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北京6月的一天下午,从德国飞往北京的一班航班刚刚降落。北京国际机场
的乘客出口外站满了来接亲人朋友的人们。在人群的旁边立着一位男人,静静的
站在那儿,冷峻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的表情,显得格外的与众不同。不一会儿,从
出口通道内涌出一股人流,刚才还安静非常的等候人群一下子热闹了起来。这时
从通道内走出了一位外形靓丽,气质高贵的女人,即使她带着硕大的墨镜也无法
遮掩她散发出的美丽。女人环顾了一下四周,目光很快就锁定在了那个冷峻男人
的身上,缓缓的抬起手摘掉脸上的墨镜。脚步也停了下来,愣愣的站在那。男人
也看见了女人,看见那曾经魂牵梦绕又痛苦无比的熟悉的美丽的脸庞,从无表情
的脸上仿佛瞬间有一丝复杂的神情闪过,他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向那个女人,脚
下步伐似乎也有点乱了。
「回来了,累了吧,回去吧。」男人绅士的接过女人的行李,转过头就往外
走去,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话音刚落时,女人原本紧紧握住行李箱拉杆的右手莫
名的出现了一次抖动。
「上车吧!」男人依旧绅士的帮女人打开了车门,女人转过头看了一眼男人
和车前排的副驾驶座,默默的钻进了车里,眼神不住的扫视着男人的车内。男人
的车内有点乱,而且就连唯一的装饰——那瓶空气清新剂似乎也好久没换了。女
人暗暗的松了口气。车驶上了公路,慢慢向一处别墅区驶去。
「你先进屋吧。」男人在通往别墅大门的路口停下了车,「有人在的。」说
完便发动车往车库驶去。
女人又愣愣的站在那儿看着车离去的方向良久,才慢慢的走向那个她曾经属
于她的大门。女人站在门前下意识的将手伸向了她那精美的挎包,突然她意识到
什么,缓缓的抬起手,摁向了门上的门铃。屋内传来了一声回应,很快门打开了,
出现在女人眼中的是另外一个女人的脸,一张她认识了几十年的脸……
「晨,你回来了,贺呢?怎么没和你一起,他不是去接你了吗?你没碰到他?
哦,先进屋吧。」屋内的女人闪开身,眼神直视着晨,脸上的神情除了一丝的惊
讶,并没有一点的慌乱,等到晨走进屋内,才回过头对楼上喊到「楚楚,楚楚快
下来,看看谁回来!」楼上传来一阵响动。晨激动的看着从楼上跑下的小人儿。
「楚楚!」
「妈妈!」楚楚看清了来人,一下子哭着扑进了晨的怀里。晨紧紧抱住了楚
楚,也忍不住的哭泣起来。
「妈妈,坏妈妈,我以为妈妈不要楚楚了。」
「是妈妈不好,是妈妈不好,楚楚乖,不哭了,妈妈怎么会不要楚楚呢,来
让妈妈好好看看,妈妈想死楚楚了。」
「那妈妈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也不来看楚楚?。我问爸爸,爸爸也不说。」
「妈妈去处理事情了,现在妈妈不是回来了吗,妈妈向楚楚保证再也不离开
楚楚了,妈妈向楚楚保证,妈妈跟楚楚拉钩好不好。」
「恩,好!」
突然门被打开的声音,吸引了屋内三个女人的注意。「爸爸,爸爸,你看妈
妈回来,妈妈说再也不会离开楚楚了。」楚楚看见贺从门外走了进来,连忙向他
述说着晨刚才对她的承诺,似乎要把这种喜悦也传给贺。贺艰难的扯了扯嘴角,
蹲下身子,爱怜的在楚楚的头上摸了摸,没说什么。晨略显尴尬的看着贺,眼神
慢慢的转到贺放在楚楚头上的手。这时的晨才注意到女儿的头梳的很漂亮,连衣
服也搭配的很得体,漂亮的像个粉嫩嫩的瓷娃娃。这绝不会是贺能做到的,她下
意识的转了下头,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女人,心中充满了疑问和恐惧。
「晚饭快好了,楚楚带着爸爸妈妈去洗手,等会儿就可以吃了!」
「娟姨真好,知道楚楚饿了,爸爸妈妈我们去洗手。妈妈,娟姨做的东西可
好吃了」说完一边拉着贺,一边拉着晨走向了洗手间。
「楚楚,别闹了,再弄妈妈可就生气了,看你把妈妈的妆都弄花了。」晨满
脸怜爱的看着楚楚,时光仿佛又倒退到了从前,女儿总是喜欢把洗手液弄出的泡
泡涂在她的脸上。
「晨、楚楚,快点,洗手都花这么长的时间。」门外突然传来了娟的声音,
将晨生生的拉回了现实。她和贺能回到从前吗?
晨抱着楚楚走出了洗手间,抬起头,看着娟和贺在餐桌旁的忙碌,她感觉在
这个原本属于她的家里,她看来才是个多余的人。心中一阵疼痛,手上的劲一松,
差点让楚楚从她怀里掉下去,她下意识的紧了紧手,低下头赶紧看了看刚刚被吓
了叫出声来的女儿,手抱的更紧了。
「怎么了?」贺终于开口问道。
「没什么?楚楚这一年长大了不少,变重了,我都有点抱不动她了。」晨连
忙压下心中的痛,换上一副轻松的表情解释道。
「哦,那到要谢谢娟了,要不有娟的照顾,楚楚早不知道要被我弄成什么样
了,还有这个地方,我也搞不定,请外面的人我不放心。」贺回到。
「真的太谢谢你了娟,麻烦你了!」晨有点机械的说道。
「没什么,谁让我们是最好的姐妹呢。我不替你照顾,总不能让其他的女人
来照顾吧。再者说了我还得谢谢贺让我住这么好的房子呢,所以用要有点付出才
行吧。呵呵」娟的话还是那么的犀利,一下子击中了晨心中最担心的最脆弱的部
位。
「好了,别楞着了,先吃饭,你在国外那么长时间,肯定好长时间没吃过家
乡的菜,来尝尝我的手艺,看看是不是比以前有进步。」娟感觉自己说错了话,
连忙转移了话题。上前拉着晨在餐桌边做了下来。
饭吃的并不快,除了无忧无虑的楚楚外,其他三个人各有心思,筷子都动的
不多。餐桌上的气氛安静的令人感觉到一种无比的压抑。
「娟姨,楚楚还要。」楚楚的话打破了沉闷的气氛。三个人齐齐的抬起头,
看着楚楚将吃空了的小碗推到了娟的面前,娟连忙拿起楚楚的碗进了厨房,一切
显得那么自然。但似乎没人注意到有另一只伸到半路的手,悄悄的又缩了回去。
晚饭很快结束了,娟还是熟练而又自然的收拾完桌子,转身进了厨房。留下
了一家三口在客厅。气氛更压抑了一些,贺与晨都默默的坐在不同的沙发上,连
楚楚都感觉到了什么,也安静了下来。
「贺,我……」晨似乎再也忍受不了客厅里的气氛,先打破了沉默。
「时间不早了,你又飞了这么长的时间,早点休息吧。有什么事以后再说也
不迟」贺打断了晨的话。
「我……」
「是啊,晨你早点休息,别多想。我也该走了。明天还得上班呢。」娟的声
音再次打断了晨的话,「要不你今天还住这儿吧。」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不
用了,你也今天肯定也累了,也早点休息吧。」娟说完,便转身去拿自己的挎包。
「还是我送送你吧。」晨抢在娟之前拿起了娟的包说道。娟抬起头看着晨那近似
乎哀求的眼神,点了点头。
晨陪着娟往车库走去或者说是跟着,一路无话。来到车旁,娟打开车门突然
转过身来,看着晨欲言又止的神色,轻轻叹了口气,说到:「晨,我知道你有很
多话想说,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是我劝你今天什么都不要说也什么都不要问,好
好过完这一天。」说完就上了车开走了。晨过了很久才从娟的话中醒来。慢慢的
走回了屋内。
「你回来了,娟走了吧,楚楚吵着要洗澡,你不在的时候都是娟帮她洗的,
我真的弄不定她,还是你来吧。」晨看着正在拉扯中的父女,手缓缓的摸向自己
胸前的那颗红色的,心型的宝石。一直空洞无比的眼神,慢慢的坚定了起来,似
乎找到了什么目标,又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
贺静静的坐在沙发,一动不动,手里夹着烟,但是似乎忘记了点燃。听着浴
室里传来的女儿欢快的笑声,他的眼中有了一丝不舍一闪而过。而这笑声似乎也
扰的他有点心绪不宁。
二
「贺总,早上好,您的气色看起来有点不大好,没出什么事吧。」
「恩,早上好,没事,昨晚没睡好罢了。」贺对着一脸关切的君说道。君是
他的助理,从巩之后,她就成为了他的助理。是个温柔,善解人意的女孩。贺其
实一夜未眠,一大早便逃一样离开别墅,开着车在城里漫无目的游荡,直到到了
上班时间才转回公司。「你帮我泡杯咖啡吧。」
「好的,您稍等。」君准备转身离去,「对了,今天除了十万火急的事,就
不要打扰我了。」贺补充道。君点了点头。
君的咖啡很快就送来了,贺说了声谢谢,就又陷入了沉思中。君看着沉默中
的贺,他是那么的忧郁,那么的伤心,那么的寂寞,突然感到是那样的心痛。她
轻轻的关上门,转身倚在贺办公室的门上,过了许久才站起身离开。
贺看着君送来的咖啡上缓缓升起的热气,手不由自主的拉开了办公桌的抽屉,
在一堆文件下,拿出了一个信封,将里面的东西一股脑的倒出。其实东西并不多,
除了几张照片外就剩下一个日记本还有一支录音笔。贺拿起一张照片,愣愣的看
着。突然心中涌出一种窒息的感觉,贺抬起头看看了四周,忽然觉得他连个可以
袒露真心的人都没有。他慌乱的拿起笔和纸,仿佛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
晨,你还记得我当初和你说的话吗?如果我不是爱你爱的那么深,或许就不
会被你伤的那么重。你问我还爱你吗?我知道我撒谎了,你问我恨你吗?我知道
我也撒谎了。我爱你,这种爱从没有变过,可是你把我对你的爱击得粉碎,我恨
你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方式来回应我的爱。晨,我们之间曾说过永远都向对方真
诚,绝不隐瞒。你说我们相爱,就该彼此信任。可是还是你亲手毁掉了我对你的
信任。你让怎么敢再爱你。你说你一闭眼就会想起我们曾经的美好。其实我也一
样,我也会在无法入睡时,想起我们的过去,可是我更忘不了你对我的背叛,我
看到你我曾经睡过的床,我会不由自主想像你和巩在那上面不堪入目的场景。我
多么希望你只是身体的出轨,但是我无法欺骗自己去相信你的心没有离开过我。
我甚至害怕你之前对我的爱都是虚伪的。你想依靠爸妈的来挽回我们的爱情、婚
姻、生活,可是你可曾想过这个结果即使是爸妈也改变不了的。只会使爸妈伤心,
失望。你可知道,我多想在你被爸唾弃的时候,把你拥入怀中,告诉你,我能原
谅你。可是我不敢,我害怕到最后我们两个彼此伤害的更深。你说你要离开去洗
涤你的心灵,说你要恢复成一个健全的自己,现在你回来了,我不知道你回来的
目的,我也不想去猜测,甚至不想去知道。其实这一年,我一直在想你,想得到
你的消息,我知道自己放不下你,我不敢想你回来后,我要怎么办?我要怎么面
对你。现在你回来了,我知道了,也想通了。当初在爸妈的面前我无法原谅你,
现在我还是无法原谅你,这跟爱无关,我想是我自己过不了自己。
贺停下笔,看着眼前自己写下的东西,感觉写的很乱。但是似乎自己憋在心
里的话已经写出了大半。情绪也好了些。他收起信封,想了想还是把自己刚刚写
的东西也放了进去。准备放回文件下时,又似乎觉得不妥,拿起放入自己贴身的
口袋,但是贺不知道,他的这个举动,会对改变许多事情。贺收拾了一下心情,
摁下君的呼叫,让她通知公司所有的高层到会议室开会,立刻。
而此刻的晨正牵着楚楚的手,走在上学的路上。不过话却不多。
「妈妈,再见。」楚楚在学校门口看见了同学,立刻又活泼了起来,挣开晨
的手,与同学一溜烟的跑进了学校。「楚楚,慢点别摔着。」说完看着女儿的身
影消失在学生中才转身离开了学校。
晨独自一人走在路上,看着人来人往的街头。突然感到了一种跟在德国时一
样的孤独感。但是她发现她没有办法像在德国时一样安慰自己。她好想找人倾诉,
好想有人能给予帮助。目光扫过报刊亭的时候,她想起了娟。
其实晨也一夜没睡,当她和楚楚洗完澡,让楚楚睡着之后出来的时候,已经
看不到贺的身影。直到走过客房时听见里面贺不断翻身的动静时,才知道贺已经
回房了。她知道她已经没有权利打开贺房间的房门。
她打开主卧的门,走了进去,坐在了床边,脑袋里一片混乱,不知道在想些
什么。看着曾经熟悉的房间,发现屋内的东西、摆设和一年前如出一辙。她站起
身来到桌前,轻轻的抚摸着桌上物件,有好多是她仔细挑选买回来的。而放在桌
子一角的日历,似乎就是今天的日子。
突然她的眼睛瞪的大大的盯着那本日历,这本日历是去年的,她离开的时候,
发现这本日历好久都没有人动过了,日子已经是几个月前了,所以是她自己翻到
这一页的。为的就是更好的记住这一天。她转过头看到床上的被褥床单全是新的,
她有点慌乱的打开衣橱,发现衣橱上把手似乎好久没有人碰过。里面的衣服也没
有动过,不管是她的还是贺的。最后她走向卧室里自带的洗浴间,用已经颤抖的
手摁向了电灯的开关。一声开关的清响,却犹如一声重锤砸在晨的心里。晨瘫坐
在洗浴间的门口,看着暗暗的没有光亮的洗浴间,只能借助外面的灯光看清里面
的一切似乎已经好久没有使用了。
晨不敢想,她想把这个可怕的念头从自己的脑海里驱逐,但是却做不到。她
知道这里虽然是别墅,但是这个地方的房间并不多,除了为了以便应对不时之需
留了准备了一个客房外,就只有这个卧室了。如果娟在这儿住了很久,那她不会
住这个房间,如果贺也没有住这个房间。那么似乎只有一种可能。想到这儿晨的
心仿佛有一种被撕裂的感觉。
晨在德国一年,想过与贺无数个结果,每每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总是憎恨
自己,所有的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每每在镜子面前,她总是大骂自己的可耻,
她会不由自主一遍又一遍的与洗澡,仿佛要洗掉身上的肮脏。她痛恨自己为什么
会鬼迷心窍的和巩在一起,为什么在巩在父母面前诬陷贺的时候才看清楚他的真
面目。她想过贺不会要她了,也想过贺会有别的女人,她也明白自己已经没有拥
有贺的权利,他可以属于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女人,但绝对不会再属于她。她也曾
想自己不再回去,甚至想到过死,想到过一了百了。她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下去,
自己犯下的错,总要自己去承担,自己去贺、父母造成的伤害总要自己去弥补。
还有楚楚要去照顾。她知道这些都很难,但是她必须坚持下去。每当她孤独无助
的时候,她总是给自己打气,感觉支撑不下去的时候,她甚至有点自欺欺人的对
自己说:贺还爱着她,贺会原谅她的,总有一天他们会回到过去的生活中去的。
如今当她以为自己做好一切心理准备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原来什么都没准备
好。似乎连最后的希望都离他而去了。她终于明白了当时贺的心情。可是自己似
乎非要等到亲自体会才能明白。原来自己当时真的是天真的可怕。忽然间她又记
起自己才是毁掉自己的罪魁祸首。对自己的憎恨充满心头。她走进洗浴间,把自
己在冷水中放置了一夜。
接下来的几天,晨几乎没怎么看到过贺,贺仿佛很忙,每天很晚才回来,很
早就出去了,如果不是晨也夜夜失眠,恐怕不会知道他还回来过。自己很想问问
她,但是又想不出怎么去问。
「你还好吧?」晨坐在贺的对面,看着他吃着自己亲手给他做的早餐,再看
着他脸上透露出的疲惫,阵阵的心疼。
「没什么。公司的事。」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晨,看着她苍白的肤色,浓重
的黑眼圈,以及满是心疼的神情。贺发现自己心中的天平又开始摇摆了。「楚楚
最近还好吧?最近挺忙的,没空陪她。」
「恩,还好,就是有时吵着要爸爸。」晨答道,似乎这是个好的开始,如果
不是自己实在忍不住,在他起来之前,帮他做好早餐,恐怕自己连与他讲话的机
会都没有。
「后面还有得忙,以后楚楚就交给你照顾了,我会抽时间陪她的。」
「你放心吧。」
「我吃饱了,谢谢你的早餐。」说完贺不等晨回答,径直的走了出去。
「贺,你等……」晨看着贺走出去的背影。再也坚持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贺开车游荡在路上,不知道该去哪儿。脑子里满是自己转身离去时,晨那苍
白而无助的脸,自己不知道还怎么开口提出来。
三
「妈妈,妈妈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我去告诉爸爸。」楚楚被晨的哭声
吵醒,连忙走下楼来。
「妈妈没事,是妈妈不好吵醒你了,你回床上继续睡会儿,妈妈给你做早饭,
等会儿上去叫你。」说完试图站起身来,可是又倒了下去。
「妈妈,你怎么了?」楚楚焦急的问到。
「妈妈没事,只是身体有点不舒服,让妈妈休息一下,就起来送你上学。」
晨有些气喘吁吁无力的说道。
「妈妈,你生病了,额头好烫。」楚楚收回放在妈妈额头手,而且看着妈妈
似乎已经晕了过去。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无助的眼神四处张望,好像在寻
找什么。最后楚楚看到了电话,想起娟姨曾教过她怎么打电话,并告诉她,如果
她在学校有什么事要找娟姨,就给她打电话。而且娟姨的电话,就写在自己的书
上。楚楚连忙上楼,找到娟的电话,打了过去。
「喂,哪位,这么早打电话来。」娟的口气十分不爽。
「娟姨,我是楚楚……」娟打了个激灵,清醒起来,听出楚楚已经有点带了
哭腔。连忙问到:「楚楚,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娟姨,妈妈病了……」
十几个小时后,一家医院的病房内。晨缓缓的睁开眼睛,进入眼帘的是一片
的雪白。
「我在哪儿?」晨挣扎的要做起来,有点茫然的问到。
「医院里,你晕倒了,楚楚打了电话给我,我就把你送医院里来了。」娟看
见晨醒来了,连忙上前一边将晨扶着坐了起来一边解释到:「医生说你没有大碍,
就是太累了,体力透支,饮食又不规律。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楚楚呢?」晨焦急的问到。
「睡着了。」娟指了指另张床晨转过头去看了看已经睡着了的楚楚:「那
……」
「我想通知贺,可是打他手机关机,打到公司又说不在。」娟似乎知道她要
问什么。
「谢谢你,娟」
「不用,你要跟我客气我就不理你了。」
「娟现在几点了,快晚上十点了吧。」
「哦,那我得起来。」
「你要干嘛啊,你发疯了你,你起来干嘛啊。」
「我……我想回家。」
「你病还没好利索,怎么回去。」
「可是……」
「可是你不想让贺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对不对。你怎么了,楚楚说你一大早就
在客厅里哭。还哭的那么大声,把楚楚吵醒。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晨不知道该不该跟她说。
「你别骗我,如果你还当我是你最好的姐妹,就告诉我。」娟一脸严肃的看
着晨。
晨看了看娟,犹豫了片刻,低声的问到:「我能先问你个问题吗?」
「你问吧。」娟有点奇怪的看着晨。
「你跟贺之间……」晨有点胆怯的看着娟。
「你说我跟贺?」娟的调子突然拔了上去。
「我……我知道我没权利问,可是……可是。」晨似乎真的被娟吓着了。
「你是怎么发现的?」娟的语气似乎变的有点奇怪起来。
「你说你在我家住了很长时间。」
「恩,这不奇怪,你一走了之,贺一个人照顾不了楚楚,交给别人又不放心,
所以委托我去照看她,还说让我就住那儿,方便些,就凭这个?」
「我那天晚上回到卧室,发现那个房间已经好长时间没人住过了,而我们家
又没有其他的多余的房间了,所以……」晨有些断断续续的说完了理由。
娟听了不由的笑了出来。说道:「我怎么就认识了你这么个傻姐姐啊。当初
你不听我的劝,已经够傻的了,谁知道你出去了一年不但没变聪明,反而更傻了。」
「娟,你……」晨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娟。
「你啊,你就凭这两个理由认定我和贺有了关系,还把自己搞成了这样?」
然后收起笑容,再次严肃的看着晨。
「我……」晨感觉到娟敏锐的眼神,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知
道该说些什么?
