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奉命调查(上)
若有人问,浮世之繁华,其源何来?
定有人回,尘世之昌盛,其根乃人。
这天,刚刚清晨时分,作为大燕首都的京城就已经热闹非凡,凡是不想耽误
挣钱的,早早就在鸡鸣之前就已开张做生意。
哪怕是街边的小贩都不例外,这不,在一条较为热闹的街道边上,一个手艺
精湛的老板早早就将面食摊摆好,此时正忙碌地往沸水里倒进食材。
这位老板的前方,即是繁华的大街,一辆接一辆的马车匆匆而过,一个接一
个的行人还带着睡意,但为了生计而不得不早早出门。
就连要饭的乞丐,也趁着时机尚早,给自己找了个显眼的位置摆好破碗。
「姚老三,今儿个还是起这么早啊?」
隔壁街的张屠夫路过面食摊,对老板打了个招呼。
「我家的婆娘又给我生了个娃娃,又多了张嘴要养活,不起这么早能行么?」
面食摊老板说着,向锅里又添了点菜。
张屠夫先是给老板说了句恭喜,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我正好也没吃东西,
干脆给我来碗面吧,多放点肉。」
「好嘞,你先等会儿,我先把这些做好。」老板说着,将新出锅的面条盛进
大碗里,端着面,小跑着走到一位正在吃面的女客人桌前。
「客官,你的面来了。」老板说着,把碗放在了桌上。
傅伍秋狼吞虎咽地将热乎乎地面条咽下,连汤水都一口气喝光;将空碗放在
桌上,傅伍秋又立马端起老板刚刚做好的面条,又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唔…老板…再来…两碗…」傅伍秋一边大口吞咽着,一边含糊不清地说:
「多放点肉啊。」
傅伍秋丝毫不顾自己的吃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饿死鬼借尸还魂了,在傅伍
秋的桌子上,已经摞了起码四五只碗,还都是大腕。
坐在一旁的张屠夫看傻了眼,我的乖乖,这女娃子咋这么能吃呢?就不怕噎
着?看她这吃相,该不会是饿了好几天吧?可瞧这气色红润的,也不像啊。
傅伍秋每次吞咽至少要吞一大口,也不知道她这张小嘴是怎么吞下这么多食
物的,而且这饿虎扒食的速度,竟然还能做到一滴汤水不漏,一点饭菜不洒,倒
也是厉害。
一眨眼的功夫,又是一大碗面被吃得一干二净,只听啪啪两声拍桌子的声音,
傅伍秋又对老板说:「老板,面好了没?多加俩鸡蛋。」
「好嘞。」老板忙的满头大汗,也没忘记应一声。
这时,被傅伍秋这惊人的饭量吓到的张屠夫也终于注意到了其他的东西。
这女娃子长得真水灵啊!张屠夫曾瞒着自己家的凶婆娘逛过一次青楼,当然
是玩的普通货色,不过却隔着老远见过一位富家子弟搂着花魁上了厢房,啧啧,
那身段,那屁股,能摸一把这辈子就值了。
而这女娃子,与那位花魁比起来也不差多少。一头漂亮的长发扎成马尾巴的
样子披在身后,长度估摸着能到屁股那儿。
再说说这白嫩嫩的皮肤,简直能掐出水来,跟豆腐做的似得。再一瞧这张娃
娃脸,水汪汪的杏仁大眼让人着迷,小巧精致的鼻子煞是可爱,脸颊边上动人的
小酒窝更是为其增添了不少魅力。
与其样貌同样令人目不转睛的则是她的胸脯,鼓鼓涨涨的活像是塞了两个大
兔子,每一位路过的男行人都在脑子里充满淫欲的幻想着撕开这女娃子的衣服,
好让那两只白嫩的兔子出来透透气。
「老板,好了没呀?怎么这么慢?是不是怕我不给钱啊?」
童颜巨乳的傅伍秋催促着老板,像是永远吃不饱似得。
店老板还没来得及应声,一声冷厉的喝声从傅伍秋身后传来。
「吃吃吃!整天就知道吃!赶紧回王府!有活要干了!」
