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襄 愿君安康盈盈芳香
瑾月提到南宫仙儿这个名字之后,周宁了解的不太清楚,旁边下人孙祥上前
说道:「天下美女很多,但是倾国倾城,绝色难求的美女屈指可数,南宫仙儿很
不巧就是其中一位,以才气貌美闻名,在梁国京师时候公开献艺时,京师几条大
街车马堵塞,达官贵人争相一睹芳容,无数人神魂颠倒,为求一亲芳泽的男人数
都数不完。」
瑾月玉手轻拨杨柳道:「祥叔,说这些干嘛?」
孙祥轻咳一声笑道:「是是是,老奴多嘴了。」
瑾月转过娇躯,留一个秀发飘飘的婀娜背影道:「周宁,我们走吧。」
一处大殿熏香环绕,大殿内几缕烛光流连僧人袈裟,无相僧人披着一袭朱红
袈裟,俊美的脸一如既往宝相庄严,清澈目光似看破了一切道:「贫僧一路从梁
国京师远行而来,但见天下战乱无穷,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本是繁华一方已
化为满目疮痍,几与阿鼻地狱无异。」
李穆接着道:「佛门慈悲,法师眼见天下如此,心中悲痛在所难免。」
朱霖轻抖衣袖,端起一杯热茶道:「南方饥荒遍野,人人易子相食,也不知
是否苍天降下灾难。」
李穆看向殿外烟雨道:「说来大乱之下,修道的人也越来越多了,一个人青
灯古佛,流浪云游于四海,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朱霖目光落到无相僧人身上道:「法师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无相僧人想了想,摇头笑道:「以前在鸿光寺做了主持之后,深感贵国恩德,
贫僧这次重游故地之后,打算去往妖界。」
朱霖想起妖界凶险,忍不住皱眉道:「妖界魔海大浪吞天,日月无色,哪有
船只敢渡过魔海,法师还是慎重些好。」
无相僧人面不改色淡淡道:「贫僧听闻妖界是未有佛法之地,贫僧这才携带
经书一万八千零一卷,欲渡过魔海进入妖界传法普渡世人,正所谓前途凶险,我
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无相僧人说着目光清澈落到冉儿身上,轻笑道:「这位小施主,好俊的相貌,
身上颇有龙凤之气,不知是何人之子?」
冉儿本就相貌清秀好看,年纪虽幼小,却有几分贵人气质,冉儿听人谈起自
己,纯净的瞳孔瞧了瞧无相僧人,忽而转过头依偎进欧阳霓怀里,把脸藏进欧阳
霓饱满酥胸里一句话也不说。
欧阳霓摸摸他头顶,柔声笑了笑道:「冉儿是我姐姐的孩子,父亲是燕亦凡。」
无相僧人笑道:「这也难怪,公主她是贵人,她的孩子,自也会如她一般高
贵福厚。」
他说着忽而话题一转道:「只是燕施主身在台州,公主她芳影难寻,这孩子
也不知何时能见到他的父母。」
却不料冉儿忽然蹦出一句话道:「我爹娘不得已离开我,没办法了才让姑姑
照顾我,我怎么会怪?早晚有一天,爹娘都会回来的。」
无相僧人面露微笑道:「好孩子,真是好孩子,馆主真有福气。」
欧阳霓嫣然一笑道:「法师言笑了,我怎么会有福呢!」
无相僧人又道:「这孩子有亲事了吗?」
李穆听了爽朗笑道:「法师问的很好,我州已经跟岳云龙说好了亲事,他的
义女林梦雪美艳动人,性格温柔,要不了几天就会到定州,这门亲事关系重大,
也是我州表明抗衡北国的一个决心。」
冉儿猛的探出脑袋急道:「我不要岳云龙的女儿,我只要姑姑一个人,我要
姑姑做我媳妇儿!」
冉儿一句话,把正在喝茶的朱霖说的目瞪口呆,一向智谋多端的李穆尴尬无
比,只能捂嘴咳嗽一声掩饰自己尴尬,他都不知道说什么了,连美丽端庄的欧阳
霓都有几分发懵,俏脸忍不住就红了,急忙嗔道:「你这孩子,不许在客人面前
胡说!」
冉儿还要再说,欧阳霓急以玉手捂住他嘴道:「你不听姑姑的话了?」
看到眼前这幕,无相僧人只得起身笑道:「贫僧突然想起另有别事,就先告
辞了。」
冉儿话少,一说话惊死人,李穆是冉儿的半个老师,今儿出了这种事,李穆
算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欧阳霓闺房内红纱浮动,香气迷人,欧阳霓穿着一袭鹅黄色的纱裙,乌黑长
发柔顺的披散下来,更衬的香肩玉背诱人,半截纱袖轻裹雪白晶莹的玉臂,露出
来的肌肤白皙娇嫩,此时此刻如同深闺小姐对镜梳妆。
李穆在旁打破沉默道:「馆主不该再让冉儿跟您睡一张床了,他从小到大都
跟您睡一起,难免过分的依赖。」
欧阳霓放下梳子道:「既然如此,那就让他去跟瑾月睡吧。」
李穆点头道:「这倒也是一个好办法。」
欧阳霓站起娇躯,瞧着窗外道:「南宫仙儿要在公主府住几个月,事不宜迟,
一会儿你就带着冉儿把他送给瑾月那里,让瑾月照顾好他,也许等他长大了,我
就该回瑶池了。」
李穆上前一步来到她身后道:「馆主怎么了?」
欧阳霓娇叹道:「我是修道的人,不该总痴恋尘世,瑶池的人终究是归隐山
林的好。」
李穆愁闷道:「公主她先走了,馆主要是再走了,将来赵雨如何能容下公主
的儿子?」
欧阳霓淡淡翻转玉手,从窗外接来几许冷雨,李穆又进一步,沉思片刻道:
「赵雨早就看不惯我们了,翻脸是早晚的事,周宁一事他杀人整村,何尝不是一
个例子。」
欧阳霓回过身认真道:「那你说赵雨是傀儡吗?」
李穆咳嗽一声,轻道:「有名无实的确是个傀儡,不过总比当初的小乞丐好
太多,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只是他一伙人处心积虑要害冉儿可就过分了,公主就
冉儿一个儿子,说到底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有个轻重也是正常之事。」
欧阳霓轻移娇躯来到桌边倒了杯茶道:「李穆你过来。」
李穆犹豫一下终究是来到她身边坐下,只觉整个人都被她衣裙玉体散发的香
气给温柔包围,是清新淡雅的香,当年的少女,今日的欧阳霓,曾经喜欢笑,就
那么随意的嫣然一笑迷死无数男人的她,笑容越来越少了。
修长玉立的娇躯穿着一袭鹅黄色的纱裙,显得高贵而冷艳,予人高不可攀的
感觉,衣裙把曼妙销魂的玉体衬托的更加美丽端庄,长长的秀发轻落香肩,鹅黄
色的轻衣裹着香肩,使得如瀑秀发柔顺而又几分散乱,衣襟敞开处,几许滑腻光
滑的晶莹肌肤,一道丝滑深邃的温软乳沟。
李穆怔怔的瞧了半天,欧阳霓伸出雪白玉手,红唇含住茶杯轻吮慢饮,把自
己红唇的兰香都留在了杯上,连那茶水染上红唇的香味,那杯子砰的一声,已然
落在李穆面前。
李穆把那沾染着红唇香痕的杯子拿了起来,轻品香茶。
「我知道你喜欢我,从你看我的第一眼起。」欧阳霓忽然说出这么一句。
她说着轻声道:「可是,一个人不管怎样都必须经历孤单的痛苦,你且想想,
谁又是一帆风顺,事事如意?」
李穆慢慢慢放下杯子道:「不瞒馆主,不合适的事情,我做不到。」
欧阳霓柔声道:「人都知道有些事情不合适,可又不得不作出选择,违逆了
自己的心意,强迫自己去接受,只因为,我们是人,我们有七情六欲,我们有飞
禽走兽所没有的智慧,男女之合,合乎天理,你也是一个被许多深闺小姐看上过
的人,这十年来,没有一个女人陪伴身侧,一个人过,真的好吗?」
「男女之合,合乎天理,那馆主呢?」李穆恍惚吐出这么一句,包含着他的
疑问。
欧阳霓玉手支着俏脸道:「我说的男女之合,并不仅仅是床第闺房之乐,更
有男女成婚的意思,如果男女全是为了欲望而交合,我并不赞同,我相信夫妻成
婚,并不仅仅是过程,一个仪式,成婚代表的更是彼此交付自己一生。」
「况且说实话,你也该成家了,总是一个人不太合适,听说城南的一位小姐,
貌美富有才气,颇为仰慕你,你何必非要拒人于千里之外。」
李穆沉默不言,目光却是第一次没有顾及的落在她的胸前,看着她抹胸内的
饱满,看着胸口露在外面的那一道丝滑晶莹,富有弹性的乳沟,他甚至有些羡慕
冉儿了,冉儿可以经常在别人面前把自己的脸埋进她的酥胸里,而却没人会说什
么,冉儿只是一个小孩子,一个没有母亲陪他的小孩子,欧阳霓就在扮演着他的
母亲。
她轻抬白皙胜雪的诱人玉臂,修长玉手缓缓游移的落在自己胸前,玉指微一
挑逗丝滑雪白的乳沟,轻如嘤咛耳语一般:「你胆子大了,以前你只敢偷偷的看
我这里,只是我却开始看不起你了……」
李穆闻言心神猛然一震,欧阳霓亭亭玉立起身淡声道:「如果别人想用美色
诱惑你,刚才你已然中计了。」
李穆大感惭愧道:「我,一时孟浪了……」
欧阳霓美目如水般清澈动人,雪白玉手拿起杯子,红唇吐气如兰道:「一次
两次还好,多了就不好了,来再喝杯茶,喝完了你就忙冉儿的事,瑾月为了教周
宁练剑,搬到了一处偏僻无人的小院,没有我在身边,冉儿不习惯这么清冷的地
方,你告诉瑾月,让她住回自己的房间,堂堂的门阀大小姐,由她来陪冉儿最是
合适不过,另让周宁每日起早去瑾月住的小楼下面,再给周宁加一个好看的贴身
丫鬟,衣食用度必须要好,毕竟我们在赵雨这件事上亏待了他。」
李穆仔细听完,一一记在心里道:「赵雨一心要亲政,自然把冉儿当做眼中
钉,肉中刺,这心思憋久了人总会不择手段,作出不计后果的事。」
欧阳霓淡淡道:「那是他庸人自扰,冉儿将来就一定痴迷于这里吗?玉儿公
主不是也有一个儿子吗,他莫非全都要杀掉,真当别人看不出他那点心思。」
李穆将走之时,忽然忍不住问道:「冉儿他,亲过馆主那里吗……」
欧阳霓转过娇躯道:「冉儿没有娘在身边,我就是他的娘,你何必在意这些。」
李穆哦了一声道:「那我现在就去办,我先告退了。」
她说完这句话之后,自己的脸却红了。
瑾月搬走了,搬到另一处独栋的小楼,在那楼上住着的还有南宫仙儿,跟着
瑾月一同搬过去的还有不情愿的冉儿,冉儿跟瑾月早就熟悉,欧阳霓很放心,冉
儿也知道自己多多少少惹了姑姑生气,一路上撅着小嘴也不说话。
跟南宫仙儿同住一处小楼,更有许多贴心之处,南宫仙儿来公主府第一面见
到的就是瑾月和周宁,欧阳霓知道南宫仙儿旅途劳顿,也就贴心的让瑾月负责住
宿的地方,南宫仙儿身份特殊,瑾月自然百般用心。
黄昏时,蒙蒙小雨还未停,也不知要准备下到什么时候,天气有些冷,冉儿
多穿了一件衣服,如同被流放的犯人,不情不愿跟着瑾月来到这小楼。
烟雨之中,二楼灯火亮着,想是南宫仙儿刚刚睡醒,冉儿撅着小嘴不情不愿
一步一步走着,心里只想念他的姑姑,好在瑾月早就跟他有些感情,倒也不怕冉
儿闹着要回去。
周宁住的小院离瑾月住处也不是很远,走上一段路就到了,欧阳霓特别吩咐
照顾他和杏儿,衣食用度样样都好,还许诺教他乱世立足的根本,武艺。
冉儿在家里是个宝贝疙瘩,到了晚上时候欧阳霓左思右想不放心,怕冉儿在
瑾月那里不听话,只好派富贵偷偷来看一遭,富贵仔细听了半天,房里冉儿跟瑾
月在房里正说话,过了好大会儿,听见瑾月给冉儿脱衣上床的声音,这才放了心
回去,这一番折腾也真是苦了欧阳霓的苦心了。
富贵原是慕容赤的贴身太监福贵,奈何慕容冲和慕容极互不相让,慕容赤死
了之后,富贵无处可去,只好来到了定州,恰逢欧阳霓急于知道北国的情况,也
就收留了他,在这定州好几年,颇得欧阳霓信任。
定州本在袁正南手上初具规模,后在赵青青继任之后收复了三座城池,赵青
青远走之后,欧阳霓继任,又再次把定州推向进一步的顶峰,富贵是欧阳霓的近
身之人,又是公主府的管家,自然不管去到哪里都被人高看一眼。
富贵一张老脸肌肤干枯皱褶,黑灯瞎火的,阴沉沉,眼光也有几分阴柔,连
他的腰都被岁月侵蚀的有些弯曲了,走廊里空无一人,富贵忍不住轻咳一声,他
年龄越来越多了,被风一吹就想咳嗽。
他走着走着,走出小楼外细雨如粉落在衣衫上,他忍不住仰望暗淡星空,只
见夜色乌云惨淡,丝丝清凉小雨扑在脸面,鹅卵石铺就的林荫小道之中,花草尽
被湿润,走着走着不远处迎面就撞来一名拿着灯笼的白衣姑娘。
先是一股含着女人柔软体香的细风紧接着拂面而来,只见黑暗中,那灯笼便
是唯一的光亮,更加清晰的映出一抹雪白玉手,修长娇嫩,毫无瑕疵,可究竟是
什么样的女人,能够拥有这般美丽的玉手呢??
富贵这辈子做了大半生的太监,他在皇宫里不知见过多少国色天香的女人,
哪里又是没见过美女的人?不说近在咫尺的欧阳霓是世间屈指可数的绝色,便连
赵玉儿,瑾月,这些美丽如仙子的女人,他还见的少吗?