「哎,我说你傻,看来一点也不冤枉你啊。我想问问,如果我说我和贺真的
有你想的那层关系,你想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晨一边不知所措的摇着头,一边以一种哭腔重
复着我不知道。
但是似乎娟并不想放过她,「你肯定想过贺有可能会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但
是你肯定没有想过贺会有可能跟我在一起,对不对,你觉得我和贺在一起对于你
而言就是一种背叛,不对还不只是背叛,因为你的父母不要你了,你曾经以为老
实、诚恳的、爱你的巩欺骗了你,贺又肯定不会再要你了。你感觉所有的人都离
你而去,而我这个你最好的,在你出轨以后还愿意帮助你的姐妹,自然就是你最
信任的人,其实你也不是不信任父母和贺,而是他们不信任你了。你不是不想,
而是你根本不敢想,如果那样你真的就众叛亲离了,对不对?」
晨愣愣的看着娟,没有言语也没有动作。似乎只要有人轻轻碰一下,就能碰
碎一般。
娟看着晨的反应,知道刚才的话触动到了她的痛处。想起她还是个病人。忙
将语气软了下来:「晨你看着我,你当时都想到了什么?跟我说说好吗?」
晨似乎还没有从娟的上一段话中反应过来。半响才幽幽的说了句:「有必要
吗?」
「有,当然有了,你当时是不是认为我背叛了你?」娟似乎进入了她记者的
角色中,非得揪出原因来不可。
晨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娟得到晨的回答又问到:「你当时是怎么想贺的,
是不是觉得他找另外一个女人是天经地义的?」晨点了点头,但又下意识的摇了
摇头。娟似乎有些急了,抓住晨的胳膊摇了几下,再一次问到:「是还不是,你
到是说啊。」晨挣开娟,把头埋进两腿间,类似有气无力的说着「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除了我不知道,你还会别的吗?你什么都不知
道,什么都没想好,那你还从德国回来干嘛啊……」
「娟,你已经把我逼到绝路上了,你干嘛还要逼我,我知道我做错了,做了
对不起贺的事,但是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干嘛要这样逼我。你不是要答
案吗?好,我告诉你。不是,我知道我不能再过问他和其他女人的事,但是我就
是做不到,我不敢想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我一想到那样,我的心比碎了还疼。」
晨一下子坐直了起来,打断了娟的质问,用近乎歇斯底地的声音回答娟的质问,
停顿了一会,晨又低低的说到:「你知道吗,我一直在不断的告诉自己,是我自
己先对不起他的,贺做任何事都我自己咎由自取,他会不要我,会和别的女人在
一起,甚至会把楚楚从我身边带走,这都是我应该承受的结果。可是我发现我比
任何时候都想他,害怕失去他,也比任何时候都痛恨我自己,我想过死,可是我
更想看到他,哪怕就远远的看着也好。好几个月之前,我就想回来看他,可是我
忍住了,因为我向他许诺,我要离开他一年去磨练自己,去重新找回自己……」
说完又慢慢的瘫倒在床上。
娟看着已经心若死灰的晨,又笑了起来。晨似乎已经没有力气开口质问娟的
嘲笑,只能直直的看着娟。娟好像读懂了她的意图,仍然笑着对晨说到:「我不
是在笑你,不是,我是在笑你,呸,想我大记者也口误。我是说,我不是在嘲笑
你,我是在为你高兴。」看着晨越发疑问的眼神,继续说到:「我不知道你这一
年过的怎么样,有没有如你自己所说找回自己。但是我知道你已经找回自己的心
了,你终于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那么下面你就得想办法得到你想要的。哦,对
了,还有我可没有把你逼上绝路过,所以你不能冤枉我。」
「你说什么?」晨的苍白得吓人的脸色突然又多了点生气。
「我是说我没把你逼上绝路,也就是说我和贺没有什么,你可以放心了,你
要是不信可以去问贺,或者问楚楚也行,因为这一年来她都是跟我一起睡的。至
于你的疑问,我可以说你是太在乎贺了,一点风吹草动,你就疑神疑鬼的,所以
是你自己钻了牛角尖了。从你走后,贺就没有在那个家里睡过一个晚上,我想你
应该比我清楚是什么原因。」
「真的?」晨的脸色不似那么苍白,血色也慢慢回来了。
「当然是真的,我说了你可以问贺或者楚楚。刚才骗你,是想帮你,我一听
你问我我和贺的关系,我就知道你肯定是认为我和贺在一起了,也就是这个原因
把你打击成这样的吧,我突然觉得或许你和贺之间还能挽救,所以得测测你的真
实想法了。」
「你真的感觉我们之间还有救?可是我感觉他已经不会再要我了。从我一回
来他就对我冷漠的可怕,他不愿在我面前提到家,就连坐车也坐不回他身边的位
置了,他不会再要我了!」晨越说越有凄凉的感觉。
「真的?」娟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晨,只得在病床前来回的走动。「或许是
你想错了,他对你冷漠是因为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你,不再在你面前提
到家是因为现在这个家对他的打击太大,不让你坐他身边的位置是因为他还不能
再一次适应你在他身边。这些不能说明贺不要你了,或许能证明他心里还有你。」
「是吗?」
「当然。你现在关己则乱。好了,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你现在唯一要想
的是让贺回到你身边,心甘情愿的,心无芥蒂的。否则你们再在一起对双方都是
折磨。」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你没想过?这一年你都没想过?」
「想过,可是真的怕失去贺。从一开始我以为我爱上巩,就可以放下贺,我
想过和贺离婚,去和巩生活在一起,或者一个人独自的生活,可是我发现我做不
到,我真的做不到。我从来没这么长时间离开的贺。在德国的这一年,每天早上
醒来对我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我明白,人都这样,越是容易得到就越不会珍惜。你之前以为你已经可以
适应没有贺的生活,因为他经常出差不能陪在你身边,你以为那样的生活状态就
是贺真的离开你之后的状态,所以你才会受不了寂寞出了轨。可是你现在突然发
现不是的,贺真的离开和之前的离开带给你的感觉完全不同,甚至在你出轨的时
候,你心底都会潜意识得认为贺还是会回来的。所以你有点肆无忌惮了。对不对。」
娟不无道理的剖析到。
晨慢慢的点了点头。
「哎,看来现在指望你自己是不行了。还是我来出主意吧。我先问你几个问
题,你一定要把心里的答案告诉我,这时候你骗我或者骗你自己都是于事无补的,
我要你真实的想法。」娟又拿出一副严肃的表情,不等晨应答便问道:「你现在
还爱贺吗?」
晨有点奇怪,但是看着娟的脸色还是肯定回答到:「爱,很爱。」
「你现在还爱这个家吗?」
「爱。」
「你还爱巩吗?」
晨的脸色骤然一变,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看来你还没有想好,下个问题。」娟有些失望的看着晨,「不,我想好了,
我早就想好了,不爱。」晨有点慌乱的答道。
「真的不爱了,我说过你不能骗我和骗你自己的。」
「嗯!」晨一脸坚定的回答着。
「晨,其实有些事情也该让你知道了,在你出国之前我和贺见过几次面。」
娟顿了顿,「我一开始也想过劝贺能原谅你,因为当时我觉得你的心已经回来了,
可是贺没有答应,后来我就劝她放手。」
「是吗?为什么?」晨有点吃惊的看着娟。
「嗯,那时我也不知道我要怎么做,只觉得你们这么耗着也不是个事。」
「那你为什么还要帮我」。晨有些无力问着。
「因为你啊,本来以为事情既然都发生了,你、我、贺都没有办法挽回啊。
不如分开,让时间弥补一切。不过现在的你让我很担心,而且你的心已经彻底的
回来了。」娟抬头看了看晨。「好了,事已至此,我们得想办法挽回。你得把一
切都告诉我。不过现在要做的就是你提出离婚。」
「什么?」晨突然大声的问到。
「小声点,别吵到楚楚。别吃惊,这也不得以啊。你想想,你在贺妻子的位
置上给他带来的伤害有多深,打击有多大,如果你还占着那个位置对贺伤害就是
持续的。所以不如放手,所谓不破不立,无退无进啊。你现在放开他是为将来更
好的把他夺回来,放下这段婚姻,你们或许才有可能放下这段过去,才能再重新
来过啊。」
「是吗,或许你是对的吧,能让我一个人静静吗?」晨说完最后一句不再言
语。
娟看了看时间觉得不早了,而且今天和晨说的够多了。而且觉得还有时间,
就不再多说,拿了包上前亲了亲楚楚,和晨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回去的路上接
到贺打回的电话,向贺说清了晨的位置便没多说什么。谁知这竟然打乱了她帮晨
制定的所有计划。
四
晨的病房外,贺默默的站着,透过玻璃静静的看着那熟悉的面孔,以及那面
孔上流露出的让他揪心的苍白,一时间不知道是进还是不进。
「先生,您好,请问您找谁?」一名巡房的护士看见了贺,也打破了之前的
平静。
「我来看人。」贺有点局促的回答到。
「哦,里面那位是您的妻子吧,长的真漂亮。不过我批评批评你了,你怎么
让你妻子弄成这么憔悴,有时间还是多陪陪她吧。」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贺深吸了几口气,理了理思绪,知道该来的还是要来的,或许这在一年前就
应该做的。贺轻轻的推开了门,看见晨还在愣神着。轻轻的走到床边,在晨的耳
边轻轻的叫了一声「晨」,晨缓缓的转过头,看着贺那熟悉的脸庞,眼睛里有了
一丝光彩,猛的用力抱住了贺,把头埋进贺的脖间,不住的抽泣。贺一时间不知
道该怎么办,只能愣愣的站着,看似下意识举起的要安慰的手停在半空中,久久
没有落下。
过了许久,贺才慢慢的把晨环在脖间的手拉开,向后退了一步,用一种听来
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说到:「你还好吧?」
晨抬起头,看着贺。
「你怎么来了」语气是那样的柔弱。
「我开机后看见娟给我打的电话,以为出了什么事。是她告诉我你在这儿,
所以来看看,楚楚还好吧?」贺走到楚楚的床边仔细的看着,「你怎么这么不会
照顾自己,你出了事,楚楚谁来照顾。」
「我没事,可能这两天没睡好。时间不早了,你还是回去睡吧,楚楚睡这儿
也不大好,你还是把她带回家吧,明天她还要上学。」
「不了,我来……」贺回过头看了看晨,轻轻的叹了口气,接着说到,「我
来是想,我们之间该好好谈谈了,本来我不应该趁你生病还和你提这事,不过我
觉得我们不能这么拖着,这些事我们一年前就该解决了。」贺突然掉过了头不再
看着晨。双手越发用力的抓着病床边的护栏,似乎在等着晨的答案。
晨似乎对这个结果早有准备一般,只是呆呆的看着贺的背影一会儿。就做出
了决定,「我在一年前就说过我理解你的决定,我也知道我犯下的错,这是我应
得的。」
贺听到晨的回答,似乎慢慢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起身拿起自己的公文包,从
包里拿出一些文件,递到晨的面前,「你看看吧,如果没什么问题就签个字吧。」
晨有些颤抖有些无力的接过那些文件,只看了数眼就丢在了一旁,失神的说
到,「我不要,我不要。是我错了,我知道是我错了,为什么你还这样。」
「签了吧,我是男人,你是女人,我们还有那么多年的感情,你刚回国,又
没什么经济来源,爸妈也不知道能不能原谅你。」贺顿了顿,似乎加重了些口气,
连语气都有些颤抖,「再说楚楚也是留给你的,我的那部分财产不是留给你的,
而是留给楚楚的。我希望你能好好的照顾她,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尽量去抹
平你留在她心中的污点。本来我是不想把楚楚留给你,但是楚楚是女孩,跟着你
毕竟好些。」说完从包里拿出笔来,递到了晨的手上,晨略显呆滞的按贺的引导,
在该签的地方签上了字。
贺看着晨签好了字收好文件,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抬起手指了指晨的胸前,
「你能把那串项链还我吗?你知道那串项链的含义的,既然我们都这样了,你就
还给我吧。」
晨听完贺的话,似乎感觉自己所有的希望都给破灭了,就连娟刚刚给她建立
起来的那么一丝希望也破碎的荡然无存,她回看着贺的眼睛,「为什么,为什么,
你连这点回忆都不肯留给我。」
贺看着晨无助的神情,心中的疼痛再次泛了上来。
这确实是他们之间一段美好的回忆,是贺在结婚那天亲自给晨带上,并且向
晨表示,从此他的心就交给了她。
贺知道既然要断,不如断的彻底些吧。
他轻轻俯下身的在晨额头吻了吻,「晨,你以后的路还有很长,你会找到另
一个在你脖子上为你戴上项链的人,你就把它还给我吧,好吗?」
晨不再说话,只是慢慢的从脖间取下了那串她带了八年的项链,放在唇边用
尽全身的力气吻了吻,最后送到贺的面前。
贺从晨的手中接过了那条项链,连同文件一同放进公文包里,又来到楚楚的
床边轻轻抱了抱了她,然后转过头看着晨苍白无助的脸,轻轻的说了句珍重,转
身离开了。
晨的眼睛随着贺的身影在动,但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随着一声关门的声音,
贺的身影完全的消失不见……
「娟,你回来了啊。来我做了点宵夜,来尝尝。」娟刚打开家门,就看见一
个男人围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着。娟不知为什么突然感觉自己很幸福,猛的从后面
抱住男人,久久不愿撒手。
「怎么了,我的大记者,你怎么也多愁善感起来了,别哭了,看看你连鞋也
不换就进来了。」男人说着转过身,把娟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过了一会儿,娟也觉得自己失态了,用力挣开了男人的怀抱,硬着口气说道:
「哪有,我只是。只是天太热流的汗太多。」说完转生进了洗手间。男人看着女
人的慌张的背影,脸上露出了笑容。
「娟,怎么样,味道还行吧。」
「飞,谢谢你。」
「没什么,你是大记者,天天作息没个定数,我不照顾你,谁照顾你。好了,
赶紧吃吧,吃完赶紧睡觉,明天还得上班呢。」
「嗯」
在医院的病床上,晨还在静静的坐着,或许在想着明天吧。
在晨与贺的别墅里,贺也静静的坐在床边,过了许久,站了起来,拉开衣橱,
脱下已经几天没换的外套,从衣橱中拿出一个支衣架,将外套挂进了衣橱中,然
后还是这步骤把自己身上所有的衣服都整理进的衣橱,反而拿起一套价值与其身
份不符的休闲装穿在了身上,拿起包,在别墅里转了一转,似乎要记下些什么,
最后走到他们的婚房前,停了下来,停顿了好久,还是转过身,下了楼,将所有
钥匙留在了桌上。打开大门,走了出去,用手慢慢的关起大门,他关的很慢,似
乎在思考着,是否还落下了些什么。不过好像他并没有想起那个几乎装着他所有
痛苦回忆的信封留在了他刚刚挂进衣橱的外套里。
五
「什么,他和你提出离婚了。」娟在第二天送楚楚上学后,听到了这个意料
之中又意料之外的消息。
「是的,而且他把所有的东西都留了下来,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晨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好了,离婚就离婚吧,这也是没办法得事,不是吗?」娟有点受不了晨的
眼泪,只得又劝到,「本来,我想你提出离婚,能向贺表示你已经认识到了错误,
能争取到一些主动,看来他没给你这个机会。」
「那我现在该这么办?」晨似乎还没有从连续的打击中回过神来,脑子里一
片混沌,不知道要做什么。
「你说他把一切都留给你了,那你有没有问那他以后怎么办?」娟恢复了镇
定,开始分析一切的可能。
「我想问,可是我不敢问。」晨一边抽泣着一边回答着。
「哦,那就太奇怪了,贺的处理真让人看不懂,如果他打你一顿,骂你一顿,
倒是很正常,可是他这么做就太不正常了,他想做什么呢?」娟没有理睬晨的回
答,自顾自的说到。「如果他想跟你划清界线,完全不必如此,现在的你根本不