一位腰佩长剑的女子走了过来,姿色不逊于傅伍秋,但又与傅伍秋不同,略
通面相的人便能看出,这女子虽是生的美姿美色,鼻梁高挺精致,嘴唇红润水嫩,
五官也实实在在地称得上是美人。
可这女子身上总是有股子奸邪之气,嘴角似扬飞扬,那双漂亮的双眸,盯着
看久了也会让人觉得心里不适,却又说不上是哪里有怪。
「管姐姐!我还没吃饱呢,能不能等我吃完再回去?」傅伍秋一看来人,瞬
间成了苦瓜脸。
管浊瑜一把扯住傅伍秋的马尾辫,一副教训小娃娃的神态对傅伍秋说:「回
王府里有的是东西给你吃,赶紧回去,这是幽王的命令。」
傅伍秋一听是幽王下的令,立马一个激灵:「那我这就回去!」
「唉唉唉!饭前先结了啊!」店老板一看,立马出声喊道。
傅伍秋瞥了他一眼,从怀里掏出碎银扔到了店老板面前的桌上,老板也由此
收回了准备迈出去的腿。
「管姐姐,你不一起回去吗?」傅伍秋刚走几步,发现管浊瑜没和自己一起
来,而是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在其身后喊声问。
管浊瑜头也不回地道:「我还有些事要办,晚一点儿再回王府。」
语罢,管浊瑜加快了脚步,很快便消失在街头。
又过了几炷香的功夫,一辆马车驶出京城,直奔城外的一座峡谷而去。
没多久,车停下来,管浊瑜走下马车付了车钱,车夫驾着马车头也不回地离
去了。
不过这没关系,管浊瑜已经到了地方,正是她眼前的这座峡谷。
只不过奇怪的是,这座峡谷的入口竟然有一堵围墙给挡住了,对于管浊瑜而
言自然是能用轻功翻过围墙,但这没必要,于是她便走向前方的红漆大门。
走到大门脚下,管浊瑜抬头看了眼,没牌匾,但她心里清楚这是何处,也清
楚此处有何用。
「咚咚咚」敲了三声门。
红漆大门应声而开,一个样貌普通的中年女人出现在门后,一言不发,伸出
干瘦的手对管浊瑜要东西。
管浊瑜从怀里掏出一个令牌,递给了这位中年女人。
中年女人仔细查看了令牌的正反两面,便还给了管浊瑜。
「客人,请进。」中年女人将管浊瑜迎了进来。
管浊瑜没有理会这位中年女人,进门后,她看到了情理之中的东西。
由一座接一座的大宅院连接起来而形成的地方,其规模之大,说是小镇也不
为过。
此时,一位浑身赤裸,只在身上批了一层透明薄纱,双脚套着脚环的美丽女
子迎面走了过来,由于身上的薄纱十分透明,根本无法掩盖身体,于是一眼就能
清楚地看到这位女子的乳房和私处,还有那被修剪成了桃心型的耻毛。
「这位女客,承蒙惠临乐不思乡。」女招待对管浊瑜恭敬地说,语气宛如在
迎接皇帝一般的恭敬,只差没下跪喊一句万岁了,但其实她对每一位来这里的客
人都是这种恭敬的语气。
管浊瑜将佩剑接下,随手扔给旁边的中年女人,大步走向前去。
「我要一个厢房。」管浊瑜说道,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
虽然管浊瑜是个女人,但女招待并没有觉得奇怪,来乐不思乡玩的如过江之
鲫,无论男女老幼皆有,来一个女客人根本无须称奇。
在女招待的带领下,管浊瑜被领进了一个厢房之中。
「客人,您还想要点什么?」女招待恭敬地站在管浊瑜身旁,语气平和地问。
管浊瑜稍稍活动了一下脖子,一边晃一边说:「嗯~ 有没有年轻漂亮的女孩?」
「当然。」女招待点头。
「那我就点两个吧。」管浊瑜随口说道。
见这位女客人点了两个女妓,女招待在心里默默地说了句原来是个磨镜,但
嘴上还是要说:「明白了,客人还想要什么?」
「一壶清酒,一碟糕点。」管浊瑜看似漫不经心地说着。
突然,管浊瑜仿佛「想起」了什么。
「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个叫王婉君的美姬?」管浊瑜对女招待问。
