人已经被共党给救走了?”
“不知道,但现在只能这么解释。”
“你们快去,查一查他们住在哪里,然后想办法给我搜,一定要把人搜出来。”
“是!”
……
冯坤陷入了沉思,无论辛六妹是死了还是跑回了住处,冯坤都不担心,最怕的就是她落在共产党的手里,因为现在国共还在合作,自己不能对他们采取军事行动,而他们则可以利用方蓉等人向南京揭发自己。诬陷方蓉等人作汉奸这样的小事,南京是不会在乎的,不过要是南京因此而查出贺一鸣的死出自自己的手笔,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于是,冯坤找来了自己的亲信手下,北山禁区里的特别行动组王奎志来,给他下达了秘密指令。
八点整,孟薇准时来上班了。
“局座,情况怎么样?”
“别墅那边的事情已经安排妥了,你放心。另外,辛六妹可能受了伤,但没有被抓住,根据现场的情况看,她很可能被人救走了。我们已经通过报社发出了通辑令,全省通辑方蓉她们,现在全城戒严,正在搜查可疑人。方蓉她们都是些有经验的人,不那么容易被抓住的。不过,我总得作作样子给大家看看。”
“我明白。”孟薇会心地一笑,她坚信,自己给紫琼她们安排的地方是绝对安全的。
上午,派出去的各路人马纷纷打来电话报告,说王元奎一伙儿人正在城里,就住在新华晚报的报社,冯大年几个人住在共产党住省城的办事处,他们已经买通了一群流氓地痞去捣乱,趁机搜查了这两处地方,没有发现要找的人。
孟薇对这些消息非常欣慰,而冯坤也装出一副高兴的样子来。
吃过午饭,各路还没有什么新的进展,冯坤对外面的值班秘书说自己要休息,不要打扰,然后便搂着孟薇进了里间屋。
局长办公室是个大套间,里面是他值班的时候休息的地方,有一张大双人床,不过谁都知道,这样的办公室是所有大官们的共同爱好,其用途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孟薇已经不是第一次献身于这位上司了,所以并不扭捏作态,进了屋,两个人便卿卿我我,搂抱着倒在床上,狂吻起来。
在一阵热烈的激吻之后,冯坤开始解开孟薇的衣扣,孟薇双目微合,面色潮红,任他宽衣解带,剥得大白羊一般,玉体横阵榻上。冯坤自己也脱了衣服,扑上床去,把孟薇压在身子底下,熟练地滑入她的玉门,便开始动起来。
两个人疯狂完了,相拥着睡去。
“叮玲玲——”一阵电话铃声,吵醒了床上的两个人。
冯坤抄起电话:“我是冯坤,哪位?奎志啊,好,怎么样?什么?啊,你等等。”
冯坤爬起身来,光着屁股走到外屋去了。
孟薇没有动,但注意地听着冯坤在外面低声打电话:“说吧,什么,抓住了?
抓住几个?两个。都招了吗?招了。用刑了吗?没有,是自己招的。还招了什么?
谁?不会吧?是真的?啊啊啊。她不在,上午刚刚说不舒服,回去休息了。
啊好,这件事我来办。好。你把人送到梁公馆去等我。“
冯坤从外面进来,脸色有些沉重。
“她们被抓住了是吗?”孟薇问道。
冯坤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她们把我供出来了是吗?”
“没有。”冯坤说着,眼睛却不给他争气。
“您别瞒我,我知道。她们一但被抓住,这件事很难瞒得住的。就算她们现在不说,等一上刑,照样还得说。局座,您放心,我不会连累您的。”
“看你说的,你是我最爱的女人,我怎么能怕你连累呢?你赶快走吧,趁着知道的人还不多,你又有特别通行证,赶快出城,跑得越远越好。”
“好吧,我走,记着局座,我一生只爱你一个人。”孟薇光着身子坐起来,镇静地穿上衣服,然后搂着冯坤用力接了一个吻,这才转身离去。
冯坤送走了孟薇,穿上衣服,坐在办公室的桌前发着愣。从心里说,他真的舍不得孟薇,这个即年轻又漂亮的女人,对自己是那么一往情深,弃了她,哪里还能找到象她一样的呢?
就这样呆呆地坐了近一个小时,他才按了一下铃,值班秘书走了进来:“局座,什么事?”
“通知张组长,让他带四、五个弟兄过来。”
“是。”
冯坤下了楼,坐进自己的轿车里,第一行动组的张邦杰领着几个人坐在另一辆轿车里,从局里开出,直奔保密局宿舍。
刚一来到孟薇的门前,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苦杏仁味儿,冯坤的心中狂跳着,用手把门一推,门是虚掩着的,屋中的景象让任何人都大吃一惊。
只见大床上,美丽的孟薇把自己脱得一丝不挂,以很舒服的姿势躺着,如果不是嘴角上的一丝血迹,完全象是睡着了一样。
床头边的小桌上,放着一瓶白兰地酒,一个高脚酒杯和一个小玻璃瓶。
冯坤戴上白手套,走过去拿起酒杯,放在鼻子边闻了闻,又放回原处,然后从酒瓶下边拿起一张信纸,只见上面写着:“遗书”我违犯了组织的纪律,作为一个发誓要忠于组织,遵守纪律的队员,我现在实现自己的诺言,按组织的纪律惩罚自己。
“是我帮助罗紫琼安排了城里的藏身之处,也是我向她们通报了贺一鸣和徐碧瑶的行踪。我不是叛徒,我只是按我作为一个中国人的良知作了一件正确的事而已,所以,我不后悔!
“孟薇绝笔”
在喝下毒酒之前,孟薇自己洗了个澡,化了比较浓的妆,好让自己死后的脸色看上去不那么苍白。
她替自己选了好几身衣服,都不满意,最后她想,身本洁来还洁去,人都死了,又何必刻意地妆扮自己呢,所以最终选择了裸体自尽。实际上她也明白,无论自己穿多么好的衣服,最终都要赤条条的拍下照片,作为惩罚违纪女队员的教材的。
可怜的姑娘,她从没怀疑过这位和霭可亲的上司和情人,直到她决定死去,她一直为自己能用生命保护他而高兴,直到她吞下那烈性的毒酒的时候,她还在想着他的温存,还在为他分泌着爱液。
冯坤亲自主持勘查完了现场,然后亲自抱着孟薇还没有完全僵硬的尸体坐进自己的汽车,向梁公馆开来,路上,看着软软地靠在自己身上的孟薇,冯坤不由落下了几滴眼泪。
(六十一)
罗紫琼正是在冯坤的策划下被捕的。
自从冯坤知道辛六妹可能被共产党救走后,他便感到必须尽快把事情了结,所以秘密指派王奎志领着他那最秘密的行动组赶往罗紫琼她们的藏身之地,并嘱咐他们,为了得到口供,一定要抓活的。
此时,紫琼两个正沉浸在手刃仇敌和喜悦和对六妹的担心中,听到屋顶有动静,悄悄拿了枪,打开门,正想到院子里去看看怎么回事,见院墙上已经趴了一溜儿拿枪的人,急忙倒纵回了屋里。
“罗紫琼,我们知道你在这儿。你已经被包围了,抵抗是没有用的,赶快出来投降吧。”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叫,与此同时,院子的大门也一下子被撞开了,一挺机枪架在了大门口,正对着房门。
紫琼知道,自己被人家堵在屋子里了,想逃出去是根本不可能了。
“队长,拚了吧!”陈妍道,甩手一枪向外打去,外面立刻还来了一阵密集的枪弹。
“罗紫琼,你们只有两个人,我们可有几十个呢,武器也比你们好,不要心存幻想了,赶快出来吧,这是你们唯一的机会。”
“来吧,我们不会活着被你抓住的。”紫琼喊道。
“罗紫琼,我劝你们还是趁早出来投降,你死了又有什么意义呢?如果反抗,就是对抗政府,如果你们死了,你们仍然背着汉奸的罪名,现在贺一鸣和徐碧瑶已经死了,你们最大的对头没了,你们难道一点儿都不想替自己辩解吗?”