能和他要求什么。他把你净身出户似乎都是轻的,可是他偏偏没这么做,反而把
一切都留给了你……」
娟似乎也百思不得其解,「他就没再说点别的。」
「没有了,只是……只是我一年前曾经跟他说过他的一切都来自我父亲这样
的话。」晨有点怯怯的说到。
「什么?!」娟一面被你打败的表情,「你和他说过这样的话,你……你。」
「我当时也不想,可是我只是觉得那时的他太过盛气凌人了,所以才……」
「我的天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我在你那儿回来之后,我想找他好好谈谈,可是我渐渐的感觉他越来越不
可理喻。所以就……当时他就拿出了一切,说还给我,我当时真的不是这么想的。」
晨越说越悲伤起来。
「你真是疯了你,他那时候有多生气,你知道吗?自己的老婆怀了别人的孩
子,你不等于杀了他嘛,你到好不去挽回也就罢了,你还再来上一刀,你……」
娟似乎都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晨只是在那儿哭,娟看了看晨,「你们之间是不是还发生过什么?你全和我
说了吧。」
晨平复了些情绪,才开口:「这个事情之后,我和他还谈过一次,他那时就
向我提出离婚了,我没有答应,后来没有办法,我把一切和爸妈说了,希望爸妈
能帮我留住他,可是……」
「可是,你爸妈知道这一切,不但没原谅你,反而觉得你败坏门楣了。是吧,
所以你之后就离开去了德国?」
「不是的,在那之后我想了很久,可是我不知道我要这么才能挽回他,所以
我给他留了段录音,向他说明了一切,而且我在和爸妈去说的时候,巩居然去向
爸诬陷贺,所以……」
「所以,你现在明白巩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娟看着晨还在不停的哭泣着,
慢慢的走到床边坐下,把晨搂进了怀里,突然感觉其实晨也很可怜,她就像一个
涉世未深的小孩,第一次犯错误,就毁了自己全部的世界。而且几乎看不到重建
起来的希望。
晨在娟的怀里似乎哭累了,渐渐睡去。娟把晨放平在床上,看着晨带着满脸
愁容的脸色,心里只能默默的祈祷,希望一觉醒来一切都会变好。
一连几天,晨的情绪都不高,娟没办法只得陪着她,一时间也想不什么开解
她的办法,只得等着她睡着后,才带着楚楚离开,楚楚似乎也被大人们的情绪所
感染,整天闷闷不乐。娟看着都觉得心疼。
「娟,我回来了。」门口传来了飞的声音,娟没有答话,只是静静的坐在沙
发上。
「怎么了?」飞在娟的身旁坐下,轻轻把娟搂进怀里问到。
「没什么,晨他们一家闹的。」
「怎么,出什么事了,你不是前几天还说晨回来了吗,他们一家不是团圆了
嘛,这又怎么了?」
「贺和晨离婚了,我本来想帮他们挽回的,可是看来没有希望了。」
「怎么会这样?贺还没有原谅她,我还以为这件事在晨回来的时候能有个好
的结果呢。」
「他们之间的事情不仅仅是我和你说的那些,还有许多我们不知道的。我现
在也不知道怎么办?」
「真的没办法挽回了,那你的那个好姐妹晨以后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坚持住,我现在连一个开解她的理由都
没有。」
「这到是个棘手的事,要是她不能再振作起来,还真没希望了,要不这样,
你把你知道的所有有关他们的事跟我讲一遍,或许我能帮着想出个理由来,之前
你是可以作为一个旁观者,现在看来你也陷进去了。」
「你……可以吗?」
「你小瞧我,你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啊,再怎么说我这个干刑侦的警察的思
维肯定要比你这个记者缜密些吧,再者说了,我是个男人,你们女人的心思我或
许不大了解,可是男人我还是了解的,说说吧」飞搂着娟,手在她的手臂上抚摸
着,安慰着。
「好吧。贺和晨是在大学里认识的,那时他们都在上海上大学……」娟依偎
在飞的怀里,向他讲述着贺与晨之间的种种……
「几天前,也就是晨住进医院的那天晚上,我回来的路上,贺给我打了电话,
我没多在意,就把晨的事跟他说了,谁知道第二天,我就听晨说他们离婚了。」
娟了很久才讲完贺与晨之间的事,飞一直静静的听着。
「恩,明白了,那我给你分析分析吧,撇开之前所有的事不谈,我觉得贺在
离婚这件事情的处理上有很大的蹊跷,之前你说你想让晨自己提出离婚,然后再
慢慢的挽回贺,是吗?」
「恩,我当时能想到这有这个办法,否则他们还在一起就太痛苦了。」
「不错,离婚确实能缓解当下的形势,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娟一脸茫然的看着飞。
「你说你们可以再挽回贺,但是你能确定贺还真的愿意回来吗?如果贺已经
不爱晨了,那么你们还能挽回吗?」飞开始从最重要的问题着手了。
「这个……我确实忽略了。」娟有些惭愧,她最近只在乎了晨对于贺的感觉,
却忽视了另一点,似乎真的如飞所说她也当局者迷了。「那怎么办?」
「别急,听我慢慢分析,如果贺不爱晨了,那么他应该在一年前就强烈的要
求离婚,但是你说晨没答应,贺就没有再坚持,而是隔了些天才又提起的,是吧?」
「是的,晨是这么和我说的。」
「那么由此可见,贺心里还是在意着晨的想法的,也就是说贺对晨还不至于
无情无义。」
「但是晨说她每一次提醒贺,惩罚巩别太过时,贺都听不进去,而且表现的
很暴躁,都以为她是在袒护巩,她感觉贺已经不相信她了,没有爱是建立在不信
任的基础上的啊。」
「贺在那时的表现是一个男人正常的表现,如果他那时还往好的方面想,这
才怪了。更何况晨还怀过巩的孩子,不管事实如何,这个打击太大。所以他暴躁
是正常的。现在你别打岔,我们得仔细的研究一下贺是否还爱晨这个问题。」飞
似乎进去工作状态。
「按照你的叙述,在晨向贺正式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贺的回答是可能不爱
了,这个回答很模糊,爱就是爱,不爱就不爱,怎么会有可能呢。所以我想贺对
于晨还是有感情的,只是男人在这个时候不能表达,又不敢表达。再加上你说,
晨回来的时候联系的是你,可是却是贺抢着去接的,为什么呢,我想贺对于晨还
是思念的。贺在晨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到过那个别墅,我想也是不想触景伤情
罢了。所以我从一个男人的角度来判断就是贺心里还有晨,只是不敢再去爱了罢
了,或者说不知道该如何原谅。」飞定下了调子。
「你是说有可能贺把对晨的爱藏在心底了?」娟有点不相信的看着贺。
「那是很有可能的,一个男人在看到自己深爱的女人出轨之后,有很多种可
能,有的有爱有恨,有的有恨无爱。而贺的情况很特别,他并没有怎么报复晨,
但是应该是报复巩了,按理来说男人在这时应该是奸夫淫妇一起恨才对。」
「你用的什么词啊?有你这么说的吗?」娟不满道。
「哦,不好意思,没注意到。贺报复巩,很这正常,不报复晨就说明问题了
啊,而且他也没有对着晨大吵大闹,只是有点暗自神伤的意思。所以我的推断应
该是合理的。你觉得的呢。」飞底下头,看着怀里的娟。
「你说的有些道理,我之前也想过,但是你不觉得贺这种态度太厉害了,如
果贺打一顿,骂一顿晨,晨或许要好受些啊,可是他什么都没做,而且在离婚时
还把所有的东西都留给了晨。这不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更表明了贺再也不会原
谅晨了啊。」娟反驳了几句。
「这些都是你们女人的想法,而且贺也不是这么阴险的人啊,你不是说他做
事一向光明磊落的嘛。你想贺肯定是过不了自己的心理那道坎,所以不能原谅晨
的,你我都知道这道坎很难过的。而且他还不能确定晨是否真的回来了,正是他
心中对晨的爱,对晨的呵护才使得他不可能对晨做出什么伤害性的事啊。再说,
贺为什么把所有的东西都留给了晨,就是因为男人的责任啊,男人在外面辛苦是
为什么,还不是为了自己老婆能过上好日子,所以说贺对晨绝对还是有感情的。」
飞不愧是刑警出身,一切分析的和贺的想法如出一辙。
「可是……」娟似乎还想找出点什么反击。
「别可是了,这个就是理由啊,你明天就可以这么去劝她。不过……」
「不过……不过什么啊,你倒是说啊」娟看着飞欲言又止,急忙催促着。
「你别急,让我想想,刚才只是为了找到一个安慰你姐妹的理由,但是现在
要考虑的是贺对于离婚的处理,撇开我们之前所说的一切,你觉得贺在离婚后会
怎么办?」贺回问到。
「这个我也想过,可能去过自己的生活吧。」娟说的有点笼统。
「不错,去过自己的生活,但是现在的问题又来了,在哪儿过自己的生活,
这就是你之前出的这个主意另外的漏洞,我觉得贺这么处理离婚的原因还有一个,
就是他已经做好准备离开这个城市,你想想他把财产什么的留给了晨,这倒没什
么,但是是晨出轨的,为什么他连楚楚也留给了晨呢?」
「你是说贺这么做,只是为了离开这个城市?」
「是的,你想这个城市以前留给他的是快乐,可是现在留给他的只有痛苦,
他有没有什么办法去解决,所以他会选择逃避,不要以为只有你们女人才会,男
人也会啊。」
「那怎么办,他们岂不是更不可能了,要是贺永远都不回来的话。」娟有点
担心的说到。
「放心,不会的,贺虽然做了一切的准备,但是他犯了一个最大的错误。」
飞有些激动,像破了什么案子似的。
「什么错误?」娟不解的问到。
「楚楚,贺知道他离开这个城市,而且把一切都留给了晨,所以为了不让楚
楚跟着受累,一定会把楚楚留给晨,但是贺是个什么人,有情有义的人物啊。就
算能放下晨,他也不可能放下楚楚啊,所以我想贺一定会回来,而且时间不会太
长,但是也不会太短,应该有个两三年吧。」飞说出了自己全部的看法。
「那怎么办?那不是得让晨等那么长时间,而且如果晨听了我的劝,说不定
会去找贺的。我怕时间一长,晨会受不了的啊。」娟的担心不无道理。
「那只能不让她这么想了,而且贺把公司留给了她,你得去劝劝她,就说让
她把公司经营好,总不能将来等贺回来了,看到公司没了吧,这怎么说也是贺的
心血啊。再说了还有楚楚,尽量分开她的注意力。就是晚上,她要是想,那也没
办法,这也是她应该受的惩罚嘛,大不了你多去陪陪她,或者最好的办法就是让
她的父母原谅她,然后让她搬回去住。」
「看来只能这么办了。」娟点点头。
「好了,别想了,早点睡吧,我去洗澡了,要不你陪我一起去洗。」贺放开
娟,亲了亲她,不等娟反应过来,起身逃进了浴室。
「飞,你别跑,有本事你把浴室门打开。」……
六
贺,你真像娟说的那样离开了吗?你会回来吗?我真的好想你,你放心我一
定会经营好公司,我一定不会让你的心血就这么垮掉的。
一个月后,晨站在贺公司的门口,深吸了几口气,甩了甩头发,让自己慢慢
的平复下来,第一次以公司老总,而非总裁夫人的名义,走进了公司。
「夫人,哦,李总,您好。」前台似乎还没有转变过称呼,虽然贺总一个多
月前就已经下达过通知,公司老总已经由贺变成了晨。晨听到这个熟悉而又陌生
的称呼,心中又是一阵悲伤,但还是镇定道,「你还是叫我夫人吧,我听着舒服
些。」说完就走进了公司。
「您就是李总吧,我是贺总的助理,李总叫我君就可以了,贺吩咐过,您来
之后由我向您讲解公司的一切,本来我以为李总很快就来,没想到等了一个多月。
李总里面请,我带您去总裁办公室。」君很早就接到通知一直没有露面的李总今
天要来,所以她一直在门口等着,不过看向晨的眼神中,并没有太多的尊敬,反
而更多的是带点愤恨和鄙夷的目光。不过晨好像没有发现,只是看了看她,「不
用了,我知道总裁办公室在哪儿,你来公司多长时间了?以前没见过你。」
「哦,我来公司一年了。贺总走前已经把事情吩咐清楚了,李总您先去办公
室,我已经把公司的相关资料都放在桌上了,下午您看是不是可以先召开一个高
层会议?」
「好的,就这样吧,你去安排一下吧。有事我会叫你的,你先去忙吧。」说
完,晨便转身走向总裁办公室。君看着晨离去的背影,眼神中的憎恨和鄙视越发
强烈,「哼,不要脸的女人。」
晨打开办公室的门,看着眼前熟悉的布置,这曾经是她经常来的地方,可惜
如今已经物是人非了。她慢慢的走到办公桌的后面,缓缓的向老板椅坐去,心中
压抑很久的伤痛再次不可控制的涌上心头,一下子趴在桌上哭了起来。不知过了
多久,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才将晨从悲伤中拉了出来。
「什么事?」晨赶紧擦干泪水,问到。
「李总,我给您泡了杯咖啡,现在给您送进来。」君在门外答道。
「哦,不用了,我不……」
「李总,我刚才忘了问您喜欢什么,所以就就着贺总的喜好,给您泡了杯咖
啡。」君不等晨说完,就接到。
「哦,那你给我送进来吧。」晨听了君的回答,心中更是一痛。
「李总,咖啡。」
「你先放那儿吧。」
「李总,您没事吧?」
「没事,只是想起点以前的事。没什么的,你先出去吧。」晨没有抬头。
「好的。那我先出去了,哦,李总,高层会议你看放在几点合适?还有就是
公司高层为了欢迎李总,晚上特意在金玉轩准备的酒席,希望李总能赏脸。」
「这个……好吧,我会去的,高层会议放在下午三点吧,还有下午的时候你
选个地方,明天我请全公司的人聚餐。」晨吩咐道。
「好的,我记下,那我先出去了。」君说完,转身往门外走去。
「哦,等等,贺总每天都喝咖啡吗?」
「是啊,从我一来公司,贺总告诉我,他就喝咖啡啊,而且我发现,从我来,
贺总的状态就不大好,有时候一天要喝好几杯呢。」君有点不解的回答道。
「哦,没事了,你出去吧。」
「好的。」说完就带上了门。
「贺,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我错了,为什么你要折磨自己呢,我不是让
你不要因为我难过的吗?我知道你恨我是不是,我知道的,我会弥补我犯下的错
了,可是为什么我回来,你又离开了呢,为什么连一个补偿的机会都不给我呢,
回来好不好。贺,你在哪里?不知道你的胃痛怎么样了,不要再喝咖啡了,别再
折磨自己了好不好,为了我不值得。贺……」晨在君走后,又一次不能自已的趴
在桌上哭了起来……
「李总,您好,我给您介绍,这位是公司的……」下午三点,晨上任后的第
一次高层会议,君在例行着自己的职责,向晨介绍公司的高层。
「不必了,这些都是公司的老人了,我认识的,我在这里谢谢大家这么多年
对公司的支持,谢谢。」说完晨给那些公司老人们鞠了一躬。
「李总,使不得,使不得。」老人们连忙劝着。不过有一个人却引起了晨的
注意,公司的副总林,他的目光带着些鄙视和不屑的神情,虽然他极力的掩饰,
但是还是没能抑制住自己内心的感觉。搁以前,晨是不会在乎的,也不会注意的,
因为她讨厌虚伪的面具,可是现在自己不得不面对这些虚伪的表情,她不知道这
些公司大佬们有几个是真心的,忽然她感觉的路很漫长。
「李总,贺总在临走之前曾让我代管一段时间,如今您来了,大权还是要您
来掌握的。」林有些违心的说到,他刚刚只过了一个多月的BOSS瘾,谁知晨
就回来了。
「辛苦林总了,谢谢」晨小心的回答着。
「不辛苦,不辛苦,只是不知道贺总去什么地方了?我们之间可是老朋友了,
都一个多月没见着贺总了。」林似乎有点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味道。
「哦,这个……贺总他最近一段时间有事,所以就让我来接他的位置。」晨
有点无促,她想不到这堵透风的墙透的这么快。
「哦,是吗,怎么巩助理没和李总一起来?」林变本加厉到。
「林总,巩助理已经在一年前就离开了,难道您忘了?」业务经理大焦插话
道,虽然他也痛恨晨的所作所为,但是贺总在临走之前特地嘱咐他,要他帮晨一
把。
「哦,对。对。对。你看我这脑子,人老了就是有点记不清了。李总,我们
开始开会吧。」林知道今天不是个好机会,点到为止就可以了,毕竟晨的职位比
他高,股份比他多,背景比他强,想要挤走她还得慢慢来。
晨愣愣的站着,她突然发现贺为什么他在当时那么生气,那么冷漠,原来自
己对他的伤害如此之深,深到她无法想象。她看着平时低声下气的下属,不知道
他们在背后会说出什么样的话。
「李总,李总」,直到君叫了她两声,才反应过来。
「对不起,我刚才失态了,好的,我们开会吧。」晨知道现在不是自责的时
候。
「李总,这一年公司新上马的项目几乎没有,只是对以前的一些工程进行了
收尾,您看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办?」项目部的经理询问道。
「这个我已经了解了,下一步,我觉得公司在5环附近的那块地可以上马了,
大家看怎么样?」
「恩,好的,是该上马了,那块地我们拿了都快两年了。」
「是啊,是该进行新项目了,我们都快憋疯了都。」……