女招待顿生疑惑,但在表面上还是波澜不惊地说:「确有此人,客人莫不是
要点她?」
管浊瑜微微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正是。」
女招待点头示意这就去办,便退出了厢房。
对于乐不思乡而言,所有的姑娘美姬都是用来挣钱的工具,只要进了这里,
无论是否心甘情愿,都得老老实实地当婊子卖身。
王婉君自然也是一样,即便她昨天刚经历了悲痛,但乐不思乡管事的人并不
会管这么多。
女招待走到美姬们休息的地方,推门走了进来。
一间大厢房内,二十几名美姬艳妓正在休息,或衣着艳丽,又或一丝不挂。
这些美姬都是乐不思乡精挑细选出来的上等货色,一个个功夫了得,绝对让人欲
仙欲死。
这间厢房虽大,却容纳了二十几名艳丽的美姬,一下子显得拥挤。
这是一间专供美妓休息的厢房,房内无床,倒是摆满了梳妆台,上面尽是胭
脂水粉。几个大衣柜摆在最显眼的位置,里面全是堪堪遮住私处的薄衣。
厢房内的姑娘们虽未接客,但也没闲着。一些美姬正拿着个小铜镜,照着镜
子给自己补些胭脂水粉,好让自己看起来更漂亮些。
另几位美姬则坐在椅子上,紧挨着,从脸上还未消退的红晕,凌乱的头发和
身上的异味来看,想必是刚刚服侍完一名客人。
「狗娘养的,把那么粗一根红蜡烛塞进老娘谷道里,还差点断了,咒你生儿
子没屁眼。」一位样貌文静的艳妓捂着屁股,跌跌撞撞地走进厢房,嘴里却是恶
毒地骂着。看起来是被狠狠蹂躏了一番;诱人私处被粗暴的摧残,乌黑的耻毛上
沾满淫水,湿漉漉地,交错在一起。
不仅如此,娇嫩的阴唇也变得红肿不堪,被狠狠征伐的肉穴口一时之间合不
拢,只得一张一缩,腥臭粘稠的精液还在往外流。
「唉唉唉,别弄脏了地,不然可得你自己擦。」正在给自己补妆的一位美姬
余光看见这位刚进门的,提醒她别让客人的子孙浆把厢房弄脏了。
这番景象,房内的美姬们早已见怪不怪,甚至没人去扶一把,而是自顾自得。
女招待的眼神在房内扫视了一圈,却没见到王婉君,随便找了个美姬,问:
「王婉君呢?」
这位美姬一脸雾水。
「就是昨天,女儿被大将军带走的那个。」女招待又说。
美姬这下子明白了,她朝着角落一指:「在那儿发愣呢,我们也没管。」
顺着所指方向看去,王婉君正缩在角落里蹲坐着,双眼无神,面色苍白。两
只腿并拢,双手抱膝。
看来白露双背上杀害大将军之子的罪名,这一事实令王婉君无力承受;被卖
到乐不思乡成为妓女,从今以后会被无数个男人肆意玷污,仅仅是这般就足以击
垮王婉君,现如今又亲眼看见女儿被当做凶手带走,王婉君甚至已有了轻生的念
头。此时未自寻短见,只是因为白露双目前还未被处斩,若是得知女儿真的死了,
王婉君怕是要在黄泉路上同女儿作伴。
女招待当然知晓王婉君的现况,但却不管这么多,走到王婉君身前,女招待
冷冷地道:「起来,有位客人点了你。」
王婉君一言不发,双眼无神,仿佛丢了魂似得。
女招待直接一把将王婉君拽起,反手就是一巴掌,但没用全力,要是把这张
脸打坏了是会影响到生意的。
王婉君捂着脸,麻木的眼神中终于多出一丝恐惧,盯着女招待,却不言。
「这个时候了还给我脸色看?」女招待冷哼一声:「还没清楚自己现在是什
么命?都成婊子了,先顾好自己再说,况且乐不思乡养你不是让你吃白食的,赶
紧去伺候客人!」
也不知听进去没有,王婉君呆呆地点了点头。
女招待瞥了一眼,转身离去了。
……………
管浊瑜当然不是来玩的,她是来查东西的。
天还没亮时,幽王周秋媚就来到鸩锐所住的王府东侧,叫醒了管浊瑜,并下
达了命令。
鸩锐是幽王身边最强的亲卫,每一位成员都由周秋媚亲自招纳,皆为美貌靓