这句话说到了紫琼两人的痛处,让她们死,她们不怕,但她们不愿意背着汉奸的恶名去死,那样的话,就是死了,也要遭人唾骂。
自己是抗日英雄啊!如果是被日本鬼子残酷处死,就象姐妹们一样,老百姓会替自己痛哭流涕,但如果是以汉奸的罪名去死,那百姓们会怎么样呢?她还记得那个女汉奸金铭雅的尸体,被人挑开旗袍,又扔石头又吐唾沫。
想到这里,紫琼和陈妍沉默了,她们面面相觑地对视着,不声不响。
她们是从小接受正统思想教育的,她们不想对抗政府,尽管受了冤枉,但她们从没有怀疑过政府,从来没有怀疑过那位蒋总裁,她们把一切罪责都归咎于贺一鸣和徐碧瑶这两个狗男女,并不知道其实想要她们死的,决不只是贺一鸣和徐碧瑶。
“罗紫琼,到底想好了没有,再不出来,我们就要扔手榴弹啦!”
“队长,怎么办?”
“小妍,你说呢?”
“我听你的。”
“那么,我们到法庭上去把话说清楚,就是死了,也要替自己挣回这份清白。
你怕吗?“
“不怕!”
“那好吧。外面的人听着,我们出去。不要扔手榴弹。”
“你们先把家伙扔出来。”
紫琼打开门,把枪扔了出去。
“还有弓箭。”
两个人又扔出了竹弩。
“把手举在头上,慢慢走出来。”
两个人顺从地走到院中。
王奎志让她们站在院子中央,众特务们慢慢把她们围了起来。
“把手伸出来。”王奎志拿出了手铐。
“慢!”紫琼道。
“干什么?”
“我们是女人,让我们洗洗脸,换换衣服。”
“你们等着。进去看看。”王奎志先把两个姑娘的手铐上,命特务们进屋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这才同几个特务带着姑娘们进了屋。
打开她们各自的皮箱,从里面给她们拿出各自希望的衣服来,放在套间的炕上,又给她们开了手铐。看着自己的贴身小裤衩儿也被男人拿出来抖落,两个姑娘脸色绯红,但却没有办法。
“就在这儿换吧,我们在外面等你们。”
当紫琼和陈妍再次出现在院中的时候,她们已经焕然一新。
本来就白净的脸上施了一层淡淡的粉黛,紫琼穿上了她自己最好的一件白缎子旗袍,脚上穿着一双长筒丝袜,蹬着高跟皮鞋,长长的乌发扎着一条白色的发带,这是她当初在城里作卧底时,为了适应高层社会的生活而置办的,平时根本舍不得穿。
陈妍留的是学生短发,也扎着一条发带,身上也穿了一条非常整洁的花细布旗袍,脚上白袜子配着黑布鞋。她还是个学生,平时穿的是学生裙,这件旗袍是紫琼早几年当学生时穿的,也算是当时的高档货。陈妍还是第一次穿旗袍,从开衩处看到自己雪白的大腿,自己都感到自己完全成了一个漂亮而性感的大姑娘,为自己的美丽而羞红了脸。
“来吧。”紫琼向王奎志伸手了手,让他给自己戴上手铐。
“贺一鸣和徐碧瑶的事儿是你们干的吧?”王奎志问。
“是我们,怎么样?”
“那你们就犯了杀人罪,得给你们多戴上点儿。”王奎志又拿出一副手铐来,蹲了下去。
紫琼没有动,王奎志用手抓住她的脚踝,那脚踝很细,十分纤巧,王奎志的心中一阵冲动。他屏住呼吸,把手铐铐在她的脚踝上。
另一边,特务们同样把陈妍的脚也用手铐铐住了。
“这我们怎么走路哇?”紫琼动了动脚,发现手铐的链子很短,用来铐脚,跟本就迈不动步。
“这不是有我们的吗?”王奎志说道,便叫一个特务从后面抱住紫琼的肩膀,自己则弯腰连旗袍一起抱住了紫琼的双膝,两个人把她抬了起来,向院子的外面走去。
穿过小巷,街边站满了看热闹的人,大家议论纷纷,当知道被抓住的是方蓉时,便都沉默了。
紫琼从众人的沉默中感到了一丝宽慰,因为看得出来,在百姓们的心中,自己从不曾是汉奸。
汽车走在郊外的大路上,紫琼被两个特务夹在中间,她不知这是要被送到哪里去。
车子最后开进了大山里,停在一个白色的小楼前面,然后两个姑娘被特务抬进了地下室中。
“给我们打开。”紫琼道。
“对不起,你们是要犯,没有上峰的命令,我们不敢放开你们。等过堂的时候,你们可以向主审官提出来。”
……
“队长,你说,会把我们怎么样呢?会上刑吗?”陈妍等特务们走了,轻声问道。
“我想不会,咱们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有什么说什么,干吗上刑啊?怎么,你怕吗?”
“不怕。那你说,我们会判什么罪?”
“不知道,看法官想怎么判了,这件事干系重大,我想,不管最后我们汉奸罪名能不能被去掉,政府方面都可能会想方设法遮掩他们的丑行,不会轻易承认贺一鸣他们是汉奸的。”
“那又怎么样?”
“那样的话,我们还是会被以杀人罪判死刑。”
“死我不怕,只要不被当汉奸,怎么死不都是一样的吗?”陈妍天真地说。
(六十二)
时间并 (没有很久,王奎志便领着特务们来到地下室:“罗紫琼,过堂了。”
他们把紫琼抱出来,并把她一直抱到后院的一个房间里。
房间里有把椅子,姑娘被放在椅子上。
椅子的对面是一张桌子,桌子后面坐着两个男人,一个是冯坤,另一个则是记录员。
冯坤照例问过她的姓名、年龄之类的话,然后非常温和地说:“给她把刑具去掉吧,罗小姐不会跑的。”
特务们把铐住她手脚的铐子都打开了,罗紫琼心里感到一丝感激,也因此而放松了警惕。
“罗紫琼,我只问你一件事,贺一鸣和徐碧瑶是不是你们杀的?”
“是,是我杀的。”
“是你还是你们?”
“是我们,但我是主谋,而且,致命的那一下都是我干的。”紫琼想尽可能替陈妍担下更多的罪名。
“你是主谋吗?”
“对,我是主谋。”
“那你们是怎么干的?”
紫琼便把晚上铲除贺一鸣和徐碧瑶和情况完整地说了一遍。
“那么,你们是从谁那里得到贺一鸣和徐碧瑶住在北景山的情报的?”