灯笼的光线并不是很亮,隐隐约约瞧见对面是一名穿着白色襦裙的少女,富
贵顺着灯笼散发出来的烛光,抬起头来看去时,姿色美的真让人怀疑眼前少女是
从画里走出来的一般。
外边不停下着雨,天气也有些冷了,慢慢的开始入冬了,冉儿跟瑾月睡在床
上倒也听话,刚开始还闷闷不乐,瑾月冰雪聪明几句话下去说的冉儿心情大好,
在美女闺房睡的香甜,兀自身在福中不知福,还在胡思乱想惦记着欧阳霓。
欧阳霓独居小楼,等了半天不见富贵回来,芳心登时不免有些急躁,穿着轻
衣在楼下煮茶,小孩子家的心思大人是猜不出来,比如明明看去很幼稚的玩具,
对小孩子家却充满了不一样的诱惑力。
她等着等着,富贵终于带着把伞回来了,老脸含愧道:「老奴仔细听了大半
天,瑾月小姐跟小主睡在一起很好,说说笑笑的。」
富贵这么一说,知道冉儿跟瑾月睡一起很好,可欧阳霓虽然高兴,但芳心竟
然莫名其妙的觉得有些吃醋,意懒道:「你下去吧,明天不用伺候了,好好歇息
半个月再说。」
富贵答了声谢,一个人晃晃悠悠的走了。
男人跟女人最大的区别,主动的似乎永远都是男人。
瑾月搬走的当晚,小院里新来了一个熟人,杏儿,杏儿负责掌管文书,倒有
许多闲暇时光,牵来的大黑皮毛锃亮,好吃好喝下喂养的更加有精神,欧阳霓安
排二人住一个院,也是念在这两个孤儿彼此也可以更好的说说话。
杏儿的房间就在周宁对面,门前载着一颗杨柳,大黑就拴在杨柳树下,杏儿
来到定州后,就好像成了贵家小姐,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在府上
养尊处优,甚得优待,杏儿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也就更加感谢欧阳霓的恩情
了。
杏儿牵着大黑来到小院时,这小院里本就是瑾月为自己精心挑选的偏僻所在,
风景如画,杨柳依依,少有人烟,瑾月搬走之后这院里住着的只有周宁,周宁房
里学着看书时,听见院里有熟悉的狗叫声,急忙出去一看,几个仆人正在收拾房
子,穿着上等绸裙的杏儿巧笑倩兮,一只大黑狗拴在杨柳树下,兴奋欢实不已。
周宁看见杏儿和大黑,差点当场开心的流出泪来,急忙跑过去一把抱住女孩
儿,紧紧搂在怀里,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心里只是想笑,杏儿同样紧紧抱住周宁
道:「馆主她真是个好人,她让我在府上掌管文书,府上的下人们见了都喊我小
姐,这样的恩情实在不知道怎么报答她才好……」
周宁搂着杏儿柔软娇躯,两人紧紧贴在一起笑道:「一直都担心杏儿姐,你
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两人在院子里搂在一起,大黑探着脑袋,晃着尾巴好奇的看着,却说杏儿被
周宁搂在怀里,似乎恨不能和她融为一体似的,忍不住俏脸一红,笑道:「我们
进屋再说。」
周宁这时才发觉怀里搂着的柔软娇躯散发着香气,胸膛上也紧紧贴着两团柔
软,脸也跟着红了,当下急忙松开杏儿娇躯,拉着她手儿一齐进去自己房间。
杏儿进去他房间看见墙壁上挂着的剑,柔声笑道:「学武好,这乱世本就是
这样,时势造英雄。」
周宁握着她手一块儿坐在床上,目光盯在她俏脸道:「杏儿姐,我们以后一
辈子都要在公主府吗?」
杏儿眨眨眼睛,柔声道:「馆主她说,在这里别见外,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事实上她也确实这样做了,报仇的事,你也不要想了,平平淡淡的过一生有多好。」
周宁目光一淡,恍惚道:「总这样躲在公主府里也不是办法,赵雨一心要除
掉你我,若不是顾及着馆主,一切都很难说,杏儿姐是女人,可我周宁虽然无一
技之长,又寄人篱下,总是盼望能有一番作为,报仇雪恨!」
杏儿仔细听完他话语,缓缓抽回玉手道:「其实男人该这样想,也是对的,
血债唯有血偿,只是将来路途险阻,我一个女人又不能帮你,周宁,你选择的是
不归之路,你说是吗?」
周宁望着窗外道:「也许是吧……」
杏儿转过身轻声道:「可是这样,又能有什么意义,那些人位高权重,这世
界上只有你我了,真的不想再出什么事。」
周宁上前轻轻按住她肩道:「杏儿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这些事情就不谈
好了。」
杏儿强颜欢笑道:「嗯,你说的也是,何必说这些伤心的话,你看天色也不
早了,我就先回去了,你也早点睡吧。」
周宁点点头送她出了门外,目试着杏儿住进对面房中,烛火亮了一会儿,缓
缓熄灭,大黑躺在杨柳树下睡觉,睡梦之中,兀自懒洋洋的甩着尾巴,也不知做
着什么样的梦……
莫非真是一条不归路么?他心中却平淡如水,仿佛这一切都是该发生的,顺
其自然的。
天上的雨清凉,撒在人的身上,雨水凉丝丝的给人几分清醒,几分惆怅,茫
茫细雨中夜色渐深,公主府里的灯火也渐渐稀少,高墙之外的普通人家又是什么
样的光景呢?
茫然若失间,周宁走过一道清幽小路,任凭丝丝缕缕的细雨拂在脸面,灯笼
在风中摇摆,光轻轻照在身上,听着风,听着雨,忽而闻到一股淡淡幽香随风飘
来,恍惚之间,雨似停了……
身边亭台楼阁如画,花草湿润,周宁只觉得风雨之中,一股淡雅出尘的幽香
缭绕,无声无息间悄悄的把他温柔包围,一把素花纸伞不知不觉遮在他的头顶。
风雨无声,有丝丝长发被风吹起,温柔似水轻轻掠过他的脸庞,夹杂着如兰
香气,周宁长这么大,都没有闻到过眼前这么好闻的风,几乎是发自本能的深深
呼吸了几口,把那香气吸入口鼻,深入肺腑,但觉整个人都觉轻松了许多,心中
烦恼一瞬间俱都烟消雾散了。
周宁恍惚回过身,紧接着便是愣住了,一名青衣美女,也夜色之中,清清楚
楚的站在自己面前,近在眼前看时,真是美丽的让人窒息。
不是别人,正是欧阳霓!
周宁惊讶无比道:「馆……馆主?」
惊讶之间,连语气都有了几分结巴,欧阳霓身材较寻常女子高挑,玉手打着
个伞在他头顶也不觉吃力,修长玉体看去更有几分诱人道:「夜这么深了,还没
睡么?」
周宁脸色露出几分沮丧道:「睡不着,就出来看看雨。」
欧阳霓道:「以后越来越冷了,别受了风寒。」
周宁听了此话,但觉心中一暖笑道:「馆主关心,周宁以后一定谨记在心。」
欧阳霓玉手打着素花纸伞,轻偏俏脸回头看了看远处夜色中的小楼,淡声道:
「旁边有个小亭子,到那里聊会儿天吧。」
周宁点头答应,本想替代欧阳霓打伞,只是见她脸上神情清冷,也没有说出
这句话来,短短没几步路,却感觉走了很久很久,这高高在上的女人与自己共在
一把伞下并肩而行,可以清晰闻见她身上的香气,惹得他甚至都不敢呼吸了,唯
恐怕她误会了自己。
印象中的欧阳霓大多鹅黄,粉红的衣裙,今夜穿一袭青衣绸裙,竟是说不出
的惊艳……
欧阳霓放下纸伞,任凭纸伞张开搁在亭中,亭中摆设一面方凳,似乎刚好可
以勉强坐两个人,周宁本不敢坐,还是欧阳霓让他坐了下来。
周宁刚一坐下,两人身体不可避免的轻靠一起,周宁大气也不敢出,听得欧
阳霓道:「有什么心事,要说吗?」
周宁想了想,听她话说出来也轻松了许多道:「也没有什么想不开得事情,
馆主您呢?」
欧阳霓神情淡淡,随手轻拢如水长裙,使得瞬间依稀可以瞧见她裙中两条修
长美腿,听见她轻语道:「我来看看冉儿。」
短短几个字,周宁这才懂欧阳霓对冉儿的感情,冉儿是跟着她一天天成长的,
其中感情别人真不能深深体会。
只好柔声安慰她道:「我相信冉儿也是能体会到馆主的一番苦心的。」
欧阳霓红唇吐气如兰道:「谢谢。」
一声谢谢让周宁受宠若惊,欧阳霓慢慢起身捡起地上纸伞道:「这么大的雨,
我送你回去吧。」
原来不知不觉间雨势见大,周宁急忙起身推辞道:「馆主,不妨事的,我住
的不远。」
欧阳霓淡声道:「没关系,我送一送人也没什么。」
她说着已然走出小亭,立在台阶上等着他了。
第六十一襄结为兄妹此生不渝
昨夜蒙蒙细雨带来几许清凉,天色又是才亮,欧阳霓今天起了个早,她给富
贵安排了好几天歇息,身边也没有贴身的人,只跟着两名丫鬟,她清早刚起来,
便听到楼下人声,开窗往楼下一看原来是冉儿一路朝这儿跑过来了,后边还追着
几个丫鬟。
欧阳霓拿他没办法,只得无奈一笑,转过娇躯来到桌前喝茶。
没多大一会儿,冉儿欢天喜地扑进她闺房来,进来也不说话,只急忙扑进欧
阳霓怀里拱来拱去要抱抱……
欧阳霓怜爱无比,摸摸他头顶美丽笑道:「在你瑾月姐那里还好吗?」
冉儿紧紧抱着她,整张脸都埋进两团温软饱满之中,隔着她抹胸又磨又蹭,
小嘴胡乱亲吻她抹胸外裸露出来的雪乳肌肤,一时撒娇无限委屈道:「冉儿想姑
姑,冉儿想姑姑……」
欧阳霓玉手轻搂冉儿脖子,宠溺无比的轻轻摸摸他头顶笑嗔道:「想我也没
用,从今以后我再也不理你啦!」
冉儿扑在她怀里咯咯直笑,急道:「姑姑,姑姑,抱抱……」
欧阳霓无奈红着脸伸出玉手抱住他道:「小魔头,真叫人拿你没办法……」
冉儿在美女怀里舒服的直哼哼,稚声稚气道:「冉儿长大了就娶姑姑作娘子,
姑姑,你说好不好?」
欧阳霓听了嫣然一笑,反问道:「世间的好宝宝数不胜数,我凭什么要嫁给
你?」
冉儿撇撇嘴,委屈道:「你不疼冉儿了……」
欧阳霓一看他委屈样子就觉得心疼,急忙柔声安慰道:「我是你姑姑,现在
你不懂,将来长大了就明白,我只能一辈子是你的姑姑。」
冉儿皱皱鼻子,似乎陷入沉思,欧阳霓美丽一笑,欣喜道:「姑姑送你一个
礼物。」
她说着吩咐丫鬟取来一顶圆帽,亲手戴在冉儿头顶,左看右看笑颜如花道:
「真好看,长大了不知迷死多少女孩儿!」
冉儿摸摸头顶帽子,吃吃笑着扑进欧阳霓怀里道:「姑姑,冉儿最爱你了!」
欧阳霓笑道:「你当姑姑会被你几句花言巧语糊弄住吗?乖乖的在你瑾月姐
姐那里住!」
她说着拿起一把青花小伞带他出去玩儿,朱霖因公事进来公主府寻到欧阳霓
时,正见花海深处烟雨蒙蒙中,一名打着青花小伞的绝色美女牵着小男孩的手正
在路边赏花,身后跟着众多丫鬟侍从,远远看去时美女肌肤胜雪,及腰秀发飘飘,
玉体穿着的鹅黄纱裙兀自随风轻舞,惹来香气随风飘来,闻着清兰淡雅。
远远看去,冉儿不知跟欧阳霓说了什么,欧阳霓笑着蹲下娇躯,冉儿认真挑
了挑,伸出小手折了一支紫色小花送给了她,欧阳霓俏脸露出美丽一笑,捧着冉
儿脸颊,轻启红唇在他脸上轻吻一口,把冉儿美得活蹦乱跳,不停纠缠着欧阳霓
再亲一亲他,欧阳霓纠缠不过,只得抱着他又美美的亲了几下。
朱霖一时间都不忍心上前打扰这美好了,还是欧阳霓美眸一时好奇看向这里,
想了想还是站起娇躯牵着冉儿小手往这儿走来。
朱霖立在路边低头行了一礼道:「馆主玉体安康。」
欧阳霓握紧冉儿玉手道:「将军清早过来,有急事吗?」
朱霖嗯了一声道:「是这样的,无相要去往魔海,这船自然是我们来出,许
亮来信想借此机会派人深入渤海千里,见识见识魔海的虚实,不知馆主意下如何?」
欧阳霓柔声道:「这些小事以后不需要问我,你们几个将军自己看着办就好
了。」
朱霖点头笑道:「馆主和冉儿要出去玩吗?」
欧阳霓轻抚冉儿脖颈柔声道:「朱霖,有心思一起打坐一会儿吗?」
朱霖闻言一愣,咳嗽一声笑道:「馆主这可为难我了,我从来没有打坐过。」
冉儿歪着脑袋喜道:「我经常和姑姑一块儿打坐,叔叔您也应该学学好,打
坐能够修身养性!」
朱霖一向大老粗,听了冉儿话语却是开心无比,哈哈笑道:「好好好,过几
天叔叔陪你一块儿打坐。」
欧阳霓嫣然笑道:「听说山上的花儿开了,真想去看看。」
朱霖陪伴她身旁道:「山花遍野,娇娇怯怯。」
欧阳霓忍俊不禁道:「连你这自诩大老粗的人都开始吟诗作对了!」
朱霖老脸一红,哈哈笑道:「哪有!随口一说,我在馆主面前哪敢谈诗作对。」
欧阳霓忽而拂花笑道:「朱霖,你那个义子很喜欢瑾月,你劝劝他,以后不
要再纠缠了,他年纪轻轻的大好前途,干什么不好,非要追求那男欢女爱,还追
求一个清冷性子的姑娘,吃苦不说,出力不讨好。」
朱霖难得咳嗽一声道:「年轻人性子狂,好女色也在情理之中,只是瑾月是
馆主的人,私底下自然让他打消这个念头。」
欧阳霓轻轻点头道:「曾经的销魂门脱离北国,你功不可没,要是你那个义
子实在满处精力无处发泄,就让他去文武馆消一消火。」
朱霖答了声是,欧阳霓低身抱起冉儿道:「朱霖,你随我去文武馆见一见。」
十年时光竟然流逝的这么快,定州城亦繁华了许多,一辆马车走在闹市,车
中冉儿坐在朱霖怀里,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吃的正香,朱霖握着冉儿一只手道:
「世间千万年不过转瞬即逝,十年过去了,我似乎变了许多,而修道中人的馆主
与十年前的样子一点没变,长生,长生……」
欧阳霓咬着红唇笑道:「这唉声叹气的样子,可不像你,我知道喜欢一个人
是刻骨铭心的,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应该学会忘记。」
朱霖想了想摇头一笑道:「真羡慕馆主您,可以清心寡欲,不问红尘。」
欧阳霓又道:「瑶姐姐她在台州很好,燕亦凡十年前就接替了慕容极,瑶姐
姐早已是王妃了,在台州一心一意相夫教子,你也是有孩子的人了,不该再想那
些俗事,红颜远去,女子美貌未必是福呀!」
朱霖听他提起台州的事,轻叹一声道:「公主当年离开定州之后,这么多年
了都没个音讯,说来这修道之人对红尘的看法,真是令人琢磨不透。」
欧阳霓颇有深意道:「天长日久何必急于一时。」
朱霖仔细一想,脸上露出笑容道:「馆主所说甚是!」
欧阳霓探出玉手摸摸冉儿脸颊道:「好懂事的孩子。」
朱霖掀开车帘看了一眼道:「馆主,文武馆到了。」
朱霖说着自己先下了马车,车夫随即摆好下车的凳子,朱霖立在车下伸出手
掌道:「馆主,我抚您下来。」
欧阳霓轻探玉手正要递给他,忽而缩回玉手道:「无妨,我自己下来。」
只见她一袭鹅黄纱裙随风飘飘中,惹得裙底微露秀美双足,朱霖在下边冷不
丁瞧见她裙底双足倒是痴了,欧阳霓下了车,又把冉儿给抱了下来,笑嗔道:
「一串糖葫芦,一路上就不正眼看你姑姑啦?」
冉儿吃吃一笑,揪着她如水纱袖撒娇,欧阳霓摸摸他脑袋道:「姑姑带你看
人比剑去!」
十年发展的文武馆如今看去更加威严,门口士卒把卫严密,欧阳霓牵着冉儿
手,由朱霖陪同一块儿进入馆内,蒙蒙细雨中,院子中少有人烟,馆内亭台楼阁
数不胜数,如同皇宫内院,朱霖一路陪同走进一处宽敞的室内场地,场内墙上悬
挂天下各地局势图,正中位置数十人手拿竹剑正在互相比拼,清脆的技击声不绝
于耳,个个大汗淋漓,让人看去分外卖力!
朱霖大觉好奇,目光看了几眼倒是愣住了,人群后面亭亭玉立站着一名白衣
胜雪的美女,只见此女薄纱遮面,一双眼眸不时瞧过比剑的众人,站在不远处看
去时,修长玉体犹如杨柳拂风,整个人一身灵气逼人,远远看去时此女肌肤如雪,
乃少有的绝色美人。
场中众多才俊拼命展示自己,恐怕也是博得美人青睐吧。
欧阳霓柔声喊道:「仙儿小姐,有意与人比武吗?」
此女不是别人,正是名动天下的大才女南宫仙儿,瑾月和周宁陪同站在她旁
边,南宫仙儿妙目如水道:「仙儿的剑术,只是花拳绣腿,那敢献丑。」
欧阳霓握紧冉儿小手走上前,嫣然笑道:「仙儿小姐才华横溢,不止琴棋书
画独步天下,就连这剑术的造诣,四海八荒之内谁敢小觑!」
南宫仙儿柔声嗔道:「馆主莫要这样夸奖人家,人家吃不起。」
欧阳霓对冉儿一笑道:「乖孩子,去你瑾月姐身边呆一会儿。」
冉儿听了话却是纹丝不动,一双眼睛反复好奇的盯着南宫仙儿看,南宫仙儿
不解道:「小主他?」
欧阳霓柔声道:「听雪楼中供奉着历代定州之主的画像,我姐姐赵青青喜欢
穿着一袭胜雪白衣,冉儿他一定是看见仙儿你穿的白衣,心里想起他娘了。」
南宫仙儿仔细听完,美眸露出几分伤感道:「原来还有这样一段往事。」
她说着蹲下娇躯把冉儿抱进自己怀里,柔声安慰道:「从今以后,你就是姐
姐的亲人了,好不好?」
冉儿眼睛湿润,稚声道:「仙儿姐姐……」
南宫仙儿听冉儿一声姐姐,雪白玉手抱紧他道:「姐姐有你真好!」
欧阳霓站在旁边也觉得十分的欣慰:「我也同样感到开心。」
场中击剑声清脆,夹杂着男人的闷吼,欧阳霓,朱霖,南宫仙儿,冉儿,在
瑾月和周宁陪同下一同观赏比剑,朱霖指点剑艺道:「剑以诡异见长,勤学苦练
方能成就大才,如今天下大乱,正是苦缺人才的时机,本镇的军营亦苦缺新血。」
欧阳霓道:「今日都是一家人在这里,就不提公事了。」
瑾月带着周宁观摩了半天剑击,早有几分疲倦道:「馆主,瑾月想和周宁一
块儿先回去。」
欧阳霓道:「那好,你和周宁先回去,我和仙儿小姐再聊会儿天。」
瑾月答了声是,带着周宁出了文武馆,周宁看了半天技击,也琢磨出了几分
想法,刚一出门,冷风一吹登时打了个激灵,瑾月背负着手道:「身子不适吗?」
周宁爽朗一笑道:「感觉有点冷。」
瑾月忽而道:「你觉得南宫仙儿怎么样?」
她突然这么一问,周宁倒有几分懵了,糊里糊涂道:「我……我不知道。」
瑾月眉儿一皱,冷声道:「废话!」
周宁这才看出来瑾月不喜欢南宫仙儿来,只是究竟是什么原因,怎是他能够
明白的?
