２
　　穷则独善其身！
　　我感觉四肢无力，语言贫乏，大概是哀怨莫大于心死吧。
　　没有欣赏美丽的舞蹈，也没有静坐品茗的心情，起身告别离去。
　　慢慢踱步下楼，脑中盘旋着一个名场面。
　　「我现在不相信什么狗屁浪漫爱情故事，我只想搞钱，光羡慕别人有什么用，
我们要自己行动起来，变得比别人更有钱！」
　　但站在公司楼下，一时又踌躇了起来，就如同脑子里运行一道程序，怎么也
切不到后台，心中也有些自信的期许，期许白书蝶泪眼婆娑的对我说：「你听我
解释……」
　　夹起公文包，拿出了烟，软中华，嗯，临走时从河子那儿顺走的，还有一个
ＺＩＰＰＯ打火机，点燃了香烟，烟淡淡的香气，甘醇而不烈。手心转动着打火
机，就等一支烟的时间吧！同时心中已响起了哀乐，就用这一支烟，祭奠死去的
爱情吧！
　　然而手中的烟没燃到一半，已经被一只纤细洁白的手夺去，「师兄，你以前
不抽烟的！」
　　白书蝶一只手环抱在胸前，另一只手拈着那半截烟屁。股，熟练的递到嘴边，
抿了下，从鼻孔喷出两道浓雾，优雅而冷酷，就跟电视上妖艳的女特务一样。
　　她穿了高根鞋，比我高了一点点，浓妆已卸去，白嫩的肌肤和明亮的眼神是
那么的若人怜爱，而开口却又那么清冷居高临下：「师兄，你变了，以前你阳光
帅气，古道热肠，待在你身边如浴春风，现在呢，虚伪，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虚
伪，颓废……」
　　我打断了她的喋喋不休：「我等你并不是听你说这些的，诚然，社会的染缸
让我们变得连我们自己也感到陌生，甚至害怕……但为什么，书蝶，是什么让你
变成了这样！」
　　「你等我就是因为这个？记得你曾经说过，我们不必纠结于过去发生的事，
那样于事无补，而要着眼于现实的困境，对于眼前的既定事实，师兄有什么想说
的！」她戏谑的看着我，仿佛应该感到窘迫的那个人是我。
　　「没有，老实说，我现在身无分文，手机也丢了，甚至工作也丢了，但那些
都不重要，我现在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想给你的男人脸上狠狠的来两拳，他娶
走了我们学院的骄傲，我们梦牵魂绕的梦中情人，他就应该把你捧在手心细细呵
护，而不是任由你自甘堕落，沦落风尘！」
　　「沦落风尘？」白书蝶并没有生气，「你是想劝我从良吗！」
　　我一时呐呐无言，她却笑了：「走吧，我请你吃饭，有事跟你说！」
　　白书蝶往前走了一段距离看我没有跟上，回过头大声的说道：「你刚才说要
揍我的男人，不会是一时的气话吧！」说完转头不再理我，自顾自的走了。
　　我想了两秒，还是跟了上去。
　　这么一折腾，已经快到中午，虽然下着细雨，人流还是如潮涌动，餐馆小店
都挤满了人，白书蝶拉我进服装店给我挑了一套西装，我没有拒绝，因为我裤子
上的口子实在太显眼了，换上新的衣服以后，我那个干瘪的公文包就显得格外的
碍眼，反正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出来以后连同旧的衣服顺手丢进了垃圾桶。
　　「喜新厌旧，男人，呵呵！」
　　吃饭的时候白书蝶话开始多了起来，熟络而自然，我再摆脸倒显得小家子气，
不过一直都是她在说，偶尔我附和一两句。她表示申屠河已经把公司全权交给她
打理，整天忙前忙后的，需要一些值得信赖的人在身边帮忙，问我有没有兴趣？
我不置可否。
　　「河子是个好人！」
　　这话让我浑身不舒服，大概是嫉妒吧，我不再言语，埋头吃饭。
　　听说她老公欠下了巨额的赌债，她甚至有段站街的黑历史，我下意识的以为
她一定过得很凄惨，有上顿没下顿的那种，至少比我好不到哪儿去。
　　然而一到她家，我有些傻眼了，两百多平的精修房，两室一厅在这个地段少
说也要好几百万吧。
　　「你的？」
　　「不然呢？」
　　「你们不是欠着好多钱吗！」我有些不解。
　　「当欠下的钱多到一定程度，那就只是一个数字而已！你好，胡嘉佑！」他
老公在家的，一米八五的个头，斯斯文文的，脸上带个金丝眼镜，优雅的伸出了
手，那手白皙修长，纤尘不染，像女人的手。
　　其实当年我对着白书蝶的照片打飞机，这事儿，是真的，而且不只是我一个