“我们自己会查。”
“罗紫琼,你用不着再替谁隐瞒了,说吧。”
“没有人给我们提供情报。”
“我说,用不着隐瞒了,你来看。”
冯坤用手一指,紫琼向那个方向看去,只见侧面那间紧闭房门的屋子此时门户大开,紫琼惊讶地看到,在那间屋子里放着一辆担架车,上面直挺挺地躺着一个一丝不挂的年轻女人的尸体。
“你去看看吧,也许你认识。”
紫琼在一个特务的监视下站起来,走到那边一看,原来是孟薇。
“董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抱住孟薇已经冰冷的尸体,紫琼吃惊地喊道。
特务拉着紫琼的胳膊,把她领回来。
“她,她,她这是怎么回事?”
“她畏罪自杀了,怎么样,你还想替她掩盖什么呢?说吧。”
于是紫琼又把孟薇怎样帮助自己安身,和给她们提供情报的事情说了一遍。
“好吧,今天的提审就到这里,把记录给她看看,没有问题就让她签字画押,然后暂时押回地下室。”
“我能问个问题吗?”
“什么?”
“我的另一个同伴,她怎么样了?”
“也许是个好消息,她可能被王元奎和共产党救走了。”
紫琼把讯问记录看了一遍,基本上没有什么出处,于是签了名,押了手印,这才走回到地下室去。
接着,陈妍也被提审了。
陈妍回来,一脸轻松,到了地下室,她也被去了刑具,紫琼问了问,同问自己的问题差不多,两个人的口供也基本一致,只不过两个人都说自己是主谋,都说杀人的时候,致命的一击是由自己干的罢了。
两个人肩靠肩坐着,低声猜测着,以后不知还要过几堂,不过看冯坤的态度,自己这次真的可能伸冤有望了。
两个姑娘聊了没多久,特务们便送来了晚饭,一看送来的东西,有荤有素还真是丰盛,两个姑娘此时丢掉了包袱,一身轻松,大吃起来。
这个时候,外面的王元奎他们也在积极地寻找紫琼和陈妍。
辛六妹的确是他们救的。在此之前,他们就一直没有停止过寻找紫琼的努力,这晚,听到枪声,大家立即出动,寻声来到北景山,悄悄地向枪响的地方靠近,路上,看到士兵们抢上山去,他们不敢正面去救,只好溜着山沟往里找,无巧不巧便到了六妹跌落的山沟里,发现了受了枪伤,又被摔晕的六妹,于是把她救了回来。
冯大年知道特务们一定不会放过六妹,所以把她藏在了城北一座教会医院里,那里的医护人员都非常可靠,所以特务们才没有能够从报馆和大年的办事处找到人。
元奎很希望能从六妹口中得到紫琼她们的下落,但一是六妹摔得很重,二是失血过多,一直没有清醒过来,所以只能通过其他途径去找紫琼,自然没有冯坤下手快,到了晚上,他们才打听到紫琼两个已经被抓走的消息。
那个时候,有关北翠屏山禁区的情况还没有人了解,因此尽管元奎他们多方打探,还是不知紫琼她们是被谁抓走,又被关押在了哪里。
就在大家都在焦急地打探紫琼两个的消息时,她们再次被带出了牢房。
“罗紫琼、陈妍,过堂了。”来的还是王奎志和他那群特务。
紫琼和陈妍从地铺上站起来就往外走,王奎志却制止了她。
“转过去。”王奎志说着,从皮带上摘下手铐。
押送的时候要戴铐,紫琼和陈妍顺从地转过身去,让特务给她们戴上了背铐。
然后,他们又重新用手铐把她们的脚踝铐了起来。
“不是说不给我们戴镣了吗?”紫琼问道,她不喜欢戴镣,因为这样她就不能自己走,而只能由特务们把她抬着走,一想着自己的双腿被男人抱着,她就感到一阵害羞。
“上头让戴的,我们只是执行命令。”
紫琼和陈妍再次被特务们抬起来,从地下室出来,这次是上了二楼,来到一个大房间里。
一进门,两个姑娘就感到气氛不对,屋子里站了七、八个特务,桌子后面坐着冯坤,还有人拿着照相机,刚一进门,便给她们“咔嚓咔嚓”拍了好几张。
刚来的时候拍过照,那只是上半身的照片,可没这样被人抬着照过,这已经很奇怪了,当特务把她们放在椅子上,让她们反铐的双手套在椅子背的后面的时候,她们感到这种架势可完全不象是提审的样子。
两个姑娘相互对视了一眼,都心照不宣。
“姓名。”冯坤问道。
……
冯坤把姓名年龄之类的话又问了一遍,这才拿起一个卷宗读道:“根据《惩办汉奸卖国贼条例》,被告人方蓉(化名罗紫琼),犯汉奸罪、叛国罪、故意杀人罪,三罪并罚,判处死刑,立即执行。根据《惩办汉奸卖国贼条例》,被告人陈妍,犯汉奸罪、叛国罪、故意杀人罪,三罪并罚,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六十三)
“我不是汉奸,我没有叛国!你们不能给我罗织罪名!”罗紫琼和陈妍挣扎着,大声喊了起来。
等她们喊完了,冯坤道:“这罪名不是我强加给你们的,是你们自己招供的。”
“我们只承认杀人,我们杀了贺一鸣和徐碧瑶,他们两个才是汉奸,我们从没有说过我们是汉奸,我们没有作过对不起国家和民族的事情!”
“要不要我给你看看口供?”
“拿来,咱们看看!”
“给她们看。”
当口供拿过来的时候,两个姑娘真的傻眼了,因为那口供上真的写着她们如何当上了日本特务,如何潜入复仇队,如何杀了真正的罗紫琼,最后又如何诬告贺一鸣夫妇,如何因诬告不成便怒而行刺,而口供的最后,却是她们两个自己的亲笔签名,并清清楚楚地写着“以上记录属实”。
两个姑娘想了半天才琢磨过味儿来,原来她们被人给耍了,那签字是她们的手迹不假,而她们也的的确确在签字前看过口供记录,不过她们忽略了一个很小的但是很重要的细节,那便是给她们签字的时候,口供记录上没有编页码,而等她们签过字后,对方才假造了那一大堆口供记录塞在了前面,再统一编上页码,使一个假口供变成了真口供。
“你们这些混蛋,你们冤枉人!”罗紫琼这回真的哭了,她从没有想过,对方竟然能用这样卑劣的手段来诬陷自己,而此时,自己连鸣冤叫屈的机会都没有了,自己真的要背着汉奸的罪名被处死,同时还要受万人唾骂!
“罗紫琼,你不要哭了,哭是没有用的。唉!你们太嫩了。”冯坤既是调侃,同时又是由衷地说道。
的确,她们太嫩了,她们也许是好战士,好特工,但同冯坤这样的阴谋家相比,她们的确是太嫩了。
“你们混蛋,你们不得好死,我要上告!”