丽的女子,除此之外,与其美貌相比更为出色的则是其武艺,鸩锐之武艺,多半
是由幽王亲自教导,还有一些则是本身便习武,后来才入鸩锐。
鸩锐目前共有三十人,最年幼者只有十六,最年长之人不过三十。
之前那位饭量奇大的傅伍秋与此时的管浊瑜,皆是鸩锐,由周秋媚亲自招纳。
周秋媚选人的标准,其技艺为次,其忠心为首。至于善恶是非,则不在标准
之中,于是,鸩锐中有行侠仗义者,刚正不阿之人。也有生性暴戾,奸邪恶虐之
徒。
于是,鸩锐内部一直冲突不断,没少发生打斗,但由于周秋媚下达的命令,
可切磋,但不可杀人。因此,鸩锐之中常年打斗不断,但却从未有人死于自家人
手中,顶多是受点伤罢了。
管浊瑜,二十有四,十四岁加入鸩锐,现如今已过十年,由于其生性奸佞恶
毒,媚上欺下,一直被鸩锐内部的多数人所唾弃,唯有傅伍秋这种性格单纯的人
愿意与其来往。
话虽如此,但其才能却是鸩锐中数一数二的,因此也是深受幽王喜爱的一名
鸩锐,所以周秋媚才会对她下达如此重要的任务。
「查清楚那个叫王婉君的女人的底细。」
这是周秋媚当时的原话。
于是,管浊瑜便来到了这里。
虽说管浊瑜确实是个磨镜,但还不至于来乐不思乡这么奢侈的地方,鸩锐的
衣食住行,再到刀剑弓弩毒药飞镖皆由幽州王府提供,确实,每月也都会发些银
两,但还没富裕到能来乐不思乡游玩的程度。
「没想到,头一次逛乐不思乡竟是主子给我的嫖资。」管浊瑜毫无女子该有
的言行举止,翘着个二郎腿,等着自己点的姑娘。
没过多久,们被推开了,女招待领着三位美姬进了厢房。
三位美姬各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放着清酒,酒杯,糕点。其中两位都是年轻
貌美的艳妓,另外一位则是管浊瑜此行来的目的——王婉君。
管浊瑜挥了挥手,女招待便离开了厢房,两名年轻貌美的艳妓将清酒与糕点
放在桌上,立马走向管浊瑜,一脸娇柔可人地坐下。
「这位姐姐,怎地这般面生,莫不是初来这乐不思乡?」一位鹅蛋脸的艳妓
挺着自己饱满的胸脯靠近管浊瑜,娇声说道。
「是啊,来了才发现,这乐不思乡名不虚传,一来就见到两位美若天仙的妹
妹。」管浊瑜仿佛男嫖客似得,用纤细的手指抬起这位艳妓的下巴。
「都说男人的花言巧语甜如蜂浆,我这才知道,姐姐也不不逞多让呢。」另
一位瓜子脸的艳妓趁势将自己的一条美腿搭在管浊瑜的腿上,管浊瑜毫不客气地
将手放在其大腿上摩挲。
「嗯,她怎么还不过来?」管浊瑜看到王婉君自从进来后就一直站在原地,
对身边的艳妓问。
「她啊,想必是伤心地丢了魂,还没回来呢,姐姐不用管她,我们两个就能
伺候你了。」鹅蛋脸的艳妓说道。
「伤心?为何?」管浊瑜一脸不解地问。
「嗯?姐姐莫非不知昨日的大事?」这回轮到两位艳妓不解了。
「不知啊。」管浊瑜说道,然后又说:「昨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说来听听。」
两位艳妓也没拒绝,其中一位将清酒糕点拿到面前,满满地倒上一杯,递到
管浊瑜嘴边。另一位拿起糕点叼在嘴边,凑到管浊瑜面前。
管浊瑜心领神会地将头凑过去,张嘴在糕点上咬了一口,两女的嘴唇交合,
倒是让管浊瑜暂且爽了一下。
「这事啊,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哩。」倒酒的那位艳妓又满上一杯,将事情
徐徐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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