晨看着下面的高层们的表现,知道今天这第一关算是过去了。
「妈,我回来了。爸呢?」晨打开家门抱起冲了过来的楚楚。
「晨,回来了,你爸在书房呢,哎……」母亲有点无奈的回答着。
至从大半个月之前,女儿跪在门前请求二老的原谅,老头子虽然还在生女儿
的气,但是看着女儿在烈日下摇摇欲坠的身影还是心软了,答应让女儿进了家门,
后来听说女儿和贺离婚,又气了一番,对女儿更不待见了,但是毕竟是亲生骨肉,
只好玩起了眼不见为净的把戏,呆在公司都很晚。回来后就呆在书房。
「第一天去公司还好吧?」
「恩,还好。没什么大事。」
「哦,对了,娟说打你的手机打不通,好像找你有事。」
「什么时候?」
「半个小时以前吧。」
「那时候在吃饭,一帮人有点吵,可能没听见。」晨说着从包里拿出手机,
给娟回了个电话。
「喂,娟找我什么事?」
「你怎么了,电话都打不通。」电话那头娟的语气有点急。
晨听着娟的话,心中一暖,知道她是在担心自己。
「对不起,刚才在吃饭,没听见。」
「哦,那就好,我们能见个面吗?我有事找你说。」
「现在吗?好的,我去你那儿吧,你的飞不在吧。」
「他今天值班,就我一个人,你来吧。」
续七
「娟,你这么急找我怎么了?」
娟没有回答,只是上下打量着晨。
「娟,你怎么了,干嘛一直盯着我看啊?」晨感觉有点疑惑。
「没什么,你先进来做吧。」娟说着把晨让进了屋里。一同坐在了沙发上。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晨还是不解。
「我就是想看看你的状态,看样子不怎么样嘛,怎么了?今天在公司不顺利?」
娟关切的问到。
晨听着娟关切的话语,压抑了一个下午的痛苦,再也压不住了,哭倒在娟的
怀里。
「怎么了,别哭了,跟我说说吧,发生什么事了,憋在心中不好。」娟安慰
到。
「我……我真的好后悔。我……」晨一边抽泣着,一边向娟述说。
「哎,我就猜到了,这世上还真没有不透风的墙啊。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这个事肯定是瞒不过公司那些高层的,你打算怎么办?」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晨有些无措。
「我听贺曾经说过,在公司大焦是他的心腹,就今天的事来看大焦应该是站
在你这边的,也许贺在离开之前跟他有过交待吧。你还要去公司吗?」
「去,我一定要去,贺的心血不能垮,我欠他太多,这个是除了楚楚之外唯
一留给我的东西了,我决不允许它垮掉。」晨回答的很坚定。
「可是……就算有大焦帮你,我还是怕你撑不下去,不知道他们还会说出什
么难听的话啊,我看你还是不要去了吧,我真的担心你……」娟不无担心,她太
了解她这个好姐妹了,很了解她没有那么坚强。
「没事的,娟,我这一段时间想了很多了,虽然我不知道后面还会发生什么,
我也还没有想好怎么解决,我不想再去逃避了,这些都是我该承担的,以前无论
什么事都有父母、贺还有你帮我善后,但是这一次我想是该我自己去面对一切的
时候。我以前很任性,很脆弱,很爱幻想,喜欢活在自己所想象的世界里。以前
父母和贺把我保护的太好了,让我以为这个世界很美好,以为爸和贺慢慢变的虚
伪了,现在我明白了,我以前的想法是错的,爸和贺之所以会变的有些虚伪,不
是他们愿意变成那样,而是他们不得不变成那样来适应这个世界,来保护自己,
才能让我妈和我过上那么好的生活。娟,我现在懂得了我不能让这个社会来适应
我,我能做的只有让我自己适应这个社会。」晨的眼神很坚定,连整个人的气质
都与刚刚哭泣的柔弱完全不一样。
娟有点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姐妹,似乎有些不大相信她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
有这么大的改变。
「娟,其实在德国的这一年,我虽然一直活在对贺的愧疚,对楚楚的思念,
对自己的痛恨之中,但是我想清楚了很多的事,只是一回来看到贺的态度,我就
方寸大乱了,我以为贺不再爱我了,其实贺要不要我,我都不计较的,因为我明
白那是我应得的,但是我害怕贺真的不爱我了,我虽然明白那很有可能,但是我
就是不敢这么想。我怕那样我就永远都会失去他,我怕他连一个补偿的机会都不
给我。」晨说的有些激动,她努力的平复了一下心态,「我知道我接下的路很难,
换做以前的我,恐怕早就撑不下去了。我现在只想让贺回到我的身边,不管他离
开多久,我都会等他回来。」
「可是……可是你不怕贺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娟有点担心到,她并没有把
飞给她分析的贺一定会回来的话跟晨讲。
「不怕,我比谁都了解他,他可能会不要我,但是绝对不会不要女儿的。」
晨说的很坚定,与飞的论断一致。
「可是……我怕他就算回来,但是……」娟有些犹豫。
「我不怕,」晨的语气突然变得无力起来,她知道娟的担心,娟不担心贺不
再爱她,她担心的是自己不能接受贺爱上别人,这也正是她自己最担心的,「就
算是那样我也会陪在他身边一辈子。」
「那你就打算这么过一辈子了?晨你还年轻啊,这一次虽然你犯了错,但是
……」娟还是担心如果贺再也回不到晨的身边,晨总不能就这么孤单的过一辈子,
而且现在的晨看起来变的很坚强,但是她明白晨骨子里还是一个渴望爱情,渴望
呵护的小女人。
「娟,你别说了,我明白。」晨打断了娟的话,「我会陪他一辈子的,哪怕
什么得不到。」
「哎,好吧,你自己的事还是你自己决定吧。不过我今天叫你来,确实不只
是想看看你今天的状态的,我打听到贺的去处了。」
「什么,他在哪儿?快说啊。」晨很是激动的抓住了娟的胳膊。
「深圳,我托飞帮我查了查,只知道他买了一张去深圳的机票,而且还登机
了。我想他现在应该在深圳吧。」
娟刚说完,晨就站了起来,慌忙的拿起包,准备离开。
「晨,你去哪儿啊?深圳那么大,你去哪儿找他啊。」娟看着晨刚才还很冲
忙的身影,立刻定在了原地。只好站起身,上前拥着晨坐回到沙发上。「哎,我
两天前就得到了这个消息,但是不敢告诉你,就是怕你冲动,贺肯定会回来的,
你自己都这么说不是吗?我告诉你是想让你知道贺的去处,心里的石头能落下那
么一块来,你现在是公司老总了,而且你们公司在深圳不是有项目嘛,你可以先
托那边的人帮忙找找啊。」
晨抬头看了看娟,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只好点点头。
离北京千里之外的上海的外滩上两个年轻人似乎在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
「琳,你慢点,等等我。」一个满脸书生气的男子拎着N多袋子,亦步亦趋
的跟在一个打扮时尚的女孩身后。
「阿天,你快点,走的这么慢,还没有我这个女孩子走的快。」
「琳,这不能怪我,我陪你逛了一下午,你总得让我喘口气吧,还有,你把
所有的东西都挂在我身上。我怎么走的快。」阿天反驳道。
「你好歹也是个男人,让你拎那么点东西都嫌多了。」琳继续打击,只是突
然女孩的脚步停了下来。
「什么叫那么点东西,你自己看看,大大小小十几个袋子,加在一起都有好
几十斤重了。」阿天用力紧了紧自己的双手,一不小心就撞在了女孩的身上。
「琳,怎么了,看什么呢?停下来也不打声招呼。」阿天见琳突然停了下来,
感到很奇怪。
「阿天,你快看,那边那个男的。」琳拉过还在她背后的阿天,指向了一位
坐在江边的男人。
「怎么了,就是一个男人嘛,而且看上去也没有要跳江的样子啊。」阿天有
些疑惑。
「那就是我跟你上次说起过的男的啊,你忘了啊。」
「就他啊,我怎么知道,我又没看过,他不是你们公司新来的嘛,怎么了?」
阿天还是不大明白。
「我已经有好几次在这儿看见他了,感觉他几乎每天都要到这坐上一段时间。
阿天你有没有觉得他很帅?」
「是挺帅的,而且还很忧郁,不过就是年纪有点大。琳你什么时候对一个新
人这么感兴趣了。不会是……」男孩打趣道,不过在深处还流露着一些别样的情
绪。
「哪有……」琳有些害羞,不知是不是被阿天说中了心事,「那个男人叫贺,
一个多月之前来到公司的,刚来公司没多久就迷倒了一片小女生。」
「你自己不是?」阿天继续着。
「不和你说了,好了,时候不早了,回去了。」说完转身就走。
男孩看着女孩离去的背影,转过头又看了看坐在那儿的男人,轻轻叹了口气,
跟了上去,口气里充满了「幽怨」。
八
「李总,这儿有份文件,您看一下吧,林总那儿还等着您的意见呢。」君把
一份文件放在了晨的案头,见晨又在发呆,心中不由的升起一丝鄙夷,哼,早知
如此,何必当初。
女孩生的很是清秀,很有小家碧玉的感觉,看似温婉如水,实则眼光颇高,
加之又是母亲一手养成,心境早熟的厉害。从小没有父亲的关爱,所以有些恋父
的情节。
在学校看着周边很是青涩的男生,全无感觉,直到进入现在的公司,在看见
贺的第一眼就已有心动的感觉,只是听说贺有一个美满的家庭,只得把这份感情
埋在心底,但是她渐渐发现贺每天都甚是忧郁,只得小心伺候着,直到听到些流
言,说什么总裁夫人出轨的消息。女孩心中既心疼又是高兴。只是贺每天还是那
么的情绪不高,女孩慢慢的对那个素面谋面的总裁夫人怨恨了起来。再后来,贺
在公司安排把所有的一切都交给晨时,她曾想过和贺一起离开公司,但是半个月
之前与林副总的一次密谈,让女孩的心又充满了希望。
「李总……李总……」君又叫了两声。
「恩,哦,什么事?」
「李总,这份文件林总急着要,您看看。」
「好的,那你先出去吧,我弄完再叫你好了。」
「好的,李总您先忙。」说完,君便退了出去。晨甩了甩脑袋,拿起放在身
前的文件,仔细的阅读起来……
咚、咚、咚
「请进」
「林总,你要的文件李总已经签好了,您过目。」
一间豪华程度丝毫不亚于总裁办公室的办公室内。林坐在舒适的老板椅上,
看着站在面前的君,伸手接过君递来的文件,问到:「没有问题吧,她有没有发
现什么问题吧。」
「没有,我送去的时候她正在发呆,而且我去拿的时候,也没有见她有什么
异常。」
「恩,那就好,不过现在就算她发现了什么也没有办法了,谁让她已经签了
字了,呵呵。」
「那倒是,不过这个真的能达成你对我承诺?」
「当然不能,如果只凭这个就能打倒她是不可能的,何况她的背景还是很深
的,不过既然有这么好的机会,我当然要一箭双雕。公司现在的资金很充裕,这
个东西现在还不能显出效果,而且她也不是笨蛋,现在这个情况下,她肯定会十
分谨慎的。所以你现在的任务就是监视住她,一但发现她有异常,立刻通知我。」
「好的,不过我们的……」君还是有些不放心。
「你放心,只要你能帮我达成心愿,我一定也让你达成心愿的。他虽然离开
了,但是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是那么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所以你就不要担心了。」
「恩,那……林总,我先出去了。」
「好,记住我的话。」
上海。一个偌大的办公室里,充斥着忙碌的白领们,作为沪上最大的房地产
开发企业,秦氏的办公室每天都是这幅模样,尤其在这个市场部不景气之时,不
过在这忙碌的人群之中似乎有一个男人显得很是奇特,他只是静静的坐着,目光
游离,愣愣的看着游走在身边的同事。
「贺……贺……」一个女声传来,惊醒了男人。
「啊,怎么了?」男人回过神来,应到。
「你怎么了,上班还发呆。」
「哦,不好意思,刚才有些走神,怎么了,齐姐,有什么事吗?」
「哦,有事儿,秦总发话了,让市场部的人去一号会议室开会,现在。」女
人很知趣的没有再问。
「好的,我这就去,不过齐姐你知道会议的内容吗?我刚来还不了解情况。」
贺有些局促,心里暗暗的自嘲着,自己好歹也是做了那么多年地产老总的人,居
然被一个临时会议弄的有些无措,不知是不是应该感慨自己不做白领好多年。
「没什么大事,就是公司上个月的业绩还是不理想,秦总又要招市场部的人
去骂几句,发发火气。呵呵」齐姐不无玩笑的说到。
「哦,我知道了,谢谢了,齐姐,那我去开会了,我刚来,应该还骂不到我
头上。」贺也玩笑的回答着,似乎刚才那个忧郁无匹的男人不是他一样。
「那可说不准,我们这位秦总可不是秦董,脾气怪着呢,又年轻又气盛的。
你可当心着点,别撞到她的枪口上去。」
「呵呵,齐姐,您就这么在背后编排您的顶头上司的啊,不怕被穿小鞋啊。」
「你别担心我,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要不是你住在我家,我等着收你房
租,我才不管你呢。」
「别,齐姐,我知道您对我好,我感谢您还来不急呢。」
「好了,快去开会吧,别打哈哈了。对了,今天下班早点回去,今天我那口
子生日,你林大哥吩咐我嘱咐你早点回去,陪他喝酒。」
「好嘞,我知道了,我今天一定早点回去,您放心,要不齐姐你先忙,我先
收拾一下,然后去开会。」
「好的,我先走了,千万要记着啊。」说完转身走开。
「一定」贺看着女人的背影,心中一叹,自己漫无目的的上海,可是好久没
有大众化的交通工具的自己,在公交车上居然被摸去了钱包,幸好银行卡和一些
证件等放在了提包的夹层里,还不至于变成一个三无人员。本来是想用银行卡去
取钱的,可是转念一想,这样就暴露了自己的行踪。也就没有再有取钱的打算,
幸好是遇见了林大哥一家,这位来至北方的热心汉子,在看见贺的窘境之后,主
动的邀请他去自己家住,虽然自己一再推脱,可是实在没办法推脱林大哥的热情,
正好自己也需要一个不需要任何证件就可以居住的地方。齐姐更是将自己介绍进
了这个上海最大的地产公司,想来自己已经欠了这一家很大的恩情,虽然之前的
自己被受打击,但这世界上毕竟还是有好人的,想着想着就又想到了晨,心中又
是一痛。贺甩甩了头,拿起桌上的文件,起身走向会议室。
会议还没有开始,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小声的交头接耳,会议室里的气氛有些
紧张,似乎完全不像刚才齐姐所讲的那么轻松。
「贺哥,这儿。」
贺刚走进会议室,就听见有人叫他。
「来了,」贺一边应着一边走到那人身边坐下,「小于,怎么了,气氛好像
不太对?」
「当然了,贺哥,你刚来公司这几个月的业绩一直不好,最近有风声说公司
要裁员了。我们市场部是人数本来就是大头,又是直接责任部门,这一次据说第
一把火就撒在我们市场部的头上。」小于的语气也有慌,似乎在预感着自己的悲
剧未来。
「别紧张,没事的,那些风言风语的还是不听为好,再说了,你都是老员工
了,还怕啥。」贺打趣道。
「贺哥,你就别打趣我,整个市场部就我资格最浅,业绩最差,这一次一定
在劫难逃了。」
「不会的,放心,公司不会裁人的。」贺确定的说道。
「贺哥,你怎么知道?」小于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你都叫我一声哥了,我还能骗你不成。」
「真的?贺哥,难道您上面有人?」小于在贺的一再保证之下,心安了许多,
也慢慢恢复了往日的本性,开起玩笑来。
「行了,我不打趣你,你到打趣我来了,信不信我现在就和上面的人说,把
你踢出去?」
「别,贺哥,贺大哥,您放心,我不敢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好了,别贫了,我再看会儿资料,你该干嘛干嘛。」
「晨,你在哪儿呢?打你电话打了半天没人接,去你爸妈家,说你已经出去
了,你究竟在哪儿啊?」娟的语气有些急。
「哦,娟,对不起,我刚刚有事,没听到手机铃声,不好意思。怎么了,找
我有事吗?」晨从长长的发呆中清醒过来,发现手机上一堆的未接电话,全是娟
打来的,以为有什么急事,立刻回了过去,只是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这是她这
个月以来第几次的发呆了,只要一停下手上的工作,发呆就成了她主要的事,连
陪楚楚的心情都不是太好。
晨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知道自己现在的事就是帮贺管理好留下的公司,
照顾好楚楚和父母,可是她自己还是不能自已的陷入到长长的发呆之中,脑子里
浮现的全是自己和贺在一起的往日的画面,她还是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那么愚蠢
的轻易的就打碎了自己的幸福生活。自己真的那么幼稚?还是自己真的对贺那么
失望?还是自己真的那么不甘寂寞?自己真的那么向往自己想象的所谓幸福生活?