回来这一路上,瑾月都没给他一个好脸色,冷冰冰着一张俏脸,真是苦了周
宁。
大街上人来人往,雨幕丝丝而下,桥上无数少年少女打着纸伞相伴出游,周
宁跟在瑾月旁边好说歹说终于换回美人原谅,瑾月伴着俏脸冷冷道:「姑娘就是
这样的人,本姑娘就是如此率真的性子,你要嫌姑娘我脾气坏,那姑娘也真没办
法!」
周宁急忙殷勤买来两串糖葫芦,一人一串递给瑾月,瑾月一愣噗嗤笑道:
「你当馆主哄冉儿一样买来糖葫芦与我?」
她本就美貌,这少有的嫣然一笑如鲜花绽放,一双美眸如水落在人的脸上,
弯着娇俏红唇说不出的美,真是令人看的发呆,周宁楞楞的瞧着她容颜看,瑾月
没来由羞红了脸嗔道:「真是榆木脑袋!」
她这羞涩娇嗔的样儿直令周宁看的傻傻吞了口水,这倒不是因为好色,实在
是眼前的女孩儿实在太美了,他手里愣着的功夫,突闻一声马惊叫声,一匹枣红
大马红着眼睛哒哒冲来,马上人惊声乱叫,周宁楞楞的站在大路正中,手里还拿
着糖葫芦,瑾月反应快,急忙伸手拽住周宁往自己怀里一拉,周宁猝不及防撞进
瑾月怀里,只觉胸膛满满贴住了两团丰满柔软,枣红大马炮弹一样猛冲过去,电
光火石间惊险躲了过去,瑾月大怒,玉手抽出剑道:「不会骑马就别骑,撞着人
怎么办?」
枣红大马一番撒泼,马上人骑术不精也给摔下马来,正七荤八素的发愣,一
把剑就搁到脖子上了,也吃了一惊!
后边几个小厮带着几个士兵后边跑的气喘吁吁,大喊大叫奔上前来叫道:
「状元爷!状元爷!哎呦,俺的个奶奶!」
「状元爷?」瑾月偏过俏脸一看这才注意到躺在地上的这人穿红戴彩,胸前
挂着亮眼的红花,原来正是文弱文弱的一个书生,尴尬一笑道:「这位姑娘,君
子动口不动手……」
瑾月冷哼道:「原来是书生,自古无用是书生!」
话虽这样还是把剑收了起来,地上的状元爷从地上爬起来,只见此书生生的
是一表人才,俊眉星目,皮肤白白净净的,只是人太文弱了一些,抱拳笑道:
「是姑娘错了,书生自古就有大用。」
这位状元爷一边说话一边弹去衣上狼狈,始终面露微笑相对。
瑾月沧浪一声抽出长剑指着他,淡淡道:「我说书生本就无用!」
状元爷微微后退几步,抱拳笑道:「在下季长亭,刚刚多有冒犯了。」
他说着弯腰朝周宁和瑾月分别行了一礼,几个小厮争先恐后叫道:「大胆刁
民!可知尔等面前是当今圣上御笔亲点的状元爷!」
季长亭皱眉道:「不许无礼!」
瑾月懒得理人,看这叫做季长亭的状元爷很有几分和气,也就懒得计较了,
淡声道:「周宁,我们走。」
瑾月刚要走,季长亭连忙追上前道:「姑娘且慢!」
瑾月道:「干嘛?」
季长亭温和笑道:「刚才多有得罪,这里不远就是杨湖,就让在下坐东请两
位去船上压压惊吧。」
瑾月想了想道:「好,不花钱的饭,那是自然要去一趟了。」
周宁对这状元爷大感好印象上前同他聊天,一问一答中,季长亭吟吟笑道:
「家父是昌郡守备,这才催长亭来定州赶考,实在没想到竟然高中了。」
周宁面露笑容道:「状元爷实在谦虚了。」
季长亭摇头笑道:「不要叫状元爷,叫一声长亭就好了。」
瑾月一袭如水纱裙飘飘,背负玉手淡然道:「哦,许亮跟你爹是好朋友。」
季长亭惊讶道:「姑娘知道昌郡的事?」
瑾月探出玉手折下路边杨柳把玩着道:「我当然知道,我就在馆主身边,怎
会不知道?」
季长亭吃惊非小,面露微笑道:「原来是这样。」
三个人包了一艘游船游荡湖面,岸上亭台楼阁无数,数不胜数,处处灯笼高
挂,季长亭叫来好酒好菜一大堆道:「不打不相识,这一杯我先饮了。」
船外细雨如丝飘落下来,湖面游船一艘艘游荡着,好一派大好景色,季长亭
干脆利落一杯酒喝完,脸上多了几分红润道:「好景色,好景色,人生一梦,此
刻和天涯海角的好朋友同聚一堂,真是大好畅事!」
周宁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喝完道:「呵呵,我看书上说,这就是舍命
陪君子了!」
瑾月探出玉手倒了一杯,轻启红唇优雅喝了小口,美眸欣赏着湖面景色,长
亭和周宁把酒快谈,谈尽天涯事,一派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模样。
瑾月不怎么喝酒,只有周宁和季长亭两个人对饮,季长亭把酒微笑道:「长
亭一直都有游遍天下四海河川的愿望,不知周宁兄弟和瑾月小姐有什么愿望?」
周宁举起酒杯道:「周宁愿付尽青春年华,换的剑术大成,做一个名扬天下
的第一剑客!」
季长亭目光落到瑾月身上道:「瑾月小姐有什么愿望?」
瑾月举起酒杯,轻酌小口,明眸如水淡淡道:「瑾月所图,不过一袭白衣胜
雪罢了。」
季长亭虽是文弱书生,此时此刻倒十分爽快又举起酒杯道:「祝愿我们的愿
望都能够成真,不再是梦!」
瑾月犹豫一下,终究是三人一块儿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船外风景优美,幽绿
湖水一波一波卷了过来,细雨蒙蒙,季长亭举着酒杯立在船外道:「念我有缘缘
来会,思我无缘缘自轻。
滚滚世间红尘事,一厢春水一盏灯……「周宁拿着酒壶从船舱里走出,一阵
风随即吹来,但见湖面水波涟漪,天上雨粉点点扑落下来,无边无际的湖面云气
渺渺,游船在其中飘荡犹如身处仙境,脸上一笑学着季长亭的语气感慨万千道:
「好景色,好景色!」
瑾月一袭青衣飘飘,香肩秀发乱舞,美丽容颜微露几分红润,淡声道:「你
们两人何不结为异姓兄弟?」
季长亭拍手叫好道:「好想法,那我跟周宁就结为兄弟,不分彼此!!」
周宁难得今日这么开心道:「好!那就对着这上苍青天,脚下杨湖的水,你
我二人结为兄弟!」
三人在船外,季长亭率先跪下,双手抱拳道:「我季长亭!」
周宁随之跪下道:「我周宁!」
「二人今日在此结为兄弟,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青天可
鉴,天地作证!!」
恰逢此时,天上一道惊雷突显,转眼间瓢泼大雨突如其来,季长亭吟吟笑道:
「老天爷在祝福我们呢!」
三人并肩登船上岸买来了伞,季长亭笑道:「本按惯例高考之人要骑马游遍
全城,还埋怨这个惯例对不会骑马的人很麻烦,却没想因此结识两个好兄妹,不
过明天长亭就要去往昌郡赴任,做一个县令了。」
周宁为瑾月打着伞笑道:「县令好,日后长亭兄还可以步步高升。」
季长亭面露难色道:「惭愧,我只想云游四海,做一个救死扶伤的好郎中。」
瑾月背负玉手道:「青山绿水,日后再会。」
季长亭抱拳笑道:「说的甚是,长亭就先告辞了,今日真是好景色,好景色!」
周宁目送季长亭离开,为瑾月打着伞道:「瑾月姐,你刚才说你的愿望不过
一袭白衣胜雪是什么意思?」
瑾月闻言一怔,淡声道:「说了你也体会不了,将来你自会知道了。」
两个人并肩走在桥上,桥上行人来来往往,桃红纸伞,白色纸伞数不胜数,
好一派美景,瑾月轻扣胸前一缕秀发,喃喃自语道:「念我有缘缘来会,思我无
缘缘自轻,这世间真的有无私奉献的情吗……」
第六十二襄十里红妆华灯初上
公主府一处闺房,一男一女对坐着,正是朱霖和欧阳霓,她闺房内悬着的层
层粉纱浮动,隐隐约约瞧见闺房粉纱深处一张香床,房间的窗户开着,外面吹进
来的风,惹得闺房内阵阵温软香气弥漫,层层轻纱撩人,她修长娇躯穿着一袭鹅
黄纱裙,秀发轻落香肩胸前,修长玉手软软支着一张千娇百媚的美人容颜,明眸
如水凝望着窗外烟雨,冷风灌进来时,几丝长发落在裹着饱满酥胸的雪白抹胸,
黑白相映颇为诱人。
朱霖又倒了一杯茶,轻轻推给面前欧阳霓:「护送林梦雪的人已到定州城了,
馆主接下来如何安排她?」
欧阳霓接过茶杯轻饮小口,语气轻懒道:「岳云龙为了跟我们结盟,才推出
林梦雪,她既然是冉儿的妻子,自然公事公办,吩咐下去,全府中人一律尊称雪
夫人。」
朱霖慢饮茶水道:「台州与慕容冲互相割据,慕容冲势力又颇大,梁国乱成
一锅粥,局势依然难分。」
欧阳霓淡声道:「静观其变吧。」
朱霖想起冉儿正在南宫仙儿那里玩耍,心里颇为觉得几分好笑道:「冉儿见
了南宫仙儿倒把馆主给抛到脑后去了。」
欧阳霓俏脸一红,无奈笑嗔道:「冉儿这个小魔头,我也拿他没办法,他爱
怎样就怎样吧。」
小楼外烟雨蒙蒙,欧阳霓手拿竹笛来到窗边眺望城中景色,只见城中处处楼
台笼罩在烟雨之中。
轻风不时吹来,美人玉体穿着的一袭鹅黄纱裙随风舞动,隐约显出几分诱人
销魂的玉体曲线来,朱霖坐在凳子上,无比认真的静静欣赏着她窈窕动人的背影,
感受美女秀发飘飘中传来的幽香,欧阳霓纱袖轻裹玉手拿起竹笛,红唇轻附笛孔
吹出婉转笛声,笛声随雨飘远间,朱霖浓眉一动,想起这是白居易的诗词,上前
缓缓吟道:「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州古渡头。吴山点点愁。思悠悠,恨悠悠,
恨到归时方始休。月明人倚楼。」
欧阳霓一曲吹罢,手拿竹笛问道:「朱霖会吹笛子吗?」
朱霖走上前,眉眼流露几分笑意道:「以前总说自己是大老粗,娶了玉儿之
后,她有教我吹笛弹曲,已有十年了。」
欧阳霓瞧他一眼,咬着红唇柔声道:「诺笛子送你了。」
朱霖伸手接过笛子插入腰间,开心道:「馆主真乃知音也!」
欧阳霓回过玉体,美丽一笑道:「你只要不说我是你红颜知己就好,不然冉
儿这个小魔头又该吃醋了。」
朱霖好奇问道:「冉儿他?」
欧阳霓道:「那天你握着我的手,被冉儿看见了,他就撇着嘴跟我说男女授
受不亲的道理。」
朱霖仔细听完她话语也是笑的忍俊不禁道:「仔细一想,冉儿说的的确有几
分道理。」
欧阳霓美丽动人道:「古人说的话,自然有一定的道理是非,你说是不是?」
话刚说了,冉儿从南宫仙儿处玩耍回来,跟着瑾月一块儿过来,头上戴着一
顶圆帽,活蹦乱跳的扑进屋里,满头大汗,欧阳霓无奈擦去他满头大汗嗔道:
「在你仙儿姐姐那里就玩的这么开心?」
冉儿撇撇嘴,咯咯笑着跟她撒娇,欧阳霓没办法道:「你朱霖叔说了,林梦
雪到了定州了,现在跟姑姑一块儿去接人家,好不好?」
冉儿眨眨眼,几分狐疑的盯着欧阳霓看,她轻笑一声道:「这世间,不论圣
人亦或平民百姓,皆要讲究美德。」
她说着温柔倒来杯茶,把冉儿抱进自己怀里,亲手喂他喝茶道:「你是姑姑
的好宝宝,且记不可以自己娇贵从而轻贱别人为乐,梦雪她远嫁定州,一路奔波
辛苦,她不说与我们是一家人,更是你的妻子,你且想想便是远来的客人,主人
也要出门迎接,方显有礼好客之心,那自己的妻子又当如何?」
冉儿咕咚咕咚把茶喝完,开心道:「要以礼相待!不能让人家以为咱们定州
都是没有礼数的人!」
欧阳霓笑道:「真乖!」
张灯结彩之中,欧阳霓牵着冉儿的手带着迎接的人亲自出门迎接,大街两旁
站满手拿红灯的士兵,青石板路湿润润的倒映着一盏盏红灯,三十名粉纱红衣的
美貌少女在前开路,烟雨蒙蒙中一辆红厢马车驶进内城来,欧阳霓嫣然一笑道:
「李穆,朱霖,委屈你们两个一下,过去给新娘子抚下马车,记住公事公办,你
朱霖是康国的一镇将军,你李穆是康国的堂堂丞相,懂了吗?」
二人抱拳笑道:「臣下谨记馆主吩咐!」
他二人亲自上前,李穆搬来下车的小凳,朱霖亲手掀开车帘道:「夫人一路
车马劳顿了。」
欧阳霓含笑瞧着珠帘后的高贵少女,烟雨之中,但见她生的是好一张美人脸,
额间一点朱红的梅花状花钿,双眉如画秀美高雅,一双清澈动人的美眸,如玉容
颜美艳动人,穿着一袭红装嫁衣,长发飘飘轻落香肩,刚一露面便闻到一股冰雪
般的阵阵幽香,朱霖亲手扶着她下了马车,林梦雪点头谢过,柔声道:「梦雪有
劳将军了。」
朱霖抱拳一笑道:「夫人您实在客气了,朱霖深感受宠若惊。」
旁边李穆上前一笑,声音爽朗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
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
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她抬头看去,只见定州城亭台楼阁数不胜数,繁华至极中,满城都笼罩在丝
丝烟雨之中,主城大道两边,丝丝细雨散发着一层淡淡薄雾,路两边夹道并列站
着数千名手拿红灯的士兵,一眼望不尽尽头,每个大红灯笼喜气十足的上写一字,
囍!湿润的青石板路,湿油油的积着清水,倒映着一排排红烛喜灯,三十名粉纱
红衣的貌美少女浅笑嫣然,娇声行礼道:「恭迎梦雪夫人……」
李穆笑容满面,与朱霖并肩站在她面前领路道:「馆主和小主担心夫人您车
马劳顿,特意亲来迎接。」
她目光中,大红灯笼相照中,丝丝细雨轻轻飘下,一袭鹅黄长裙的绝色美女
牵着小男孩的手,小男孩眼眸清澈,长相十分清秀好看,头戴一顶圆帽,穿着一
身大红,很是惹人喜爱,正是冉儿和欧阳霓。
朱霖,李穆陪伴在后,林梦雪双手轻扣,轻移娇躯走向欧阳霓盈盈一拜道:
「雪儿见过馆主,夫君。」
欧阳霓美丽一笑,轻握住她手道:「雪儿远嫁定州,一路上风雨劳顿,实在