“你们不会有机会上告的。再说,你们以为上告会有用吗?我说你们太嫩了,是因为你们从一开始就应该远走高飞的,为什么非要同贺司令他们过不去呢。你们也不想想,在这里的汉奸中,哪一个比得过贺一鸣和徐碧瑶罪大恶极?!如果没有南京的人撑腰,他们早就象金铭雅一样被枪毙了,怎么会成了抗日英雄,接收大员呢?!你们自以为是在同贺一鸣斗,其实你们是在同蒋总裁斗,同整个中华民国斗,你们斗得过吗?你们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就是因为你们不懂政治。
不懂政治,知道吗?你们的汉奸罪名,最开始也许是由贺一鸣定的,但是经过了蒋总裁确认,就成了铁案,就算蒋总裁发现你受了冤枉,他又怎么会承认自己错了呢?你也许忘了,总裁当年围剿红军的时候,曾经说过:宁可错杀一千,决不放过一个。对蒋总裁来说,你们只不过是个小角色,你们是生是死,有没有冤屈,根本不在心上,懂吗?“
“我不信,中央政府不会冤枉我们的。”
“哼哼,好,我给你看看总裁的手令你就明白了。这上面写的是:办成铁案,平息事端。让我办成铁案,这回明白了吧。”
“天呐,这是什么世道哇!”紫琼明白了,她仰天长叹。
她收住了眼泪,因为她终于明白,自己相信错了人,他们现在是自己的敌人,也终将成为人民的敌人,死在敌人手里,她也没有什么可伤心的了。
回头看看,陈妍也在哭,紫琼道:“小妍,别哭了,我们原来还相信他们,现在我们明白了,他们都不是人,他们早晚有一天要倒台的。”
“嗯。”陈妍还在哭。
“要死了,你怕吗?”
“不怕,只是这样死,太窝囊了。”
“是啊,这都怪我,太相信这个什么国民政府,太相信这个什么蒋总裁,让你跟着死得这样不清不白,你怨我吗!”
“不,我不怨你。这不是你的错,相信政府难道是错吗?只是他们这些把持政府的人太不可信了,是他们这些狗东西太坏了。”
“对呀。谁能想到他们会有这么坏呢!”紫琼又叹了口气:“我相信,我们的冤屈早晚有一天会被昭雪的。”
“没错!其实你们应该高兴。”冯坤道:“除了南京,这个城里的每一个人都相信你们不是汉奸,即使有了你们的口供,他们也不会相信的,所以,你们应该为此而高兴。不过,只要蒋总裁还活着,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有翻案的那一天,你们只能等了。”
看到两个姑娘的情绪安定了许多,冯坤走了过来。
其实,从第一眼看见紫琼的时候起,冯坤就惊异于她的美丽,她的美丽不仅仅在于她美丽的容貌,也不仅仅在于她修长的身材,还在于她身上那一股无法形容的气质,那么冷艳,那么高贵,那么典雅,如果说紫琼是凤凰,孟薇就是孔雀,而徐碧瑶就连只母鸡都不是。
看到紫琼的眼泪,他的心里也有一丝怜悯,试问这样的冤屈,又有哪一个人能够轻松承受呢?他有些后悔,后悔当初同贺一鸣一起冤枉了她,但现在,他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不能回头,同道德比起来,他觉得还是自己的职位和性命更重要些。
冯坤走到紫琼跟前,用手指轻轻抬起她的脸,脸上的眼水还没有干,看着如带雨梨花的姑娘,他心中又升起一股强烈的冲动,伸头去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
“滚开!你这流氓,滚开!”紫琼用力甩脱他的手,愤怒地骂道。
冯坤就是有这么厚的脸皮,不然他怎么能爬上这样高的位置呢。他没有离开,再次伸手托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扬起脸来,自己则仔细地观赏她的细长的脖颈,又把目光仪在她的胸上。她的胸脯不算太高,但很挺拔,把合体的旗袍顶起两个小山包,非常诱人。
再向下看,白色的旗袍开衩处,隐约露着雪白的大腿,而小腿和穿着高跟鞋的脚则露在外面。
一副手铐铐在姑娘细细的脚腕上,使她的两脚无法分开,同时又因为害羞,而将两脚前后交迭起来。
与刚刚成立复仇队的时候相比,罗紫琼已经成了一个二十四岁的大姑娘,而照一般的人家,这个年龄的女人已经该有至少六、七岁大的娃娃了。
她的身体已经完全发育成熟,透出强烈的女人味儿,细细的腰肢下,骨盆的曲线明显而圆滑。
冯坤略略喘息着,弯腰抓住了紫琼戴着铐子的脚踝,把它们抬了起来。
“你干什么?你这恶棍。”双脚被冯坤抬得高高的,双腿的后面从旗袍下面完整地暴露出来,还露出了里面白色的针织内裤,紫琼用力挣扎着,口中骂道。
“你的腿真美!”冯坤恬不知耻地道:“我听说你还是个处女,象你这么美的女人,连男人的味儿都没尝过就死了,难道你不觉得太可惜了吗?”
“混蛋!放开我!”紫琼愤怒地骂道。
“好不容易把你弄到手,我怎么会那么容易放开呢?”冯坤用夹肢窝紧紧夹住姑娘的小腿,轻轻把她的高跟鞋脱下来扔在地上,然后用手从她的大腿后面伸过去,把她的丝袜慢慢扒到脚踝,再一点儿一点儿地从那脚铐下面抽出来,一直到完全脱下。
捧着紫琼的那双白细的小脚,冯坤放肆地舔了起来。
“姓冯的,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这个臭流氓,放开我!”
“你就死了心吧。我听说,你们都是经过一位真正的军统特工训练的是吗?”
冯坤舔着姑娘的脚,然后用手抚摸着她那修长的小腿:“这里是军统的地方,对你执行死刑的是军统特工。那你应该知道,我们军统是怎么杀女人的。”
紫琼明白,军统在杀漂亮的女人的时候,很少有不进行轮奸的,据说这是他们老板默认的。但她还是不愿轻易就范,用力扭动着身体,想要逃脱他的控制。
女人的力量本来不如男子,何况还被束缚着手脚,紫琼身体支点在后背后和被冯坤抱住的两脚上,因此她的挣扎,仅仅是使自己的臀部从椅子上抬起来而已。
冯坤放肆地用眼睛顺着姑娘的两腿后面向里面看去,并用手轻轻地抚摸着,一直滑到大腿的根部,然后用手指把她的内裤向中间推去,赤露出那两块洁白的,象凉粉一样瑟瑟颤动着的臀肌。
紫琼挣扎着,但屁股还是被冯坤抓住,用力揉捏,抓握,特务们都围拢过来,看着冯坤玩弄紫琼的下肢。
“放开我!混蛋!”紫琼还在骂,尽管这丝毫也不会让她脱离苦海。
(六十四)
冯坤放下了她的腿,却绕到背后,抓住她的胳膊,把她从椅子上拎了起来,并把她夹在腋下,走向在旁边地上铺着的一块地毯。
紫琼尽力反抗着,白净的脸胀得通红,青筋暴起,看着都吓人。
冯坤把她扔在地毯上,她挣扎着想起来,冯坤一把抓住她反铐的手腕,向后一拖,便把她拖成向右侧倒的姿势,然后他向下一跪,把她的双臂夹在自己的两腿之间,并用屁股坐住。