还是自己真的就是一个淫荡的女人?这个问题困恼了自己很长时间了,从自己发
现不能没有贺的那天起就一直困恼着自己,在德国,自己努力的让自己去经历磨
难,学习一切作为一个妻子应该做的事情,去感受很多幸福家庭中妻子的作为,
可是为什么贺连一个展示自己已经改变了的机会都没有留下来就离开了。
「晨,你在哪儿呢,明天星期六,要不晚上我们一起去逛北京的夜市吧,好
些年我们都没有去逛过了。」
「怎么了?你怎么突然想起来去逛夜市了?」晨有点摸不着头脑。
「没什么原因,就是想了,感觉再不去逛逛,自己都不是北京人了。你快点
回来,我在你家等你。快啊。」说完娟就挂断了电话。
晨看着手中电话,抬头看了看自己原来的别墅,知道贺现在根本就不可能回
来,收拾了一下自己低落的心情,发动汽车向前驶去。
在同一座城市的另一辆车上,娟也看着手中的手机,轻轻的摇着头,晨,只
能这样给你找些事做了。
九
下午六点,贺忙完了手中的事,心中记得齐姐说的话,没有多在办公室停留,
就直接往回赶,路过礼品店时又去选了件礼物。刚打开门就听见屋里传来一阵男
人爽朗的声音。
「贺老弟,你回来了。来来来,快坐,先陪你周哥我喝两杯。」男人说着就
拿起酒往另外的杯中倒去。
「周大哥,嫂子呢?怎么没见她?」
「哦,在厨房忙着呢。来来,我们哥俩先喝起来。」
「好,来,周大哥,祝你生日快乐了,小弟,我先干为敬。哦,对了,小弟
是今天才知道周大哥生日,所以礼物选的冲忙了些,希望周大哥不要见怪啊。」
「这是干嘛啊,不就是一生日,买什么礼物啊,真是的。」男人似乎有些不
满。
「周大哥,这礼物您一定得收下,我来上海这么长时间,如果不是大哥和嫂
子的照顾,还不知道成什么样呢,所以这个无论如何得收下。」贺看到男人有些
不悦,忙解释道。
「你就收下吧,小贺怎么看都是个实诚的人,你要真不收,他会不安的。啊,
收下吧。」齐姐这时从厨房出来上菜,也劝道:「这也是小贺的一番心意。」
男人见齐姐也这么说,知道不得不收,只好接过贺的礼物,放在一旁,拿起
酒杯,继续和贺边喝边聊,一时更是兴起,有点无拘无束的感觉,贺更是许久没
有这么放松过,齐姐从厨房出来,看着两个大老爷们,已经有些胡言乱语的感觉
了,只好亲自上桌,控制酒量,虽然说周大哥一副东北大老爷们的风范,可是对
于齐姐的威信,却从不敢触犯,贺看着自己面前这对夫妻,觉得是那么的怪异而
又和谐温馨,虽然齐姐一副看似娇小的外表,但是却让周哥这么个东北汉子,俯
首帖耳,虽然现在自己已经不敢再去相信爱情,但是这对夫妻给予他的,却是充
满爱的感觉,卤水点豆腐,永远都是一物降一物的,回想自己的爱情,婚姻,却
是如此的不幸与荒谬,自己应该恨谁,又该怨谁,脑子借着酒劲一阵迷糊,隐约
眼前的人物变成了晨和女儿,不知不觉就醉了,伏在了桌上。酒不醉人人自醉,
这段情债谁又能理得清,算得明呢。
齐姐见贺伏在桌上,用手推了推,转头对男人说到:「老公,小贺醉了,你
把他扶到房里去睡吧,我收拾一下。」
「好吧。」说完,走到贺的身边,架起贺,把贺扶到了床上。出了贺房间,
看见妻子在厨房忙碌的身影,不知怎么的,心中柔情涌动,快步走进厨房,从背
后一把抱住了齐姐。
「干嘛,没看我在忙着,别添乱,起开。」齐姐似乎对于丈夫的浪漫的拥抱,
不大感冒。
「老婆,别且,好久都没这么抱着你了,让我再抱会儿。」男人有些准备死
缠烂打的意思。
「你啊!」齐姐回身用手指戳了戳自己丈夫的脑门,「都一大把年纪了,也
不害臊。」
「害臊什么,你是我老婆,老公抱老婆不行啊。再说了我们才四十多岁,咋
叫一大把年纪了。」男人继续发扬着人自贱则无敌的信条。
「哎,老公,我今天又发现小贺在发呆了,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齐姐突
然转移了话题。
「是吗?这可不是个什么好信号,我们认识他这么长时间,他的情绪就不大
好,还经常发呆,你说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男人分析到。
「一定是的,但是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事,你看他今天又这么快把自己灌醉了,
真的担心他哪天会受不了。」齐姐不无担心的说到,虽然认识贺的时间不长,但
是总觉得自己和老公感觉贺就像是认识几十年的老朋友一样,所以不得不说缘分
二字真是奇妙的很。
「恩,我看也是,不过他现在的情形,更像你当年不要我时一样,我也是这
么天天愁眉苦脸的,老婆你知道吗,当初你第一次拒绝我的时候,我是多么的伤
心欲绝啊。」男人故作伤心状。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再说了,我最后还不是上了你这艘贼船了。」
「对,我是山大王,你是贼婆娘,走了,睡觉去了。」说完双手一用力,把
齐姐扛在了自己的肩上,走进了卧室,随后用脚关上了门,只听见从门缝中传来
一阵女人欲拒还迎般的责备,及男人欲火焚身般的低吟,接着就少儿不宜了。
是夜,晨拖着疲惫的身体,抱着女儿,回到了家。之前陪着娟,一遍一遍的
逛着北京的夜市,看着女儿天真快乐的笑容,心中很是感激娟的安排,自己这么
一段时间以来,纠缠于丈夫,应该说是半个前夫的离开,从而忽略了女儿,看着
女儿的笑脸,虽然恨自己的无耻与无知,但是更坚定了自己重回丈夫身边的想法,
无论是为自己的罪,还是自己的爱,还有女儿的幸福,自己都必须做到,无论前
面的路的有多难走,自己都必须走下去,会了自己,也为了女儿。
回到家中的晨,安顿好女儿,哄她入睡,自己也在困意的侵蚀下,步入了梦
乡,可是在京城的另一个小区,娟却窝在飞的怀里,睡不着,心中想着晨的事,
总觉得不踏实,她太了解晨了,她还是害怕晨撑不下去,因为她从来就没有学会
面对困难,处理困难,心志也不见得有多坚强。
「怎么了?睡不着?还想着晨的事?」飞被窝在自己怀里有些不安分的娟弄
醒,出口问道。
「没事,把你弄醒了,你睡吧。」娟说完就要挣脱飞的怀抱。
飞没有让她挣出去,反而加了一把劲,把她固在了自己的怀里,「你啊,又
在瞎担心了,晨不会有事的,说句不好听的,她要有事,早就有事了,怎么也不
可能撑到现在,放心吧,好好睡觉,明天还得上班呢。」
「飞,我还是害怕,晨从来都没有经历过这么多的困难和挫折,我怕她受不
了,而且她太不了解这个社会了,这个世界远没有她想的那么美好。」娟还是有
些忐忑。
「恩,你说的不无道理,但是这些都是她应该学会去面对的,她要想得到贺
的原谅,重新得到贺的爱,就必须处理好这些,如果她不能改变自己,那她又怎
么让贺重新对她树立信心,重新相信她的爱呢?而且这些事也只能她自己去面对,
别人都不能帮她,所以你啊,就只能没事的时候陪她散散心,其他的不要多说,
只有她自己想通了,坚定了,她才有希望。」飞的话语透露着另人信服的语气。
「但愿如此吧。」娟虽然心中还是放不下,但是也明白,这是晨必须要去面
对的,不管问题有多么大,这些总是要她自己去面对的。
世界永远都不是只有好人,好人们在努力创造美好的生活的时候,坏人们永
远在为了自己的利益,做着企图伤害别人的勾当。
「林总,这是您要的资料,里面有详细的说明。」在那间媲美总裁办公室的
副总办公室里,似乎又有什么害人的勾当在进行着。
那个看上去蔫坏蔫坏的林副总同志,坐在自己的那个舒适的老板椅上,看手
下刚刚递来的资料,不时的露出一丝阴笑或者是淫笑?
「好,你做的不错,想不到我们的李总居然还有这么不为人知的一面,哈哈
哈,我一直以为我们那个优秀的前贺总,只是被戴了顶绿帽,想不到这顶帽子的
颜色,居然深成这样,哈哈……」林总笑得有些放肆。
「林总接下来,要我做些什么?」手下问到。
「你先休息一段时间,来,这个拿着,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的。」林总说
的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了自己的手下,「对了,继续给我找,这个人我
一定要找到。」林总指着资料里的照片说到。
「好的,谢谢林总,我知道了,但是这个人现在比较麻烦,而且确实行踪不
定,而且对于林总您的大计好像没什么影响?费这么大力气找这么一个人值得吗?」
手下有些不解。
「哈哈……你还年轻,记住任何事都要做好两手准备,才能立于不败,知道
吗?」林似乎心情很好,并没有怪罪于手下的多嘴。
「知道了,林总,我会注意的。」手下似乎很受教,说完后转身离开了,可
是谁也没有想到,林的这句话,对于手下而言却远不止只是这么一说罢了。当然
这些只是后话。
林看着自己面前的资料,心中越想越开心,似乎自己的一切计划都要实现了。
生活在继续,日子也一天一天的过着,无论是晨,还是贺,似乎都已经适应
了现在的生活,也慢慢的融入自己现在的角色中去。晨对于公司的掌控越来越好,
公司的业务也慢慢的展开,除了在北京和深圳有项目之外,更是拿下了一个四川
的项目。而晨的经验问题,手段问题,在老爷子的帮助下得到很大的改善。老爷
子在晨回来之后,生气了一两个月,拗不过妻子的软磨硬泡,终于决定做出改变,
改变现在自己和女儿之间的这种僵持的关系,毕竟是自己的亲身女儿,虽然自己
一直避免和她碰面,但是仍然能感觉到女儿的变化,虽然妻子一直坚称早饭是自
己所为,但是吃了这么多年妻子做的早饭,突然口味有变,自然是能知道了,只
是没有戳破罢了,老爷子看着女儿从一个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理的千金小姐,
变成了一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大家闺秀,不得不说,如果不是这件事给自己
和家庭,还有女婿带来巨大的伤害,那么拥有这样一个女儿是多么大的幸福。老
爷子虽然脾气硬了些,但是铁汉柔情总是有的,那个毕竟是自己的女儿,是自己
的心头肉,女儿再犯错,对于父母而言总是希望去谅解她的,而且现在的女儿变
化这么大,说不定真的有希望和女婿破镜重圆也不一定。老爷子也知道女儿在打
理着贺的公司,当然更明白女儿的不足,就着这个机会,慢慢的和女儿打开话匣,
虽然对于过去的事,两个人总是刻意的去回避,老爷子怕女儿伤心,女儿怕父亲
尴尬。渐渐的晨的水平也在见长,虽然晨依然很讨厌那些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虚情假意,但是她慢慢的更能感觉到的是当初贺的艰辛,贺做出的这番成绩,付
出了多大的努力,而这份艰辛的背后,更多的目的是为了自己和家庭。她终于也
慢慢的明白,不是贺变了,而是自己疏忽了。
贺在上海的日子也过的波澜不惊了起来,在公司,随着贺的努力和实力,渐
渐的崭露头角,越来越受到公司的关注,在打扰了齐姐夫妇一个多月之后,贺搬
到了和齐姐夫妇同一个小区的出租房内,算是为自己在上海安了一个家。虽然时
常还是会想起晨和女儿,但是贺知道自己没那么容易放下,而贺可能自己都没有
想到的最庆幸的是,他在晨签完离婚协议后,没有去办离婚证,也就是说,在法
律上他们应该还能算做是夫妻,就连贺在入职的表格上填的都是已婚,而非离异,
家属的一栏里填的不是父母,而是妻儿。虽然这么个很可能只是贺的一个心思,
但是确实也替他挡去了不少殷勤桃花。
但是,生活永远不会一直的平静,或许贺的婚姻对于大部分的女人而言是一
个不可逾越的鸿沟,但是对于那些喜欢挑战的女人来说,就完全不是问题。而我
们的那位被齐姐形容为脾气古怪的秦氏总经理琳大小姐就是这么一位,在经过这
么一段时间的了解和观察之后,琳大小姐终于要把对于贺的兴趣变成行动了。
十
俗话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而我们的琳大小姐也是这么认为的,
自从贺来到公司的第一天,她就这个满脸的男人充满了好奇,但是连她自己都想
不明白为什么。所以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对于她的感情是什么?一见钟情?琳不
敢确定,因为这种感觉她从未有过,其实女孩从不缺人追求,但是一早就认清自
己身边那些风流金少的嘴脸,所以从未理睬过,而唯一能接近女孩也就是她的青
梅竹马阿天了。也许真的是青梅竹马太久了吧,男孩的心思,女孩从未放在心上
过,只是拿他做兄弟,哦不,姐妹。而男孩的内向性格似乎注定这只是一场毫无
结果的单恋,不过,当女孩决定对贺出手之时,男孩虽然心痛,但如世界上其他
的暗恋者一样转变成了一个军师型的存在,为女孩出谋划策起来,当然男孩劝过
女孩,毕竟贺是有家室的,不过女孩对此表现了不屑一顾,认为贺的家庭肯定不
幸福,必然是有什么事情才导致了贺从北京来到上海,而不愿回家,女孩更是从
贺每天在江边的沉思,推测出贺的家庭发生的变故,虽然不知道变故是什么。不
得不说女孩的心思确实是细腻的。而男孩对于女孩的性格的认知,知道自己是劝
不住的,只能一边帮忙出谋划策,一边对于贺的来历做出一番调查。不过这些都
是需要时间的,而女孩的行动却即刻开始了,男孩给女孩的第一个建议就是转变
自己的形象,拿出一个真正的大家闺秀的气质,收起那些叛逆的行为,多找些机
会与贺接触。所以就有了下面这一段。
「秦总,您找我?」贺一头雾水的站在总经理办公室内,看着坐在办公室另
一边的美丽女孩。
「哦,贺先生,你好,请坐。」女孩紧记男孩的建议,拿出正式场合才有风
范,不过这样的弊端就是,由于女孩之前在参加正式场合不是为了展现总经理的
气势,就是为了摆脱纠缠者的纠缠,所以锻炼出了一幅冷峻的气质,所以这时的
女孩在贺的眼中是一个冷美人。
「谢谢,秦总您不必客气,叫我贺就行了。」贺一边答着,一边做在了旁边
的椅子上。
「那好吧,贺,那你也不必叫我秦总,叫我琳吧。」琳乘机拉近关系,不过
可惜的是这段本来很温和的话,偏偏配上的是一幅冷冰冰的表情,怎么听都觉得
奇怪,当然这不能怪琳,以前她拿出淑女风范之时,是不需要讨好别人,更多的
摆脱别人来着。
「秦总,不敢,您是领导,我还是叫您秦总吧。」贺知道这种事情还是不要
开头的好,本来就着其在商场这么多年的经历,咋一听是像上司在拉拢自己,不
过就这段时间以来对于这家公司的了解,是家公司是秦氏的一言堂,而面前这位
更是秦氏未来唯一的接班人,怎么看都是不需要向别人示好的,当然贺打死也想
不到我们的琳大小姐是对他有意思呢。
「哦,那好吧。」琳并没有强求,「贺,你来至北京对吧?」
「是的。」
「以前也是在北京的一家房地产公司?」
「是的。」
「哦,那你对北京的房地产市场怎么看?」
「这……」贺一时没有转变过来,这话题转的有些跳跃。只能赶紧组织语言。
「什么?」
「哦,秦总,我认为北京和上海类似,都属于超大型的城市,房地产市场在
全国具有极大的示范作用,而且无论从价格,消费者的类型来讲都比较类似。」
贺说的有些笼统,因为他实在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大早来上班就被女BOSS叫
到办公室来。
「只是这些?还有没有一些别的?」
「当然,两者还是有区别的,北京的市场受政策影响比较大,而上海受经济
影响比较大。」
「哦,怎么讲?」女孩似乎来了兴趣,贺哪知道自己之所以一大早就被叫进
女孩的办公室,只是因为女孩想和他多接触,而问他的那些问题只是为了这次接
触找的话头罢了,不过女孩毕竟还是很有事业心了,现在的市场行情并不太好,
所以女孩对于一些机会还是很有兴趣的。
「怎么讲?就是说北京好多达官,上海更多贵人,北京当官的多,上海有钱
的多。北京做房地产凭的是关系,上海凭的是实力。」
「这两个有什么区别吗?」琳有些不解。
「当然有区别,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所以就算你实力不强,钱不够多,
只要官能压死人就行,而上海则不同,总共就那么些官,最大的就是市委书记,
你可以打点,他也可以打点,自然最后凭的是实力说话。」(以上的分析均为杜
撰,如觉白痴了点,还请见谅。)
「这么说,你对北京的市场很是了解了?」
「还算有些了解吧。」贺还是很职员化的回答。
「那你之前在原来的公司是做什么的?你的资料上写的是职员?这是什么职
位?」琳看着自己手中的那份贺的资料,很好奇的问到。
「哦,其实我也就在一家小公司里做过,跟职员差不多吧,虽然也算是一经
理,但是和秦氏比起来就小多了。」贺依旧很小心的回答,连他自己都不明白对
这么一个小女生,他的态度很怪异,连他自己也不清楚。或许是不愿再去想之前
的事了吧。不愿想之前和北京有关的事。