辛苦了,我们这就回家。」
冉儿捉着欧阳霓纱袖,稚声叫道:「娘子……」
林梦雪轻咬红唇温柔道:「夫君……」
欧阳霓捉住冉儿小手递给林梦雪笑道:「夫妻携手同行,天长地久。」
林梦雪轻轻握住冉儿小手,朱霖,李穆二人并肩带头开路,欧阳霓陪着林梦
雪一路走往公主府,到了门口时,一阵爆竹噼里啪啦炸出一团红火,溅起一阵阵
青烟,冉儿在中间,两女携着他手跨过门槛,府中早已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风中
摇曳,烟雨蒙蒙中,但见亭台楼阁无数,如处仙境,这一切竟是如此令人向往
……
为新娘子安排好的住处与欧阳霓的小楼隔墙相望,府里的人都来庆喜,新房
里的冉儿坐在赵玉儿一双美腿上抓糖吃,欧阳霓和林梦雪坐在床上说话,朱霖,
李穆陪人房外说笑,瑾月,周宁,杏儿,南宫仙儿无一例外都过来喝酒,归隐许
久的吴德也来喝酒,吴德头发白的更多了,人也胖了许多。
朱霖开了一坛酒,三个人围着桌子把酒言欢,吴德笑容满面道:「哎,这一
眨眼十年都过去喽,咱们这是第一次在一张桌上喝酒吧?」
李穆给吴德倒了一杯酒笑道:「老大人说的是啊,一眨眼十年都过去了!」
朱霖举起酒杯开怀笑道:「咱们是越活越年轻,以前哪知道享受生活是不?」
李穆道:「话说回来,老大人归隐乡下,可不就是为了享受生活去的。」
吴德满饮一杯笑说道:「这人啊,不服老不行啊,前几天还闹着脖子疼,不
如你们俩年轻痛快。」
三人在这块儿喝酒,里边房里的赵玉儿抱着冉儿喂他吃糖,冉儿吃糖吃的香
甜,张开小嘴一股脑把美女雪白玉手一块儿给含进嘴里吸舔,欧阳霓握紧林梦雪
手柔声道:「冉儿他年纪小,以后过日子有不懂的地方,可要委屈你这个新娘子
了。」
林梦雪瞧了一眼正在舔着美女玉手的冉儿,俏脸多了几分羞红,看去更加的
美艳动人道:「馆主请不要担心……」
欧阳霓道:「你看,天色也不早了,我和玉儿公主她就先回去歇息了,雪儿
也早些休息。」
冉儿一听欧阳霓要走,蹦下来也要跟着她离开,欧阳霓摸摸他头顶笑嗔道:
「听姑姑话别撒娇,别丢下新娘子一个人。」
冉儿委屈的看着欧阳霓关门离开,她一袭红衣更衬的肌肤雪白,静静的坐在
床上,冉儿吃糖吃了个过瘾,就想上床睡觉,伸手摘下头顶帽子坐到旁边稚声道:
「我要睡觉!」
林梦雪美眸动人看在他脸上,红唇吐气如兰扑在冉儿脸上,两个人眼睛对视,
彼此呼吸可闻,美女如兰香气扑在脸上,冉儿闻着好香,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林
梦雪盈盈一笑道:「夫君喜欢闻这个香气?这是我自己采的花香,涂在衣上十分
好闻。」
冉儿便自顾自想解衣服睡觉,林梦雪吐出阵阵兰香扑在冉儿脖子里道:「梦
雪服侍你脱衣吧。」
第六十三襄美人依旧芳影何踪
周宁和杏儿喝了酒就回来了,顺带给大黑带了许多鸡鸭鱼肉,杏儿今晚早早
回房休息,周宁回房躺了一会儿,门外有人敲门,周宁开门看去,门前一名身材
高挑美女,亭亭玉立在门前,看她穿着一袭水青绸裙,容颜几分冰冷,不是别人
正是瑾月。
瑾月怀中抱着小坛酒,一双美眸瞧在他脸上道:「上好的酒,拿一坛过来送
你。」
周宁急忙把她请入房内道:「瑾月姐睡不着吗?」
瑾月放下了酒,来到桌前优雅坐下,淡声道:「今夜吵闹得很,也确实睡不
好。」
周宁倒了一杯茶给她道:「先喝杯茶吧。」
瑾月接过茶喝了几口,轻轻一笑道:「泡的山楂茶不错,看来你也是喜欢喝
茶的人。」
周宁两手支着脸爽朗道:「人这一辈子无聊的时候很多,无聊了,总是喜欢
学着泡茶的。」
瑾月听了噗嗤一笑道:「还有这种说法么?」
周宁脸色认真道:「当然有啊,瑾月姐难道不喜欢泡茶?」
瑾月又喝了一口道:「喜欢的,不过我都是去馆主哪里拿茶叶,馆主她身在
瑶池,更是修仙问道的人,每年都派人去瑶池那边取来茶回来泡,那茶香说来真
是沁人心脾,喝一口回味无穷。」
周宁羡慕不已道:「真有这么好喝的茶?我在山上住时候,跟着爷爷去摘茶
叶,回来就自制泡茶,天热时候喝上一杯,连火气都去了几分。」
瑾月雪白玉手把玩着胸前秀发嗔道:「我还会骗人吗?下次过来帮你从馆主
讨一些,馆主对你和杏儿很是关心,讨一些茶,她也会开心的。」
她说着美眸动人,轻轻道:「说起来,馆主她总是事事都关心别人,唯独忘
了她自己。」
周宁想了想,终究是皱眉道:「瑾月姐,赵雨为什么恨冉儿?」
瑾月轻探玉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悠然笑道:「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
周宁认真道:「我听外人说的。」
瑾月轻轻一笑道:「外人说的话不能全信,但是无风不起浪,总有几分缘由,
这些事不是咱们该去想的。」
周宁听完道:「瑾月姐这话说的是,胡思乱想对人有害无利。」
瑾月玉手支着俏脸道:「有时候我倒懒得多想,人生一杯茶,一把剑,足以
走遍天涯了。」
周宁微笑道:「要不有些事情,总不可能是十全十美,令人全都满意。」
瑾月道:「说来怎么有那么多的悲欢离合,阴晴圆缺。」
周宁凝视着她眼睛道:「瑾月姐,我们不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想想令人开心
的。」
瑾月露出笑容道:「好。」
周宁低头又为她倒了小杯茶,正要递给她时,突然注意到瑾月衣襟内肌肤晶
莹雪白,黄衣抹胸裹着高耸饱满的女孩儿酥胸,轻露在抹胸外的两团浑圆雪乳,
挤出一道深深地乳沟,几缕乌黑长发流连酥胸,如缎秀发与胸前肌肤,黑白相映
无比诱人,周宁从小住在深山少年无知,哪里见识过女孩儿身体的美来?这第一
次看见如此诱人的景色,一时之间竟有些痴了……
瑾月酥胸其实露的并不太多,只是微露几分,却没料到周宁头一次注意到女
孩儿露在抹胸外的浑圆雪乳,竟是有些把持不住了,她哪能看不到周宁目光?淡
淡轻咬红唇道:「看什么?」
周宁一怔,猛的反应过来,红着脸道:「没……」
瑾月玉手接过茶杯,轻嗔道:「你又不是第一次见我穿的衣服。」
周宁尴尬道:「我们深山那儿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衣服,连脖子都没露过……」
瑾月淡淡道:「连脖子都不露?那不热死了……」
周宁红脸道:「不会的!」
瑾月摇头一笑道:「那以后你可有福了,不止定州城,穿漂亮衣裙的女人多
的数不胜数,只是下次不要盯着女孩儿胸前看,别被人当成登徒子才好!」
她说着却是把目光看向窗外……
公主府,丝丝细雨飘洒流连在人的肩上,灯笼的光在风中摇曳不止,这里是
供奉着历代定州之主,有功之臣画像的地方,风雨之中这座小楼显的无比孤寂,
夜色中远处灯火通明,此处孤楼独立,院内萋萋野草落叶,李穆走在前边伸手拨
开楼梯拐角的蛛网,摇头轻叹一声道:「竟是有蛛网攀墙了……」
朱霖在他后边打着灯笼照路道:「此处最是令人伤心地,象征着定州的辉煌,
也凝聚着定州历代人的不忍回顾之处。」
李穆费力拨清蛛网道:「这一层就是供奉袁家人的地方,上边就是咱们要去
的地方了。」
朱霖打着灯笼叹道:「好几年没来这了,真有些不敢来。」
朱霖说话时,打着灯笼往后一照道:「这里蛛网多,馆主且小心……」
欧阳霓柔声回道:「我没事,你们两个也小心些走。」
又再登上一层,只见这一层房门紧闭,门前蛛网更多,甚是荒凉,李穆双手
轻推开房门,只见房内黄纱粉帐,装饰古朴典雅,内里摆着一张香床,窗边是梳
妆台,正是一间女子闺房。
李穆拂袖弹去门前灰尘,点起房内蜡烛,柔和光线登时盈满屋中,朱霖拿着
灯笼打开窗户,让屋里透透风,外边点点细雨随风溅进屋来,欧阳霓静静立在一
副画像前,只见画中是一名白衣胜雪的绝色女子,一个让天下为她痴狂,让天下
为她倾倒得女人,一个让世间无数男人神魂颠倒,争先恐后跪在她脚下的绝色仙
女,除了赵青青,试问天下女子当中,又有谁能如此!
只是纵然她是冰清玉洁的天上仙子,绝代芳华,此时此刻陪在她身边的又有
几个人……
李穆点起一支香,欧阳霓轻轻接过香插入香炉,青烟随即飘散升起,映的她
画像也有了几分虚幻,红唇轻叹一声道:「姐姐,我来……看你了」
旁边李穆,朱霖面对画像不忍再看,欧阳霓幽幽道:「这么多年了,姐姐一
人流浪天涯也不知你过的是否开心,是否安好,冉儿他也长大了,今夜有了自己
的新娘,想必姐姐若知道冉儿的事情,远在天边也会为他开心的,我有很多话想
跟你说,可是又不知道该跟你说些什么好,但愿你远在它乡且记得冉儿,不管怎
么说,冉儿毕竟是你的亲生孩子……」
她想起伤心之处时,俏脸神情悲伤无比,旁边朱霖,李穆急忙上前道:「今
夜是大喜的日子,馆主您,您保重玉体……」
欧阳霓伤心道:「我们在定州享福,姐姐她一人在外流浪,又不知在何处吃
苦,我每想到这里,心就如刀割一样。」
李穆苦笑道:「我们还是回去吧,呆在这儿没来由的伤心,馆主您本就为了
冉儿的事情忙的没有好好休息过。」
朱霖轻叹一声,房门关上瞬间,天地之间远处亭台楼阁灯火通明,喜气洋洋
的,唯有此处,清冷孤寂……
「馆主小心慢走。」这却是李穆的声音,赵玉儿带着小倩过来接走了朱霖,
朱霖跟着妻女先行回去,天黑路滑的,李穆主动要送欧阳霓回来,一路也就在旁
边打着灯笼。
欧阳霓轻声道:「我倒无妨,只是夜色这么深了,你一个人回去却不方便。」
李穆闻言摇头一笑,手里认真打着灯笼道:「馆主放心,我这些年来虽一个
人也习惯了,家里边丫鬟仆人可也没少。」
欧阳霓背负玉手问道:「那你还不准备考虑娶个妻子吗?」
李穆语气淡然,微微笑道:「这个也急不得,一辈子的大事,谨慎一些好。」
欧阳霓道:「既然你已有心,我就放心了。」
李穆一边为她打着灯笼一边道:「冉儿跟馆主睡在一起习惯了,不知道今夜
跟新娘子那里会怎么样。」
欧阳霓道:「凡事都有个过程,习惯了就好。」
李穆又道:「冉儿不在馆主身边,一时半会儿不愿意,时间久了,自然习惯,
只是冉儿不在,馆主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欧阳霓想到此处,美眸也有几分恍惚,终究是嫣然笑道:「没事,小孩子总
要长大,小鸟总有单飞那一天。」
李穆微微抬高灯笼,灯笼照的更远一些道:「馆主您有考虑过我们的事吗?」
欧阳霓蹙眉道:「什么事?」
李穆咳嗽一声,却不说话了,欧阳霓这才懂他说的什么事情,轻启红唇淡声
道:「我是一心修道的人,对红尘的事一向不怎么关心,李穆我真的不想你因为
我,而迟迟不娶,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李穆不死心道:「馆主,我……」
欧阳霓举起玉手道:「好了,这件事以后不准再提起。」
李穆只得遵命道:「馆主放心,李穆记着了……」
欧阳霓缓缓把玉手负于背后,美眸瞧着院中夜色小楼,嫣然笑道:「我住的
地方到了,你回去吧。」
李穆看见小楼笼罩在夜色中,忍不住道:「馆主独居小楼,现在黑灯瞎火的,
馆主还是我送您上楼吧。」
欧阳霓停住娇躯,淡声道:「不必了,你回去吧,夜色都这么深了。」
李穆语气关心道:「还是我送馆主上楼吧。」
欧阳霓只得道:「那好吧,不过辛苦你了。」
李穆脸上微微一笑道:「馆主倒不用对我客气。」
欧阳霓喜欢清静,不习惯吵闹住的地方也没多少人,这下小楼里空无一人,
冉儿在新娘子那里,李穆小心翼翼打着灯笼,来到二楼欧阳霓闺房点亮蜡烛,闺
房内登时明亮许多,欧阳霓坐在香床道:「桌上有茶,不过肯定是凉的了。」
李穆倒了一杯,喝了几口赞道:「馆主这里的茶真是好,听人说是瑶池哪里
送过来的。」
欧阳霓盈盈一笑道:「的确是如此,不过夜色深了,我该休息了,你先回去
吧,路上慢些。」
李穆抬头一看,欧阳霓偏脸伸出玉手要脱鞋,李穆本能急忙上前,跪在地上
道:「馆主,让我服侍您吧……」
欧阳霓美眸看她一眼,盈盈笑道:「让你一个康国丞相为女人脱鞋,说出去
你这丞相的面子往那放?区区小事,我自己来就好了。」
李穆额头冒汗,这才知道自己冒然了,忍不住紧张的咳嗽一声道:「馆主说
笑了,馆主为国事操劳,还是让我帮您吧。」
李穆说着伸出大手已然捉住她裙底双足,她双足突兀落入男人手中,只觉两
只大手捉的她裙下玉足火热,美眸看去时,却是看见李穆紧张的脸上神情炙热,
额头都在冒汗,只得轻声道:「好吧……」
李穆小心翼翼捉住她裙底美足,听见她轻声答应,这才轻松许多,无比谨慎
的捧着她脚儿,轻轻温柔褪去束缚时,李穆脑子里轰的一声一片空白,只见烛光
之中,女孩儿一对儿滑比凝脂的玉足赤裸裸的展现眼前!
李穆的心怦怦乱跳。手里握着的一对秀美玉足,曲线娇美诱人,白如霜雪,
冰雕玉琢一般,更要命的是,她双足玉趾涂着嫣红,目光看去娇嫩诱惑至极,惹
得李穆只能紧紧把她玉足握在手里,生怕如似鱼儿一般滑脱了手去!