姑娘的身子动不了了,只有两只被铐住的脚还能无助地蹬动。
冯坤抓住她的头发,用力一拉,让她仰起头,完全控制了她的上体和整个躯干。
侧身躺着,旗袍的下摆不再能遮挡她的双腿,两条修长的玉腿完全裸露着,腰臀部的曲线也显得更加明显和性感。
冯伸用手抚摸着,感受着手中这个女人身体的温暖,然后他用手从她的身上探过去,隔着旗袍握住她的一颗乳房,轻轻把玩着,并用自己的大腿感觉着被迫紧贴着他的姑娘的腰和屁股的柔软。
紫琼努力反抗着,虽然毫无结果。
男人的手从大腿侧面滑上来,滑到大腿根部,碰到了旗袍最下面的一个纽子,轻轻地解开了,又继续向上,解开了第二个纽子。
紫琼的骨盆从被解开的旗袍侧面完全暴露了出来,白色的小内裤全都露在外面,姑娘的屁股由于内裤被推到中间而完全光着,冯坤用手抚摸着,把玩着,然后继续一颗一颗地解开她的旗袍纽子,再把被完全解开的旗袍从她的身体下面抽出去,让它缠在她反铐的手腕上。
紫琼的旗袍内穿着一件小白背心,短短的背心上显出姑娘乳房的形状,乳头在薄而贴身的背心上顶起了两个小尖尖,背心下摆和内裤之间,露着半截儿雪白的肚皮,肚皮上一个深深的肚脐,让人感到十分诱惑。
紫琼感到自己的反抗变得越来越无力,也越来越没有意义,但她仍然在作最后的努力。
冯坤用一只手把紫琼的小背心向上推去,一直推到她的脖子下,让两只乳房完全暴露出来。
紫琼的乳房并不大,象两个不完整的半球,每个半球上顶着一颗新剥鸡头米一样的小奶头儿。
“队长!紫琼姐!”本来已经停止哭泣的陈妍,在看到冯坤的手终于伸向紫琼的内裤的时候,又不由自主地哭了起来,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队长和好姐妹被人扒光,比扒光她自己还让她伤心。
“小妍,坚强些。我原来以为只有日本鬼子才会干这种不是人的事,没想到……,别怕,就象被疯狗咬了一口。”紫琼想到,现在自己是大姐姐了,应该尽到作大姐的责任。
内裤终于还是被扒了下去,缠在被铐住的脚腕上,她尽量伸直自己的双腿,并紧紧夹住,希望能遮掩住自己的羞处,尽管她知道,他们一定会对自己的阴部作些什么。
冯坤仍然夹着紫琼的双臂,然后轻轻用手从后面扒开她的屁股,从那两块滚圆丰满的肌肉之间,现出一朵淡粉色的小菊花来,冯坤用一个手指轻轻一碰,那朵菊花便敏感地缩成一个小圆点儿。
紫琼不再挣扎了,冯坤这才站起来,抓着她的手一拖,让她面朝下卧着,打了个手势,让特务给她拍照,先照了一张,然后他亲手分开她的臀肌,露出她的菊门来让特务拍照,完了事,这才又把她翻过来,变成仰面朝天的姿势。
紫琼尽量把两只脚交迭起来,好让大腿夹紧,不留缝隙,冯坤则用力按住她的胸脯,又按下她的膝盖,让她的身体尽量伸直。
罗紫琼的皮肤很白,也很光滑,体毛较少,阴阜的部位形成一个圆圆的小包,漆黑的耻毛不多,只长在阴阜下端阴唇联合部,好象绒球一样的一小团,完全遮不住那两片因肥厚而夹得紧紧的肉唇。
冯坤用手在那团黑毛上轻轻抚摸着,并用眼睛下流地看着紫琼的脸。紫琼把头扭过去,不愿看他。
特务们这一阵都围在紫琼身边,等着看她的裸体,等他们亲眼看见了她的下体,这才去剥陈妍的衣服。
他们并没有把陈妍从椅子上弄下来,而是直接解开了她的旗袍,把小背心推到乳房之上,再提起她的脚,剥去鞋袜之后褪下内裤。
陈妍没有反抗能力,只能哭着、骂着,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儿暴露在敌人面前。
她才只有十六岁,身体还是瘦瘦的,没有完全长开,乳房象两只小圆碟子,阴唇前联合处只长了象小楷毛笔似的几根稀落的阴毛。
特务们这才把陈妍也抬到地毯上,让她同紫琼并排躺着,又从桌子上拿了两个比信纸大一倍的白纸牌子,一个上面写着“汉奸方蓉”,一个写着“汉奸陈妍”,两个人的名字上还用红笔画着大叉子。
“我们不是汉奸!你们才是汉奸!”紫琼喊道,看见特务把那牌子放在自己的肚皮上,想要给自己照像,她用力扭动着身子,把牌子掀在地上。
陈妍也照着紫琼的样子,不肯让特务把牌子放在自己的身上。
特务们连着试了几次,都被她们把牌子弄掉了,只好打电话叫了医官来,用医用橡皮膏把牌子给她们贴在肚皮上,让乳房和阴部正好露在牌子的外边,这才叫特务给她们拍照。
拍完了正面并腿的,又把她们的双腿象青蛙一样分开拍摄性器官,然后再翻过去拍背面。
折腾完了,冯坤命特务们把两个姑娘缠在手腕和脚腕上的衣服去掉,重新反铐住双手,这才回到紫琼旁边。冯坤蹲下去,抓着胳膊把她拖起来,然后把用力摆动着身子想把他甩脱的姑娘拖进了隔壁的套间里。
紫琼知道,自己是被拖进来强奸的,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想抗拒,但到底还是难以摆脱对方强有力的胳膊,被拖进了屋子。
这是一间卧室,里面放着一张大床,冯坤把紫琼推倒在大床上。
屋外传来陈妍屈辱的哭声和叫骂声,还掺杂着特务下流的淫笑声,一想到这个小妹妹刚刚发育成熟,便跟着自己遭受这样大的耻辱,紫琼的心里便感到一阵刺痛。她恨这群无耻的政客,也恨自己为什么那么傻,会相信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连累了小姐妹同自己一起受辱。
紫琼心里想着,恨着,冯坤已经脱光衣服上了床,把紫琼仰面按倒,骑在了她的肚子上。
紫琼看着眼前那一条黑乎乎,又长又粗的东西,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冯坤用那个肮脏的东西在姑娘的奶头上磨擦,紫琼感到一阵阵的恶心,差一点儿吐出来。
欲火中烧的冯坤又把紫琼翻过去,从背后压在她的身上,用那东西磨擦她的大腿,夹在她雪白屁股蛋儿中间磨擦,用龟头顶住她的肛门。
他还用那个东西磨擦她的脚丫儿,磨擦她身上的每一寸皮肤。
紫琼静静地承受着一切,只盼着这一切早些过去。
冯坤开始跪在她的后面,把她的两腿分开搭在他自己的腰侧,然后用那大龟头顶进姑娘洁白的阴唇中间,上上下下玩弄着,想把她的性趣激发起来,但紫琼仅仅是阴部和肛门耻辱地抽搐着,却没有丝毫反应。
外面的陈妍已经不出声音了,紫琼猜到,小妹妹已经先于自己失去了贞操,她在心里替这位小妹流泪,而紧接着,便感到冯坤象毒蛇一样钻了进来。
第一次的经历是那样痛苦,除了撕裂的疼痛,她还感到了被强迫的屈辱,她象一叶风雨中的小舟,无奈地在峰口浪尖颠颇着。
她在心中暗暗向牺牲的仲奎哭诉,为了没能替他保住贞操而道歉,但这一切能责怪她吗?!