「是这样啊,那你怎么会选择从北京来到上海了呢?」女孩问出了自己心中
的疑问,当然女孩虽然不在乎贺是否有家室,但是女孩毕竟是善良的,破坏别人
家庭的事,她还是不会去做,如果贺的家庭本来就处在破裂的边缘,那就另当别
论了,琳的思想里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的思想还是几乎没有的,她所想的就
是自己的喜欢的人就是去争取,如果自己喜欢的人正不幸福,那么自己有必要让
他因为自己而幸福。所以她还是很在乎贺的回答的,她当然不希望,自己难得喜
欢上的男人的家庭是美满的(好像很邪恶)。
「哦……」贺被这个问题又挑起了思绪,沉默了下来,楞了好久,才说到,
「没什么,只是想出来闯闯。」
当然女孩对于这个回答显然是不认同的,很少有男人会在自己的事业还不错,
而且有妻有子的时候去来闯荡的,「是吗?好吧。对了,贺,你上班已经快三个
月了吧,这么说你的试用期快满了,要不这样,我给你提前转正,然后再放你几
天假,你就可以回好好的陪陪家人了。」
「啊,哦,不,不用了,我的家人没和一起来上海,他们还在北京。所以我
还是正常上班就好了。」贺听到琳这么突然的提议有些措手不及,北京正是他不
愿回去的地方,晨正是他不愿想的人,虽然自己越来越想念女儿,但是却又害怕
见到晨,所以只能对着女儿的照片解解的思念的痛楚了。
「哦,这样啊,要不这样,我可以多给你几天假,要不你飞回去,要不你把
家人接来上海来也行。」琳看贺有些慌乱,又加了把力。不过话多会错,琳的这
种态度在贺看来应该是奇怪的,不过贺此时的心思完全不在琳的话上,自然也不
会想到琳的关心有些过了。不过女孩自己倒是察觉了,所以连忙补救到,「当然
这是你自己的事,你自己决定吧,我通知人事部给你准备合同,明天你就可以放
假了。」
琳说完这段话,心中稍定,至少贺没看出什么,而且自己的话也圆上了,最
主要的是自己在提到贺的家人时,贺的眼中透出的一丝痛苦,一丝纠结,还有一
点点的憎恨,让女孩明白他的家庭真的不美满。
贺在被琳挑起了思绪之后,就有些魂不守舍,有些迷茫的在人事部的帮助签
了合同,有做了休假的手续等等……不过他今天的这一段话,却给自己带来了一
段桃花,和一个他最不愿看到以及最后他心存感激的计划。
世上总是有人欢喜有人哭的,这边的贺似乎正要迎来一段大大的桃花运,那
边的晨却是悲喜两重天。
贺与晨原本别墅里,晨在做着卫生,这是她这几个月来一直养成的习惯,每
个星期都会去打扫一番,她梦想着有一天自己和贺重新回到这里,或者重新有一
个家,那么自己再也不会让其他人进入自己和贺的生活,保姆也不行,自己会给
贺做饭洗衣,自己打扫卫生,做一个贤妻良母应该做的,虽然不知道这个日子什
么时候能来,但是晨还是愿意去往好的方向去想。
不过今天和以往不同,贺离开已经有三个月了,而之前晨打扫时总是只打扫
一层,一是因为体力总有些不济,更多的是,她害怕走上二楼,走近之前美好的
生活以及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不过今天她还是决定去打扫二楼,因为晨明白自
己不能总是这样害怕面对过去,过去终究是过去,自己就算再害怕也是事实,晨
明白这几个月的生活令她改变了很多,几乎比她在德国一年的改变都大,她每天
都要面对公司的大小事情,面对许许多多的尔虞我诈,她变得坚强了,至少她自
己是这么认为的。但是人做任何选择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总是会得到些什么,又
要失去些什么,比如当初她的出轨,又比如她今天的这个打扫二楼的决定。当她
打扫好自己和贺的婚房,虽然还是心痛不已,但是她还是忍住没有让泪水流下来。
不过当她打扫了客房之后,似乎事情又有了变化。之后晨妈妈就接到了晨的电话,
表示她想一个人静一静,让母亲去接女儿放学,以及照顾好父亲,然后表示不要
担心自己,自己不会有事。之后就关了机。
接着娟就接到了晨妈妈的电话,被吓了一跳,因为她是见过晨在回来后有那
种情绪不稳的时候的,但是这些天她以为晨已经慢慢的放下了一些,但是不知道
这又弄的哪一出,所以开始满大街的找了起来,不过人一忙就容易把易事做难,
虽然这件事还没有到报警见报的程度,但是找个人帮忙还是可以的,比如飞,但
是娟还是忽略了这点。这种也引出了另外一段故事。
十一
在接到晨妈妈的电话几个小时之后,娟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住处,家中无
人,娟将自己投到沙发之中,感到一阵身心俱疲的感觉,突然发现自己好久没有
这么累过了,当初晨刚和贺闹翻之时是一次,现在又是一次,似乎自己成了他们
两个人的专职救火队员,心中不免对晨生出了一些怨气。不过虽然对晨有怨气,
但是终究放不下这么多年的姐妹感情,拿起电话,先拨了晨,听到的依旧是已关
机的提示,挂断后,又拨了晨妈的电话,告诉她,不要担心,晨不会有事,自己
还是会继续找的。陪晨妈聊了一会,又废了些口舌安慰好晨妈的心情,挂掉电话,
就听见钥匙开门的声音。
「飞,你回来了。」娟听到了熟悉的开门声,知道飞回来了,只得打了个招
呼,只是心累的连语气都不想变。
「怎么了?又是谁惹你不高兴了?」飞听出娟的心情不好,关心的问到。
「哦,没什么?只是有点累。」娟似乎不大想把晨自我失踪的消息告诉飞。
「你啊,骗人都不会骗,你这个样子没事才怪。」飞换好鞋,习惯的坐到娟
的身边,伸手抱住了娟。
娟窝在飞的怀里,一阵安心的感觉传来,让她很舒心,知道瞒不过飞,只好
袒露了实情,「晨今天下午突然打了个电话给她妈,说什么她要好好的静一静,
之后就把手机关了机,谁也不知道她跑哪去了,飞,你说晨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娟说出自己心中最坏的打算,脸上的神色不由的焦急起来。
「今天下午?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讲,这不胡闹嘛!」飞的语气突然严肃了起
来,吓了娟一跳。
「对不起,我下午一听这个消息,就慌了神,没想起来。」娟感觉到飞语气
中的不满。
「你什么时候才能重视我一下,我早就和你说了以后有什么事,要第一时间
通知我,别一个人瞎忙活,你怎么就是不听,万一出了意外怎么办?」此时飞的
心中涌起一阵无力感,两个人在一起一年多了,虽说时间不长,但也不短,可是
眼前的女人似乎还是没有学会怎么去依靠自己,虽然知道她单身惯了,早就习惯
了自己一个人去思考去解决问题,但是自己是多么希望她能够在发生问题的第一
时间想起自己,想起自己是她的男人,不过现在看来自己还得再继续努力了。
不过飞毕竟是知道轻重缓急的人,明白现在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只得
提起精神,开始询问一些细节和过程。
「好了,先不说这个了,现在最要紧的是找人。哦对了,最近你和晨接触的
次数多吗?」
「还好,最近我也挺忙了,要赶几个报道,不过我们这个星期天刚见过面,
就是前天。」
「那那天晨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或者说有没有什么反常的言行?」
「反常的举动?好像没有,那天我们中午一起吃了顿饭,然后带着楚楚去了
趟游乐园,玩了一下午,然后就去晨爸妈家吃了顿晚饭,之后我就开车回来了啊。」
「一点反常的举动都没有?或者脸上的神情,那天有没有什么不正常?有没
有发呆啊什么的?」
「没有吧,那天晨的情绪挺不错的,听说上个星期,她的公司刚刚拿下了四
川的一个项目,她挺高兴的,而且我们那天也没有提到贺什么的,所以她应该不
会受到什么刺激才对。」
「哦,这样啊,那这两天呢?你有没有打听过?」
「打听了,我问过晨妈,晨这两天的行为举止都一切正常,每天的活动还是
和往常一样,每天都是早上起来做好早饭,然后叫楚楚起床,然后就是送楚楚去
上学,再然后就是去公司上班吧,到了晚上就是去接楚楚放学,之后回家啊,听
晨妈讲,昨天还是他爸在晨回来后第一次和晨一起吃晚饭,而且没有再冷脸相对,
还开了瓶酒,说是为晨拿到成为公司老总之后第一个项目而庆祝一下的。所以今
天上午晨出门的时候脸上都是笑着的,这是晨妈说的,可是怎么突然就又弄出这
种事情呢?」
「这么说晨应该是没有什么值得她突然选择自我逃避的理由啊,哦对了,你
不是说过贺的公司不是只是在北京和深圳有项目吗?怎么又跑到四川拿项目去了?」
「这个和晨失踪有关系吗?」娟对于飞怎么突然转了话题,很是不解,抬起
头看了看飞。
「我就是问问,不过我们还是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哦,我没太注意,不过我想应该里面有晨爸很大的功劳吧,虽然晨爸对于
晨做的事很生气,但是应该还是敌不过血肉亲情的,晨对我说过,自从她接受贺
的公司之后,是得到她父亲的很大帮助的,要不然她不可能那么快上手公司业务,
我猜这个项目很可能也是晨爸在背后出的力,虽然具体的我不太清楚。」娟就着
飞的问题猜测到,「对了,飞,你说会不会是晨知道是她爸帮她,她才搞定四川
的项目的,所以她感觉自己很没有用,所以才……她现在可是一个很敏感的人。」
「是吗?有些道理,但是我不这么认为,你说晨很可能是因为她父亲帮助她,
而使得她认为自己很没用,从而受到刺激,所以选择了逃避,虽然从理论上来说
是有这种可能,但是这在晨身上不大可能实现,就你和我描述的晨的性格来说,
她是一个追求平淡生活的女人,而一般这种女人的野心并不大,虽然可能私心很
重,占有欲也不弱,但是野心对于晨也而言可能不是动力,而是痛苦,而且晨现
在最主要的问题和打算是怎么找回和贺的生活及未来,所以只要一切可以为这件
事起好作用的是方法,她应该不会去拒绝的,这种心态是不可能让她在自己和贺
之间还没有盖棺定论之前就选择想不开的。」飞的分析很有说服力,娟不觉得自
己的头开始大了起来,脑子里又是一阵慌乱。
「那你说她为什么又要选择失踪呢?」
「不能着急,你刚才打断了我的思路,我接着问,你只要回答就行了。千万
别打岔了。」
「好吧,你问吧。」
「那你有没有打听过,晨今天去公司之后的状态呢?」
「我想打听来着,但是他们公司都下班了,而且我又没有他们公司员工的号
码,所以我也不知道晨今天在公司是个什么样的状况。」
「是吗?那还真有些难办了,不过按理来说现在对晨打击能够最大的事情就
是永远和贺走不到一起了,这对于晨来说,是生活完全崩溃,生活毫无前景的事
情,而其他的比如家人的抛弃,丈夫的抛弃,她都经历过了,而且就算公司的人
知道是什么事情,也不大可能当着她面,嘲笑她吧,就算只是在她面前装模做样,
那她也在公司做老总三个月了啊,怎么会突然就受到刺激呢?难道贺今天和晨联
系过,按照你给我的描述,似乎他们之间签了协议,但是还没有办结婚证,也就
是说只要不拿出协议,那么他们就还是夫妻,就算拿出协议,也得办了证才能算
真正的离婚吧。」
「你说贺有可能打了电话给晨,这很有可能,至于说了什么,很可能是让晨
跟他去办离婚证,真正的离婚,所以晨才会受不了打击,才躲起来,甚至不是躲
起来,而是……而是……不行,我还是得去找她。」娟越想越有可能,越想越不
安,连忙挣脱了飞的怀抱。不过下面的事情还是发生很多次的那种,娟又被飞拉
回了自己的怀抱。
「你急什么?你去哪儿找?你没找过?不是也没找到,所以我们现在千万不
能急,你之前的只是猜测,又不是事实。我们还得再分析分析。」
「分析什么啊,万一晨出事了怎么办?」
「你非得咒晨出事啊,就不能往好处想想。」
「你……怎么这个时候还开玩笑?」娟的语气有些生气。身体扭动起来,想
摆脱飞的怀抱。
「好了,我说了,这些都是猜测,而且我感觉贺是不会打这个电话的,再说
了,如果贺真的想和晨离婚,完全可以等到领了离婚证再走,何必只是签了份协
议,就匆匆离开了,所以就像我们之前分析的那样,贺的心里绝对还是有晨的,
所以才会让晨只签了离婚协议,而不去领离婚证,只签了协议我想是贺自己安慰
自己,多于贺而言是自己终于放下了,而不领离婚证,则表示,万一哪天他想通
了,原谅了晨,那么还省了复婚的麻烦。当然你要说贺是报复晨什么的,我想也
不大可能,对于一个自己爱的女人,男人是很少会有报复的念头,即使她伤我千
百遍,如果报复了只能说他不爱她了,你觉得贺会不爱晨吗?而且贺现在又不在
北京,怎么可能会让晨陪他去办离婚证呢?」飞一边说出自己的想法,一边用手
安抚着怀里的娟,心中感叹似乎从晨回来的那一刻起,自己的娟的性格似乎就在
开始发生着变化,由一个沉稳干练的美女记者,变成了一个易冲动的小女人,不
知道这种变化对于自己来说是好还是坏。
十二
飞和娟还在就晨的突然失踪一丝一缕的分析着,而此时的贺却又来到了江边,
静静的坐着,目光游离的看着江面,脑子里不时的浮现自己与晨当初在上学时的
时光,当时的他们是那么甜蜜而温馨,而现在……贺突然间发现自己似乎已经不
再恨晨,回想起晨对自己的背叛虽然依旧心痛,但是恨意却少很多。这种发现让
贺很害怕,是不是代表着自己不再爱着晨了,他不敢去想,虽然他知道不恨就不
爱看起来颇有幼稚,而且自己从来都认为自己足够成熟,足以面对任何挫折,可
是原来不是所有的挫折都能越过的。贺慢慢的从口袋里拿出,那串戴在在晨的脖
子上几年的项链,握在手心里,难道真的回不去了吗?贺轻声的问自己,发现自
己依然没有答案,放不下的永远都是放不下,晨注定是要和自己纠缠一生了,不
管她在不在自己的身边。
贺沉浸在对过去的回忆之中时,忽然发现自己的身边多了一个人,扭头一看,
是一个美丽而又熟悉的身影。
「秦总,您怎么在这儿?」贺略感惊讶的看着身边的女人。
「出来吹吹风啊,怎么只准贺先生你坐在这,不准我?」琳略带玩笑的回答
道。
「不敢,只是……」贺本来想问她为什么会坐在自己的身边,转念一想似乎
自己没有这个权利。
「晚上一个人在家无聊,就出来走走,怎么你也一个人无聊?」
「啊,是啊,一个人是挺无聊的,所以也出来看看,已经好几年没回过上海
了。想不到变化这么大。」贺下意思的腹诽到,你出来走走,也不用走这么远啊。
公司的人都知道琳住在一个公司建的郊区别墅群里,离市中心的距离不是一般的
远。
「是吗?要不我们做个伴怎么样?」琳同样明白贺在撒谎,因为他几乎每天
都来这儿坐着,自己都碰上很多回了。
「谢谢秦总了,时候不早了,我还是回去了。」贺下意识的拒绝,其实自己
这么些年拒绝的都成了习惯。
「怎么?有事?」琳有些不死心。
「我……」贺发现确实自己回去也无事可做,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要是
以前自己会说妻子女儿在家等着自己,现在连这个最好的理由也没有了。
「呵呵,没事就不能陪我再坐会儿?我又不会吃了你,还有以后私下能不能
不要叫我秦总,叫我琳就好了。」
「这……不好吧。」贺本能的排斥着和其他女人的这么亲切的关系。
「好吧,不叫我琳也行,叫我全名吧,这个时候听着秦总感觉别扭。」琳一
步一步的拉近自己与贺的关系。
「好吧,秦……琳,今天真的很晚了,而且我确实有事,下次吧,下次一定
陪你坐坐。」
「好吧。一言为定」琳知道自己不能强求,只能慢慢的来,「对了,贺,你
住哪儿?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啊,不用了,我住的很近,几步路就到,谢谢你的好意,我先走了。下次
有时间再聊吧。」说完,起身和琳道了个别,转身离开。
琳还是那么坐着,看着贺离开的背影,回想着贺坐在这时低落,心中划过一
丝疼惜。
距离晨失踪已经两天了,娟已经找遍了她所能找的所有的地方,除了那栋别
墅,本来她应该想起来的,她也确实想起来过,不过她却是第一个就否定了那个
地方,因为她以为那个是晨永远都不愿自己一个人再去面对的地方,那里现在对
于她而言应该就是枷锁,就是牢笼,哪怕只是面对它,都会让晨痛苦不已。
而此时的晨的公司也炸开了锅,老总失踪两天了,其实本来这些消息是他们
不知道的,娟也只是来到公司向君进行了一些询问,只是君的态度很是不配合的,
因为她不认识娟,更多的是因为她对于晨的偏见和嫉妒。娟的脾气终究是有些急
躁的,再加上担心晨担心的有些心烦意乱,一时没有忍住,所以指着君的鼻子,
和君争吵了一番,直到大焦出现,才使得事件平息下来,只是君能提供的信息也
只是,晨那天提前离开了公司,之后就没有再见过她,而且情绪上也没有什么不
好的意向,不但晨从来公司时就面露笑容,就在离开时也是如此,而且晨更是通
知了自己今天联系酒店,星期五晚上要就拿下四川项目举行一个酒会,犒劳大家