李穆神情落在欧阳霓美眸中,她说的话,李穆耳朵里浑然不觉,口中喃喃自
语道:「实在太美了……」
欧阳霓淡声问道:「李穆,你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吗?」
李穆脸上一怔,欧阳霓淡淡道:「其实我喜欢儒雅如清风的男人,这种男人
不多,燕亦凡是一个,你是一个。」
李穆神情失落道:「其实馆主又何必安慰我,您都说了不可能。」
欧阳霓轻声答道:「是,我们之间不可能,如果我不是瑶池长大的人,我一
定嫁给你,可这世上没有这么多的如果。」
李穆听着听着心里一阵刺痛,两只手忘情的轻轻抚摸着秀美双足,眼神恍惚
道:「修道真的能成仙吗?」
欧阳霓想轻轻缩回雪白玉足,李穆却急的握的更紧……
欧阳霓只得放弃,任由李穆把玩着她两只雪足,温柔似水道:「我不是贪恋
位列仙班,只是人活着都有自己的追求。」
她说完道:「你跪在地上不冷吗?」
李穆摇头笑道:「不冷……」
欧阳霓高贵优雅抱来枕头,玉手轻拢鹅黄纱裙,舒舒服服的舒展两条美腿道:
「你是不是一堆话要跟我说?」
欧阳霓又笑道:「我平常早早就睡下了,今夜已很深了。」
李穆是聪明人,哪里听不出话外之音,起身致歉道:「馆主,我回去了…
…」
欧阳霓轻抚胸前秀发,淡淡笑道:「这么晚了你怎么回去,就住我隔壁房间
吧,不过,我等着喝你的喜酒,希望不会等太久。」
最后这句话才是重点,李穆退出房间时候,欧阳霓一张容颜含着淡淡笑容,
也许这就是感情的诀别了……
第二天一大早雨还未停,林梦雪换了袭淡绿襦裙陪同冉儿一块来欧阳霓这里,
冉儿急不可耐扑进欧阳霓住的小楼,坐在她美腿上一番撒娇之后,忽而伸出小手
摸摸欧阳霓眼睛,伤心道:「姑姑,你哭了……」
欧阳霓把他抱下来笑声道:「我哭什么?倒是你越爱撒娇了,也不害羞!」
冉儿不依不饶缠着她要抱抱,欧阳霓无奈只好把他抱到怀里,林梦雪盈盈一
拜,端来一杯茶敬给欧阳霓道:「夫君一大早就想念您,雪儿就跟着他一块儿过
来了。」
欧阳霓嫣然笑道:「小孩子黏人是常事。」
林梦雪犹豫片刻,终究柔声道:「只是夫君早上说,他想跟一个瑾月的女子
睡,雪儿不知该怎么办……」
欧阳霓握住她手道:「他年纪太小,夫妻之间的周公之礼又行不得,现在和
你虽是夫妻,却不能同房,他想跟瑾月睡,就由他去吧。」
林梦雪柔声道:「雪儿听馆主的安排。」
这时瑾月一袭水青绸裙美丽多姿的从内室走了出来,瑾月在欧阳霓身边是出
了名的倾城貌美,林梦雪乍一见她,神情一怔盈盈道:「她就是瑾月小姐吗?」
冉儿从欧阳霓怀里跳下叫道:「瑾月姐!」
向来脾气清冷,冷冰冰的瑾月被他这一声瑾月姐叫的美丽一笑,如同冰雪融
化恰逢初春般温柔,柔声回道:「冉儿……」
冉儿蹭蹭蹭跑到她面前,拽着她雪白玉手就往门外跑,欧阳霓看着冉儿跑出
去了,才握住林梦雪手道:「来,坐我身边来。」
林梦雪应了一声坐她旁边,欧阳霓道:「对冉儿还满意吗?」
林梦雪答道:「夫君他现在年纪虽小就很聪颖,人家心里也喜欢他。」
欧阳霓轻抚她玉手道:「也别胡思乱想,将来他长大了,你是他明媒正娶的
夫人,还怕他对你不好吗?」
林梦雪甜甜笑道:「人家不敢这样想,倘若夫君日后宠了人家,这是梦雪的
福气,他要厌恶不喜欢,我自与他作个贤惠妻子。」
欧阳霓道:「要如此说来,冉儿有你这种贤惠妻子,真是他修来的福分,你
放心,将来他敢欺负你,自有我为你出气。」
林梦雪闻言笑道:「馆主放心,他那里会是轻贱别人的男子?人家相信夫君
成年之后,定然是个明是非的君子。」
欧阳霓听她话说的甜,脸上嫣然一笑道:「他有你这个妻子真是福气,俗话
说得好,家有贤妻,夫不遇横祸,雪儿你毕竟长他几岁,冉儿我可就托付给你了。」
林梦雪气质温柔道:「人家只愿夫君开心,一定会尽心服侍好他的。」
欧阳霓轻握她手起身道:「我带你去拿走冉儿的衣裳,愿你二人一生恩爱,
愿你二人白头偕老。」
林梦雪跟她来到衣柜边,欧阳霓打开衣柜回眸说道:「冉儿是个可怜的孩子,
父亲燕亦凡身在台州,每年派人从台州送来衣裳,娘亲赵青青远走他乡不知所踪,
这一切说来也是令人心疼的……」
林梦雪看衣柜里冉儿衣裳一件件摆放的无比整齐,从襁褓到能走路的衣服件
件都放在里面,衣上还有一个毛茸茸的虎头帽子,欧阳霓噗嗤一笑,把虎头帽子
拿手里道:「这个居然还在……」
这帽子毛茸茸的很是好看,想必是冉儿四,五岁左右缝的,两女正在说话,
忽而门前光线一暗,一道人影倒映在地上,只见朱霖头缠白巾一身戎装,怀抱一
把剑鞘颜色翠青,镶嵌数粒珍珠的宝剑,欧阳霓见了这剑一时愣在当场,手中虎
头帽子无声坠落地上,她几不敢置信喃喃道:「这……这是?」
朱霖怀抱宝剑上前,垂首涩声道:「巴鲁老将军因操劳过度,咳血不止,两
日前深夜病故在飞龙关,这把剑是公主亲手赐给老将军的,老将军临去时,命人
把剑送了回来。」
欧阳霓闻言,美眸忍不住一行泪水流下,哭泣道:「这怎么可能?分别时老
将军还好好的,怎会突然就去了?」
朱霖摇头叹道:「老将军的身体本就不好,只是一直不跟人说,馆主……您
节哀顺变。」
欧阳霓玉手捂着自己脸,泪流满面道:「老将军突然离去,这叫我如何节哀!」
朱霖擦去双目湿润,涩声道:「巴鲁将军一去,我康国天缺一角,北国又痛
恨我们和岳云龙的结盟,一直都在蠢蠢欲动,巴鲁将军刚走,宇文泰急不可耐领
兵一路逼向张彪防线,前线告急,馆主您节哀顺变……」
欧阳霓娇躯瘫软,接过宝剑紧紧抱在怀中悲声道:「可怜老将军一辈子为了
国家操劳,一天福都没享过,他怎忍心就这么匆匆去了,可怜我州顶天一柱,这
老天何其不公!」
林梦雪抚着她娇躯,哽咽道:「馆主不要哭,馆主不要哭。」
朱霖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此刻都止不住眼泪道:「夫人说的对,馆主不要哭,
不能哭坏了身子。」
欧阳霓怔怔擦去眼泪道:「把老将军的孙女接进府来,封明康公主,由我亲
自抚养。」
朱霖点头答应道:「去往飞龙关的车队已备好了。」
欧阳霓握住林梦雪手,涩声道:「梦雪你就在家里照看着冉儿。」
她说罢,手提长剑走向门外,小楼外烟雨蒙蒙笼罩,欧阳霓长发飘飘,娇躯
走的轻快,朱霖紧随在后道:「一镇将军病故,赵雨是皇帝没理由不去,和他那
伙狐朋狗友等在城门哪儿。」
欧阳霓淡声道:「随他便好了。」
朱霖冷哼一声道:「赵雨这伙人经常私底下骂巴鲁将军是一个愚昧无知的老
头子,还骂您虽是个绝色美女,但却是一个只会卖弄美色的小娘皮,还说冉儿娶
了林梦雪是大错特错,林梦雪刚来定州就把巴鲁将军给克死了,将来也不知道会
不会克死了冉儿,若不是看您面子,我早把这些人全砍了,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欧阳霓举起玉手道:「没事儿,他们喜欢背地里骂我他们就骂吧,我懒得理
他们。」
朱霖咳嗽道:「馆主真是好脾气。」
欧阳霓偏脸瞧他一眼道:「嘴长在别人身上,掩耳盗铃的事情我从来不做,
我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还不清楚,我还怕别人评价?」
这时二人从花园路过,欧阳霓瞧见花园里小花,幽幽轻叹一声,停下脚步伸
手采了一朵白色小花插在秀发上,绝美容颜神情悲伤道:「以前阿娟就说巴鲁将
军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可是如今看来,我们匆匆过完十年时光,在我眼里,
你朱霖,李穆,吴德,景胜,许亮,张彪这些男人那一个不是铁骨铮铮的汉子?
时光易老,唯有每个人感情,信义是永久存在的,你们这些男人不畏生死,为了
自己的信仰可以抛头颅,洒热血,你们这些男人面对刀光剑影一个眉头都不会皱
一皱,你们这些男人面对战场上成千上万的敌人,却可以痛快淋漓的喊出那一句,
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话,我虽是女子,却真心为你们感到骄傲。」
朱霖咳嗽道:「馆主您言重了……」
欧阳霓道:「人活着都想活的幸福,却不知这幸福二字对于有些人来说是何
等沉重……」
朱霖道:「有些事情明明就是包袱,人却不能选择抛下与否,只有公主她真
正放下,一人远走他乡,云游四海不问世事,方冰也是学她了,就在小岛种花喝
茶,过着悠闲自在的生活,也许这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欧阳霓抬头看看天空,丝丝细雨湿润了脸面,她恍惚道:「从小我是个孤儿,
是瑶池收养了我,教我读书,教我写字,教我医术。育我长大成人,瑶池图什么
吗?不,瑶池什么也不图,瑶池隐居冰山深处与世隔绝,宫主对我说,你已长大
了,心里一定会向往外边的世界,愿你出世游历天下时,切记的你是修道的人,
不可以有凡心,你还是个懂事女孩,也许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清冷的生活虽然枯
燥,可总是你内心最想要的。」
朱霖点点头应道:「后来呢?」
欧阳霓道:「可后来,我明白,人世间纵有万般丑陋,无数欲望,也依然有
值得我珍惜得人,出世入世,这尘世割舍难,要不了几年我就该回瑶池复命了,
今生今世再也不踏足尘世半步了。」
朱霖为之感叹道:「为什么定州总是一心问道出家的人多,馆主若真的离去,
冉儿他又怎么依你,不追到天涯海角才怪。」
欧阳霓颇有深意道:「天长日久,又何必急于一时。」
朱霖突然道:「馆主还记得袁家的袁小蝶吗?」
欧阳霓停下娇躯,偏脸问道:「你想聊她?」
朱霖点点头。
欧阳霓幽幽道:「她……又有什么好聊的,我不想背后说人。」
朱霖捂嘴咳嗽一声道:「这么多年,她还未嫁人。」
欧阳霓道:「当日袁少秋刺死袁正南,袁家经此变故,这个阴影确实不好走
出来,袁少秋又不知所踪,这个姑娘无心嫁人也在情理之中,不过听人说,柳君
奴有心为她找个人家。」
朱霖上前道:「您看周宁如何?」
欧阳霓淡淡一笑道:「你想借此多几分喜气?」
朱霖点头苦笑道:「伤心的事情太多了,难免令人难受,不如就多些喜气吧。」
欧阳霓把宝剑递给朱霖,自己背负玉手渡步道:「周宁出身贫寒这一点非常
好,没什么值得顾虑的,不过周宁并不是值得托付的人,这人一门心思要找人报
仇雪恨,他也无心婚姻,更别说袁小蝶是否有这个心了,柳君奴擅自做主的事情,
袁小蝶应该不会愿意,我们不要乱想,就让这一切顺其自然吧。」
朱霖点头应道:「馆主说的也是。」
两人说话时,公主府门口瑾月,周宁站在马车边,瑾月上前道:「馆主,巴
鲁将军对周宁有恩,周宁想一块儿过去。」
欧阳霓道:「一块儿过去吧。」
第六十四襄远隔重山思念愈深
清风夹杂着丝丝凉雨吹拂而来,蒙蒙细雨之中笼罩的是台州的王府,风雨不
时夹杂着凉意侵袭过来,给王府内处处高楼朱阁似披上了一件淡淡的纱衣。
云轩歪头捧着一本书读的用功,旁边妹妹小璇,眨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眨啊
眨道:「哥,为啥夫子总爱罚你呢?」
云轩放下书,抬头想了想沮丧道:「他兴许看我不顺眼吧……」
漂亮美丽的小璇咯咯一笑,小手比划着道:「夫子让你背东西,你一个也不
肯背,他不罚你罚谁?」
云轩十分懊恼道:「我才不背!」
小璇满脸得意,自恋的转了个圈咯咯笑道:「你没听人说呀,好汉不吃眼前
亏,他让你背,你就背,干嘛非要不听他的话,自己找苦头吃……」
云轩倔强皱着眉道:「他越逼我,我偏不屈服!」
小璇吐吐舌头,撇嘴道:「哥,你真是倔脾气……」
说完探着脑袋瞅瞅云轩读的书,吐舌道:「哇,这图画绘的好啊!」
云轩把书合起来嘘道:「你可别乱叫,这是好不容易买来的云海魔物集志,
画了好多好多怪兽好玩的东西,等我看完了,我回头就借你看看。」
小璇眼睛一亮,又蹦又跳拍手大喜道:「好啊好啊,改天人家给你带糖葫芦
吃!」
云轩难得找到个同道中人,一时开心无比的摊开书分享与人道:「来,好妹
妹,咱俩一齐看九头魔鸟大战黑水蛟龙这一篇,一般人我还真不敢给看呢!」
小璇喜的活蹦乱跳,探着脑袋就往书上凑,俩兄妹在这看的精彩,却不料走
廊深处,一名紫衣绸裙的绝色女子刚好路过这里,只见她整个人富有几分才女的
淡雅之美,一张绝美容颜美若天仙,肌肤又是雪白,雪颈纤细下,内里穿一抹粉
黄胸衣,裹着两团浑圆的饱满,且不说这衣内浑圆高耸实在诱人,便是抹胸外露
出的娇嫩肌肤,足以让人止不住浮想联翩,尤其是纱裙飘飘间,裙底隐隐约约露
出的那对儿美人玉足,更加令人垂涎,天下有此绝色美貌的女子屈指可数,试问
台州除了朱瑶,还会有谁有如此美貌……
只是当她注意到这俩小孩鬼鬼祟祟的躲在这里看什么东西时,忍不住轻蹙柳
眉,但同时绝美容颜几分宠溺却也遮不过去,轻移娇躯上前柔声道:「在看什么,
这么用功?」
小璇啊呀一声如被人踩中了尾巴,倒把美女给惹得几分好奇了,小璇虽然年
纪小却是一个鬼灵精,诡计多端,吃吃笑着扑到美女身边一个劲的撒娇道:「娘,
娘抱抱人家……」
朱瑶从纱袖中伸出玉手轻轻搂住小璇,步向一脸紧张的云轩,盈盈一笑道:
「看的什么好东西,让我也看看……」
小璇吐吐舌头,眨着眼睛道:「哥,你惨啦!」
云轩还嘴道:「娘才不会理你!」
嘴里说着还是老老实实交出了书,朱瑶接过书来蹙眉翻看了几眼,本以为是
什么不雅的东西,原来只是神话故事中的神兽传说,眉间一笑道:「还以为是什
么东西,看这种东西也要偷偷摸摸吗?」
小璇拽着朱瑶裙子道:「娘,哥是被夫子给吓的,夫子要他背圣贤书,他偏
没有心思背下来,夫子就老罚他抄写经典!」
朱瑶认真听完,容颜温柔道:「轩儿来娘身边。」
云轩小手紧紧揪着自己衣袖,低着头来到她面前,朱瑶蹲下娇躯把这俩孩子
一手抱一个,美眸如水瞧着二人眼睛道:「这些事为什么不跟娘说呢?」
小璇叽叽喳喳叫嚷道:「夫子他气恼了,就罚哥不准坐,要他站着听课!」
云轩听到这里,满心委屈掉下泪,这俩孩子是她亲生儿女,见自己儿子委屈
的掉泪,朱瑶也忍不住几分心疼道:「这些东西娘小时候也看过,并不是什么过
错,竟没料到你们两个看一看都要偷偷摸摸,提心吊胆的,这若是时间长了,这
人的胆子也给吓破了,你要喜欢,娘下次给你多买一些!」
小璇喜孜孜道:「娘说的真的吗?啊,那太好啦,人家跟哥再也不用偷看啦!」
朱瑶摸摸二人头顶笑道:「当然啦,娘什么时候骗过你俩?」
小璇咯咯笑道:「还是娘最好!」
朱瑶高贵优雅站起娇躯道:「娘要回房去了,你们俩就在这看书玩吧。」
俩小孩活蹦乱跳目送朱瑶离开,小璇得意洋洋道:「快拿书来,快拿书来!」
云轩重又翻开书,翻到九头魔鸟大战黑水蛟龙这一篇,只见海面上恶浪滔天
翻云倒海,两只蛮荒巨兽各展神通,你追我咬,九只脑袋的九头魔鸟在天上飞来
飞去,腹下两只闪着寒光的钢钩利爪看的人胆魄心惊,每每尖声俯冲之间,钢爪
钩进黑水蛟龙躯体,抓的蛟龙血肉横飞,大片带血龙鳞下雨一样生生被抓了下来,
把个黑水蛟龙抓的遍体鳞伤,黑水蛟龙龙须乱舞,血盆大口张合之时,带血獠牙
咬住魔鸟肚子拼命撕咬,两只狭长凶眼目光发狂,撕咬的九头魔鸟全身羽毛沐血,
惨烈无比!
俩小孩看的眉飞色舞,小璇急声叫道:「魔鸟快吐火,烧死它,挠死它!」
云轩急道:「你没看蛟龙快赢了吗?」
小璇瞪眼道:「胡说,是蛟龙快输了,它躲在水里都不敢出来,九头魔鸟反
而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人家还能喷火!」
云轩不屑一顾道:「魔鸟铁定打不过蛟龙,不信咱俩往后看!」
小璇叽叽喳喳道:「看就看,谁怕你!」
云轩哼了一声又翻开一页,不由得咦了一声,原来九头魔鸟浑身沐浴着火焰
飞向血色残阳,黑水蛟龙盘旋着潜入海底,竟是打了个平手!