当两个特务走进来,架着胳膊把她“搀”回外面厅房的时候,她看见陈妍正被特务们糟塌着,四、五个特务围着她,把她的仰面按着,其中一个特务趴在她的身上,撅着长满黑毛的大屁股一下一下地拱着,其他人则用手玩弄着她的肢体。
陈妍不再喊叫,只是泪水流了满脸,还在不停地抽泣着,身体因此而不住地抽搐,但在她的脸上,看不到抱怨,看不到后悔,这让紫琼感到,陈妍远比她的年龄来得坚强。
特务们把紫琼拖到地毯上,侧身放倒,并抓着头发,把她的脸对准陈妍的屁股后面,小姑娘的下体就在离她仅仅不足两尺的地方。
她清楚地看着男人巨大的东西在陈妍那仍然稚嫩的地方抽插着,带着丝丝血迹,小姑娘的两片白白的蚌肉被那东西撑开,阴蒂不时被男人长着黑毛的部分撞击着。
如此清晰的下流表演,让紫琼感到了更大的屈辱,但紧接着,一只男人的大手又手屁股后面伸进来,抓住了她的整个阴部,扣住了耻骨一提,她感到自己的屁股被拎离了地毯,于是被迫跪了起来,双膝又被另外的大手强行分开,她还没有完全回过味儿来,便已经被人插了进来,直抵子宫口,男人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了自己高高撅起的屁股上。
紫琼又开始被强奸,冯坤同其他特务们没有太多两样,唯一的不同,便是冯坤强奸的时候并不让其他歹徒在场,而特务们则根本不在乎在众目睽睽之下插进女人的身体。
紫琼的美是无可挑剔的,因此特务们都把她当成自己的目标,在场的特务们无一例外地强奸了她,甚至那几个强奸过陈妍的特务,也在经过休息后爬上了紫琼的裸体。
由于在场的特务人多,轮奸进行了几乎一整夜。
他们甚至把两个姑娘成69式放在一起,让她们互相看着自己姐妹的下体被人凌辱,特务们更喜欢插进紫琼的身体,所以他们只好用手指去抠挖陈妍的阴道,而紫琼的阴部则被奸得开始红肿。
冯坤带着惺忪的睡眼重新出现在厅中的时候,紫琼感到自己已经极度疲惫,甚至连动一动脚的力量都没有了。
(六十五)
“在死之前,你们两个还有什么可说的吗?”冯坤面无表情地问。
“有!善恶到头皆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姓冯的,我要说的是,你别得意得太早!”两个姑娘早就不哭了,除死无大难,那比死都可怕的灾难已经经历了,还在乎什么呢?
“好吧,我对一个要死的人,从来很宽容。看在你们两个真的是被冤枉的份上,我要给你们两个留个全尸,你看怎么样?”
“哼!不谢!”
“不过,我怕你们到时候受不了痛苦,又拉又尿的,死得太难看,所以我现在要帮帮你们。”
“黄鼠狼给鸡拜年,你能有什么好心?!”冯坤仍然面无表情,但紫琼却感到了他心中的阴暗。
“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反正我不在乎。罗姑娘,你太美了,我要亲自动手。”他的手上拿着一条长长的白布条。
“哼哼!来吧!老娘现在再没什么可怕的事了。”罗紫琼冷笑一声,她以为他要用那布条勒死自己。
冯坤让两个特务把紫琼侧过身来,蜷起双腿,一个按住她的上身,一个按住她的双脚,单把雪白的屁股露在外面。冯坤走过去,把姑娘的屁股摸了一遍,然后轻轻碰了碰她的肛门,看着她的肛门收缩了几下后,右手拿起那条白布,对折一次,用右手的中指顶住对折处,对准紫琼的屁股,用力顶了进去。
紫琼感到肛门一阵疼痛,什么干涩的东西被塞了进来。她挣扎了一下,然后把肛门放松,感到那疼痛和不舒服的感受减轻了一些。
冯坤的整根手指塞在姑娘的肛门里,被姑娘温暖的直肠包裹着,这使他感到了另一种对女人施虐的快感。他摆动了一下手指,又旋转着钻了两下,然后抽出来,把露在外面的布条顶在中指上,再次向紫琼小小的菊花洞口中插了进去。
布条就这样一点点儿地几乎全部塞进了紫琼的直肠,冯坤的手指用力顶着,一次次地插进姑娘的肛门,把布条塞得很实,形成深达十公分的一个布塞子,把直肠充满了。紫琼感到一股强烈的便意,那东西又干又粗,仿佛便秘一样堵在洞口,十分难过。
冯坤最后竟把两根手指一齐插进去,向两边撑开,然后用另一手把最后一段布条完全塞进去。当他抽出手指时,紫琼的肛门被布栓顶着,向外翻着缩不回去,中间形成一个手指粗的圆孔,露着里面的布栓。
两个特务抓住紫琼的双脚,把她的下身倒提起来,冯坤拿过来一把装着凉水的小茶壶,一手抚摸着她的美妙臀部,一手持壶对准她的肛门倒了下去。
那布条吸了水,胀得更大,紧紧地卡在紫琼的直肠里,使姑娘感到了更大的便秘的痛苦,这痛苦一齐拌随着她,直到她生命的终点。
亲眼看到紫琼的惨状,陈妍对于那种痛苦感到一阵恐惧,所以特务们去抓她的时候,受到了一阵强烈的反抗,直到他们把她仰面按住,并把她的双腿压到她自己的胸前的时候,才算完全控制了她的身体。
特务们也对这种插肛门的凌辱很感兴趣,所以他们轮流将布条一点点塞进陈妍的肛门,以享受施虐的快感。
塞过布条后,特务们给她们的肛门拍照,此时的她们自己已经感觉不到有任何反抗的必要,因此对她们的其他羞辱和折磨变得容易多了。
首先是取脚模,每个姑娘的双脚都被特务们抓住,涂上印泥后,在白纸上印下脚印。
然后是挂牌,由于他们并不打算按常规执行方法杀害她们,所以没有制作亡命招牌,而是给每个姑娘作了四个一寸见方的小木牌,上面写上她们的名字,刷上清漆,穿上细线。
姑娘们被侧放在地毯上,每个人被一个特务用双腿夹住她们反铐的双臂,然后用手握住她们的乳房,让另外的特务把小牌拴在她们的乳头上,再给每个姑娘的大脚趾各拴一块木牌。
姑娘们很平静,任敌人怎样对付她们的身体。
一切都准备好后,特务们让紫琼原地躺着,由一个特务坐在旁边看着她,然后把陈妍架起来,走进另一个小门。
冯坤同那个拿相机的特务跟了进去,里面开始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快门声,还有泼水的声音,却没有听到其他的声音,不知道这种小妹妹正在经历什么样的死刑。
不会是枪杀,因为没有枪声,也不会是刀杀,因为冯坤说过要留全尸的。
那么一定是扼杀或勒毙了。罗紫琼想象着那边的情景,陈妍仰面躺在地上,一个男人坐在她的肚子上,也许是趴在她的身上,一边强奸她,一边用力捏着她的喉咙,或者是用绳子勒住她的脖子,陈妍的脸被憋得发紫,痛苦地瞪着一双大眼睛,舌头伸得老长,两只小小的脚丫在地上胡乱地蹬动着,特务则对准她不时露出的阴部拍照。对于女人来说,那将是一个痛苦而又极屈辱的死法,一想到那被男人压在身下的无助的身躯,一想到那两条垂死挣扎的大腿间不时暴露出的生殖器,紫琼的脸上又是一阵发烧。
过了足有半个小时,冯坤同那几个特务才回来,看到杀死陈妍用的这么长的时间,紫琼感到心里一阵阵发凉,她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这半小时的痛苦一定要扛过去,决不能在敌人面前出丑。