的。
在询问无果之后,娟有点泄气,大焦知道事件的后果,赶紧把娟带进了自己
的办公室。
「怎么会这样?发生什么事了?」大焦的声音也有些急,虽然自己很鄙视晨
的作为,但是自己毕竟受了贺的嘱托,要帮衬帮衬晨的,现在要是晨真的出了什
么事,他也明白贺一定会很不好受。
娟知道大焦和贺的关系,只得把整个事情又说了一遍。
「那还有没有其他漏掉的地方?」
「应该没有了吧,除了那栋别墅还没有去过,但是你应该明白那栋别墅现在
代表着什么意义的。她没那么坚强的。要她独自一个人去面对,她肯定受不了,
她更不会自己把自己往那些痛苦里去带。」娟解释道。
「那……到也是。哎……」大焦本来很想说那也应该去看看,可是他以为那
栋别墅已经好久没有人去过了,而且他也认同晨没有那么坚强。
不过事情往往总是不像旁人预测的那样,就在娟和大焦还在感叹之时,娟的
手机响了起来。
「飞,怎么了?有晨的消息了吗?她现在在哪儿?」娟拿出手机,看是飞的
电话,立刻如连珠炮弹一样的发问。
「娟,你别急,听我说,我有晨的消息了,就在他们以前的别墅,我正在往
那儿赶,你也赶快过去,详细情况,我们见面再说。」说完飞就挂掉了电话。
「怎么了?李总有消息了?」
「是的,就在那栋别墅,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现在得赶过去。」说完娟起
身就往外走。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你现在情绪有些激动,还是我来开车吧。」大焦一
边说,一边拿起外套,跟着娟一起走了出来……
四十分钟后,晨与贺以前的别墅门前,飞,娟,大焦,都站着,但是却没有
人敢去敲门,因为他们知道,门后的情况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或许还好,或许
很坏。不过现在的他们已经确定晨就在别墅里,因为他们来时都看见了晨的车停
在了车库里,而且小区的保安也证实晨进入小区,进入别墅后就再也没出来。
三个人互相看着,却没有人动。
「飞,你去敲门吧。」娟说到,她自己必然是不敢去敲这个门的。只能求救
于飞。
「好吧。」飞看了看娟,「不过你得保证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得挺住,知
道吗?」
「我知道了。」娟的语气里透着不自信。
飞摇了摇头,知道自己有些强人所难,只得向前一步,抬起手,准备去敲门,
甚至他已经做好了撬门的准备,所以连家伙都带来了。
不过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阵门锁动的声音。不一会儿门打开了,晨从里面
走了出来,看着门前站着的三个人,一下子楞住了。
而其他三个人也愣住了,因为他们担心了几天的人,就站在自己面前,而且
看上去过的看不错。
不过,刑警就刑警,虽然也很吃惊,不过心理素质就是过硬,很快就回过神
了,「晨,怎么样?你还好吧?」
飞的声音,惊醒了其他三个人。大焦没有说话,晨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
过娟却发飙了,她虽然看见了晨的面色有些苍白,眼睛也很是浮肿,但是精神看
上去还不错,以为感情晨是来着接受再教育的,没事找事做的典型,心中从与君
吵架开始就没有发出去的火,顿时又占领了高地。不过这一次她的发飙,没有再
次与人争吵,而是拉起飞的手,转身就走。采取了冷暴力。
晨和大焦看着娟和飞的离开,晨虽然有话想说,但是她知道这一次自己又做
错了事,也知道现在的娟正在气头上,自己怎么解释她也不会听,只能先让她消
消气,而这个工作似乎只能飞来做了。
大焦看见没事了,知道自己也该离开了,「李总,您没事就好,我先走了。」
「大焦,你等等,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坐吧。我还没谢谢你呢。」说完,晨
侧过身,将大焦让了进去。
「喝点什么?家里好像只有些茶了。」晨安排大焦坐下,转身去给大焦准备
些喝的。
「不用麻烦了,李总,一杯水就行。」大焦连忙客气到,说实话大焦一直很
难将眼前的女人跟一个出轨,放荡的女人联系在一起,而且还是巩那样的人。
不一会儿,晨端了杯水,放在大焦面前的茶几上,自己则在旁边的沙发上坐
了下来。
「大焦,谢谢你。麻烦你这么远来找我。」
「不用,李总,这是我应该做的,而且,我也是刚刚没多久才知道您失踪的
消息,是您好朋友找到公司,还和您的助理吵了一架,我才知道的。」大焦知道
自己这点功劳不足挂齿,所以解释道。
「无论如何我都是要感谢你的,不仅仅是因为你来找我的,我还得谢谢你之
前在公司对我的帮助。」
「李总,那更是我应该做的。」
「我知道,是贺吩咐你的,我也知道你肯定很讨厌我,很鄙视我,觉得我不
是一个好女人,那么深的伤害了贺,对吧?」晨的语气听不出一丝的波动。
「我……」大焦一时无言以对。
「没关系,其实事情过后,我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呵呵……」晨的语气里多
了份自嘲。
「李总,事情都过去了,再说也无意了。」大焦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平
时面对客户时的精明荡然无存。
「没事,我知道。大焦,你知道贺在哪儿吗?」晨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却
又是之前不敢问的,她知道大焦和贺是好兄弟,贺很可能把自己的去向告诉了大
焦,但是她也明白大焦和贺有多好,对自己就有多恨多讨厌。
「这……」大焦也明白这是晨最想知道的,可是自己却是真的不知道,「李
总,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贺总去了哪里,他走之前只是让我给他准备了一些钱之
类的东西,而且机票应该是君帮忙定的,我也问过,定的是去深圳的,本来我以
为贺总是去出差,没想到……」大焦抬头看看了晨,不知道自己还该不该说。
「是吗?」晨心中一阵失望,「那谢谢你了,大焦,我知道贺这一年以来,
基本上就没有在这儿睡过,你能跟我说说他是怎么过的好吗?」
大焦看着晨,心中只得感叹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不过他看出了晨的悔意,猜
想她是想知道贺是怎么过的,等到将来复合时,好去补偿,虽然自己讨厌晨,只
是他明白贺对晨的感情,每一个男人总有那么个女人是老天派来折磨男人,所以
他知道无论晨怎么伤害贺,贺终究还是放不下,而这种放不下的结果就是会纠缠
一生,所以他只得开始给晨讲这一年来贺的生活,工作。
时间就在大焦的讲述中慢慢的过去,一直到了傍晚,不过晨并没有放开大焦
的意思,她迫切的需要知道贺这一年的生活,她想自己更痛恨自己一些,所以她
提议大焦陪自己去接楚楚,然后请大焦吃顿饭,希望大焦能把贺这一年的生活讲
完。晨虽然越听越恨自己,也越听越知道贺没有放下过自己,就如同自己看见的
那张写满贺对自己不舍的纸一样,让她心痛却又让她欣喜。
时针指向了晚上九点,这顿晚饭也吃了将近三个小时,大焦终于讲完了贺这
一年他所知道的生活。看着晨悔恨的神情,只得摇摇头,提议结束了这顿晚饭,
晨没有异议,买完单,两个人加上楚楚,走出了西餐厅,而后道别离开。
不过老人常言,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吃完饭,道别了大焦,晨开着车,
载着楚楚,往回开,路过一家高档餐厅时,正好遇上红灯,晨停下了车,习惯性
的,转过头,在坐在副驾上的楚楚的头上揉了揉。不过此时的楚楚已经睡着了,
刚才的晚饭,为了自己低落的心情不影响楚楚,伺候楚大小姐吃完后,就让她去
西餐厅隔壁KFC的自建游乐设施,去找小朋友玩去了,玩了整整两个小时,早
就累,所以刚爬上车就睡着了。
晨揉了揉楚楚的头,俯下身亲了亲,楚楚粉里透红的脸蛋,抬起头,眼光扫
过,那家高档餐厅的门口时,她看见了两个身影,不由的楞了,而手上揉着楚楚
头的劲不由的大了起来。
「妈妈……妈妈……你弄疼我了。」楚楚的抱怨声传来才惊醒了晨,而后面
的车已经开始在摁喇叭了,晨忙拿开自己的手,转过头,看见红灯已经变绿,连
忙发动了车,开了出去,然后才向楚楚道歉,自己弄醒了她,不过此时的晨虽然
有些忙,但是却没有一丝的慌乱。
十三
「妈……我回来了……」晨小心的抱着楚楚,打开家门,虽然在回来之前给
母亲打过电话,不过,做子女的犯了错,在父母面前总是有些害怕的,不管年纪
几何。
「回来了,吃过了?」
「恩,吃过了,妈,你跟爸也吃过了吧?」晨看着母亲疲惫的脸色,心中很
是自责,忙放下楚楚,「楚楚,去外婆那儿,给外婆捶捶背。」
楚楚听了晨的话,一阵小跑,爬上了沙发,来到晨妈的背后,「奶奶,我给
你捶背了。」说完双手在晨妈的背上一阵乱敲,样子学的颇像。
晨妈扭过头,看着自己宝贝外孙女,心中对晨怨气不由的消了,其实天下又
有哪个母亲不疼自己的孩子呢?虽然晨做了错事,甚至是接二连三的犯错,自己
这一年多来也怨过女儿,也怨过自己,最后看着女儿柔弱的身子骨,还是原谅了
她。
「回来就好,以后就别再提这件事了,你爸还不知道呢。」晨妈说的很轻松。
「恩,妈,我以后再也不让您操心了。」晨看这自己的母亲,想着母亲对自
己的爱护,眼泪不觉得流了下来。
「哭什么,都过了啊,别哭了……」晨妈知道女儿知道错了,心中也有些难
受,看着女儿这一年多来,清瘦了许多,把女儿揉进自己的怀里,也陪着女儿掉
起了眼泪,嘴上还是劝道,「别哭了……」
楚楚看着妈妈和外婆抱头哭泣,一时不知该怎么办,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楚楚的哭声惊动了抱在一起的母女,晨妈连忙松开晨,把楚楚抱进了自己的
怀里,安慰着。过了一会儿,楚楚哭声渐消,才抬起头对晨说到,「时候不早了,
快起洗澡吧。」
「恩。」晨抹了抹眼泪,起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取完衣服出来,看见楚楚,已经睡着了,连忙走过去,从母亲的怀里接过了
楚楚,抱进了房间里。
「妈,爸呢?怎么没在家?」晨收拾完楚楚,出了房间,看见母亲还在沙发
上坐着,想起自己回来还没有看过父亲,出口问到。
「哦,出去找人下棋去了,你爸现在在家呆不住,最近又迷上了下棋,不知
道又跑哪儿去了。一会儿就要回来了。」
「哦,知道了,妈,那我先洗澡了。」晨也不知道和母亲谈些什么,知道自
己的事情不能和父母说,只得拿起换洗的衣裤,去洗澡。
洗完澡出来,发现母亲已经去睡了,只是不知道父亲有没有回来,想来是已
经回来了,因为母亲从来都是等着父亲回来之后才睡觉了,一直都没有变过,从
自己记事起就是如此。就连父亲刚刚创业时,要经常出差,每天都很忙,而母亲
也是一定要等到父亲的电话才能入睡,否则就算睡觉也是睡不安稳,想到这儿,
晨又想起了贺,想起自己对他的伤害,想起他是不是还是会胃痛,是不是会按时
吃药,会不会醉酒,会不会……一边想一边慢慢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看着在床上毫无睡相的楚楚,想来和贺是那么的像,心中的痛就越来越重。
晨轻手轻脚的上了床,把楚楚的睡相纠正了一下,打开昏暗的床头灯,从包
里拿出这两天被自己翻来覆去几近弄烂的纸张,静静的坐在床头发呆。
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情绪,似乎巩日记写的,
贺的纸上写的那些事,那些话都与她无关一样。不过鲁迅先生的话依旧是对这种
情况最好的注解。
第二天出现在人们面前的晨,和以往一样,还是那么美丽大方,甚至情绪上
也没有什么变化,在来到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表扬了君在昨天娟来公司时的表
现,表示这是一个公司员工应该做到的,这点令君很诧异,虽然自己知道这件事
错不在自己,而且自己在晨没有来公司之后,也打了电话去询问。不过得到的依
旧是已关机的提示,不过她却没有什么担心的情绪产生,反而有些高兴,其实君
不是一个坏女孩,只是她越来越嫉妒晨罢了,如果单从相貌上看晨与君其实各擅
胜场,只是晨的风情,气质,身份都是君自己所比不了,而且君在晨身边时间越
长,就越感觉自己与晨的差距越大。当一个女人被嫉妒迷住心眼的时候,自然也
就不会对于自己嫉妒的人有什么善良的表现了,而且由于自己的年轻,虽然从小
生活在单亲家庭的君,早已老于世故,不过爱情这玩意却是最伤女人智商的,所
以她甚至连平时掩饰很好的对于晨的鄙视,有时都掩饰不好了。甚至连她自己都
感觉到晨能看出自己的情绪不对,可是晨不但没有开掉自己,今天更是表扬了自
己,这令君感觉很意外,不过君不是傻子,她还是认识到了这个表扬背后应该有
些什么意思,君知道能在这种情况下还表扬人的,一种是真的傻,要么没心没肺,
要么死板要死,只会按章办事,另一种就是真聪明,知道这种手段可以收买人心。
不过君怎么看都不觉得晨是那么聪明的人,虽然聪明人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但
是越是聪明的人,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也是越清楚,从来没有一个真正的聪明人
是会玩掉自己的家庭和丈夫的,所以君认为晨是一个不谙世事的人,对于人情世
故,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没有太强的防备。想清楚这些,君也就心安理得的接受
了晨对于自己的表扬。
君看着晨的身影消失在办公室的门后,嘴角泛起一丝嘲笑,觉得自己已经不
需要再过分的盯着晨,因为这样的女人不需要自己再花太多的时间了。
就在君暗暗嘲笑这晨的时候,却接到了林得内线电话,通知自己过去一下,
君忙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工作,和同事支应了一声,便往林得办公室走去,可谓无
巧不成书,正常而言,每天上班都会对着贺的办公室发半天呆的晨,今天却是精
神饱满,君前脚刚进林的办公室门,晨的电话就已经打到了君的办公桌上,可是
君不在,接电话的是另外一个秘书,不过晨只是略感奇怪,刚才自己进来还在君
怎么突然就不在,其实晨也是一个很敏感的人,自然能看出君对于自己的敌意,
可是晨自己也感觉很纳闷,自己一个新来的老总没招她,没惹她,怎么就得罪她
了,不过由于知道这是贺在巩离开就一直用的助理,自己自然不能随便开了人家,
而且君在工作上并没有什么错误。不过晨还是随口问了一句,「君去哪儿了」。
这确实只是随口一问而已,那位秘书也是随口一答,「君被林总叫去了。」
「哦,这样吧,你帮我到市场部叫一下大焦,让他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好的,李总,您稍等。」
大焦很意外,自己刚来上班就被晨叫到了办公室,不过虽然意外,但是大焦
还是来到了晨的办公室。
「大焦,你来了,坐。」晨抬头招呼大焦坐下。
「李总,您找我有事?」大焦有些疑惑的坐在了晨对面的椅子上。
「大焦,你来公司时间不短了吧?」
「是的,李总,有一段时间了。」
「恩,你跟着贺总为了公司做了很多的事,也带来了很大的效益,对于公司
有什么要求?」
「啊,哦,贺总对我很好,跟着贺总后面做事很开心。」
「就没有点什么要求?」
「没有吧,我觉得我现在做的也很不错。」
「是吗?呵呵,看来你对于我的评价还算不错,至少我这个新老总没有让你
很不舒服。」
「不敢,李总,您接手公司后,公司做的还是很不错的。」
「谢谢你,大焦,真的,我很感谢你的这个评价,至少让我知道我没有辜负
了贺的心血。」
「李总,您多虑了,贺总要是看见您现在做的事,也会很高兴的,」
「谢谢,不过大焦在市场确实有点委屈你了,这样吧,我提你做副总你看怎
么样?」
「啊,李总,这倒不用,我这个人自己明白,那个位置我坐不了的。」
「大焦,说实话,我这个人的水平就这么些了,做公司,我真的做不来,而
身边也就你可以信任了,我不想让贺的心血毁在我的手上,大焦就算是帮帮我,
好吗?」
大焦看着眼前的晨,晨的眼神中满是真诚,大焦知道自己肯定是拒绝不了的,