小璇愣了愣,伸着小手比划道:「算它识趣,不敢跟魔鸟继续打下去!」
云轩叫道:「才不是,是魔鸟打不过转身就逃,蛟龙追不上它,才潜入水里!」
俩小孩在这争的面红耳赤,小璇叽叽喳喳道:「哼,有本事找娘来评理,娘
一定支持九头魔鸟!」
云轩收起书叫道:「去就去,咱们走!」
却说另一边的朱瑶芳心兀自琢磨云轩被老师罚的事情,恍恍惚惚一路来到竹
林深处的清静所在,看到燕亦凡一个人立在楼下怔怔出神,眼见朱瑶来了,眉间
一笑走上前握住她玉手,看着她美若天仙的容颜道:「瑶儿听人说云轩总被老师
罚站的事情吗?」
两个人立在院内烟雨蒙蒙细雨中,清冷的风时而拂过脸面,燕亦凡怕她着凉,
搂住她修长娇躯抱进怀里,朱瑶轻轻依偎着他胸膛,美眸温柔道:「原来夫君也
在为这件事烦恼……」
燕亦凡抱紧了怀中美女,只觉怀中淡雅幽香阵阵,环绕身边,丝丝细雨随之
飘来,感受着美女温柔似水的柔情,他心情也为之宁静许多,脸上一笑道:「我
也是听人私底下传言,本来还不信,自己求证一番,还真有其事,心里也当真不
是滋味。」
朱瑶一只雪白玉手轻轻抚摸他胸膛,嫣然笑道:「夫君还信不过我们的儿子
吗?」
燕亦凡捉住她玉手贴到自己脸上,神情放松闻着她玉手香气道:「云轩从小
聪明,只是脾气倔强,夫子让他背圣人经典本没有错,只是他不肯学这些,这就
让人奇怪了,不学圣人经典,那又该读些什么?」
朱瑶认真听完,甜甜笑道:「云轩不肯背圣人经典是错了,那老师罚他天天
站着读书,让别的孩子看他笑话就是对吗?」
燕亦凡道「其实仔细想想,他也没做什么错事,罚他站一次两次还好,天天
罚站就怕罚出个心病来!」
朱瑶把个美女玉体依偎着他,温柔如水道:「夫君这样说就是了,孩子们天
性使然,只要不做伤害别人的事情,瑶儿并不觉得这是错,刚才人家路过走廊,
居然瞧见小璇跟云轩躲在走廊里偷看云海魔物集志,看这种小孩看的东西,兄妹
俩却跟做贼似的偷偷摸摸,人家好奇在后边一问,云轩吓的差点蹦起来,长此以
往下去,若把孩子的胆给吓破了,养成懦弱胆怯的性子,可就不好改了。」
燕亦凡闻着美女香气,不知不觉把自己手掌在她娇躯来回抚摸道:「话虽有
理,不过也不能太纵容,明个就跟老师说说别太逼他太紧了,实在不成就把他交
给瑶儿来教,就不信咱们这个名动天下的大才女,还教不好自己的儿子!」
朱瑶娇躯感受着燕亦凡的抚摸,美眸如醉的凝视着他目光,一只雪白玉手抚
在他脸颊,娇嗔道:「夫君好坏……不过我们的云轩在家孝顺父母,在外尊敬长
辈,除了和小璇这个妹妹在一起玩玩游戏也没什么大的过错,何必逼他过紧呀,
瑶儿支持夫君刚才的话,给老师求情别逼他太紧……」
燕亦凡闭着眼睛,舒服无比的享受美女玉手在脸上抚摸,偏着脸追她游移不
定的玉手,朱瑶看他舒服,红唇娇颤一声呢喃道:「这么贪吃呀……」
燕亦凡兀自享受不已,闭眼来回追吻她玉手,朱瑶脸色娇羞诱人,把个玉手
贴住他嘴给自己的丈夫吸吮亲舔,却见他脸色迷恋含着自己晶莹玉指,嘴里舌头
卷着玉指吸舔个不停,小璇和云轩躲在竹林里瞧得聚精会神,小璇附在云轩头顶,
眨眨眼睛道:「好奇怪,爹在吸吮娘的手,娘好温柔啊……」
云轩回道:「咱爹娘感情好得很,患难夫妻,这叫夫妻情深!」
俩小孩在这窃窃私语,小璇按着云轩肩膀道:「唔,哥你别乱动,快看快看,
爹怎么把舌头伸进娘的嘴里了……」
云轩叫苦道:「啊呀,你别使劲按我,轻点!」
小璇充耳不闻道:「娘好美啊,就像个仙女,我长大了一定就跟娘一样漂亮,
一定是!」
云轩哼道:「你长大了也没咱娘好看!」
小璇不理他,兀自一边自恋,一边聚精会神的躲着偷看,偷看一会儿滋滋叫
奇道:「娘的身子怎么软了?啊,爹在亲娘的嘴,爹和娘怎么可以这样啊?」
云轩撇嘴道:「小孩子少见多怪,爹娘这是在亲嘴!」
小璇冷哼道:「哼,就你见得多,回头我就告诉娘去!」
云轩急忙道:「你可别胡说八道!」
小璇却没理他,听见云轩奇怪道:「爹的手伸进娘的抹胸里了,娘哪里看去
好美啊,爹在揉娘哪里,娘的身子真的软了,都快站不稳了,爹怎么还在亲娘,
还在揉……」
小璇叽叽喳喳道:「啊,我也看见爹的手在揉娘的胸啊,娘好像还很舒服呃
……啊,难道大人们亲嘴都要这样吗?」
云轩低声窃窃私语道:「好像就是这样的呢!」
小璇撇着嘴,小手气得乱抓道:「哼,原来你也没见过,还来骗我!」
云轩急道:「你别揪我头发,疼啊……」
小璇这才发觉自己抓的用力了,急忙松手狡辩道:「人家可没想故意抓你!」
小璇才说完,突又道:「啊,爹把娘的抹胸给扒开了,还吃娘的那里!」
小璇说完满脸不乐意,埋怨道:「咱爹真的好坏,他早早不让咱俩吃娘那里,
他自己却躲在这里偷吃,还吃的这么开心,咱娘她也偏心,偷偷给爹吃不给咱俩
吃,不过娘哪里,真的好美啊,雪白雪白的,让人家也想吃!」
云轩打击道:「你想的美,咱娘才不会给你吃!」
小璇哼道:「不给我吃,也不给你吃,咱俩谁也别想吃!」
云轩不屑道:「你才不懂,都这么大了,还想那个?说出去别人笑掉了大牙!」
小璇恼羞成怒,小老虎一样呲牙咧嘴道:「你说的这么好听,干嘛还死死盯
着娘哪里看,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吧!」
云轩脸一红,反击道:「我才不像你!」
小璇懒得理他,看了一会儿自语道:「我看见娘在揉自己的胸……」
云轩哼道:「娘要知道你这么说她,非打死你不可!」
小璇满脸臭美道:「娘才不舍的打我,倒是你总被夫子给罚的垂头丧气,哈
哈!」
云轩道:「快看,爹把娘抱起来了,抱房间里干嘛……」
小璇气道:「爹肯定把娘抱房间里做坏事去了,娘太偏心啦,眼里只有爹,
没有咱俩!」
云轩揪住小璇衣裳道:「咱俩该走了……」
小璇眨眨眼睛问道:「你不想看看爹娘在做什么坏事吗?」
云轩一阵胆怯道:「别啦,被抓到可就惨了!」
小璇哼道:「咱俩躲好好的就行了,听几句就回来,绝不会被抓到。」
云轩纠结道:「再偷听就是不对了,娘多疼咱们啊……」
小璇道:「好哇,爹在房里不知道怎样欺负娘,你还说!」
云轩道:「我才不陪你,要去你自个去!」
小璇嘟着嘴道:「胆小鬼,我去就去。」
小璇说罢刚要过去,云轩急忙拉住她道:「娘要是罚你不准出去玩,你怕不
怕?」
小璇急忙眨眨眼道:「当然怕啦!」
云轩哼道:「你偷看自己爹娘,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你要再去,我非告诉
爹娘不可,说你刚才偷看,还说娘的坏话!」
小璇急道:「啊呀,你贼喊捉贼呀你,我鄙视你,我懒得理你,我先走了!」
兄妹俩一个在前边走,一个在后边追,小璇打定主意不理云轩,气呼呼的甩
袖走着,云轩在后边好妹妹好妹妹的叫,口都快喊干了,小璇气呼呼扭过头叫道:
「胆小鬼,胆小鬼!」
云轩在后边追道:「什么胆小鬼,娘对咱俩那么好,你偷看就是不对!」
小璇气急败坏,猛的站住脚步,叉腰叫道:「好哇,说我偷看,你就没偷看?」
云轩小脸一红道:「我又不是故意的。」
小璇气道:「那人家就是故意的啦?」
云轩脖子一抬,一脸正气凛然道:「你本来就是故意哒!」
小璇气的哇呀一声,张牙舞爪的过来跟他拼命,小璇来势凶猛,吓的云轩转
头就跑,小璇在后边紧追不舍,云轩慌不择路东躲西藏,迎头看见花园里的慕勒
静,穿一袭黄衣襦裙的窈窕倩影正在赏花,云轩急急忙忙朝她跑去,连声叫道:
「娘,娘快救我……」
慕勒静十分好奇搂住他问道:「你跑什么?」
云轩惊魂未定,躲在慕勒静怀里道:「小璇她在后边追着咬我!」
小璇这时蹦蹦跳跳从拐角窜出来,慕勒静好笑道:「小璇你咬你哥干嘛?」
小璇眼睛一亮,蹭蹭蹭跑到慕勒静身边拽住衣袖道:「他不好好读书,我代
夫子教训他!」
慕勒静摸摸云轩脑袋道:「打打闹闹多没意思,娘带你们看戏去。」
小璇奇怪道:「看戏?」
慕勒静笑道:「正是,看戏。」
云轩好奇道:「娘,好好的怎么看戏呀?」
慕勒静一手拉一个,甜甜笑道:「东城员外大寿,请来戏班子唱戏,咱娘仨
看戏玩去。」
小璇嘿嘿笑道:「那文萱姐在哪里?」
慕勒静道:「她跟阿娟早早去买糖人了。」
小璇叽叽喳喳道:「齐员外家的儿子可捣蛋了,上次去抓泥鳅,他抓出一条
蛇来,把他吓了个半死,魂都没了几条,他爹花了好多银子请道士做法,折腾过
来折腾过去,好歹捡回一条命来,笑死人。」
慕勒静抿嘴笑道:「咦,你知道的蛮清楚吗。」
小璇得意洋洋道:「我放风筝看见的。」
慕勒静摸摸小璇双鬓道:「可不能到处疯跑。」
小璇舒服的蹭着她手道:「人家听娘的……」
慕勒静牵着兄妹俩出了王府,在街上散步去看戏,来了唱戏的地方,人山人
海十分的热闹,台上正在唱醉花阴,兄妹俩一人一串糖葫芦,跟着慕勒静来到酒
楼靠窗位置,居高临下的看戏,小璇眼尖瞧见阿娟和小萱在人群里,两个侍卫站
在后边,小璇急忙叫喊,云轩探着脑袋一看,果然看见文萱和阿娟来。
等阿娟带着小萱登上酒楼时,桌上摆满刚上的好酒好菜,慕勒静伸手一指兄
妹俩对阿娟笑道:「仨兄妹凑一块了。」
阿娟拉着小萱坐下,点头笑道:「仨在一块儿闹得更欢。」
文萱是慕勒静生的女儿,小小年纪便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样子,柔和似水,脾
气文静,与小璇的活泼开朗形成鲜明对比,小璇给自己倒了杯甜酒,滋滋喝了几
口,越喝越喜欢,云轩坐到文萱身边道:「文萱妹妹你喜欢读书,也别总躲在家
里不出来,出来玩玩也好。」
文萱盈盈一笑道:「云轩哥不是也喜欢读书吗?」
小璇在旁喝着甜酒道:「他看的是云海魔物集志,不背圣人经典,被夫子天
天罚,小萱姐可别被他骗了!」
云轩哼了一声,脸红道:「就你好!」
小璇古灵精怪道:「某人恼羞成怒啦!」
慕勒静摸摸小璇头顶道:「别这样说,快去给你哥倒杯甜酒赔罪。」
小璇倒也听话,咯咯笑着给云轩倒了杯酒,房间里一时欢笑愉悦……
第六十五襄故人相逢又是别离
群山巍巍,崇山峻岭连绵起伏,欧阳霓这段时间精神不好,常常昏昏欲睡,
在马车里又是歇息不好,瑾月帮她盖好棉被,躺在她身边休息,欧阳霓休息一会
儿,缓缓坐起娇躯,玉手扶着额头道:「我不要睡了……」
瑾月轻声道:「馆主您太累了,还是再睡会儿吧。」
欧阳霓拿来旁边葫芦喝了几口清水,低声道:「不用了,睡着后,我总做些
奇怪的梦。」
瑾月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馆主不要胡思乱想会好一些的。」
欧阳霓轻挽纱袖掀开车帘,欣赏着路边景色也不知前边怎么了,马车就停下
来了,瑾月朝外探视几眼道:「像是朱将军在和什么人说话。」
欧阳霓道:「一齐下去看看吧。」
瑾月道:「好吧。」
两女一块儿下车往前边走,隐隐约约瞧见一名头戴斗笠,手拿拂尘的道士立
在丝丝烟雨之中,欧阳霓停住娇躯道:「道长,您往哪里去?」
朱霖听见欧阳霓娇声,急忙转过身道:「馆主,是慕容王爷!」
朱霖转身之时,此道士一张脸清清楚楚映入眼中,只见他长发银白,穿着朴
素,颇有几分沧桑之股迎面扑来,整个人气质贵不可言,看到欧阳霓时,怀抱拂
尘,举手一礼道:「无量天尊……」
欧阳霓虽未与慕容极见过面,但却对这位北国王爷的了解,十分详细,她早
就知道慕容极一派去往台州后,慕容极不问世事,做了一个出家之人,没想到亲
眼见到这位王爷,如今一身朴素道服,长发银白,立在自己面前时,倒是有几分
怔了。
慕容极轻声一叹道:「巴鲁将军虽与北国势不两立,恩怨颇深,不说贫道已
是出家之人,这红尘恩怨早已划清,更敬重将军忠义,不幸听闻贵国巴鲁将军病
故,心中深以为憾,特来见他最后一面。」
欧阳霓几分感伤,幽幽道:「王爷已是出家之人,这昔日恩怨自然烟消云散,
倘若巴鲁将军泉下有知,也会为之开心的。」
慕容极怀抱拂尘道:「人以逝去,馆主万不可过分悲伤,且保重玉体。」
欧阳霓走上前,伸手玉手轻轻握住慕容极手掌,美眸凝视着他脸庞道:「王
爷十年来云游四海,见惯人间悲欢离合,更也饱受风风雨雨,本馆同为修道之人,
也愿王爷早日修成正道。」
慕容极道:「贫道一朝看破人间沧桑,十年来云游四海,走遍各处山川大地,
也亲眼目睹了许许多多的悲欢离合,今日更见馆主神色间颇为憔悴,也望馆主且
保重自己的玉体,不要过分悲伤。」
欧阳霓握紧他手掌道:「王爷既是去往飞龙关,不妨与我同乘一车。」
朱霖也道:「王爷还是陪我家馆主说说话吧。」
慕容极想了想道:「那贫道,恭敬不如从命了。」
欧阳霓派瑾月骑马先去飞龙关准备,自己与慕容极同乘一车,朱霖也在车中,
朱霖道:「王爷本是天下尊贵之人,却甘心经历风雨,毅然决然的出家,这实在
令人敬佩,与我家公主都有归隐的志向。」
慕容极摇头道:「不说定州的青青公主本是天上冰清玉洁的仙女,她出身高
贵,为人聪慧善良,令世间所有女子在她面前黯然失色,而如今亦远离尘世,就
连馆主同样也是修道之人,仔细说来身在乱世,身不由己,只盼天下修道之人,
在大乱之后,都能早早看破生死,登临仙界。」
朱霖道:「王爷今后又有什么打算?」
慕容极沉吟道:「贫道打算去往妖界。」
朱霖皱眉道:「妖界凶险之地,王爷一人前行,如何使得!」
慕容极怀抱拂尘,淡然笑道:「贫道一介出家之人,去往哪里都是一样的,
妖界虽凶险,但终归还有圣女主持公道。」
朱霖奇道:「妖界九重天桀骜不驯,颇为凶狠,瑶雪圣女她不过一介弱女子,
怎会驾驭偌大妖界,我思索很久,奈何对妖界所知甚少,还请王爷解惑。」
慕容极摇头道:「贵国此言差矣!想当初贵国的青青公主也是女人,不也同
样领兵几十万,割据一方?」
朱霖道:「莫非瑶雪圣女能跟我家公主比不成?」
慕容极点点头,又摇摇头道:「瑶雪圣女是妖界第一美女,她在九重天有极
高的威望,就与青青公主一般,同样在世人眼中是高高在上,不容侵犯的女神。」
欧阳霓道:「世人都知道,我姐姐并非以美貌获得一切。」
慕容极道:「贫道自然晓得,那瑶雪圣女高高在上,受着妖界万民的跪拜,
但实际上,瑶雪圣女和九重天之间,很是不和。」
朱霖猛然道:「如此说来,瑶雪圣女也许受制于九重天?」
慕容极道:「也可以这么说。」
朱霖道:「要是如此说来,倒叫人也懂了几分。」
马车路过一处茶摊时,三人下车喝茶,茶摊周围有商人正在听说书,只听说
书的眉飞色舞,吹须瞪眼,讲的正是一段奇思诡异的故事。
话说历月王朝末年,天灾人祸接踵而来,内有诸侯割据相互争夺霸权,外有
农民军不断起义,一时盗贼蜂起,混战长达竟七十余年,整个人间生灵涂炭,民
不聊生,白天阴气遮天蔽日,荒山野岭尽是森森白骨,夜晚妖魔恶鬼结队横行,
闯入百姓家噬吃人肉,血肉骷髅散于锅中,更有人易子相食,真是惨不忍睹。
却说如此乱世,也真有书生不畏艰险每赴赶考,此书生姓羊,一门几代单传,
家中虽穷却有一番志气,十年寒窗换的家中积攒少少盘缠,一路不畏险阻前去赶
考,当时书生手无缚鸡之力,瘦弱不堪,有时碰见同去赶考的,往往结队而行图
个心安,却说他今日,大中午的一个人走在崇山峻岭之间,头顶大红日头,酷热
无比,晒的人大汗淋漓,要把人榨干一般,羊生频频擦去额头汗水,每抬头看去,
只见一条羊肠小道夹在两座大山中间,路两边空无一人,两边热浪冲天宛如幽冥
鬼路,,头顶奇峰怪石数不胜数,一轮大红日头酷热无比,使人汗湿衣衫,满脸
晒的通红!