特务们抓住了姑娘的胳膊,把她从地毯上拎了起来,架着她向那门里走。
姑娘用力扭动着身子道:“放开,我自己会走!”特务们没有松开她,反而多了一个特务,从后面抱住她的双腿,把她面朝下抬起来,走进了行刑的屋子。
进了门,紫琼才知道这里原来是一间豪华的私人浴室,屋子很大,墙上、地上都铺着白瓷砖,屋子的最里面是一个巨大的陶瓷浴缸,是那种能容纳两个人同时洗澡的,半埋于地下,地上有一尺多高。
在浴缸的边上,伏着年轻的陈妍,她的上半身栽在浴缸里,下半身拖在外面的地上,还并完全长开的小屁股翘在缸边,一动也不动。
紫琼明白了,原来敌人是要把自己溺死,她不知道那会是一种什么滋味,而没容她多想,已经被特务们架到了浴缸的边上,向下一放,她的肚子便搁在了缸沿上,脑袋一头扎进了水里,屁股后面响起了快门的声音。
过去中国没有什么游泳衣,都是光着屁股凫水,所以女人是极少的会水的,罗紫琼也同大多数女孩子一样,是个旱鸭子,一进水,立刻就懵了。
水一淹,紫琼便失去了思考能力,只知道无法呼吸,痛苦异常,只知道离开了水面,这痛苦才可能消失。她用力抬起头,想从水里挣扎进来,但一只大手从后面抓住了头发,她的头紧紧地按在了水里。
紫琼不肯放弃,拚命挣扎着。
紫琼感到胸口憋闷得难受,她实在抵抗不住,吸了一口气,但吸进的是水,她被呛得强烈地咳嗽起来,随着这咳嗽,更多的水呛进了气管和肺部,使她感到心窝剧烈地疼痛起来。
紫琼一直在挣扎,挣扎了足有二十几分钟,她的两条长腿不停在地上性感地蹬动着,一直到再也没有力量挣扎为止。
冯坤在后面指挥着特务拍照,目光从没有离开她的生殖器一分钟。看着她两只脚在湿滑的瓷砖上性感地乱蹬着,女性的地方毫无顾忌地暴露着,屁股高高地翘起又落下,冯坤再一次兴奋起来,他走过去按住她拚命扭动的臀部,从后面插入了她的身体。
当冯坤发泄完的时候,罗紫琼早已停止了挣扎,水面上也不再有从她的口鼻中排出的气泡。
罗紫琼和陈妍并排伏在浴缸的边上,显得那么无力和无助。
特务们给她们放上那纸牌子拍了照,冯坤这才叫把她们从浴缸中拖出来。
两个姑娘软软地倒卧在白色的瓷砖地上,特务们用脚把她们的身子翻过来,她们的上身靠着浴缸,身体都怪异地弯曲着,由于水的刺激,她们双目合拢,仿佛睡觉了一般,只有她们的嘴因为在水下拚命呼吸而大大地张着,仿佛在为自己的不白之冤呐喊。
冯坤之所以要用溺毙的办法杀害两个姑娘,并不是因为他有什么怜悯之心,正相反,他只不过是因为禁区里的医官希望得到几具完整的女尸供解剖,当然,他对她们的尸体还有另外的需要。
辛六妹在被救后的第七天才苏醒过来,而此时,紫琼和陈妍两个姑娘早已被溶化在镪水池中,唯一能告诉人们她们的不幸的,便是报纸上登出了两个姑娘赤裸裸的尸体照片。
在英勇奋战了近九个年头后,姐妹抗敌复仇队建队时的五名元老全部牺牲,而先后数十名队员,也只有四个幸存下来。
(六十六)(小结局)
冯坤于杀害紫琼后的半个小时就在市政厅召开记者招待会,宣布方蓉汉奸案已经结案:方蓉和陈妍两个因犯汉奸罪、叛国罪和故意杀人罪已经被处决,目前同案犯辛六妹仍然在逃。
为了证明罗紫琼案最后侦结结果的真实性,冯坤当场出示了两个姑娘的供词。
当记者们从市证厅出来的时候,还有更让他们吃惊的事情等着他们!
只见在市政厅前的小广场上,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成百上千的市民,一群士兵推开人群把记者们放进去,见那里摆了两张光板儿大木床,每张床上仰面朝天躺着一具年轻的女尸,用白被单盖着,只露出头来。
由于是刚刚死亡,她们没有什么变化,除了面色略显苍白,仿佛睡着了一样,记者们一眼就认出了两具尸体的身份。
站在床边的是四个军医打扮的男人,见记者已经到齐了,冯坤道:“请各位到这里来,也是要请大家替政府见证一下,我们并没有给两个囚犯施用任何刑法,她们的供词完全是出于自愿。至于她们的同案犯,由于身份特殊,尸体就不在这里展示了。”
他作了一个示意,四个军医模样的人立刻掀开了白被单,所有人都惊讶地发现,罗紫琼和陈妍两人的尸体一丝不挂,精赤条条,只在每个人的大脚趾上挂了一个小硬纸牌子以证明身份。
四个军医模样的人抓着女尸的四肢,把她们翻过来,掉过去地展示着身上每一寸肌肤,以证明她们身上没有刑伤,冯坤当然不会忘了事先叫手下洗净两人的阴部,以消除她们被轮奸的证据,更不会忘记抓住她们已经无法反抗的手,在口供上印下齐缝指纹,把两份假口供弄得比真的还真。
多数媒体记者的脸上只剩下了惊愕,只有官方报纸的记者们事先得到了批示,抢上去“咔嚓咔嚓”地给尸体拍着照片。
当天的报纸都加刊登载了这一消息,官方报纸还登出了两人在广场上展览的裸尸照片。
记者们走后,两具尸继续留在现场一个多小时,以便让更多的市民用自己的眼睛来证实两个女犯没有受过刑,因为冯坤知道,打消民众对案件怀疑的最好办法,就是让他们亲眼去看一看。
虽然王元奎等人甚至多群媒体的记者们都明知冯坤他们用了诡计,但由于在唯一作为罪证的口供记录上没有能够找到疑点,所以此事暂时平息下来,不过大家都憋了一股劲儿,一定要替紫琼她们伸冤。
罗紫琼和陈妍的尸体在展览完毕后,被拉回了梁公馆。
罗紫琼立刻便躺在贴着白瓷砖的冰冷的水泥台上,被从颈部到耻骨剖开了,而陈妍的解剖被安排在了第二天。
除了主要脏器和性器官成了标本之外,解剖后的姑娘变成了两个空壳,被无情地扔进了镪水池中。
冯坤因破案有功,受到南京方面的通令嘉奖,并晋升为本省谍报机关总指挥,同时负责中统和军统两个特务组织的活动,还接替死去的贺一鸣兼任省城的卫戍司令。
一转眼,时间过去了两年多,国军在战场上节节失利,共产党就要兵临城下了。
冯坤接到了南京的命令,让他执行撤退命令。
他命令在北山禁区的特务,把梁公馆中关押的十几名政治犯全部处决,他亲自到场监督。
这些犯人被分成几批提出牢房,在梁公馆的前厅宣读死刑令并捆绑后,押到离梁公馆五百米远的一条小山沟中枪杀。
最后屠杀的是两个年轻的女犯,一个是位女作家,一个是位女记者,据军统推测是本地的地下党联络员,却一直没有得到口供。
看到她们年轻美丽,冯坤命令特务将拚命挣扎怒骂的她们扒光了衣服,反铐起来拍下下流照片后轮奸,然后用白布条塞住肛门,用木棍插进阴道,按入浴缸中。冯坤亲自抓住那个女记者的头发按在水中,同时握住插在她阴道中的木棍,把她的屁股提起来,看着她在一阵阵的痉挛中被活活溺死。
这一天,北方隆隆的炮声已经越来越近了,最后撤离的时刻到了,冯坤一边打电话叫特务们收拾东西,焚毁文件,一边坐上自己的小汽车向北山开来。
出了北城门,开出三公里不到,迎面开来两辆军用卡车,车上站满了国军士兵。
卡车迎头把小汽车拦住,一个少尉军官领着七、八个拿汤姆森冲锋枪的士兵从车上下来,把手一招:“下车,这辆车国军征用了。”
冯坤的司机从车上下来,把眼睛一瞪:“混蛋,也不看看是谁的车!”