就算不为了帮晨,为了贺,他也应该要保下贺的心血,更何况,这家公司里更有
自己的心血在。
大焦静静思考了一会儿,只得点了点头,答应了。
晨再次摁响了君的内线电话,不过这一次是君接的。
「李总,您好,请吩咐。」
「君帮我通知公司所有管理人员,下午两点开会。」
「好的,李总,我知道了。」
就在晨重新出现在人们面前,并开始有了动作之后,此时的贺却在自己的床
上睡觉,自从休假之后,他每天都是睡的很晚,起的更晚了。这时的他还在睡梦
中,似乎在回忆着自己过去的美好生活,嘴角还带着微笑。不过一阵恼人的铃声
响起,吵了贺的梦,也把贺惊醒。贺十分不情愿,更带着十二分的怨念,摸出了
自己的手机。
「喂,哪位?」
手机的另一头传来一阵女声:「贺,是我,怎么你还在睡着呢?」
「你是……」
贺此时的状态十分的不好,其实谁在睡的极甜做着美梦的时候被吵醒都是一
样的表情,如果不是多年的素养,恐怕贺会直接骂娘了,特别是似乎还不是一个
很熟的人。
「是我,我的声音你都听不出来了?」
贺发觉女声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对,忙甩了甩头,清醒了一下脑袋,仔细的对
应了一下声音和为数不多知道自己新号码的人的声音做了对比,「啊,原来是齐
姐啊,真不好意思,刚睡醒,头有点晕,一时没听出来是您的声音,齐姐您找我
什么事?」
「哦,是这么回事,秦总让我收集一些北京地产方面的一些资料,你知道的
我是南方人,而且公司也一直只是做南方的项目,对于北京的市场真的不了解,
本来我想上网查一些资料,但是感觉网上的那些资料太平常了,收集跟没收集一
个样,我正好想起来你就是北京人,之前也是做这方面工作的,你看能不能帮我
个忙,跟我说说北京地产方面的一些独特的地方。我好完善一下我的报告。」
「这事啊,齐姐,秦总要的急吗?」
「还好吧,下个星期给她就好,不过我感觉她似乎还是比较希望早点能看见
这份资料的,只是知道我做起来需要一些时间,所以没有把时间掐的很死,怎么
了?不方便吗?」
「那到不是,我只是随口问一下,既然不是很急,那要不这样,明天这好是
周末,我们碰个头,然后我再给齐姐你详细的说一下,怎么样?」贺自然不希望
这个时候去给齐姐讲这么费脑子的问题,现在他唯一想的就是赶紧结束电话,好
睡个回笼的觉。当然贺问这个问题的背后自然还有一层深层的含义,就是希望知
道BOSS的目的是什么,如果要的急自然是很重视这个事情,那么收集北京的
资料,自然很可能是希望能进入这个市场,如果不急,很可能只是对这个市场有
兴趣,想了解一下,进不进就是一件还很遥远的事。只是这些都无法跟齐姐讲,
深层的还好说,前一个想法,齐姐不骂他一顿才怪。
「那好吧,就这样吧,这样也好,正好你周大哥明天也休息,你来家吃饭,
省得你天天在外面吃,又费钱,还不卫生。」齐姐又习惯性的唠叨了一句。
「好,那谢谢齐姐了。」虽然齐姐只是很平常的一句唠叨,却让贺感到很温
柔,这是从贺与晨闹翻之后,真正有人这么唠叨,这么真心的关心他,之前的一
年虽然生活上的一些事,有娟的协助,但是娟从来就是个不大会关心人的人,所
以贺听到齐姐的唠叨感觉又有了亲人在身边的感觉。
挂断电话后,贺又把自己扔进了被窝,一觉不知睡到了何时。
十四
北京的一家高级咖啡厅里,两个美丽的妇人面对面的坐着,聊着天喝着茶。
「琴,这件事就拜托你了,给,这个里面有她详细的资料,你看看。」其中
一个女人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袋,递给了自己对面的女人。
那个叫琴的女人,打开文件袋,从里面拿出一些文件和照片,略微的扫了几
眼,「晨,说实话,这个有点难办啊,这个底子未免也太差了点吧,实施起来难
度很大的,你我这么些年没见,一见面你就给了我这么大一件难题,很难办的。」
「琴,你就帮帮我吧,我知道你一定行的。」晨满脸恳求的看着琴。
「好吧,」琴看着晨,思考了一会儿,知道自己也没有办法拒绝,「不过你
得把时间放宽,这种样子的最少也得半年才能看到成效,而且费用要大幅的增加,
必需是最好的团队打造才行。」
「好,钱不是问题,不过时间上一定要能抓紧则抓紧一些。」
「好吧,我答应你,不过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你得告诉我实情,不要以为
我好骗,这样的根本不值得你费这么大力气帮她。」
「这……」晨看这琴,心里挣扎了一会儿,知道如果不告诉她实情,很难都
到她的帮助了,「琴,其实是这样的……」
「天啊……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你……」琴突然意思到自己的失态,
忙扭头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处在一个角落,而且周围也没什么人,但是还是压
低了自己声音,「晨,你真打算这么做?你就不怕事得其反,便宜了那个人渣吗?
到时候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
「所以这就要看你的了,老人常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些不都是你
的强项吗?」
「可是我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人道啊,这可是……」
「琴,你就说帮不帮吧,而且我又没有做什么错事,换个角度想我不是还救
了她,她以后的生活也不要担心,我会负责的。」
「好吧,我帮你,谁让我们姐妹呢。而且那个人渣确实罪该万死,我都觉得
这么做便宜他了。」
「谢谢你,琴。」
「贺,秦总叫你去她办公室一趟。」齐姐又来通知贺去琳的办公室了,为什
么这里用又呢?因为这是贺恢复上班之后这两个星期里不知道第几次被叫进总经
理办公室,虽然每一次的理由都不近相同,刚开始的时候,齐姐还尽职尽责的传
达琳的意思,不过后来发现,琳有事没事就找贺去她的办公室,次数多了,齐姐
也看出了不对劲来了,所以连理由也懒得说了。
「齐姐,又麻烦你了。」
「真不明白,她找你干嘛?难道你帮我写的那份东西,她知道是你写的了?」
齐姐也是胡诌了一个理由,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含着金汤匙的秦氏接班人会看上自
己这位已婚的好朋友,但是这感情的事,谁也说不准,所以齐姐也不方便问。
「哪能啊,再说了,那份报告可是齐姐自己写的,我只是提供了一些材料而
已。」
「好了,不说了,我先去忙了,你自己去秦总办公室吧。」说完转身离开。
贺也起身,一边走一边摇头,自己怎么可能看不出秦琳对自己的态度不正常,
说白了就是对自己有好感,可是自己现在真的太累,并不想去再开始一段新的感
情,而更深层的原因就连贺自己也不愿去想,他知道这是事实,可是他还是不想
承认。
想着想着,贺就来到了琳的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门里传来一声「进来吧」。
贺推开门,看见琳端庄的坐在椅子上,并没有抬头看自己,浑身透着一股冷
峻,这是自己最不喜欢的,他希望女生还是温柔些好。
「秦总,你找我有事?」贺问出这句话就觉得有些好笑,自己这两个星期几
乎天天都来这么一句,似乎自已才是她的秘书一样。
「贺,你来了,坐,稍微等我一下,我把手头上的文件处理一下。」琳看抬
起头和贺打了个招呼,又继续低下头处理起文件。
贺坐在琳对面的椅子上,静静的看着琳,想起以前,自己难得有空之时,也
会去晨的餐饮公司看晨,自己也是这么坐着,静静的看着晨处理手头上的事,不
过唯一的区别就是琳对于工作从来都是认真的,所以她说处理文件就是处理文件,
一丝不苟的,而晨更多的,就是装装样子,最后总是过一会儿就抬头看看自己,
现在想来,可能是怕自己随时会离开吧,哎,原来自己真的很少时间陪她,虽然
自己已经尽量的抽空了,但是自己从来就没有想过,晨要的就是自己陪在她的身
边,想想自己之前的打拼,也算功成名就,成功人士,到头来,却是一场空,连
家都没有了,自己的成功又做给何人看呢?……
「贺……贺……」
「啊……」
「怎么了?」
「啊,不好意思,刚才走神了。秦总,您有什么事要吩咐?」贺被琳的叫唤
打断了沉思。
「没事吧?」琳忙完手头上的文件,抬起头看见贺直愣愣的盯着自己,小脸
不由的一红,本想嗔怪几句,但是不一会儿就发现不对劲,贺走神了。
「没事儿,真不好意思。」
「那就好,哦,对了,是这样的,我仔细看了一下齐助理关于北京房地产市
场的报告,所以我想在下一次董事会之前,再找你了解一些具体情况。」
「董事会?」贺一听这个名头,知道公司可能又有什么重大的决策,因为现
在并不是如常董事会召开的时候。十有八九是和齐姐递上去的几乎是自己代写的
报告有关,也就是说和北京市场有关了,「秦总,您有什么就问,我一定知无不
言,言无不尽。」
「好的,那你能再具体一点帮我分析一下北京的市场吗?进可能的详细。」
「秦总,我认为……」
(本人对于房地产市场实在是十通九窍,所以略过,其实就算写也是注水。)
……
「秦总,您还有什么要问的吗?」贺和琳在办公室整整谈了一个上午,贺说
的可谓口干舌燥。
「哦,暂时没有了,谢谢你了,贺。」
「秦总,您客气了,应该的。要是没什么事,那我先出去了。」贺说完就准
备走。
「贺……」琳下意识的叫住了贺。
「秦总,您还有事?」贺听见琳叫他,只得停下脚步,回身问到。
「我……」琳有些扭捏,心中不由的怪道,真是个榆木脑袋,难道自己真的
闲的无事,天天叫他往自己的办公室里跑,自己都表现的那么明显了,自己面前
的这个男人却依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有事秦总您尽管吩咐就是了。」贺听得一头雾水,
实在不明白面前的这位琳大小姐对自己还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你……」琳依旧有些开不了口,暗暗的吸了口气,定了定心神,
「你上次答应我,会找个时间陪我坐坐的。」琳鼓足勇气说出了自己心中想说的,
小脸不由的又红了起来。
「啊,上次?」贺突然回忆起上次自己和琳在江边意外碰到时,自己答应过
她的,可是自己当时不知道这位大小姐似乎对自己还有点那么点意思,只是为了
一个人能静静才推脱的,现在发现了琳对自己的那一丝好感,顿觉不知如何是好,
自己现在的情况是不可能去重新开始一段感情的,而且自己也并不想再去开始一
段感情,自己的出走,大部分的原因是自己不能面对晨,而更重要的是贺希望自
己能够散散心,想减轻自己的心结,再者他还没有找到自己原谅晨的理由,原本
只要有爱就可以了,但是现在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晨的那份爱,是真是假,是
实是虚,自己都需要时间去平复,或许哪一天自己真的发现自己想晨想到不行,
想女儿想到不行的时候,自己也许会毫不犹豫的回到晨的身边,撕毁那份离婚协
议,重新开始生活,但不是现在。
贺在纠结着,他完全没有做好再接受一份感情的准备,他也没有想过会有女
孩喜欢自己。只能说贺是完全低估了自己的魅力,或者说他从来就没有考虑过这
个问题,因为这一生本以为他只要吸引到晨就行了。自己无视其他女孩或者女人
已经好多年了。
「秦总,这……」贺还是为难,不过想想只是陪琳坐坐,最多再吃顿饭,其
实也没什么,最主要的是自己已经答应了,贺这一生唯一一个答应而没有做到的
事,就是守护晨一生,还有一个相关的就是给晨一个符合她理想的生活。贺从那
之后就决定再也不言而无信,所以贺知道自己已经说服自己,「好吧,既然秦总
不嫌弃,我就陪秦总坐坐,秦总,现在正好是饭点时间,要不我请秦总出去坐坐,
也了表一下,对于我来公司之后,秦总对于自己的感谢。」贺知道自己不能约晚
上,因为晚上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而且晚上这一陪就不止坐坐了,说不定还得负
责送她回家,这是贺不愿看到的。
今天可不是礼拜日,所以大家都得上班,自然晨除外,因为自从她提拔大焦
为副总之后,就腾出了大量的时间,去做了一件她认为极为重要的事。而最主要
的是晨要开始寻找贺的旅程了。在安排自己的老同学兼老朋友琴帮自己一个忙之
后,晨回到了家,开始打点了一下行李,她决定去找贺,因为她害怕了,等不及
了,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真的等到贺回到北京,之前娟给予的安慰,在现实面
前似乎不是那么可靠。晨打算利用这个周末好好的陪陪女儿,下个星期就启动自
己的寻贺之旅。她发现自己比任何时候都渴望见到贺,她在就快处理好了公司和
自己的事情之时,心头涌上的这种感觉几乎把她的心捏碎。当然在同时她还得去
向娟道歉,这两个星期晨自己太忙,而娟又有点避而不见的意思,而晨是无论如
何不允许自己失去这个好姐妹的。
我说了大家都是用上班的,晨除外,但是她不是唯一,另外一个人也没有去
上班。
在北京的另外一家餐厅里,林陪着巩正在吃饭,此时的巩已经比之一年以前
更加的不堪,这一年被通缉,非人的日子让他苍老了很多,不过在被林从「深山
老林」里捞出来之后,大鱼大肉的供着,无论气色还是精神都好了很多,但是就
是这样还是不咋的就是了。
「小巩啊,怎么样?今天的菜还合胃口吧?」林又露出其标志性的笑。
「林总,您真是太客气了。」
「哎……大家都是朋友嘛。这点不算什么。」
「可是林总,您把我找来都两个星期了,每天就是让我学习什么上流社会的
习惯,礼仪啥的?您究竟想干嘛?」
「哈哈……小巩,别急,你听我慢慢说,小巩,我问你,你还想不想得到你
的老情人?」
「啊,这?可是我把具体的过程都给您讲过了,我想她现在恨我都可能恨的
要死,我哪还有机会。」
「恨你恨的要死?哈哈……小巩啊,不是我胡诌啊,贺,绝对没有将你的事
告诉晨,要不然依你对她的了解,她会怎么做?」
「这……说实话,她那个女人其实挺狠的,我想如果她真的知道了,说不定
会找到我捅我一刀。」
「聪明,能背叛自己老公的女人,又有几个是弱女子,可是我上次试探她时,
她除了脸色难看了一些,就没有其他的情绪了,我丝毫看不出她哪儿恨你了,只
要她不恨死你,那你都有机会要理由重新得到她。」
「这倒也是,她就是个傻女人,哈哈……」巩发现自己的机会似乎又来了,
不由的大笑了起来,笑了一阵之后,才问道,「可是林总,您让学习这些东西又
是干嘛?」
「当然有用了,你好好动脑子想想,就你之前那个穷酸样还想得到她,你不
怕她老爸一枪把你给毙了啊。」
巩后背一凉,自己可是知道晨父亲的出身的,别说这完全有可能。
「林总,您说的对。」巩虽然看似有仇富心理,其实呢,就是穷怕了,想过
富人生活罢了,仇富,仇富,就是愁自己不富嘛。现在又这么个好机会在,自然
不会放弃,「可是,贺……」
「哦,忘了跟你说了,贺已经离开了公司,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现在的公司
老总就是晨。所以你不用怕,要是贺在的话,我也捞不出你来。但是最近你还是
不准乱跑,你的通缉令还没有撤销,所以你现在就给我好好的在那儿学点东西,
等我的信。」
「是……是……林总,我一定,一定。」巩知道自己的最大的弱点就在于此,
丝毫没有了脾气。
「好了,就这样吧,你先回去吧。」
「是……是……那我先走了。」
林看着巩从自己眼前离开,在巩走过自己的时候,林脸上的笑充满了嘲笑的
意味。
「老板,您费这么大力气,做什么啊?」林的跟班实在没有忍住,还是问了
出来。
「呵呵……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他居然还做着这种美梦。哼……」
「可是老板,您刚才还说什么他还有机会的?」
「你信吗?」
「这个……」
「我们的那位李总要是会傻到这种地步的话,我何至于费这么大的力气,这
几月来,这个女人倒是让我刮目相看,而且居然还把市场部的那小子提为了副总,
哼……哼……还真算有些手段。」
「可是……」跟班似乎还是不明白晨的厉害和巩学这么多玩意有什么关系,
而最主要的是巩和晨发生点什么,对于自己的计划又有什么关系。但是林打断了
他的提问,「好了,别问了。说了你也不明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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