羊生在这崇山峻岭之间一人独走,冷不防一阵怪风从哪里吹来,卷的风沙走
时,落叶滚滚而来,迷的人睁不开眼来,书生急忙伸袖遮挡,怪风来的快去的也
快,却惹得羊生更加疲惫,一股昏昏欲睡之感渐渐袭来,羊生奋力打起精神,自
我鼓气高声诵起正气歌来:「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
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
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
在秦张良椎,在汉苏武节。
为严将军头,为嵇侍中血。
为张睢阳齿,为颜常山舌。
或为辽东帽,清操厉冰雪。
或为出师表,鬼神泣壮烈。
或为渡江楫,慷慨吞胡羯。
或为击贼笏,逆竖头破裂。
是气所磅礴,凛烈万古存。
当其贯日月,生死安足论。
地维赖以立,天柱赖以尊。
三纲实系命,道义为之根。
嗟予遘阳九,隶也实不力。
楚囚缨其冠,传车送穷北。
鼎镬甘如饴,求之不可得。
阴房阗鬼火,春院闭天黑。
牛骥同一皂,鸡栖凤凰食。
一朝蒙雾露,分作沟中瘠。
如此再寒暑,百疠自辟易。
哀哉沮洳场,为我安乐国。
岂有他缪巧,阴阳不能贼。
顾此耿耿存,仰视浮云白。
悠悠我心悲,苍天曷有极。
哲人日已远,典刑在夙昔。
风檐展书读,古道照颜色。」
俗话说天地间自有一股朗朗正气,所谓邪不压正,一首正气歌乃一代名臣文
天祥就义之作,歌声激昂,诵之正气盈身,邪魔鬼怪也自畏惧几分,羊生这番正
气歌诵来,山谷之中浩浩回声不绝,羊生精神也为之一振,正要大步前行,突闻
背后一声清朗叫喊:「君子慢走……」
书生本就瘦弱胆怯,这荒山野岭之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四下无人,
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叫喊,纵是胆壮之人也胆怯几分,书生只觉一身冷汗,后背都
有些湿了,哆嗦着回头一看,只见荒山野岭之中,好一个锦衣美貌的少年贵公子,
生的是貌若潘安,塞过宋玉,只是脸上颇有一股柔美,身穿紫衣锦带,腰悬一把
宝贵长剑,手中牵着一匹枣红骏马,此马当真神武不凡,枣红色的毛发如血。
公子之后仆从众多,竟还有貌美姬妾跟在身边,书生怯意稍去,少年公子抱
拳笑道:「本想赶考路上没有同道中人难免寂寞,这荒山野岭之中还能遇上一个
同好,实在庆幸。」
羊生回礼道:「不敢不敢……」
少年公子走上前,握住他手笑道:「我瞧君子刚才踉踉跄跄,神魂乱迷,显
是天太热给晒着了,现下我有良骑,请君子试之。」
羊生面露难色,急忙推辞道:「不善骑马。」
公子道:「这有何忧?我这马生性温顺,能载一载读书人,也是他的福分。」
盛情邀请下,羊生再三推辞不过,只好由人骑上了马,目光不经意瞧见公子
的随行姬妾时,眼光不由一亮,只见他后边姬妾鬓发如云,一张瓜子脸美艳诱惑,
穿一袭轻衣襦裙,颈下一抹胸衣裹着两团酥胸,似注意到羊生目光,这姬妾心生
不悦偏过了脸,倒惹得酥胸挤出一道诱人乳沟来,更加的娇艳欲滴,瞧的羊生心
中一荡。
公子热情好客,自称南方官宦之家,前往京城一为赶考,二为探亲,自称其
叔是朝廷大员,言语之中颇流露出此次必能高中的意思,羊生听的羡慕不已,一
时又心灰意冷,公子为人热情,言语中又称兄道弟,还道有难必帮,颇有相见恨
晚的意思。
羊生防心全无,一路与这公子言谈甚欢,走了大半天走出了山,来到一处荒
废的小镇,镇上几家野店门前冷落,稀稀少少几个散客,多是些赶考的书生,残
阳如血,镇上飘着一股肉香,羊生多年不食肉糜,大为口涎,一道残阳映在荒凉
大路,门店的旗破败不堪,草棚下面一个光头露背的汉子手拿剁骨刀正在剁肉,
附近几条野狗争夺着骨头,羊生看旗上写着三字,狗肉香!
狗肉最是性热,狗肉又最是好吃,没吃过狗肉的人都死活不吃狗肉,吃过狗
肉的人一生难忘,大热天一碗狗肉下去,鼻血长流,痛快淋漓尽致。
肉香实在诱人,公子安排人住进了一家野店,店掌柜的是个徐老板娘的女人,
长得漂亮,生的漂亮,脾气不好。
羊生本盘缠见紧,公子问也不问直接给他付了房钱,要了好些酒菜,野店里
许多赶考书生纷纷过来急着结识公子,公子言谈举止甚是高贵,每出口语言不俗,
说的人十分高兴。
羊生衣衫多破财,在房里拿出针线缝补衣裳,缝了一会儿,店娘进门送来被
褥,瞧见缝衣的羊生,叉腰讥讽道:「男人也会缝衣?」
羊生起身接过被褥行礼道谢,店娘露出不屑道:「穷酸秀才规矩多,男人不
是缝衣裳的料,让秋娘来帮你吧。」
原来她叫秋娘,丈夫早死留下她一人守寡,在这破地方开着家店维持生计,
秋娘三十多岁的年纪,说得上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眉眼漂亮,说话总是一股
不屑,烛下秋娘盘腿缝衣,嘴中咬着粗线,几缕长发落在脖子下边,胸前散发着
成熟女人的丰满,羊生不经意瞧见秋娘脖子里两团柔软,一时春光乍泄,他那里
见过这等春色?尴尬的口水卡在嘴里吐也不是,咽也不是,秋娘认真缝衣,冷不
丁瞧见羊生尴尬,才注意到衣领子下边,冷笑一声道:「我不老吧?」
羊生尴尬的说不出话来,秋娘伸出手往他大腿摸去,摸到一根硬邦邦的东西,
一手握住捋了几捋道:「人长得斯文,下边这东西倒真吓人。」
羊生命根子被人拿住,一时羞得面红耳赤,又觉这女人手捋之间说不出的受
用,尴尬至极,低头瞧她烛光下,这女人虽不如公子姬妾大家闺秀,不染风尘的
美,但眉眼之间春波流动,一张脸微带潮红,风韵犹存,秋娘捋着羊生阳物,捋
的几捋低声骂道:「穷秀才还有这么一根宝贝,看来人还真不能貌相!」
羊生情欲上来,男人的本能几欲想把她扑倒狠狠蹂躏,但又觉自己好歹读圣
贤书,怎能与这市井女子相通?自己十年苦读不就盼着高中,娶一个貌美的妻子,
光宗耀祖吗?
秋娘捋着捋着看他没有动静,咒骂一声走出房外!
当天夜里下起了大雨,电闪雷鸣的,头顶群山闪电张牙舞爪撕裂夜空,羊生
一觉醒来肚饿,想去白日的狗肉店铺子,咬牙拿了伞一路跑着去买肉吃,几张破
烂桌凳,羊生打着伞一身狼狈从大雨漂泊中而来,卖肉的汉子操刀剁肉,弄了一
碗狗肉端来,一盘龙眼,自己坐到门槛上看雨,嘴里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羊生皱
着鼻子吃了一口,好吃的感觉舌头都要化了,一时狼吞虎咽,又想起读书人怎能
吃这种东西?心中一边懊恼,一边大吃,吃完结账时,低着头道:「读书人最重
礼仪,您且勿……」
话到此处,却说不出话来了,光头汉子冷眼不理他结巴,却不想门外满天大
雨中,贵公子打着一把纸伞,脸上含笑步步走来道:「我走进一家店中,想买一
碗肉吃,可店主人却告诉我,这不是你们读书人该吃的东西,若是被人知道了,
恐怕别人会笑话我。」
「我住进一家野店,衣衫破烂了就想自己缝补,可店娘她却拉住我的手告诉
我,缝缝补补不是你们读书人该干的事情,要是被人知道说出去了,恐怕有人会
笑话我!」
这是一首改唱的高丽民歌,羊生听完羞愧的满是惭愧,公子含笑收起雨伞,
提着小坛酒放在桌上道:「人活一世,过往云烟,何苦拘泥于俗理,我有好酒,
今晚且与君共同饮之!」
又张口叫买狗肉来,羊生羞愧坐下道:「奈何肚中饥饿,如何忍也……」
公子摇头笑道:「饿了自然要吃东西嘛,谁人饿了不吃东西?连圣人都说食
色性也,人性本如此,苦苦压之,又有何益?」
羊生叹道:「都怪我有辱读书人的品德,心中懊恼不已。」
公子微笑道:「君子此言差矣,这吃狗肉又是什么有辱斯文的恶事??」
羊生奇道:「您怎这样说?」
公子含笑娓娓说来道:「试问如今天下大乱,圣贤书中的礼义廉耻在哪里?
人间盗贼四起劫掠百姓,试问圣贤书又在哪里?强盗们藏于山中,呼啸山林,每
每下山劫掠人人争先恐后而逃,不顾老幼病弱尚在家中任人宰割,你能拿一本圣
贤书跟他们讲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大道理吗?说来这都是人性使然,人都知道由
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且做的问心无愧,又何怕别人指指点点!」
羊生愤然拂袖道:「一派胡言!」
羊生说罢甩袖而去,公子一人把玩着酒杯笑道:「悲来乎,悲来乎。
主人有酒且莫斟,听我一曲悲来吟。
悲来不吟还不笑,天下无人知我心。
君有数斗酒,我有三尺琴。
琴鸣酒乐两相得,一杯不啻千钧金。
悲来乎,悲来乎。
天虽长,地虽久,金玉满堂应不守。
富贵百年能几何,死生一度人皆有。
孤猿坐啼坟上月,且须一尽杯中酒。
悲来乎,悲来乎。
凤凰不至河无图,微子去之箕子奴。
汉帝不忆李将军,楚王放却屈大夫。
悲来乎,悲来乎。
秦家李斯早追悔,虚名拨向身之外。
范子何曾爱五湖,功成名遂身自退。
剑是一夫用,书能知姓名。
惠施不肯干万乘,卜式未必穷一经。
还须黑头取方伯,莫谩白首为儒生。」
大雨滂沱之中,羊生听着背后的公子在诵李白的悲歌行,满脸羞怒离开,羊
生一路气愤难消回到野店,一股邪火充斥心中,鬼使神差的偷偷跑到公子住的房
外,大雨滂沱下来,电闪雷鸣的,他不顾身上被雨淋的湿透,刺破窗纸偷看公子
的姬妾,公子的姬妾正在房里洗浴,水气蒸腾中,雪体曲线旖旎,羊生看的欲火
焚身,却不料一道电闪雷鸣映的天地惨白,那姬妾猛然扭头看来,一张青面獠牙
的容颜生在脸上,双眼如炬闪着绿光,羊生惊叫一声,转身就要逃,只见电闪雷
鸣之中那还有活人?妖魔乱舞,秋娘满脸冷笑倚着门窗……
说书之人把故事说完,听的人背脊发麻,朱霖喝了杯茶,敬慕容极道:「王
爷去往飞龙关之后,也不知何年何月再能相见,就再喝一杯茶吧。」
慕容极微笑道:「贫道去往妖界,既是远离了曾经的一切,也许客死异乡,
一缕孤魂游荡,也许登临仙界,那就再饮一杯茶吧。」
三人在这坐了没多大会儿,就有快马飞奔过来,前线告急文书一封接着送来,
朱霖接过文书看了几眼道:「宇文泰大兵压境,张彪告急。」
欧阳霓美眸看向慕容极道:「王爷,我们还是启程吧。」
慕容极起身道:「既是前线告急,那真耽搁不得。」
朱霖冷声道:「这个宇文泰不好好在家呆着,非要出来趁火打劫,也真是烦
人!」
欧阳霓举起玉手道:「好了,他这次趁火打劫,这仇咱们记着了,以后再说。」
第六十六襄一醉花阴一意乱情
瑾月被欧阳霓派去飞龙关提兵赶赴前线,周宁也陪同而去,两个人一路快马
飞奔,欧阳霓朱霖二人再后,却说宇文泰浩浩荡荡大兵压境,康国前线告急,一
派大战将发的架势。
却说天上细雨飘飘,渐渐弥漫起一层薄雾,风吹动着雾气,雾气之中严阵以
待着六万将士,天地之间一片肃杀,军阵中无数火红旗帜随风狂舞,旗上康字分
外鲜明,军阵前沿,一员大将穿着素衣端坐阵前闭目养神,他双手成拳持长剑置
于胸前,两面康字大旗斜插背后,身前三百名白衣蒙面武士,手按腰刀分站两侧,
战阵素杀至极!
一股杀机从对面逼来,风雨骤急,雾气笼罩中也不知道对面来了多少人,只
见雾气当中乌压压一片,旗帜猎猎作响,大地剧颤,听的万马奔腾,雾气当中飞
快奔出一骑,手持北国大旗猛然插在地上,大旗映着背后众军万马并排而进,战
刀闪耀着白光,雾气中狂风若携奔雷之声逼来……
天是下着雨的天,夜是淡淡的夜,天色接近了黄昏,红灯笼照着楼下绵绵细
雨中来来往往的人群,台上桃花绽放,相衬着花一样好看的男郎,他的声音好听
悦耳,伴随着台下阵阵的喝彩声,此人正是有名的戏子连卿,小璇又喝一杯甜酒
道:「娘,您跟娟姨只顾说话都不理我们啦!」
慕勒静拉住她手笑道:「娘跟你娟姨说话,可也没忘了你。」
云轩跟文萱,小璇三个孩子玩累了,闹着要回去,阿娟和慕勒静也就依了三
个孩子,文萱跟着慕勒静,云轩和小璇跟着阿娟,出了酒楼,小璇看见卖面具的
实在好玩,云轩也要买,慕勒静和小萱先回去了,两个侍卫忠心耿耿的护卫跟在
后边,云轩跟小璇各带了一个面具,互相对着比美,阿娟笑盈盈看着俩孩子,一
转眼都这么大了,心中感慨万千,不料人群攒动,一个视线模糊俩孩子俱已不见。
阿娟这可愣在当场……
却说小璇跟云轩为什么突然戴着面具跑开了?原来小璇眼尖,远远的看见了
一个人,拉着云轩就跑,俩孩子戴着面具手拉手在人群里挤,小璇戴着豹头面具
娇声道:「哥,你跑快点呀!」
云轩脸上戴一张老虎面具,脑门上一个大大的王字,十分可爱,探着脑袋跟
小璇埋怨道:「你八成是看错了,爹娘怎么会来这种地方呢?」
小璇哼道:「我怎么会看错?」
小璇说着一撇小嘴道:「诺,那不是吗?」
云轩探着脑袋看了一眼,还真是燕亦凡和朱瑶,朱瑶此刻靠在燕亦凡怀里柔
声细语说着什么,玉手拿着小风车玩来玩去,兴许觉得背后有人看自己,当她回
身看来时,只见云轩戴着老虎面具,锃亮脑门一个大大的王字,小璇半戴着豹子
面具,露出个脸,可把朱瑶给吓了一跳道:「你们俩怎么在这儿?」
小璇眨眨眼睛笑道:「人家跟着小娘出来玩儿。」
燕亦凡摸摸她头顶道:「你这孩子都这么大了,别这么调皮,诺,给你买的
小风车。」
小璇接过风车,眨眨眼道:「爹,你和娘去哪里了?」
朱瑶美美笑道:「和你爹出来走走!」
燕亦凡又把目光落到云轩身上叹息道:「做人哪能由着自己性子来呢?」
云轩知道他说的是夫子罚他的事儿,嘟嘴道:「我没由着自己性子来,是夫
子他太过分啦!」
燕亦凡只得微笑道:「算了算了,不过,人也不要太过死板,将来容易吃亏,
你要实在不愿意在夫子哪儿,不如就回来休息两个月,休息好了,再让你娘亲自
教你,你娘她可是天下有名的大才女。」
云轩喜道:「真的哇?」
燕亦凡摸摸他脸道:「爹还忍心骗你不成?」
云轩和小璇高兴的活蹦乱跳,朱瑶笑道:「回去好好睡一觉吧。」
云轩欢天喜地拉着小璇跑了,燕亦凡无奈道:「这俩孩子……」
朱瑶嫣然笑道:「夫君叹什么?」
燕亦凡道:「按理说,小萱的性子是好一些,文静懂事,可小璇这样儿,聪
明伶俐,快快乐乐的,做爹娘的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朱瑶依偎进他怀中,柔情似水道:「夫君,我们生的这两个孩子已经很好了,
干嘛非要逼他们小小年纪就看破人情冷暖呢?」
燕亦凡抬头仰望夜空蒙蒙细雨,脸上一笑道:「仔细一想,说的也对,人都
会慢慢成长的。」
夜色之中崇山峻岭,奇峰怪石无比狰狞,烟雨兀自飘落肩上,但见古道之上
两匹马绝尘而来,骑马的是一男一女,女的身材窈窕,穿一袭青衣绸裙,风中长
长秀发飞舞,整个人冷艳美丽,后边跟着周宁,二人正是瑾月和周宁。
两人骑马一路狂奔,天色不知不觉昏沉下来,瑾月娇喝一声停下马来,一双
美眸冷冷扫过前边黑暗,周宁道:「瑾月姐,我们是不是迷路了?」
瑾月淡声道:「这条路我走过几趟,倒与往日有些不太一样。」
周宁下马道:「据说深山野地,最容易撞邪。」
瑾月道:「下马看看吧。」
两人下马牵着缰绳步步往深山走去,走着走着瞧见远处山坡有一处荒废的道
观,观中几许微光,细雨之中兀自传来阵阵琴声,瑾月取下马上长剑道:「馆主
命我办一件事,也许这件事就在今晚了。」
周宁却瞧见她拿的正是朝露剑,这把剑的来历公主府中谁人不知?定州之主
赵青青的佩剑,后赐给了巴鲁将军,巴鲁将军病故之后,派人送回了定州,欧阳
霓又把这剑给了瑾月,这有什么别的深意吗?