人这么干过，至于为什么明明喜欢她却不敢去追，答案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尽
乎完美的男人，身高才华性格家世全方位的碾压完爆我，站在他面前都自惭形愧，
只能仰天长叹既生瑜何生亮，输给他真是心服口服，打心里觉得他两要不在一起
真是天理不容。
　　「苏志朋！」我没有跟他握手，「来的时候我就说要揍你两拳，听说你又吸
毒又赌博，没想到保养这么好，看来有点打不过你！」
　　「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这身板，确实要锻炼锻炼了！」胡嘉佑收回了手，转
头对白书蝶问道：「来找茬的？」
　　白书蝶并不理他，招呼我坐下，沏了茶，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这件事陷入了罗生门，本以为他们已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没想人家这日子
过得有滋有味，可能是由于家世的原因，导致我们对于贫穷的认知出现了差异。
　　这事真是无趣得很啊，我打算问出我最后的问题，就起身离开，虽然没什么
事情，但住惯了阴冷潮湿的廉价租房，在装修豪华的地方总是浑身不自在。
　　「你为什么吸，毒的？还有赌博？被人下了套！谁给你下的套？」我只想到
一种可能，脑中浮现申屠河那张婴儿胖的脸，人畜无害。
　　「一言难尽啊！总之这事非常的狗血，有一个女孩子很喜欢我，家世不错，
但是我拒绝了她，后来就被她疯狂的报复！……」胡嘉佑手捧着茶杯，陷入了回
忆。
　　额，原来是这样啊，错怪申屠河了！
　　「但后来发现赌博其实是件很有趣的事情！」胡嘉佑抬起了头，眼眸里发出
异样的神采，「你一旦体会到其中的乐趣，就会沉迷于其中无法自拔！」
　　我并没有反驳他的意思，一个无可救药的蠢蛋并不值得我浪费口水，很有趣，
一个曾经风流倜傥才华横溢的人被我定义为蠢蛋。
　　正当我刚要离开，一个不速之客闯了进来，白书蝶的脸明显变得很难看。
　　那人一米六左右，比白书蝶矮了一个头，一口黄牙，满脸横肉一身的匪气，
一件臃肿的中山装更显得不伦不类，大概是想附庸风雅，但与生俱来的土气却扑
面而来，怎么也掩饰不住。
　　两人在门口小声的争吵起来，白书蝶责怪他突兀的来访，但那人还是顽固的
坚持，最后还是白书蝶败下阵来，把他带进了内室，还关上了门，至始至终都没
有跟我们介绍那人！
　　「你们家亲戚？」我只能这么认为！
　　胡嘉佑意味深长的看着我，从茶几下拿出两盒子：「会下围棋吗？」
　　「不会！」我有些烦躁。
　　他从两个盒子分别拿出一些棋子，以手握拳伸到我面前：「你猜我手中是黑
子还是白子！」
　　「黑！」我随口敷衍道，这种非黑既白的游戏，哪怕我瞎蒙，也有百分之五
十的胜率，眼睛不自觉的望着那扇门。
　　「错！你有些心不在嫣！」他张开了手，是白子，脸上的笑容很得意，「如
果你猜对了，我就告诉你想知道的答案！」
　　「你知道我想知道什么？」
　　「赢了在告诉你答案！」
　　可是很奇怪，一连几把我都猜错了，我盯着他的眼睛：「你出千了还是会变
魔术？」
　　他伸出中指，将一颗白子和一颗黑子拨到我面前：「你出题，我来猜！」
　　除了第一把猜错，后面不管我怎么出题，胡嘉佑都猜对了，我觉得他出千了，
只是我不知道他的手法，我才不相信什么赌徒的直觉这种骗小孩的鬼话。
　　「你走吧！」他聚拢着棋子，下了逐客令。
　　「慢着！」我不服气，男人真是奇怪的生物，虚荣好面子，哪怕是一件很小
的事情，也要分出胜负。
　　我拿过那黑白两个棋子，闭上眼睛，沉思片刻，我似乎明白了他是什么看穿
我的，如果他没有出千的话。
　　将两颗棋子放进口袋里随意搅动，然后随便抓一颗，握拳伸到他面前，果然
一连三把，他都没有猜对！
　　「你很厉害！」他推了推眼镜，「这么快就抓住了单双的窍门！」
　　「小把戏而已！」我有些得意，很简单，如果我刻意的出黑或者出白，他能
通过一些细微的神态表情来阅读我的心理，但如果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出的是黑还