“妈的,征的就是你的车!”那少尉啪地一个耳光打在司机的脸上,把那小子打了一个跟头。
冯坤一见,急忙同两个保镖跳下车来,几步冲了上来:“混帐东西,敢打老子的人!不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你不是冯坤吗?”
“知道还敢放肆?”冯坤愣了一下,没想到竟有人敢捋他的虎须。
“我们要找的就是冯坤。”
冯坤忽然感到腰眼儿上顶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你们?你们?”冯坤吓坏了,忙把手举了起来,他用眼睛的余光一看,自己的保镖和司机也都被人家下了家伙。
“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
“哼哼,老朋友了。”那少尉道:“认识认识吧,我叫王元奎。”
冯坤如在云里雾里,坐进了自己的汽车,不过身边的司机和保镖都换成了王元奎的人。
原来,此时的王元奎已经把原来兄弟复仇队和姐妹复仇队的最后一批队员重新组织起来,成立了共产党游击纵队的独立支队。他们已经盯了冯坤和北山军事禁区两年了,今天终于等到了机会。
有了冯坤作通行证,车队一路绿灯,直抵梁公馆,可惜只把以这里为基地的特务们一网打尽,而秘密监狱中已经没有一个活人,甚至连尸体都没有一具。
……
“……冯坤,方蓉案到底是怎么回事?”审问者是王元奎,坐在他旁边负责记录的是于志超,这已经是第三十七次提审了。
“这和我没关系,方蓉和陈妍她们自己承认了一切,我可是一次刑也没给她们上过,不信,请你们看她们两个的卷宗,里面有行刑后尸检的照片,她们的身上可是什么伤都没有哇!”
“我们看到了,我们也知道她们两个只承认杀了贺一鸣和徐碧瑶,但并没有承认当汉奸,口供是在你的指令下伪造的!”
“没有没有哇,你们不是随便冤枉人呐!”
“冤枉人?制造冤案是你的老本行!不是我们的!你看看,这是当年负责审讯记录的特务的口供,还有好几份旁证材料,都证明是你命令手下用没有编页码的记录骗罗紫琼和陈妍签字,然后再添补记录的,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妈的,这些混蛋,一到生死关头,就出卖老子!”冯坤骂道,此前的审讯中,已经有多名特务揭发了他酷刑逼供、制造各种冤案、强奸以及下令和亲手屠杀政治犯的罪行,特别是从他自己的行李中搜出的那些下流的照片,让他无法抵赖:“我这是奉了南京的命令,是让头让我把这案子办成铁案的,为的是迅速平息事端。这我有手令为证。”
“那么你承认罗紫琼她们是被冤枉的了。”
“是是是,这我知道。谁都知道她们的确是被冤枉的,她们都是真正的抗日英雄,不是汉奸。”
“那么是谁出的主意冤枉她们?”
“这都是贺一鸣和徐碧瑶的主意,他们两个的父亲都是南京的参议员,是老蒋身边的红人儿,他们让我怎么办案,我哪敢不遵呐?!”
“真的吗?”
“真的。”
“可我听说这一切都是你的主意。”
“这都是诬陷。”冯坤以为,贺一鸣、徐碧瑶、孟薇都已经死了,没有人能够出来作证了。
“冯坤,别认为你的组织是铁桶一块,刚才你已经看到了,你手下的人已经把你怎样制作假口供欺骗世人的事给供出来了,难道就没有人能证明你是始作甬者吗?”王元奎的脸上现出嘲弄的神色。
“……”
“那么,设计让罗紫琼等人行刺贺一鸣,再派人把她们逮捕杀害,也是南京的命令吗?你以为除了孟薇,就没有人知道是你利用罗紫琼除去政敌的吗?那晚上是谁同孟薇先去了北景山的?你知道我们的政策,难道你真的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吗?”
“难道是徐克力出卖了我?或者是王奎志?”冯坤不由脱口而出。
徐克力是他的司机,尽管冯坤对任何人都不放心,但无论什么事情,他也无法瞒过自己司机,王奎志是打手,没有他,自己的一切罪恶便没有人去执行。
“你说呢?”王元奎不置可否地反问道。
“妈的!好吧,我交待,我都交待……”
……
北山里的一个小山坳,冯坤五花大绑,背插着斩标站在那里,在他的前面,站着四位手执短枪的年轻女军人,她们是姐妹抗敌复仇队的幸存者,今天被特别选中来执行冯坤的死刑,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不用她们说什么,只要看到她们的眼睛,冯坤便已经感到不寒而栗了。
“要死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负责现场指挥的王元奎问道,当初冯坤也是无数次这样问他自己的受害者的。
“你们都是复仇队的?”冯坤看着那四位年轻美丽的女兵,他至少认识其中的于志超和被他通辑了三年的辛六妹。
“不错。”
“唉!”冯坤不由叹了口气:“你们看上去都是些弱女子,却都是堂堂正正的人,同日本鬼子打仗出生入死,也没有一个出卖过自己的姐妹。再看看我那些手下!娘的!老子给他们吃香的,喝辣的,到头来还是一个一个地出卖了我。哎!!!”
“难道你就不曾出卖别人吗?”于志超鄙视地问道。
“是啊是啊,一饮一啄,一报还一报。只有她一个人对我忠心耿耿,而我却设计把她逼死了,报应啊!”冯坤想起了孟薇,忍了半天,终于还是流出了几滴鳄鱼泪:“孟薇呀!我对不起你,就凭这个,杀我十次都不多。”
“那就走吧!”王元奎道。
“王队长,政府,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我愿意立功赎罪!”
“冯坤,想想那些曾经住在梁公馆里的冤魂,想想顶着汉奸的罪名被你杀害的抗日女英雄,你以为你有资格乞求活命吗?”
冯坤垂头丧气地低下了头:“嗨!走吧!”
两个战士把他架起来,走向山脚,按跪在荒草堆里。
“预备!”于志超发出了口令,四支手枪一齐对准了那颗罪恶的脑袋。
“放!”
“怦!”
那个曾经装着无数罪恶的躯体一头扎进了荒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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