瑾月为人清冷,传说中的赵青青也是冷冰冰的一个人,她二人有什么相同吗?
周宁在这胡思乱想,瑾月道:「走吧。」
两个人牵马步步走向那荒废道观,道观在半山腰,荒废多年,院中一面残破
古碑,碑上端端正正上书四字,天道茫茫,瑾月立在门口看了几眼,轻移娇躯走
了进去,但见院内荒草破败,道观深处阵阵悠扬琴声。
瑾月道:「弹的真是好琴。」
周宁在山林中长大最是机敏,谨慎道:「瑾月姐,这里荒无人烟的,怎么会
有人深更半夜在这里弹琴?」
瑾月道:「看看就知道了。」
二人说罢并肩进去,走进道观后院,只见清凉台阶下一排灯笼挂在走廊,油
亮灯光映着水油油的青石板路,说不出的凄美,背后是一座青山,大殿门前一名
少年女子正在偏脸抚琴,旁边一名书生听的如痴如醉!
周宁急忙叫道:「长亭兄,你怎会在这里?」
那书生正是季长亭,他本听的昏昏欲睡,闻言猛然一醒笑说道:「原来是周
兄和瑾月小姐。」
周宁急忙上前道:「这里荒山野岭,空无一人,这道观里竟然有貌美女子在
此抚琴,你不要命了吗?」
季长亭摇头一笑道:「她是我未婚妻。」
周宁道:「真的?」
季长亭笑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样不少,怎么不是真。」
瑾月登上台阶道:「周宁,花蕊姑娘不是鬼。」
周宁松了一口气道:「我,一时冲动了。」
她抚琴道:「这世上,有时候人比鬼更要可怕。」
季长亭附和道:「花蕊姑娘说的,正是世间多少年不变的道理。」
瑾月坐下娇躯,欣赏着院内景色道:「细雨如丝,一排灯笼清光相映,琴声
悠扬。」
季长亭道:「人生寂寞……」
周宁道:「这天色太晚了,我跟瑾月姐先找个地方休息。」
季长亭道:「那好吧。」
两人找了几找寻到一处依山靠水的小院,在房里说了会话儿,周宁找来干柴
生火,生火取暖,瑾月娇躯坐在草堆上,朝露剑放在她裙边,长长秀发轻落香肩
胸前,火光映着她美丽清冷的脸,周宁往火堆里添着柴火,瑾月抱着自己美腿淡
淡不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周宁目光流连在那把朝露剑,这把剑究竟意味着什么?这把不平凡的剑静静
躺在主人的裙边,如水般的水青裙底,是一双穿着白鞋的女人玉足,周宁从来没
注意到,原来女人裙下这玉足竟是充满了难以拒绝的诱惑,若能握在手中肆意把
玩,又该是怎样的销魂?
瑾月的心事从来不会跟别人说,周宁自然无从得知,早早收拾睡觉,外边的
雨淅淅沥沥,周宁太累了,累的倒头就睡,远处琴声悠扬,一切都在睡梦中了
……
睡梦中的他,梦到了许多许多,梦回了那个带给他无限快乐的小山村,杏儿
牵着大黑笑盈盈的找他采摘野果,两个人说说笑笑,冷不防画面一转,电闪雷鸣
之中,一伙蒙面黑人肆意杀人,他在梦中无能为力,被追的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他惊醒过来,脸上全是汗。
周宁觉得有些口渴,正要下地就见旁边另一张床上空无一人,他怔怔走出门
外,房外雨水渐大,门前晒衣的竹竿上整整齐齐挂着女人的衣物,地上摆放着一
双白鞋,这是瑾月的衣物,朝露剑静静的靠着门无声无息,竹竿上挂着的女孩儿
衣物散发着淡淡兰香,此时此刻竟然充满了诱惑。
他几欲不由自主的控制不住自己,竟鬼使神差的伸出手轻轻抚摸这竹竿水青
衣裙,指尖也似乎盈满了淡淡香甜,他抚摸着衣裙,似乎在抚摸瑾月的肌肤,捧
起那水青的衣物闻上一闻,一股兰香扑入口鼻,周宁深深呼吸,却见裙子下面盖
着一件淡白抹胸,周宁几乎楞在当场,手掌盖住这件抹胸时丝滑的触感让他感到
做梦一般,脑海中自然而然浮现出瑾月胸前那诱人风景,他双手颤抖着拿起这抹
胸,把脸深深的埋了进去,一股女人的芳香把他整个人包围。
他控制不住自己,内心深处天人交战,在院中看去,只见满天雨中,瑾月不
着一缕衣物静静立在雨中,任凭雨水打在婀娜修长的雪白玉体,那美丽动人的脸,
滑嫩香甜的肩,饱满浑圆的两团玉峰,婀娜的玉体,修长动人的大腿,小腹下那
神秘销魂的圣洁所在,浓密乌黑,周宁已是完全愣在当场,不知身在何处。
瑾月捧起雨水浇在自己的玉体,纤纤玉手流连轻抚胸前雪白的双峰,周宁一
行鼻血差点飙出,冲口而出在后叫道:「瑾月姐!」
瑾月回身看来,身后的人猛的上前,把她死死抱进一个滚烫的怀中,一双美
眸看去,只见周宁眼睛喷火,口鼻呼吸急乱呼哧呼哧的喘气,周宁年纪未成,而
瑾月这类女子从小养尊处优,穿的是绫罗绸缎,吃的是山珍海味,发育的自是比
寻常百姓家的女孩儿更好,她身材修长高挑,周宁虽健壮却比她矮了半头,但周
宁体格健壮,一身力气,女孩儿诱人玉体哪里能跟他比,一时之间只把瑾月抱的
死死。
瑾月死死被他抱在怀中,温香软玉的美人玉提抱了个满怀,不说女孩儿身上
如兰幽香,挣扎之间红唇吐出阵阵香甜芳香,便是温软玉体抱在怀中,便让人热
血沸腾脸红心跳了,瑾月呼吸也好不到哪里去,惹得胸前两团酥胸剧烈起伏,两
只浑圆乳球滑滑腻腻的娇颤不已紧紧贴着周宁的胸膛。
周宁第一次近距离盯着她雪乳,离的近了更加清晰的瞧清这酥胸的丰满,一
时间两眼几乎喷出火来,发狠一般猛的埋脸吻了上去!
雨水漂泊之中,他衣衫完全湿透,周宁浑然不觉一切,只知道紧紧的抱住她,
周宁完全可以感受到这两团雪峰的滑腻芳香,他的手颤抖着攀向这圣洁的雪峰一
手抓一个又揉又捏,口干舌燥的含住便吃,瑾月娇躯直颤,而周宁置若罔闻,一
张嘴里含着她乳头,相反吃的唧唧作响,瑾月被他抓捏的生疼,却有另一种说不
清道不明的快感同样在侵袭。
就在他热吻傲人雪峰之时,欲望再难忍耐,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步步走向房间,
这瞬间瑾月啊的娇呼出来,这老实懵懂的少年,此刻完全成了男人,瑾月的玉体
被他霸道万分的抛在床上,他的衣衫一件件落下,露出结实健壮的躯体就扑了过
来,两个人赤身裸体缠在床上,周宁嘴唇寻觅着就去吻她红唇,却不料瑾月这时
冷声道:「你听我说!」
周宁一愣,动作停顿下来,他心中早已憋着一股怒火,压抑许久,瑾月玉手
护胸淡声道:「我是冉儿的女人。」
冉儿是谁,他很清楚,所以周宁直接愣在当场,瑾月护着傲人酥胸道:「你
其实早就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留在馆主身边,只因为我是冉儿的女人。」
周宁的欲望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欧阳霓对他的恩情,他不是不知道,冉儿
在定州意味着什么,他一清二楚,瑾月又道:「你一时糊涂,我原谅你,只是你
现在既然知道了我是冉儿的女人,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周宁怔怔道:「瑾月姐……」
瑾月做起来,护住自己身体道:「你一时糊涂,不怪你。」
周宁喃喃自语道:「冉儿他不是娶了林梦雪吗?你怎么也会?」
瑾月道:「这一切需要从十年前说起,十年前的定州之主是赵青青,而馆主
那时候是赵青青的结拜妹妹,那天你所看到的,朱霖,巴鲁,吴德,王景胜,张
彪,李穆,曾经都是赵青青提拔上来得,不久之后她立赵雨为帝,把自己的一切
传给了现在的馆主,她一人不问世事,流浪天涯去了,她当时怀有身孕,怀的孩
子就是冉儿,生下冉儿之后,冉儿是在襁褓之时,由她亲手托付给馆主的,之后
了无音讯,谁也不知道她的去向。」
周宁恍然大悟道:「所以馆主她对冉儿视如己出,先为冉儿娶林梦雪,又选
瑾月姐做冉儿的女人,这把剑原来是这样……」
瑾月点头道:「定州之前从未有女人掌控一切,赵青青是第一个控制定州的
女人,馆主是第二个女人,之后会不会有第三个女人,这都是很难说的,所以谁
嫁给了冉儿,谁就占得了先机,也就有很多女人都在打冉儿的主意,谁都想做第
二个赵青青。」
周宁皱眉道:「那冉儿也太可怜了,被人利用过来利用过去。」
瑾月道:「谁叫赵青青就冉儿这一个儿子,这一切无法避免。」
周宁道:「要是这么说,赵雨还真就是一个傀儡,怪不得他那么恨冉儿。」
瑾月淡淡道:「做人要凭良心,他赵雨十年前只是一个饭都吃不饱,衣着破
烂得乞丐,若无赵青青,他今天也只是乞丐。」
周宁好奇道:「那朱将军呢?」
瑾月道:「朱霖的姐姐是燕亦凡的妻子,燕亦凡又是赵青青的男人,多多少
少有这么一层关系,之后受到公主重用,从无名小卒一跃而上成了大将军,不过
你要知道,这康国的半边天都靠朱霖这些人在撑着。」
周宁又道:「那张彪,吴德,王景胜,许亮,李穆这些人是不是也会听命冉
儿?」
瑾月无声点点头道:「这些人的富贵全是赵青青给的,就不用问了。」
周宁听完想起南宫仙儿道:「瑾月姐是觉得南宫仙儿故意穿一袭白衣是别有
用心,所以才讨厌她吗?」
瑾月蹙眉想了想,幽幽点头道:「是!」
周宁又道:「那瑾月姐心里是否也想利用冉儿,做第二个赵青青?」
瑾月一瞬间冷冷看他,周宁沉默不语,两人僵持半天,瑾月幽幽道:「是!」
周宁头疼道:「这一切真的那么有必要吗?南宫仙儿面纱下的绝色容貌你我
有目共睹,她又住在公主府,冉儿还十分喜欢她,据说连馆主都给抛到脑后了,
这样一个危机四伏的漩涡,瑾月姐何苦非要卷进去,更何况还有一个不知深浅的
林梦雪,若卷进去,想出来可就难了。」
瑾月淡声道:「鱼之乐,旁人如何晓得呢?」
周宁摇头道:「说实话,我真搞不懂你们!」
瑾月冷冷道:「不懂就别懂好了。」
周宁皱眉想了想道:「要是将来我能帮到瑾月姐,我一定会帮你。」
瑾月美眸看他一眼,周宁不再回避她的目光,一双眼也看着她,她的脸上几
分清冷,整个人如此的冰冷高贵,周宁的目光落在她的红唇时,心中竟然为之一
荡,她的想法深深隐藏在心底不为人知,唯有这红唇清清楚楚落在眼中,也许有
另一种办法去读懂她,周宁的心怦怦直跳,一点点的倾身上前,正要吻她之时,
瑾月淡淡道:「弟,你看轻我了。」
周宁一愣,瑾月道:「你这样做,对得起馆主吗?」
周宁默然转身穿衣,瑾月不发一言出门捡起衣裙一件件穿好,周宁再出门之
时,门外已是亭亭玉立着一名清冷少女了,瑾月手提朝露剑道:「走吧。」
周宁茫然跟着她,瑾月一步步走向季长亭和花蕊抚琴的地方,琴边空无一人,
隔着窗看去,大殿内的季长亭靠着祖师神像沉睡,周宁道:「世上红尘事难说。」
瑾月冷声道:「你情我愿的事,谈不上对错,只是这道观里可不止我们。」
周宁惊讶道:「瑾月姐的意思?」
瑾月道:「你听呗。」
周宁闭眼听去,只听满天风雨之中别无它声,再一用心倾听,只听得远处树
林里沙沙之声不绝于耳,似有什么东西窜了过来,周宁从小山里长大,只听这声
音便惊恐失色,这得是多长一条蟒蛇啊,这不成精了吗?
周宁从小最是怕蛇,瑾月看他手足无措得样儿,眉间清冷道:「你怎么这么
没出息?」
周宁脸上面无血色道:「我我我……我从小怕蛇……」
瑾月冷声道:「某人刚才色胆包天的胆魄跑到哪里去了?」
周宁听着那沙沙声越来越近,额头汗如雨下,瑾月端坐娇躯不屑道:「我一
个女人都不怕,你怕什么,告诉你这蛇常年吸收日月精华,残害过往生灵,早已
成精,馆主这次命我去往飞龙关前,必要斩杀此蛇,你一直都想出人头地,机会
来了,怎么反而胆怯了?」
周宁从小就胆子大,虎豹来了他都不怕,可人都有怕的东西,他还真就从小
怕蛇,胆颤道:「馆,馆主她好好的跟条蛇过不去干嘛?」
瑾月哼道:「不是馆主跟这蛇过不去,是这蛇要跟馆主过不去,这蛇躲在荒
山野岭修炼为的就是跟馆主过不去。」
周宁强自镇定道:「那它为啥非跟馆主过不去?」
瑾月淡淡道:「你听好了,这蟒蛇精修炼开始就喜欢吞食活人,结果有天运
气不好,误打误撞碰上了冉儿他娘,在冉儿娘手下死了一条,逃了一条,这梁子
就算是结下了,逃走的躲了十年苦苦修炼,杀害数十人,馆主在梦中还遇到这蛇
来找冉儿寻仇,说来也是劫数如此。」
但听一声巨蟒咆哮,一条水缸粗的青黑巨蟒长龙一样碾压着地板从门里窜了
过来,只见巨蟒越盘越高,越盘越高,直插云霄一般仰天咆哮,眼放着红光,咆
哮之时獠牙森人,腹下鳞片若隐若现着狰狞四爪,巨蟒头顶隐隐约约有狰狞龙角,
天上一时电闪雷鸣照的道观内一片惨白,周宁大惊失色!
本篇更新共60至66襄全部存稿,谢谢朋友,另外不要转载分享,说过很
多次了,谢谢配合(微笑),提前说明本文走的是质量和剧情。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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