是白，他那一套就完全无用，就如同薛定谔的猫一样，没有打开盒子之前，你永
远不知道猫是死是活。
　　「跟我来吧！」胡嘉佑打开了另一扇房间的门。
　　在我满心期待下，他打开了电脑，调出了监控软件，白书蝶的房间一览无余，
六个摄像头全方位的豪无死角。
　　「自从我们欠了赌债，亲戚早就不再来往了！」胡嘉佑很平静，似乎早就看
透了尘世间的百态炎凉，超然物外。
　　「好像错过了精彩的镜头！」我瞄了一眼，房间里的两人似乎已经完事了，
正吞云吐雾，事后烟快活似神仙！
　　「你傻啊！监控是可以回放的！」
　　「知道大概什么回事就行，平时看ａｖ我都是快进的！」得，又一个白书蝶
的入幕之宾，只是这哥们这长得真他妈的磕碜，哎！好白菜让猪拱了！
　　我盯着胡嘉佑的眼睛，真不知道他脑子里是啥想的？难道如同某论坛上的人
一样有绿帽情结，淫妻癖？真是搞不懂啊！
　　「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我摇了摇头，「书蝶当着我的面给别人卖力的口，
咫尺之间，比这个真实多了！」
　　但是他还是点开了回放，「你真是愚蠢，你刚才赢我的时候明明那么聪明！」
　　他推了推眼镜，并稍稍调大了音量：「一起欣赏吧，用你那洞察真像的双眼
拨开重重迷雾，你就会发现，真相只有一个！如果实在看不明白，就当看ａｖ也
行！」
　　什么叫就当ａｖ看也行，瞧谁不起啊？我到要看看一国产自拍还能有个锤子
真相？侮辱智商呢！
　　剧情倒是简单粗暴，两人一进屋就搂在了一起，女的象征性的挣扎了一下，
随着男的上下其手，力度加大，女的很快就瘫软得跟面团一样，吻到忘情处，自
己到是脱了衣服。
　　两人各自脱衣服的间隙，白书蝶埋怨道：「不是叫你不要来了吗，我老公在
家呢！」
　　「这不是忍不住了嘛，妈的，自从我周茂才破产后，那帮白眼狼见了我就躲，
哼，还有那帮小浪蹄子，平时争着抢着要含我才爷的卵蛋，现在恨不得往我脸上
吐唾沫星子，我已经忍了一个月了，没逼草的日子真是难熬！」
　　「人走茶凉，自古以来的道理！」
　　男人揉着女人白嫩的胸恳求道：「这次你可一定要帮我呀，那帮小子拦着我，
死活不让我见蓝爷，蓝爷很欣赏你，你的话他一定会听的……」
　　「你太高看我了，我只管把话带到，成不成就看蓝爷的意思了！」
　　「宝贝，你真是太好了，不枉我平时疼你，来，让哥好好亲你！」
　　对白到此结束，没头没尾的也听不出什么来，接下来就是纯粹的动作片了，
看得出来两人很有默契，男人更是此道高手，对女人身上的敏感点很了解，抚弄
了一会，女人就扭动水蛇一样的腰肢，两只脚勾到男人的后背，慢慢的往上提，
夹住了男人的头往下一压……
　　爱因斯坦给别人解释相对论时是这样说的：当你站在火炉前，你会觉得很热，
而且到一定程度，你就会觉得时间过得很慢，恨不得马上离开。当你站在一个美
女的面前时，你也会感觉到很热，但到一定时间后，你就会觉得时间过得很快，
甚至舍不得离开。
　　两个大男人看国产自拍的时间过得很快，白书蝶推们进来我们都没有发觉，
她不屑的对我说：「你要不要拷贝一份回去好好学习！」
　　我要是说我是在寻找胡嘉佑口中的真像，我估摸着她也不信。
　　「你们慢慢切磋吧，我去洗个澡！棚子，晚上别走，陪我去见蓝爷！」白书
蝶转身走了。
　　胡嘉佑双手抱胸：「看出什么没有？」
　　「看出来了，额，男人看国产自拍，下面会硬！」我没好气的说，「尤其是
片中的人我还他妈的认识！」
　　胡嘉佑失望的摇了摇头：「看你一表人才，也是金玉其外，肤浅！」
　　「额，我倒要听听你的高论，你这个绿帽淫妻癖的龟公！」我怒极反笑，不
客气的嘲讽起来，实在是看不惯他一副冷恹恹的表情。
　　没想到他却很诚恳：「如花美眷何处寻，似水流年等闲度，那时候年轻不懂
事，一直在追求完美！不能容忍一点瑕疵！」
　　顿了顿继续说道：「你知道杨过为什么会断臂，尹志平被称为龙骑士？大概
人们难于容忍世间真有完美无缺的东西，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等着血液回流到脑中，搜肠刮肚只剩这么一句话：慢藏诲盗冶容诲淫！